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嗜睡咩咩】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天龙萧峰穿越之二十一世纪   作者:陋室人 文案 天龙之中阿紫抱着萧峰在雁门关的纵身一跳,没想到那一跳,却让他们意外的来到千年之后的二十一世纪。没有了胡汉之分的萧峰在今世又会遇到什么样不可或解的死结呢?前世今生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小阿紫、活泼伶俐而不失要强倔强的小白领、英姿飒爽洒脱大方的女警官、温婉可人相貌酷似前世阿朱的山村支教女教师、倒底谁才能成为长伴英雄的解语花?大义凛然胆色不凡舍生忘死的铁血汉、合家满门皆死于非命的天煞孤星、文质彬彬妙手回天爱女心切的苏神医、风度翩翩叱喝商场却又至情至性的绅士男、出身军警之家的阳光少年郎、他们之间又会上演怎么样一翻的恩怨情仇呢? 内容标签:武侠穿越时空 江湖恩怨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峰┃ 配角:林灿、高雪、江浩风、苏琳、莫弃、阿紫、沈岩、程景雨、苏启文、闻复兴 ┃ 其它:同人武侠穿越现代 ☆、青渊谷内巧相遇 ?  林灿是一个驴友,最爱的就是攀岩爬山,这天林灿去长城外的荒郊探险。等我下到一个深谷时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人,他穿着古装演出服,可是四周却不见一个摄影师,更不见其它剧组的人,林灿望了望那高耸入云的峭壁不仅咋舌,他不会是在拍戏的时候掉下来的吧,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不死都不行了,可是走到跟前却林灿似乎,听到了粗重的呼吸声,拿林灿出手机,虽然早已料到不会有信号,可是看到,一丝信号也没有时,还是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但不管怎么说,人命当前,那也不能不救啊,看到他胸口播着两枝继箭时,林灿不禁长叹一声,这个演员也真够衰的,掉悬崖不说,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掉悬崖,你以为你是在掉悬崖比进皇宫大内都保险的武侠小说里啊,看样子命能保住不能,都难说呢。   虽说这年头好人难当,救人说不定会救出一堆麻烦事,可再怎么说这也是一条人命啊,又是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他若为此死了,林灿还不得做一辈子恶梦啊?罢了,为了自已下半生的睡眠质量,林灿也还是勉为其难一回吧。能不能救活是也得看他的造化,最糟糕也不过是给自己找了能免费吃饭睡觉的小黑屋罢了。   林灿打开背包,取出里面的的云南白药,纱布,酒精、棉球这些东西。酒精消毒之后,用力的拔下箭,林灿马上把云南白药摁到伤口上。等把他两个伤口全都包好,林灿已经是混身被汗水湿透。   做完这些后,精疲力尽的我勉强支开账篷,罩在他身上,静等那些来救他的人的到来。可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也没有见到有人下来,无可奈何,林灿又除了喂这个昏迷不醒的人,喝点加了阿莫西林的水之外没有一点办法。林灿虽不是外科医生,却也知道,这人得马上送医院动手术。可是救援人员不来,林灿也是一愁莫展啊,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沉沉的眼皮也垂了下来。   直到耳边传来,一阵声响,林灿才醒来,喜形于色的林灿以为救援人员到了,可是一睁眼才发现,不是救援人员到了,而是这个人醒了。这也真是太出乎林灿的意料了,这人的身体素质看来不是一般的强啊!   他醒来,看林灿的眼神很奇怪,他问林灿:“这是什么地方?”   见到他醒来,林灿真的是很高兴,于是兴奋的说:“这是青渊谷啊,你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吗?你是什么搞的从这上面掉下来?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们剧组的设施可也真够烂的了,居然能让你掉下来,而且你都掉下来半天了,也没见你们的救援人员下来。”   他皱了皱眉说:“姑娘,你说的什么,我听不大懂,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从上面掉下来的,不过我没死,这的确很奇怪。本以为这会我已经死定了呢。”   林灿望着上面高不见顶的峭壁说:“是啊,这么高,谁都想不到从上面掉下来还能活着,不过就算你们剧组的人以为你死了,那也该下来替你收尸吧,怎么到现在连个鬼影子也没见着,现在虽然你人是醒了,可受这么重的伤,不送医院动手术,怎么能行呢,这里一点信号也没有,我手机也打不出去,你们剧组的人,要真再晚来一半天,说不写还真就替你收尸了呢!”   他瞪了林灿一眼说:“姑娘,你说什么,我真听不懂。”   林灿一吐舌头,人家一个大活人躺在这里,我却收尸长收尸短的,任谁听了也要生气啊。   他看了林灿一眼说:“姑娘,有水吗?”   林灿一边打开背包,取出饼干和水递给他,一边说:“我叫林灿,你呢?”   “在下萧峰!”一瓶矿泉水他一饮而尽,喝过了说:“这里的水喝上去怪怪的,不过也挺好喝的。”   他几句话听的林灿双眼直翻,这人脑子跌出毛病来了吧。而且在他昏迷的时候,林灿明明已经量过好几次了,他也没发烧啊!况且他的头上也没什么外伤啊?看来我这次救的不是人,是麻烦!   林灿支长了耳朵,等待着救援人员,一直等到眼皮打架,昏昏睡去,也没等到半个人影。从天黑又等到了天亮,还是没见一个人下来。林灿包中所带的水和食物,也都进了这个大汉的腹中。天啊,地啊,那可是我三天的口粮啊!现在可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如果救他的人再不来,林灿也就只能另做打算了。   “萧峰,现在我们可是枪粮弹绝了,你们剧组的人再不来,我们可真的就要玩完了。这样吧,我先给你换换药,然后,我也再出去转转,说不定也就能碰上你们剧组的人了。你说行不行。”林灿口中这样说,心里的打着最坏情况的打算,真要见了他们剧组的人更好,实在是见不到救他的人,我也就赶紧开溜出谷,我从外面进到这里时花了两天半的时间,出去时大不了用三天,三天不吃不喝虽说玄了点,可大不了还能摘些个青果子吃吃,总比在这里陪着他等死强啊!至于这人嘛!他那么大的命中箭,掉悬崖都死不了。我出谷后赶紧报警,警察的速度如果能快点,这人的点又能再兴点的话,估计他也还死不了。   “那就劳烦姑娘了。”他的神情自若。   林灿开始解他的衣服,昨天给他包扎时,心慌手忙的,竟没发现他的胸口刺着一个青郁郁的狼头,而且他这个狼头还是手工刺的,绝不是电脑纹出来了,而且这个狼头线条自然流畅,笔法传神,孤傲的神情,凛冽的眼神。就像关外大草原的狼一样,动物园里的狼是没有这样的神情和眼神的的。   看来给他纹身的这个人不仅有着一流的画工,刺工,还一定见过大草原的野狼。这样一流的作品,竟然纹在这样一个落魄的人身上,真是一种浪费。不过有着一手这样绝活的人,居然命不经传,也是一个莫大的悲哀啊!   林灿羡慕的说:“你身上这个狼头是哪位大师刺的,以后有机会能让我见这位大师一面吗?”   他轻叹一声说:“这个刺青是从小就刺在我身上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刺的。”   我惊异的问:“你多大了?”   他看了我一眼说:“我三十三了!”   林灿轻轻的嗯了一声说:“那就是七七年生的了,正是他们那些人平凡招雪的时候,不知道这人后来的命运怎么样了,想来也定是个学贯中西,博学多才的人,可惜生错了时代啊!”   萧峰的眉头微皱说:“姑娘你说的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啊!”   林灿苦笑一声,摇摇头说:“这个狼头刺在你身上当真是亏也亏死了。”   萧峰茫然的说:“为什么?”   林灿无言,开始低头给他换药。   给他换好药,林灿对他说了声,那我出去看看啊。就拎起了昨晚被他喝空的水瓶出去了,帐篷,睡袋,和背包里的那些东西就全留给他吧,但愿他还能活到救应人员到来的时刻。   就在林灿出帐篷的时候,她听见背后传来他的声音:“你要是找水,从这里朝西北走百丈左右就会有水源。”   林灿听了心头一震,颤声问:“你怎么知道的?”心里却在暗想,难道他不是从这悬崖上掉下来的,而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不过也不对啊,他的衣服也绝不是平常人穿的啊。   他淡淡的说:“我听到的。”   林灿讶然:“不可能,三百多米怎么可能听到,再说了,我怎么没听到。”   他丝毫不以为意的说:“你没内力,当然听不到,你不信就算了。”   听了他的话,林灿差一点摔在地上,内力?你还真以为你是武侠小说里的人啊。   不过去了帐篷,微一踌躇,林灿还是朝西北方走了过去。如果走上三百米,见不到水,那对不起,本姑娘可就要心安理得的,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自个出去了,谁让你也骗了我呢。路上看见了有几棵结着青果子的树,林灿豪不客气的,把那些果子摘下来,用手一抹就吃了起来。虽说这果子有些酸酸涩涩,但饥了甜如蜜,古人诚不欺我。   可事实上,萧峰他也还真没有骗她,林灿朝西北方走了三百来米,还真见到了一条孱孱而流的小溪,林灿当场石化三分钟之后,开始洗脸喝水,另说,这里的溪水还真是甜,要知道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她连一口水都没喝,一个饼干粒都没粘牙呢。   喝饱了水,林灿又灌了满满的一瓶往回走,心里却又更加觉的不能对劲,他怎么会知道这里会有水呢。   进了帐篷,林灿低头细看他的衣服。却见他的衣服虽说针脚匀密,但细看之下还是可以看出这是一件手工制出的衣服的,再看布料,不但是纯棉线的,还是手工纺线,手工所织。林灿心里一阵雪亮,再怎么掉阔的剧组,也不会用这样的道具的,如此说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是穿越而来的,而且还是武侠穿。穿越,虽说这是一个极其荒谬的事情,可这极有可能是一个事实。对了他说他叫萧峰,萧峰,三十多岁,胸口刺着一个青郁郁的狼头,而这里又是山西雁门关下的攀岩景点。我的天啊!他不会是从天龙八部里穿出来的男主角萧峰吧。那可是金书第一英雄了!   接下来,依旧是空谷寂寂,没有一个人的到来.而那而酸酸涩涩的野果,也跟本无法补充林灿的体力.就在林灿左右为难之时.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眼前晃了一下,但再仔细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正在林灿愣神的时候,萧峰指了指外面说:“你去把那只兔子,剥洗干净,我们烤了吃。”   林灿惊奇的问:“兔子?在哪里。”   萧峰微皱眉头说:“就在外面啊,你望前一直走就看到了。”   对于他这句话,林灿毫不相信,于是撇撇嘴说:“就是有,我也捉不住啊,你当我是什么,猎人?还是猎犬?”   萧峰淡淡的说:“我已经打死了,你去捡回来就行了。”   林灿顶着一脑子不可思议的浆糊,出去找萧峰打死的兔子。寻寻觅觅了好久,才在一个草丛里,见到了一只脑袋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兔子。   天地良心,如果不是现在林灿她早已经腹内空空了,那她一定会将我胃中的所有,一吐为空的。   而接下来的是,还要处理这只兔子的尸体。将之开腹、扒皮,而后架上火堆。天啊,地啊,神啊,谁来拯救我一下啊!林灿在心里大叫。   没有任何人来救她,所以,她只能强忍着胃中,一阵阵上翻的酸水,将这只兔子拎起,而后用她那把水果刀,一点一点的将兔子开膛,而后剥皮,等林灿把兔子架上火架时,已经是正午了。   等我把烤的,有地方糊,有地方半生不熟的兔子给萧峰时。林灿用命令的口气说:“兔子给你吃,吃过了,我们赶紧走。”   说过了林灿赶忙转身就跑,不敢看他一眼。   时至此刻,林灿已经百分这百相信,他就是那神功盖世的萧峰,万人敬仰的偶像。   虽说他来自那根本不可能的虚幻,而且还是九百年前的虚幻。但谁能给她来解释下,怎么才可以用一个普通的小石子,打死二百多米外的野兔。   所以,林灿只能相信他就是,从天龙八部里穿出来的萧峰。   阿弥陀佛,幸好是野兔,这要是当时一个羚羊、野鸡什么的,还不犯了野生动物保护法啊!   所以,这地方一定不能再呆了。保不定,自己一不留神,他又打死个什么珍惜动物,岂不是我的罪过。林灿在心里暗叫。   等林灿打好了水,又摘了一些野果充饥后。那只兔子却还剩下一些,不是糊的,也不是生的。恐怕那只兔子,熟而不糊的地方,也就这么多了。萧峰指了指说:“这是你的。”   一下子,林灿的脸又羞又愧,还有几分恼羞成怒。她沉着脸说:“我不吃这东西,你自己吃吧。”   想了想,林灿放下水杯又郑重的说:“在这里,你可以打兔子,但别的动物,你不能打,像羚羊,野鸡、狐狸、这些动物你都不能打。”   萧峰一挑眉毛说:“为什么?”   林灿苦笑一声说:“因为现在的动物太少了!”   萧峰不解的问:“为什么?”   林灿情知一下子,无法跟他解释这近千年来的变化,只能说:“不能打就是不能打,打死了这些动物是要坐牢的。”   萧峰又问了一句:“那为什么兔子可以打呢?”   林灿无语,半天才说:“因为兔子现在还比较多一点?”   萧峰又追问:“现在比较多一点,那是不是说,如果以后兔子少了,连兔子也不能打了啊?”   林灿耸耸肩说:“有这个可能啊!”   就这样,他们在这个谷里又呆了三天,林灿的生火技术,剥兔技术,烤肉技术,打水技术,摘果技术,都有了飞越性的突破。   对于萧峰伤口的恢复,林灿只能目瞪口呆的观看奇迹,可惜他这不是在哪个医院里,如果是在医院里,只怕那些平时横眉坚眼的医生见了萧峰,都得趴下去叫祖宗了。在医学如些之发达的今天,林灿不是没听过医学界的那些奇迹,可萧峰这个奇迹,却会让他们以前所说的那些奇迹,都不能再称之为奇迹了。谁见过受这么重的伤失这么多的血的人,就靠点阿莫西林和云南白药,就吃些烤肉野果,就能好起来的?再说那烤肉的卫生指数,林灿先去惭愧一个去,(下次再出来,可说什么也都得把那锅锅碗碗给带出来,这什么只有想像不到的,而没有发生不了的,这次我可是真相信了,啊呸!我这什么乌鸦嘴啊,这麻烦一个就够了,还再一次呢。)那伤的可是心脏啊,只能说那,那什么了!   ? ☆、欲言难开人已解 ?  萧峰已经能够起来走动了,当萧峰提出要离开这里的时候,林灿也真是巴不得要赶紧离开这狗不下蛋的地方,可是这三天里,林灿却还没跟萧峰提过现在的年月,现在的变化,这,这,这都让她从哪说呢,再说萧峰的伤也还真没好利索,再这么一走,会不会?不知道以萧峰的身体素质而言,应该不会有事,可林灿这心里不是没底吗,可是,可是这萧峰说的话,她林灿怎么就那么抗拒不了呢,他那凛冽的眼神怎么就看的她心里那么发毛,两腿发软呢?   “你倒底有什么事瞒着我?”萧峰的这一句话,语气淡淡的,声音也不高,却像个霹雳一样,差点没把她吓趴下,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林灿期期艾艾的说:“如果,如果这里,这里和你原来的世界不怎么一样,你,你会,你会怎么样?”   萧峰扫了她一眼说:“给我原来的世界不一样?地狱?”   林灿大惊,两只手连忙乱晃说:“不,不,不,这里绝不是地狱,这里又怎么可能是地狱呢?”这萧峰他是怎么想的,林灿心里暗暗嘀咕:如果连他这样的人都要下地狱的话,那我们这些人,还不都得天天油炸火煎带刀劈的啊,我呸!我这什么嘴啊,有这么说自个的吗?   而今林灿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语言能力是如此之差:“我勉强的说,现在和你以前的那个时代,已经有很多不同了,这也不是我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时间长了,你自然就会知道,反正出了这山谷后,你多看少说,最好不说话。”   萧峰双目如电一般冷冷的看着林灿,林灿心里激凌凌的打了一个哆嗦,下面的话也说不下去了,她忘了,他是霹雳手段的萧峰,不是见了女人就姐姐长妹妹短的段誉,更不是对谁都心慈手软的虚竹。算了,我林灿还是不跟他多说,出谷后给他弄套天龙八部,让他看看算了。   算了,就这样硬着头皮走吧,就算出谷后,有再多的麻烦,再多的岀丑,也比在这顶着萧峰那比钢刀都凌利的眼光强上千百倍!   一走之下,林灿才发现,她这好胳膊好腿的人,竟然还没一个重伤未愈之人走的快,这真叫林灿这自称驴友的人感到汗颜百倍。起先林灿还想,要不要扶着他点,这会才庆幸幸好没说出来,要不这会自己该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两个小时后,林灿手脚酸软,浑身无力,气喘吁吁的坐到了路边的大石头上,虽说不上两眼一黑,眼冒金星,却也差不多了。既然怎么也赶不上,那就不赶了吧,想到这里林灿索性闭上双眼。   可没一会林灿却觉得一股暖暖的热气从背后传了过来,林灿一惊,正要睁眼回头,却听萧峰冷峻的声音说:“别动。”   那股热气在从林灿后心传入,而后四散开来,所到之处却是无比的舒服,只觉得气也不喘了,手脚也不酸了,浑身也有劲了。(晕,怎么跟哪家药厂的广告词似的。)   看到萧峰没事人似的走开,林灿悻悻的说:“我好了,走吧。”心里暗暗的想,武侠小说里的人,就是牛,也没法,谁让人有内力呢。   哪知萧峰却淡淡的说:“再休息一会吧,没见过像你这么逞强的女孩子,幸好你没学过武功。”   林灿给他说的满心不服,却又不知从哪下口。跟他在一起我怎么就那么憋心呢。   两天后,他们终于出了青渊谷。顶着别人怪异的眼光,林灿把萧峰拉进了自己见到的第一个家庭旅馆。   那个老板娘一边狐疑的看着萧峰,一边管林灿要身份证。林灿一边把自己的身份份证递给她,一边讨好的笑着说:“大姐,你看我是和男朋友一起来拍外境的,他把背包给丢了。结果他的衣服和身份证,全都不在身上了,你看……”   那老板娘听林灿这样说,爽朗的一笑说:“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他怎么穿的这么怪模怪样的呢。”   把萧峰扔到旅馆以后,林灿看到他那战神一般凌厉的眼神,忍不住的心头打颤,于是推托出门去买东西。逃也似的跑出了旅馆。   林灿手里拎着给萧峰买的衣服,却忍不住的发愁,回去怎么面对他那能杀人的眼神。当然出于行贿的心理,我还买了三十斤白酒,希望萧峰看在酒的份上,能让自己好过一些。我的天爷祖奶奶啊,我林灿这是做的什么孽啊,救了这么一个瘟神加祖宗。   在林灿忐忑不安,浑身上下不自在的坐在桌子前,心乱如麻的绞着手指时,萧峰坐在对面像灌白开水一样,把那一碗碗的白酒往自己喉咙里倒。不对,人喝白开水也没他这样的,就是刚从大沙漠里出来的人,也不带这样喝水的。   说实话,林灿在青渊谷里,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决心把他带出来,让他自己看,让他自己问的,可他明明满腹疑虑,可就是怎么都不开口。苍天啊,大地啊,这是哪位天使大姐在帮别人在出气啊。可你这招也忒损了点吧,为了整我林灿连穿越都给我整出来了,这玩笑开大了,开大了……   等林灿把手指都快绞烂了,手心都快掐烂了,以面的萧峰还在往嘴里倒。这可是那六十度的高梁酒啊,那卖酒的老大爷,你不是给我整了三十斤水来吧?   可满屋的酒味,又好像告诉我,不是,至少也不全是吧。   一个不服气,倒了一碗来喝,我的乖乖,才一口下去,就差点没让林灿眼泪齐流。林灿不是没喝过白酒,但却没喝过这么辣的白酒,林灿也不是没喝过辣酒,但没喝过这么呛喉的辣酒。   偷眼望去,萧峰正斜着眼睛看自己,一脸的鄙视与不屑中,还有那么几分笑意。合着在他眼里,我林灿就整个一小丑啊。   这让林灿不由的气往上顶,一咬牙,林灿把剩下的一气喝干,而后头重脚轻的载倒在床上,原来喝醉的感觉这么好,可以让自己像暂时死去一样,不用去面对那些自己无法面对的事情。   原来,原来中国几千年的酒文化,酒事业,都是由这些无法面对现实,从而选择暂时逃避的人们给发扬广大,传承几千载的啊!   等林灿顶着欲裂的头痛,几欲冒火的嗓子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萧峰那两道能杀人的眼睛。借酒消愁愁更愁,这话真乃是至理名言啊。看来太白公不止是诗仙,酒仙,还要再加个能善说至理名言的活神仙啊!   端过床头的水,林灿一气喝干之后,无比沮丧的看了萧峰一眼说:“你问吧!”林灿承认,自己输了,而且输的一败涂地,一塌糊涂,一溃千里,输的不能再输了。   可是更加惨绝人寰的是,萧峰冷冷的说了一句:“你自己说了岂不是更省事。”   我,我,我,天啊!我怎么没醉死了呢。   从理发店出来,林灿和萧峰一前一后的走在路边,虽说此刻萧峰入乡随俗的,穿着二十一世纪的服装,一头的长发也已被剪下,可我却总觉得他的身上,有着与这个世界格格不溶的东西,在奔腾不息,展翅欲飞……   林灿把萧峰剪下的长发,和他原来的衣服收了起来,心想等来日我们分道扬镳,相忘与江湖时,也算给自己这段精彩绝伦经历留下个念想吧。   因为林灿能感觉到,自己跟他处不长,他跟这个世界不一样。   就在林灿想入非非装文艺青年大发感慨时,前面已经发生了大出她意料的事情,其实也不能说太出自己意料的事,而是,而是她没料到会这么快而已。   林灿分明的看见一个上了点年纪的老太太倒在了街边,路人都避之不及的绕开行走,可就在林灿还没反应过来时,萧峰已经到了那老太太身边把他给抱了起来。   林灿我吐血啊,狂吐啊,你说我点咋就这么衰呢,这年头路边倒地的老太太可真不是随便能扶的起了啊,这时林灿仿佛已经看见了,医院的窗口,在向她的钱包招手,法院的大门在向她敞开,监狱的黑洞在向她微笑……   和萧峰站在急诊集的外面。林灿忍不住的低声问萧峰:“哎,如果待会这老太太醒了,说是你把她给撞倒的,那怎么办?”萧峰低声对她说:“那正好就是打劫的遇上了强盗祖宗。”林灿一呆,从认识他以来,他就一直是那么个天神的模样,没想到还能冷不丁的吐出这么一个冷笑话,这让自己忍不住偷笑的同时,又忽的想起,那个在网上流传了的N大学生扶老太太的贴子,想来想去,看来哪个大的都不如萧峰牛啊,回头萧峰开个学校,就可以再加上这么一句,如果你是萧大的,看见老太太倒地,那你就去扶,如果她敢讹你,萧峰一掌拍飞她全家。   想到这里林灿忍不住的将头凑到他的胸前,低声笑到:“那你回头也开个学校好了。”   萧峰低声问:“什么学校?”   看着他那依然冷的像冰一样的脸色,我忽的明白了,他刚才说的那句打劫的遇上了强盗祖宗绝不是开玩笑,而是他认为很正常很正常的一句话,在他看来那只是在叙述一个可能的结果。这让林灿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   林灿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依在墙上想自已现在倒底在干什么?   穿越?!多么荒唐,可他就是一个摆在我面前,说出去无人相信的事实。他萧峰是穿越而来,而我,不是阿朱,也不是身带阿朱的嘱托的阿紫,在他眼里,或许自己也只是一个跑龙套比较长一点的路人甲罢了,更有甚者,自己在他心里又或许只是一个别有用心的坏人罢了。他是天人,是战神,是英雄,是传奇。而我林这只是机缘巧合,所以离开台比较近的一个观众罢了。   他当真是穿越而来的吗?那他为什么看到打手机,坐汽车,输氧气,这一切本该不可思议的东西都那么那么漠然?如果他不是穿越而来,那林灿则无法解释他那刻意隐藏的一身出身入化的武功又是怎么会事,再加上他那平平淡淡不经意间就会流露出来的寒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杀气?)让林灿不由自主的就会心生惧意。说实话,林灿真的很是怕他,或许,在看天龙八部时,自己那所谓爱萧峰的爱也只是叶公好龙式的爱罢了。   就在林灿满脑子浆糊的时候,幸而急诊室的大门打开了,那老太太也被推了出来,正睁着一双很是精神的大眼来回张望寻找。于是,林灿赶紧错机压下那满脑子剪不清理还乱的乱麻,来应付眼前的这个麻烦。   林灿凑上前去,正等着那老太太胡搅蛮缠的狮子大开口呢,那老太太一见林灿,便伸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问出了一句:“小丫头,是你送我来医院的?”真惊的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完了,这下说不定还真捅了马蜂窝,直接掉一大泥缸里了。萧峰连个身份证都没有,这下所有的麻烦还不一个都扣我一个人头上了。虽然在整个脑袋都感到缺氧窒息的时候,林灿还是混乱的点了点头。   直到听到那老太太又说了一句:“谢谢你,要不然这会我这老命就真的丢到这了。”林灿这一颗心才从哪无底的深渊里才又忽忽悠悠的又飘了上来。   林灿嘴上笑着应付的说:“看大娘您说的,您老福大命大,准能长命百岁。”心里却在暗想,咱能不这么大起大落的吗?吓的我心脏病都快出来了。   这时那老太太又掏出了一张□□说:“让你惦了不好钱吧,这个给你。”   “啊?大娘,这个钱的事,以后再说吧,医院里花钱的地方多,这个您还是自己先留着用吧。”林灿口中一边推辞着,心里一边想着:“这医院也真是够黑啊,刚一住院,就非要我交5000块的压金,这钱说多不算太多,可要是不拿回来,就这么给一路边倒地老太太,这也太亏了点不是。可要当着萧峰的面就接钱,这好像也不够侠者风范不是。再说,你说这衰神萧峰,在现在这样的世道里,他还能救个不会讹人的老太太,那他这点也不是太衰啊。”   老太太淡淡一笑说:“钱虽是小事,可要不是你送我来医院,又给我惦了钱,这会老婆子说不定就已经到了阎王殿了呢。”   听了老太太的话,林灿不仅莞尔一笑,指着萧峰说:“大娘送你来医院的人,可不是我,而是他呢。”   老太太的病很快就好了,可是林灿跟萧峰却在青渊湾,一住半月,说实话林灿自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带萧峰回城,只怕萧峰到了那以后更会显的格格不入的,就是在这个比较闭塞落后的青渊湾,林灿还是能感到萧峰会常常感到惊奇的,虽然他从不说,但林灿能感觉的到。就这样,对于这个在他看来有些光怪离路的世界,他从来不问,于是林灿也就不说。说实话,林灿不说,是因为自己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哼!跟我较劲,那就看谁能沉的过谁吧,反正心如明镜的人是我林灿,对一切都糊里糊涂,半知半解的人是你萧峰。   可是这天在林灿出去买东西回来时,自己尚未踏入房门时,就已经惊呆了,因为她听到了天龙八部里那熟悉的插曲。林灿一边加快步伐,一边满心的忐忑不安,等她闯入房中,正看见戏外的萧峰正看着戏里的胡军,林灿脸色惨白,却也知这是终将无可回避的事实,于是惨然一笑说:“你倒厉害,怎么知道要看这部电视的?知道了也好,反正这是早晚都无可回避的事实。”   萧峰冷着脸说:“因为我发现,你刻意的不让我看这一个,所以我就特地找来看了,我萧峰便算是死也不能做个糊涂鬼。”   林灿心一横说:“好,那我们就一起看,反正我也特喜欢这个电视,如果你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大对,回头我再把这套书给你买回来。”   ? ☆、蛟龙入乡难随俗 ?  连跳带蹦的,及至深夜,他们已看完了最后一集,萧峰一直都一言不发,空气冷的能结冰,直到林灿听到一滴滴的水滴声,寻声望去,正是萧峰手中滴下的鲜血,林灿强做镇定冷冷的说:“如果按照书中的时间背景来说,这应该是发生在将近千年之前的事情,而且这本书不是正史,只是小说家之言,所以你不但不能说是千年前的人,甚而可是说是一个虚幻的,跟本不存在的人!就是所谓的逻辑性事实。”   “那你说阿紫现在会在哪里呢?”萧峰冷漠的声音里,却藏不住他隐隐的担忧。   林灿摇摇头说:“这个不好说,从我以前看的穿越的那些书里,两个人一同穿越的,一般都会穿越到同一个时空的不同地点,如果按这个道理来说,那么阿紫应该也已经穿越到了这个时代,只是不知道会在哪个角落而已。”   萧峰站起来,转身就要走。林灿急忙拉住他说:“你就这样盲目的去找,根本就是大海捞针,让我帮你一起去找,这样也许可以快一点,好吗?”   萧峰迟疑了一下,坚定的说:“好,那就多谢你了。”   林灿放心之下,才发现自已居然还扯着他的衣襟,急心放手,并讪讪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萧峰说:“我若不想让你,你又岂能抓的到我。”   这句话听的林灿满心满肠都结成了疙瘩蜘蛛网。而后又化做发不出的无名火。   这火要能吐出来,林灿估模着咋也能够做两顿涮羊肉的了。你说这火气要是能内外转换,这得给约多少地球能源啊!就这火气就这么只在体内沸腾,这多浪费是不。   心中怒火难平,林灿便淡淡的说:“那你先休息一下,我们明天早上就走。”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萧峰说了一句:“那你也早点睡吧。”   林灿苦笑一声说:“我要出去转转,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这样我星星。”心中却是将萧峰的智商大大的疑虑,鄙视了一番。   萧峰说:“那正好,我也睡不着,我们一同去吧。”   林灿点点头不说话,心里却稍感安慰。   走至院门口,萧峰伸手在林灿肩头一抓,林灿便感觉浑身轻飘飘像腾云驾雾一样。至到院门外,无声无息的落了地,林灿还恍若梦中,只觉得肩头好像有一股电流,传遍自己的全身一般。林灿不由的暗暗咋舌,原来传说中的轻功他居然不是传说。比惊异他的轻功之外,更让林灿惊异的是自己的感觉,她一个二十六岁的大龄剩女,怎么就被他抓一下肩膀就有这么大的反应呢,简直就像个初恋的小姑娘。想到这里,林灿又把自己的智商,情商,俗商一股脑的全都疑虑鄙视了一番。   出了青渊湾,这次们们没有像北走,向北就是青渊谷,于是这次林灿开始向南走,向南没有什么景点,听他们这里的人说,那是人迹罕至的荒山。而这正合了林灿此刻想要静静的暴走一下的心情。   就这样,林灿顺着那条被简易修过的土山路,一直向前走。越走便越是荒凉,到后来便已只是被人们踩出的土径了,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走了多久。忽而萧峰在林灿耳边低声说:“你还没有听见吗?前边草从里有人。”   林灿一惊,随既又镇静下来说:“你发什么神经啊,这路边的草都是带刺的,人躲在里边还不给扎死啊!”林灿的声音颇大,在这空旷的原野里,一下子便传出了好远。   可是话音未落,林灿便在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枝叶晃动的声音。直吓的她惊叫一声,一下子扑到了萧峰的怀里。   萧峰冷冷的一哼说:“前面的朋友出来吧。”   林灿爬萧峰的怀里,大感心安,好奇心起,又忍不住的回头偷眼望去,却只见远处声音起处,钻出一个黑不溜秋的人影来,那人刚一出来,便扑通一下的跌倒在地,口中连声哀求的说:“求求你们,千万不要把我送回去,求求你们了。”   萧峰放开林灿,一边快步走了过去,一边说:“快起来,你这究竟怎么回事。”   他的话音未落,便已经走到了那人的面前,虽然林灿是咬着牙快步大跑的,可是居然还没有跑出四分之一的路,真是悲了个哀的。   等林灿跑到近处,趁着还着明亮的月光才算看清,那人竟是赤身裸体,蓬头污面,身上还有着许许多多的好了的,以及未好的伤口。   萧峰皱眉说,“你跑过来干什么?”   看着那人的样子,林灿心念一动,不及回答萧峰说的话,便惊叫起来:“你,你是从黑窑里跑出来的?”   那人一听,忽的一下,又跪倒在地说:“求求你们行行好,别把我送回去。求求你,求求你。   林灿心里感到一阵剧大的悲伤,不由的喃喃的说:“黑窑,又是黑窑,怎么到了还在还会有黑窑呢?这山西警方都全是干什么吃的。”   那人叹了一口气说:“你们是不知道啊,现在的这些黑窑,都是设在了那些三县交界处,窑主在上面又有人,又使了钱,压跟就没人管。单是我知道的,那一带大大小小的黑窑就有十好几个。”   林灿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你跑出来几天了?”   那人战战兢兢的说:“三天了,我专拣小道走,所幸路上也没遇上什么人。”秋夜寒凉,那人一边说话,一边忍不住的发抖。   萧峰二话不说,将自已的外衣脱下,给那人披上。   那人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好了:“这,这,这怎么,这怎么使得。”   萧峰说:“赶紧穿上。”   那人才不说什么,把衣服给穿上了。   林灿想了一下说:“萧大哥,我们得赶紧回去了,这人又冷又饿的,身上还有伤,要不,我们直接去医院吧。”   那人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不,我不去医院,我的伤,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几天自然就好了。只要能逃出那个人间地狱的鬼地方,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萧峰浓眉一挑说:“哼,你们那一个黑窑里到底有多少人?”   那人结结巴巴的说:“也总有七八十个吧。”   林灿听了心一颤,似乎猜到萧峰想要去做什么了,心中除了巨大的恐惧,却又隐隐的有一些兴奋。紧张之余说:“现在天也快亮了,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先回去,好好商议一下吧。”   萧峰嗯了一声,看到那人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萧峰只说了一句:“我背你走。”便不由分说的将那人负在背上大踏步的往前走去,害的林灿在后面一路紧跑的,生怕把自己丢在了这里,说实话,这一刻,对于这个陌生的地方,林灿真的很有些害怕了。   回到旅馆,所幸天尚未亮,翻墙而入,倒也没有惊醒旁人。   细看那人身上的伤口,除了一些快要愈合的,和一些新近的新伤口之外,还有一些就是已经快脓的老伤口,但所幸也都是一些皮外伤,并没有伤到筋骨。   细问那人,那人虽是说的结结巴巴,倒也问出了个七七八八,那人名叫王亮,本是出本打工来着,哪知被人骗到了黑窑里,从此便开始了人间地狱的苦难。每天十七八个小时的超强劳作,一日两餐吃不饱的玉米窝头,动辄便是监工们的皮鞭棍棒。若有逃跑者,除确赤身luo体的羞愧外,还有狼狗们无情的追踪,以及抓回去后的死命毒打。更有甚者,黑窑里却多是十三四岁的少年儿童,年纪最小的甚而只有□□岁。   这一切只把萧峰听的目眦尽裂。看到他的这个神情只把林灿吓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林灿心中暗想谁要是弄不明白什么叫天神的愤怒,战神的威猛,叫他来看看萧峰这当的神情,包管能叫他喝了孟婆汤的下辈子都忘不了。   萧峰又把去黑窑的路径一一问明。   王亮把路径一一说明,而后又躲躲闪闪的看了萧峰几眼,最后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句:“你们,你们不是,要,要,他们那些人手里可是还有枪的。”   萧峰不以为然的点点头,林灿心下却是了然。   吃饭时,王亮当真堪比非洲来的难民,林灿却难以下咽,而萧峰也是只是喝着一碗又一碗的酒。吃喝过后的王亮,执意要走。林灿心下明了,他是吓怕了,却也理解他的心情。于是说:“萧大哥,你好好的睡一觉,我去把他送到车上,再卖些晚上要用的东西。”   就这样,王亮穿着萧峰的长可及膝,宽可塞进去三四个王亮,又宽又大,裤腿直挽上去整整半截,极不合适的像是舞台上的小丑一样的衣服。上了汽车。临上车前,林灿又塞给了他一千块钱的路费,王亮的嘴,哆哆嗦嗦了好久,最后也只说出了个谢谢,你们都是大好人,我不会乱说的。   王亮的话听的林灿一头雾水,直到他坐上汽车走了半天,林灿才反应过来:敢情他把我当黑社会的强盗来者,真是气死我了,我勒个去。姑奶奶我一向奉公守法,是个不折不扣大大的良民啊。我真是有冤不能伸直赛窦娥啊!有苦不能说堪比玄慈呀!有仇不能报几比段誉哇!有情不能恋可追丁典呵!有馍不能吃好似戴了铁头罩的游坦之……我呸,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艺啊!   再一想,我林灿这良民生涯今晚上估计也就结束了,让人提前鄙视也就提前鄙视一把又差到哪里了。   虽然这样想,可着心里怎么跟吃了超强剂外加不成熟的苦涩味的柠檬酸一样呢。   买了两张枪战片的影碟,而后又买了几十件大大小小的衣服,到于酒嘛,那自然是更不能少的。等林灿拎着这大大小小的东西回来以后,萧峰正在床上闭目而睡,林灿不敢出声,萧峰却还是翻身而起问道:“你买了什么晚上要用的东西?”   林灿指着那堆东西说:“喏,就这些,晚上你要把这些东西都给带过去。”   “还有这个,你先过来看一下。”一边说着,林灿一边把那张枪战片给换了进去,“王亮说的那个枪,就是这个东西,杀伤力极大,不再是像你们那个冷兵器时代了。”   萧峰看了一会说:“嗯,我知道了,这个枪,要用之前就先要掏枪,而且还要用手指勾一下。我不会给他们这个时间的。”   林灿听了这话,连吐血而死的心都有了,这天神的领悟力,能爆我几百条街了。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不需要我这么个现代人来给他解说这些他本不知道的东西了。萧峰说:“你好好在这里休息一下,我想趁天色还不太晚,去那些黑窑看一下。”   林灿马上说:“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   萧峰皱了一下眉说:“百十里的山路呢,你从昨天到现在又一直没有休息,这怎么可以?”   林灿笑了一下说:“不怕,再说,今儿我还准备了一样好东西。你要自己一个人去,那就得一个人跑着去,我要跟你一起去,那就用不着咱们自己跑了。”   萧峰挑了一下眉毛说:“什么好东西?汽车?”   只一下就差点没把林灿吓爬下,连忙开口说:“喂!你把我当哪级大款了啊?以为我随随便便就能买辆汽车来玩啊,真是的,走吧。”   出了门看到那辆二手摩托车,萧峰脸上略露笑意说:“原来是这个东西啊。”   林灿跨上摩托车,笑了一下说:“来吧,我带你走。”   林灿看到萧峰居然露出了两分无奈,与三分笑意,看的她心里怦怦的直跳。于是急忙转过头去。   惭惭出了青渊弯,萧峰忽然说:“你这骑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啊,换我吧。”   虽然知道他不会,但听他的口气确实不能不让自己气往上顶。心想大不了我们两个一同摔倒,以他的武功想来也会让自己受太大的伤的,林灿想到这里当既说:“好啊!”后把车停在路边,跟他换了位置,存心要看他的好看。   可是当林灿坐在后面看他平稳的打火加油门松离合时,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得到,无论什么招式,到了他手里,都是一学即会,一会既精。这样的评语了。苍天啊!大地啊!天使大姐啊!神仙妹妹啊!这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老天啊,你偏心也不带这样偏的,这心都偏到火星去了。   颠簸的山路,再加上这飞快的速度,让林灿不得不紧紧的搂着萧峰他那宽大的虎背狼腰,天地良心,这回我真的不是存心的,而是生命重要,安全第一。(画外音:那就是说以前你就是存心的了啊。)这个,这个,哎,我说那个,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中国以前那么多年一直没有得过那国际赛车的冠军了,因为以前没有萧峰啊!   在这飞速的颠簸之下,也未及太多的时候,便已经远远望见了那些深山藏黑窑的地方了。   萧峰停下车说:“走,我们到里边去看看。”   林灿随萧峰上了边上一个不大的一个山坡,可是当林灿拿出望远镜只看了一眼,就再也看不下去,便伸手把望远镜递给了萧峰。虽然林灿听不到里面的哭号,但却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高高的扬起的皮鞭落下时的道道血痕。而这分明是不带有什么惩罚性质的,好像只是随意的抽打,只一小会,那皮鞭但已落在好几个不同的人的身上,唯一相同的是他们手中不停的劳作,和他们那张麻木的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什么是修罗屠场,什么是人间地狱,只要到这里来看一眼,就会发现所有的文字,所有的描述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只有到这里看了以后,才会知道人命如草芥不只单是那么一个词语而已,只有到这里看了以后,才会知道那个流传千年的草民背后,是多少流不尽的血泪。   林灿把望远镜给萧峰后,哪知他只看了一眼后,就怒吼一声:“混账东西!”   而后林灿就腾云驾雾的跟着他飞了起来。一句现在还是白天的话还没出口,就只觉得无尽的风都灌到了口中,于是我只能乖乖的闭口。   等林灿感到自己两脚再次着陆的时候,不出意外的,他们已经到了那个院子,院子里的人都惊奇的看着他们,可是对于那个刚才还手拿皮鞭的人来说,这已是他看向这个人间的最后一眼了,萧峰一抬手间那人已口吐鲜血的,像只风筝一样,飞到了三丈以外。   虽然明知那人是罪有应得,可是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林灿还是忍不住的内心翻滚,两眼发昏。可是我好像没有晕血症吧。林灿心里暗暗的说道。   而后远处,远远的奔来一个身影,口中还在一边的怒骂:“你们这群懒货,居然敢公然发愣,他妈的不想活了,可没等容他走到跟前,林灿只觉的又是一阵狂风起处,远处的又一个纸鸢便又飘飘荡荡的飞了起来,而后随既又归于尘土。   就在这时,远处屋里的人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只听见里面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怎么会事?!”可当他刚一跨出屋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立刻吓的面如土色,整个人就像团软泥一样软了下去。   而他的身后,两个吃的像小牛犊一样的大狼狗,却忽的一声扑了出来。那碧油油的狗眼里却发出狼一样的寒光,林灿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却见萧峰一抬手间,两只大狼狗未及来到跟前,便已尸横当场。   林灿看那人穿戴异与常人,连忙抢上前去,冷笑一声:“你就是这里的窑主吧?这们俩缺钱花了,想找窑主大人借点钱花,不知成不成?”   那人立刻像小鸡啄米似的说:“成,成,成。”   林灿脸色一沉说:“少罗嗦,快点给我拿出来。”说实话,我真怕这会儿的萧峰会沉不住的气的,一掌把他马上给打死了。   当林灿看到只有两万多块钱时,便忍不住的怒从心起:“你他妈的,哄谁呢?就这点钱,都不够给一个人看病的。老老实实的把你的钱都给我交出来?!”   那人可怜巴巴的摇摇头说:“我真的没钱了,真的是只有这些了。”   林灿哪里不=肯相信,便在他身上一阵乱翻,却也没找到现金和□□之类的东西。   萧峰早已不耐烦起来说:“像这种人,杀了也就是了,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林灿也怕也夜长梦多,于是说:“那成。”   她话音刚落,萧峰便一脚飞起,那人呈抛物线状态落于了三丈之外。   里外找找,把人聚齐,一共四十七人,倒有十多个身上有着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伤口的。还有十几个,分明是年幼的孩子。   ? ☆、荒山诉情结金兰 ?  一说起,让他们回家,这里的人个个高兴的都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但是他们都没有回家的路费,于是每个人给了六百块钱的路费。可是看着其中几个太小了孩子,和那几个呆呆傻傻的人,林灿却委实放心不下,只怕他们才离狼窝又入虎穴,这个世界的危险实在是太多太多。   想了想,林灿对萧峰说:“大哥,咱们得快走,否则等消息一走,别的黑窑里的人,都会闻讯而逃的。”萧峰又要一把火把这里烧了。林灿摇摇头说:“算了,如果我们一烧了之,什么痕迹都找不到了,我们是安全了,可是说不定会连累无辜的人的,走吧!”   就这样在别人的惊诧中,以及哭叫声中,林灿和萧峰转身离去,向下一个黑窑走去。就这样,及至天色快亮时,他们一连挑了五家黑砖窑。   林灿手里拿着那三张□□,对萧峰说:“趁现在银行还没有冻结,我们赶紧去把钱给取出来吧。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改一下装吧!”   林灿看萧峰眼色猛然一亮,神色间也露出几分讶然。但随之却更加暗淡。他这神情让林灿忍不住把心痛了又痛。而后暗骂自己超级大笨蛋,哪壶不开提哪壶的。   于是弱弱的说:“对不起,是我说错了,我,我只是怕有麻烦,我……”   神啊!我究竟在说些什么啊,终日里只笑别人大脑短路的,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也有大脑短路的时候啊。林灿在心里暗暗的埋怨自己。   可是,可是,倒底该怎么说啊?   正在林灿不知所云的时候,萧峰却说:“就依你的话,我们改装好了。”   等到天亮时,出现在镇中的便已是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一男一女了。(什么?你问碧眼是怎么来的?问美瞳啊!)   似这等旅游景点,出现外国人,确也绝非奇事,而且这样一来,绝对能少了许多的麻烦。   三天后,又已经换了一身行头的我,一边咯咯的笑着,一边拉着他去看网上的通缉令。粘了一脸络腮胡子的萧峰,只是淡淡说:“嗯!还蛮像的。”   林灿一笑,正待去关网页,却看到了另一个链接,点开来看,却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萧峰问道:“怎么了?”   林灿无比郁闷的说:“那些从黑窑里出来的人,能回家的,每人发三百块的路费,但现在一共还有十四个孩子,和三十二个智障的人无家可归,在这里呼吁爱心人士们捐款呢!”   萧峰摇头道:“你们这里的人真怪,杀个动物都犯法,活生生的人,倒没人关,你上次取的钱不是还没用完吗?把剩下的给他们吧。”   林灿听了,一时为之语塞,半天才轻轻的摇头说:“我就算给了他们,也还是白搭,这些钱是到不了他们的手里的。我现在都怀疑我们上次给他们的钱,都又被收走了呢?”   萧峰奇道:“为什么?”   林灿苦笑一声说:“因为那些都是我们当场抢来的赃款啊?要做为物证被收走,简直半点都不稀罕。”   萧峰问:“那你又想干嘛?”   林灿勉强辩白:“我哪里想要干嘛了,只不过,只不过是随手点到这里了吧!”   萧峰冷冷一哼:“别装了,这个东西你昨晚就看过了。”   林灿的心猛然一惊,半天才说:“嗯,我,这个,我的确昨天晚上就看过了这个网页,我,我,想再,再管一回闲事,可,可就怕你嫌麻烦,怕你嫌误了寻阿紫,才,才……”说到这里,林灿的心里忽而又是一惊,咱虽不是才高八斗,出口成章。但向来也是口若悬河伶牙利齿,什么时候变的这般,结结巴巴,连个囫囵话也说不好了?这可不是咱的作风,也不是咱的为人准则啊?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我有必要这么低三下四的去求他吗?真是的!   想到这里,林灿一抬头说:“好了,算我什么都没说,我们这就去找阿紫,成了吗?!”而后一下关了电脑,起身就走,心里默默对着远方的诸位天使大姐悻悻祈祷:这些人,我是真的管不了了,就劳驾天上的诸位了。什么?你们也不管?那活该这些人倒霉到顶了。对不起,我也实在那个无能为力了。   出了旅馆以后,林灿一声不响的跟在萧峰的身后,可走了一会发现不大对头,便弱弱了问了一句:“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萧峰淡淡的说:“回青渊弯。”   林灿的心猛的一跳,一丝甜甜的感觉荡漾在心底,一边感谢那远在天边的诸位天使大姐,一边口中却不甘示弱的说:“你不去赶紧找阿紫,又回青渊弯干嘛!”   萧峰冷冷一哼:“你闹够了没有?!”   林灿听了心里猛的一颤,不敢再说话。   沉默半响萧峰才说:“我生平最恨的,除了别人冤枉我,就是别人自做聪明的来利用我。”   萧峰不再说话,可林灿却吓的心里砰砰乱跳不已。不敢接话,也不知道如何去接话,四周只剩下冷的可以结冰的空气。   一整天下来,萧峰没有再说话,林灿也没有再说话。直到晚上,才悲剧的发现,他们停在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萧峰冷冷一哼,猛然停下,一双眼如电般的盯着我,林灿不敢正视他的眼神,偏过脸去,不去看他。   直到萧峰开口,才又打破这冷寂:“没见过逞强能逞到你这个份上的,我萧峰生平极少服人,今天算是服了你这个奇女子。”   什么?读者朋友,你问为什么,敢情您还不知道啊!什么?我没说,对不住,大脑这会浑乱了一个的说。   今个萧峰为了治林灿,他居然不坐车,就这么迈开大步的往前走,一直整整的走了一整天,让中午饭,都没吭气。这一天一百多里下来,直把林灿的这双脚走的不知打了多少血泡了,这会都没感觉了,林灿敢说,只要自己一坐下,八成就再也起不来了。   林灿依然不说话,心里却早已哭爹叫娘的哭开了。服了?!我说那观音菩萨,如来佛祖,这不是我想要的啊,我要萧峰他服我干嘛啊?我要的是?我要的是……   什么?你问我现在要的倒底是什么?嗯!我要的是一张床,我要的是一顿饭,我要的是能马上洗一个热水澡?什么?这儿是什么都没有的荒郊野外?   那能给什么就给什么吧!谁让咱命苦呢?你说是不是。   过了一会,萧峰又说:“林姑娘,你我自见面之后,我看林姑娘实乃是一个有担当的奇女子,你看我们二人结成兄妹倒也是人生一大快事,不知我萧峰一介武夫也配得上?”   林灿听了不由的半天反应不过来,我的天啊,这不是你们天上这帮神仙唯一所能给我的吧?!纯粹是苍天无能,厚土无德啊`!我哭,我哭,我可劲的哭啊。   在心里哭罢天地,林灿又大声笑道:“成啊,那有什么不成的,得你这样的大英雄为兄,是我八辈子积德,咱俩也不来那什么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虚词。今日我尊你为兄,那你这辈子都是我林灿的哥哥。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若他日林灿做了对不起大哥的事,就叫林灿生不如死,活受千刀万刮之刑。大哥在上,受小妹一拜。”一边说着一边跪倒拜了下去。   萧峰也既跪倒在地,朗声高言:“皇天在上,我萧峰今与林灿结为兄妹,若有异心,天诛地灭,人神共弃!”   当下林灿和萧峰就这么结为了兄妹。可林灿的脑子里晃来晃去的,咋竟是程灵素的影子呢,真是奇了怪了。   萧峰四下里望了一下说:“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找些柴火来。”   萧峰大步离开以后,林灿蹒跚的走到路边的一块石头旁,一屁股坐倒。把鞋袜脱掉,揉着疼的都不知道是谁的脚,心里却是满腔无从说起的愤恨不平。   当林灿把酒精涂在血泡处时,立刻疼的呲牙咧嘴,连连倒抽冷气。倒此刻她方知道为什么酒精始终取代不了碘酒的做用。早知这样出来时就不应该只拿酒精,还得把碘酒也带上,给别人用酒精倒也罢了,自己用嘛,我看还是碘酒吧。这蛰的疼可比伤口本身的疼还要入骨三分啊!看来我的痛苦神经不仅比萧峰敏感的多,就是比起那王亮也要差上好几分了。   心安理得的坐在一侧,看萧峰就地取柴,把拖来的一棵碗口粗细的枯树,一掌劈开,劈柴生火,心里忍不住的浮想联翩,这人若都跟萧峰似的掌劈指削的,这鲁班造的斧子也就没多大用了不是。再想起初遇萧峰时,自己在山谷里第一次生火的千辛万苦狼狈不堪,不由的更让人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之大。啥叫天神,啥叫全能,请大家参看萧峰先生,啥叫废材,啥叫百无一用,请大家参看在下。林灿再一次在肚里唠叨不止。   当红红的篝火燃起,林灿心里更是产生着严重不真实的感觉,恍恍惚惚觉得好像是回到了古时风餐露宿的江湖一般。仿佛,仿佛自已也向那传奇中的传说一般。仿佛自己也来到了遥远的幸福的山那边。这一刻幸福似乎就环绕在自己的身侧,呼吸间,不必伸手,便已可及。暖暖的火向外散发的,不止是光和热,似乎还有源源不断的幸福。   直到萧峰问道:“你在想什么呢?”才把林灿恍然一惊,而后笑道:“没想什么,我就是爱走神,老毛病了。”   可当林灿抬眼看到萧峰那似乎洞穿一切的眼神,不由的心下一慌,脸上没由来的发起热来。萧峰淡然一笑,更让我觉得心下发慌,怦怦直跳。直到听到他说:“我们离大路已远,要我看来从这里直接翻过去这道坡反而更近的多。”   林灿看着那高耸的山岭,立时想死的心都有了,翻过去这道坡??!!   知不知道这道坡少说有几百里啊?哪位大神出来教我个缩地成寸不成?来时坐车走了几天的路,这会儿他要走回去?话说,那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一个盖世英雄怎么这么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啊?!   林灿满肚火正要发作,却又觉得有些说不出口。以弱卖弱的话咱也理不直气不壮不是。话说我是谁?虽说咱从不曾受得别人半点闲气,可是自来输于过谁人来着,可而今,可而今……   可正在林灿气不得恼不得低头软话却又说不出时,萧峰又是明了的我心事一般,坦然一笑:“我背你。”   一时之间直羞的林灿满目无光,无地自容。话说那啥叫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那啥叫自取其辱,请参看林灿此时便知。   林灿望着红红的篝火轻轻一叹:“可惜没有酒,要不然就更完美了。”   萧峰轻轻一哂:“万事不当过于苛求,此时你还抱怨没有酒,却不知过了此刻,也许便再也求不来此时的安宁与美好了。”   这话似乎不像是萧峰所应当说出来的话,可他这话里又好像有着极深的哲理,一时之间林灿不由的怔在了那里,月盈则亏,晦则明是林灿自由便耳读目染的话,可自己又何尝真正的用心去体会过这句话的含义了。   萧峰低声叹道:“昔日我和阿朱千里奔波,去挨个追问带头大哥到底是谁,实在累了的时候,也曾有过这等露宿荒荒郊的时候,那时候我满心的都是仇恨,丝毫没把那些情景放在心上,现在想来,那段日子,实在是我人生里最美好的日子了。”   林灿的心轻轻一颤,自于他相识以来,他一直都绝口不提阿朱,自己自是也更不敢提,直到今夜他才第一次提到,却原来,那个俏阿朱一直都藏在他的内心最深处。   林灿心慌意乱,满心不是滋味,有心岔开话题问:“你来这么一个陌生的世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萧峰摇摇头苦笑一声说:“这的确是一个乱七八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的社会,每个人都吃着有毒的食品,却也倒都能安然无恙,荒郊野外杀个畜生都会犯了那些法律,可是大批活生生的人,却在那里生不如死的没人关。不过对于我而言,没有阿朱的世界,哪里都一样。”   阿朱,阿朱,却原来有些人不曾提起,不是因为遗忘,而是那人一直都住在心底,从不曾遗忘过,又何必要去提起呢。   哎,别忙,等等,萧峰他刚才说什么来着,他说我们每个人吃的东西都有毒?!   林灿忍不住的眉毛一挑质问道:“你说什么?我们每个人吃的东西都有毒?那我怎么没觉出来?再说,有毒你还吃,不怕毒死你啊?!”   萧峰摇头笑道:“好厉害的一张利口,女孩子学的这么尖牙利齿的,以后看哪个男人敢要你。不过你们吃的东西,却是真的都有毒。不过毒性都不大罢了。”   林灿正要急的跳脚的蹦起来,而脚上一阵钻心的痛,让她不得不又乖乖的坐了回来。正在悻悻然的时候,却忽的又想起,萧峰说的敢情是农药残留,还有环境污染时所留下的化学污染,想到这里更觉的自己理亏气短   萧峰望着火光说:“这里到处都充满了危险,阿紫又瞎了眼睛,所以我更要赶快找到阿紫,否则我就更对不起阿朱了。”   又是阿朱,林灿望着萧峰的脸色小心试探的问:“你这么当紧的找阿紫,还只是因为阿朱的嘱托吗?其实但就个人而言,阿紫对你的付出也并不比阿朱少。”   萧峰长叹一声说:“阿紫待我情深义重,我又岂有不知,可我这心里只有阿朱这么一个女人,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女人了,别的女人再美,待我再好,我也只能辜负了。其实我萧峰一介契丹武夫又哪配得上如此多的佳人垂顾。”   林灿悻悻的白了他一眼抢白他:“别张口契丹,闭口契丹的,契丹早就消失了近千年了,当年的契丹人也早就溶入了别的民族了。”   萧峰摇摇头说:“所以说,我在这世上也就剩下阿紫这么一个近人了,阿紫也是只有我这么一个近人,现在我又不在她身,她一个小女孩,孤伶伶的在这里,肯定会受人期侮的,我不去找他照顾她,又是有谁会照顾她。理何况她又是因我而来到这里的。”   林灿忍不住的幽幽的说:“大英雄本色唯萧峰是也,这话说的真是半点不错,一下子来到这么一个光怪离陆与原来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里后,竟没半点恐惧,心里想的却净是为别人担忧。”   萧峰斜了我一眼说:“对于我而言,我契丹人的身世被揭穿的那天,我的世界就已经翻天覆地的改变了一次,人对经历一次的事情也就好接受许多了。”   ? ☆、铁血肝胆千杯饮 ?  林灿听萧峰这么一说,心头忽的一动,笑着说:“哎,你知道不知道,在你之后丐帮还真出了个契丹人的帮主,而且这人还是契丹皇族之后。叫耶律齐。”   萧峰不仅心生向望,抬眼望向远方的夜色说:“耶律确实为契丹皇族,想必此人之才德都远胜我百倍,否则丐帮众英雄又如何心服。只恨如此人物我萧峰不能一见,也是为恨事。”   林灿一边忍不住的掩嘴偷笑,一边说:“只怕见了,也是个见面不如闻名的家伙,此人才具倒是众人皆为夸赞的,不过他在他老岳父身边呆了半辈子,到死连套降龙十八掌都没学会。所以自他之后,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就只剩下十四掌传下来了。至于德吗?因为娶了那么一个特殊的老婆,也不得不让人大大的质疑他的真实用意了。”   萧峰点头道:“是因为老帮主是他的岳父他才做了帮主的。这也正常。”   林灿忽的眼珠一转,忍不住的恶作剧的说:“他是娶了老帮主的女儿,但老帮主并不是他的岳父,你说这是为什么?”   萧峰忍不住的皱眉道:“什么乱七八糟,女孩子这般口没遮拦。”   林灿忍不住的扑哧一笑说:“什么跟什么呀,你自己想歪了,还怪别人。快猜是为什么?”   萧峰看着林灿摇了摇头无奈的说:“他娶的是老帮主的私生女儿,我这样说成了吗?”   我笑的脸都酸了,一边揉脸一边说:“不对,不对,你再猜。”   萧峰眼皮也不抬的说:“我没工夫跟你玩着猜谜的游戏。”   看他脸上没了笑意,林灿不由的把话放软:“好啦,好啦,告诉你吧,前前任的老帮主是她岳母。因为她岳母只学了打狗棒法,所以当初学降龙十八掌的就是他岳父了。”   萧峰脸色一沉说:“都什么乱七八糟。”   我看他脸色不对,便不敢再随便说话,心里暗骂自己的笨蛋不会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惹他生气,向来记得阿朱是他心中碰不得的硬伤,却忘了,丐帮一样是他心中提不得的硬伤。这个看似神一样的男人,心中的硬伤真多。   就这么望着这堆火光郁闷出神,至到萧峰问我:“二妹,你在这世上的应该是有亲人的吧?”   林灿闻言一怔,答到:“亲人?那自然是有的,我有爹有娘,有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妹妹,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有数不清的大爷爷二爷爷三奶奶四奶奶,姨姥姥,姑姥姥,舅姥姥还有多到连我自己我认不完了表姨,表舅,表姑,表叔。至于那些表姐妹,表兄弟,更是数都数不过来了。”   萧峰说:“原来你有这么多的亲人啊。”   林灿冷冷的一笑说:“亲人,我是有很多的亲人?我这些亲人也都当真对我亲的狠呐!”   萧峰奇道:“怎么了?”   林灿把目光望向了那无尽的夜色,思绪也一下回到了将近二十年前:“那一年我八岁,那时候我有一个最幸福的家,我爸爸是一个人人夸赞的好大夫,我妈妈是一个会讲好多好多好故事的妈妈,妈妈每天晚上都会给我讲一个好故事,不但精彩绝伦,而且从不重样。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简直就是这世上最棒最棒的一家。要多幸福有多幸福。可是直到有一天晚上爸爸不在家,妈妈也回来的很晚很晚,我很乖的躺在床上等妈妈回来给我讲故事。可等我终于把妈妈等回来的时候,妈妈的脸色很差很差,差的就快要能下起雨来了,妈妈看着我只是喃喃的说:“很快的,很快的,妈妈很快就要乖乖不疼的。妈妈一定会很快的。”然后她就拿起被子,一下子把我给盖了起来,而后我就觉得自己越来越喘不上气来,直到后来,我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再醒来,就只看见爸爸,再也见不到妈妈了,从哪后,我又怕妈妈,可是我心里又悄悄的想妈妈,我问爸爸妈妈去了哪里,爸爸总是摇头不答,后来我也就不问了,直到我慢慢手长大了,才知道妈妈那天晚上是想对我做什么。”   说出这些时,林灿已经忍不住的开始轻轻的发抖,萧峰见了,除下自己的外衣,轻轻的披到了我的身上,林灿用冰冷的手扯了扯那件还带着萧峰体温的外衣,心下感到安心了不少顿了一顿,又说下去:“后来爸爸又娶了新妈妈,我觉得也没什么不该的,毕竟是妈妈先不要我们的,后来,后来,因为爸爸工作上的事,我跟爸爸闹反了,自己一个人跑了出来,妈妈又找到了我,说我的资质好,要我跟她回去,去继承她的事业。我自是不肯,我就对妈妈说,让她就当在我八岁那年已经把我闷死好了。我就做这么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也就是了。大哥,我虽然有爸爸妈妈,有多的数不清的亲人。可是在这世上却依然是孤伶伶的一个人。这几年来,我自己一个人挣钱,养活自己,无论去哪里,都是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直到遇见一个异性的大哥,我才不是一个人了,以后,以后我再也不是那个任由别人期侮的野孩子了。以后,我再也不用晚上害怕的睡不着的时候,一个人悄悄的把自己藏在被窝里发抖了。”   萧峰伸出手来,握着林灿冰冷的发抖的小手说:“灿儿,以后我会把你当亲妹妹一样好好疼爱的。”   林灿咬着嘴唇点点头,把自己两只冰冷的手,都伸在他那双温暖的大手里,似乎萧峰手中的温暖已从自己手中暖到了心里。   看看萧峰,想了又想,林灿还是问道:“大哥,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萧峰眼望远方问:“什么问题?”   林灿一边小心的看着他的脸色,一边弱弱的问:“那你恨不恨你的父亲,他杀了,他杀了……”后面的话我已不敢说了下去,但我知道萧峰已经明白我想问什么了。   萧峰苦笑一下:“无论我父亲做了什么,他都永远是我的父亲,就算他杀了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他也还是我的父亲。”   林灿摇摇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心里像打翻的五味瓶一样。   萧峰淡淡的说:“天很晚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而后自己一个人向一过走了开去,只留给自己一个模糊的背影。看的自己心里酸酸涩涩的说不出到底是一个什么滋味。   直到凉风一吹,林灿才发觉脸上一片异样的冰凉,伸手一摸,竟然是满手的泪水,却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是满脸的泪水了,林灿心下大惊,自那年与爸爸闹反以后,她一个跑了出来,哭了个昏天黑地,此后无论多难,她都没有再掉过一滴眼泪,因为她的泪水,早在那一次就已经流干了,哭尽了。因为自己知道,这个世上最疼爱自己,也是唯一疼爱自己的人,已被她自己永远的抛弃,既是没人疼爱,又何必流下软弱的泪水,让不相干的别人去嘲笑。   林灿不知道刚才萧峰是否看见了自己的泪水,更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看见了自己的泪水才走开的,定神一想,他应该是看见的,这样一想,心下更觉的烦乱无比。   萧峰篇   萧峰自见林灿今晚诸般异样,心内已觉出深为不妥。阿紫之前车之鉴犹在眼前,林灿爱慕之意已是表露无疑,而自己一心只念阿朱,实不愿再误她青春,便起身离去。   萧峰信步走了一会,却隐隐听见远方竟有人声,不仅心下不仅起疑。便向声音起处走了过去,又漫过一个山头,却已见到了火光。几个人影正围在火旁,而弥烈的酒香,却已远远的送了过来,萧峰大步向火光处走去。   及至近处,那几个人也听到了声音回过头来,见萧峰深夜孤身一人出现在这荒山之中,不仅露出讶然之色,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人站了起来说:“这位兄弟,你从哪来,这深更半夜的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萧峰坦然说:“我超小路赶路,错过了宿头,就走到了这时。”   那人点点头说:“秋夜里也很冷的了,看你穿的也不厚,来一起烤烤火吧,这里有酒,你要不要喝点取取暖。”   萧峰也不推辞说道:“那多谢了。”   那人自倒了半瓷缸酒递与萧峰。   萧峰接过来,一气喝干,不由的伸指一挑叫道:“好酒!”   这下地上坐的好几个人都站了起来叫道:“大哥的酒量可以啊。”   一时间几个人纷纷敬酒不止,萧峰更不推辞,一律酒到杯干,直把几个人惊的目瞪口呆。   虽是轮翻敬酒,萧峰来者不拒,不觉间已是五六斤酒下肚。几人见萧峰酒量过人,敬佩之心由然而生,于是一行七人邀萧峰一同围火席地而坐,互通姓名,一同畅饮。但不多时,几个人已都是满脸酒色,醉态可掬。而萧峰此时虽已十几斤酒下肚,却是脸上却是一无变化,更无半丝醉态。   这时那先前说话之人,此时已有了八分酒意,他伸手拍着萧峰肩头说:“我平日也自持有些酒量,今日得见兄弟,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兄弟果然是海量。看来,我们几个今日就是舍命陪君子,也是难以让兄弟尽兴。”   萧峰朗声说:“大哥和这几个兄弟也都是爽快之人,我萧峰也佩服的紧。”   那人笑道:“萧峰,高山之峰,今日我是得见高山远峰,我沈岩方知岩石之浅啊!”   萧峰说:“哪里,我见沈大哥,豪爽过人,气度不凡,远非我等草莽之人可比,大哥又何必过谦。”   沈岩笑道:“单是兄弟这份见识只怕也就远非寻常之辈,你又何必过谦。”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放声齐笑。   不觉间眼间东方发白,沈岩说道:“我等俗务缠身,不能再与萧兄深谈,实为憾事,它日萧兄弟若不嫌弃,可到舍下一聚,我等定当舍命陪君子与萧兄弟一醉方休。”   萧峰说:“那诸位萧峰就此别过了,后会有期了。”   道别后萧峰举步离开,留下沈岩等人切切赞叹好奇之声。   却说萧峰离开举步走了一阵后,便给林灿打了个电话:“二妹,青渊湾的事,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自己回去吧,你别按原路走,从你哪径直向北两个小时后,估计你就能走到公路上。”   林灿此刻如突遭雷袭,整个人彻底蒙了。不带这样的吧,敢情把我一个人扔到了这荒郊野外深山老林荒山野岭,这还哪有半点英雄大侠的做派嘛,这分明是自私自立到了极点,不行抗意,抗意,我要严肃郑重的表示抗意,可是话一出口却变成了:“那我以后怎么找你?”话一出口林灿就在心里暗骂自己,自煸,怎么这么没有骨气呢?   萧峰波澜不惊的说:“找到阿紫后麻烦你先帮我照顾她。我会再给你打电话的。”   听完这句话后,再传来的就是盲音了,林灿气的破口大骂:“臭大哥,坏大哥,烂大哥,臭东西,坏东西,臭家伙,坏家伙。”正骂着却突然想起了殷离的那句:“你个狠心短命的小鬼。”心里却也泛起一丝甜甜的蜜意。臭东西,坏家伙,难怪别人都说这就是中国式的亲爱的,以前总不懂,原来竟是这样的。   可是转而再一想,自已这一下岂不是完全落于被动的势态了,只能等萧峰给自己打电话了?而自己能做了,除了赶紧找到阿紫之外,竟没半点主动权在手,真是悲哀。   回头再想想,连完颜阿骨打那样开创百年基业的主,不也曾被萧峰被离别过吗,自己又有什么好说的呢,罢了,罢了,还是先老老实实的回家吧。   林灿自知茫茫人海欲寻阿紫自是千难万难,可若不寻至阿紫,再见萧峰实为千难万难。虽说明知寻着阿紫亦不过是自寻烦恼,可为现见萧峰却也说不得了。是以于网络之上大发寻人贴,虽也回贴无数,但却无半分阿紫之消息,怅然间不由的想,看来一千个林灿也是比不过一个受有阿朱嘱托的阿紫,而一千个活着的阿紫又决然比不上一个已经死去的阿朱,那这阿朱在萧峰心里究有多重。一念至此心中不由的心中苦辣酸甜涩五味俱至。虽说早知萧峰一心除阿朱外再无旁人,看书时自己已不知为其落下了多少泪水,可那也只是一个故事,而今萧峰却早已是现实中自已身边,一个活生生的人,这其间的天差地别岂可同日而语。再感同深受的故事,亦不过是一个故事而已,可现在这明知是饮鸩止渴却又欲罢不能的心境又岂是言语所能表达。念及此,再一想自己陷入这个一眼可望知是个无底深渊,无望的感情之中,当真是愚不可及。可若要不想,又岂是容易的,一闭眼,一发怔的瞬间,那张熟悉的脸便自出现在了眼前,那熟悉的声音也不时的在耳边的回响。当真是道尽相思苦,奈为相思梦。欲要不相思,殊非别此生。   却说阿紫这日一觉醒来,唯觉双目剧痛,四周一片漆黑。四下摸索,但觉身下一片冰凉,触手间竟有桌椅板凳床铺之物,但唯不见萧峰之踪影,不由的心下大慌。她一边大声叫着姐夫,一边到处摸索,不但没能见到萧峰,四周却连个回应的声音也没有。   阿紫更是恐惧,她不知道自己此时身在何处,亦不知萧峰又在何处,更不知自己此刻到底是生还是死,想来自己应该是死了的,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来,哪有不死的道理,或许自已和姐夫是真的都死了,不过姐夫那样的人是会上天做神仙的,自己应该是下了地狱的吧。可是在阿紫眼里,姐夫是无所不能的,就算自己是在地狱姐夫也一定会救自己出去的。可是,可是,姐夫死后,不就可以见到阿朱姐姐了吗?那她还能想起自己吗?不对,不对,阿朱死了这么久了,她早就去投胎了,她不会一直等姐夫的。就算阿朱姐姐要等阎王爷也不会让阿朱姐姐等的。姐夫,姐夫,你倒底在哪里,阿紫要和姐夫在一起,姐夫在大宋,阿紫也在大宋。姐夫去辽国,阿紫也去辽国。姐夫生,阿紫生。姐夫死,阿紫死。生生死死,生生世世阿紫都要和姐夫在一起的。   ? ☆、孤身返晋对群雄 ?  就在阿紫正处在无边的恐惧的时候,听见了门外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和一个男人一连串的呼唤声:“琳儿,是你回来了吗?好琳儿,乖琳儿,我的宝贝女儿,你终于肯回来了。爸爸想死你了。”   阿紫听到声音陌生,心下怪异的同时念头数转,当既爬入床下,可在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便已经听到了开门声。而后便是一个男人的惊异中透着喜悦的声音:“琳儿,是你回来了吗?你终于肯回来了是不是,这些年来爸爸天天都想你,可是我找了很多地方,却怎么也找不到你,只要你肯回来,你认不认我都没关系,只要,只要让我看到你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就好了,琳儿,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边一定吃了很多苦吧?我在外面听到里面有声音,就知道一定是你回来了。琳儿,你吃饭了吗?你一定饿了吧?”   阿紫心下了然,原来是个跑了女儿的可怜家伙,连找女儿都找不到,我也不用怕这没有的家伙。不过,这家伙待她女儿可比我爹待我要好多了,想到这里忍不住的心头有气,竟对这人的女儿有了一种莫名的妒忌。阿紫先前的恐惧也一扫而空,便自床下钻了出来。   却说那个男人猛然见从床下钻出一个陌生的少女已是大惊,再定神一看,这少女的脸上竟是血迹斑斑,紧闭的双眼更是眼皮下陷,显是双眼被人生生挖出,更觉触目惊心。饶是他年近半百,也颇经过些大风大浪,也忍不住骇得心头打颤,结结巴巴的问:“你,你,你是谁?你,你怎么,怎么在这里?”   阿紫诡异的一笑说:“这是哪里?我又怎么知道自己会在这里。”   那男人心如电转,她一个盲眼少女,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而且门窗完好,自是琳儿把她送到这里来的,琳儿把她送来自有琳儿的用意,八成就是为了考验我了,我把她当做琳儿一样的好好疼爱,琳儿也自会知道的,到时也自会回来的。他心下自觉对女儿甚是亏欠,此刻便已决定将眼前的少女当做女儿一样来补报。想明白了此节不由的定下了心神。微微一笑对眼前这少女说:“你叫什么名字?”   阿紫俏脸一沉:“我叫什么名字你不知道吗?是谁把我送到这里来的?是我哥哥吗?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救活了我,那我姐夫呢?我要去找我姐夫!”   那中年男子见她说话夹杂不清,问出这一连串的问题确也不知从何答起,而她自己的名字却又不曾说出。于是顺着她的话往下问去:“那你哥哥是谁?你姐夫又是谁呢?”   阿紫傲然答到:“我姐夫你都不知道吗?他是鼎鼎大名的萧峰。我哥哥是大理的皇帝段誉。”   那中年男子心里轻轻一叹,想这少女的脑子是出了问题,这倒是个不小的麻烦,于是又问:“那你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呢?”   阿紫心下颇为不奈烦,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啊,眼睛是我自已挖下来还给那个铁头人的,我要去找我姐夫,你真不知道她在哪里吗?”   那中年男子轻轻一叹说:“我真不知道你姐夫在哪里,不过我看你眼中似就新伤未旧,如若机缘巧合,应是复明有望,日子拖旧了可就不好说了,你觉得你是先去找你姐夫呢还是先治眼睛呢?”   阿紫待要不信,可不知为什么听这中年男子的声音虽是柔弱,可语气却是笃定无比,似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让人忍不住的要去相信,于是忍不住呐呐的问:“我的眼睛真能治好?我的眼睛这次是被挖出来的,不是单只换膜那么简单的。”   这中年男子轻轻一笑说:“换角膜有什么稀奇的,那不过是小儿科的手术罢了。”   阿紫听他共言下之意自是说自已的眼眼能治了,但还是不放心的说:“那我姐夫呢?如果我姐夫也能被救活,那我自是要治好眼睛再去找他,可若是我姐夫死了,那我也要死的,那治不治眼睛又有什么相干的。”   那中年男子自认为她脑子有病,听她的奇言怪论也不觉得奇怪,于是问道:“那你姐夫怎么了?”   阿紫小嘴一扁说:“是他自己要自尽,把两把刀插在了自己胸口,我找了那么多人去救他,可他毫不放在心上,说死就死了。”   那中年男子淡淡的说:“正中心口呢,也算个不小的手术了,不过比你的眼睛好治多了,就不知道他有没有你这样的机遇,能碰到个好医生。”   阿紫自不知眼前这人的医术乃是独步海内,天下无双。心中却忍不住燃起无限希望说:“小和尚的医术那也是天下无双的,他一定会救我姐夫的,你快给我治眼睛吧。”一语出口突觉不妥,于是又连忙接口说:“你的医术更好,连天上的神仙都比不过你呢。”   那中年男子却是想起女儿小时候,为了满足一个小小的愿望,也常把自己比做神仙,心头一暖说:“小丫头的嘴巴真甜。走吧,先去医院看看你的眼睛。”   阿紫唯恐他给自己治眼不尽心尽力,于是心下决定尽力巴结,她出身星宿派,于揣摸人心,吹牛拍马一套自是得心应手。于是开口说道:“你待我比我爹爹待我还要好的多,可惜我没这好福份有你这么一个好爹爹。”   那中年男子闻听此言,心中一酸,几乎掉下泪来说:“我才不是个好爸爸呢,我的亲生女儿都不认我了呢,她一走八年,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她一个小女孩家,一个人在外一定会吃很多苦的,都是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阿紫听他话语凄苦,几乎忍不住代他伤心,于是忍不住的说:“同样是做爹爹的,你可比我爹爹要好的多了,我和姐姐一生下来,就被爹娘送人了。你女儿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那中年男子闻言几乎掉下泪来,却也因这几句话,心中对阿紫好感大增。于是伸手拉住阿紫的手说:“走,我们走医院吧。”   阿紫一边跟着他小心翼翼的走着,一边说:“以后我阿紫就做你女儿,叫你爹爹好不好?”   那中年男子说:“你叫阿紫,也好,多一个女儿,总是叫我多一份福气。”   阿紫听他这样说,心里大安,想这次自己的眼睛复明总是不成问题了。   却说阿紫随这中年男子一路出门前往医院,及至车一停稳,中年男子下得车来,尚未来得及转过去给阿紫开门,却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年青的声音:“苏院长,您不能把车停要这里。”阿紫听得这声音但只觉如日照清泉火迸黑夜,直如一束阳光投到了自己的心里一般的温暖。   被称做苏院长的中年男子回过头去,见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身上穿着医院的保安服,知他是这医院里的保安,于是温和的笑道:“我车上有个病人,停到这里方便病人下车,现在我要陪病人进去了,这样吧,麻烦你帮我把车开到停车场吧?!”   那年轻小伙子微一犹豫说:“成,一会我把车钥匙给您送过去。不过下不为例,车子不能开到院内的。”   苏院长笑笑说:“好一个铁面无私的执法者,在这里做个小保安真是屈了你的才了,就凭这份公正执法心,也该进政fa委了。”   苏院长打开车门,搀着阿紫的手说:“阿紫,到地方了,该下车了。”   阿紫一边乖乖的下了车,一边问:“爹爹,这人是谁啊?”   苏院长一边笑着说:“医院里的一个保安。”一边拉着阿紫往里走。   阿紫边走边高声的问:“保安?姓保名安吗?这名字倒怪。”   阿紫一下车,那保安惊于她那眼睑中恐怖伤势,骇的连话也忘记回答了。及至阿紫快走入那栋楼内才反应过来高声说:“我叫高阳。”   “高阳。”阿紫低声说道:“他这名字倒和人挺像的,他这人还真像一团阳光一样。年轻真好。”   苏院长闻言失笑道:“年轻?我看你比他还年轻,要我说呀,你们又何止是年轻,都还是一群小孩子呢。”   阿紫闻言不满道:“我哪里还是小孩子啊!我不小了,我什么都知道,可我在你们眼里怎么一直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呢?!”   苏院长说:“好好好,你不小,那你说你多大了?”   阿紫说:“我都十六了,还是小孩子吗?”   苏院长失笑道:“十六,还不是小孩子呢,我女儿都快二十六了,在我心里,她还永远都是小孩子呢!”   阿紫不满的小嘴一扁:“你就记着你那个女儿。在你眼里,我还不是你女儿吗?”   苏院长溺爱的说:“你当然也是了,你呀,更小!”   阿紫心里一时也说不出倒底是什么感觉,只觉的来到这里后,遇到的人个个都那么……   两人言谈间已进了屋,苏院长把阿紫扶到一大堆仪器之下的手术床上说:“阿紫,来,你先躺在这里,我给你看下眼睛。”   却说沈岩一行七人目送萧峰而去,众目相对,各不开言,然而众人的心思,也都是一般。自觉到了他面前便没由来的生出一股又敬又畏之情。最后一行六人的目光一起看向沈岩,沈岩仰天一笑道:“怕的什么,似这等奇世伟男子,我们兄弟便死于他手中也不枉了。”   那六人对望一眼,而后一一点头,最后一齐坚定无比的说:“尽忠职守,唯死而已!”   萧峰与林灿打过电话,更将阿紫也隐隐的托付于她,了却这些后顾之忧。顿觉豪气突生,倒要看看这些让林灿说的厉害无比的现代人那手中所谓的枪,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此时青渊弯就算已是龙潭虎穴,我萧峰也要去闯上一闯。   萧峰昨夜路遇沈岩一行人时,见几人虽服色各异,但神色与举止间却都远异与常人,稍一留意更发觉几个人身上都配有□□,虽是极为隐蔽,但萧峰的眼光却又是何等的厉害,虽是黑夜却也瞒不过他的眼睛。再加之他们七人的口音又是一般,大异于当地之人,是以当下间萧峰已将七人的来历猜到了个大概。是以当下萧峰便已觉定支走林灿一人独回青渊弯。   却说这日又已回到了青渊县的萧峰一个人上了一个背街处一家酒店的二楼,拣了个临窗的位置,要了三十斤散酒两个菜,一个人在那自斟自饮。虽酒店里那个服务员早已把两只眼瞪的溜圆看着他,他也毫不在意。只有意无意的注视着窗外,此时的境象则一下子尽收眼底。   对街上是一个颇为高大的后院,院子里三三两两走着那些前些日子里从黑窑里解救出来的人,虽然此时他们的衣着处境已与当日大不相同,但萧峰还是一眼就认定就是这些人。而街角两端则各有一个那日在山上所遇见的和沈岩一道的人。虽然此时他们又已换了服装,却仍是瞒不过萧峰的双眼,萧峰虽知道恶战在即,却也不以为意,只在心下轻轻嘿了一声,然而对沈岩利用这些人等仍是不免小看了三分。   不多时,萧峰便看到沈岩一个人也急匆匆进了这家酒店,萧峰虽有些不耻他的为人,但此刻却也佩服他的胆量。要知一会双方交战一起,道先遭殃的便是离他最近之人,而这道理沈岩不会不知。   待得沈岩上得楼来,径直走到萧峰桌前笑道:“萧兄弟,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萧峰笑道:“你我彼此心照不宣,又何必多言其它,沈兄既来,我们先喝三十斤再说!”   沈岩也笑道:“沈岩这次就是来舍命陪君子的!”   萧峰叫道:“好,别的不论,就冲沈兄这舍命两字,萧峰即便顷刻死在此间也不枉了又来此间一遭。”   两人此翻言语已招的楼上散坐的几个客人纷纷回过头来,还更有人从楼下跑上来看热闹的。   萧峰将酒倒满两碗,说道:“此酒虽远不及那日所喝沈兄之酒,不过萧峰自来有酒便好,无有他敬,还请沈兄担待则个。”   沈岩笑道:“酒无论优劣,咱们今个但续人情,无论今日沈某生死,但只我那几个兄弟日后再有福气见到萧兄弟,这好酒总不会缺了兄弟了的。”   萧峰也不禁佩服他这份看淡生死的豪情,于是两人各举酒碗一饮而尽。一连喝了七八碗后,沈岩已经觉得腹内反江倒海,眼前景像几欲模糊不清,只是他心悬大事,以超强的意志力强自支撑。自知每多支撑一刻,便多一分胜算,离成功也近一步。是以虽头错脑胀,却也强力支持。反是萧峰见他如此,心中倒有三分不忍七分敬重。   却说楼内看似平静无比,然而楼外早已是外松内紧,副队长丁寒坐镇指挥,却也是手心出汗,心内发麻,自有生以来,从未经过事态如此严重这事,自己也从未有过如此紧张之时,沈岩舍命而去,要他代为指挥。若是还不能将疑犯抓获自己又有何面目去面对众多队友和沈岩的家人。即令日后自己死后,九泉之下,只怕也无颜再去面对沈岩。   丁寒双眼盯着宽大的屏幕,小心的查看着各处的布置,唯恐有一丝丝纰漏以致功亏一篑。阻击手已于各处分别待命,化妆后各着便衣的兄弟,四散于各个路口,而院内更是由布下了层层的天罗地网。只要人犯踏入院中,定叫他有来无还。   可丁寒内心深处,却总隐隐觉得很是不安,可这份不安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却也说不上来,总觉得自己的安排虽已看似尽善尽美,可又似乎存在一个天大的纰漏,而这个纰漏已足已让自己满盘皆输,可自己却又说什么也找不出这个纰漏到底在哪里。   ? ☆、秒擒天狼服群雄 ?  丁寒双眼死命盯着各处的监控,誓要找出那个足以让自己这次行动满盘皆输的纰漏,当他再一次细看沈岩和萧峰喝酒的那家酒店时,忽而脑中灵光一闪,而后整个脑中犹如炸过一个晴天霹雳一般,紧接着一身的冷汗不由的冒了出来,扯过对讲机,急忙下达命令调整方案。下达过调整命令之后,丁寒发现,还有极为重要的一环,那就是沈岩。而今所有人中,也只有沈岩没有收到调整方案的信号,他去见萧峰前,小心起见,特地摘了对讲机。而此刻沈岩的地理位置最好,由他当场抓获最为有利不过,同时,毫无防备的沈岩此时也是最为危险的。   丁寒紧紧的盯着监控屏幕上,沈岩隔桌,另一个窗口前,两个衣着普通,长相也毫不若眼的人,这是两个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人,可是就在全酒楼里的人,都在一边全神贯注的注示着萧峰与沈岩拼酒一边低低的低声私语的时候,那两个人却在一边看萧峰沈岩拼酒,一边用手在桌子上悄悄的划着什么。其中一个还不时不甘心的往对面的院里瞄了几眼。   当楼上众人看沈岩醉态已现,两人停杯不饮时,便已有人开始下得楼去,那两名中年男子对望一眼,也举步下楼。可别人下楼都没事,抡到这二人时,早已守在楼梯口的便衣早已守候多时,一个伸手便扑将过来,那人却是虽惊不乱,两手一扯反将两名便衣扯翻推下楼去,另外两个手持钢枪以防万一的便衣反而被这两人撞歪失了准头反而一时不敢开枪。而只一眨眼的工夫,两名中年男子便已又奔回楼内。径向沈岩奔去。   此时沈岩似已醉倒,一手横支于桌,一手扶头。而萧峰正自举碗而饮,这两男子中,一身材高大男子一手击向萧峰酒碗欲要将其碗扣萧峰满脸,而另一手则抓向沈岩领口。竟欲以一已之力分对二人。可他马上便发现不对了,他一向自持力大无穷,一掌下去碗扣萧峰,此人势必连人带椅翻倒,而醉熏熏的沈岩此时也可一聚捉获以为人质。哪知一掌下去,萧峰依旧照常饮酒,他就连那酒碗也未推动分毫。待到觉察出不对时,哪还顾的上去捉沈岩,急忙收手,哪知那碗上竟生出一股吸力,使尽全身之力,竟然连手也不能从碗上抽出。此时他身后那个颇为矮小的男人自怀中已摸出□□,哪知枪刚出袋,便已被沈岩挟手夺过,而双手已被反剪于后。再看沈岩此刻神采奕奕哪还有半分醉态。   那高大男子依不死心,抬腿便向萧峰腰间踢去,萧峰此时正将碗中之酒喝完,将手向外轻轻一抖,那高大男子便向后急略而去,整个人撞至墙上,而后滚落在地,勉力爬起身来问道:“你是谁?我自来无敌,想不到在你手中竟过不了一个照面。”   萧峰先前见他鬼鬼祟祟大是瞧不起他,此刻见他身受重伤之后,还自强撑,倒也还算有几分硬气,于是说道:“萧峰。”   那人点点头说:“萧峰?果然是好汉子,我天狼折于你手心服口服。”一言说罢,终是不支,一跤跌于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此时已有七八个人从楼梯上冲了上来,里面亦包括那两个被天狼一扯之后退于楼下之人,天狼与萧峰的对话众人听的一清二楚,此二人平日自持也是队中散打擒拿的好手,又是做足准备,出天狼之不意,尚不敌天狼一扯之力,此时听得这自来无敌的天狼竟在萧峰眼中敌不过一个照面,众人再看萧峰的眼神又何止敬仰与畏惧所能形容。   沈岩笑道:“都怔什么啊,把这两个人都拷上,就地突审。”   几个人更不客气,上前七手八脚的把这两个人都给拷了起来。而天狼的身后始终站着两人,以枪指着天狼脑后,萧峰见状笑道:“用不着那么累,三个月内他的伤都好不了,这头一个月只怕走路都犯难,更别说跑了。”   此言一出几个人自是大喜过望,天狼自来身手过人,既是捉到也不易看押,而此时萧峰竟说他伤势之重竟已到了无力行走的份上,自然可以大大放心许多。   沈岩说道:“萧兄弟大恩不言谢,你今日这翻盛情也不是一个谢字能报达的了的,只是我一来俗务缠身,二来这酒量也不行,没是糟蹋了兄弟的好酒,你们过来几个酒量好的陪萧兄弟喝上一阵,我得先去审审他们两个。今个我请客,兄弟们能喝的也不用给我省着。”   萧峰站起身来说:“沈大哥你先去忙,兄弟我还没喝过瘾还要在这再喝一阵。”   沈岩自带着四个人押了天狼二人下楼去了,剩余几人将萧峰团团围住,纷纷敬酒不止,而不多时间,楼下有人听到有人将天狼一招打伤,倒地不起,天狼既已擒获,众人便已接到收队的指令,又听到打伤天狼之人,正在酒楼之上饮酒,于是纷纷涌上楼上,一睹此人风采,更想若能与英雄对饮一碗更是无限荣耀。   一时间人如潮水,酒若挥雨,不多时间,萧峰便已前前后后喝了五六十碗,惊的众人无不骇然,这五六十碗便是二十余斤,这便是啤酒常人也禁受不住,更何况是这山西白酒,而观萧峰黝黑面色一如既往,微止肚子微微鼓起。   此间众人喝的热闹非凡,而后院之中沈岩和丁寒却是眉头紧皱,发愁不已。原来这天狼自被擒后,无论如何盘问,只除不停冷笑之外,竟是一言不发,根本无从录取口供。   沈岩出得门来,丁寒紧随而出,丁寒微一沉吟:“看来想让天狼开口,除非再让萧峰问他。现在他只服萧峰一人,若让那孩子来,只怕另生事端。”   沈岩叹了一口气说:“萧峰不是我们队里的人,按说擒获天狼已是不该让他参与,只是我们先前,误把他当做天狼,阴差阳错,才会如此。不过现在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还在上面与人喝酒,我去看看他有没有喝醉。”   丁寒一笑问:“沈队,说到喝酒,我倒想问下,我看你先前已经喝醉了,怎么后来却无半丝醉态?还有,你又是怎么知道萧峰不是天狼,而真的天狼就在你旁边呢?”   沈岩用着极其平淡的声音说:“是萧峰先发现他们两个不对头的。至于那酒则简单多了,是我把酒从脚心里逼了出来,小时候一个长辈教的,只是这许多年来,都只觉得酒不够喝,也就没用过了。”   丁寒惊诧道:“可是当时萧峰是背着他们坐的啊?”   沈岩摇摇头说:“萧峰的过人之处又岂止你我所见到的这些,此人看似出手凶狠,实则心存大仁大义,这样的人是友非敌,实乃我们的大幸事。”   丁寒不再说什么,只默默的将这句话回味着。   沈岩自行上得楼去,去找萧峰。   上得楼去,沈岩只一句:“我找萧兄弟有些事,兄弟们先出去下。”一楼的人便走的干干净净。   沈岩自行坐至萧峰对面说:“天狼说的对,这次我们为了辑拿天狼,一共出动了一百多人。可若是没有萧兄弟,只怕也未必能成事。”   萧峰正喝的兴起,被他扰了酒兴,心下有几分不满,睁着一双已有几分醉意的醉眼说:“沈大哥又何必过谦,捉不到活的,死的是没跑的。”   沈岩又说:“现在还想再麻烦萧兄弟一件事。”   萧峰冷冷的说:“何事?”   沈岩说:“现在天狼不肯开口,这口供录不成,以往案件俱不交待。对火龙,地狐,山虎,水狸这些人的行踪更是拒不交待,一旦错过了此次机会,要想再行抓捕,可就更加难上加难了。”   萧峰问:“这天狼都犯过什么案子?”   沈岩道:“光是我手下能和他照上号的就不下几十起,毁在他手里的人命何止上百。这天狼原是国内有名的散打冠军,可后来误交匪人,整日里不务正业,不出半年竟把一个殷实的家给折腾个净光,他老婆就非要和他离婚,天狼一气之下到了他岳母家中,把连他老婆在内,一家五口给杀了个干净。天狼的儿子本是由天狼的父母所带,可自此事后也留下了心理阴影,再不开口说话,后来离家出走就再不知所踪了。可这次山西出现黑窑窑主被杀案,我一个同事无意中看到其中一个孩子很像是天狼的儿子。如今天狼的父母业已过世,我们想天狼如果知道他儿子过的这般惨,一定会来带他走的,于是就又安排了这个浩大的捐款活动。就是为了让天狼能看到他的儿子。这会非但天狼不开口,而且天狼的儿子不想见天狼,这事就有点难办了。”   萧峰抬眼看了一眼沈岩说:“走吧。”   两人一入后院,只见那个临时的审讯室外站着几个警员,个个荷枪实弹。入得屋去却见屋里四角也各站着一个手持钢枪的警员。   而屋的正中间,一张床上躺着那个天狼,床边还支着液瓶给他吊着液瓶。却见他懒洋洋的闭着眼睛,对周遭的情景竟是半眼也不瞧,对于两个口中滔滔不绝的审讯员的话,也是冲耳不闻,萧峰见天狼如此狂妄,便冷冷的一哼说:“如果你觉得躺着比较好。我不介意再加点力气。”   天狼听得萧峰的声音,一下子翻身而起说:“我敬你是条汉子,自是不会对你如此无礼,不过这些人嘛,嘿嘿!我有伤在身,他们理应如此,这是他们自已的狗屁法律,关我何事。”   萧峰扫了他一眼说:“是汉子的就要敢做敢当,你自己的事自己说。”   天狼嘿嘿一笑说:“这案子嘛,老子犯的太多,老子自己也记不大清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那结不了的陈年旧案都算老子的老子也不在乎,顶多一死,还能把老子给多枪毙一回不成。倒是萧峰你,我有几句良言相劝。”   萧峰听这话也不着恼,只是淡淡的说:“不知你这阶下之囚有何良言?”   天狼说:“你们在酒店时说的话我也都听到了,你们也不是一路的人,不过是我这次点背,碰到了你,才犯到他们手中的。你别看他们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其实不过是群连老婆孩子都养不活的窝囊废罢了。更是个吃软饭外加啃老的双料窝囊废!”   萧峰一身武功早已入臻境,十丈之内落叶飞尘莫能瞒过他的耳目,至于身则之人,哪怕唯一皱眉瞪眼也莫不知晓,更不必去看,此时更无须回头去看,便已知晓身旁的沈岩此时神色间已是露出三分羞愧,七分无奈。   天狼见萧峰不做声,继续说道:“以你老兄的身手,这世间是绝无仅有的,咱们离了此间,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这娘们还不是想要哪个就要哪个,这世间男女老幼还不是想杀哪个就杀哪个!”   众人万不料他竟敢当众策反萧峰,这也分明不把他们这些人看在眼里,一时间,羞愤之心反而盖过了惊诧之意了。   萧峰淡淡的说:“这只能说有些东西你永远都不会懂了。你自己犯的案子,还有你那些同伙们的下落,都自己一五一十的老实交待出来,他们有什么不能严刑逼供的纪律,可是我却没有。”   天狼看萧峰面色平静,不知自己的话究竟凑效多少,可是一看到他那眼神竟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竟只觉得一下子寒到了心底。但他也深知此时乃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之时,于是阴阴一笑说:“你道我没认出你是谁吗?我能认出,他们也就一般的能认出,这会儿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当真以为他们能放过了你?若带我一道走,还可以给你指条光明大道,你可别要把那自绝后路的事,都给做尽了。”   萧峰双眉一轩说:“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行事又何必做那等藏着掖着的丑态,前日间那几起黑窑被灭案都是萧某做下的。”   他这一言说出,屋内众人除确沈岩丁寒之外,无不脸色大变。虽说众人自见萧峰后,早已有人起了这份疑心,只是众人对那些被杀的黑窑主都是痛恨不齿之极,是以都将这份疑心藏于心底,但决没想到此时,萧峰自己直承其事,一时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向沈岩。然而沈岩似乎对萧峰的话充耳不闻,对众人的目光也是视而不见。   却只是一本正色的说:“天狼老实交待你自己的罪行,我们政府的一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的政策你应该是知道的。”   天狼一脸讥笑之色的说:“知道,知道,那哪能有不知道的,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萧峰阴沉着脸却不言语,只把桌上的一只玻璃杯拿在手中,双手只一搓间,那玻璃杯便已化做一堆粉尘,撒与地上了。   天狼见此,虽不情愿却又不敢不说,只是口内强硬:“如果你能答应照顾好我儿子,我犯的事,我全撂。但其它人的下落,我真不知道。”他这样说,自认为是又做了一次让步。萧峰默不作声,虽觉此人刁滑。所言未免不尽不实,但若说强他违那义字之道,却也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沈岩说:“你儿子的这件事,我们确有责任,法制社会出了这等事,我们难辞其咎,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天狼听罢,开始一五一十的交待历年来种种所犯之案。   正说间外面进来一个人低低在沈岩耳边说:“青渊县**局的人来了。”   沈岩的脸上现出一片肃杀的阴郁:“这王八蛋饭桶,这会才来吗?我没工夫见他,让他滚蛋。”   丁寒听了却是目光一沉说:“这不大好吧,虽说这回他们没伸的上手,但必竟也是我们没通知他们,再说,这善后的工作也离不他们。”   沈岩冷冷一哼说:“善后?我看也指不上的。”   丁寒说:“要不。我去见见他?”   沈岩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却也不便反驳,只得点一下头由他去了。   ? ☆、惜弱怜幼善言解 ?  不多时,丁寒却是气呼呼的去而复返。   沈岩也不禁觉得有些讶然,他本想丁寒过去不过几句话就打发掉的人,却没想到竟把丁寒给气了回来。于是问他:“怎么了?”   丁寒却只说了一句:“沈队你出来一下。”   沈岩只得随他出了屋子。问他:“到底怎么了?”   丁寒说:“这王八蛋说话倒是客气的很,可说来说去竟是想要咱们替他去破那黑窑被杀案,我都说这次是有要案在身了。他还不肯罢休,这,有点反常。而且他还带了萧峰的通缉令来,我怕,他是知道了萧峰在我们这的事了。现在他还赖在前厅不肯走。”   沈岩脸色一沉,眼中目光一跳说:“还反了他呢!我这就去会会那个王八蛋。就他们那些饭桶袋子,还能长了个狗鼻子不成。”   沈岩进得前厅,却见屋里正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绿色警服的五十岁上下一脸庸碌相的微胖男人,沈岩只看了一眼,登时生出这警服竟如生生的被这人辱没了一般。   而他的身后则是两个年轻的男人。一个身材颇为高大壮实,另一个则是一脸的精悍之气的瘦小男人。   那男人一见沈岩进来屋,一开口便是一溜的溜须拍马的高帽子送将过来,沈岩然而未等他说完,便已眉头微皱开口打断了他:“我们这次来是有很重要的专案,现在我们手中的案子也才刚刚有了点眉目,警力也很是不足,你们地方的案子,恕我们无能为力了。”   那男人嘿嘿一笑说:“沈队长神警之名谁不知道,要您出动的案子,还能会小了吗,不过您也知道现在这限期破案的规定,上头压的紧,我这不也是没法子吗。”   沈岩一听之下,更觉此人说话实乃没有半点水准,当下便想发作,可是一蹩眼时,正看见那个瘦小的男人,眼中正划过一丝极不容易发现的精明之色,微一细想便已明了这里面的关节了,心下也不禁笑他班门弄斧的时候,却也忍不住的有些讶然,才这点年纪便有这般心智,倒也当真了的。   感叹罢那个小瘦子的心智后,沈岩又不得不对眼前这个自己明知怎么着也当不了几天局长,心里却无比留恋权势的男人,发出果然是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的感叹。   看来如果人明知左右不过一个卷铺盖走人,别说你官大一级,就是你官大一百级也都白搭,官大一级压死人,也只能是对那些一心往上爬的人有效了。   沈岩心下已有计较,看了一下他的身后那两个年轻人说:“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啊。”   那高大一点的说:“我叫郑贤重。”那个瘦小的说:“我叫岳其良。”   “一个贤一个良,年轻人可要好好干好本职工作,年轻人前程远大,可不要自误啊。”沈岩似乎是对那那个唐局长说:“唐局长,你说这事迫在眉睫也没个来日方长的。我想想,再好好想想看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没有了。”说话间还有极为锐利的眼光从那个小瘦子脸上狠狠的扫过,那那眼光却只是一瞬之间,但沈岩却相信他一定是看到的。   岳其良被沈岩一眼扫过心里直打颤,而他的话已说的再明白不过,更何况自己的目的也早已达到,于是说:“既然是这样,事情沈队长已经清楚了,今天沈队长突破大案,力擒天狼。那唐局我们先再去好好排查一下,实在不行,明天我们再来。”   这时这个唐局长再也无法不走了,虽不甘心却也无奈,送走一行三人后,沈岩低声对丁寒说:“这个岳其良,当真不简单,你看他那话说的可圆可扁的,实在是个好材料,好好点拨一下,也是个好手,埋在这里,当真屈了才。”   丁寒说:“岳其良还不是小事一桩,你要有心,那小子还不跟坐了火箭一样的往上窜啊。不过我看真正不简单的倒是那个萧峰,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沈岩摇头说:“这个当真是连我也猜不到了,他跟咱们压根都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言谈举止却是像个古人,而且他的那手功夫也可当真硬的狠,像我们这些人再下苦功也到不了那个份上,只能说是另有名堂了。可若要说他是那种从小就在与世隔绝的深山背地长大的却也不像,光是看他那眼神就能知道,一定是阅历极深,再看那气势更是个久居上位的主,一般人没他那种气势。可这样一个人,咱们居然谁都没听说过,这事也当真邪门的紧。”   丁寒点头说:“还有,我们在跟他说话的时候,那语音腔调也都会忍不住的跟着他走。我都会常常的有一种错觉,感觉他干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理应如此一般。”   沈岩苦笑一声说:“我还道就我自己这样呢,原来你也和我一般啊。”   低头深思一下,沈岩说:“我们过一会马上回去,让萧峰跟我们一道走,把他留在这里就太危险了。”   丁寒说:“危险?我看绝对不可能,他这样的人,到哪都不会有危险的,我看倒是这些当地的……”一句话未完却也反应过来,沈岩本就是指这些当地警方的人,会在遇上萧峰时遇到危险。   却说林灿之日里接到萧峰的电话,虽然满怀不甘,却也不得照着萧峰所说,一步一步的向公路走去。虽说两只脚上疼的钻心,可是林灿一想萧峰说的要走两个小时,林灿暗暗想:“他说的两个小时应该是我正常时的速度。而这当我连平时的四分之一的速度都到不了,再不赶紧走的话,说不定走到开黑了,而脚现在都疼成这样,明天会成什么样,只有天才晓得吧。再说这连个鬼影子都不见的大山里,说不定还会碰到狼也说不定呢。”想到这里林灿更加对萧峰恨恨不已,心中暗道:“如果这当真出个狼把我给吃了,看那萧峰的良心她可过意的去。不对,如果狼真把我给吃了,只怕萧峰连知道都不会知道,话说真的要是碰到饿狼,也许真的会把我吃的连个骨头都不剩吧。话说,这脑子里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一个比一个荒唐,一个比一个不吉利呢。昨天把话说的好好的,今天要背人家的,却半夜里一个人悄悄跑了,真是说话不算话。言而无信,食言而肥,言不由衷,言而不实,言过其实,言三语四,我这乱七八糟的说什么呢,可真是颠三倒四无以复加了。”   可就在我一边心中抱怨一边勉力走了六七里山路的时候,只上了一道坡却看见前面不远处就是一条公路,惊异不已的我再一看表,可不正是恰恰用了两个小时,这让我张口结舌目瞪口呆不已,敢情萧峰把我脚疼走的慢都给打算到了里面呢。   看到前面的公路,林灿不禁长长的吁了口气,看来最难熬的时候总算让自己给熬了出来。   可林灿到了后来的日子,每每想到她自己这次的话,都恨不得再跑回来甩自己几个耳光。什么叫说嘴打嘴,什么叫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真真正正尝过了相思之苦的林灿才知道了,脚疼算个毛啊!   那似真似幻也不分日夜都会出现在面前的一张脸,那若有若无时时刻刻都会回响在耳中的话语,真真切切的让林灿感觉到了什么才叫崩溃。晚上正睡间,可一旦不知怎的当那人的影像一量蹦到了脑海里,就无论怎样却是再也睡不着了。有时候也曾想,好好睡个觉,做个相思梦,见见也好,可是梦里却总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之就是连梦里一见也不可得了,什么叫相逢唯有梦,梦回总是空!这下林灿可算是真的领教了。   林灿来来回回的找着阿紫,却也总是不见个确切的消息。她无法跟萧峰取得连系,只能等着萧峰给自己打电话,可是,现在阿紫连一丁点消息都没有,只怕自己会连这最后一次机会都给失去了。就是萧峰给自己打了电话又能如何,只不过失去了这最后的一线机会罢了。于是林灿整日里无时不刻的不盼着萧峰给自己打个电话,可每逢电话响起时却又忍不住的害怕,真若是萧峰时,自己又怎么开口去说那句我没打到阿紫呢。   这夜的半睡半醒间,林灿又发着花痴想着:“这阿朱还能到燕门关去等个五天五夜,而我却想等却连个等的地方都没有,现在哪还有萧峰必去的地方呢。”就在林灿正这样沮丧的想的时候,大脑中却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萧峰必会前去的地方。   却说那日沈岩等人告知萧峰,从黑窑里解救出来的人会妥善安排的,又得知萧峰要去寻人,当既笑语:“若论寻人这世上还没能比我们,你随我们去一趟北京,无论要找谁。这人都能帮你找到。”   萧峰听了之后也不推辞,就和沈岩等人一路同行。众人心里都对萧峰又敬又畏,但见萧峰虽自神勇无比,却毫无架子,于是都愿意使出浑身解数于他亲近。几个酒量好的自陪他喝酒,车技好的自教他开车,萧峰虽从不曾开过车,却也是一说既通,一学既会,一会既精。几个素有神枪手之名的自于他谈论较量枪法,萧峰虽从未接触过枪,便枪法一道无非准头而已,一说之下萧峰便已明了,未及一日萧峰的枪法便无人可及。更有那精于机械的,陪他拆枪装枪,讲解其中的原理。此时人人都知能遇上萧峰,早已是此生可遇而不可求的福气,便只求能与萧峰多说上几句话,早将那诸般纪律抛之脑后了。沈岩虽知不妥,心下却也是明了,似萧峰这般天资,接触枪支熟知军火也只是早晚间的事。与其这时约束了手下兄弟,放萧峰日后自他处学得,反不如此刻让兄弟们说与他,也算卖他一个人情,为日后留下个余地。于是沈岩也就故做不知,每日里只趁萧峰有空时于他喝酒谈天。   却说萧峰这日正和几个人一起边说边走着,远远的看见一个弱小的身子在远处慢慢的走着,只见他深深的低着头,顺着墙根走着,几个人看萧峰朝他看去便说:“这就是天狼的儿子,沈队把他从山西带了回来,现在正在给他联系学校,不过这小子一天到晚都没句话,你问他十句,他也不一定能给你回一个字的。虽说一般罪犯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理问题,可也没见过像他这么严重的不是。”   旁边另外一个人接口说:“这当然,他的情况和别人也分外不一样,你想想自已的亲爹把自己亲妈,外公、外婆、舅舅、姨姨一古脑给杀了个干净,叫谁谁受的了啊,这孩子没神经错乱就已经不错了。我可听说沈队给他找的心理医生,也都对他束手无策呢。这孩子只怕废了的多。”   听了这些话,萧峰心底一动说:“你们几个先走吧,我去找那孩子聊聊。”而后大步踏开,不顾身后那一地跌落的眼球。   萧峰走到那个孩子前边,温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把身子一震,却把头低的更狠了,几如耳语蚊哼一样吐出:“冷寒松。”三个字,若非萧峰耳边远过常人,那是万不可能听到的。   萧峰又问:“那你多大了?”   这次冷寒松的声音更是低到几不可闻:“14。”   萧峰点点头说:“14岁,也不算小了。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家了。”   萧峰顿了一下又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说罢也不待冷寒松回答就缓缓的开口说道:“从前有一家人家,家里一共三口人,一对年迈的父母,和一个孩子。家里很穷,可是这对父母却对这个孩子很是疼爱,后来这个孩子离开了父母去了外面,等这个孩子在外面有了点成就的时候,要接他的父母出去,他的父母却不愿离开家了。这孩子就想,让父母在家也好,虽说家里很穷,可外面终究是有很多危险的,不像在家里那么安全。可是就这样,有一天这孩子回家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父母都已经给人杀死了,这个孩子就在他的父母的遗体前一边哭一边发誓,说等自己抓到了凶手,就一定要把这个凶手带到他父母面前,剖心挖肺以祭奠他父母的在天之灵。而后这孩子又去见教他武艺的师父,可是他的师父也被人打成了重伤快要死了。他隔着窗子跟他的师父说话,他的师父一听是他来了,也很高兴,让他进屋,可是当他一进屋,他的师父看到他的样子后,就很伤心的死了。”说到这里萧峰停了下来,目光过远远的看着远方,思绪也被拽回了那长长的过去。   冷寒松久久不听他往下说,终于抬起头来,弱弱的问了一句:“那后来呢。”   “后来?”萧峰惨然一笑说:“后来这孩子知道是有人扮成他的样子,把他的父母和师父打死的。于是他就一路去追这个凶手,可是他却总慢了一步,所有的知情人,都被这个凶手给杀了,最后这孩子还把自己一生最爱的一个人给亲手打死了。知情人都死光了,最爱的人也给自己打死了,这孩子也没法再去报仇了,于是这个孩子一个人去了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一个他和他最爱的那个人约好了,报完仇就去的地方。直到很久后的一天,这个孩子才知道,杀死他父母和他师父的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冷寒松听到这里大大惊叫一声:“啊?!”   而后过了半天才颤颤的问:“那他怎么办呢?”   萧峰摇摇头说:“虽然所有人都说这孩子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可是在自己父亲的面前,他终究还是父亲的儿子。一个人可以快定很多事情,可他永远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父母,父母就是父母,无论他们做了什么,他们也都永远是你的父母,一生一世都无可更改。”   冷寒松听了终于抬起头问:“你说的是真事,还是只是个故事?”由于激动。连话音都发颤了。   萧峰叹道:“自然都是真的。”   虽然萧峰此时语气低沉,但他便是随随便便一句话,也自有令人信服的气势。   冷寒松听了良久都不做声,只有一双忽明忽暗的双眼在显视着他内心的反繁与激动。   冷寒松本来就天资聪慧,只是这些年来一直都在逃避自己无可逃避的现实,才把自己弄成现在这般不堪,这时听了萧峰的一席话,几年来一直都横在心底的一个死结也打开了。   萧峰看着冷寒松原本涣散迷茫无光的眼神已惭惭的转为了明亮有神,于是轻轻拍拍他的头顶说:“小家伙你很聪明,你以后的人生也很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一段往事说罢,萧峰满怀激荡酸楚,但他不欲在一个孩子面前显露自己的情感。此时又见他心底死结已然打开,于是转头大步走开。   ? ☆、英飒女警千里随 ?  萧峰一时间只觉得胸中诸念齐至,不由的得百感交集,更念及朱紫姐妹二人待自己更是情深之至,实是世所罕有。可阿朱为已而死,时至今日只怕早已是化为尘土,而世事变迁,只怕现在是连那片伊人所葬的黄土也已不易寻到了。而阿紫此时更是为了自己自毁双目,世事险恶她一个孤伶伶的小女孩,又生性刁蛮狠辣,在这样一个自已还不甚了解的世界里岂有不大大萧峰一时间只觉得胸中诸念齐至,不由的得百感交集,更念及朱紫姐妹二人待自己更是情深吃亏之理!   萧峰走出不及多时,便见一酒吧,他迈步入内,一眼扫见角落处坐着一个冷脸独饮,神情莫落的短发女郎,但见虽是那么孤寂的坐着自斟自饮,但双目之中湛然有神,看似随意的举手投足间却掩不住那英姿飒爽我风姿。萧峰扫了一眼也不以为意,只寻了张桌子,将那一瓶瓶白酒直如甘霖般倒入腹中。   萧峰一连喝了十余瓶,毫不停歇。那短发女郎看到萧峰这喝法,心下暗暗惊奇,于是竟直踱步过来。笑道:“你酒量可是真不小啊!请我喝一杯成不?”   萧峰抬头看她一眼,也惊于她的酒量便说:“坐吧!”   那女郎便于对面坐下,径直取过酒瓶,把萧峰和自己的杯子都给倒满了。当下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直把这白酒当做啤酒般倾喉而下。   自来萧峰饮酒少逢对手,陪他喝过酒的女子更是只有千年之前的一个阿朱,当世的一个林灿。但阿朱向来是浅饮及至,而林灿陪他喝酒,除了薄饮相陪,便多是赌气般逞强,女孩家的小性子一览无余。实乃难及这女郎般大气豪情,心下对这女郎不免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两人对饮之下又各喝了三斤多酒,那女郎早已酒意上涌,双颊绯红。当既说道:“我不喝了,再喝要醉了。”   萧峰一笑说:“你酒量也不小了,女孩子有这般酒量,有点意思。”   那女郎醉眼一瞪心下不满说道:“什么叫女孩子有这般酒量,便是男人有几个有喝的过我的。”说罢又嘻嘻一笑说:“你是异数,不算!”   萧峰哈哈一笑说:“你也是异数!走罢!”   两人出得酒吧,已是满天星斗。两人挥手做别,也不多言,便各自离去。   第二日一早沈岩便来寻萧峰,一进门沈岩便笑道:“行啊兄弟,一向只知道兄弟武艺神勇了得,却不知道兄弟做心理攻坚也是一等一的好手,直把咱北京城一等一的心理医生也给比了下去,你要是去抢他们的饭碗,咱北京城的第一心理咨询师也非你莫属了。照这样下去,做哥哥的可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能难倒你的了。昨天冷寒松去见了天狼,冷寒松一席话,这天狼把一切全都给撂了。”   萧峰一听之下,立时心下雪亮,知道是自己昨天和冷寒松说话的原因,解开了冷寒松的心结,从而也影响了天狼的招供,起始之时,萧峰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对冷寒松的一念之仁,竟会影响如此之大。   见萧峰不说话,沈岩继续说:“走吧,兄弟,这案子总算有个眉目了。你不是要找人吗?我们现在就去让人给找找。”   萧峰也不推辞,当既和沈岩一前一后去了一个办公室,里面坐了几个年轻人,靠门口一个年轻女孩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后,笑着说:“沈队早,这位就是力力擒天狼,鼎鼎大名的萧峰吧?!当代英雄啊!”   沈岩打了个哈哈说:“他在了不起的当代英雄,今个进了这个门,也是来找你帮忙的。”略一停顿,回头对萧峰说:“萧兄弟,这位是我们大队技术科的顶尖人才。”   那女孩脸带羞涩的笑嗔:“沈队真能取笑人,你们这两无所不能的大英雄,来找我们这群手无搏鸡之力帮忙,也不怕把人给笑死了!”   沈岩正色道:“是真的,萧兄弟想找个人,你们给帮帮忙。”   那女孩当既眼珠一转说:“别又是那个阿紫啊,那般的没名没姓可真比大海捞针都难,你说这针它还有个形状,有个铁的属性不是?你说的这是海中寻一沙。”   沈岩笑道:“就你理多,陈丹,让萧兄弟口述,你给阿紫画张像。”   那叫陈丹的女孩一笑说:“这还差不多。”   当既萧峰口述,陈丹制图,不多时一个阿紫的形像便已出显在了屏幕上。   陈丹画罢,萧峰点头说:“已经很像了。”   陈丹却不满的说:“就算很像,可在十几亿人里,这也是很难找的。我要的不是很像,而是就像照片一样的精确。”   于是萧峰又说了几处,陈丹一点点精确,直到萧峰说已无可再改,陈丹才将图像输入电脑,开始搜索。还回头笑着说:“这个过程,大概会很慢,你坐那里,咱们慢慢找吧。”   萧峰却一摆手说:“不用了,就是这个。”   陈丹定睛一看萧峰指的那一张,点开一看,一张脸顿时刷的一下变的惨白无色,颤声说:“你确定,就是这张。”   萧峰点了一下头说:“我确定,就是她。”   陈丹惨白的脸回头看着沈岩:“沈队,这个图像的来源,可不是在网络之上,而是咱们的内部资料。”   沈岩低声嗯了一下,不致可否。   去细看那电脑上的图形,却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正从汽车里扶出一个身穿紫衣的年轻女孩。那女孩双眼紧闭,满脸的鲜血,可那脸上竟有几分甚是可爱的笑意,看上去甚是恐怖。   陈丹低声说:“这图像是一个月前由那边的内线传来的。”   萧峰听了心中暗叹一声,心想看来这阿紫是又闯什么祸了,这些天这和这些人天天呆在一起,一起喝酒聊天谈枪论车,偶而也教他们一些不需要内功根基的武功招式,过的甚是惬意,实不愿就此与他们为敌,心中暗思,实在不行,我悄悄带阿紫走也就是了。   陈丹又低声说:“沈队,雪姐手中的资料应该比较系统一些。”   沈岩点了一下头说:“那高雪现在回来了吗?”   陈丹还未及答话,便听见外面一个清脆爽朗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着,这要我是还没回来,沈队是不是就要给我扣个办事不力的帽子啊?”   话音未落,一个身材高挑,一身警服,神采奕奕的女。警。官已是推门而进。   萧峰一看正是昨夜和他在酒吧一起喝酒的那个女郎。   沈岩回头笑了起来说:“我说这那边捷报早传,这边怎么一直都不见人影呢?”   高雪一笑说:“得了吧你,我昨天碰上火车晚点,再加上堵车,我算了一下,赶死八活的到了这边下车,正赶上五点下班,所以我就直接没来。”   沈岩指着高雪,头对萧峰说道:“这位就是我们队尖端人才……”   高雪不待他说完,既说:“还用你介绍,我们认识。”   转头对萧峰说:“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说罢便伸出手来。   萧峰一边伸手与她相握,一边说:“好酒量!”   “你们原来早就认识了,都可以啊!”沈岩笑着说,“高队长能不能把这张照片给咱们透露透露吗?”   高雪扫了一眼那张图片说:“哪方面的啊?照片是上海智源医院的懂事长兼院长苏启文和他的女儿。”   沈岩皱了一下眉问:“这是苏启文的女儿?”   高雪说:“可不是嘛,苏启文的私人博客里整了一大堆自己女儿的照片呢!”   沈岩摇头不语。   高雪见沈岩不语,一边打开苏启文的私人博客,一边说:“这事也确实不大对头,而且近来那边连一点消息也没有,让人摸不着状况。”   众人瞧去,但见苏启文的博客里,尽是一个妙齿少女各式各样的照片,但见那少女一脸精乖之气,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直如活生生的要从电脑中走出一般。   萧峰又惊又喜的说:“她的眼睛好了,阿紫的眼睛又好了。”萧峰虽早已知阿紫自毁双眼,可是看到电脑里这张血淋淋的照片,还是不勉于心忍,此时见她眼睛好了,喜悦之情自是溢于言表。   陈丹冷笑了一声说:“苏启文的女儿呢,莫说只是毁了眼睛,便是给人摘了肝,掏了心,挖了肺,取了肾。那也都能照样活蹦乱跳完整的囫囵人一个。”她先前对这少女的处境甚是担心,见萧峰要找的是她,竟不敢直言心中所忧,待听到是竟是苏启文的女儿,也就忍不住的冷言相讥了。   萧峰听出话不对头问道:“怎么?”   高雪赶忙解释:“这苏启文医术虽是绝世少有,可他认钱不认人,而且医疗收费高的吓人。寻常人跟本去不起他的医院,哪怕正在他医院看病的病人,只要钱不够,他立马赶人,便是死在他医院门口,他也不看上一眼。只是他是私营医院。谁拿他也没办法。”   陈丹听后虽不开口,但愤愤之气,难以扬仰。萧峰看在眼里,心知必然另有原因,当下也不多问,只淡淡的说:“那谢谢你们了。我这就告辞了。”   高雪微一沉吟:“可这女孩子她怎么就成了苏启文的女儿了呢?苏启文的女儿六年前莫名其妙的失踪,从此就再没有人见过她,可是她失踪的时候就已经二十岁了,可这女孩子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所以她绝不可能是苏启文的女儿的。”   陈丹小嘴一扁说:“我看苏启文找不到女儿,拿她当代替品也不是没可能,她长的和苏启文的女儿苏琳也还真有几分相似呢!”陈丹一边说话间,一边调出了苏琳的照片。   众人细看,确也有几分相似之处。萧峰也呐呐的说:“真像,真像。”   陈丹不禁嘴角一挑,心下有些讷闷的问:“这两个人也不过有着三四分的相似罢了,用得着说真像吗。你这眼神也太出人意料了吧?!”   萧峰一见之下整个人却如雷轰一般,此时也不去理陈丹之言,众人自也不知萧峰所说的这个真像却也绝不是阿紫和苏琳真像,他说的却是苏琳与阿朱真像。萧峰与阿朱虽已死别三年有余。可这些看来阿朱的音容样貌,却无一日不在他心中显现,此刻猛然一见苏琳的照片,当真宛若阿朱重生,伊人在世。   沈岩开口说;“人既然找到了,那我们也不强留你了,这样,今晚我们大家好好再聚一下,你明天再走,今个我让人先去给你买票怎么样?”   萧峰一点头当下也不多推辞,只到晚见众人一起开怀畅饮,众人也都知虽对萧峰极为心醉,但他们中间也始终隔着一层,此刻但只求能多聚一刻便是一刻,以后的事,却是谁也不去理它。   当夜萧峰回到住处,却见门前正站着一个瘦弱孤单黑影。当既温言说道:“寒松,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冷寒松说:“我听沈队长说你明天就要走了,所以来看看你。”   萧峰一边推门而入口中一边说:“进来吧!这么冷,门又没锁,你干嘛傻站在外边?”此时已然深秋,北京的后半夜也颇为寒冷。   冷寒松傲然一笑:“因为我是在等你啊。”   萧峰一点头说:“小家伙不错,很有君子之风。”说道这里忽又想起一事问道:“你几岁学的武?”   冷寒松笑了一下说:“六岁,我爸教的。”   萧峰点头说道:“我要走了,也没别的好送你的,就教你一套武功吧,不过有个条件,学了我的武功,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准自暴自弃,再让我知道你做出作践自己的事,我定不轻饶!”萧峰说到后来已是声色俱厉。   冷寒松心下大为感动,心中一酸眼中含泪说“是!”   他前番虽是为人所骗而去了黑窑,但那等地方却也丝毫困不住他,只是他心中气苦,不愿反抗,只一味的自己作践自已,让那身体上的疼痛来减轻心中的痛苦。   只是这一番心思他从不曾说出,外人自也不知。不防此时却让萧峰道出,心下却知萧峰虽然言词凌厉,心中却是为了自己,不由的心下大感温暖。   当下萧峰将一套入门的内功心法传与冷寒松。   他虽不曾见过冷寒松练过武,但见他举手投足,便知其身手不弱,等得知他之所学乃就自幼随父所学。便知他此刻所最缺的不是招式,而是速度与力量,于是便将内功的入门心法传授于他。   当下两人一教一学,冷寒松虽说从未接触过内功,但资质过人,记性也好。却也学起来甚快,只是这内功心法远非一朝一夕之功,萧峰只让他记下口决,以后自行练习。两人一教一学间,不觉已然东方发白,晓日初升。   冷寒松初听萧峰要教他一套武功也不甚以为意,他自幼既随其父习武,父亲的武友也对他多有点拨,学过的套路招式不胜其多,虽他早知萧峰武艺之高,却也见过萧峰传于他人的武艺,虽说招式精妙,非自己日常之所见,但也不见有什么化腐朽为神奇之功。倒是感动萧峰能体会自己内心之苦,而此时方知萧峰传自己的乃是不世的奇功。他幼随父亲自也听闻过许多高人奇事,也知江湖之中别有天地。当下双膝跪倒恭恭敬敬说道:“师父在上,受冷寒松一拜。”   萧峰当既拦下,把他拽了起来说:“这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你的底子和资质也都不错。以后要好好学习,别辜负了你沈伯伯的一片心意。”   冷寒松点头记下,最后含泪辞别:“师父我走了,我一定不会辜负师父的教诲的。”   萧峰送别冷寒松,心下暗想:“我今授他半夜之功,他便这般。而昔日恩师玄苦授我武艺之时,七年之间,寒暑不断,这番恩德,我是今世再也无以为报了。而今虽然世事早已变迁,但总算也还是有少林寺的,这番我却是说什么也要到少林寺去拜祭一下父亲和玄苦恩师的。”   一抬眼间,却已看见高雪远远的走了过来,萧峰见她来也颇为惊讶。   高雪大方的笑道:“看什么啊,我来给你送火车票。你的东西收拾好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收拾一下啊。”   萧峰淡淡说道:“我没什么要收拾的,倒是你拎着包干什么啊?”   高雪转头一笑说:“我工作上有些事情,也要去上海一趟,做个伴一起走吧!”   萧峰听了点头:“那就一起走吧!”   ? ☆、痴情妹塔林苦等 ?  萧峰与高雪两人前后分别坐于各自的床铺上,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景像,高雪开口问:“萧大哥,你这回要去找的那小姑娘是你什么人啊?”   萧峰叹口气说:“她现在已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姐姐是我的,她姐姐死后,我就一直照顾她,可是后来我身遭意外,反而累及于她,这些日子着实让她吃苦了。”   高雪默默点头说:“苏医生不通情理,性子大异于常人,说他句认钱不认人也不为过,只怕你这回想带走那位小姑娘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萧峰心下也不以为意,只问:“那苏医生原来的那个女儿又是怎么回事?”他见人多事杂之处,雪只提苏医生而不称其姓名,当下也便以苏医生相称。   高雪轻轻摇头说:“苏琳啊?我也不是很清楚了,她六年前就失踪了,那时候我们还远没有注意到苏医生,所以也就没有关于她女儿的多少资料,只知道苏医生这个女儿是和他前妻的女儿,六年前莫名其妙的失踪后,就再也没有人见到过她了。莫说我们也没找到一丝踪影,便是苏医生自己重赏寻女也是无果,就只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萧峰听罢不语,只是神色间的阴郁之色更重。   高雪见他神色有异,试探的问:“萧大哥以前认识苏琳吗?”   萧峰摇头答道:“不认识。”   高雪奇道:“那你怎么对这个苏琳这么上心?若只是为了那个小姑娘也不太像啊?”   萧峰听罢不语,好一会才转头问她:“你相信这世上有前世今生的转世吗?”   高雪大方坦然的说:“不信,你说的这都没有半点科学依据,人死精气灭,哪来什么前世今生啊。乡老野说你也信?!真是枉你这么一个神采的人了,竟信这种毫无根据的东西。”   萧峰听了也不着恼只淡淡的说:“这世上不可思议的事多了,有些事若非亲历,就算别人说破天来,我也都不会相信的。”   高雪眼中忽而一亮追问:“什么事啊?”   萧峰把眼望四下一扫,淡淡的说:“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高雪心知其中定然另有内情,但此刻人多之地,萧峰似有隐情不愿多说,一时倒也不便追问。   见高雪默不做声,萧峰转而开口说:“我要在河南下车。”   高雪奇道:“你不是等着去找那个阿紫吗?怎么又要在河南下车了?”   萧峰说:“我有事要到少林寺去一趟,阿紫现在也没什么危险的,去寻她也不争这一日半日的。”   高雪沉吟一下说:“既然也就是一日半日的问题,我就陪你去一趟吧。”   萧峰淡淡的说:“不必了,我去少林寺是去拜祭我的父亲和师父的。”   高雪一惊问:“你的父亲和师父都是少林寺的?”   萧峰点一下头不再说话。   高雪却心下暗暗思量萧峰这一身的武功到底和少林寺有多少瓜葛。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不一刻火车到达郑州,高雪也不多说只把包一拎,对萧峰说:“下车吧!”而后不由分说的当先向车门走去。   萧峰见此颇有意外,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下感叹这个女子做事之果断,实是远胜寻常男子,当真不愧为一代奇女子。   当夜两人乘车一路赶往登封,一路辗转,待两人来至游人如织的少林寺中,萧峰看着全然一新的少林寺中出入着各色的男男女女,他虽早知今日之少林,早已非昔日之少林,但眼见此情此景,却还是不由的心下失望之极。当下转身而去。   高雪见了,心下不解连忙问道:“你去哪啊?”   萧峰头也不回的说:“塔林。”   当下两人一路径向塔林行去。及至来到塔林前,看到塔林中竟也全是三三两两的游人,失望之极的心中便已有了几分薄怒,当下也不多说回头便走。高雪见他接连如此也不由的心头火气怒道:“你倒底在发什么神经啊?”   萧峰也不回头,一路只拣那人迹罕至之处,在那荒坡林从中乱走,高雪体力行路之速虽已远较常人为胜,但此刻却又哪能跟的上萧峰,远见离的越来越远高雪却也不惧,打开包来取出望远镜来,寻找萧峰的踪影,依然跟上。   如此这向直行至十余里,才看见远处一个荒坡处,遍地狼藉,到处都纷飞而至的碎石,而萧峰正把那一掌掌都打在那坡上的山石之上,那些巨石早已被萧峰打的四分而散,尖锐的新茬,早已刺的萧峰手上血长流,饶是高雪见多识广,此刻却也暗暗心惊,每萧峰一掌之下,便有许多碎石落下,那一掌掌的力道之巨,便是开山巨斧也远不及此,高雪心知萧峰心必有不为外人所知的苦闷,于是便只在远处站定,并不作声,只由他一掌掌打去,发泄自己心中的苦闷。   过了良久,脑中想起了那个俏生生的声音:“乔大爷你再打下去,这座山可也要被你给打倒了。”萧峰停下手来回头看去,却见群山寂寂,远处虽站着一个迎风而立英姿飒爽的身影,却是默不作声的高雪,而非当初那个情深义重的顽皮俏佳人,想来而今自己就算真的把这座山给打倒,只怕也是不能再见到那个俏丽的身影,在自已的面前说着时而正经,时而俏皮的话儿了。   高雪见萧峰停下手来,便缓缓走了过来,不急不徐的开口说:“怎么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非常愿意做一回你的树洞。”话语之中的殷殷之意已是难以自以。   萧峰抬眼,望着那天边遥远的白云,思绪也被那白云拽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从自已幼时初有记忆时父母哄自己玩耍,到少室山下,玄苦恩师日日授艺,七年寒暑不断,到自己随汪剑通恩师下山,从此一边学艺一边开始在江湖四处闯荡。再到自已继承帮主之位,满心的雄心壮志,再到杏子林中那场悲心刺骨的叛乱,众口一词,都在说着自己三十年来所认为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竟然全然为非。再到自已千里回乡,却只见父母的横遭惨祸尸身尚温,夜入少林拜见恩师却只见命在顷刻的恩师指已为凶,再到那个娇弱的江南女子随自己千里奔驰,毫无怨言。再到小镜湖畔那张苍白的笑脸,和那逐渐冰冷并且再也不会温暖的娇躯。再到少室山上父亲断然出家的决绝,再到南院府内阿紫那张被气的惨白的小脸,和那怒极而出的小巴掌,再到两军阵前逼君立誓退兵,而后回箭自裁。再到两眼初睁,便见一奇装异服女子尽心竭力手忙脚乱的救治服侍自己,只以为是自己另入他处。却不想出谷多日后方知,自己从那一闭眼,再到两眼初睁便已是已近千年,变幻的不是地域,而是时空!千年之后,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已是不复当初,即令这唯一所存的千年古刹少林寺,也已是名是而实非。更更重要的是,自己竟是一个从来都不存在的虚幻人物。那自己确确实实的那些经历,那些感受又算是什么呢?难道自己以前以为的这些全都是假的?就像自己当初那么坚定的认为自己是汉人一样?   月至中天夜色如水,白日里人流如织,人声喧闹的少林寺塔林,这时也静了下来,塔林之内更是寂静到无半点人声。忽而黑夜中两只巨鸟般的身影自墙外飞入,这二人正是萧峰和高雪,萧峰要来少林寺拜祭父亲,心下却又实是厌恶少林寺今日这般做派,于是便与高雪夜入塔林。然而看着如此巨大的塔林之中众多的古塔。却也着实分不出哪一个才是父亲。又或许这里根本就没有父亲的骨塔。   当下萧峰与高雪迈步塔林之中,谁也不说话。萧峰只是细下心去一一查看分辨哪一个才是父亲的古塔。   寂静中萧峰突然开口说:“你怎么在这里?”   高雪四下相顾却不见旁人,不禁奇怪的问:“这里除了咱俩哪还有旁人啊?我怎么没看见啊?”   萧峰不去理她,两眼盯着不远处的一座古塔,继续沉声问:“你来多久了?”   “也没多久,我就是今天白天来玩的时候,丢了个东西,所以回来找找,哪知道东西没找着,院门反而关了,没能出去。大哥你也来了,真是太巧了。”高雪顺着声音的响处望去,却见不远处的一座墓塔后面转出一个娇巧的长发女孩子,但见她鹅蛋脸上一双眼睛灵动无比,灵光四射,只将一张八分资色的小脸,趁出了十二分的精彩。只是那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虽是夜色下,却也能看到那乌青的嘴唇上,竟有着两排深深的牙印。   高雪本就不信她这番话,看了她这脸色神情心中更是起疑。   萧峰知她所言不实,只指着高雪淡淡的说:“这位是我的朋友高雪。高雪,这是我妹子林灿。”   高雪一边走上前来,爽朗的笑着说:“真是好漂亮的一个林妹妹,就不知道将来哪个宝哥哥有这个好福气了。”一边朝林灿伸出手来。   林灿见此赶忙伸过手去与她相握,口里也讪讪的笑着说:“空有了一个好姓氏,只是我可不敢跟林妹妹比。”   正在两人说话间,高雪听得不远处传出声响,不及多想,不由分说,左手一把拉过林灿将她护在身后,右手一伸,手中赫然握着一支精巧的□□。却见不远处一个半人来高的猛犬正自扑来,林灿惊叫一声说:“不要。”   林灿从高雪身后奔出来到那猛犬之前,那猛犬低下头来,倒在林灿腿边蹭了两蹭,林灿回头对高雪笑着说:“高雪姐姐不有担心,这狗儿是晚间在这里值班的人员养的。它不认识你们才会这样的。”   萧峰淡淡的开口:“那你找到了吗?”平淡无奇的一句话里,却隐藏着一股令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林灿强忍着心里怦怦的乱跳勉强掩饰的说:“我都说过我丢的东西没找到了,你还问什么问。”   可当林灿一抬眼看到萧峰那如电般射来的目光,竟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而后用着低不可闻的声音说:“没有,这里朝代不明的古塔有所多,已经隔了这么久,再说,再说……”   林灿连说了两个再说,底下的话,竟到底也没有再说下去了。   萧峰望着无尽的夜空,幽幽一叹,而后竟开口说:“走吧!”   高雪奇道:“我们这就走吗?”   萧峰微点一下头,竟不在开口。   一时间三人心头各有一翻滋味难言难说。   萧峰看了背着个大大的双肩包的林灿一眼说:“二妹,你还有什么要拿的东西没有?”   林灿摇摇头说:“没有。”   三人一路向外走去,萧峰心中暗想:“看来二妹已来此处多日,她一个孤身女子,昼夜不分的等在这里,自是为了等我,我本想远离于她,没想到她还是寻来了。说不定她寻我另有他事,早知这样我应该会知她一声自己的行踪。”   高雪心中自想:“妹妹?他这是哪里钻出来的妹妹,他自姓萧,他这妹妹却姓林?这林灿明明就是在这里等萧峰,可是萧大哥虽是对她流水无情,可也当真对她相信的紧,她一句没找到,萧大哥就连找也不找了。”   而林灿却想:“这个高雪是大哥的什么人,大哥到这里来,自是为了寻根祭拜父亲与师父,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带上一个外人,看起来高雪的身手很是厉害,而且还能随身配有枪支,她跟大哥一样,都是一个随时都想着保护别人的人,而且他们也都有能保护别人的能力。她跟大哥倒是性情相投的紧。难道虽只分别短短半月,大哥便,便……”想到这里她甚而不敢再往下想,可转而又一想:“不对,大哥,不可能这么快就忘了阿朱的。”   出得塔林,三人一路缓缓而行,萧峰一路心事重重,倒也走的不快。高雪连日奔波,寻常人早已吃不消了,但她只仗身子底子好,还能支撑。林灿连日来一直休息在塔林,以逸待劳,这时候走起路来倒也赶得上。三人虽都存了一肚子的疑问,但谁也不开口,一路行来寂静无声。   及至走到一家旅馆,反倒萧峰怕她二人吃不消,开口说道:“不如今晚就在这里歇上一歇吧。”高,林两人自无异意。   三人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不多时萧峰听得自己门前反复有脚步声响起,他不必看便听出乃是林灿的脚步声,于是温言说道:“进来吧。”   林灿听了只把小脸羞的红到耳根之后,深吸一口气,稍一镇静也就便推门而入了。   萧峰见林灿此时较之与青渊谷初见之时,已大为憔悴知她心中定有心事便说:“二妹,咱们有金兰之义,你于我又有救命之恩,若有什么为难之事,你说出来,大哥我说不定还能帮上你呢。”   林灿此时心内本已凄苦,听了此言,只差点没把泪给掉下来,只做咳嗽,用手轻揉了一下发酸的鼻子,勉强笑语:“大哥既知咱俩这金兰之义,又何必说什么救命之恩,这么着,可不是拿我当外人了。”   萧峰沉声:“我知道你就是要强不肯说,别说我还没帮过你什么,我就帮你再多,也还是我欠你的多,不是你欠我的。你也就当我还你情好了,我萧峰自来少有欠别人情的时候。大恩不言谢,但我萧峰铭记在心。你若有什么难处你说出来,别看我初来乍到,可我萧峰自认为这世上,能难到我萧峰的事还不多!”一番话说到后来,那股蔑视天下的豪情已不自然的流露出来。   林灿一听之下,两行热泪再也忍不住了,扑簌簌的便直掉了下来,整个人一下子扑入了萧峰那宽大而温暖的怀抱,萧峰一怔,却又觉将她推开也是不妥,只在心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任由她哭出心中的委屈。   这一番林灿直哭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只觉得把心中的诸般委屈都给哭了出来,把眼中强忍的泪水都给流了出来,这才止住。   萧峰待她止住哭声才温言问道:“你在这里等了我几天了。”   林灿闻言,这才想起,自己还爬在她的怀里,连忙退后了几步,竟不敢抬头去看萧峰,只低头轻声说:“十五天了。”   萧峰点头说:“是我的不是了,前天给你打电话,只匆匆忙忙给你说了一声我找到阿紫了,倒忘了问你有什么事没有了,你此刻想说也罢,不想说也罢,你只记得,无论你什么时候有什么为难之事,只要跟大哥说一声,天大的难事,你大哥也自必给你办成。”   林灿听得心下一暖,展颜笑道:“我记得了大哥,想是老天见我过的太苦,为难之事太多,才让我遇见大哥你的。你以后……”她一语未毕,忽而看见萧峰双手之上血迹斑斑满是伤痕,不由的惊叫起来:“你的手是怎么了?”一边说着一边把萧峰的手捧了起来,只心痛的口中倒吸凉气,口中还不住的说:“大哥你的手倒底是怎么了?我给你拿药去。”   萧峰一笑把手抽了回来说:“没什么的,一点皮外伤,你不见都好了吗?还上什么药,不过是一时蛮性大发,打了几块破石头罢了。”   林灿听了一时低头无语好一会才说:“你白天便已到了塔林是吗?我竟没瞧见你,我当真是没用。”   萧峰听她言中自责之意颇重,又想她这十五天来在这塔林之中无日无夜的等着自己,心下也颇感动。原以为她有什么为难之事,才来寻自己的,而今看来却全然不是。   ? ☆、见惨景怒如惊雷 ?  一时间,两人全都默不开口,好了一会林灿才问:“对了,大哥,你在哪找到阿紫的?”   萧峰说:“阿紫在上海,我这次就是去找她的。顺便路过这里便想来瞧瞧。”   林灿听了心里一惊问:“阿紫怎么在上海?你又怎么知道的?”   萧峰说:“她在智源医院。”   林灿惊叫了一声:“什么?智源医院?那她还?那她还?”林灿连说了两个那她还,却倒底没敢把那还活着吗四个字给问了出来。好容易吸了口气,才转而又问:“她怎么在智源医院,谁送她去的,那医院,那医院,那医院收费可不低啊。”   萧峰摇摇头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现在是苏启文的女儿,苏启文还把她眼睛给治好了。”   林灿一听,不由得感到极其好笑:“苏启文的女儿,苏启文的女儿,她还真有本事啊,三下两下的就做了苏启文的女儿了。”   萧峰听得她话不对劲,便问:“这苏启文倒底是什么来头?”   林灿听了勉强一笑说:“他到是也有点来头,不过在你面前就不值一提了,你去哪直接把阿紫接出来也就是了。”   萧峰听了说:“不管怎么说这些日子以来,都是承蒙他照顾阿紫的,而且他又治好了阿紫的眼睛,怎么说我都要好好谢他一翻,他要钱我便给他钱,他不要钱,我也不能白了他。”   林灿一听焦急的说:“大哥,不行,苏启文的昧心钱,够他花一百辈子都不止了,你不用再给他钱了,更不能答应他别的任何事。”   萧峰奇道:“为什么?”   林灿定了定心神说:“不为什么,好了,我们现在什么也不说了,我想,苏启文也一定不会说什么的。”   萧峰问:“你认识苏启文?”   林灿被他问的心头发虚只说道:“你只管去接阿紫,这跟我认识不认识苏启文又有什么关系。”   萧峰心中一动,却不愿去勉强她,便说:“我就随便问问,也没什么的,你不用多想,回去好好休息吧。”   林灿回到房中,诸多杂念纷至沓来,却哪里睡的着,明知第二日必有诸多意料不到的事项,可依然是睡不着,便算勉强合上眼浅睡一刻,也是随即醒来,及至天亮,时间不长,倒也睡上了十来觉,其睡眠质量也就可想而知了。   第二日一早,高雪便笑问林灿:“林妹妹哪里去,我先把票给买了。”   林灿其实早已思索纠结了半夜,上海本已是她今生再不愿涉足一步的地方,然而这次好不容易才和萧峰重聚,她早在塔林便已下了千百次决心,此番若能再见萧峰之面,便说什么也要死皮赖脸的跟上他,再不受这相思等待的煎熬了。可而今高雪提及买票一事倒让她不好开口说也要跟去上海了。便回口说:“雪姐只买自己的票就好了。我的票就不劳雪姐费心了。”   高雪大方的一笑说:“当真是心比比干多一窍的林妹妹,妹妹如没什么事,就跟我们一道去上海玩几天吧。多一个人路上也热闹些,虽说上海人小家子气了点,可这座国际化大都市也当真算的上是名副其实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四下看看今日之上海。”   林灿见高雪落落大方神彩自如,相形之下,自己确实是太过小家子气了,高雪又说什么上海人小家子气,难不成是在暗指自己,可是她说什么也不该知道自己本是半个上海人的啊,她自已的来历,连萧峰也没细问过她,高雪又怎么可能知道呢?她本不是掐尖要强惯了的人,可是在萧峰面前这般落了下风,心里总也是不甘,可而今这情况倒也无可奈何。无论哪一方面,高雪都实在比自己强出太多了。   三人一行赶往火车站,忽而萧峰脚步一顿,林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不远处的地上的一块木板上,躺着一个四肢俱无的人,又脏又长的花白头发垂将下来,让人看不清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一双死灰色的眼睛空洞的望着前方,她的面前放着一个破烂的搪瓷缸子,里面散碎的扔着一些纸币。林灿心头一紧,整个人忍不住打起了寒颤,她向高雪看去,却见高雪高挑的双眉之下一双眼中也正屏放出熊熊的怒火。   林灿禁不住的扯了扯萧峰的衣襟,颤颤的说:“大哥,我怕。”话语内恐惧之意,表露无疑,萧峰只望着那人并不回头,然而脸上一脸的肃杀却让人望而生畏。高雪此时对两人的心境却都了如明镜,于是说道:“林妹妹冷的厉害,萧大哥,我们先去那边的那家饭店坐坐。”   萧峰回过头来却见林灿整个人已是抖的如筛糠一样,高雪把她整个人半拖半抱在怀里。萧峰心下甚是不解,林灿整个人为何一下子变的这般害怕,在山西之时,黑窑里的那般惨景她也是见了的,自己当场杀人也没见她怕成这样啊,当下伸过手去托在她的胁下,林灿这才勉强站稳,三人一起走到路边的一个饭店。三人寻了一个单间坐定,萧峰温言而问:“二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怕成这样,有我呢,你怕什么呢!”   林灿抬头看着他,张开嘴欲言又止。高雪见了低头叹了一声惭愧的说:“这是我们的失职。”林灿听了好像落水的人抓了一根稻草一般说:“雪姐,我不怕死,可我当真怕那般的不死不活。我怕,怕的厉害。”   高雪听了叹了一口气说:“莫说你怕,我也怕,我想世人任谁都会怕的。”   萧峰对两人所说的话一头雾水,不解的问:“你们两个究竟说的什么啊?”   高雪看了萧峰一眼说:“就是刚才我们见到的那个人,也许原本是个很健康的正常人,只是无端的被那些人给盯上了,一个好端端的人就变成了这样。”   高雪一语说毕,萧峰早已怒发冲冠,手中不由的一加劲,一张桌子,便哗的一下四散倒下,口中怒喝:“混账东西,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你们既然知道,却又为什么不管,你们   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二妹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高雪听了萧峰的叱喝非但不怒,反而一脸愧色,却也不开口分辩。只替林灿回答他说:“这各事,网上也都有说的,看过的人会有很多,知道的人自然也会很多了。”   萧峰本见木板上那人四肢俱无,心下本已生疑,万不料背后竟有这般黑幕,更料不到这竟是全民皆知的秘密,一时心下一股怒气更是四处游走,无处发泄。只暗暗下定决心,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管上一管。主意既定反而压下的心中的那股怒气,只淡淡的说:“今晚我们先在这里住上一晚,二妹你好好的睡一觉,什么都不用怕的。”   高雪说:“有大哥和姐姐都陪着你,你什么都不用怕的。”   林灿低头不语,半天才抬起头说:“大哥,雪姐,我没事的,大哥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和雪姐你们两个去吧,真的不用管我的。”   萧峰拍拍林灿的肩头说:“你这还真是我的知已,不过我也不会把你一个人留下的,让你高雪姐留下来陪你。”   林灿还想说什么,高雪却已经接口说:“那就这样决定了,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先来点酒?”   萧峰一笑说:“跟你们两个在一起,我心里想什么,可全不用说了,你们俩都替我说完了。”   高雪听了只淡淡一笑,出门安排酒菜,林灿的脸白的脸上,一双本已无神的眼睛,却又黯淡了几分。   夜色渐浓之时,一辆中巴车,悄无声息的驶来车上下来一个贼眉鼠眼鬼头鬼脑的人。把地上那个四肢俱无的人,以及他面前那个脏旧不堪的破旧搪瓷缸子,和身下的木板一并带走。那人开车而去,浑不觉有一丝异样。却不知杀星早已如影随形的尾随而至。   就这样,一辆车东走西拐的,又在另一个地方停下,这里却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这老头面前摆着一个小床,小床里是一个沉睡不醒的半大孩子,小床的旁边是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贴着一张红纸,由面写着许许多多的字。那老头见车子到来,伸脚在孩子身上踢了一下,那孩子一骨碌的爬起身来,先打开车门让那老者上车,而后开始往车上装东西,身手极是麻利。车子就这样走走停停一共停了七个地方,每到一处都会上来一两个人,有带着孩子的老人,也有双腿畸形的少年,也有双臂俱无的中年。也有带着两三个孩子的女人。   最终车子行到了一个偏僻废弃厂房,而后先前的那个半大孩子,极为勤快的帮忙把车上的人,往下搀扶搬动。   一群人最终都进得一个大屋去,而那个老头和那个中年女人,并先前开车而来的那个鬼头鬼脑的人,却进了边上另外的一间小屋里。萧峰悄无声息的走至窗下,向窗内瞧去,却见小屋里点着两支粗如儿臂的大蜡烛,此时外面虽已是深秋,可是屋里却是暖意融融,除了先前那人,屋里还坐着一个满脸阴鸷之色的瘦子。几个人把几个盒子里的钱全都推到那个瘦子面前,那人阴着脸一边把钱整入怀中,一边说:“今天的收成倒也凑合了,咱们开饭吧!”   萧峰再到大屋旁一看,却见那个半大的孩子,先到一口锅旁,揭天盖子露出一锅的热粥,那半大孩子先将饭一一盛好,而后给那些人一一端到身前,最后剩的一碗却去端给那个四肢俱无的人,一口一口喂他吃了。再回过头来,一锅饭已是干干净净,唯独没有了他自己的,而他似乎半点也不吃惊,只默默的收拾眼前的东西。萧峰又到那小屋窗前,见里面四个人正在一边吃喝一边说话:“有那小丫头在,省力倒是真省了不少力,不过我总觉得不大放心,还是给她减点料吧?”另一个声音说:“再说吧,刚把她拐来时,她还小,可这两年有她在,我们都懒多了,一时没了她,恐怕要很不习惯了。”   岂料他话音未落,便觉冷风一阵,抬头一看,不知何时眼前竟站着一个神威凛凛的大汉,至于他是何时进来的,自己竟全无知觉,他不觉得脸上变色问道:“你是谁?来干什么的?”   耳中却听那大汉口中冷冷的说:“是谁借给的狗胆,这样来的钱你也敢要?”   那瘦子听了一时也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口中强硬的说:“我们丐帮自来便是这样。要你多管什么闲事?!”   那大汉早见少林这日这般模样,心里的早就一肚子火一直无处发泄,此刻一听他竟自称丐帮,怒极反笑:“就凭你们这群下三滥都不配的东西也敢自称是丐帮?”手臂一长已将那人扼在手中,正在此时,他听得脑后传有声响,立知身后的三人已持物偷袭,当下也不回头,只把手中的人向后一抛,只听得一阵扑通的乱响之后,转过身来,却见四人脑浆崩裂,血肉模糊全都没了活气。   就在这时那大汉又是冷声一哼说:“滚进来!”   门外的人听了,便颤颤的挨了进来,却正是先前那个半大孩子,却见他一进来便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口中求饶:“你,你别杀了,我知道他们的钱在哪里,我把他们的钱全给你,你饶了我别杀我。”   而后跪着往前爬了两步,来到先前那个瘦子面前,把手伸到他的身上一阵掏摸,上上下下竟然掏出了各种各样的十来张卡。一边掏还一边说:“你别杀我,这里面的钱有好几百万呢,秘码我全知道,只要你不杀我,我可以带你去取钱。现金除了他身上这些在他床底下还有。”   那大汉却是萧峰,这时他看了那个半大孩子一眼冷冷的问:“你是什么人?又怎么会知道他的密码呢?   那半大孩子怯怯的看了萧峰一眼说:“我是被他们拐来的,白天装病出去给他们要钱,晚上回来就帮他们照看那些,那些人。”   萧峰看了那孩子一眼问:“你多大了?你还记得你家在哪里?父母是谁吗?”   那孩子哆哆嗦嗦的说:“我十五了,六年前被他们给拐来的,父母的名字我都记得,可是确不知道家是哪里的。”   萧峰看着那孩子瘦小的身子说:“可我看你不像有十五,倒像是只有十一二岁。”   那孩子咋着胆子说:“我是女孩子,身量本就比男孩子要小些,再说我一直宁可饿着也不敢多吃东西的,他们早就说过我要是大点,就要给我去点料的。”   萧峰冷冷一哼用冰冷瘆人的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声音一样重复着去点料那三个字。   那孩子听得心里发毛,以为没听明白,于是颤抖着说:“就是砍了胳膊腿。”   萧峰冷冷的说:“起来吧,你年龄虽小,可能在这些下三滥手里活过来,还能探知他们的存钱的密码,也算是很有心计,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意外到来,估计你也快对他们下手了吧!”   那孩子听了他先前说让站起来,本已经站了起来,可是听到后来却几欲跌倒,她的确早已生出下手之心。其实她若只是单纯想跑早在一年前就已经能够逃走,只是她心中不忿这些年被他们这些人害的吃的这些苦,于是决定把这些钱偷走再跑,这些心事,她连身边这些朝夕相处的人都瞒的丝风不漏,可万没想到眼前这人只是一个照面便将自己的心事说的清清楚楚,心里不由的更加又惊又惧。   萧峰将她的举动全都瞧在眼里,自知所料半点不错。于是冷冷说道:“你说这里面的钱有几百万,我想恐怕远不止这个数字!你刚才偷偷藏在袖子里的那两张上只怕是存钱最多的两张吧?!你既然这么想要钱,这些钱我倒都可以给你,只是有件事你必需给我办妥了。就是那边屋子里的那些人,你要给我全部的好好照看,有一个照顾不到的,我立时回来取你的小命,知道吗?!”   那女孩子年纪虽小,却从小多见人情世故,善于察言观色揣摸人心。些时听萧峰语气,见萧峰的神情,知道他所说绝非假话,当下没口子的答应。她本想只是要偷些钱以备逃出去以后,也算有个依附,顺便也出一出心中的那口恶气。此时见萧峰把他们全杀了,心里本自高兴,又一听要把钱全给自己更是意外之喜,至于好好照顾那些人,只要有了钱,倒也不是难事。   ? ☆、回沪中近乡情怯 ?  萧峰见她点头当下说:“你把想拿的都给拿走,我现在要去把那边屋子里的人都给送上车,之后我就要发火把这里给烧了。”   一切安排妥当,尸体上更是特别浇了汽油,火一引着,那女孩子当下既说,走吧!萧峰问她:“你准备去哪里?”   那女孩子静静的说:“起这么大火,里面又有尸体,这是大案,明天各个路口一定会查很紧的。得连夜离开这个县城,从这里往北走一百里,也是一个和这里差不多大的小县城,而且和这里也跨了市,先去那里再说吧!”   萧峰虽然她心机极深,但此刻见她小小年龄,却全然遇事不惊,好似事先全部都深思熟虑过一般。不由得也暗自点头,而后说:“我送你去,你倒底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子犹豫了一下说:“明洁。”   明洁看萧峰如电的目光一眼扫过来,便说:“我原来的名字已经不想再用了,在这里,他们都叫我小家伙,小丫头。从今以后,我的人生就和以前现不一样了,我要开始完全不一样的人生了,以后我的名字就叫明洁。”   萧峰扫了她一眼说:“不管你叫什么,我萧峰要找什么人,就一定能找的到,你这小鬼头少耍花样。”   明洁听了心中暗暗一惊,心想这人当真厉害,连我心中想什么他都能给看的清清楚楚,不过我本就对没打算对那些人使什么坏,只不过不想说给他我的名字罢了。   其实把这些人都撂给这个小孩子,本已是大违萧峰本心的,只是要怎么安排这些人当真也是令人头痛的狠,这些人落到别人手里也没谁能真正体谅他们,倒是眼前这个小女孩,整日与他们为伍,从内心便不会嫌弃他们。而且这小女孩年龄虽小,但心计之深实属少见,更为难得的是心存良善,知道怜悯这些人。虽时间久了不敢肯定,但眼下两年这些人在她身边自是会平安无恙。   等萧峰把明洁等人送到地方,却发现明洁纵是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也能几下就找到当地那些偏僻的废弃工厂。   安置好这些人萧峰再赶回来的时候,早已是日上三竿了。   回来后推门而入,却见林灿正躺在床上,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浑身瑟瑟的发着抖,高雪正在绘声绘色的说着什么,见他进来,林灿一跃而起说:“大哥,你可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担心死我了。”   萧峰一笑安慰她说:“就那几个人能把我怎么着,你也太小看你大哥了。”   高雪也轻轻的皱眉:“那些救出来的人怎么安排,倒是个不小的难题,我从昨天想到这会也没想去个什么好办法,实在不行也只有找当地的福利院了。”   萧峰看了高雪一眼说:“人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们走我们的就是了。”   高雪冷冷一哼说:“看什么。就知道你心里在说,我不如沈岩,沈岩一句话就把山西的那些人给安排的妥妥当当了,我就没这本事不是?要知道沈岩去山西前,上级就已经通知地方要全办协助沈岩了,那些人必竟也跟天狼案沾上那么一丝关系,沈岩安排他们就理直气壮的多,可这回……”   不等高雪说完,萧峰便已打断她:“行了,我知道了。”   林灿抿嘴一笑说:“雪姐还一直说自己不喜欢啰嗦,一晚上都那么金口难开!让你给讲个故事,也都是精简版的。这会大哥可什么话没说,你就说了那么多一堆。可见我的脸没大哥白。”   萧峰随即问:“哦?你给灿儿讲故事了?”   高雪说:“可不是吗!我讲了一晚上呢。可我肚子里的这点墨水也实在有限,林妹妹又博学,我说个故事,她都知道,最后没办法,只能把一些已以结了的陈年旧案说给她听。要不她就能一直瞎想你怎么还不回来这会事了。”   林灿听了脸上一阵羞红,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萧峰心中却想起,那个曾经身受重伤的佳人,也曾要自己讲故事的情景。一时不由得又有些出神。   直到高雪说:“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赶快往上海走吧,这一路可耽搁的不轻了。”   当下萧峰林灿两人自无异议。   三人一行来至上海,下得车后,高雪先行开口说:“你们两个先去智源医院接阿紫吧,我还有些别的事,得先走一步了,有什么事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   林灿有点奇怪的说:“雪姐不和大哥一起去吗?不过我也有点事,那大哥你自己去吧。”   萧峰说:“你们既然都有事,就各自去忙吧,如果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好了。”   那日萧峰感念林灿十五日痴等之苦,是以未及离开登封便买了手机。心中更想若当初在青渊镇时便依林灿买了手机,林灿便不必受这半月塔林痴等之苦。   夜深之时,一阵手机铃声把正在睡梦之中的苏启文给惊醒了,可听到这铃声,苏启文竟没半点恼怒,心中只有莫大的喜悦,这个号码他早已告他人停用,能知道这个号的人,只有他最近的人,而这个手机的铃声,早已经沉睡多年不曾响过了。他颤抖着双手把手机打开接通,可是电话里却是出奇的沉默,苏启文更无半点疑惑连声叫着:“琳儿是你吗?琳儿,琳儿,你快回来吧?琳儿,你在哪,要不要我去接你。”   苏启文不闻对方说话,却只听见话筒那边传来了低低少女的哭泣之声,他自来口才也甚是出众,但此刻心中的千言万语,此时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于是便只一声声的琳儿叫着,忽而电话那边声音一肃,传来一个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的女声:“我才不是你的女儿,后天大哥去你哪接阿紫,你不准难为我大哥。让他把阿紫带走。”而后电话便被挂断,只传来一阵阵的盲音。   六年来这是苏启文头一次接到女儿的电话,心中喜悦之情实难自以,虽说女儿言语之中没有半点情感礼貌,可是她终于肯给自己打个电话,这也是一个极好的转机啊。看来自己当初的判断是丝毫不错的,阿紫当真是女儿送到老屋去的。   萧峰一路来到智源医院,却见正门口的一个大草坪中间立着一个他也不认识的塑像。大门的两侧各立着一个持枪而立的保安,他顺门进入前面大厅,厅中立着的一个一身护士服的医导,缓步走上前来问道:“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吗?”   萧峰问道:“我找苏启文院长。”   那医导低头抿嘴一笑说:“请问您有预约吗?苏院长很忙的,见他一面是很难的。就算是市长来了,他也没时间见的。”   萧峰尚未答话,便见一个一身职业正装的端庄的丽人,快步走了过来问:“请问您是来找阿紫小姐的吗?”   那医导见了,连忙点头致礼:“主任好!”   萧峰说:“我是来找阿紫的,阿紫在哪里?我现在能见见她吗?还有我能见苏医长一面吗?我想向他当面道谢。”   那个主任笑语说:“阿紫小姐现在不在这里,苏院长从昨天就已经在等你了,如果先生的时间方便的话,能不能劳您移步和我一起去趟苏院长的办公室?”   萧峰说:“好!麻烦你了。”   那个医导望着两人步入电梯的背影直惊的目瞪口呆,苏院长自来目中无人,自已来医院半年有余,也不过只见过他几次匆匆来去的身影。能让苏院长从昨天就开始等的人,这得是个什么样的神级人物啊?!   萧峰一路上楼,进得门去,却看见一个文质彬彬的儒雅中年男子。正在凭窗而望,听得门响,见他进来中年男子立刻转身相迎。   萧峰一见之下立时开口:“多谢苏院长救了阿紫,并治好了她的眼睛,我萧峰极为感激。”   苏启文轻轻一笑说:“份内之事,用不着道谢,更不必说什么感激。都是自家人,说这些外道话干什么。听话音萧先生可不是上海人啊,这次萧先生是一个人来上海的?”   萧峰见这苏启文,举止文雅,气质过人,一开口谈吐,更是让人如沐春风,不禁心下更是疑惑不解。于是说道:“和一个妹子一道来的,只是她还另外有事,于是我便一个人来了。”   苏启文两眼一亮,随后又是一黯问:“你这妹子,她还好吧?”话语之中关切之意,殷殷难掩。   萧峰听了心中更是对自己先前的猜测多了几分肯定,于是似是随意伸手指着桌边的一张合影说:“这位是谁?长的很漂亮!”   那照片上正是苏启文和一个神形俱都酷似阿朱的少女的少女在一起的合影。但见相片中那少女正笑颜如花的偎依在苏启文的身旁。   苏启文颇为赞许看了萧峰一眼说:“你跟你那个妹子认识多久了?”   萧峰说:“有两个月了。”   苏启文听了点点头说:“这相片中是我的女儿苏琳,最是调皮机灵。从小不知从哪学了一套古怪的本事,扮谁像谁,和她的一个小伙伴两人把院里的老老少少给骗了个遍,小时候还只是两个人你扮我,我扮你的,等长大一点了,她们竟去扮别人,着实惹出许多是非来。六年前琳儿考上了北影的表演系,可是就在这时,她又顽皮扮成我的样子,来医院里招摇……”说到这里苏启文说不下去了,只把眼闭上摇摇头,似乎要把那段痛苦不堪的往事从脑中给摇走。再睁开眼苏启文似乎已经平静了许多,继而缓缓说:“后来琳儿便对我说,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上海这个城市一步,因为有我苏启文,上海这个城市便已经脏到让人无可下脚了。上北影一直都是琳儿的梦想,可她竟然连学都没去上,想到她是没钱,或者压根就是不想让我找到她吧!想我苏启文最不缺的就是这钱财一物,但我的女儿却可能因为没钱而与她最心仪的学校失之交臂,我重赏寻女无果,后来想起她说不定早扮成其它样子了,说不定她就是站在我的面前,我都会认不出来。”   言毕,苏启文两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萧峰看着问:“阿紫是你什么人?当初是谁把她送到我家老屋去的?”   萧峰坦然的说:“阿紫的姐姐是我的……她姐姐死后,我就一直照顾她,后来我出了意外,反而连累了阿紫,等我醒来以后才知道自己是被二妹所救,我们因此结识,后来结为兄妹,只是阿紫是为何到了这里我当真是不知道。”   萧峰所言句句是实,可苏启文听到耳中,却另有一番意思。心中更想阿紫眼珠被挖,琳儿自是束手无策,所以才把她送回老屋里,让我救治。现在他来接阿紫我自不当为难,不过那个阿紫行事狠毒,手下无情,而且听阿紫的言语之中竟对自己这个姐夫堪是情深,琳儿肯为眼前这个萧峰,把阿紫送回老屋让我救治,还给我打电话让这萧峰把阿紫接走,想来也是对他情根深种,让萧峰把阿紫带走,只怕会对琳儿不利,琳儿只说让我不得为难萧峰,若是阿紫自己不愿意走,那不就皆大欢喜了。   想到这里苏启文说:“阿紫这会也该下课了,她还不知道你要来,我们一起去我家看看她如何?”   两人一路驱车,回到苏启文的家中,却见一个豪华的别墅之中,未及进门便听到一股喧闹震天的噪音传了出来。   两人进得屋去,却见大厅之中一片狼籍,一个一身紫衣的少女,正如一只八角章鱼一般爬在那厚厚的沙发上。   苏启文皱眉说:“阿紫,你今天是不是又没上课?你的老师呢?”   阿紫头也不回,不屑一顾的说:“什么破老师,一点都不好玩,被我给打走了,我要老爸你陪我玩。”   说罢一骨碌翻身而起,却一眼瞧见萧峰,当下大叫:“姐夫!”而后一下扑入萧峰的怀中。萧峰初见她那般放肆无礼,心中本是不喜,可见她和身扑入自己怀中,再想到她为自己自毁双眼,甘愿一死,况这世上只怕也只有她与自己一同来到这异世之中,当下不由的心中一软。把她搂在怀中歉然的说:“阿紫!对不起,这些日子我没顾的上及时找你,让你受苦了。”   阿紫笑嘻嘻的说:“我才没受苦呢,这些日子我过的舒服着呢,就是放心不下你,可我人生地不熟的又找不到你,只能在这呆着等你来找我。我就知道,姐夫你一定找的到我的。”萧峰和高雪各自离开后,林灿一个人心理没由来的心跳的厉害,是近乡情更怯吗?算了吧,她才不承认自己是半个上海人呢,哪来的什么近乡啊。这样想着,于是站起来,来回踱步,以缓解心中的紧张。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随步走着,直到走到一走到一个背街的一个泥泞的小巷里。小巷里发出阵阵潮湿酸腐的霉味。   林灿待查觉自己竟走到这里时,心里猛然一惊,只想转身就往回跑,可又一想,自己既然来了,又何不过去看看,这时不过是剩的一座空房子罢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一拆迁,自己就连看一眼那老房子也是不能了。   林灿再往前走,便能看见那个隐藏在众多房子里的屋角了。林灿此时心中怦怦乱跳,又极其的想去看,可心里又有那么一丝的恐惧不敢去看。   但最终还是怀砰砰乱跳的心,往里走去。   再往前走,林灿似乎看见了那窗子外的阳台上,养着的两只雪白的鸽子,耳边似乎还听到了那鸽子的咕咕叫声。   待再往前走,却看见那窗子上可不是正挂着那对一个大大的鸟笼,里面正是一对小白鸽,正自咕咕的叫着。这一下林灿心里更中跳的没点,一个想法在心中升起,却又有几分不敢相信,可在心底的内心深处又盼着那想法是真的。一时间竟连脚步都软了下来,只是整个身子随着那颗跳的厉害的心向前不由自主的跑去。   奔至近处,却见那门上并不见灰尘。她强自定下心神,向那门上推去,那门便应手而开了。原来门却是并没有锁,抬眼看去,却见门里边一切都如同当年在这里住的那般摆设一般,狭小的屋子里挤着两张不大的床,只间只留下一个窄窄的空当。勉强能走过一个人,床的尽头是一个大大的壁柜,屋子里那股久别的霉味依然从鼻子这中,一直荡到心底,突而听到门外似乎传来声响,出门一看,却是那个久违却又熟悉的身影。   ? ☆、神医笑少女惊魂 ?  阿紫与萧峰九死一生,生离死别,历以种种坎坷,久别重逢,其中要说之话,自是一言难尽。苏启文见状,一脸温和的笑容说:“你们久别重逢,先叙叙旧,我还有点别的事,要出去一会,先失陪了。”萧峰连忙说:“苏院长请自便,我们实在是多有打扰了。”   苏启文前脚刚一出门,阿紫便贼兮兮的笑着说:“姐夫,我看他多半又是要到那破屋子那发神经了,我们悄悄的跟着他好不好?”   萧峰想起陈丹,高雪,林灿一个个人提起苏启文都支支吾吾的情景,心下对这人也着实放心不下,虽说自见面来,苏启文和蔼可亲,文质彬彬,但萧峰久经江湖,多识人心,深知此人决不简单,心下也实不知阿紫说的到破屋子里去发神经是怎么回来,当下也不反对。   苏启文前脚开车出门,未及行远,阿紫与萧峰便从后尾随而出,院子里虽有保姆却也不曾瞧见两人出门。   两人出门不多时,也随既上了一辆出租车,两车前后可见,直走了半个多城区才见苏启文才把车停于一个路口的停车场,而后匆匆的赶到了了一个小巷之中。   林灿一看屋外站着一个神采奕奕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了,一脸的有变的温和笑容,不是苏启文是谁。   苏启文见是她,亲热有加的含笑说着:“是灿儿回来了,一走这么久也该回来看看了,你爸前两天还跟我念叨你呢!”   他这一开口倒让林灿更加不好意思了,半天才低声说:“当初是我,是我……”低下的话竟是说不下去了。   苏启文低声叹了口气说:“这些年来,我的确一直都很担心琳儿,可以说是无日不想,可唯一能让我感到安慰的是,我知道她会和你在一起,你会好好照顾她的。”   林灿听了更加羞的无地自容,深吸一口气说:“其实我也很久都没见过琳儿了。”   苏启文伤感的说:“灿儿,我只怕也没几年好活了,可若不能再见上琳儿一面,我是连死都会闭不上眼的,这此年来我几乎每天都回回到这里来看看,琳儿的身影我是无日不在心头……”说到这里,心中酸楚,下面的话竟再也说不下去了。   林灿听他说的伤感,心中一酸,自己的泪倒先扑簌簌的先落了下来。   苏启文见她落泪,把从怀中掏出自己的手帕递了给她,温言说:“快擦擦吧,这么美丽的女孩子,把脸给哭花了,可不好看。”   林灿接过手帕把脸上的泪给试去了,只觉得那手帕上除了淡淡的香味之外,还有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药水味,便开口说:“就是医生的手帕,到底脱不了一股……”话刚说到这里,就觉的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自此倒地不省人事。   苏启文见此,无比怜惜的说了一句:“到底还是小孩子,真不知道这么六年,你们在外边是怎么活过来的。”   而后自床下取过一个巨大的行李箱,竟把林灿整个人给装到了里边。而后顺便从她的口袋之中取出她的手机,关机后放入自己的口袋之中。   等林灿再次醒来之后,却见自己不仅手脚已被捆在的手术台上,就连腰间颈间也都被固定于手术台上,头顶是晃的她睁不开眼的无影灯,耳边是苏启文那万年不变的温暖声音:“灿儿醒了,叔叔要经人动手术,可眼下叔叔这儿缺了几样原材料,可要就地取材了。”   这下只吓的林灿胆寒皆惊,颤颤的说:“你,你,你不要见你的琳儿了吗?杀了我,你一辈子也见不到她了。”   苏启文摇摇头说:“你手机里就存有琳儿的号,而且我刚才已经查过了,那是贵州的一个手机号,一个月才会有两天有通话记录,琳儿在贵州支教吧!”   林灿感到一股无比的绝望,她虽然知道苏启文底细,却没想到自己还是着了他的道,于是恨恨的说:“琳儿如果知道你杀了我,她更加一辈子都不会认你了,说不定还会杀了你,给我报仇。”   苏启文却还是温暖的笑着说:“你觉得这件事琳儿有可能会知道吗?再说了,我几时又说过要杀你了,我会将你好好的养在这里,什么时候缺了什么原材料,我自会来你身上取的,但我绝不会舍得要你的命的,说不定过得几年后,十几年后,这里还会有一个缺胳膊少腿,争肝少肾的盲眼活标本的。放心,在你身上取这些原材料的时候,我保证不会用一丁点的麻药,一定让你好好感受这一切,好不妄你来世上这一遭。”   苏启文这一翻话只吓的林灿魂飞魄散,只是颤声说:“你杀了我吧,你一刀把我给杀了吧,我求求你把我一刀杀了吧,苏叔叔,你看着我自小长大,我就求你这最后一件事,你还是把我给杀了吧,就算,就算看在这些年来我对琳儿照顾有加的份上,你杀了我吧。”   苏启文又叹了口气说:“你自小聪明伶俐、胆大心细,一个半道来的北方佬,却是这院子里的孩子头,从小琳儿就是你的小尾巴,在她眼里你就是她的神一样,可惜她永远也看不到你今个求我的这个场景了。”说到这里苏启文声音转为严厉,“可你自负自大,做事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你从来都只想你自己,想你关心的人,别人在你眼里,根本就什么也不是。你求我杀了你,可你知道这些年我又是怎么过来的吗?你活活的摘了我的心肝,让我这六年来过的生不如死,让我们父女六年都不得相见,还在我们中间拉了一道今生今世都无法拆除的高墙!我杀你一百遍都无法解我的心头之恨!”   林灿听到这里,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一下子心如死灰,脑中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苏启文见她平静下来,心里反是不平,露出一个笑容说:“那阿紫是你送到我家老屋的吧?”   林灿听了心中一惊,连忙矢口否认:“不是,什么阿紫,阿绿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苏启文浅浅的一笑:“敢做不敢当,这可不是你一向的作风啊!你是为了那个萧峰吧?小妮子动春心了,此刻他就在我家中和那个阿紫叙旧呢?过不了多久,我也会送他来这里给你相会的。这回我的原材料可就多的紧啊!”   林灿听了冷冷的说:“你说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你找我报仇,就只管找我,又何必去牵连别人。”   苏启文得意的一笑:“你做事也算的上干净利落了,可是忘了你的本事叔叔是知道的,学琳儿的声音,对你来说跟本就不在话下。我的那个号码,是我琳儿专用的,算来这世间除了琳儿,能知道那号码的人也就只有你了,而琳儿的手机是一个月才开通两天的,前天琳儿的手机跟本就不会有信号,更何况那张卡是从河南卖出的,你说这除了是你打的又会是谁打的。你怕我会为难萧峰,特地打了这个电话过来,可若不是这个电话我还真没这么容易捉到你呢!对于你关心的人,你向来考虑周到,你怕琳儿为难,所以这件事从头到尾琳儿都是不会知道一丝一毫的,我会很放心大胆的把你们给一锅烩了的。”说罢又是一边串的笑声。   林灿听了怒喝一声,目眦尽裂,声嘶力竭的叫道:“苏启文!你敢动我大哥一根汗毛,我便化厉鬼也不会饶了你的!不信你就试试看!”   苏启文用那一惯温暖的笑容说:“是吗?那我还真想看看这青春靓丽的大姑娘变成了厉鬼会是个什么样子!”   就在这时,门边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可惜我不想看!”   苏启文转过头去,却见从门边大踏步的走过来一个高大威猛的大汉,不是萧峰是谁。在他的身后还拖着一个小娇巧的小身影,正是一脸意尤未尽的阿紫。   萧峰竟至来到手术台前,他不知开启这些东西的开关何在,便竟自伸出手去拉,却见那百炼的精钢,在他手下竟如小孩子的玩具一样的一堪一击,如豆腐一样的纷纷的落地。   林灿下得地来,两脚发软喜极而泣的说:“大哥,我这不是做梦吧?你怎么?你怎么来这里了?”   苏启文也万没料到此刻本该正在他家中的萧峰是怎么来到此处的,阿紫一脸笑意的奔到苏启文面前,惊奇而夸张的说:“老爸!我早就知道你不简单,可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从来都不跟我说,也是教教我啊?!”   苏启文惊异的脸色一瞬既失,见阿紫来到身前,只一边伸出左手把她推开,一边淡淡的责备的说:“女孩子家,不学着文气点,竟学些血腥的东西干什么?”语气中一如既往的慈爱温暖。   而后他的右手一抬,手中竟握着一把黑黝黝的□□,枪口竟直抵在萧峰的心口,他本就站在手术台边,这一下林灿阿紫谁也是没有料到,这一下子,连阿紫的小脸也变的煞白,连声说:“老爸,你,别,别……”   却听萧峰淡淡的说:“苏院长,你觉得你这样有用吗?”   苏启文温暖的笑着说:“有用没用,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这枪的保险我刚才是开了的。”   萧峰一笑说:“就在你开保险的时候,我把弹匣给你卸了。”说罢伸出手来,只见他手中果然是赫然放着一个精巧细致的弹匣。”   却原来刚才苏启文趁着萧峰给林灿除去床上的精钢管制时,已悄无声息的取出了枪,并悄悄的开了保险,他自以为这些做了无人查觉,却又如何能瞒过萧峰的耳目,于是牛刀小试,卸了他的弹匣,苏启文竟是毫不知觉,   至此苏启文万俱灰,双眼一闭静等萧峰发落。   萧峰昂然而言:“苏院长,你救治阿紫,并收留了阿紫,这于我本是有大恩的,但我今日需留不得你,这你怪不得旁人,只怪你遇上了我这忘恩负义的小人。”   话刚一落音,便听林灿惊叫一声:“不要!”   萧峰本想这番话一出口便出手结束了苏启文的性命。却不料林灿反而出声阻止,转头问:“怎么了?”   林灿摇头说:“大哥,我知道你杀他是为了我,但我又怎么能让你去做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呢!饶了她这遭,我们走吧!”   林灿而后又转头对苏启文说:“今天的事,我永远都不会以琳儿说起。算是我替大哥还了你对阿紫的这份情,从此我们不欠你什么,你好自为之吧!”   萧峰见林灿处处为自已打算,心下更是感动不已。更不愿违了她一备好意,见她脚下无力几欲跌倒,便一把把她抱在怀里,而后向阿紫说:“阿紫走吧。”   对苏启文竟是连看也不在看上一眼。   却说高雪下车后一路竟至走到一个小区里,上了座了电梯一路上了高高的顶层,来到一座门前,一阵猛敲,过了好大一会才出来一个衣冠不整,开神憔悴的人来给她开门。那人开门后一见是他,整个人顿时一呆,而后脸上顿时一阵羞愧。   高雪冷冷盯着他看着,口中却一句话也不说,直看着他心里发毛,半天才说:“姐,我,你是不知道,唉!我都不知道从哪开始说好了。”   高雪冷冷的说:“那就从头说,一五一十的说,这一个多月你没一点消息,连课也都不去上了。我倒想看看倒底是什么人,什么事,能把咱高家的人给吓成了这样,别忘了你身上流的是咱高家的血,你骨子里有咱高家人天不怕地不怕的高家魂!”   原来那人却是高阳,他自幼长于军警之家,胆大异常,又自小习练散打擒拿,身手也自不错,更难得的是他并不因这些而耽误了正常的学习,成绩很很好的高阳,不愿呆在父辈们的光环之下。他才高心大,是以高中毕业以后,不考警校反而报考了上海的名校的计算计转业,竟是一心想做一个多面全能人才。更是一意想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来尝试一下,自己的才能倒底有多高。   为了更为真实体会社会,他便外出打工,智源医院招保安的条件虽严,对他来说却是小菜一碟,他万没想到,把这件事告诉了高雪以后,却着实把高雪给吓了个不轻,更没想到高雪把这一情报给他来了个全家通报,全家人几经考虑以后,最后由高阳的父亲,高雪的亲叔叔拍板决定要高阳在智源把这个保安好好做下去。只叮嘱高阳,这家医院的黑幕极深,要他好好留意。   高阳细细留心之下,果然发现了一些蛛丝蚂迹。   至到那日高阳见苏启文从车上扶下一个满脸血淋淋的少女,便借机上前,悄悄的拍到了照片并传给了高雪。   在高阳的特意留心之下,很快就发现,阿紫的眼睛被治好了,高阳自也想的到,随着这两眼眼珠被挖的少女的复明,这世上就一定也会有一个人的眼睛是会永远的失去了,可这智源医院最近分明没有接到什么人体捐赠。至此高阳既惊于这家医院的医术之高,更惊于这家医院的内慕之黑。   他想要是能接近这少女,就可以更好的接近其中的□□了,于是便更加决定要刻意的要去接近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女了。高雪听到这里点头说:“这女孩子的确大有来头,可现在对她的来头我也是一筹莫展。”   高阳摇头说:“这女孩说她叫阿紫,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她出手阴狠刁毒,使起□□来跟吃糖豆似的。做事全不计后果,全不拿人命当一回事,我是真的怕她了。”   高雪双眉一挑问:“她杀人了?那你为什么不报案?”   高阳摇摇头,半天才开口说:“她杀了一哥的人,还偷了一哥很重要的东西,一哥这当正疯了样的找她呢,只怕这回没她的好果子吃了。”   高雪听了心里一惊,叫道:“沪上一哥?她惹上了沪上一哥?”   高阳点点头说:“所以我说这会她死定了。”   高雪摇摇头说:“谁死还不一定呢?阿紫的帮手来了,而且是极厉害的帮手。”   高阳问:“她来了很帮手吗?”   高雪缓缓说:“人倒是不多,只来了一个,但极厉害。”   高阳不以为意的说:“一个人,再厉害他也不能是沪上一哥的对手。”|   ? ☆、出虎穴又遭奇险 ?  高阳又说:“你说的这个帮手是阿紫的姐夫吗?”   高雪有点惊讶的说:“你知道他啊!”   高阳说:“我听阿紫说起过,是个人物,就是不知道枪法怎么样?“   高雪一笑说:“我们整个大队里没一个是他对手。”   高阳有些不相信的问:“姐你们队可是出了名的神枪队,这牛吹的有点过了吧?”   高雪一笑说:“吹不吹牛,回头你自己去队里问他们那帮人去,不过话又说过来,沪上一哥在上海经营多年,实力极深,底子又厚,的确不容易对付,但若出其不意,接了阿紫马上就走,倒也留不住我们。”   高阳奇怪的问:“你们?”   高雪脸上稍稍一红说:“他跟我一路同来,我不能扔下他不管,这于朋友道义上便过不去。”   高阳说:“姐,那你千万别让阿紫露面,阿紫最近一直躲在苏启文的别墅里一直都不敢出来的。”   高雪点头说:“这样就好办多了。”沉默了一会又说:“你也回北京吧,这里,太不安全了。”   高阳摇摇头最后好像下了极大决心才说:“姐,我杀人了,而且是杀了两个,是沪上一哥的人。当时情式危急,我要不杀他们两,只怕不只当时我和阿紫会没命,只怕传出去,让沪上一哥知道了,还会连累家里的。是以我杀了他们,这样我虽然悄悄动了沪上一哥的人,却也没人知道。这样就连累不到家里了。可是姐,我这手上总是沾了血,只怕我这辈子都说不清洗不掉了。那是两条人命啊,这两条人名一直都压在我的心上,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睡觉的时候,一闭眼他们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睁开眼睛,满脑子想的都是我杀人了,我私自杀人了,不是像你们那样的执行任务,我对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爷爷奶奶,我毁了咱们高家的荣誉,我也想过去自守的,我甚至不怕沪上一哥的报复,可是我又怕这件事一说出去,就更让咱们高家蒙羞了。我一直都不敢跟任何人说,姐,我给你们丢人了。”   高雪这才知道他这一个多月为什么意志消沉音讯全无了,这样的事莫说他才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便是自己遇到了也是要大大的为难的。而且他处处以家里的安全名声着想,也的确实属难得。于是问:“这件事除你之外,再没有一个人知道了吗?”   高阳摇摇头说:“没有,当时没有任何一个看见,而且我也只告诉了姐你一个人。连阿紫都不知道人是我杀的。”   高雪盯着他说:“那你把当时的情况给我仔细的说清楚。”   高阳说:“从阿紫还在医院没好时,我就去找了他几回,后来等她好了。能出来的时候,我就经常和她一起出来,再后来我又要上课哪能天天陪她去玩,于是她就一个人出去玩。直到后来我好多天都不见她,去找她,苏启文也说她已经三天都不回去了。我当时就想,坏了,八成是她又闯了祸了,于是就找了一个市局的熟人,结果也没找到。也是巧了,正在我哪都找不到她时,却见了一个人满耳朵流黑血身上的衣服也被烧的七零八落不成样子的人,我一看就知道那八成就是出自阿紫的杰作,顺着那人来的路一找,便瞧见了关阿紫的地方,还有两个人正看着,我不时一个不小心,却不成想反而被他们给发现了。他们上来就亮出了自己是沪上一哥的人,说阿紫偷的沪上一哥的东西,还咬定我阿紫的同伙,是来救阿紫的,要来捉我。我当时脑子浑浑沌沌的想,反正是是祸躲不过了,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们查到我的底细连累了家里。而我这当一举把他们都杀了反而都干净。于是我就,我就……”   高雪见他说不下去,替他接口:“于是你就杀了他们。”   高阳说:“是,我杀了他们,而后把他们的尸体扔到了边上的氰化池里,这当估计化的连骨头都找不到了,我清理了现场之后,撬了锁把阿紫救了出来,只跟他说我来的时候这边上跟本就没人,而后把她送到了苏启文的别墅,叮嘱她千万不要出来,沪上一哥肯定还会发疯的再找她的,不过只要她不出门,沪上一哥也绝对想不到她会在苏启文的家里的。”   高雪细细听完高阳所说的,而后点头郑重的说:“这事先就这样,你谁也别说,也别让家里人知道,能忘就忘了吧,如果不能忘,就一辈子烂在肚子里知道吗?!”   高阳点头说:“我知道,可是,可是我这心里压力也重的很。”   高雪吐了口气说:“咱就说这次阿紫来的这个姐夫萧峰。沈岩把萧峰带回北京时,全中队有几个不知道那萧峰就是黑窑灭门案的凶手,全国的通缉令都发了,你当我们刑侦大队的人是傻子还是瞎子?不过一来他擒了天狼,帮了大伙的大忙,二来他杀的那些人,也都不过是一群披着人皮的人渣罢了,所以大家也就睁着眼装糊涂了。这回我和萧峰同来的路上,他又做案了,他去做案的时候,我就知道。只是我故意没跟他去罢了。”   高阳抬头看着高雪,眼中先是露出无限的惊异,而后却又是迷茫中带着几分似懂非懂。   高雪无奈的拍了拍高阳的肩膀,知道自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尽了,再解不开这兄弟的心结,便也无可奈何了。   高阳低头思索半晌,而后抬头说:“姐,我想见见这个萧峰成吗?”   高雪一笑说:“成,有什么不成的,只到时候别让他把你给灌醉了就成。”   高阳说:“有姐你在,我怕啥!”   高雪脸显红晕低头一笑说:“要是我喝一杯,他喝十杯,也还有可以能跟他喝个平手。”   萧峰横抱着林灿,身后跟着一双大眼骨碌碌乱转的阿紫,出了这地下实验室,医院之中虽看见之人重多,但一看跟在他们身后的阿紫之后,便无一人敢多嘴出声了,众人皆知有她所在之地,凡事必备搅的昏天黑地,遇上之人必皆大呼倒霉,一时全都躲的远远的,非但无人敢上前过问,连低声私议者也是没有。   一行三人刚一出医院便有一辆出租车停至跟前。萧峰将林灿放入后排,见阿紫也自行坐了后排,于是自己坐在前排司机之侧。   阿紫将林灿上下打量了一下说:“你谁啊?你怎么管我姐夫叫大哥呢?”   林灿见阿紫一脸的天真之相,虽知她为人心狠手辣全不将别人性命当一回事,早就在心里一再告诫自己要远离此人,可不知为何一见之下,看着她那天真可爱的小脸竟然是对她半点也恨不起来了。只柔柔的一笑说:“我跟萧峰大哥是结义的兄妹,不叫大哥叫什么呢?”   阿紫小嘴一扁说:“你是什么东西?你知道我姐夫是什么人吗?你就跟他结拜,你配得上吗?再说了,我姐夫脾气可不好,你小心他哪天一个不开心,一掌把你也给打死了!”   林灿心下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在这小姑娘面前竟是无言以对。而后心下又思和萧峰所结拜之人,若非是一国之君,便是一代武学宗主,自己又算得什么东西,看来当初结拜委实是自己鲁莽了,眼见萧峰坐在前头,听了阿紫的话,既不回头,更无一言叱喝阿紫,相帮自己,当下心中一酸,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却又怕阿紫瞧见,当下转过头去面向窗外。   却听阿紫在背后说:“我说你这人真不好玩,我瞧你长的好俊,刚才你给人捉住都不哭,这会我只说一句话,你就哭了,真没意思。”   林灿脸向窗外,听了这话心下一惊,暗思:我大她将近十岁,而今凭自落泪让她轻看了可是不好,当既回口:“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哭了的。”而后一边说话间一边伸手将泪拭干。   阿紫脸现笑容说:“哭了就哭了,给人瞧见了还不承认,好没羞没臊!你没哭吗?那你让我看看啊!”一边说一边伸手扶在了她的肩膀。   林灿只觉肩头一麻,而后一股如电击一般的火辣辣的痛疼,瞬间就传遍了四肢百骸,胸口更有犹如千百把小刀在割扯,又犹如一团烈火在梵烧。忍不住啊的一声惨叫了出来,两串热泪更是忍不住的滚落了下来。   萧峰在前面听有异样,回过头来一看,只见林灿双手抓向胸口,双目发红满脸的泪水,痛苦不堪,不由的心头火起,一边运指如风在林灿的心脉四周点了几下,封住穴道,护住她的心脉,一边向阿紫怒喝道:“拿来!”   阿紫笑嘻嘻的说:“什么啊!我就是要瞧瞧她底哭了没有!姐夫你看这会她是哭了还是没哭?”   萧峰一伸手将阿紫抓在手中问:“你倒底是拿还是不拿?”   阿紫笑容不改的说:“这催心针自来便是没有解药的,姐夫你就是一掌打死我,我也给你拿不出解药的。”   萧峰心中暗思,这小丫头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可素知她的秉性,终也是拿她没有办法,只在心里懊悔不该这般大意。   当下沉声说:“去最近的医院!”   那司机早已被眼前的变故吓的呆了,当然不敢有违立刻把方向盘一打,就要向回驶去。   阿紫笑盈盈神色间甚是得意,于是两眼紧盯着她着她和林灿二人。却见林灿牙关紧咬,红通通的脸上满是泪水,眉间隐隐的尽是黑气,知她的中之毒甚是厉害。当下伸手过去握住她的肩头说:“二妹,今日你这毒若是解不得,大哥陪你一死,咱们黄泉路上做伴也不寂陌。”   阿紫小嘴一扁说:“姐夫,你一掌打死姐姐,你也没陪她一起死,你这么快就把我姐姐给忘了吗?”一边说话间一边看着萧峰和林灿二人的神色。   萧峰听了这话却只若不闻。   就在这时,便听那司机说:“医院到了。”萧峰正待下车,可一抬眼间却见是又回到了智源医院。当下暗自后悔,开口说:“另换一家医院。”   那司机说:“这里最近的医院,当然就是智源医院了。再换一家医院可不能给这位小姐治的好啊!”   萧峰也不多说,只沉声又说了一遍:“换医院!”那司机不敢有违当下把车又开了出去。   萧峰想起方才阿紫笑盈盈的脸有得色,必是当时就已是知道这司机就是要回智源医院来的,当下心头火起,再看阿紫此时一脸天真烂漫的欢喜之色,犹如婴儿一般的纯真,心下恼怒之意更增。   林灿虽疼痛难当,但神志不失,当下张口说:“给杨,杨启南打,打电,打电。”   林灿的一应事物,从智源医院出来的时候,萧峰便已顺手帮她拿回,当下取出她的手机,翻出杨启南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拨出,便听那边是一个细弱的男声,柔柔的问:“灿儿又缺钱了吗?”   萧峰说:“不是,林灿她中毒了。”   只听那细弱的男声说:“灿儿别闹了,我正上班呢。你若是缺钱了,下班后我给你打过去。”   萧峰见对方不信,心下想,看来这林灿是既没少借这个杨启南钱,也没少捉弄他。只得沉声说:“林灿她真的中毒了。”   杨启南笑语说:“灿儿这会坏规矩了啊!你骗人从不重样的,这会怎么玩起了老把戏?”   手机中的话车上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林灿艰难的开口说:“小孩,真被吃了。”   电话那头一静,过了一会,才传来杨启南的声音说:“中什么毒了?”   萧峰说:“是催心针!”   电话那头杨启南说:“什么催心针,灿儿你又开我玩笑是吧?不过若真是这样,那你就是受的外伤了,毒在血中,那你先把你水杯的上盒盖打开,里面有个夹层,夹层时有十粒药,你把那红色圆形的吃上一粒。”   萧峰当下再不迟疑,从林灿的背包中取出她的水杯,拧下上盖,打开夹层,却见里面果然有十粒颜色形状各异的药丸。当下取出那颗红色的圆形药丸取出送入林灿口中。   林灿用力的将药丸吞入腹中。   杨启南在电话那端听了又说:“你闻闻那针上是有一股腥臭之气,还是有些香甜之气。”   萧峰当下撕开林灿肩膀的衣服,却不见针影只见雪白的胳膊上有一个细细的黑点,那黑点之处略有香气。当既将情景说了,只听电话那头杨启南倒吸了一口冷气说:“你将伤口割开,先放出毒血,然后你再割林灿背包左边肩带,里面有一些黄色药膏,你给等毒血放尽之后,将药附上。”   萧峰当下给林灿放了血之后,撕开林灿背包左边的肩带,却见里面果然有一个密封的细长塑料袋子,里面盛着一些黄色药膏,当下取过撕开给林灿尽数附在伤口上。   做罢这些,电话里却又传出杨启南的声音:“林灿的水杯的杯底还有夹屋,里面有一支注射器和十支针剂,你将那两支上面有黄色标识的给林灿注射了。”   萧峰又打开水杯杯底的夹层,却见里面果然摆了一圈注射针剂和一个小小的注射器。萧峰把药给林灿注射了,而后听到电话那端的杨启南略有迟疑的说:“最后你再,你再把林灿胸口的衣服解开。”   这下林灿大大的啊了一声而后尖叫了一声:“不要!”   萧峰却不迟疑,只对那司机说了一声:“停车,你下去,走远些。”   那司机听了这霸气异常的话,竟自乖乖的将车停下,下得车去,远远的离开。   萧峰低声说:“二妹,而今救你性命要紧,大哥多有得罪了。”而后伸手解开了林灿上衣,却见林灿高耸的酥胸之上有着一个乌青的胎记。   电话那端传来了杨启南更加低弱的声音:“在林灿胸口有一个会慢慢游动的黑点,你看到了没有?”   林灿胸口有那片乌青胎记,本是不易看到,但萧峰目力远过常人,当既看到了个小小的黑点在缓缓移动。   听到萧峰说看到了,杨启南说:“那就是催心针了,你用磁王把它吸出来就是了。”   萧峰手边却是没有磁王的,可他一想便知其理,当下伸指过去,内力到处,一枚短约半寸细若牛毛的小针便应手而出了。   萧峰当下说:“好了吸出来了。”   电话那端传出杨启南极其郁闷的声音说:“吸出来便没有什么大事了,你们在上海吗?方便的话就去医院巩固一下,再不去药店一趟也成。这会灿儿可是气血两亏了,药方稍后我会发到灿儿手机上的。”而后杨启南便挂了手机。   ? ☆、双姝竞萧君思朱 ?  萧峰给林灿穿好衣服,招手把那司机叫了回来。   却听那司机说:“我们还要不要去医院了啊?”他虽在开车,却也早被车中这一切给惊呆了,怎么说他平时也自认为见多识广的,今天才知道自己是又大开了一回眼界。   可若说最惊异的此刻却莫过于林灿了。其实连她也是不知自己的背包与水杯竟藏了这许多的玄机。可她此时连经两翻奇险,心力交瘁其累无比,当下合眼说道:“大哥我不去医院,去医院麻烦的紧,我累了,想睡觉。也饿的狠了,想吃饭。”   阿紫此番来到这里,凡用催心针所伤之人,尽皆不治而亡,而此时却见那个杨启南人未至现场,仅以电话指挥便解去了林灿身上之毒,心下甚是惊异。口中却是笑盈盈的说:“没见过这么笨的人,你到底是要吃饭呢?还是要睡觉呢?要不你就睡觉做个梦去吃饭,要不你就一边吃饭一边想着睡觉吧!”   林灿恼她出手太重当下毫不客气的冷笑:“说你没见识,就是没见识。这当来两片压缩饼干,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阿紫说:“没想到你倒是爱吃那狗都不吃的压缩饼干,你爱吃我回头给你买上二斤,看你吃了能撑死不能?”   林灿说:这么说,你是一次性的吃上过二斤压缩饼干了,不然你怎么能知道能撑死。”   林灿这本是随口无心之言,却不知当初阿紫与高阳一同出去游玩之时,饥饿之下当真把高阳背包中的压缩饼干给吃了个精光,若非高阳及时得知,让她呕出所吃之饼干,当真会把她给撑死也未可知,一时间,她不知道林灿是否是知道了这件事,当下只笑嘻嘻的说:“那我们慢慢走着瞧了。”   阿紫听了这话却听得萧峰暗自心惊,开口说道:“二妹你不是累了吗,你先睡一小会,我们这就吃饭去,阿紫你这回无缘无故的出手这么重,本就是你不对在先的。”   阿紫不满的说:“谁说无缘无故了,她得罪我老爸在先,又得罪我在后,她这么胡闹还不该死吗?姐夫你也是胡闹的紧,竟还要去救她。”   那司机说:“鸿运那又出了大热闹,你们要不要去看看,如果不去的话。这里酒店宾馆都多的紧,你们要吃饭要睡觉就赶紧下车吧。”   萧峰说:“那就停车。”   萧峰下得车来,将林灿抱了下来。   却见阿紫下得车来大笑着对那司机说:“你回去告诉一哥,这热闹嘛,我是不会错过的,不过眼下我是不会离开我姐夫的。”   那司机听了,一下脸如死灰,只恶狠狠的丢下一句:“你这小魔头自求多福吧,等落到一哥手里时再后悔就晚了。”说罢开着车一溜烟的没了影。   萧峰听了也不做声,只抱了林灿径直进了宾馆,开了两个房间,叫服务员待会把饭送入房中。而后将一张房卡扔与阿紫,自已抱着林灿进了另一房间。   阿紫见了直在他身后追着他大呼小叫的说:“姐夫,你要跟她住一个房间啊?男女授受不亲的。你这样以后林灿姐姐会嫁不出去的。”   萧峰冷冷一哼说:“只怕眼下她稍一离我视线,就会给你整死了。”   他原本想将阿紫赶走,可得知她又惹了什么厉害对头,倒也不便赶她了,心中更想,有我在她要杀我二妹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因他大意,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林灿一见阿紫便着了阿紫的道,这让萧峰极是恼火。思及自己曾许林灿若有为难之事,尽管开口,而今在自己眼皮底下,都不能护她周全,岂不让她看轻,更加不相自己所许之言。此时他心生傲气,觉得便要在阿紫跟前将林灿护得平安周全,才能让林灿信得过自己。   萧峰此时只觉自己怀的的林灿身子轻轻发抖,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裳,只道她心中害怕,低头去看时,却见她紧闭的双眼又有泪水溢出。当下心底轻叹一声把林灿放在了床上。低声说:“二妹莫怕,你好好睡上一觉吧,大哥就在这里守着你。”   林灿低低嗯了一声,任由萧峰将一床薄被与她盖在身上。   阿紫口中不停的说:“姐夫,你现在对人家这样好,就不知你哪天一个不开心,就把她也给一掌打死了。”   萧峰不去理她,阿紫便一直不停的说:“姐夫哟!我劝你还是离林灿姐姐远点吧,你呢,就是一个天煞孤星的命,可你总又不信,你说说你身边的人哪个有好结果的。你义父义母师父,哪个不是因你而死,我姐姐又是给你一掌打死的,我也给你打的半死不活差点两番丧命。”   “姐夫,你答应过我姐姐要好好照顾我的,可你现在只顾和别的女人亲热,跟本就对我不闻不问,你对的起我姐姐吗?”   阿紫这些话,句句直指萧峰心底之痛。萧峰起初得知阿紫为自已自毁双眼舍生跳涯,心中着实感觉对她愧疚,可而今初一重逢,先见她嚣张无礼,而后只为一言不和,便重创林灿,险令她丧命,再听那司机临去之言,更知她本性不改又在这里惹了极为厉害祸端。当下对她愧疚亲近之心尽去,那股厌恶这情确慢慢的升了起来。   萧峰眼见床上薄被不住抖动,显是林灿难以入睡。心知她必对阿紫之言极为在意,她既知自己与阿紫的来历,个中情况也都清清楚楚,倒也不必去跟她解释。   却不知林灿躺在床上心中却是在想:阿朱临死前将阿紫托与大哥照料,显是怕大哥孤身一人在这世上孤独寂莫,想让阿紫代自己好好爱她与她相伴,哪知这阿紫对大哥虽然也是情深一片,可是她屡若祸端,心底邪恶,委实不是大哥的良伴。而后心中更是又想:阿紫此般自是为了容不得我在大哥身边,我还不如就此回去好好上班,我当初虽说留了辞程,再回去不大妥当,可是跟老板说一声,再回去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便算回不得原来的公司,我现今有了这五年的工作经验,到别处去另寻工作也非难事。   敲门声响是却服务员把饭给送了进来。萧峰又取出林灿手机,让服务员去帮他照所收之信息去药店帮他买药。   服务员出门之后,萧峰端了饭碗来至床前说:“二妹,起来吃饭了。”   林灿翻身而起,见萧峰竟将碗端到了床前,不由的羞的满脸飞红,不好意思的说:“多谢大哥了,其实我下来吃就好了。”   萧峰也不拦她,只见林灿下得床来,萧峰却将手中那碗粥舀了勺先行喝了一口说:“这粥想是没毒的,咱们有用毒的大行家在这,不得不防,二妹勿怪。”   阿紫本自在桌前对那桌上的各色菜肴指指点点,听了这话大笑着说:“用毒的大行家那是说我吗?姐夫你可是太夸我了。”   林灿将那粥碗接到手中,口中一言不发静静喝粥,心中却是起伏万千,萧峰亲林远紫之举已是显而易见,那辞别的话却又让她如何舍得说的出口。萧峰此举也着实让她心头大感安定欣慰,心中更想大哥待我如此,我便是此时立时给阿紫毒死,也不枉了这一生了。   阿紫伸筷夹了一个肥肥的鸡腿凑过来说:“林灿姐姐,你看我姐夫这人只给你吃白饭,也不给你点菜,来让我给你加点菜。”   林灿要躲已是不及,那碗粥本已是将近一满碗,阿紫将这鸡腿往里一放,碗中的热粥还不四下溢出烫了林灿的手,可就在此时萧峰手臂一长夹手夺过鸡腿说:“你能不能给我安生点!”   阿紫叫道:“我怎么不安生了,我好心好意给林灿姐姐吃鸡腿有什么不对,给她吃点有营养的补补,这又什么不对啊,偏生就你非让人家喝白粥。”   林灿冷冷一笑说:“难不成当初你受伤时,大哥就让你吃这些油腻之物不成?”   阿紫一笑说:“我那时候,姐夫可是把人参熊胆给我当饭吃的,可你就没这个福气了。”   林灿还待还回口,可一转眼间看见萧峰脸有不豫之色,心中一惊便不敢再说话了,心中反自暗暗后悔:她一个小孩子家,又是生性刁蛮无比,我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若得大哥不快。   林灿默默将粥喝完,阿紫虽再三开言相挑,她也只做不闻,只在放下碗后说:“大哥,我困的很了,就先去睡了。”   她一路上旅途劳顿,又无时不刻的不劳心费力,而此番又连遭大难,早已心神俱累体力透支,此刻一碗热粥入腹,肚中有了底,不多时便已进入了梦乡。   萧峰也不理阿紫在耳边喋喋不休自吃了饭去另一张床上去睡。   阿紫见两人对自己都是不理不采,心中却又哪里甘心,却又知道萧峰此时看似睡着了,其实正高度戒备自己,绝对难以得手,于是心中又暗想它法。   一夜无事,第二日一早林灿又被阿紫的声音给吵醒,林灿心中暗暗苦笑:我还困得不得了,这小姑娘却哪来那么旺盛的精力。   林灿她昨夜和衣而睡,连外衣也是未曾除下,此时起身一看却见萧峰正自袖手而立,房门大开,阿紫正跟一个脸色青白一脸阴郁之色的瘦高个年轻男子说话:“我说你这人一大早的就偷偷站在别人面前,我看你八成就不像好人,叫那什么来着咧?对,叫非奸既盗。”   那年轻男子修长的手指中捧着一个保温盒只听他冷冷一哼,用细弱中夹杂着几丝金属的声音说:“我不过是站在走廊之中,这又不是你的地方,关你什么事!”这声音让人听在耳中极不受用。   林灿见是他来急忙翻身而起说:“杨老师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您也不事先打个电话,我这让您久等了,真是对不住了。”   那人见了林灿脸上显出几分和善,将手中的保温盒递过来说:“我给你送了点药膳,你是怎么中的毒?”   林灿一脸感激之情的说:“劳杨老师费心了,还让您这么远的从江苏赶过来。”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萧峰说:“这位是我大哥萧峰。”而后转头对萧峰说:“大哥,这位就是昨天帮你救我的杨老师,是我们公司的药剂师!专业技术是我们公司的拔尖头一位。”   萧峰原本以为林灿与这杨启南的关系定然十分亲密,此时见林灿对杨启南十分客气,一时间倒也弄不清两人的关系倒底如何了。   杨启南原本就青白的脸上这一下更无半点血色,转脸看了看萧峰说:“好人才!好厉害!”   萧峰伸出手来说:“不敢,杨兄的医术之精,我也十分佩服。”   杨启南伸手与他轻轻相握了一下。而后只摇了摇头说:“我不会医术的,我只是一个药剂师而已。”   而后取下身后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一个和林灿之前所用那个一模一样的背包。而后转头又对林灿说:“灿儿,你身上的余毒未清,这里有十副药,你每日服两副,五天以后,余毒自然就解了。这背包里所有应急的药都有,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这个背包你一定要收下。”   林灿低头说:“谢谢你,不过我水杯里和背包里药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半点都不知道这些药怎么会藏在里面的。”   杨启南听了这话,脸上竟显出几分不安的说:“你的东西总是在办公室里放着,我去你办公事也是极为容易,怕你有意外,每次要外出旅行时,我都会把你的东西给换上的。”隔了一会又说:“我真没有咒你的意思,就是以防万一。”   他这几句话说的简单,可其中用情之深,所花心思之巨却是谁都听的出来的。   其实昨夜林灿就已将此事想到,只是还不敢太过相信,这时听他亲口说出,心下也甚是感动,当下只是张口说:“谢谢杨老师了。”   杨启南听了不说话愣了一会才下定决心的问:“灿儿,你什么时候回公司上班。”   林灿低下头抿了一下嘴唇才又抬头说:“我也不知道,这次我请假,吴总没准,我就递了辞呈。”      林灿看了看杨启南青白的更无一丝血色的脸上忽而又笑了起来:“不过如果杨老师哪天结婚了,我一定包一个大大的红包,里面给你装上两块钱,来混你的喜酒喝,杨老师到时候可别嫌赔本不叫我啊!”   杨启南低低的说了一声:“好,那我走了。”而后转过头去,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林灿见他走几步就把手抬一下,至直走到走廊尽头,转过弯去就不见了他的影子。   林灿见他转过弯去这才回了房间,萧峰说:“二妹,这人对你用情之深,世所罕见,你不该……”   林灿听了当既叫了起来说:“停!大哥,总不成谁一喜欢你就就以身相许吧?要这样的话喜欢你的大姑娘小媳妇,可是多的去了,可你心里不还就是那一个人。”   萧峰听了觉她这话也不易驳倒,更知道感情之事也难能勉强,只伸手取过取过桌上的保温盒说:“人家专程给你送来的,快吃了吧!”   林灿脸有难色说:“这种药膳一般都难吃的紧。”   萧峰沉声说:“快吃!”   林灿无奈取过药膳,一勺一勺的塞入口中,艰难的咽下。若非碍于萧峰一脸沉色的盯着她,她早就把这药膳扔一边了。   等林灿好容易把这药膳吃完,却见萧峰正眼望远方的出神,于是忍不住的问:“大哥,怎么了?”   萧峰收回目光说:“昨天苏启文说苏琳在贵州支教,是真的吗?”   林灿点头说:“是真的,这苏启文当真厉害的紧,不过贵州那么大,就算他到了贵州也未必能找到苏琳,再说就是找到了也无所谓,苏琳认不认他是苏琳的事。”   萧峰说:“你把苏琳的地址给我,我想去找她。”   林灿惊异的问:“为什么?”   萧峰说:“我也不用瞒你,这苏琳她和阿朱长的一模一样,我得去瞧瞧。”   林灿低声说:“好吧,我陪你去,那里难找的紧,再说,就算她是阿朱转世,琳琳现在也不认识你了。”   萧峰叹了一口气说:“转世之事终属渺茫,但无论如何我也得去看一看。”   ? ☆、敌外敌阿紫获擒 ?  林灿说:“怪不得我初见阿紫觉得有一点眼熟,现在想想,她和苏琳还真有那么一点像。”说到这里突然一转头说:“阿紫呢?我怎么不见了阿紫。”   萧峰淡淡的说:“她跟着那个杨启南走了。”   林灿惊叫了一声说:“不好,我们快去追她回来。”   萧峰说:“你不用担心,杨启南既能解阿紫的毒,用毒的本事便也不差,阿紫伤不了她。”   林灿担忧的说:“可杨启南能伤了阿紫啊,他这会心情又不好,万一真把阿紫给伤了怎么办?”   萧峰说:“你不用怕,阿紫这小丫头无法无天,给他吃些苦头也好!”   杨启南与林灿辞别转过身去后,那强忍的泪水早就一倾而下,若非他素知林灿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哭泣流泪,只怕早就当着林灿的面把泪水给流了下来。他早在四年前就结识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那时候她是就江苏吴氏药业集团总经理的助理。当时已有多家龙头企业给杨启南发来聘书,可他为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却毅然进了这个只算的上中等的厂家。可这小丫头对自己总是忽远忽近忽冷忽热的,一开始她胡闹的来捉弄自己杨启南还在心底暗暗窃喜,可后来见林灿竟是逢人对事就要的胡闹捉弄一番,上到总经理下到清洁工,她竟是兴致所至,都要不大不小的瞎闹一番。因她是总经理面前的红人,在有事的时候也能给说的上话,大家也就都不以为杵。   四年来他也不是没想表白过,可又总怕她看不上自己,多少回话到口边却又都咽了回去,他总怕说出来,会让林灿离自己理远,他自己总想就算她心里没有自己,只要能常常看到她那活泼的声音,听到那俏语如珠的俏皮话,自己便也就心满意足了,直到今日一见林灿看那萧峰含情脉脉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   杨启南勉强撑着自己让自己的背影消失在了林灿的视线之后,再也忍不住了,一转弯就倚在了墙上。   就在这时听见一个俏生生的声音说:“这么大个男人,抢不到女人就会躲在这里偷偷的哭鼻子,你羞也不羞!”   杨启南不用抬头只听这声音便知又是刚才那个小姑娘,于是冷冷的说:“这是我自己的事,关你什么事?你跟着我干什么?”   却听阿紫也学着他的腔调说:“这是我自己的事,关你什么事?你问我干什么?”   杨启南见了她这般心中更是恼火,只是见她年龄幼小,更何况刚才见他自林灿房中出来,两人必有关联,当真得罪了她,只怕林灿心中不喜。   当下也不和她多说,一转身进了电梯,可他刚进电梯,阿紫也跟了进来,杨启南心知要是和她斗口自己必然是要输的,当下也不理她,阿紫笑盈盈的说:“你真没用,要是我爱上了谁那就是生生死死也都要跟她在一起的,你就这么走了不后悔?”   杨启南说:“能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可让自己的爱人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却是一件比自已本身幸福更为幸福的事。你个小孩子是不懂这些的,只要灿儿她自己幸福就好。”   阿紫不改笑容说:“说你笨,你还真笨呐!林灿姐姐又怎么能跟我姐夫在一起呢?”   杨启南心头一紧问:“你姐夫?谁是你姐夫?”   阿紫小嘴一撇说:“你装什么啊装?你刚才不都看见了吗?”   杨启南心头一阵紧跳,心底又有几分担忧几分窃喜,而后问:“那你姐姐呢?”   阿紫故作哀声叹气的说:“给我姐夫一掌打死了!”   杨启南脸上又显出了几分失望之色说:“我不信,你又在骗我。”   阿紫一脸认真郑重的说:“我说的可是真的,你要不信那也没办法。我姐夫还曾一掌把我打的半死不活的,不过我命大挺了过来,这些事林灿姐姐可都是知道的,不信你自己去问她啊!”   杨启南觉得阿紫所言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但看着阿紫一脸天真绝不像说谎的样子,心底已是有几分动摇了,可再一想自己已经告别了,再回去又能说些什么呢,而说什么林灿才会被说动呢,自来都是只有林灿说的他俯首听命,要劝林灿也当真是没出下口,而且这眼前这小姑娘竟说林灿是知道萧峰杀妻之事,还心甘情愿跟着她的,林灿自来伶俐过人,这中间只怕还会有什么别的隐情,自己冒然搅了她的局,只怕会惹她生气。再说人命大事,萧峰若当真有过杀人之举又岂会无人过问的。   电梯下得一楼,电梯门一开,杨启南就看见四个身着警服之人,正踏入电梯,他急出电梯一看,只见大厅之中早已布满了警员,更有好多人已经顺着安全通道上得楼去,可是这会电梯已经关闭上升,杨启南心悬林灿就要从安全通道上楼,可是早有一名身着警服的人拦住了他说:“对不起先生,楼上有一位通辑的要犯,为了您的生命安全,还是请您赶快离开此地。”   杨启南一听这话心中更是不安,说:“我还有个朋友在上面,她,她会不会有事?”   那人说:“我们会尽可能的保障他人的安全的,也请你赶快离开这里,不要再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杨启南听那人不肯说,心中空自焦急,却也是无奈。就在此时却见阿紫在背后悄悄的拉的他一把,而后对他大使眼色。   杨启南不懂他的意思,但见她转身就走,料她必有深意,于是也就跟在了她的身后,却听阿紫一边走一边说:“说你这人死心眼,他不说,你不会找个说的人问问吗?他们那么多人,难不成你还能打的过他们吗?”   说话间,两人已是来至了宾馆的服务台,阿紫问那个站在服务台的领班说:“这是怎么了?到底要捉哪个房间的人啊。”   那个领班却不认识她,只道她也只是这里的客人,于是就说:“是708的客人,原来竟是手上有十几条人命的通辑大犯。”   杨启南听了这话几欲昏去,708可不正是林灿所住的房间,原来这个萧峰不仅是杀人犯,还是个手上有十几条人命的重犯。林灿这会跟她在一起,当真是危险之极。   再回头去看阿紫,却见这小丫头,不慌不忙,一脸平静之色,一时间不由的开始怀疑她脑子是不是有病。于是不由的问她:“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阿紫嗤然一笑说:“就凭他们这些人也想捉我姐夫,当真是自不量力,我看他们是自寻死路还差不多。”杨启南看她一脸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一般的神情,仿佛自己在说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心里不仅暗想,莫说那个萧峰是通辑要犯,便是眼前这个看起来纯真可爱的小姑娘也邪门的紧。   眼见阿紫反而像没事人一样的走向门外,杨启南不由的问:“你干什么去?”   阿紫回头截然一笑说:“当然是找我姐夫去了!”   杨启南摇摇头,只觉得这小姑娘要么是言不由衷,要么是大脑不正常,萧峰明明就在楼上,她却跑到门外要去找萧峰。   却说房内萧峰见自己说罢让阿紫吃些苦头也好,却见林灿并不开口说话,便问林灿:“二妹你怎么了?”   林灿摇摇头说:“也没怎么,就是有时候看着阿紫有些生气,可是一想她要吃别人的亏,我这心里就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萧峰说:“你现在能顾好你自己就不错了,阿紫挺机灵的,现在她眼睛好了,她顾她自己绰绰有余,拿上你的东西,我们走吧!”   林灿一惊问:“那我们不等阿紫了吗?”   萧峰伸手向外一指说:“你再不走,只怕想走都来不及了,你看外边。”   林灿顺着他的手指向外一看,只吓的魂飞魄散,只见对面的楼顶竟爬着两个手持远程阻击□□的阻击手,萧峰说:“对面窗子后面还有,而且这边也有。”而后萧峰又对这边指了一下。   林灿话音发颤问:“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萧峰淡淡的说:“第一批人来的时候你还在睡觉,我看你难得睡熟就没叫你,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来了三批人了,而且现在已经上楼来了,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过来。”   萧峰说罢而后伸手在把林灿的包抓到了他的手中,林灿走到他的身边,萧峰伸手将他搂在胸前,而后脚下用力,但听轰隆一声,萧峰的脚下已是塌了一个大洞。萧峰与林灿已是落于了楼下608房间之中,而后又回手在身后的墙上一掌拍去,那墙应手而塌出一个洞来,萧峰拉着林灿进了这610房中,那610房中之人此时却是尚未起床,一见隔壁破墙而入进来两个人,早已是吓的面如土色,萧峰也不理他,竟自又在房角地板上一跺,两人便又下到了510房间之中。萧峰一路破洞拆墙,不一刻两人便下得楼去破墙而出,只留下那些房间里看到的人跌落一地的眼球。   阿紫心知这些人必困不住萧峰,当下竟自奔出门去,要赶上萧峰,她自知此番毒针伤林灿,萧峰对自己恼怒之极,他就此脱困离自己而去那是半点也不稀奇的事,而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就此如意而去。   阿紫出门向左跑去,跑得几步转过一个转去,正来到两座大楼的夹道,刚一入夹道阿紫眼尖已看见不远处正有三个老熟人,正气定神闲的等着自己,阿紫当既转身,却见身后另一个熟人金哥已挡住了他的退路,当下也不慌张笑嘻嘻的说:“金哥您大驾光临,可真是太给我脸上贴金了。”金哥笑着说:“阿紫妹妹,最近可是少见你的芳踪啊!走吧,跟我回去去见一哥吧!”   阿紫说:“这可不成,我跟我姐夫约好了,我还要跟我姐夫去北方玩几天呢?”   金哥笑了起来说:“你没看到刚才那些公安的人吗?这可都是我们替你姐夫给请过来的,你姐夫就是有通天彻底之能,可是遇到了这些有备而来武装到牙齿的刑警和特警,那他也绝无可能逃的出来。他这回不是被生擒,那也得是当场击毙。是绝不可能再有机会顾到你了。”   阿紫大拇指一伸,惊奇的说:“好本事,好厉害,真没想到一哥这么牛气,挥挥手就能调动这么多人,连公安系统的人都得乖乖听命。”   金哥得意的笑着说:“这还得谢谢你告诉我们,你姐夫手里有人命案呢,本来我们只以为他有杀妻案,结果一查虽然没有查到他的杀妻案,却查到了他手里竟是有十几条人命的山西黑窑灭门案的大主。这可比杀妻案更有力多了,我们只把这个消息透给了当地警局,他们自会比谁跑的都快。你姐夫的这条命可是送在你的口中的,这条你要记住了。”   阿紫俏手一扬,三枚金针出手正中金哥胸前,金哥哼也不哼便既倒下,阿紫转过身来,一把小巧精致的□□已然赫然在手,三人认得这是一哥送她的德国无声枪,但他们知道阿紫的枪法并不如何熟练,却也并不慌张,阿紫口中说笑盈盈的说:“银哥,铜哥,铁哥你们三个最好都不要过来,咱们兄妹伤了和气可不大好。”可她一句话未完,便觉后心一痛,被人飞起一脚,把她踹了出去。这一脚只踹的她七荤八素,眼冒金星,直接就昏了过去。   那三人略有紧张的说:“老大,你没把她给踢死吧,一哥可是交待过要活口的啊!”   这时原本躺在地上的金哥早已站在了那里说:“放心,我只用了三分力,她死不了的。”而后一摆手说:“这里倒处都是公安的人,我们快走。”二人架起地上的阿紫,一行五人匆匆出了夹道,竟自上了早已等在夹道口的汽车。   支队长陈明远是上海分局刑侦大队里的头一号实力人物,素有第一神枪手之称,擒拿格斗也是从无对手,此刻他正对着房间里的破洞出神,脑子里回响着昨夜的画面。   昨夜他本正在执行任务,却又被子叫回,说有更重要的任务。本来正在追踪的嫌犯的他被叫回心中还十分不满,回来后得知,局里接到举报:山西黑窑灭门案的重级嫌犯此刻正在市中心的宾馆入住,当下局领导调了全局精英骨干不说,还特地请求上级批示,调来了特警支援,以保在不能辑拿嫌犯的时候将对方一举当场击毙,在得知对方只有两人的情况后,陈明远认为请求特警的支援完全没有必要,已方调了这么多人,对方只有两人,他们就是个个三头六臂也绝对是插翅难飞。当他提出自己的想法后,局长只是笑呵呵的说:“这次只要能当场将嫌犯擒获,我给你记头功。”对于特警的安排却依旧按原计划的按排。   等一切安排妥当,早已是东方破晓,陈明远早就等不及了,可当他接到指令后,还未走到708的房前便听见房内传出一场剧响,陈明远不及多想,当下一脚踹开房门,却只见屋内地面上竟破了一个大洞,陈明远还不及近屋,却听到接二连三的巨响,陈明远来至洞边一看,当下也从洞中跃下,陈明远一路追出,却在大楼的一侧见到一个破洞,出了这洞便是两楼之间的夹道,想要再寻那也是无迹可寻了。   在从现场人员口中得知这些破洞竟是有嫌犯掌击脚跺出来,明远心中恼怒不比,一拳打向面前的墙壁说:“这都什么豆腐渣工程。”可这一拳去只震的手疼,而那墙上也不过只露出一个浅坑,松动了两块砖而已。   当另外两个警员也追了过来后也恼怒的叫:“都是因为这豆腐渣工程。”一脚揣去,可却连个脚印也没有留下来,而后又不禁暗暗咋舌。   却说萧峰搂着林灿,一路破墙而出,疾驰而去。及至两人行出渐远,萧峰便放下林灿,林灿当先而行,一路穿路择巷竟捡背街小路而行。   ? ☆、痴心女倾心酿酒 ?  最后两人行至一个极其简陋的阁楼前,但见门上只一个简陋的老式锁,林灿自怀中掏出一个钥匙,上前一钮,那锁便开了。两人入得屋中却见那屋中之物虽然陈旧,却也四下整洁,萧峰见桌上墙上,无不布满了那个日思夜想刻骨铭心的照片,不由的脸露脸意夸了道:“好一个灯下黑,这是苏琳的家。”   林灿一笑一边关门一边说:“是啊,这当肯定已是全城都在搜捕咱们了,各个交通要道也都会严加防守,这时走也走不出去,而这当苏启文估计也早在去贵州的路上,现在这里绝对是最安全的地方。”说完不听萧峰回话,一转身却见萧峰正自立在墙前,伸手在墙上苏琳的一张照片上轻轻抚试,脸上是自已认识他一来从未有过的温柔神情,眼中是又爱又怜的深情注视,登时只觉眼前一黑,喉头一甜。几欲昏去,只用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死命的抓住身后门上扶手,将整个身子都有倚在门上,才勉强没有跌倒。林灿知道自己口中乃是一口鲜血,竟一用力又生生的将其咽回肚中,她既不愿萧峰为其担心,更不愿让萧峰将其看轻,以至连最后一份兄妹之情,朋友之义也留不住。   林灿这一番虽自强自掩饰,但其动静颇大,若非萧峰看到苏琳照片,思及阿朱,神游方外,浑不知此时身在何地,便怎么也该瞧见听到。   及至林灿好容易定下心神,又开门出去,萧峰也是未有察觉,至到时过半晌林灿双手捧着一大碗泡饭,手中拎着的袋子里装着两张大饼,嘴里笑着说:“这一片都没有什么好东西,今个只能委屈大哥,先吃这个了。”   萧峰听她话中中气不足,再一看她那原本苍白的小脸上,此刻满是潮红,眉间又隐隐是一层黑气,心中暗叫不好,连忙一伸手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而后赶紧伸手在她腕间一搭,只觉得她的脉博既虚弱之极又快若走珠,知她是受了风寒,而后又重伤了心脉,再诱至毒性复发。当真是生死悬于一线,危险之极。当下又是心痛又是愤怒,低喝一声:“你不要命了?!”而后伸掌抵在她的后心将一股真气缓缓注入。   林灿只觉一片暖洋洋的的热流自后心之处不断涌入,流经四肢百骸无不舒服之极,便连胸口那股沉闷之极的痛楚也极为大减。可紧接着便觉得喉间又有异物涌出,林灿正要再次强行咽下时,却听萧峰低喝:“还不快吐。”而后后心又是一阵暖流涌入,林灿一张口,却见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那血落于地上,其色几近暗黑,而且腥中带臭却又夹杂着几分甜味。   萧峰见此却长长吐了一口气说:“好了。”   而后不由分说的把林灿抱与床上,扯了一条被子与她盖上说:“什么都别说,什么也别想,你先给我好好的睡上一觉。”   听了萧峰这话,林灿的满腹不安与歉意,还未出口,便觉头上一麻,便沉沉的睡去了。却原来是萧峰怕她睡不安稳,已是点了她的沉睡穴。这沉睡穴却与其它穴道都不相同,其它穴道被点之后对人体多多少少都要有所损伤,但这沉睡穴却是医道之用,但只为让那些心脉损伤,劳神伤脑者能好好休息,固本培元之用。   这一觉只让林灿睡至日落西山方才醒来。却见萧峰正在眼前相守,见她醒来温言问:“好些了吗?”   林灿心下欢喜之余却又羞涩,只羞涩的笑着说:“我好多了,你,你不用担心。”   萧峰听罢脸色一沉说:“你今天差点就没命了,你知道不知道?你是怎么伤了心脉的?你今天吐了血,却又硬咽了回去,是也不是?”   林灿本就惧怕萧峰,此时见他疾言厉色,心中更是惊恐,却又不敢不答,只瑟瑟发抖的颤声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吐了血又咽了回去,可别的,我真的不知道。”   萧峰见她怕的厉害,将她揽在怀中柔声安慰:“二妹,我知道在你心里你一直都怕我,其实你不用怕,无论你做什么大哥都不会怪你的,大哥只是恼你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林灿听了这话咯咯一笑说:“大哥,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啊!”萧峰见她双眼灵动,苍白的脸上显现出一抹红晕,十分的可爱之外还要再外加上二分的妩媚娇艳,自相识以来,实未见过她如此开心,当下心中也自欢喜,朗然说道:“当然是我自己说的,能看着你这么开开心心的,我可当真开心。从今天起,你什么都不用想,只给我把身子安安生生的养好就成。”   林灿当下欢呼一声,从床上一跃而起说:“我这不是做梦吧?要是做梦就让我永远都别醒来好了,这是件大喜事,得好好庆祝一番!”   萧峰听了不禁莞尔:“这算什么大喜事,又有什么好庆祝的。我早跟你说过有什么为难之事尽管开口,也没见你这般开心过。”   林灿笑了起来说:“这不一样的,你是我大哥,我有难处你自是理所当然要帮我的,你说不生我的气却是另一回事了。再说我这叫借庆祝之名,行挥霍之事,饱口福之实。”   萧峰听了也不禁笑了起来:“偏生就你的鬼道道多。”心中却是暗想,看来我这二妹也着实是个顽皮胡闹的主,当日在青渊谷初相逢之时,她嘴里那乱七八糟的废话便多的紧,只是这些日子一来,她一直强自压抑自已的本性,生怕惹我生气,我萧峰一介粗人,又哪里佩的上她如此用心良苦的来委屈自己。   却见林灿一边整着衣服鞋袜,嘴里一边胡言乱语的说:“待我时来运转日,天天冬来日日冬。今个我林灿也晦运尽去,柳暗花明又一村了。看来否极泰来这话,也不是光拿来蒙人的。”   萧峰愕然说:“你乱七八糟都说些什么啊?”   林灿笑盈盈的说:“我说的呢,头一个是半首诗,也是一个故事,后边的是一句话,又一句诗,还有一句······哎呀!反正我这人就是这样,说话只要快到不经大脑,那出来就全是一半一半的。”   萧峰笑着说:“诗我不懂,那故事是什么故事说来听听。”   林灿一边从床下翻出一个箱子,打开来把里边的东西往外拿一边说:“大哥,我改改装出去买些吃的东西回来成不成啊?这故事我一边改装时一边说给你听好不好!”   萧峰本担心她身子虚弱不想让他外出,但见她兴致甚高,也不忍拂了她的兴致,就说:“要出去,我与你同去。”   林灿听了心中更喜说好,而后手中不停的在脸上涂涂抹抹一边说:“这故事说的是以前的一个穷书生,他家里很穷,这天到了冬至,别人家家都吃饺子,偏他想吃又吃不起,于是就在这天一大早,去了他那有钱的姑妈家里要蹭顿饺子吃。他去的时候,他姑妈家的饺子刚好下锅,可偏生他姑妈是个势力眼,见他来了,饺子熟了也不揭锅盖,以至于最后一锅饺子全烂在锅里了,这书生没吃成饺子很生气,就做了一首诗:马生而今运不通,人家有冬我无冬。待我时来运转日,天天冬来日日冬。”   萧峰听了哈哈大笑说:“这书生有意思,那后来呢?”   林灿一笑说:“后来,后来就没意思了,这书生后来做了大官,可是他姑母的家却败了,他姑母穷困潦倒去投奔他,可他却天天只叫他姑母吃饺子,他姑母吃着吃着受不了了,便对他说,孩子啊!这饺子是好东西,可是也是能天天吃啊!这个书生就说:我以前家穷连冬至也吃不起饺子,就发誓将来有钱了,就天天吃饺子,顿顿吃饺子。他姑母听了也觉得没意思,当天晚上就悬梁自尽了。”   萧峰听罢也摇头说:“这书生的胸襟太小,算不得男儿汉大丈夫。”   林灿笑着说:“拿你当参照物,那这世上的男子汉大丈夫也就没几个了。走吧。”   却是说话间林灿已是把两人给打扮妥当,这一番打扮林灿并不多做改变,只在萧脸上饰以粉状之物,掩去他的那份英伟肃杀之气,一眼望去便如一个寻常的北方大汉一般。   两人出门而去,无意中两人双手一碰,萧峰只觉林灿小手其冷如冰,当下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林灿从偷眼望去,却见萧峰脸色甚和,见她望来只是微微一笑。心下不由的不胜自喜暗暗想:“今日得大哥如此待我,我便是顷刻便死也是不枉此生了。”   两人一路出门,虽又碰上堵车,可林灿此时心情极好,便看着那车水马龙喧闹无比的堵车道路也没平时的那般讨厌了。   两人在此间一住七日,林灿心情既好,又无其它琐事,整日只花样翻新的做着各种饭菜。萧峰半生奔波,饮食只要有酒便好,于其饭菜去不甚在意,而至此也不由的大饱口福。这日林灿笑盈盈的说:“大哥,刚学了个酿酒的方子,咱们去买材料,回来我给你酿酒喝好不好!”   萧峰眼见林灿虽只几日间,却已是脸色红润,神采奕奕知她身子已是大好,心下也甚是高兴说:“你做的饭菜自是没的说的,只是这酿酒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别到最后酿出一坛子苦酒来,没的白白糟蹋了粮食。”   林灿小嘴一扁说:“我要是酿出一坛苦酒,大不了我自己喝!”   萧峰打趣的笑道:“你亲手给我酿的苦酒我自是要喝了。”   林灿听了心头大乐说:“真要酿出了苦酒我陪你一起喝。”   虽已是初冬时刻,然而林灿却觉的室内却满是融融的春意,置身其中其暖无比。   萧峰林灿两人买了高粱、酒坛、麴、小麦、小磨,蒸锅,大盆杂七杂八的许多东西,萧峰见她兴致甚高,虽知似她这般绝难以酿出酒来,却也任她胡闹而为之。   就在林灿正兴兴头头的采办东西时,萧峰却于噪杂的声音之中清楚的听到楼上有两个人的低语:“听说一哥这回阴沟里翻船,竟载到了一个小丫头的手里,这小丫头倒底是什么来头?”另一人接口说:“你可别说,这个叫阿紫的小丫头可也真不简单,她自己机灵狠毒手段非凡,前段子一哥把整个上海给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她,只道她早溜远了,这份能耐有几个人比的过,不过那还在其次。听说阿紫还有个姐夫,是个极有来头的厉害人物,上回上海分局去动的所有的精英,还动了特百度警,把人家给包粽子似的给包在里边,结果到后来连人家一个汗毛都没捞着,这下连一哥都怕了,捉了阿紫都不敢说自己捉了,现在连捉阿紫那四大金钢都不敢露面。生怕阿紫的姐夫寻他们的晦气。”   先前那人听了又说:“那一哥把这阿紫给怎么了?”后来那人说:“谁知道呢?一哥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凡是范在他手里的,哪个有好果子吃。这阿紫不知天高地厚竟去动一哥的至宝玉玲珑,只怕这回是要恨她爹妈为何要把自己给生到这世上来一回了。”   先前那人说:“所以啊,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吧!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磁器活。先保着头上这个脑瓜子再说吧。”   萧峰只听的暗自心惊,心想:“我只道阿紫顾她自己绰绰有余,没想到还是落到了她对头手里,只怕这会儿已经吃了不少苦。”   还待再听下去,两人却已是转了话头,开始说起了别的事。   萧峰回头看了一眼林灿说:“你自己先回去吧,阿紫出事了,我得去救她。”   林灿啊了一声追问:“出什么事了?她现在在哪?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萧峰轻松的说:“也没什么大事,你先回去,把酒给我好好酿好,等我回去好尝你的苦酒是怎么一个滋味。”   林灿见他神色轻松似是完全不以为意,当下也放下心来,笑盈盈的说:“那好,大哥,我就回家给你酿坛苦酒出来。”   林灿一人回到小屋后便开始着手安排她的酿酒工程了。林灿这一日磨、蒸足足忙到昏天地黑才把蒸煮原物料堆好等它慢慢发酵。   头两日还好打发,一来心中并不太担心,二来手边也有事可做。可到第三日,还是不见萧峰归来,林灿心知萧峰武艺其深不可想象,倒也不如何担心,只是终日苦等未免有些无聊。   ? ☆、俏助理职场风云 ?  这是正在闲闷间,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可真是如同正想睡觉天上掉下个大枕头来,林灿拿起一看居然是老板打来的,于是连忙接起,而后嬉皮笑脸的说声:“喂,老板有何指示啊。” 电话那端传来老板那一向富有磁性的声音:“灿儿,你还在登封吗?”   林灿笑笑说:“我不在登封了,我现在在上海。”   电话那端的那个磁性声音很诧异:“你在上海?!我说灿儿,每回我让你去上海出差,你都说打死都不会到那个城市的,这回是谁把你给打个死去活来啊?居然跑上海了?”   林灿听了吐了吐舌头,而后一本正经的说:“哎呀,老板这件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清的,回头我们见了面再说好不好。”   电话那头那个磁性的声音说:“好,好,当然好,你现在出来把这件事给我说清楚,顺便我们一起喝两杯,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林灿吃惊的啊了一声,而后夸张的说:“老板,你不是没喝就醉了吧?我现在在上海啊!” 电话那头很得意而不失绅士风度的笑着说:“那不巧的很,现在我也在上海,快说你的居体地址吧,我去接你。”   林灿奈只得一边吐着舌头,一边把地址给说了出来。   林灿出得小巷去,不多时一辆银灰色的辉腾翩然而至,在林灿的面前嘎然而止。车门打开,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下得车来,但见他俊雅的相貌上带着,三分儒雅三分的精明三分的冷静沉着三分的干练,整个一个十二分人物。正是江苏闻氏药业有限公司的总经理闻复兴。林灿不等他转过来开车门,伸手便自己去开车门。然而一拉之下,那车门竟没有被打开。   闻复兴从另一边转了过来,那似乎会发电的丹凤眼中,带着四分绅士、三分无奈、两分阴险得意、一分怜惜的眼神看着林灿说:“我说我的林大小姐,您就不能淑女点,尊严而体面的站在这里等我绅士的给你打开车门吗?”   林灿轻轻一嗤,一脸的不屑说:“你说我就站在这边上,自已一拉车门上去多省事,还非得让你下车,再转一个圈子跑过来给我开门,然后,再跑一个圈子转回去上车,以展现你的坤士风度,你说你费劲不费劲啊?”   话虽是如此说,但门被他反锁了,自己又没有钥匙,也只能退到一边,等着他给自己打开车门。   林灿一上车嘴里就不停的发问:“老板,你怎么来上海了?是你自己来的吗?又是为了智源医院的那笔单子?叫我说,那劳心劳力赔钱的买卖做还不如不做呢了。拿不下也就拿不下吧。”   闻复兴转过头来幽默而不失优雅的打趣:“我说我的林大助理,您身为我的总经理助理,您不是应该比谁都清楚我的行踪和目的吗?”   林灿小嘴一扁说:“我这不是辞职了吗!”   闻复兴笑笑说:“辞职,辞职,就不知道是谁给林助理给签的辞呈啊?”   林灿心头发虚的口中强硬的说:“我又没卖身给你,我连辞职都不准吗?”   闻复兴说:“你一开始说要去山西,七天的假,你一下子失踪了一个月。回来没三天,又要请假,我就说一个不准假,你辞呈一扔,我还没说准你辞职呢!你就没影了。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林灿理亏,吐吐舌头说:“那我最后两个月的工资不要了成吗?”   闻复兴脸上笑容不变,但语气却不容商量的说:“当然不成!你的辞呈我不准,不过我可以无限期准你的假,什么时候钱花完了,就还乖乖回来上班。”   林灿心头一暖,只差没把眼泪给流了出来。她自是知道以当下求职之难之际,像自己这种没一点文凭,工作能力也一般,却身居高职,手拿高薪的位子不知眼红了多少人。在自己当时人在公司在时,已是如履薄冰,如果不是众人见吴志兴一意护着她,早已被赶走了。   闻复兴停了一停又笑笑说:“你把你的事忙完了。能早点回去就早点回去吧,这次出来,公司的事,我暂时交给刘越超了,你要回来,分他一半权力。”   林灿一惊说:“你最近不回去吗?”   闻复兴诡秘的一笑说:“不回去,我要去贵州挖矿!”   林灿惊异的大大啊了一声,却也知道不该自己往下问也事,便也就不往下问。   林灿脑中清楚的还清楚的记得初次见到吴志兴的情景,那是林灿有生以来最为狼狈的时候了,离家出走半年后的林灿,在历尽求职之苦,尝试了各种工作之后,已经沦落到了在咖啡厅端盘子的地步了。而住的地方则是更惨,由于交不起房租,头一天晚上,连那屈居在地下室的简单行李也都被房东给扔了出来。无可奈何的林灿只得在候车室里呆了半晚。   如此的夜晚哪还谈的上睡眠休息,以至第二天的林灿工作很不在状态,再加上又逢情人节,店里客人也多,忙的林灿是手忙脚乱。直到在跟一对男女端咖啡的时候,不小心把桌上的一枚价值不菲的玉佩给撞到的地上跌的粉碎,那个女人立时不依不饶。   林灿也是识货之人,知道那玉佩是自己无论如何也赔不起的,于是索性露出了无赖面孔:“这玉佩是我打碎的,你让我赔这没错,钱呢,我是一分没有,实话跟你说,我现在是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你要非给我找个吃饭的地方我也不介意。”   听了这话直把那女人气的脸色惨白,直到那男人说:“好了,我先送你回去,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在那个男人一再好言安慰之下,女人才气呼呼的跟他走了。   林灿本以为事情会就此了断,哪想到得深夜下班却见那男人正在门口等他。林灿见了不但不理亏气短,反而气呼呼的走上前去开口:“我说过了,我没钱。你还要怎么着吧?”   那男子也不生气只是颇为玩味的笑着说:“钱是小事,但这是人家送我的情人节礼物,意义非同一般,你怎么着也得赔给我吧!”   林灿一听更为气结:“我还以为这是你送给她的呢,是送你的就更好办了,只要心里有,喝啥都是酒。你不拘拿个什么,就当是她送你的不就得了。”   那男子也不气不恼依是笑着说:“不拘拿个什么,这也得有个什么不是?那你给我个什么啊!”   林灿听了一时顽心大起,说:“好,你等着,我这就给你个什么。”说罢林灿转身回到店里从杂物堆里翻出一个进咖啡时里面带着的小饰品,一个铜质心型吊坠。而后出门带着恶做剧的笑容递给他说:“你不就是要情人节礼物吗!这个赔给你成吗?”而后等着那男子大发雷霆。   没想到那男子只是很有风度的接过去笑着说:“成,这就是我今年的情人节礼物了,这是铜的,卖到废品站,最少值五分钱。少是少了点,可也总比让我赔的一分不剩要好的多。”   说罢两人不由的相视一笑,各自忍俊不住。   笑罢那男子说:“你住哪里?上车吧,我送你!”   听了这话,林灿不由的一愣,半天才不好意思的说:“我没地方住,昨天让房东把我从地下室里给赶了出来。”   那男子讶然一惊,而后哈哈大笑着说:“那你今个就只有去狼窝了。”   而后把车门一给林灿打了开来。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此情此景林灿也无可奈何,只有牙一咬心一横,抱着是福不是祸,是祸左右躲不过的心态上了车。   没成想,自此林灿反是交了好运,原来这男子竟是江苏闻氏药业有限公司的总经理闻复兴。虽说当时林灿对这个什么江苏闻氏药业有限公司是闻所未闻,不过在闻复兴包吃包住,底薪加提成的诱惑之下,林灿毫不犹豫的踢了那份端咖啡的差事,跑到闻复兴的麾下做了起了文案小白领,混了两个月后,却是毫无进展。反而是让办公室里各种人际关系给搅的一头雾水,晕头晕脑的还被别人当了几会枪使,她又不肯吃亏,就在暗中捉弄那几个人。最后把个办公室弄的狼烟四起,人怨天怒。闻复兴为了平息众怒,便让她去一线做了一个销售业务员。一时间那些平时自认为私交和林灿还不错的人,都劝她离开。可林灿反而用尽了吃奶的劲,去做她销售。跑断了腿,磨破的嘴,三个月后她的业绩也还是不怎么样,很多后来的新人都比她做的强。这时闻复兴却又把她调回来做了总经理助理,把公司里的人眼睛整整跌落了一地。   从此后,林灿才算又多长了个心眼,知道职场中的同事是不能当朋友的这个道理了。也知道了闻复兴如此看重实际上工作能力也并不太强的自己,自己所能回报的也就只有无私的忠诚了。   幽暗的酒吧里,闻复兴喝了很多酒,饶是林灿跟了他五年却也从没见他喝过这样多的酒,同样的量,要是萧峰喝这么多,林灿知道绝对算不上多,可是闻复兴的酒量,林灿心里明了,从闻复兴喝酒的那架式,林灿知道他的心里一定是有事,可闻复兴却又什么都不肯说,林灿跟他已久,知道他不肯说的话,谁都不可能让他说得出来的。可是直到最后林灿看他喝的实在是过量太多,便伸手把他的酒杯给夺了过来。而后勉强架着他,俩人跄跄踉踉出了酒吧。又打了出租车把他送回他下塌宾馆。   其实林灿自己也喝的晕晕乎乎的了,但她还是又打车回了苏琳的旧屋之中,虽只几日的借住,却仿佛那里也变成了家的温暖家的牵挂一般。   第二天闻复兴虽是宿醉头也疼的厉害,可他自幼养成的习惯生物钟,还是让他一早便醒了过来。林灿一觉醒来早已是日至中天了,略一回想,便想起了昨晚的事了,林灿摸过手机去看几点,却见上面正有一条信息,是闻复兴发给自己的:林灿,我去贵州了,麻烦你把车给我送回公司。   林灿一看气立马捞起手机便给闻复兴打了过去,电话一接通不等对方接通便破口大骂:“你算这什么东西啊?陪你喝顿酒不算,还得给你去送车,我是你丫环还是你仆人啊?还绅士风度呢,我呸!”   闻复兴在那头听了也不生气,只淡淡的说:“车昨天被我们丢在了酒吧,别人去了也未必找的到,车钥匙我放在宾馆的服务台了,朋友道义帮帮忙!大不了今年过年时,我给你包个大红包嘛!”   林灿听了一脸不屑的说了声切便挂了电话,而后晃晃也不知道是醉的,还是睡的有些痛的头,伸一伸酸弱的四肢,心里盘算着赶的紧些,今天把车给他送回公司,也还能再坐夜车赶回来。   当林灿经过五个小时的奋战终于把车开回公司后,刚一进大门就见办公室的小郑,正在门岗上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转圈子,一见车子驶过来,一边把手招的小白旗一样,一边跑到了车子边。林灿摇开车窗露出一脸贼笑不怀好意的说:“小郑今个你可是搭错船了,我是替闻总回来送车的。”   小郑急呼呼的说:“什么搭错船,我在这等的就是你,现下公司都乱的成一锅粥了,我给闻总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可吴总说他有要紧事,回不来,还说你一会就回开着他的车回公司,所有的事就都全权交给你处理了。”   林灿大大的啊了一声,这才知道自己是完全整个掉到了闻复兴的圈套里了,此时直气的她想从电话里钻过去,把闻复兴给好好的揍上一顿。   事已至此林灿也无可奈何,只得叹了口气说:“怎么回事说吧?话说头里,要是大事难事我可也是解决不了的。”   小郑早就理好思路,听她这么一说赶紧说:“事情是这样的,有人告咱们说吃咱们厂的血栓清给吃死了,想来应该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记不大清了,多服了一遍也是有的。可人家还不让给做尸检,只一口咬定是咱们的药有问题,张口就要索赔八十万。这些留守老人,平时没人关没人问的,跟路边的杂草也似的,可一出问题就成摇钱树了。”   林灿一听吐了吐舌头说:“这可不是小事,我解决不了,得等闻总回来。不过倒也不是急事,人家死了亲人生气也是应当的,你让的张主任先跟他们耗着。先拖上俩月再说。”   小郑又说:“事情可还远不止这些呢,销售部钟经理说最近价格战也是一直打的很厉害,上一直都想让把价格再降一降,出了这件事之后,钟经理提议让生产部把血栓清的份量再减轻一些,一来下降了成本,二来真有人再吃重了,也不至于出大事。刘副总也同意这个方案,可宋剂师一听当场就说如果要是减了血栓清的份量,他就立时辞职。刘副总给他弄的当场下不来台,两人说了几句,宋剂师当场就撂下了辞职的话回家去了。杨剂师十天前不辞而别,打他电话也一直打不通,这要是宋剂师再一走可就把咱们厂的两大顶梁柱给去光了。”   林灿听了一惊问:“杨启南一直没回来上班?”   小郑说:“是啊,听说,他那天正在上班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就再没回来,好像听人说,那电话,那电话是你给他打的。”   林灿听了沉思了一会说:“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小郑说:“没了,就这些事还不够多,还不够乱啊?”   林灿说:“那你去找下刘副总,看他能不能在明天上午召各部门经理开一个会。我现在得去趟宋剂师家。宋剂师天黑就睡,到了晚上就是天王老子去了他也不见的。”   小郑说:“开会是绝对没问题的,他这会正头大呢,你回来给他收拾,他绝对是求之不得。”   林灿一边倒车咯咯的笑着说:“告诉刘副总,让他晚上请我吃饭,我快饿死了。今晚他不请我吃饭,就不用准备明天的会议了。明早就直接替我收尸得了。”   ? ☆、假经理会场发威 ?  黄昏时分,一辆银灰色的辉腾停在了一个偏僻的小院里,车上下来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看容貌正是吴氏集团的总经理闻复兴。却见他缓步走到小院里,院中一个中年人正在给院中的花儿悠闲的浇花。见他进来依然自顾自的浇花。只在口中说:“哎哟!闻总来了,您不是忙的很,没空回来见我吗?大老远的又让你赶回来,来找我这老顽固可真是不好意思的很啊!”   闻复兴一笑说:“再忙,也得挤时间给宋哥你出来不是,这两天我没在公司,刘越超那小子就胆大妄为,差点给惹出大祸来,要不是知道有宋哥你给我拦着,这回他们指定又给我闯出祸来了。”   宋剂师一听脸上有了几分笑意,却也并不放下洒水壶,仍是一边浇水一边说:“旁的我不说,可是质量关想糊弄,便不能让他们过了我这一关,来来来,咱们坐下喝上一壶怎么样。”   闻复兴一听说:“好啊,我今可是带了好茶来了,咱们尝尝?”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个不大的茶盒来。”   宋剂师伸手取去放在鼻下深深一嗅说:“极品铁观音,好茶好茶,今个咱们就喝这极品铁观音。”   宋剂师取出茶具,一丝不苟的开始烧水享茶,神情之中极是郑重,早没了方才的那种浑不在意。   两人细细品着茶水,却也谁也不说一句话。   至于半晌宋剂师才打破了沉默说:“你今个可有点反常啊!”   闻复兴淡然一笑说:“俗务缠心,若开口岂不是污了这清茶。”   宋剂师一笑说:“你不用说了,只要是不减药量,我明天就回公司。”   闻复兴说:“那是自然。既是如此我就不打扰宋哥的休息了,刘越超他们几个,我以后会处理的。”   宋剂师也不留他,闻复兴上了车长长吐了一口气,低声嘀咕一声:“总算摆平了一个。”而后开车而去。   林灿回到办公室先给闻复兴打了电话,两人正事闲事讨价还价的扯了大半天,才把事情给说个七七八八。而后又给小郑打电话,问她明天的会议,小郑支支唔唔的说:“刘副总说,你这些天一直都没来上班,不了解情况,闻总又不在,这会没法开。”   林灿讥笑的说:“谁说吴总不在啊,闻总明天一早到,你通知大家明天九点准时开会!”而后林灿把手机一挂,而后嘴角一挑的说:“谁说不在,我让谁在,他谁就得在!”   林灿心下不甘,把电话又给刘越超打了过去,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那边的一个淡淡的声音说:“林灿啊,今晚我有点事,就不能请你吃饭了,来日方长,有缘我们日后再续吧。”   林灿一听心下恼怒:都说人走茶凉,这我还没走呢,这茶就凉的跟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样,看我明天怎么整你。当下慢条斯理的说:“今晚上我还真有事不能陪您去吃饭呢,我打电话是要给您说一声,明天九点闻总要召开会议,不知道刘副总有没有时间,方便不方便参加。”   刘越超一听,啊了一声问:“那闻总回来了吗?”   林灿一笑说:“闻总回来了没有,我不知道,我只接到闻总的电话,说明天上午九点要举行会议,您要是错不开身,我还可以代你向闻总给你请个假来。”   刘越超一听连忙说:“不用,不用,明天我一定准时参加,灿儿啊,今天我是真忙,改天你有空,我请你吃饭啊!”   林灿把电话挂了,破口大骂:“见过势力的,没见过这么势力的,看我明天整不死你!”   一大早闻氏集团一众等人到了会议室,等着总经理闻复兴召开的会议。好在今天这会议不似平日的八点开会,这倒也让众人不用像往常会议那样提前从家里出发。   当小郑抱了一堆资料赶来时,一看闻复兴已经到了,立刻流下了一头的冷汗,她万没想到的是自己今天怎么就给迟到了。接了闻总的电话他说今天让她代林灿出席会议,她就开始把所有的一切准备的妥妥当当,可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迟到了。小郑心里大叫:完了,完了,自已一大早的赶到公司,早就准备妥当,可她一心想学学总经理那不早不晚准时到场的风范,便算好了时间,让定自已踏入会议室时正是八点五十七,剩下三分钟,刚好能把东西理好准备记录。可怎么在这节骨眼上犯了迟到的这个大错了呢,看来这次的总经理助理的希望又是泡汤了。林灿走后总经理迟迟不召新的助理,办公室里的人都想,看来这回总经理又是要在公司内部里提人了,论文凭办公室这帮人可是人人都要比林灿为高,论工作能力,自是谁也不认为自已还能比林灿那个有名的迟到鬼差。一时间人人跃跃欲试个个勤奋积极,恨不能把自已贴上个完美优秀的标签摆在总经理的面前。   忐忑不安的坐在平日林灿的位置准备记录以后。抬眼望去,却见会议室里来的人来的还不甚齐,在大大的好奇不解之后,她一眼扫像墙上,却见墙上挂的表还差三分钟不到九点,不禁心怀不解,再一看,没错啊,真的是还差三分种不到九点。不禁心怀不解:闻总说几点去哪里,向来是不错一分钟的,比表走的都准时,可今天他竟然比平时早到了三分钟,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九点钟到了,闻复兴扫了一眼看场中的众人淡淡的开口说:“对于这次的事件,各位把自己的看法都说说吧!”   坐中众人对视了一眼,却谁都没有说话。闻复兴用那万年不变的腔调说:“怎么都不说话了,一个个不是都挺有主意的吗?怎么都不说话了?”   刘越超见此知道这次不开口终是不成的,于是开口说:“我觉的销售部的意见也应该重视,必竟销售额与利润率才是最重要的。”   闻复兴听了依旧淡淡的说:“看来刘副总对于销售很重视,不去做销售部经理有些可惜了。”   一句话说完座中人人皆惊,刘越超现在是副总,去做销售部经理,那便是降职了,而刘越超和销售部的经理更是面色难看之极。闻复兴平时为人风度极佳,他便是要辞退哪个员工,也绝不会宣之于口,只是暗示一下,那人便乖乖辞职而去,今日他却当众说出这等话来,实是前所未有。   刘越超心中不服,心想这销售部自己是绝不能去的,真不知道自己哪得罪这个主了,逼自已辞退不说,还要当众羞辱于已。当下气呼呼的反驳:“难道闻总认为销售部反馈的意见不重要吗?”   却见闻复兴又慢条斯理好整以暇的开口:“那就请刘副总跟据你销售部的反馈,加以你自已的方案,写出一个关于公司前景发展规化的企划书来。写好后马上交我办公室来。”   刘越超一时闹不清吴志兴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了,这当却又说让自己写整个公司前景的发展规化的企划书来。但眼下如果闻复兴如果不是想要炒了自己,自己也没必要非要跟他硬顶。虽说工作还可以再找,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但现下自己的工作环境早已熟悉,再换个新工作,一切又要从头开始。所以能不换就还是不要换的好。   闻复兴看了众人一眼波澜不惊的说:“谁还有什么提意吗?大家但可畅所欲言。”   可大家看闻复兴一上来就先给了刘越超一个下马威,一时间也不知道这祖宗吃错了什么药,当下哪还有人来开口啊。更何况此事本是棘手之极,一时间谁也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哪还敢胡乱开口自讨钉子来碰。   看了一眼静的无人再发一言的会议室内,闻复兴徐徐的说:“这样吧,如果死者家属再来闹事,就先交张主任处理了,血栓清的药量也不能减,至于销售的压力还得由你们销售部内部来解决,把问题推回公司,本就是你们销售部的失职。打价格站的时候,你们想要减少成本去跟人家打价格战,可就是减少成本跟人家把这价格战给打赢了,如果再有人来给你打质量战时怎么办?人家跟你打口碑战怎么办?价格战好打,输赢更是一时之事,可要是这质量战一败,口碑一失,再想找回来可就更难了,别忘了这时候正有人盯着这质量一关,正吹毛求疵的要找你茬呢,你还给你上赶着送枕头去?!不能因为一个人多吃药出了问题,就把正常的量份给减了。血栓清的销量将就将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看问题要长远一点。谁还有什么问题?”闻复兴环视了一圈见无人说话后说:“那先就这样,谁有问题也可以私下找我去谈。散会!”   闻复兴出了会议室,到办公室东摸西看了一会,觉得心底着实归心似箭慌的厉害,于是竟自出了公司大门,打车而去。一路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闻复兴进了房子之后,蹬掉那垫了高高的木撑的鞋子,甩下里面充着平平一层填充物的西装,揭下头上的假发,伸手抹去脸上的饰物,跑到水笼头下洗了两下,镜中那个一脸鬼笑的少女林灿的小脸便露了出来。   换回自己的衣服之后,林灿便神采奕奕的出门直奔汽车站而去。此时她一心一意便只是记挂着自己那酿了一半的酒,以及那个虽不是家,却能给她家一般感觉,家一般温暖,家一般牵挂的小屋。她怕自己回去以后,看到那个高大熟悉的身影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更怕他因为等的不耐烦的已经离去了。   等林灿来到门前见门上帘子上自己走时拴着的发丝还稳丝未动,知道萧峰还没有回来,心安下来的同时,又有那么一些的失落,他怎么还没回来呢?   进得屋去,想揭开盖子,去看看那自己也不知道发酵好的没有的碎粮,又怕打开了早了,林灿心里一时也是没底,说是要等七天的,那自己就再等等吧。   眼见天一丝丝的黑了下来,萧峰却依是没有影子,电话响了,却是老板打来的,林灿一接便听见了老板那闲闲淡淡的声音:“你在哪?开过会你就没了影,到处都找不到你。”   林灿理直气壮的说:“我当然是在上海了,你让我回去给你送车,车我送过了,送车不说,还得额外给你收拾公司的那一堆破烂,现在那堆破烂我也给你收拾完了,你还要怎么着?”   闻复兴平平静静的说:“看来这回你的魂就没跟你一起回公司,今上午你以我的名誉当场收了刘越超的代理权,你不在公司好好待着,又跑回上海,公司有事找谁去。”   林灿啊了一声,上午他只顾借着闻复兴的身份发威,却忘了闻复兴短时间回不了公司,眼下公司已是群龙无首了,当下喃喃道:“这可怎么办?”   闻复兴淡淡的说:“祸是你闯的,你自已回公司给我好好猫着,直到我回去再说。”   林灿当既说:“那不成!我现在有事。”   闻复兴声音中已是带出了几分威严的说:“我还没说你的事呢?谁授权让你收了私自当众收了刘越超的管理权呢?你这叫自做自受。”   “我叫你九点准时到会议室,你为什么提前去了五分钟?我的销售议案你又问什么不给我宣布?让你说的,你说了不到一半,没让你说的,你到敢自做主张······”闻复兴的话还在不停的响起。   林灿转转眼珠,口中一边应服的说话,手里一边利索的把手机后盖打开,把电池轻轻一扣。而后便感觉整个世界一下子清静了。而后看着再也不出声的手机,抖抖肩膀,扮了个鬼脸说:“对不起,这可不能怪我,手机,它好好的就突然坏了。提前五分钟也成问题,没给你迟到上五分钟你还不去谢天谢地。”   扔下手机,林灿向门口望去,五天了,已经整整五天了,大哥还是没有回来。大哥神功盖世,穿墙破壁如切豆腐,他去救阿紫自是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是为什么大哥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难道是阿紫她,一念转到这里,林灿不敢再往下想,阿紫行事一向不可以常理度之,想到这里林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行我得出去找大哥去。   林灿看了一眼床上自己那被扣了电池的手机,知道此刻一安上电池,说这定就会有一个自己不想接的电话响起。于是林灿出门而去,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拨下了那个自己虽然从来没有拨过,却早已烂记于心的号码。听着里面嘟嘟的声音,林灿心里紧张的不得了,只响了一声,电话接通了,可一听到电话那端的一声喂,林灿的一颗心立刻就提了起来,这绝对不是大哥的声音,电话那端是一个男声,可他的声音冷的像冰不带一丝的温度,让人听得不由得起上一层鸡皮疙瘩:“手机的主人现在就在我这里做客你不来看看吗?”   林灿只听得浑身发颤问:“你是谁?这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   那冷冰冰的声音说:“萧峰来找谁了你不知道吗?你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林灿吓得浑身发颤,直把电话啪的一声扣下,连小屋也不敢回,撒腿就往胡同的尽头跑去,比被狼追着跑的就快,因为她知道此刻要追她的绝对不会是狼,而是比狼厉害百倍的恶魔。大哥是何等样人,他的随身之物又岂会轻易落入别人手中,大哥说过便是去皇宫大内取什么,也绝不至于空手而归,更不会落下什么随身物品。既然此时他的手机都被别人给接了,那只能说明他落入了防守比皇宫大内还要森严的地方,自已用公用电话给他打电话,只怕顷刻间这个小公话厅就会被四面八方的包围了。   而事实上证明林灿也想的太对不过,就在她的背影刚消失胡同口不久后,已有两辆摩托车风驰电擎的来到了这里,车上下来两个年轻人竟像那公话厅老板说:“刚才打电话的是什么人,往哪去了?”   那个老板说:“就那女的?估计是去赶投胎了。撂了电话就跑,钱都没给呢!”   那两人不耐烦的说:“什么样的女的?往哪跑了?”   那老板伸手一指悻悻的说:“穿一身红衣服,往那胡同里跑了。打了电话不给钱,什么素质。”   两人顺他说的方向赶忙追去。   两人身影刚去,便又有两个人赶了过来:“刚才打电话的是什么人?往哪去了?”   那老板听又是找那打电话的女人,而不是来买东西的,不禁心中有气说:“那打电话不给钱的女人,穿一件红衣服,往那边胡同里跑了。”   那人听后伸手掏出了一百元大钞拍在桌上对那老板说:“你跟我一起去,只要找到打电话的那女的,这钱就是你的了。”   店老板满脸狐疑之色,深知这年头骗子甚多。自是不敢相信他的话。只是摇头说:“我还要卖东西呢,你们俩快走吧!”   两人话未说完,便又有人赶了过来,却见这人一身正装西服,冷冷的说:“只要找到了那打电话的女人,这些就都是你的了。”一边说着,一边拍下了整整一叠子厚厚的人民币。“你要是不去,现在就把这店给你砸了。”   那人连忙从店里出来,正要关门跟他一起去,那人不耐烦的说:“快走,我们是一哥的人,没人会动你的东西。”   那人听了心中更是惧怕,连忙当先领路往那小胡同里走去嘴里不停的说:“那女人指定不是这里的老住户,我看她长的面生的紧。”   ? ☆、第 20 章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看文的筒子们,这里的闻复兴就是前文中的吴志兴,吴志兴的这个名字是我当时随手起的,后来想看不好,就又改了。前文中吴志兴的名字,我都要全给改的,致歉一个!   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聚集了过来,整整将这里,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可是那个打电话的女人却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哪里都找不到了。   但那些人却毫不放弃,四下把紧,大有捉不到人誓不罢休的架式。   这时一条小巷里走着一个身材短小的年轻人,和一个高大粗汉两人下地走个顶头,那身材高大的人问:“找到了没有?”   那年轻人摇摇头说:“没有,也不晓得躲到哪里去了?”   那大汉说:“别管躲到哪,一哥说了,这会就是挖地三尺也得把这女人给找到。”   那年轻人问:“为什么?”   那大汉轻轻一哼说:“这你都不知道啊,你们平日里都说我笨,是个粗人,可没想到你比我还笨,前天夜里萧峰都闹到咱们一哥的老窝里龙海湾里去了,他吃了大亏而去。日后非回来找场子不可,这女人给她打电话,只要捉了她,日后萧峰他再来,咱们一哥也就多了几分胜算不是?”   那年轻人叹了一口气说:“还是老哥你身手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啊,那晚上的事,我就没福气能看到了,老哥能给咱说说不能?”   那大汉虽有一身蛮力,可平日拙言寡语,少有人与他相交,这会见眼前这兄弟极力的巴结自己,心下着实高兴,便将晚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却原来四天前一哥便接到手下有好几个人出了事,周身无伤,一解剖才见竟是五脏六腑皆已碎在腹中。他心下一惊便知是阿紫的那个姐夫萧峰寻上了自己,情知左右躲不过,便在他自己的老窝龙海湾里布下了天罗地网静等萧峰来寻。   前晚萧峰一人来到了一哥的龙海湾,便已陷入重围,一入屋内,三十个手持机枪的壮汉早已将其团团围住,一问知其便是萧峰,二话不说,便开枪扫射。萧峰起先不愿多杀性命,便欲破墙而出,却不知这墙却是一哥以高标水泥混凝土浇筑,内中更是结以钢筋所织的细网。远非那些寻常建筑可比。一掌打去,竟只是震得屋内晃了几晃,又欲从门前的大落地窗内破窗而出,却不知那窗上玻璃仍是一哥所特制的防弹玻璃,一击竟不得破,如此阻得两阻。反而因此身上中了好几枪。萧峰回过身来却是大开杀戒,掌劈如雷,出拳如电,竟霎时间将一众三十余人竟毙于掌下。更夺枪于手,一脚横踢,那门上之钢丝终是承受不住,竟被他破门而出。门外众人起先哪防备他能出屋,待要阻拦已是被他夺路而逃。众人一路随后追至,却哪里还见的到人。   一哥由当时监控便已看到萧峰身中七枪之多,知道若此一翻不能趁其重伤之际将他除掉,待日后他养好伤后,自己势必死无葬身之地,于是势要与此时赶紧寻得萧峰,各个医院药店都早已被他严加派人盯梢细察。可这萧峰却再无半点消息。幸而于现场拾得萧峰所遗的手机,可是打开一看,这手机中竟是一个号码未存,一个电话未通,一条信息未曾发出于收到。   这日听到电话响起,便如抓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哪里还肯放过。   虽是在白天,龙之湾却难得的四下寂静无声,而就在此时的安全通道的楼梯里,却有一个年轻男人正在楼梯里坚苦的奋战,等他爬到楼顶早已是气喘徐徐,汉透衣裳,可奇怪的却是他的脸上竟是一滴汗也没有。终于登上了楼顶,被冷风一吹,竟让他激伶伶的打了个寒颤,顾不上多想,他伸手在脸上一抹,露出里面那娇小的粉脸,却不是林灿是谁。漫步向东开始在楼顶左顾右盼的东寻西找,正在这时听见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二妹!”   林灿寻声望去,却见不远处一个背风的高沿之下,正半躺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却不是萧峰是谁,却见他浑身血透衣衫,神情困顿却不失那蔑视天下的神威,如电的双眼之中发出凌厉目光。   林灿当下心中甚是酸楚,扑了过去,眼泪已是忍不住的滚滚而下,想要去看看他的伤势,可是双手发颤竟是不敢碰到他的衣服,想要问问可是一声大哥出口便再也不能成言。   萧峰心下又是感动又是温暖,低声安慰:“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林灿听了这话,哭的反而更是厉害了。   萧峰沉声说:“你再哭可就要把狼给招来了。”   林灿心下一惊,这才想起,此时身在何地,连忙收了哭声。   萧峰见她止了哭声说:“把酒拿出来吧,我要是三天都没沾酒了。”   林灿一边从包中取出酒来,一边说:“偏你什么都知道,连我带了酒来你也知道,不过这楼挺高的,我要带的东西又多,这酒就没多带。就五斤估计连你喝上一顿也不够。”   萧峰将酒取过,将之一饮而尽,顿时为之精神大增说:“还有一件事,我身上的子弹还有三处没取出来呢,还得让你给我取出来。”   萧峰那三处枪伤二在其肩,一在其背。林灿取刀在手,割开他的衣服,却见伤处血肉模糊,不由的两手发颤,哪里还下得去手。   萧峰见了说:“你要是实在不敢就算了,伤口一样长的住的。”   林灿一咬牙说:“不成,那样以后你就有得罪受了。大哥,我没给人动过手术,你可忍着点。”   林灿咬着牙将萧峰伤处复又隔开,四周穴道早已被萧峰封了多时,倒也不至于流出多少血。林灿用镊子连拔三次,才将那子弹拔出。取出子弹后,林灿又连忙给他敷上云南白药重新包好。待三处子弹都被取出来,林灿又把萧峰别外的伤口也都一一敷上云南白药,待这一切做罢,林灿早已累的虚脱在地。   林灿休息片刻说:“大哥,我包里还有一些吃的,你该是早就饿了吧?”   萧峰见了说:“带这么多东西爬这么高的楼梯也真难为你了。”   林灿听了欣喜之余又有些难为情,于是说:“这么高的楼,可他有人不用电梯,也不走楼梯,受了伤还能从外边翻墙凭空而上。”   萧峰笑着说:“要是那些人也有你这般聪明我可就没命了。”   林灿说:“也算不上聪明了,我给你打电话,却被他们这些人接了,我就知道不好了,当既就躲了起来去改装,扮成捉我的人的样子,三下两下就套出怎么回事了。我又查了这一带的地形,你望东跑,可那些人随后就追,却就是没追的上,我想着你就是从东面的这墙上了楼顶,不是他们笨,而是他们没想到这世上还能有人从外面上得这么高的楼,可我知道,大哥你就一定上得来,所以我就来了。这是灯下黑,我们上次就用过的了。大哥倒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个给我说的人嘴笨的紧,听的我都不过瘾,你再给我说说。”   萧峰淡淡的说:“也没什么,就是中了别人的埋伏而已。”   林灿有点着恼的说:“你要一开始就下杀手,何至于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   萧峰面色一沉:“他们也不过都是拿人钱财,听命于人罢了。不到万不得已,能不杀就不杀吧!不过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说罢又摇了摇头。   林灿见他一脸的悲悯之色,心下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知道此时对他而言,莫过于有酒一醉为好,当下说:“大哥,你等回,我去给你找酒去。”   萧峰沉喝一声说:“你给我回来,身在险地,别胡闹!”   林灿听了一笑说:“没事,我走的地方没有监控,他们是看不到了。”   萧峰听的心头火起:“我知道你走的是楼梯,可六十层上上下下的就为给我找口酒喝,你不是疯吗?”   林灿听他这话对自己甚是关心,虽受叱喝,可心中却是甜甜的着实受用。   宽大的街上来来往往走着为数并不多的人们。街上店铺的生意,因而也显的有些冷清。一个穿着墨绿色短款大衣,黑色裢子,脚蹬小羊皮靴,手里提着一个皮包的女郎走到了自动提款机前,从包里取出一张卡来插入了提款机,但见她一头长长的黑发温顺的披在肩上,一张雪白的鹅蛋脸上有与这里当地人截然不同的细腻而不失红润的肤色,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灵动而充满希望,可当她看到卡里的余额时不仅露出一脸的失望之色。让人一看之下忍不住的心生怜惜。   两个月了,灿儿姐已经两个月没有跟自已汇钱,也没有跟自己连系了,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就在她愣愣出神的时候,却听旁边的一个温和谦逊而又不失果敢的声音说:“请问小姐可否给我一个做绅士的机会?”   这女郎转过头去却见是一个身材高大,一身休闲装的却掩不住那一身的度度翩翩,却又凭添了几分随和的男子。那女郎初见这等人物忍不住一颗心怦怦的直跳,但一见这男子眼中溜露出温和却又坚定的眼神,心下强自定了一下心神说:“先生的手机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那男子微微一笑说:“当然可以。”而后掏出新款的苹果四递了过来。   那女郎接过手机,拨出一串熟悉的数字,可手机上却显出了林灿两个字,不由的一愣问:“先生也认识我灿儿姐?”   那男子微微一笑说:“你要给林灿打电话,只怕是要失望了,她的电话这两天一直都打不通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闻复兴,林灿是我的助理。”口中一边说话一边递出了手。   那女郎也伸出手与他相握,两手一触之下,便沉有如电击一般,由手上传遍了全身,不觉得脸上发红,腼腆温柔的一笑说:“我叫苏琳,是林灿的朋友。”   两人说话间手机中已传出一个标准的女音说着:“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苏琳脸上一红,慌忙把手机递了回去。闻复兴接过手机说:“苏小姐还有什么事可以让我为您效劳吗?”   苏琳尚未开口,俏脸已是通红一片,犹豫了好一会才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吴总能不能借我点钱,等灿儿姐把钱给我一打回来,我就还你。”   闻复兴微笑道:“借钱这没问题,不过要是等林灿还还钱,我只怕我这辈子是等不到这一天了。”   苏琳大睁着一双妙目不解的问:“为什么?”   闻复兴叹了一口气说:“因为她管我借钱就从来没还过。她可是我们公司出了名的有借无还。”   苏琳大大的啊了一声,而后说:“不是的,其实灿儿姐是把钱都给了我的,是我,我。”说到后来竟是连脖子都羞红了。   闻复兴微微一笑体贴的说:“苏小姐不用再说下去,我也能猜到了。”   苏琳低头无言,半晌才抬起头来,却见吴志兴正面带微笑两眼深情款款的盯着自己,不禁又羞又怕心头却又喜孜孜的,暗暗咬了一下下唇问:“闻总怎么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了,有什么事吗?”   闻复兴一笑说:“我要去凤鸣沟。”   苏琳听了又是一惊问:“凤鸣沟远的很,而且还不通车,你去那里干什么?”   闻复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淡淡的说:“找人。”   苏琳听了心中更是惊异不已问:“那您找什么人啊?”   闻复兴眉峰轻挑说:“找一个女人。”   苏琳一听更觉的证实了心中的猜想,试探的问:“是您的亲人吗?她叫什么名字?我或许认识她呢?我就在凤鸣沟做支教。”   闻复兴促狭的一笑说:“是吗?她叫苏琳,你认识吗?”   苏琳一下子羞的满脸通红说:“人家是跟你说正经话,你却这样欺负人。”   闻复兴颇有玩味的一笑说:“初次犯过小施薄惩,下次再犯定不轻饶,记住别人不想告诉你的就不要一直追问,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   苏琳低头轻声说:“知道了。”稍后又抬头说:“不过今天已经晚了,连去南坡乡的车也没有了,只能明天才能有车。”   闻复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之色,随即就淡淡的说:“那就明天再走吧。”而后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钱夹,抽出一张卡说:“不知道苏小姐要用多少?如果用的多的话,只怕要多跑几家银行了。”   苏琳羞涩的一笑说:“那也不用的,我只用壹仟元就够了。”   闻复兴淡淡一笑说:“那就不用取了,我这里有现成的,我就住在这里的金门宾馆,订了两个房间,我的另一个朋友没有来,如果苏小姐不嫌弃的话,今晚就来将就一个晚上如何?这样明天我们也好一起做伴去凤鸣沟。”口里一边说话一边将一叠钱和一张名片递了过来说:“这上面是我的电话号码,希望苏小姐能够赏光记一下。”   苏琳一边接过钱和名片,一边惊问:“你怎么知道我明天要回去。”   闻复兴淡淡的说:“后天就是周一了,你明天不回去,那学生怎么课?”   闻复兴见苏琳脸含羞涩低头不语便含笑着说:“苏小姐要去哪里,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苏琳柔柔的一笑说:“我要去买些东西,啰唆的紧,就不敢麻烦吴总了,我晚些再过去吧。”   闻复兴微微一笑说:“那我今晚请苏小姐吃个便饭,苏小姐可一定要赏光啊!”   苏琳脸上一红笑着说:“我一定过去的。”   闻复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怔怔的想了好久,直到那背影消失了很久,他也还没回过来神。   夜色渐浓,苏琳拎着两个大大的包来到了金门宾馆,门口的招待见了脸上不禁露出了几分鄙夷之色,厌恶的说:“对不起小姐,这里的安静气氛不希望被打扰,请你到别的地方去推销你的产品。”   苏琳淡淡一笑说:“你又怎么知道我是来做推销的,我今天要在这里住一晚,请你帮我把东西给拎上去吧。”   那招待用词客气,但语气之中却满是不屑的说:“小姐,这里的标准间第晚是488元,您确定要住吗?”   苏琳淡淡的说:“请你帮我把东西拎到闻复兴先生所订的房间里就可以了。”   那个招待闻言不由的一怔,而后赶紧帮她把箱子给拎了上去。   一边走一边问:“请问小姐可是苏琳苏小姐?”   苏琳淡淡的说:“我是叫苏琳。”   那个招待说:“苏小姐,吴先生在餐厅等你很长时间了。”   苏琳听了倒先觉得不好意思了,于是便跟着那个招待上了楼,一踏入走廊便觉得一股热浪便迎面扑了过来,这种一入屋去,便冬天浑身发热,夏天恨不得冷的打哆嗦的感受,已让她感觉好像已是恍如隔世了一般。   入了厅门,苏琳远远便看见厅门外一个挺拔而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那里,虽只是一面之缘,但这个身影熟悉的让她感觉这个人是自己前生前世便已经深知的一般。这种感觉让她自己的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个人明明自己以前并不认识,可为什么会让自己觉得那样有安全感呢? ☆、有心人深山调情 ?作者有话要说:  闻复兴=吴志兴   苏琳走至跟前却见闻复兴正对着一幅古香古色的水乡工笔国画出神,却见天水一色间,接天连叶的碧绿的荷叶,其中静静的点辍着清雅俏丽的荷花。近景处的回廊上却是,站着一个身着轻罗纱衣的妙龄女子,但见其弯眉如黛、眼若秋水、笑嫣胜花,活似随时都可以从那山灵水秀间走了出来,看那画中人眉目便是自己,便那神动的灵韵,却让自己这活生生的人在这画前都要逊色三分。背后却是一色的原色原味的本色木制回廊。   苏琳讶然一惊,问道:“闻总这画是从哪里得来的?”   闻复兴这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说:“随手涂鸦,让苏小姐见笑了。”   苏琳嫣然一笑说:“想不到闻总如此多才多艺,于画之一道我虽不大懂,可要似闻总画的这般传神的国画,只怕没十多年的苦功也是不能够的。这背景是闻总虚想出来的吧,这等美伦美焕的景色,只怕也只能存于想像之中的世外桃园了。”   闻复兴微笑着摇头说:“这个地方是有的,名字就叫听雨斋,这听雨斋的画我也画了一些,什么时候苏小姐能倒寒舍来,还想请苏小姐多多指教呢。”   苏琳听了又惊又喜又羞轻声说:“听雨斋,听这个名字就好美,也唯有这样的名字方配的上这样的景色,就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我有没有福气去看上一看呢!”   闻复兴眼中一黯说:“这个地方早就毁了。”   苏琳点点头说:“现在的好景色都让人们给糟蹋殆尽了。”   闻复兴寂然一笑说:“这就是人们的劣根性了,一面也想着要山青水秀绿色田院的不被污染,一面却又利欲熏心的想要快点发财争钱,不惜拿这山青水秀的如画国色去换眼前的那一点小利小惠,最后却也都割肉补疮得不尝失。”   苏琳一笑说:“吴总真是好见解,一点小事都能让吴总深入浅出的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苏琳受教了。”   那个招待还一直拎着苏琳的箱子在哪站着,好不容易见个话缝,便说:“闻先生,苏小姐的行李,我帮她送回房间好吗?”   闻复兴礼貌的一点头说:“谢谢!”   这时另一个在旁边等待已久的服务生走了上来问:“吴先生可以上菜了吗?”   闻复兴一点头说:“可以了。”   不多时便上来的六盘精致的菜肴:樱桃火腿,梅花糟鸭,蜜汁莲藕,桂花熏鱼,龙井虾仁,松香螃蟹,最后则是一碗西湖牛肉羹,并配着一碟青团。   苏琳看了又惊又喜的说:“你怎么知道我是江苏人,我可是好几年都没吃过江南菜了,而且这些菜比之一般的江南菜又别出心裁,另有一股娇红粉芳的花果在里面,真是多谢闻总了。只不知闻总从哪里买来的这些菜肴?这些材质可不是这些饭店平时所能预备的了的啊!”要知此地远处贵州僻远小县,似这等地道的江南菜式是绝对罕有。   闻复兴双目犹如两潭深不见低的寒潭,却又有一抹笑意从那潭底荡了开来说:“我知道小姐祖籍江苏,想来这些菜应该合小姐的胃口。”   苏琳满脸羞涩的说:“谢谢闻总了。”   闻复兴颇有深意的一笑说:“应该的。”   苏琳听了拼命的在自己的大脑中搜寻,可是除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之外却委实想不起一丝真实的记忆来,最后只得叹了一声说:“我见到闻总也觉得以前好像很熟一样,可是却半点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闻复兴听了这话笑意更深说:“苏小姐是说我们前世有缘了?!”   苏琳听了脸色羞红不语。   闻复兴又是一笑说:“既然你也相信我们前缘非浅,就不要老是闻总闻总的叫了,你直接叫我复兴好了。”   苏琳脸上又一阵羞红说:“那你也不能再叫我什么苏小姐了,就直接叫我琳儿好了。”   闻复兴款款一笑说:“那恭敬不如从命了。琳儿你快尝尝这些菜吧,再不吃就要凉了。”说罢先举起了筷子。   他一举筷便不再说话,苏琳也不便开口,便也只是低头专心吃菜,这一餐虽是吃的默不做声,却也让苏琳芳心乱颤不已。   直到一餐完毕,两人相对一笑,闻复兴轻轻一叹:“虽说比不上当年的滋味,却也只能这样凑合了。”   苏琳失笑了起来说:“什么叫也只能这样凑合,简直是太好了。比我以前吃的江南菜都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呢!”   闻复兴说:“我还给你准备了牡丹花茶,就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苏琳微微一怔说:“牡丹花茶?”心中想起以前灿儿姐挺喜欢喝这茶的。   闻复兴招手叫来服务员,不多时便上来了一壶茶来,闻复兴端过茶壶先给苏琳倒了一杯,苏琳一闻之下就先说:“香的紧。”   闻复兴淡淡一笑说:“好了,我还有事要先出去一趟,我先送你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我们还要去凤鸣沟,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苏琳低低的哦了一声,和闻复兴一道从餐厅离开,回了客房。   苏琳回了客房便将手机充了电,而后不顾手机正在打吊瓶便先给林灿发信息,而后又上了网,开始写日志。   直至闻复兴回来,她还在手指纷飞的写着。   闻复兴听得声响隔门问道:“琳儿,你怎么还没睡?”   苏琳一听是他回来了,赶忙开了门说:“我在上网呢,回去一后可就一点信号都没有了。想上都上不成呢。”   一开门见他身上便发出一股酒气,不由的问:“你刚才出去又跟人喝酒了?要不要给你煮碗醒酒汤,再不就吃点水果也能解酒。”   闻复兴一笑说:“不用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还有那么远的路呢。”   随着汽车的一路颠簸,终于到了终点,闻复兴与苏琳下得车来,闻复兴四下一看却是一个极为偏僻落后的穷乡村,路边是一排排算不上陈旧却也并不高大的瓦房,再向远处看去,却见山连着山,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时已初冬草木萧瑟枯黄,入眼之处满目都是一片苍凉。苏琳说:“拿上东西我们走吧,再往走就全是山路了,不通车的,我们自己走吧。”闻复兴接过苏琳手中的行李说:“有我这么一个大男人在这,哪有让你提东西的,既是不通车,那就走吧。”   苏琳一笑说:“东西可全都是我的,都让你一个人拿,那哪好意思啊,再说这可有好几十里的山路呢!咱们一人拎一个好了。”   闻复兴笑了起来说:“你个小丫头就这么小看我,不就是两包行李吗?我还能拎不动?!还是你以为我没走过山路,怕我吃不消啊?难不成我还不如一个小姑娘了不成?!走吧!”   苏琳见他坚持也不敢再说,两人当下便向南而行了起来。   只见那路却是有些坑坑洼洼的山路,完不过两三尺,路旁则是横生的杂草,两人一路向前走去,苏琳笑盈盈的说:“我每回走这路,都是提着沉甸甸的大包,难得今个轻轻松松轻装上阵,我给你喝个歌好不好。”   闻复兴笑了起来说:“我倒不知道你还会唱歌,那就唱一个来听吧!”   苏琳说:“那你要听什么歌?”   闻复兴失笑了起来说:“口气还不小,我说什么歌你就能唱什么歌不成?”   苏琳说:“那也差不多了,只要是我听过的,我都能给你唱出来。”   闻复兴说:“那你先捡着你拿手的给我唱上一个,让我听听能把狼给招来不能。”   苏琳语中稍带恼意,眼中却满是笑意的说:“你就这等看不起我,我也不知道你爱听什么歌,不过今既是在山里,就喝个这山里人的盼雨歌吧!”   但听苏琳歌喉一展,便有说不出的婉转清丽,娇柔动心:   正月雪花漫天飞,正解寒冬背水难。   二月春雨如油贵,斜风细雨润树梢。   三月望天早降恩,青苗翘首以待长。   四月眼望白云天,心盼乌云何时来。   五月又盼心又怕,只到田里莫到场。   六月倒是小孩脸,最怕山洪冲乡间。   ······   她一路十二月唱了下来,却见闻复兴脸上出神却并不出声,于是笑了起来说:“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我唱的难听的紧吗?”   闻复兴这才回来神来说:“欺侮我没听过贵州山歌吗!你唱的是好听极了,可是这歌却绝不是贵州本地的歌,山村野夫是想不出这些词来的,这歌是你自已编的吧!”   苏琳一笑说:“你怎么这么厉害啊,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你以前来过这山里吧。”   闻复兴说:“这座山我是没来过的,但别的山我可不是没去过。这贵州的山歌我以前也曾听过,绝不是这般的词调。”   苏琳一笑说:“你倒什么都知道,你还想唱什么歌,我还唱给你听!”   闻复兴说:“那就唱个现下火一点的歌吧!”   苏琳歌声又起却又是换了一个曲调:   出卖我的爱   逼着我离开   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出卖我的爱   你背了良心债   就算付出再多感情   也再买不回来   至直她唱完,闻复兴才淡淡的说:“这歌不应景,再说这首歌原本是应该唱的悲凉凄婉绝决,可你语调之中却尽是欢快之意。不做数,你再唱一个来。”   苏琳展颜一笑说:“什么做数不做数的,我又没说只给你唱几个歌来着,你倒比我还小气。只要你不讨厌,我就一辈子都唱给你听。”   闻复兴听了她说那句一辈子都唱给你听,不由的心中一震,可眼中瞧着她说话的神情便似在说再正常平淡的一句话一般,好似没有半分深意的意思,也没有半分做伪的眼神流露。   闻复兴说:“那你就再唱一个你想唱的歌来,不必问我想听什么,这样心境相合才能唱出好歌来。”   两人一路边走边谈,苏琳不时的给闻复兴唱上一些歌,然而脚下的山路却是越来越是难行,走了二十余里,最后走至两座峰之间,却见几十米宽的两道山峰之间,竟只有一上一下两根钢索横于其间,闻复兴眉间微皱问:“你们平时都是走这样的路?”   苏琳一笑说:“若不走这条路,从另一条路走,要走到县城里林远上三四倍的路,而且也未见得比这条路好走。两个包咱俩一人一个,给我吧!”说着就要去接闻复兴手中的包。   闻复兴一笑说:“看来你还真是看不起我。”   苏琳分辩道:“我哪有,这一路上你提了这么久的包都没显出一点累来,只是要过这铁索,你双手都占着可怎么过的去。”   闻复兴用那极有磁性的声音说:“琳儿,你往日过这桥的坚艰,我已无法替你分担,但自今日后,我便绝不会让你再担这种惊,涉这种险。”   苏琳朝他眼中看去,却见他眼中那似是深不见低的寒潭里,却已满是深情的注视,让苏琳的只觉得此生能被他用这种眼神看上一眼,便是死在顷刻也是不枉此生了。   苏琳的一双盈盈的秋目也朝他望去,两人便这般的四目相对,脉脉不语。也不必言语,只为那所有的言语此时都仿佛变成的多余的一般。便只觉得都已然浑然望却此时身在何处了,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已经有一个世纪那样长,也似乎也只是刚刚过了一秒一样短,闻复兴放下手中的东西,将苏琳打横抱在的怀中,举步便向那铁索上踏去。   苏琳惊叫一声。   闻复兴深情款款的说:“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苏琳低声坚定的说:“我信。”而后便把头伏于闻复兴的肩头,只觉得这辈子从没有像此时这般有过这种安全感,似乎这是一个前生便已等待她回归已久的怀抱。   ? ☆、真爱者为君一畅 ?  闻复兴他便走的再慢,可这铁索终也是走到了头。他也并不放下苏琳,不在一步步的朝前走去,直到苏琳终也感到了一异样,于是问:“志兴,你想什么呢?”   闻复兴微微一笑说:“没什么,这里是你们平日里出入必经之地,我打算找人把这桥给修一下。”   苏琳听了不疑有它,说:“修桥铺路那是极大的功德,这山里的人,可都要好好的谢谢你了。”   闻复兴一笑说:“别人谢我不谢,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倒是你,谢不谢我?”   苏琳红着脸讪讪的说:“我自也是要谢你的。”   闻复兴饶有兴趣逗她:“那你准备怎么谢我?”   苏琳的脸上更红说:“我也不晓得怎么谢你,你说要怎么谢我就怎么谢吧。”   闻复兴大笑着说:“那你就以身相许好了!”   苏琳这下更是把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子,只是气急了说了两个:“你,你······”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闻复兴把她放在地上,呵呵的笑着说:“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取了包就回来。”   眼见夕阳如画,给眼前的一切景色都渡上了一层金色,远处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林灿早已悄悄的又开始着手改装。   萧峰淡淡的说:“你别白费工夫了,我不会让你下去的。”   林灿从萧峰背后转到侧面,偷眼一看,见他脸色甚是平静,并没有恼怒之意,于是小嘴一撇说:“我说过要下去了吗?我在这里闷的无聊,化个妆来玩也不成啊?”手下不停,依旧往身上套着那些又宽又大的衣服。   萧峰脸上微露笑意的说:“是吗?说的跟真的似的。”   林灿见他这回连眼底都满是笑意,更是有恃无恐,丝毫不惧得意的说:“大哥,我可跟你说,我说的话那从来都是真的,就连假的那也是真的。我还没跟你说过什么假话,那已经是特别级的待遇了。”   萧峰说:“我从来不对人说假话,可对你,却会说假话。你这也算是例外的特别级待遇了。”   林灿听了有些气恼的说:“哎!这可不公平啊。我就算骗所有的人,却从不对你说一句假话,我对你这是特别的好。你倒好,谁都不骗就把那假话,专等着对我一个人说。你这是对我特别的不好。”   萧峰见她一脸的浅嗔薄怒更是俏丽难言,忍不住的心中一荡,转过眼去,定了一下心神才说:“在我看来说假话却比说真话要难的多,人往往说出了一句假话,就要用十句,或是更多的假话去圆这一句假话。而且为了不串帮这些假话还都得记在心里,这说假话不是比说真说更难的多吗?所以说,旁人想听我的假话,那还都不配呢。”   林灿听了这话心头一阵甜滋滋的,凑上前来扯着他的衣袖问:“那你都跟我说过什么假话?”   萧峰但觉得林灿吐气如兰身上更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传了过来,温香暧玉近在咫尺,不由的连呼吸都加重了几分,好容易才勉强收了心神。淡淡的一笑说:“我都说了,为了一句假话,我都不惜给你编了更多的假话来圆,这会儿还能再告诉你不成,再说到现在我跟你说的假话也不是一句两句了,都要我说出来,那可麻烦的紧。”   林灿见她不肯说,也只得做罢,低下头来暗暗思索,相识以来,他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哪句才有可能是假的。平日倒也不觉得,这时想了起来,平日里只觉得和他说话是少之又少,而今才觉得,要从这些话都却找那几句假话,却又是难之又难的无从下手了。   林灿抬眼再看萧峰时,却见他已是闭上了双目。一时间林灿不知道他是否是睡了,又或是在想些什么,却也不敢打扰。便放轻脚步,悄无声息的退了几步。又到远处前去改装。   待得林灿改装完毕,便一路小心轻缓的挪步到了天台口,飞眼看了一眼远处依旧巍然不动的萧峰也并没有回头,这才悄悄吐了一口气,正要待下去,却听萧峰的声音不大,却似想在耳边一样的轻轻一叹说:“这回你还有什么话说?”   林灿见是此翻又被他给识破了,无理可辩,索性无赖到底,不惧反恼,大步走了过去说:“我说你不好好睡你的觉,养你的神一个劲尽看着我干嘛?我都觉得我的脚步已经轻的不能再轻了,你怎么还是能听的见啊?”   萧峰正色说:“这么高的楼,上上下下还不把你累个半死。”   林灿见了也一本正经郑重其事的说:“我不下去那虽然不会把我累个半死,但却会把我活活饿个全死。在半死与全死之间,我当然要选半死了。”   萧峰淡淡的说:“你包里有饼干,那边有水。又怎么会饿死。”   林灿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说:“大哥,那压缩饼干难吃死了,我宁可饿死也不吃。”   萧峰看她如此耍赖,也是无法,只好说:“那你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就让你下去。”   林灿一听转了笑脸说:“好,好,好,什么条件你说吧。我听就是。”   萧峰说:“第一,下了楼梯走两层之后,从电梯下去。你放心你的装扮一点问题都没有。别人是看不出问题的。大不了,出去后你再换一身装扮也就是了。”   林灿一听说:“没问题,这个我答应你。”   萧峰又说:“第二,回来的时候不准带酒。”   林灿眼珠一转说:“可我就是想在这上面喝酒,我还从不知道这高楼之顶上会有这样的风光呢,在这里喝酒多爽啊。”   萧峰无可质疑的说:“你若是在回来的时候带酒,那你还是在这里老实的呆着吧。”   林灿小嘴一扁说:“还是天下无敌的大英雄呢,跟我一个小丫头讲条件,也不怕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萧峰两眼微闭不去理她。   林灿见了无奈,只好说:“算了,算了,我听你的就是,回来的时候我不带酒成了吧。”   萧峰这才点头说:“那你下去吧。”   林灿再回来时,已是后半夜时分,却见她果然是又换了一身束装,林灿走了过来,轻轻的叫了一声:“大哥。”   萧峰冷冷一哼却不去采她。   林灿心下一惊,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先前早就打算了的几百句说词竟是一字也不能出口。她自小胡闹成性,天不怕地不怕的好玩性情本是在谁面前都不曾收敛,可是一到萧峰面前,他便一句话不说,可看着他那不怒自威的一张脸,心下就已是怯了三分。些时见他正在气头,更是不敢做声。   一时间两人都不开口,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的可怕。林灿只觉得这寂静之中有着一股极大的压力向自己迫了过来。压的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萧峰长长叹了口气说:“还背着包,你不嫌累啊!”   林灿这才松了口气说,背上的包摘了下来。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萧峰的脸色,一边说:“大哥,你这样不说话,阴着脸。能吓死人的,你知道不知道。”   萧峰冷冷的说:“知道。”   林灿吐了口气说:“知道你还这样吓我,也不怕把我给吓死啊!”   萧峰冷冷的说:“我看你的胆子也没那么小吧!不但胆大而且无信。”   林灿说:“得得得,不就带了壶酒吗?用得着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吗?”   萧峰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二妹,你自己说让我该拿你怎么办?稍严一点,你就怕我怕的要命,惯你一点,你又会无法无天的把我特意交待你的话都抛到脑后边。”   林灿吐了吐舌头说:“大哥还会请君入瓮啊!”   萧峰一怔说:“什么请君入瓮?”   林灿笑了笑说:“这里边也是一个故事,说的是唐朝的一个酷吏的故事······”   萧峰不待她说完便冷冷的截住了她的话说:“我不想听。”   林灿小嘴一扁说:“不听拉倒,我带了吃的回来,你吃是不吃?”   萧峰依旧冷冷的说:“不吃。”   林灿气恼的说:“你不吃拉倒,我自己吃。”说罢负气把背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包熟牛肉,取了一片放在口中,可偷眼瞧去萧峰依是冷冷的冰脸不言不语。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沉默良久,林灿心知寻常言语绝难打动萧峰,试了几次最终鼓起勇气说:“大哥,我今出去的人听这里的人说,他们前些日子抓了苏启文。”   萧峰一怔,最终冷冷一哼说:“看来你的胆子比我想的更大。”   林灿笑嘻嘻的说:“不大,不大,一点都不大。我就听别人说那么一耳朵,都没敢去细问呢。”   萧峰冷冷一哼说:“他们抓苏启文,想来也是为了阿紫。如此说来,阿紫并不在他们手中。”   林灿一听说:“大哥,你可是真的神了,今个我还听说一哥下了令,就是翻遍整个上海,追至全国,寻遍世界也要找到阿紫。看来他已经是半疯了。”   萧峰听了暗想:看来那玉玲珑来真是个很重要的事物。也不知道阿紫是怎么偷到手的。   林灿他又不说话了,一时之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也不敢在去多问。只笑笑说:“这话呢你也说了,这东西呢也是不吃白不吃,酒也是不喝白不喝。你也就别在跟我较劲了。”   萧峰淡淡的说:“你带的这些东西我不会吃,酒我也不会喝,但这可不是跟你较什么劲。我又什么时候跟你较劲了,好好的,干嘛要跟你较劲呢。”   林灿气的一跺脚说:“你没较劲,是我自己在较劲成了吧!我较着劲还比不过,你不较劲,这下成了吧!”   萧峰虽是为人机警干练,通达世情,可于这小女儿心思却是一窍不通,当下只觉得微微有些奇怪而已。是以并不做声。   林灿见他又是不说话,气恼之下,钻到铺在一边背风处的睡袋里,和衣睡去。   清晨醒来,苏琳一出门便看闻复兴正站在远远的山峰处望着远方出神,于是走了过去含笑说:“难得昨天赶了那么远的路,你今天还能起的这么早。”   闻复兴并不回头说:“你还不是一样,再说那点路也不算什么了,说到起的早,我看那边还有起的更早的。”   苏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远处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一头又长又乱的头发,堆在脑后。虽已是初冬时节,那人却依是穿着薄薄的单衣,赤着双脚神情木然的走在山路之上。   苏琳看了,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回去吧!”   闻复兴问道:“这人是谁,怪异的很。”   苏琳微一沉呤说:“这是刘二别五年前买来的女人,来的时候还是个半大孩子样的小嫩脸,不过却是整日的沉着脸不发一言,五年了,没人见她哭过笑过,她也不跟旁人说话,别人跟她说话,她也必是不理,起先别人还以为她是个哑巴,大家便都管她叫哑巴。后来等她有了女儿,才见她跟自已的女儿却是说话的。只是不跟别人语言而已。”说到苏琳微一停顿,往闻复兴脸上一看,见他正看着自己,于是又往下说:“其实她来的第一天我便听她跟我说过话,她只是轻轻的低声问我了一句:为什么要替我难过?她说的是北方话,起初我想或许是听不懂当地人的话吧,可是这么五年了她也还是不跟这些人说话。”   苏琳说完,见闻复兴还是不言不语,心下也拿不定主义,半晌才迟疑的问:“她,是你要找的人吗?”   闻复兴答非所问的说:“我想过去看看她。”   苏琳听了心下一沉,却依旧说:“要不我陪你去吧,我担心这些山里人。”   闻复兴不待她说完,便截住了她的话:“不用,你忙你的,我去去就来。”说罢也不回头,踏步就走了出去。   ? ☆、奇人奇物生奇案 ?  等闻复兴追到跟前,却见那个女子已是进了一个小小的院落里,院中也无围墙,只有三间破旧的木板茅草房。那女子手中正拿着半个葫芦瓢,从旁边的缸里挖出浅浅的水,倒在了灶上的那口铁锅之中。   这时屋子里传出一个稚嫩的童音欢声说:“是娘回来了。”   话音刚落,屋里便疾步踏出一个低矮的中年汉子,却见他来到那女子身边,只一下便将抓着那女子头发将她拽翻在地,而后伸脚便往那女子身上没头没脑的踹去。嘴里尚且不干不净的骂着:“你个臭□□,烂女人,老子我他妈的打死你······”种种污言秽语,不住的从他口中骂出。   直到屋里奔出两个穿着破旧棉衣的小女孩,嘴里一边哀哀的叫着:“阿爹,不要再打娘了。阿爹,不要再打娘了。”   两个小女孩,嘴里一边说,一边扑到了地上那个女子的身上。那汉子只一下便把那两个小女孩子扯到了一边,而后依旧往地上那女子身上踹去。那两个小女孩,却又扑了上来。那汉子手中又是一挥,把两个小女孩,掠到了一边,他用劲又急,两个小孩子脚下立足不稳,当下一齐,跌倒在地。一时间两个小孩子更是齐声大哭。   那汉子见了,这才冷冷一哼,出了门去。   那地上的女子用冷的仿佛要结冰一样的语气的说:“这有什么好哭的,现在不也打完了吗。”闻复兴往她脸上瞧去,却见她虽是五官精致,也算的上颇为美貌,然而肤色惨白,且脸上不喜不悲,依是神色木然,似是刚才挨打的并不是她,那倒在地上大哭的两个孩子也与她无关一般。然而她那一双眼中却是冷若寒霜,让人观之生畏。   地上的女子正要起身,却见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已是来到她的面前,脸上带着温和而安定的微笑,先把两个孩子从地上扶了起来,而后伸手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风度翩翩,让人心折。   两手一触间,那女子更是只觉得他的手温暖而有力,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不由的袭上了心头。一时间,心下颇为不解,为何会有这样异样的感觉。   那男子客气的说:“我叫闻复兴,很荣兴能结识小姐,不知道小姐的芳名可能赐告?”   那女子抬眼看了他一眼,闻复兴虽是见多识广,可在这眼神之下,却也忍不住的心生寒意,那女子随既将眼神转向别处,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莫弃。”   而后那女子并不看她,似也知他心中不解一般又说:“我姐姐叫莫离,我就叫莫弃。”   闻复兴温和的一笑说:“莫离莫弃,很有意境的名字,莫弃,莫要放弃。”   莫弃依是冷冰冰的说:“不是莫要放弃,而是我命有定数,注定最终一无所有,所以更要早些放弃一切。”   闻复兴笑容不改说:“人生一世,重在感受,何谓失,何谓得,最终大家还不都是两眼一闭,两手空空而去,今天还在拥有时,又何必去想明日失去之事。”   莫离抬眼用那冷若寒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说:“闻总自己本不这样去想,去看,又何必言不由衷。用别人的话来搪塞与我。”她这一翻话语气中的寒意更增几倍,让人闻之胆颤心惊。至此闻复兴方明了她为何从不与人说话了,她这话中之寒意似是直能将人活活冻死,寻常人哪能承受的住。想来她平日也是极少看人的,她看人一眼,竟似能将人全部看透一般,她的目光如此凌厉彻骨,想来能承受住的人,也是少之又少的。哪知他刚想到此处,便又听到莫弃更加冰冷的声音说:“你又猜对了。你要不想受内伤,就快点走吧。”   闻复兴知她所说是实情,当下不敢多留,只说:“我暂时便借住在学校之中,莫小姐若是寂寞了,吴某便是舍命也当陪君子。”   莫离却是只点了点头,并不说话,更不去看他。   闻复兴见莫弃如此,便又低头和蔼的对那两个小女孩的说:“叔叔走了,想和叔叔玩的话,就到学校里去找叔叔好不好?”   那两个小女孩,笑着对他说:“叔叔真好,只要你不嫌我们讨厌,我们一定会去找你的。”   吴志兴笑着说:“那你们叫什么名字,能不能告诉叔叔啊?”   那个稍大一点的小女孩说:“我叫吱吱。”   那个稍小一点的小女孩说:“我叫嘟嘟。”   闻复兴心下一怔,想不出这两个名字倒底有何深意,脸上却依是笑着说:“那么吱吱、嘟嘟再见,叔叔等你们来玩啊。”   两个小女孩也伸出嫩嫩的小手说:“叔叔再见。”   闻复兴回到学校,一路上脑中早已转过千百个念头,做了种种猜测,却依是没有想明白,这个怪异的莫弃,明明是一身出神入化的本领,却为何甘在这穷乡僻壤,陪着那么一个庸碌不堪的男人,过这般苦日子,还有她那两个女儿,看起来也都并不算大,却不知是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又是不是那个男人的亲生女儿,还有个怪异的名字,吱吱,嘟嘟······那两闻复兴一路思索,不觉间便到了学校,却见苏琳已是把饭给做好了。桌子上摆着两碗米粥,并一碟子的土豆丝,并一碟子咸菜。闻复兴见了不禁笑道:“就不怕我吃我饭再回来。”   苏琳一听也失笑了起来说:“也不想想你找谁去了,她家是出了名的穷,都到了素无隔夜粮的份上了,哪能留你吃饭,我倒是防着你把她们娘仨给带来,特特的多做了饭呢。”   闻复兴听了一怔,不由的颇为惊异的哦了一声。   苏琳听了说:“方才我还一直在想,她倒底是不是你要找的人,要真是,那她这下苦日子可是要熬到头了,就不是,遇上了也是有缘,你好歹,帮人家一下不是。你的一顿饭钱就够她家过上半年了。”   闻复兴见她不明真像,便也不跟她说,只问:“那她两个小女孩,是她的亲生女儿不是?”   苏琳叹了口气说:“当然是了,她生下头个女儿,便被刘二别给臭骂了好多天,生下第二个女儿,接生婆还没走,刘二别就当场把她给打了,还非得要把那个小女孩给摔死不可,可又不知为什么,那天刘二别,正闹的凶的时候,好好的就蔫了,跟见鬼似的,就吓得从家里跑了出去。后来刘二别又说要把孩子送人,可不知为了什么也没送成。叫我说,那孩子跟着他就是活受罪,随便去个家也都比跟着他强。”   闻复兴一笑并不回答她这话,只问:“这个村子里有号召力的,能管事的是什么人?”   苏琳一惊问:“你要干嘛?”   闻复兴一笑说:“不干嘛,看你紧张的,咱们来的时候见的那两根铁索做的桥,我不是说过要修吗,我想在村子里找些闲人来做工,我给他们出工钱。”   苏琳松了口气,笑了起来说:“这对村子里的人来说,可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只是太让你破费了,怪不好意思的。”   苏琳略停一下,又说:“只是这时候,村子里能干的男人并不太多,村里能干重活的男人,差不多都出去打工挣钱了,虽说也还剩一些,估计也难成事,不过这里的女人也都挺能吃苦受累的,女工你用不用?”   闻复兴微微一笑说:“也好。”   上海警局,办公室里,几个破案精英,都在一起议论思索着大脑中一团理不清的问题。**了上海全大队的精英力量,外加动用了te警也还是没能捉住山西黑窑案的凶手,更在距辑拿现场左近处便又发生了一起特大命案,四个男子大汉,竟全被吸尽鲜血而亡,更奇特的是,尸身上竟连一丝的伤口也是找不到,再不远处又是一个被吸食的鲜血的男人,只是不知为什么,血未被吸尽,还留下了一丝气息,可是而今送到医院里已有十日有余,输血无数,却始终也是不见醒来。   当既两案就被并了案,于是通辑令被再一次重复的发了下去。一连十日过去,伤者依是昏迷不醒,破案依是一头雾水无从谈起,所幸,当时附近警力极众,发现案发现场的就是队中警。员。此案如今还被封锁消息,并未被媒体披露,还不至引起社会上的恐慌。可是上级早已下令要限期破案,而今这案中却是无一线索。众人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头绪一一的说出,可依是凑不出半点头绪来。   一连七日过去,萧峰体质远异于常人,所受的皮外伤早已好了个七七八八。这些天林灿隔三差五的就下去带上些吃的,因她带来的酒,萧峰点滴不沾,她便也不再往上带酒了。   这日萧峰对林灿说:“我受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咱们下去找找那个一哥的晦气如何。”   林灿闻言脸色一呆,而后勉强笑着说:“大哥,你的伤虽是好的差不多了,不过左右咱们也没有别的什么事,不如就在这里再呆几日。等你全好了,咱们再走好不好。”   萧峰听了失笑起来说:“每日在这楼顶喝西北风,你倒是喝上瘾了。不过我的酒瘾可是大发了,再也耐不住了,你不下去我可是要下去了。”   林灿叫了一声:“大哥。”而后扯住他的衣服。却又欲言又止。   萧峰看她神态有异,于是问她:“你怎么了?”   林灿咬下下唇说:“大哥,我,我。”可是连说了两个我字,下面的话却还是没能说出来。   萧峰说:“倒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我说过有什么为难之事,只要你说,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妥贴贴。”   林灿似是终于下定决心一抬头说:“大哥,我是想说,一哥虽然暗算于你,可是上回你已经杀了他那么多人,你可不可以饶了他,别去找他报仇了。我们这就走,我陪你去贵州找苏琳,好不好?”   萧峰看了林灿一眼,似是随意,却又斩钉截铁无可回转的说:“饶了他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为什么?”   林灿说:“不为什么,就是,就是,就是现在一哥已经不再是当初的一哥了,我看着他现在的样子都觉得可怜。你说过男子汉大丈夫不趁人之危,你就饶了他吧。”   萧峰听了爽快的说:“既是有你给他求情,那饶了就饶了,这回行了吧,我们走吧。”   林灿这才转了笑脸说:“那成,不过大哥,咱们这会带是通辑犯呢,改改装吧。”   萧峰更无二话,林灿手脚麻利,不一会间,便将两人的装扮全都给换了。   两人换过装束刚一下得楼顶,萧峰忽道:“我闻到酒香了,这酒极是难得,我可得去喝上两坛。”   林灿尚不及阻拦,萧峰已是大踏步而去了。   萧峰寻着酒香来至一间房门前,伸手推开房门,却见一个神情没落的男人正在自斟自饮,见他进来,倒也不吃惊,只是自失的一笑说:“你倒比我预料中来的更早,要不要坐下来喝上两杯。”   萧峰见那人正是一哥,知他是情知躲不过去,报了必死之心,心下倒也佩服他的勇气,当下豪气顿生昂然说:“好极了。”而后竟真坐到了一哥的对面。   一哥见了也不起身,伸手直接从桌旁取过一个啤酒杯,将身前的一瓶贵州茅台尽数倒入,而后一推酒杯说:“萧老弟请了。”   两人各自举杯,皆是酒到杯干,不一刻已是推杯换盏喝了七八斤酒下肚。萧峰见一哥酒量也自不弱,心下更是欢喜,当下说:“就凭老哥这份豪气酒量,我本也当将往日恩怨一笔勾销,只是我先已答应了二妹,不与你为难,这份人情便算不得我的了。”   一哥凄然一笑说:“无所谓了,我的路是走到尽头了。你要动手便动手,不动手,咱们便接着喝。今日我早已是无力可施了,否则但有一丝之力,我也绝不会放过阿紫的。”   萧峰见他言语磊落,又听他的话中有话,当下便说:“可是为了那玉玲珑?”   ? ☆、忆前情一哥落泪 ?  一哥苦笑一声说:“玉玲珑,玉玲珑。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无论老弟听与不听,今日我且良言相劝一句,玉玲珑此物,是祸非福,老弟还是能避则避吧,纵是为时已晚,也自当加以控制,不可纵其多伤人命,当日你们用玉玲珑连伤五命,还可说是为情势所逼,为自保而用,且初用异宝,不得其法。可近日来,每夜都必有人被吸尽鲜血而亡,虽众案皆未破,但我却知则必是丧命于你二人之手。老弟之身手早已是世间罕有,又何必自甘下贱于那玉玲珑狼狈为奸。”   萧峰听到这里说:“兄弟的话,我可是一句也听不懂,能否明显。若是只为了那玉玲珑,待我日后寻至阿紫,让她还你便是。”   一哥苦笑一声说:“这等巧言令色的语言,你去骗别人倒也罢了,拿来骗我却还是行不通,你既是如如执迷不悟,不纳一言,我也无法可使。也罢,我再让你看一看这个,若你还是不信,那也随你。你跟我来。”   一哥说罢起身踏入了内室,萧峰虽吃过一次大亏,却也不惧,只是暗自小心,紧随一哥身后进内室,只教一哥身离自己抬手之间。   一进内室却是长毛地毯,一脚踏入,直将人的脚踝的埋了进去,但这屋内无有半点暖意,直比室外更加寒冷,迎眼之处便是一张大床,床上大红色的堆锦绣花的大被之下躺着一个发如枯草,脸色枯黄的干尸,萧峰纵是大风大浪经过无数,见此诡异的情景却也不禁的大惊。   却见一哥走至床边,将手轻轻的抚在那干尸的脸上,无限温存的说:“鲜儿,有客人来了,你见一见他好不好。我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最近每天都有人死在玉玲珑之下,你帮我好好劝一劝这客人好不好,你向来都是强过我百倍的。”   一哥轻轻揭起堆锦绣花大被,萧峰见那床上的干尸身着一袭玫红色轻罗软纱裙,□□在外的肌肤无不是有若干尸一般。   一哥又轻轻放下被子,还将四角小心的掖上,似是唯恐被风钻了进去,冷的床上的人儿一般。   一哥回过头来说:“我的故事,相必你也知道一些,十五年前,我和鲜儿两人只身来到这大上海,白手起家挣下了这若大的龙腾集团,这是外人看到的风光,这内里的秘绝多少年来想探知的人,当然也不在少数。不过最后还是给你得了去。不错,我今日的成就,那是绝对离不开玉玲珑的魔力相助的。可是我若能早知这后来之事,我倒情愿守着鲜儿,做这个城市里一个小小的蚁族,或是住在租来的房子里,或是成为一个幸福的房奴,每日里为一日三餐掐斤计两,为倒底要孩子在哪里上学而彻夜私语商讨,为要不要参加一个前同事的婚礼而挣来吵去,为孩子的一句爸爸你真是无能而羞愧难当,为孩子说上一句爸爸你真好,而欣喜若狂。再或者也学人家的那逃离北上广,退回家乡的那二线城市,或是三级小县城,就或是回来那大西北的小山村里,做一个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老农民也是极好的,春种秋收,日间闲看云卷云舒,夜里静听北风呼啸,守着老婆孩子热坑头多好······”一哥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的神望幸福之色。   一哥好久才回来神来,淡淡的开口说:“门外的朋友你也进来听吧,站在门外不免听不真切。”   门外的林灿听了,知他说的是自己,只得硬着头皮踏了进来。来至萧峰面前,萧峰见她身子微微发抖,伸出手去把她的手握在手中,只觉得她手中又湿又冷,知她是心中害怕,便轻轻一握,示意她放心。   一哥如电般的眼神扫像林灿,林灿顿时只觉得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当下把目光投向床上的干尸岔开话说:“鲜儿姐能遇上你这样的人,是她的福气,人生的结果是什么并不重要,经历才是最重要的。”   一哥苦笑一声说:“你说错了,我能遇上鲜儿,是我的福气,而鲜儿遇上我,是她倒霉。遇上鲜儿之前,我只是一个当了七年兵的退伍穷大兵,于谋生之计一无所长,每天便靠力气,在装卸队混日子过。而那时候鲜儿却是名牌大学毕业到大西北去采风的摄影师,如果不是遇到我,她这辈子原会有风光却又平定安宁的生活。那天她初下火车,在站台上没有走好,又拎着重重的行李,差一点就摔在了地上,我正巧从她身边拉了她一把,让她当时没有摔那一跤。若不是我当时拉她那一下,她是会摔倒在地上,但却不会向现在这样,把一生都摔到了玉玲珑这个大火坑里。”   一哥一边说,眼前似乎已是看到了当初那个秋高气爽蓝天如画大地一片苍黄的大西北里那个一身运动服,朝气蓬勃的女摄影师,正用着那又会说话的大眼睛眉目含情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那时自己正趁着卸货的空当,出来买了一包廉价的劣质烟。就在自己走过她身边时,却见她突然脚下一崴,整个人都差点翻下,他急忙伸手把她拦腰抱住,让她免却了这场摔跤之祸。只这一刹那间,她身上那一股女儿香早已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虽是隔着厚厚的衣服,可他触及她那腰间肩头时,却依旧清晰的感到她有若凝脂一般的肌肤与肢体上活力四射的有力。在他放开她的时候,他的手从她长长的如丝发际拂过,那痒痒麻麻的感觉,让他直到今天还清晰的记在心头。   初来乍到的鲜儿,正少一个向导,鲜儿当既就用眼前的这个西北大汉。他的臂膀是那样有力,他的面容是那样的坦然,他的目光是那样的炙热,他身上那股汗水味,夹杂着劣质烟草味,又带着隔宿的淡淡酒味,形成一股独特的男子汉味,让她感到眩晕。也只有这大西北的皇天厚土,山硬水冷的水土才能养育出这样的豪情男儿吧。他与那些温文尔雅的江南水乡才子是那样的截然不同。原本他们该是两道毫不相干的平行线,可因这一点的意外交集,他们便融入了彼此的生命。他们被对方完全不同的人生给深深吸引。   原本为期一周的采风,被鲜儿延长为一个月之长,鲜儿才在单位及家人的千催万唤之下踏上回程的火车。随着她的离去,一哥的心,也随着那靓丽的人儿一同而去到了那个遥远的城市。三天后,这个西北的汉子最终也踏上了南下的火车,他没有想过要怎么样,他只想到那个有她的城市里去呼吸一下那与她所呼吸的一样的空气,去遥遥的,悄悄的看一下她的身影便就已经满足了。   可是世事多变,人生难料。当最终鲜儿决别父母,放弃工作随他一同来到这个所谓处处机会,却举目无亲的大上海时,当他拉着鲜儿的手时,已感到上苍已赐于他这一生最大的幸福。在那一刻他暗暗发誓要把这世界最大的幸福送给眼前的这个女孩。   三年的拼搏,从一无所有,到小有所成,是他最人生最累,却也是他心中最甜的日子。直到那日鲜儿生日,他特意推掉应酬,放下工作,陪她一起出去。却在一个不起眼的玉器店里,见到了这么一个玉玲珑,那时玉玲珑表层似有一层灰扑扑的,擦不掉试不去,可雕工精巧,妙手生成一只活灵活现的蝙蝠就在眼前,鲜儿爱不释手。他便买了下来,接下来他的生意一顺百顺,连签了几个他自己都感到很不可思方议的大单,不说,还让他的公司有了质的突破。虽说鲜儿每日在电话里都说自己挺好,可是听公司好几个人都说鲜儿的脸色很不好后,他依然退掉了后面的应酬,星夜赶了回来。   到家后叫门不应,直到最后他破门而入后,却见鲜儿一脸灰白之色的昏睡在床上。送到医院后医生说是营养不良,失血过多。可鲜儿浑身上下连一点丁的伤口都没有,又怎么会失血过多呢。直到他看到鲜儿脖子上带着那个玉玲珑,早已不是当初的那种灰蒙蒙的样子,而是通体发出淡淡的血光。他才感到这两者之间必有关联,恼怒之下,他当既从鲜儿身上摘下那个玉玲珑,而后从高高的三十六楼一掷到底。   整整输了四瓶血,鲜儿才醒来,可是鲜儿醒后却只是大吵大闹的要玉玲珑,认自已怎么软语相求,恶语相协。她都是不从,直到最后自己告诉她玉玲珑已被自己扔下楼去,早已摔碎时,她连鞋子都没穿就赤脚跑下了楼,而后在楼下也真的找到了那个玉玲珑。那个诡异的玉玲珑硬是从高高的三十六楼摔到冰冷的水泥地上还是毫无所损。   说到这里,一哥的脸上早已是满脸的泪水。   一哥说:“后来我多方搜索打听,方才找到一位异人,蒙他相告我才知道,那东西跟本不叫玉玲珑,它真正的名字叫做血玉蝙蝠,乃是千年之前的异物,其魔力极大,但却要以吸食人血才得显其力,这血玉蝙蝠认人为主之后,便以主人鲜血为食,若主人不愿供其鲜血,也可使其吸食他人之血,血玉蝙蝠吸血越多魔力便越强。而血玉蝙蝠主人自能得其魔力相助,达成心愿。而且血玉蝙蝠一旦易主,其原主因不能得血玉蝙蝠的魔力相济,一个月后自会血干而亡。自此而后,我便将这血玉蝙蝠收了起来,只在一月之期时才让它吸食鲜儿之血,也让它给鲜儿魔力相济。这样一来是为鲜儿好,不让她中毒过甚。二来也是限制吸血蝙蝠的魔力,防它魔力更强以后,为祸世间。   可万没料到,后来阿紫意外来至此间,血玉蝙蝠易主而去。我虽穷其所力,却也终没找到阿紫,失了血玉蝙蝠,鲜儿最终,最终······”说到这里,一哥再也说不下去了。   萧峰再也忍耐不住怒吼一声:“什么血玉蝙蝠,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旁门左道,我非去毁了它不可。”   一哥说:“只怕此时你已走不出这幢大楼了。倒是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我一直都没想明白。”   萧峰淡淡的说:“其实我们这些天一直都住在这里,所以也用不着进来。”   一哥忍不住的失声说:“阿紫用血玉蝙蝠杀的这些人,你是真的不知道。”   萧峰冷冷的说:“看来若不是如此,只怕你到此刻也还是不信。”   一哥叹一口气,好一会才说:“只是血玉蝙蝠最近连伤多命尽吸其血,其魔力早已今昔非比,只恐萧老弟除它不成反受其害。”   萧峰说:“这祸事既是由阿紫闯下的,我自是责无旁贷。萧峰告辞。”   林灿忍不住的问道:“我能问个问题吗?”   一哥瞟了她一眼说:“问吧。”   林灿说:“是这改装哪里有问题吗?你怎么一下子就认出了我大哥?”   一哥说:“改装没有问题,这妆化的很精巧,但这妆你就是再化,但身高,气势,眼神,表情,却也终是掩不去的。”   林灿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而后对周围四下一看说:“只怕这会我们没那么容易出去了。大哥不如咱们借借一哥的这身行头吧。”   林灿一言既出,萧峰一哥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思,一哥情知自己远非萧峰敌手,当下索性也不反抗,反而打开衣柜说:“我的衣服都在这里了。在下就等着一睹小姐妙手了。”   林灿笑了笑说:“衣服自是要用的,只是最要紧的是,还得再借借你手上的这块表就行了。”   一哥不以为意,从腕上把表给摘了下来。   林灿见了吐了吐舌头说:“这本钱可下得厉害了。”   林灿从柜中挑了一套休闲装给萧峰换上。而后开始给萧峰将原来的妆扮去掉,重新抹画勾勒。一哥本自身材高大,是以萧峰虽是比一哥更高,可是若非站在一起,旁人倒也不易察觉。再将一哥的腕表给萧峰带上,反比此时意兴阑珊神情落迫落魄的一哥反倒更向往日的一哥了。   一哥伸手递出一串汽车钥匙说:“再给你配件道具。”   萧峰林灿两人重新装扮过后,两人一路下楼,电梯行至一楼,却见大厅之中处处都是来往隐藏的人,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大厅的进口处,见他两人出来,虽是一怔,却也并不阻拦,只有领头一人走上前来说:“如今萧峰随时都有可能出来,危及两位的安全。两位虽是一定要出门,也要速去速回,安全为重。”   林灿用地道的上海话说:“阿拉晓得。谢谢侬。”   两人出得厅门,竟直去车库开了一哥的那辆陆虎出来。林灿近日来出入这里多次,一切行来倒也轻车熟路。? ☆、当今际风云齐涌 ?  两人一路驶出繁华地段。来到一处比较偏僻之处,林灿手脚麻利已是在车中将两人的装束尽又换过。林灿拿着那块腕表啧啧赞叹:“欧洲大师手工制做呢,全世界就这一块,真正的独一无二。就这一块表就值好几百万呢。”   萧峰淡淡的说:“你要喜欢就留下不就得了。”   林灿一吐舌头说:“算了吧,资本家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得。要不是他恨极了阿紫,想要驱虎逐狼,一箭双雕,我们这会还不知道出得来出不来呢!”   林灿说罢看了萧峰一眼,忽然发觉自己所言极是不妥,赶忙说:“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那个。”   萧峰打断她的话说:“至于吗?你说的本就是实话。说实在的,我本也不想与那些人为敌,这样最好,能少杀人流血,又何乐而不为呢。再怎么说他们也都是和沈岩高雪吃的同一碗饭,又何苦非要都杀了他们。”   说罢两从车上下来,车钥匙腕表衣服等物,尽皆留于车内。锁好车门,便扬长而去。   两人走至一家报亭前,萧峰随手买了一份当日的报纸,却看头条上就是:午夜又出凶案,两男血尽身亡   而后便是两张现场的照片,却见照片之上,两名男子的尸身尽是一幅干巴巴的模样,让人观之心惊。   萧峰脸显怒容,问那报亭主人:“这几日的旧报有没有,有就给我一并拿来。”   那报亭主人说:“由于近来每天都有凶杀案,这些天的报纸都挺快的,虽然报社每天都加印,可买的人更多,所以一份也没留下。”   萧峰听他语中殊无恐惧悲伤之意,倒隐隐略有一丝喜意一般,不由的心下不解,问:“我看你倒是不害怕这凶杀案。”   那报亭主人略有得意的说:“这世上人这么多,死这么几个有什么了不起的。每天老死病死,出车祸死的可比这多多了。可那些都没什么新闻性,倒还不如被杀了,赚些眼球,我也能多卖个几十分报纸,多挣两毛钱。再说我一无钱二无势的怕个什么。”   林灿见萧峰脸上怒容大盛,赶紧说:“大哥我们快走吧。”而后死命的拉着他往前走去。   萧峰心下虽怒,但知她心中实是一片好意,皆是为自已打算,便也随她去了。   两人行了一段路,萧峰转头问林灿:“这些人都是怎么了,就为自己能多卖几份报纸,多挣那两毛钱,就巴不得多出凶杀案?”   林灿叹了口气说:“早在几百年前就有人说过了,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当医生的,巴望着世间会流行瘟疫,好让这些人都去他那里看病。棺材店的老板,巴望着这世上会多死人,好让他的生意也多好一些。”   萧峰听她这般说,心下怒气更盛,打开手中的报纸来看,却见下面的半版正是两则通辑令,上面所画两人,正是自己和林灿。更是犹如火上浇油一般。   林灿勾过头一看,反而笑盈盈的说:“我看这个挺好的,没想到我这么一个小丫头,有朝一日竟能和顶顶大名的大英雄齐名,挺美的嘛。”   萧峰冷冷的说:“亏你还能笑得出来。”   林灿说:“不笑怎么着,难不成还哭啊。这会我就哭塌皇天也不能把这通辑令给哭没了不是。”   萧峰双目如电一般的盯着她说:“这些东西你早就看过了吧?”   林灿脸色一黯低下头来说:“那又怎么着,反正,你早就是通辑犯了,多这几桩也差不太多。”   萧峰冷冷一哼说:“在你眼中,当真就差不多吗?是我杀的人我认,不是我杀的,想要扣到我的头上,妄想!”   林灿将脸一昂说:“反正这些人也都是阿紫杀的了,你又能把她怎样?你不是早就说过,阿紫是你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吗?”   萧峰怒喝一声说:“那我就更不能任由她这样任意妄为杀害无辜。”   林灿颤声说:“今日的阿紫早已是今非昔比,那血玉蝙蝠的魔力倒底有多大,谁也不知道,只怕只能用深不可测四个字来形容了。一哥一直限制血玉蝙蝠的魔力,还能轻松的稳拿沪上黑白两道的一哥之位,龙腾集团在经济帝国也是多年稳占龙头之位。这些天警方一直都是在暗中布下了天罗地网,可阿紫不停的顶风做案,警方还不是连个影子都没捞着。”   萧峰听后半晌不语好久才开口说:“我还是要去阻止阿紫,你走吧,找个地方避一避,以你的易容术,短时间没人可以找的到你。我再和沈岩说下,让他把你的事给澄清,过些时间以后,你就依然还可以做回你以前那个简单开心的林灿。”   林灿再忍不住了,两行热泪滚滚而下,急忙转身伸手拭去,嘴里却故做轻松的说:“我不走,我要跟着你,我一走,没准让人当吸血凶手给当场击毙了呢。”   萧峰说:“可我还是要去阻止阿紫,你不怕吗?”   林灿说:“反正我就跟着你,你要是让阿紫用血玉蝙蝠把我的血给吸干了,我看你这大英雄的脸往哪搁。”   萧峰说:“你也不用先捧我,那血玉蝙蝠要吸你的血,除非是先把我的血给吸干了。”   林灿咯咯一笑说:“捧捧你,我也不吃亏啊,这不萧大英雄的保证马上就下来了,我可以高枕无忧了不是。”   萧峰半笑半怜的说:“这么大个人了,又哭又笑的,羞也不羞。”   林灿小嘴一扁说:“谁哭来着。”   萧峰岔开话说:“你能不能把这些天的凶杀案的情况都给我找一找。”   林灿叹了一口气说:“能,当然能了。看来还是一哥高明,不费一枪一刀,就稳赚了,让有些人明知道别人是在用计利用自己,还要心甘情愿的去给人当刀使。那谁不是说最讨厌别人自做聪明利用自己吗?”   萧峰说:“你还有完没完,这些人个个厉害,这些事件件凶险,不过阿紫纵血玉蝙蝠吸血杀人这件事更要紧,至于那个一哥,是你自己给他求情的,这会却又来说风凉话。再说那苏启文,现在在一哥手里,可比把他给救出来要安全的多。所以说要救他倒也不忙在一时。”   林灿不解的说:“看那个一哥对他老婆也是一片真心,也算的上至情至性了,可行事却又这么阴险,为人这么狡诈有心机,城府又这么深,连他老婆身后的尸体也要利用一下,真不知道哪一面才是他的真面目。”   萧峰说:“有时候觉得你懂得也挺多的,怎么这会又钻起牛角尖了,谁说阴险狡诈的人就不能至情至性了?!”   一张张网页翻过,连萧峰自己也有点失望。这些案发现场各不相干,毫无相同点,想找出阿紫下一步会在哪里出手当真难如登天。   见萧峰一筹莫展,林灿突然一笑说:“大哥,我倒有个笨法子。”   萧峰问:“什么法子?”   林灿说:“咱们找不着阿紫,还不能让阿紫来找咱们啊!”   萧峰一摇头说:“你别忘了,这会咱们还都在被通辑呢,只要稍一露真容,我看阿紫还没找来,那些警察倒是会先找来。”   林灿笑嘻嘻的说:“我也没说要咱们用本来面目出现。只要我扮成另一个人,保证公安的人不会注意。阿紫一见却是非来不可,不过我要扮成她,你可不能生气。”   萧峰一转念间已是明了她要扮成何人了,一时间心下五内俱陈,酸甜苦辣涩齐涌上心头。   林灿见他脸上阴晴不定,心下害怕,连忙说:“大哥,对不起,算我没说,我们再想别的法子。”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的去拿桌上的水杯,假作喝水掩饰。   不料萧峰却说:“不用了,你就化妆吧。”   林灿听了,但觉心中突突直跳,放下水杯去取化妆箱,不觉间连手都颤了几分。   林灿先去洗脸将脸上原来的妆容全数洗去,而后坐于镜前重新上妆,如今虽是要扮一张她早已熟知的一张脸,然而其郑重谨慎却是前所未有,她一生扮人无数,替他人另行化妆易容亦不在少数,可从未有过如这次般紧张。   林灿一边细思苏琳模样,一边又着意回忆昔日所见过的宋代水榭美人图中那图中所画女子的脸上妆容。她对镜理妆之时,却又不时的朝萧峰脸上偷眼看去,却见萧峰脸上一派前所未有的无比温情,那平日如电一般凌厉的双眼,此刻却满是说不出的柔情蜜意,正一瞬不眨深情款款的盯着自己,心下不由的心花怒放暗想:我这一生终也给他这般看着了,便是即刻就横死也是不枉此生了。随既又暗暗提醒自己,他这是看阿朱呢,可不是看我。我可不能莽撞说出什么不该的话。 就这般甜甜酸酸的在心中反复想过,待把所有妆化齐,左看右看再看不出一丝瑕疵,这才转头问萧峰:“大哥,你看还有哪不妥的吗?”   萧峰颤声说:“没有半分差别。”而后别过头转过身去,踱步走至窗前,假意向远方看去。林灿却早已自那窗中玻璃的倒影看见成串的泪珠已是自虎目之中滚落。   一时间心中也是又酸又涩,却又不知说什么是好。   宽广明亮的大厅里,一个身材消瘦高挑硬气的女子正坐在一张铺满各种照片资料的桌前,在那资料堆里来回翻拣着,但见她那英气逼人的俊脸上,这时正黛眉长颦,光洁的额头正中已被眉心的那个结字绞成了一团。却原来这人正是高雪,她看来看去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于是忍不住的长叹一声,将手中的资料轻轻的掷于桌上,整个人颓废的往背后的长椅上靠了过去。   自从第一起四死一伤的命安发生之后,她便一直若心悬磊石一般。再不曾睡过一个安生觉,不是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可能与萧峰敌对,可是为了这样的案子,她却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萧峰会犯下如此嗜杀的血案。可这案发现场却又是在距擒拿萧峰现场不远处,地点,时间,以及做案能力全都是非他莫属,像这等周身不见一点伤口,却又让受害都血尽而死的诡异案件,除了萧峰那般让人匪夷所思的身手外,又还有谁能够做的到呢?可虽然的众人言之凿凿,铁证如山,高雪却还是难以接受这些都是萧峰做下的案件。她的直觉,她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告诉她,这些案件绝不是萧峰所做下的。而近十日来,更是血案频发,每夜都有数量不等的人接连不断的浑身血尽的诡异的死去。沈岩亲为带队,两个大队都从北京星夜赶来。加上上海的原有警力,大家全面撒网,可事到而今莫说摸到丁点破案现索,竟是连一丝顶风做案的势头都没有打压下去。每夜依旧有人不断的死去,而今媒体的呼声也是一浪高过一浪,网络之上的漫骂就更是要多不堪有多不堪了。上级的严令更是一日几催,言词也一次比一次严厉。可是他们这些同事没日没夜的设卡蹲点,十多天来,没有一个人吃过一顿正经饭,更没有一个人沾过床边,实在困的不行了,也就凑合在车上,或是趴在桌旁,稍稍合一下眼而已,可是这些苦处有能给谁说去,外人都是只是看到案发不止的结果。   就在高雪一愁莫展的时候,门被推了开来,高雪回头去年,进来的却是丁寒,丁寒见她转过头苦笑着说:“还在这儿绞脑汁呢?快该换班了。人家都是为伊消的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咱们这是为案消的人憔悴。我看这会咱们这些人最少也都瘦了个十来斤,等案破了,估计一个个也都是人比黄花瘦了。”   听了这话,高雪却是突觉得脑中似是灵光一闪,可却又想不出问题倒底在哪,于是说:“丁寒,你说什么?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丁寒也是多年刑侦老手,立时知道她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一边回想着自己刚才的话,一边一字一顿缓缓的说:“还在这儿绞脑汁呢?快该换班了。人家都是为伊消的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咱们这是为案消的人憔悴。我看这会咱们这些人最少也都瘦了个十来斤,等案破了,估计一个个也都是人比黄花瘦了。”他一边说一边梳理着这里的一些关健词:“绞脑汁,换班,为伊,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破案了,人比黄花瘦,人比黄花瘦,人比黄花瘦,难道是这句?”   一个个受害人的资料细节从高雪大脑中一一闪过,高雪最终大叫一声说:“一定和这有关。”   高雪的手从桌上厚厚的资料上轻轻划过,脸显喜色,对丁寒说:“快把沈队叫来,咱们三个先掰掰。”   沈岩听了随既便赶了回来,却见高雪正用那修长的手指梳理着一份份的资料。见沈岩赶来,胸有成竹的侃侃而谈:“二十一天之前,就在上海分局缉拿萧峰的现场之侧,一行五人被害,四死一重伤,经查四位死者是龙腾集团懂事长叶天成,人送外号泸上一哥的贴身保镖,而这名司机也是龙腾集团的司机,有多年的驾龄。而这泸上一哥最近一个多月都一直在疯狂的寻找一个叫阿紫的小姑娘,而这个阿紫,应是于萧峰所要找的阿紫为同一人。若说萧峰为救阿紫,出手重创这些人也并不奇怪。更何况当日上海分局所接到举报萧峰之人,我们已经细察过了,也是这个沪上一哥叶天成的人,如此沪上一哥与萧峰,或说与阿紫有旧怨,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 ☆、各展技群雄登台 ?  沈岩颇有些不解的说:“你说的这些我们先就已经分析过了,是大家都知道的,而且叶天成要找阿紫也是因为阿紫偷了他的宝贝,玉玲珑。”   高雪点头说:“这个玉玲珑,我们过后再说,只说这五个人,极有可能就是萧峰或阿紫出于自卫而杀的,所以做案动机先行搁下。再说第二案,十一天前金马公司的采购科长、男,和一个外路公司做销售业务员、女,在四环外的一家酒店的包间里遇害。据现在我们所掌握的资料,这两人应为旧相识。身上所带现金等财务完好。十天前泸上中学的两名学生,一男一女两人丧命于学校附近的小树林中。据同学们反应两人是早恋,去小树林,应是去花前月下了。九天前浅味咖啡厅,一个二十八岁的白领丽人,孤身一人在包厢里遇害,据背景资料,此女刚刚失恋了,她和前男友以前就常出浅味咖啡厅,她这回去估计八成是怀念昔日的甜言蜜语去了。八天前景源小区,一对快要结婚的恋人,在布置婚房之时遇害。七天前,一个怀抱大束红玫瑰的男性大学生,在通往女生宿舍的路上被害。六天前一个因生病没去上班的打工妹,死在自己的宿舍,死前手机还拿在手里,从手机的内容可以知道,她正在情意绵绵的给她的男朋友发信息。五天前一对同来泸打工的外地夫妻,趁倒班的空当在人们都下班以后,在车间外会面时遇害。四天前成研小区的一位主妇,趁老公上班之时,在家里私会情人,两人双双遇害。三天前绿丰公司的老总,和小三在他的给小三买的房子之中双双遇害。两天前景前工地上一个因前一天脚上被砸受伤的农民工,遇害身亡。从他手机所留的记录上可以看出,亦是在给家中的老婆打电话。昨夜一个在家中悄悄折千纸鹤的女孩子遇害。”说到这里高雪停了下来。   丁寒吃惊的说:“你是说这十一天里所遇害的共计十七人都被吸尽鲜血而死,这十七人看似毫无关联,你现在找到了一个相同点,那就是他们无论男女老少,他们死时心中都占着一个情字。”   高雪听了点点头。   沈岩听罢半晌不语。好久才开口说:“看似荒诞,但实则却也有理,可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杀人的,都是一些心理变态的凶手,萧峰不可能因为这样的原因去杀人的。”   高雪双眼紧盯着沈岩,一字一顿的说:“可若凶手跟本就不是萧峰呢?”   沈岩摇摇头说:“可这些做案现场,你也看过一些,有很多都是在隔墙有耳,或是空间封闭独立,尤其是那名大学生,前一分钟还有人见着他好端端的,后一分钟就已经死了,案犯出手之快,简直是匪夷所思。除了萧峰,这世上绝没有人有这样的身手。”   高雪冷冷的说:“那是你见短识浅,只认识一个萧峰有这样的身手,而实际上,这世上的事绝对都是无独有偶的,所以这世上绝不止只有萧峰一个人有这样的身手。”   沈岩说:“高雪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我们说话做事都要凭证据,要眼见为实,不能只凭自己的任意妄想吧!”   丁寒插口说:“沈队,如果这案是我们在三个月以前,我们还不知道萧峰这么一个人的时候遇上的呢?”   高雪说:“是啊!我们决不能因为就认识一个萧峰有这样的身手,就一定要先入为主的,把他当做嫌犯。”   沈岩用手轻叩着桌面,沉吟着说:“丁寒说的不无道理,但即令这些案不是萧峰所做,那也是一个有着和萧峰身手相差不大的高手所为,要找这样一个人也并不容易,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先把那些安置在各个散酒店里的人先给撤了回来。”   高雪说:“不,依我看,是把所有的人都给撤了回来,反正也是防不了凶手,不如都回来养精蓄锐。我们的人早就是强弩之末,精疲力尽了。同时我们赶紧通过上海的媒体举办一个特大型的海滩情侣派对活动,活动既要有舞会,又要有各种综艺活动,还要设几个让人心动的大奖,总之一定要把那些有情人都给吸引了过来,到时我们只要盯紧这些到场院的人,就行了。”   沈岩沉吟着:“这样明显的一个局,凶手会上当吗?”   高雪笃定的说:“会的,他一定会的,这连日来的得手,早就让他得意忘形了,他一定不会错过这样的一个机会的。就算他明知是一个局,他也一定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丁寒说:“估计到场的人会有很多,我们的人手只怕不够。”   沈岩眼中寒光一盛说:“成败在此一举,索性就破釜沉舟一试。我现在就给上级打电话,让他们就近调人过来,而今既是每天都有凶案发生,那这情侣派对也是易迟,就定在后天晚上,这件事就由高雪去安排,丁寒你去安排部署这监视的事项。”   简洁粗旷的书房里一身肃然杀气凛冽的叶天成,看着各家媒体都在头条不遗余力的高调宣传海滩情侣派对特大活动的时候,一丝冷笑浮在了他的脸上,略带讶异的说:“看来这群人比我想像中要聪明的多,这么一堆看似毫无头绪的命案,竟也给他们找到了端倪,当真不可小视。”   身边是跟随他多年的贴身秘书,最是能察言观色的一个人,平素里便对他的性格心思无不了若指掌,知他此时是想说一说自已的想法,当下连忙凑趣恭谨的笑笑说:“一哥,您怎么知道是那群人看出了什么端倪呢?”   叶天成胸有成竹的说:“在这么一个血案连发的风雨飘摇之时,上海各大媒体争向头条报道这么一个情侣派对,速度之快,力度之大,不可谓不是大手笔啊。能有这份手笔人物,本已是屈指可数,再加上能有这份心思的,就非他们莫属了。这水也是越来越浑了,你去让底下的弟兄们都好好的休息一番,后天夜里就真正决一生死的时刻,让弟兄们都准备好了。一定要把阿紫送上黄泉,夺回玉玲珑。这次绝不能让阿紫这个小**再逃出生天。”   秘书说:“绝对布置的万无一失,只要她来,管叫她一定插翅难飞,就只怕她看出是一个局,不肯来。”   叶天成说:“你别看那小妖精,心狠手辣,薄情寡义,也很有几分小聪明,可就是有一点,那就是她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倒底有几两重,又好大喜功,所以她就算明知是有人给她布的局,也一定不放在心上,绝对会去的。”   古香古色的大厅之中却不失富丽堂皇。已是深夜,厅中顶上的壁灯发出柔和而明亮的光来,四周的墙上贴着淡紫色的暗花墙纸,地上铺着厚厚的长毛地毯,家具是一色的紫檀香木,紫檀香木的大床上却是一色的蚕丝提花被褥,大大的羽绒被,轻盈的展在床上。同系的紫檀香木的沙发上,堆着几个极为暖心舒坦的靠背,门前的迎门大桌前摆着一对元青花瓷瓶,瓶里各插着一束紫艳艳的彼岸花,这彼岸花又名曼陀罗花,此刻正发出说不出的妖异。   一个一身淡紫衣衫的少女正舒适的坐在一张锦堆丝绕的软榻之上,一双眼媚的大眼,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手中那个发出妖异诱人邪恶红光的血玉蝙蝠,   这时门外进来的个白发飘飘,满面红光的老者,但见他身康体健,步伐轻盈,来到近前笑呵呵的说:“小阿紫,又在这琢磨这血玉蝙蝠呢?”   原来这少女却正是阿紫,却见她扁着小嘴说:“师父你本来说我要让这血玉蝙蝠吸尽十个有情人之血,就能达成我的心愿,可我让它吸够了十人之血,你却又说我姐夫心冷意硬,要左右他的心意,需要极大的魔力,你又要我让血玉蝙蝠去吸尽一千个有情人的血,可像现下这般,每夜只能吸上那么一两个有情之人,这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达成心愿啊,这太慢了。”   这白发老者慢条斯理的说:“就算太慢,也终有一日可以让你达成心愿。”   阿紫点点头说:“那你说的倒也是,只要能让我达到心愿,让我姐夫喜欢上我,爱上我,娶我,那也就真算再辛苦麻烦,也都不算什么了。我说一哥怎么这么看重这东西呢,还来竟是个这么神奇的好宝贝,师父,你说这宝贝原是你家的,可这么好的宝贝,当初怎么就到了一哥的手里了呢?”   白发老者说:“怎么到一哥的手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混蛋,他这么多年并没有好好发挥血玉蝙蝠的魔力,反而是对血玉蝙蝠加以控制,以至于竟让我十几年都感受不到这血玉蝙蝠倒底在哪。”   阿紫恍然说:“所以我一许愿,血玉蝙蝠就立时吸干了那四个人的血,既了了我的心愿,又让血玉蝙蝠吸饱了血,又让你感应到了血玉蝙蝠的所在,真是一举三得。”   白发老者呵呵一笑说:“这世上从来都不缺一举数得的事,就看我们会不会去善加利用了。”   阿紫的眼珠骨碌碌的一转说:“就像是这次突然间冒出的这个特大海滩情侣派对,就给我提供了一个天大的良机。我要是不好好利用一下,就太对不起我自己了不是。”   白发老者说:“这个海滩情侣派对,它应该不是好端端的自己冒出来的,应该是有人给我们下的套,不过就凭他们这群凡夫俗子,能成什么事,你只管大大方方的去,我保管你一点事也出不了。”   阿紫得意的说:“就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徒弟,我不去给他们设计下套,就已是便宜他们了,他们竟还不知天高地厚的来跟我下套,真真的活的不耐烦了。”   白发老者呵呵一笑,看了一眼桌上那对元青花瓶似是不经意的说:“你怎么把这对元青花瓶用来插花?”   阿紫偷眼去看那老者的脸色,见他笑呵呵的脸上一如既往,并没有什么不悦之色,便说:“怎么了?我本来还看不上这对破瓶子呢,不过我看那个碎红把这花瓶护的跟眼珠子似的,非不肯把这花瓶给我,说什么是少主爱物,不奉主人之命,我不便轻拿。她分明就是看不起我,那我就非要不可了。我现在拿回来当花瓶了,过几天我看腻了,说不定也就还给了她了。”   白发老者笑容不改的说:“这对元青花的瓷瓶而今市价在五亿以上,不过你要拿来玩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想要什么血玉蝙蝠都能帮你达成心愿,再不然去我那里去取也好,东院里的东西你不要再碰,东院你也不准再去。当真逼碎红动起手来,她一招就能取你性命,到那时就连我也救你不得。”   阿紫不以为意的一摇头说:“师父你骗人,你都没见碎红今个哭的那个可怜劲。她要能打过我还不当场就动起手了。”   白发老者说:“你入我江家虽只几日,但这门功夫的厉害想你也是知道的,碎红十二岁便入我门中,一身本事都是由我那儿子亲传亲授,□□本已极高,尤其是这五年来,她又别无他事,每日里只是勤练苦修,我们这一门之中,恐怕除我与我儿之外,再无一人是她对手。”   阿紫听了半信半疑的说:“那连老于也不是她的对手?”   白发老者听得哈哈大笑说:“老于学的那三招两式的皮毛,只怕在碎红手下也是走不出第二招的。”   阿紫听得心下当惊,当既把那两束紫色彼岸花从瓶中拿出,掷于地毯上,狠狠的踩了两脚,霎时间那花上的紫色汁液已是将那长毛地毯染污一片。而后把那对瓷瓶一推说:“什么破瓷瓶,我不要了还不成吗?”   白发老者似是无限溺爱的说:“又耍小孩子脾气,别为了这些琐事误了你的正事,天色不早了,你快去办你的正事吧。”   阿紫气恼的把脚一跺,出门而去。   那白发老者望着她的背影淡淡的说:“依娇,把这对元青花瓷给碎红送过去。回来再把这地毯给收拾了。”   门外一个一身干练的职业正装的女子,应声而入,收走了桌上那对元青花瓷瓶。   ? ☆、智高一筹花落谁家 ?  依娇手捧着这对元青花瓷瓶来至东院,却见院门敞开,屋内明着灯光,当下轻轻叫了一声:“碎红姐姐在吗?”   当下听得屋里一个淡淡的声音说:“进来吧。”   依娇进了门,却见一个一身白衣白裤的女孩子正坐在红木桌旁的椅子上,看她进来,这才缓缓起身冷淡而不失客气的说:“这么晚了,还麻烦妹妹再跑一趟,当真不好意思。”   依娇将瓷瓶恭敬的放于桌上,而后讪讪的一笑说:“这事原是怪我管事不周,办事不力,才让阿紫小姐做出这等冲撞小姐的事来,我替阿紫小姐给你赔礼了。”说罢,便是深深的一躬。   碎红见一也只淡淡的说:“各人的事各人了,也不必由旁人来替。”   依娇听了心下一怔,她俩原是自小相交的交情,自比旁人亲厚,可是自五年前少主离家一去不返之后,碎红便以少主不在,东院不需人手,遣了下面所有的人,只留她一人独居院内,平日里深居浅出。只这次宗主亲令,她才随人一起来至上海。虽早知她性情大变,却全未料到竟一至如此。当下为难的说:“那起子挑唆阿紫小姐的下人们,我定不轻饶,怎么也要为姐姐出这口气,可是若要,若要······”她低下那半句若要阿紫赔理道歉那是万不可能的话,虽未说出,但两人心里却是一般的明了。   碎红冷冷的说:“自做孽自承担,你为了什么难。再说你们西院的那起子浑汤爱怎么搅都是你们的事,于我何干。”   依娇听不是话头,当下说:“夜深了,那我不打扰姐姐了。”   碎红淡淡的说:“那我不送了。”   依娇在碎红的东西院受了一肚子的气,心中当真说不出的恼火,回到西院,当下冲入偏房,也不敲门,一脚便把房门给踹了开来。一个正骁着二郎腿躺上床上的男孩子,听见门猛的一声,转过头来,见依娇满脸怒容的站在眼前,吓着赶忙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陪着笑说:“依娇姐姐,你怎么过来了,干嘛火气这么大啊。没把您的脚给踹痛吧,要不要我给您揉揉。哎呀,这新款的千秋雅,都给您踹的起皮了呢。”他嘴里还在没完没了的说。   依娇早已是气不打一处,冷冷的说:“是你挑唆阿紫小姐,去东院找事的吧?”   这男孩子一听,知道是事情败露了,当下皮笑肉不笑的说:“这阿紫也太可恶了,我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她就上用拳打,下用脚踢的。稍有一言不和,她就把人整个半死。您不是说过东院的那主儿挺厉害的吗,我就想让这个阿紫去碰碰钉子,吃吃苦头。”   依娇听了长叹一声说:“你呀,闯了大祸了。今晚主人亲来把那对花瓶要了回去,刚让我送到了了东院。”   这男孩子一听便愣了一下,随既便说:“这不正好吗?让她也知道知道不是谁都惹不起她的。”   依娇朝这男孩子脸上看了又看说:“这说小邵刚啊,平时看你挺机灵的,这会怎么竟犯傻啊,阿紫小姐碰了这么大的钉子,她会放过你吗?”   邵刚听了这话,忍不住的脸上一白。   依娇说:“你走吧,等阿紫回来,或许就来不及了。”   邵刚脸有愧色的说:“对不起依娇姐,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依娇从衣袋里摸出一张□□说:“出去以后你自谋生路,你要想做点小生意,这里的十万块,算是个小本钱,你要还想上学,就算是你的学费了。以后你自由了,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邵刚脸上一红说:“邵刚年少既遭车祸,若非恰逢于伯路过,将我救回,只怕早已命绝多年,又蒙江家大恩,将我养大,而今我撞祸而逃,已是心中不安之极,怎么能再要姐姐的钱呢。”   依娇说:“我也就是小管事,没太多的钱给你,若是少主还在此间,绝不会只给你这点钱的,你就拿着好了。只一点,你要敢用你在这里学的这点子雕虫末技,逞强为恶,教我得知,追至天涯海角,我也绝不轻饶。记住了吗?”   邵刚当下郑重的说:“姐姐教诲,邵刚永不敢忘。”   深夜喧闹的酒吧里,萧峰和林灿坐于吧台前,正喝着各种不同的调酒。林灿低语说:“这倒是个绝好的机会。”   萧峰说:“什么绝好的机会?”   林灿当既说:“后天晚上会有一个特大型的海滩情侣派对啊,你不见这铺天盖地的到处都在宣传啊。这么大的热闹,阿紫一定会去瞧瞧的。”   萧峰闻言说:“那道是,她这人最是好热闹。”   林灿低声咯咯而笑说:“到时候,我们就准备在派对之上大出风头,就等着阿紫来找我们就好了。”   萧峰听了暗暗点头说:“就不知这派对之上有多少人要参加,派对上又都有些什么?”   林灿说:“看这大的阵式,又有那么多,那么高的奖项,只怕少说要有几万人吧。至于那些节目,那些节目活动,凭你这么高的武功,什么奖项不是手到擒来啊。估计到时候我们要拿奖拿到手抽筋呢。就让那些人都滚落一地眼珠看我们把头奖都给报回家去。”   萧峰闻言轻笑:“就偏你有这么多的瞎胡闹的鬼主意。”   两人一边喝酒,林灿一边给萧峰细说派对之上那些常见的活动。两人这般边说边谈,不觉间又是几个小时过去。   林灿虽只是浅饮相陪,可倒底从华灯初上之时,饮到这般时分,也早已不胜酒力,她本是但饮薄酒三分,便要上脸的,可是这会儿,她脸上敷有饰物,自是不见那抹酒色的红晕,但她醉意既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之中,便似要滴水一般。   萧峰正在漫不经心的喝酒,转眼一瞧,见她一双醉眼含情脉脉的正瞧着自己,当下心中一酸,立时转过头去,心中暗想:“二妹现在这个样子,和阿朱当真没有半分并别。她待我的情义也于阿朱并不二致。可我这心中便只阿朱一人,绝再难容下第二人。我于山西将她一人撇下,便是怕误她青春,没想到她竟孤身一人寻至少林寺的塔林,在那等了我十五日,似她这般深情,我萧峰一介莽夫何以为报?!”转而又想:“若这时候是阿朱在这里这般瞧着我,就是叫我即刻横死,那也没什么了。”   林灿扯着萧峰的衣服,醉意朦胧的说:“大哥,你干嘛不看我,大哥,大哥,你不用怕,我不会说的,也不会比的。大哥,我一定不会说的,大哥,我一定一定不会说的。大哥,我不会说也不会比。大哥。”   萧峰暗暗皱眉说:“二妹,你醉了。我们该走了。”   林灿摇头说:“我哪有醉了,我没醉。我讨厌我了是不是?我知道你说是嫌我喝醉了,其实你是嫌我,不是嫌喝醉了,对不对?我就是没喝醉,你讨厌我,也会拿我喝醉了来做理由讨厌我,可阿朱就算是喝醉了,你也绝不会讨厌她的。”   萧峰闻言不由分说的一把抓在林灿的肩头,把她从酒巴之中拎出,林灿双手连打带舞,却又哪能挣扎的动半分。   林灿口中依是不清不楚的说着:“大哥,我不会说的,大哥,我不会比的,大哥,我不说也不比,大哥······”   明月东升,但见一地清辉的月色之中,一个极有风度的男子正站在月光下出神。   屋内一个娇巧的女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缓缓来至这人的背后,说:“复兴,还没睡吗?你明天还要赶一大天的路呢。”   闻复兴并不回头只低低的嗯了一声。   苏琳说:“在担心你的公司里的事吗?你这会修桥是做了大善事,菩萨定然会保佑你的生意蒸蒸日上,日进斗金的。”   闻复兴淡淡的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你没有听说过吗?”   苏琳闻言不由的一怔,这话她还真没听过,但这话中的意思却是再明了不过,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接口才是。   闻复兴过一一会才用略带淡淡伤感的口气说:“这一走,只怕就再难见呼吸到这般新鲜的空气了。长年累月的都活在没日没夜的于人勾心斗角之中,这十多日是我这辈子活的最轻松的日子了。”   苏琳轻言开解:“是啊,小时候我们都活的那么轻松快乐,可终究我们都要长大,快乐的童年总显得那么短暂。”   闻复兴望着月光说:“我这辈子是从来没有童年的。”   苏琳说:“那怎么可能,每个人都有童年的,只是那时候我们还太小,不记得罢了。就算你启蒙再早,三四岁的时候,总还是有自由的,那也算是童年啊。”   闻复兴一叹说:“我从出生第一天起便肩负着,兴复家族的重任。哪有一天的童年可言。”   苏琳长长的啊了一声,只觉得他所说之事太过匪夷所思,但又素来对他之言从来都深信不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自相识以来,苏琳心中对闻复兴又是敬仰,又是爱慕。却从不知他心中尚有这般不为人知的伤心之事,顿时心中又是痛惜又是爱怜。当下伸出手来,可只伸到一半,终又放了下来。闻复兴怔怔的看着远方的浩月看了许久,都不做声。   苏琳便只站在他的身旁,也不做声,只用那美丽的大眼睛柔柔的看着他。那目光里有敬仰,有爱慕,有依恋,有痛惜,有爱怜,有着那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尽的情愫在里面。   就这般闻复兴看着远方的明月,苏琳看着吴志兴,不用说一个字,静静的空气中便似有着有质的情愫在流动一般。   半晌闻复兴才回来头来,说:“夜里山中风大,回去吧!琳儿。”   苏琳说:“再过一个多月,这一学期便要结束了,我前几天已给递了结束支教的报告,我便去江苏找你。”   闻复兴着苏琳说:“到时我来接你。”   苏琳低下了一下头问:“复兴,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闻复兴说:“你问吧。”   苏琳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父母很爱你,可是他们平时所做的事却是坏事,是个危害世人的坏人。你会不会怪他们。”   闻复兴当既说:“不会。”   苏琳似是吃了一惊问:“为什么?”   闻复兴说:“这世上哪来什么绝对的坏事,又哪来绝对的好事,更不要说简单的去划分什么好人和坏人的,这世上的很多人,和很多事都是相互渗透参杂的。并不是单纯的就像是数学题那样的绝对的。光明之中会有黑暗的成份,黑暗中也有光明的潜在的。”   苏琳听了半晌无语心中暗想:“他说的跟我爸爸说的意思差不多,但我总觉得爸爸的话是没道理的,可是你说的却好像也很有道理,其实以前我一直觉得灿儿姐说的才是对的,可他和灿儿姐的话却又差那么多。”   山风冽冽,闻复兴苏琳二人却已早早出门,分别在既,苏琳忍不住的心中伤感说:“我送送你。”   闻复兴本待说不用,可一眼看到她眼中一片殷殷柔情,不忍相拒,便说:“那你送我到了这坡下就回来好了。”   苏琳柔柔的说:“我送你到桥边好吗?”   闻复兴说:“从桥边到这里相距将近十里,山路又是难走,你别送那么远了吧。”   苏琳温柔之中却透着固执说:“我就送你到桥边就好。”   闻复兴见她坚持,也就不再相拒,两人边走边聊,一路上走到到桥边。远远便看见许多的人,早已等在桥边。却见半月之前只有两道钢索的“桥”此时已变成了一个下铺四道钢索,上铺着厚厚的木板,两边又各有两道钢索为栏相护的结结实实的吊桥。   而桥边的崖上,却站着许许多多的凤鸣沟里的乡亲。闻复兴见此不由的一怔,苏琳温笑的开口说:“你修了桥,给凤鸣沟做了这么大的好事,大家伙听说你要走都想来送送你。大家伙还给你备了一些山货,虽不值什么钱,但也是大家伙的一点心意,你拿回去尝个鲜吧。”   闻复兴一笑来对大家说:“大伙的心意志兴心领了,只是这些东西我拿着上路实在是不方便,大家还是拿回去吧。”   村中的老村长说:“这个我们也想到了,我们让人把东西给你送到城里的火车上,一点都不麻烦你的。二别,你挑上东西可要给吴总一直送到车上啊。”   那个脸膛黑红的刘二别当下说:“好咧,我一定送到。”   ? ☆、奇中奇别有洞天 ?  闻复兴本待还要相拒,可一见竟是他相送,当下满脸笑容的说:“那就多谢了。”   闻复兴和刘二别两人别过众人,自往前去。   闻复兴似是随意的问:“二别,你们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你为什么不出去。”   刘二别随意的说:“以前出去过,现在不想出去了。”   闻复兴问:“为什么?”   刘二别说:“在家守着老婆多好。”   闻复兴说:“那要不你到我公司里上班,活也不重,我再给你一套房子你把你老婆,闺女都接了去,不是挺好的吗?”   刘二别毫不在意的说:“我不去。”   闻复兴好奇的问:“为什么你不去,多少人想过城里人的日子,你为什么就愿意守在这穷乡僻壤的小山沟里,过这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呢?”   刘二别嘿嘿的一笑说:“你要打我老婆的主意,那可真是痴心妄想。”   闻复兴冷冷一哼说:“你胡说什么?”   刘二别却漫不在乎的说:”前几天你又送衣服又送点心又送玩具的,难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吗?可我老婆一样没收,你还不死心吗?”   闻复兴心头气恼说:“我对尊夫人绝无它意,只是见她一身本领出神入化,是个不出世的奇人异士,埋没在这大山之中可惜了。”   刘二别说:“可我看她可不是什么奇人异士,她就是我老婆。”   闻复兴见他顽固不化油盐不进,情知多说也是无益,当下说:“那你能不能以后别在打她了。”   刘二别说:“不能,我打老婆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闻复兴依是耐着性子说:“她如果还手,你跟本是打不过她的。”   刘二别一脸不可抑制的好笑,似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就好像眼前这人在说太阳是从西边升起一般的可笑。   闻复兴看着他那不知天高地厚却又自以为是的笑容,虽是心头火大,便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是好,一晃眼间,看见不远处正有一道黑影快无伦比的晃过,此时闻复兴和刘二别他们两人又正一前一后的走至一边是悬崖的窄路之上,当下闻复兴挥手拍出,掌风到处刘二别已是连人带物一下翻到了那悬崖之下,而这时不远处的那道黑影见刘二别落崖,当下两脚在山石之上一蹬,犹如一只大鸟一般的飞将过来,直流星一般的向崖下疾落而下。   却说刘二别正望崖下落去之时,却见崖上又是落下一人,后发先至的来的来到自己的身边,伸出左手将自己抓住,而后右手在上方一挥,两人下将的力道立时缓了下来。那人右手又是连挥两下,下将之力更缓,不一会两人已是稳稳的立于地上。这才将刘二别放了下来,刘二别站稳一看,眼前这人一身灰衣,长发及腰,脸如寒冰,眼若霜刀,却不正是莫弃又是哪个。   莫弃却并不看他,只是把眼扫向落下之处的悬崖,冷冷的说:“我背你上去。”   刘二别依在负在她的背上,莫弃手脚并用,身子轻盈的向上攀去,却忽觉颈间有几滴热雨落下,当下淡淡的说:“不用怕的。”   刘二别说:“我并不是怕,而是这五年了,今天你是头一次跟我说话。我心里高兴,从没想过你会对我这么好。”   莫弃心中一怔,不解的问:“难不成我跟你说话,比我救你还让你高兴?比让你知道我有一身奇异的本领还让你出意外?”   刘二别郑重的说:“是的。”   说话间两个已是上得崖来,莫弃将刘二别放下,伸出手来便向刘二别头上抚去。   一阵青光闪过,刘二别睁开迷茫的双眼瞪着莫弃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莫弃冷着脸转过身去,一句话也不跟他说。却原来刘二别方才的那一段记忆已是被莫弃消了去。   莫弃向不远处看去,却见闻复兴正在似笑非笑的站在不远处说:“看来莫二小姐对自家老公的安危甚是不放心啊,竟一路随行暗护。”   莫弃依用那冷若寒冰的声音说:“我只是从这里路过而已。”而后身影一晃,便不见人影。   闻复兴提气说:“莫二小姐当真就这般心冷面硬见死不救吗?”这句话远无的送出,但只见山谷寂寂只只一声声的回荡着那句:见死不救,见死不救,见死不救,见死不救······   这时却听背后传来一个脆生生的童音:“娘,什么是见死不救?”   闻复兴回过头去,却见正是莫弃正双手各抱一个孩子,那说话的正是她的大女儿吱吱。莫弃冷冷的说:“像这般不相干的话就当做没听见就好了。”   嘟嘟奶声奶气的说:“那娘你还带不带我们去县城了。”   莫弃冷冷的斥责:“你又问什么?该去自是要去的,问不问都是一样。”   刘二别说:“你们要却县城,来女儿让爸爸抱着。”   他这一句话,一下子让莫弃和吱吱嘟嘟都感觉很是意外,莫弃不由的向他看去。两人目光一触,刘二别不由的心中一惊,随既把眼转开,心中暗暗惊异。   灯火通明,已至深夜,然而在这火树繁花不夜天的情景之中,连天上的繁星也是失了颜色。全中队自沈岩以下全都像拉满的弦的强弓,一个个都是蓄势待发。   萧峰挽着林灿的手踏上了领奖台,他早看出今夜情势非同一般,暗中所伏之人非同小可,自己和林灿二人此翻当真是站在了风口浪尖之颠。他早已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时注意着场中的每一风吹草动。   阿紫伏于暗处,心中更是心焦不已。这晚萧峰林灿唯一露面,她便看见了那个和阿朱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再一看他身边的那个男人,虽是面貌不同,但看那举手投足一动一静间,分明就是姐夫,哪里还能按奈的住。   可就在此时,师父却在自己耳边低声说:“你看见了那个女人没有,只要让血玉蝙蝠吸了她的血,你的愿望立时就能实现。”   阿紫一听又惊又喜又疑问:“真的吗?”   白发老者点头说:“当然是真的,那个女人的血是真爱之血,吸她一人之血远胜平俗之人千人之血。”   阿紫听了大喜说:“好,那我马上就动手好不好。”   白发老者面露忧色的说:“不过他身边的那个男人的煞气太重。血玉蝙蝠跟本进不得他周身三尺之内,待我先把他引开,你再用吸血蝙蝠吸那女人的血。”   阿紫一听当下说:“师父,你可小心些,那可是我姐夫。”   白发老者当既说:“放心不会有事的。”   萧峰眼远处一个极为眼熟的紫色身影晃过,当下只携着林灿快步走下台去,穿过人群,只身那抹紫色的身影走去。   当下离得人群渐远之时,却见一身紫衣的阿紫正和一个白发的老者正在边走边窃窃低语。但见那白发老者举步间远异与常人,但又有着于习武之人所没有的虚幻飘渺。其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萧峰当下沉声说:“阿紫你最近都在干了些什么?”   阿紫小脸一昂说:“也没什么啊,就是没事到处玩玩而已。”   萧峰沉声说:“那一哥叶天成的血玉蝙蝠是你拿了不是?”   阿紫小嘴一扁说:“那血玉蝙蝠跟本就不是一哥的,现下师父把血玉蝙蝠送给了我,就是我的了。”   萧峰又问:“那近来连连被害死的那些人是不是你用血玉蝙蝠把他们的血吸干了?”   阿紫说:“姐夫,那血玉蝙蝠本来就是要用血来养的,叶天成这么多年处处压制血玉蝙蝠,把这好宝贝都快给饿死了,到我手里了,我当然不能再饿着这个好宝贝了。”   萧峰说:“当真胡闹,这等邪恶之物,竟要以吸人鲜血为食,我今天非毁了它不可,你快把它给我拿出来。”   阿紫大叫:“姐夫,这可不成,你要毁了这血玉蝙蝠,我得不到血玉蝙蝠的魔力,一个月后,必定浑身血枯而死。”   萧峰怒喝一声说:“都什么邪门歪道的东西,你成天就会惹事生非。”   阿紫撇撇嘴说:“还说我呢,那你呢,你又是怎么着的,你总说心里只有我姐姐一个女人,可你今天却情义绵绵的拉着这个女人的手,还跟她亲亲热热的,她虽然长的跟我姐姐一模一样,可我知道,她压根就不是我姐姐。姐姐,姐姐,你快来救我啊。”   萧峰听得阿紫提及阿朱,心中一时又酸又痛,当下冷冷一哼说:“我说过我这一生只爱你姐姐一个,无论到什么时候,那我心里就是真的只有她一个,四海列国,千秋万载也就永远只有那么一个阿朱,不会再有别人能够替代。你也少胡说八道,这是我义妹林灿,你们以前就见过的,我们这样,还不是为了找你。不管你说什么,今天你都得把血玉蝙蝠给我交出来。我绝不会再让你用这等魔物为祸世间。”   却见那白发老者冷冷一哼说:“哼哼!好一幅赤子深情大仁大义的嘴脸,可不知当日聚贤庄中那些怨魂宿鬼又到何处前去伸怨,又有何人替他们作主出头。”   萧峰听得双眼却是一黯,正待开口。却听林灿在一旁笑嫣嫣的说:“江老爷子可是过奖了说到赤子情深,又有谁及的上江公子呢,只为美人一哂,掷本门圣物瑰宝,犹如敝履,血玉蝙蝠也自此蒙尘生垢。美人笈荓芳辰,又以费尽周折,双手捧上其价值连城的元青花瓷,却也难博美人一顾。而说到大仁大义,江老夫人也不惶多让,血玉塔上纵身一跃,舍生取义一死成仁,也都是让我辈佩服的紧呢。”她虽是笑语如珠,说话不急不许,可是她一脸嘲弄的笑容,话中的讽刺之意却是一览无余。   当下却见白发老者脸上一红,怒喝一声:“哪里来的野丫头,敢来老夫面前胡说八道,你找死。”话音未落,却见白发老者一抬手间,便有一道疾风利剑向林灿扑来。   萧峰早有戒备,当下一掌拍出便迎上了那老者发出的疾风利剑,而后其掌力未衰,竟向那老者袭去。   林灿却依是笑盈盈的说:“我胡说八道了吗?我说的又有哪一句不是真话,别人都不对你说,我看你可怜,来给你提一提,免得一个人听的假话多了,就把假话当了真话,却年深日久的却把事情的真像给忘了。”   林灿所言,句句直指那姓江的白发老者心底之痛,这此事知都倒也不少,可又有谁敢在这魔星面前提过一言半句,而今林灿冷嘲热讽,及尽挖苦之能事,那老者心中如何不怒。但见一时间,他与萧峰两个掌风四扫,阿紫和林灿禁受不住,早已连连向后退去。   阿紫笑嘻的向林灿走来说:“好姐姐,我这可有个好宝贝给你看呢。”   林灿突的心中一跳,想起一事,心生恐惧,忍不住的向后退去,阿紫却是笑嘻嘻的跟着她说:“我说我的好姐姐,你跑什么呀,我这好宝贝包你没见过呢。”   林灿向萧峰望去,却见他早已和那白发老者打成一团了,跟本连两人的身影都看不清楚。林灿又素知那白发老者是江氏宗主,一身本领深不可测,此刻万不敢分了萧峰的心神,当下一咬牙,便没头没恼的向远处奋力跑去。   可林灿从未学过一天功夫,论起脚力,她又如何是阿紫的对手,她只跑的得两眼发蒙,上气不接下气,刚一松口气,却听阿紫在耳边笑嘻嘻的说:“姐姐是故意想看我的宝贝吧,要是你真不想看,又怎么不跑快点呢,既是你想看,那我就让你看看吧。”   说罢便自怀中拿出那个闪着妖异紫光的血玉蝙蝠。   林灿见那血玉蝙蝠展翅欲飞,心中更是惊恐万分,心中响起萧峰所说的那句:“那血玉蝙蝠要喝你的血,除非先把我的血喝干了。”不由的酸甜苦涩俱上心头。心中暗想,我今日一死倒也无所谓,可却绝不能让这血玉蝙蝠吸了我的血去,要想让这血玉蝙蝠吸不得我的血,而今也唯有以我之身,生入火海,才能让这血玉蝙蝠不能得愿。此刻血玉蝙蝠当前,林灿自知难免一死,可自报了必死之心后,倒也并不如何惊惶了。   ? ☆、峰回路转何人显 ?  林灿当下回来身来微微一笑说:“阿紫,这血玉蝙蝠你才用了几天,江老头为人阴险狡诈,他也未必会把这血玉蝙蝠的秘密全都告诉你,不过,这里的秘密我倒是知道一些,你要不要听听?”   阿紫说:“你要是早会说,我还可能会听听,可这会,我用了这十几天,吸了十几个人的血,也摸索出了一些道道,也就不想听你啰嗦了。你想拖延时间,等我姐夫来救你吗?我师父说,只要吸了你的血,我就能达成心愿了,好姐姐就算你帮帮我好了,等姐夫和我成亲的时候,我不会忘了给你倒上一杯喜酒祭奠你的。”阿紫说罢手臂一振,那血玉蝙蝠就已经从她手上飞起,化做一个紫红色的蝙蝠竟向林灿扑来。   一时间,林灿心下大骇,暗暗想到:“难不成上苍竟连让我纵火一死的机会也不给我,非让我这一腔碧血成为祸害苍生,蒙羞家门,危极大哥的罪魁祸首不成。”一今至此,额上泠泠冷汗早已是成串而下。   然而就在此时,却见不远处的一辆车后已是接连跃出两人,将枪一式指向阿紫冷冷的说:“原来近日来的命案竟都是你犯的?!”   阿紫撇撇嘴一脸的不屑说:“是我又怎么样,就凭你们两个也能抓的住我?”   这两人见是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不由的心中犯疑,其中一人将枪回插至腰间,便要伸手前来拿她。却见阿紫只一小手一挥,那只血玉蝙蝠就转向那二人而去,只一瞬间,两人便都已被血玉蝙蝠将浑身之血,尽皆吸干。   阿紫再回头看时,却见林灿早已趁得此时跑到一辆停着的中等集装箱车处。   却原来林灿眼见车箱尾处正贴着一个红色的大字“爆”一转今间,已是想到这乃是今晚预备待会就要点燃的焰火。当下心中大喜,想道:“当真是苍天不绝我路,倒底不会让血玉蝙蝠这等邪物横行世间。”   当下转至车下的油箱处,将油箱盖打了开来,而后伸手入怀掏出火机点燃了一块从车上随手撕下的油纸,塞入油箱之中。   只一霎间,那火已是极快的燃起,眼见那油箱以及车上满车的焰火便了爆炸,林灿脸上反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心知此翻血玉蝙蝠定难再吸得自己之血。   林灿向北,望萧峰所处之地看去,却见一道黑影正向自己这边极速奔来。   却是萧峰人在场中,倒底心悬林灿阿紫二人,眼见这边冲天火起,望将过来,却见林灿正满脸笑容的立于车前,那笑容却宛如当日小镜湖畔,阿朱最后所带的那抹笑容竟是一般无二,又一眼看见那车尾处那个血红的爆字,心中如何不惊。当下舍了那白发老者直奔而来欲救得林灿。   那老者又如何肯依,当既五指如勾,抓向萧峰后心。萧峰不敢于他纠缠,当下一掌隔开,飞身既回。   那老者化指为掌却竟向萧峰腰间劈来。   萧峰冷冷一哼,却并不回招只略做偏身,避过这招,还欲前来,可只这么一缓的工夫,那老者已是来至他的面前,一挥手间,已是连连攻出一十七招,招招尽皆攻人要害。萧峰虽是心急如焚,却也只得出招化解。   就在此时但见火光忽然大盛,而后一声巨响,那一车的焰火已是化做了一片火海。   而后但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挟着一个红衣的丽影正自轻盈的划过。萧峰此时虽不知那白色身影的人是谁,但见林灿被其救出,当下心中大定,而想及这老者方才的歹毒用心,一回手间更不容情,招招直劈的掌风呼啸,隐隐有若惊雷。   却说林灿于千钧一发间,被一白衣身影带过,得离火海。一定睛间却见是一个长发金簪,白衣赤足,眉描如画的妇人。当下心中又羞又愧,欲待开言却觉嗓子之中又干又涩,难以成言。   就在此时却听见远处缓缓走来一个身着白衣红裤的女子,中听她淡淡的说:“原来是莫金凤莫夫人大驾光临,婢子碎红,奉我家主人之命,今夜要好好侍候夫人,婢子早已在此恭候夫人多时了。”   莫金凤见此冷冷一哼说:“既是如此,那就废话少说,动手吧。”   碎红弯腰一躬说:“晚辈婢子无端冒犯,还请莫夫人多多赎罪。”   莫金凤伸袖一拂,淡淡的说:“不敢当。”   可是一拂之下,莫金凤和碎红两人心中尽是暗中大惊。   莫金凤这一拂原是全力而为,原是想让碎红不过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丫头,要叫她知难而退料非难事。可万没想到,这一拂之下竟是丝毫无功。   而碎红心中之惊却绝不在莫金凤之下。心中暗想,莫金凤是和我家老爷齐名的人物,便算想差,也应为不远,可她这一下却怎么的如此无力。   是她向我下套示弱,还是眼前这莫金凤有假?一霎间心中转过七八个念头又觉的均是不该。   碎红但见莫金凤招招无力,自己但一出狠手,便可稳获击拜莫金凤的盛名,可却终是不敢出手,她眼往四下留意,却见萧峰掌掌紧紧相逼隐隐间掌声中犹若龙吟,老爷则已是全然处于劣势,整个人都置于萧峰的掌风之下。   再看阿紫却已是又向林灿奔去,便就在此时,只听怦的一声枪响,阿紫整个人已是倒在了地上,却原来这枪正是由远程阻击手所开,这一枪正中阿紫的小腿之上,阿紫扑倒在地,口中立时尖声大叫:“姐夫救我!”然而血玉蝙蝠连日来饱饮鲜血早已魔化异常,此时见阿紫之血流出,竟不待号令,便化活扑下痛饮阿紫腿上伤口之血,其状妖异无比,竟连阿紫也是挥之不去,只吓得阿紫连声大叫姐夫。   萧峰听了阿紫的呼救立时舍了那白发老者前来。萧峰人未及前,便已远远看见一团紫光正在阿紫腿之上方吸食着阿紫之血,当下怒从心起,抬掌一招亢龙有悔,便已朝着那一团紫光的扫去。   可怜血玉蝙蝠正自沉醉饱尝这千年难得一遇的人间美味----至情之血,却不料一股罡风毫无征兆和突袭而至,毫不及有一丝一毫的防备,便在这罡风之下化做了一团粉末。   那白发老者见此情景不由的怒喝一声说:“萧峰阿紫,你们两个毁我江氏圣宝,我江斌誓将你二人碎尸万段。”   碎红见此,当下也舍了莫金凤,直奔江斌之处,低声说:“老爷,圣物既毁,多留无益,不如回去细做打算。”   江斌一看四周,各队伏在近处的人员都已持枪而来,已合成了合围之势,当下也知不可再留,便一点头,和碎红飞身而去,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哪能拦的及。   萧峰蹲下身来去看,却见阿紫小腿处中枪,伤口处正自有不停着向外流着鲜血。当即随手给他点了伤口四周的穴道,给她止血。阿紫于正在疾奔时中枪原是俯卧在地,此时早已坐起身来,她初中枪时,极是惊恐,倒也不觉得如疼痛,而此时却只觉得其痛入骨髓,锥心彻肺。当下口中连连大乎小叫:“姐夫,快点,姐夫,痛死我了,哎哟,痛死了,痛死了。”   萧峰当下冷冷的说:“都是你自做自受,我要再晚来一会,看那血玉蝙蝠不把你自己的血给喝光了,整日就会招惹那些外门邪道的东西,到处惹事生非,滥杀无辜。”   阿紫怒道:“你还说怪我,你毁了血玉蝙蝠,我就活不过一个月了。我姐姐让你照顾我,你就是这般照顾我的吗?姐姐,姐姐,你快来救你的亲妹妹啊!姐姐,我不要死啊,姐姐我不要死!”   萧峰冷冷一哼说:“别胡闹了。”   阿紫怒道:“你就会怪我,每次一见面你就会教训我,是,你是盖世大英雄,只一举手,就能毁了我赖于续命的血玉蝙蝠,这下我们姐妹俩都是死在你手里的了,你高兴了吧,你满意了吧?要不是他们这些人多事,血玉蝙蝠现在一定已经帮我达成心愿了,你快去把他们全都给我杀了。”   阿紫随手指去,而后四下看去,却见只这几句话的功夫,四周已是围满了一排排手持钢枪的绿影。当下心生恐惧,晃着萧峰的胳膊说:“姐夫,快带我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姐夫,姐夫,我被他们抓到,他们会杀了我的。”   萧峰望去,却见四周之人已是站定,其中却有一人孤身前来,却见她身材高挑挺拔,步伐矫健从容。虽已是寒冬凛冽,而她身上只着一身单薄的警服,一脸不可侵犯的神圣庄重,手中一幅程亮的手铐正随着她的步伐,一晃一晃的发着让人心寒胆战的寒光。   萧峰站起身来,待她来到近前,用那其冷如电的目光盯着她,冷冷的开口:“高雪,一定要与我为敌吗?”   高雪当下毫不客气的迎上萧峰的目光,也冷冷的说:“你可以杀了我,但高雪职责之所在,一定要把这连续做案十四起,犯下二十六条命案,并当场拒捕杀害刑.jing的凶手辑拿归案。”说罢便要将那副冰冷的手铐,铐上了阿紫细嫩的双腕。   阿紫双手紧搂着萧峰的腿,哪里肯放。嘴里只是大声的尖叫:“姐姐,姐姐,你快来救我啊!姐姐!姐姐!你妹妹就要让人给杀了。”   高雪冷冷一笑昂然而言:“你这会想起在这大哭小叫了,可那些被你用那血玉蝙蝠吸干鲜血而死的人,哪一个没有至亲至爱的亲人。你可知道他们的亲人在见到他们死后的那般惨状,有多少人当场晕死过去,又有多少人痛不欲生。他们的父母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他们的儿女再不能见自己慈爱的父母,他们的兄弟姐妹永失一奶同胞的血亲。尤其是那个可怜的农民工,你竟让他的妻子听着他如何正在憧憬他们小日子生活前景的时候,忽然下手。我再没见过你这般心狠手辣的犯人了。不将你们师徒绳之以法,处以极刑。不足以平上海民众之愤!”   高雪最后这一句说出,众人都是一愕。   阿紫把头一昂,傲慢的说:“你知道我师父还敢太岁头上动土!”   高雪冷笑着说:“今日何止是要太岁头上动土,就是太岁,犯了这等天理人情尽皆难容之恶行,也一定要绳之以法。沈队已经率人去追了,你就等着和你的师父在刑场再见吧!”   萧峰听了心中一惊说:“沈大哥不是江斌的对手。”   高雪傲然而答:“尽忠职守,唯死而已!”而后手上加力,将阿紫的手扯过,只听喀嚓一声脆响,高雪已是将泛着寒光的冰冷手铐,铐于阿紫的一双皓腕之上。而后将阿紫一把扯开,却见远处早已奔过两个女刑。jing。不由分说的将阿紫架了回去,塞入警车。   高雪转过头来又说:“三位也都是见证人,也请都跟我回局里一趟吧!尤其是这位小姐,你故意引爆了价值几百万的焰火,以及汽车,已经触犯了刑法。”高雪说罢,已是自腰间又扯过一副手铐。   林灿伸伸舌头,乖乖伸出双手,高雪喀的一声,又把手铐给她铐了上去。   而后高雪又来至莫金凤的面前,客气的问:“请问这位太太,您是什么人?又怎么会在这里。”   莫金凤耸耸肩说:“我叫莫思,听说这里有热闹,特地来看热闹的,正巧看见那位小姐引爆了汽车上的焰火,就救了她出来,然后躺着也中枪,先是被人缠上莫明其妙的打了一架,再接下来还要跟你走,接受调察。”   高雪客气的说:“对不起,那要打饶您了。”   莫金凤一笑说:“这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我也不例外。”   高雪说:“多谢。”   而后又过来四名女刑,jing。两个领着林灿,两个领着莫金凤,也都上了警车。   高雪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式说:“走吧!”   高雪先让萧峰上了一辆车上。自已却关了车门竟走到阿紫的那辆上了,上了车去。   萧峰见那司机正是沈岩手下的一个兄弟田成,昔日自己和他私交也还不错,这汽车还是他第一个教自己的,当下就说:“王老弟,好久不见,没想到今日在这里遇上了。”   田成听了,连忘他脸上看了几眼,却觉他的声音虽是极像萧峰,可面容却是不识当下奇怪的说:“我听你的声音也挺熟的,可就是记不起在哪见过了,您是?”   萧峰这才想起自己是易了容的,当下说:“我是萧峰啊?没看出来啊?”   田成大喜过望说:“萧大哥,还真是你啊,先就见你在哪动手,可就是看不清,刚你一说话,我又听着声音像你,可就是没想到会真的是你。”   一路警灯闪烁,警笛呼啸,十几辆警车纷纷驶了过。走至一个岔口时,却见车队分成两队,其中三辆另行转弯,萧峰一看其中两辆正是林灿和莫金凤两人的车辆,当下问司机:“她们去哪里?”   田成看出他的疑问说:“那位莫女士,和那位小姐她们两个回警局,我们先去医院。”   萧峰一怔的问:“去医院?”   田成见他如此反而不解,说:“疑犯中枪,不去先医院动手术取出子弹怎么办?”   萧峰又是一怔问:“疑犯?”   田成看了他一眼说:“就是那个阿紫,萧大哥,你还真认识她啊?”   萧峰苦笑一声说:“太认识了。”   田成叹口气,半晌才说:“小柴今天殉职了。本来他的婚期就在前天的,可是从十多天前起上海的命案不断,我们受命而来,两个大队的人全都来了。本来说不让他来的,可他不肯,说要等案子结了再回去结婚,大家伙都说到时候要好好的去喝他一顿,可没成想······”说到这里,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萧峰也是一怔,田成所说的这个小田他也认识,为人很是豪气,酒量也极好,从山西到北京,一路之上,两人没少喝酒,可没想到今天稀里糊涂的就在阿紫手下送命的两个人中,竟有一个是他。一时间心下更不是滋味。   明亮的节能灯下,莫金凤此时正坐在一张宽大的桌子前,桌子的对面是三个年轻的警官,其中一人问:“姓名?”   莫金凤淡淡的回答:“莫思。”   那名警官又问“有没有别名?或是曾用名?”   莫金凤说:“正式的别名没有,也没有曾用名,只就我头上戴着的这个冠子上面铸有一只凤,所以很多人叫我莫金凤。”   “哪里人?”   “北京。”   三名警官对视一笑说:“没成想在这见到老乡了。”而后问:“那你怎么来上海了,什么时候来的,来干什么的?”   莫金凤一笑说:“前天来的,来瞧热闹的。”   三名警官哭笑不得的说:“你跑这么远,就专程来瞧热闹的?”   莫金凤说:“是啊!这么大的热闹,我怎么能错过呢。”   其中一名警官说:“职业?”   莫金凤说:“就算是商人吧。”   那名警官说:“怎么叫就算是商人呢?是不是,不是就不是。”   莫金凤说:“是商人。”   “具体住址?”   “怀柔莫氏庄园。”   那人这才想起什么似的问:“那你是?”   “董理长莫思。”   这莫氏庄园是个极为有名的旅游景点,三人也都有耳闻,据说园中景致极为古朴雅致。却未料到它们的董事长就是个这般人物。虽然看上去为人洒脱大方,但就她所说专们从北京跑来就为参加这么一个情侣派对,总叫人有些难以置信。   “那你是一个人来的?”   莫金凤笑笑说:“是啊,我十八年前就已经离婚了,还能有谁跟我一起来啊?”   ? ☆、调皮女警局放刁 ?  那名警员不料她这样说,当下脸上微微一红说:“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吧?”   莫金凤说:“也没什么了,我当时见一个女孩子把装焰火的汽车汽油给点燃了,就跑过去把她给拉开。然后就躺着也中枪的被另一个女孩子给缠上,非跟我打架。再后来又被你们带到了这里来。”   “那你以前不认识那两位小姐吗?”   莫金凤说:“这两位小姐的样子,我都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的。”   “那位和你动手的小姐,你当真不知道她的来历吗?”   “不知道。”莫金凤笑着说,“要不我怎么说我是躺着也中枪呢!”   三人对视一眼说:“看你身手很是厉害,能说下您的师承吗?”   莫金凤淡淡一笑说:“家传。”   那人点了一下头说:“非常感谢莫女士您的支持和理解,您可以离开了,但请您把您的联系方式留下好吗?以后也许还会麻烦到您。”   莫金凤一笑说:“没问题。配合公*机关进行调查工作,是我们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不是。”   小小的白炽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打在冰冷潮湿的水泥地上,只让这小小的斗室里更显的阴森幽冷,让人心畏。室内别无它物,只有一张冰冷的长椅摆在那里。   林灿专为参加派对而来,所以身上衣衫本就单薄,此时又值后半夜,气温越发的冷,真冻的林灿坐立难安。林灿想起这一日的诸般意外事项,更感这夜真是极不平静的一夜。这次派对兴起这仓促,规模之浩大,原也让她起过疑心,可却从未料到这竟是高雪在背后策划,她原也曾想过,高雪一别之后再无消息,说不定是听说了那日围捕萧峰之事后,便在公事了了之后,自行回了北京。可全未想到她不但未走,还是这次侦破连日来这些命案的主力,而此翻更是更加扯不清理还乱了。原本只以为,阿紫只是误打误撞的找到了血玉蝙蝠的秘密,却全完想到竟是江斌那个老妖怪在背后作祟。更不料连她这个莫家的当家人也来了,看来这事,早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可怜自己稀里糊涂的就这么搅入局中,却连到底是一幅什么样的局式都没看清,当真是无用之极。而且如今最糟糕的还不止是自己身入局中,还把萧峰也给拖累了进来。而眼下却又该怎么办才好。而莫弃和那个江家的少主江浩风这时候又在哪,在做些什么呢?   她这般想来想去,可毕竟她所知原就不是太全面,又极少分析这等局势人心之事,一时间,只想的两侧太阳穴生痛,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虽知自己于这些方面不擅长,可若要不想却哪里又忍的住。   直至东方发白,林灿才听得门响,进来两名女刑,jing 将她带至审讯室内。   林灿抬眼看去,却见对面的桌子前坐着三名警官。正中一人,年不过三旬,却是满脸的疲惫之色,双眼之中竟是布满红丝。见是如此林灿不由的一怔。   原来那人正是丁寒,却原来昨夜沈岩与丁寒率人去追江斌,却未想最后还是将人追丢。惊怒愧羞之下,虽是万般不甘,却还是只能再回到局里,又将自晚夜派对现场监控,以及窃听器录音其中筛选出的一些有价值的,一一看过。听到那个发火烧焰火车的女子与江斌的对话,发现这女子对江斌竟是颇为了解,于是便马上提审了这名放火烧焰火车的女子。   却听他冷冷的开口说:“姓名?”   林灿昨夜虽是于这一点想过多次,而这时听他一问,却还是如实回答:“林灿。”   却见丁寒眉头一皱问:“你叫林灿。”   林灿心下不解,却还是说了声:“是。”   却听丁寒冷冷的说:“把你身份证拿出来。”   林灿听了不由的心下一怔。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此时她身上不止是装有身份证,而且还是有两一真一假的两张身份证。可若是拿了假的身份证,那不是孔府之内卖假经,关门之中玩假刀,给识破了,那就更说不清了。拿真的身份证,自己的通辑令还正在大街小巷的各处悬着,又怎么敢在这里拿出来,那不更是自寻死路吗?正在她犹豫间却听丁寒语气加重的说:“如果你是连身份证都没有的三无人员,那你可就更难说清了。”   林灿苦笑着说:“我的身份证昨天还在的,可能是昨夜跑的时候给丢了,还有我在那焰火车的边上时,觉得好像掉了什么一样,可能就是那会丢的吧。”   丁寒阴阴的一笑说:“你倒是会玩死无对症的假把戏。不过要真是丢了也没关系,不用出这大门就能给你再补一个,要我把你的档案先调出来查一下吗?”   林灿只吓的一颗心七下八下的不知如何去说才好。   却听丁寒又悠悠的说:“你昨晚故意所爆了这次派对活动所要燃放价值三百多万元的焰火,这是有监控录像为证的,往重里说,你这是故意破坏社会治安稳定,再望前细查一翻前科,估计你这辈子都不用再为生计而发愁了,这不要钱的饭菜够你吃完这下半辈子了。”   林灿听他这般不阴不阳的口气,一时之间不知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丁寒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林灿脸上的变化,只见林灿木着脸并无表情,只是一双眼中的目光变焕不已,当下心知这恐吓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又接着说:“当然,如果当事人,是在迫于无奈出于自卫的情况下,做出一些过于激烈的行为,只要有正当充分的理由,也是可以适当考虑免除刑事责任的。”   林灿勉强一笑说:“也是可以适当考虑免除刑事责任的,让我数数,也是,可以,适当,考虑。你一共用了四个不可知的模乎词,这里的机率太小,而且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勉除了刑事责任,也还有民事责任。三百多万我也赔不起。真没想到你这居然这么厉害,说话面面俱到,滴水不露,我不敢跟你说话的。说不写待会你把我卖了,我还给你数钱呢!”   丁寒一怔,没想到自己恐吓,利诱双管齐下,这招屡屡获奇效的招数,此翻居然并不凑效,竟被这个女人半认真半胡闹,连消带打的给削去大半。心中暗想,这女人有点门道。当下说:“看来林小姐对昨夜的事,并不想多说,那是让我先查查林小姐的档案呢,还是让我先送林小姐先来一趟,狱内生活一日游呢?”   林灿听他又说到要查档案,眼中不由得闪过几丝忧虑,几丝恐惧。当既说:“昨天晚上的事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也都看到了,那个阿紫要追我,我就跑了,后来一不小心就把装焰火的车给点着了。”   丁寒紧追不舍的问:“你那是一不小心点着的吗?你分明是刻意而为,为什么你情愿死于爆炸烈焰之中,也不让阿紫追到你?”   林灿给丁寒问的一时之间只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最后只好无奈的说:“我害怕那个阿紫还不行吗。”   丁寒双目如电问:“那是什么样的恐惧,会让你连死都不怕,却要去怕阿紫?”   林灿却突然一笑说:“落到阿紫手里,多半也是要死的,左右都是要死,我直接把自己火葬了,不是还省你们点事吗?至少不用再把送火葬场,再麻烦那么一回了。”   丁寒双眼紧盯着林灿说:“你怕被血玉蝙蝠吸了血,只有葬身爆炸烈焰火海之中,才不会留下你的血,才能让血玉蝙蝠吸不到你的血,对吗?”   林灿心头猛的一跳,没想到自己心底的秘密想法竟被他看破,一时之间也不知再说什么是好。低下头来好半天,再一抬头却见丁寒还正在两眼死死的盯着自己,只好说:“血玉蝙蝠每多吸一个的血,它的魔力也就会多增加一分,与其这样,我还不如跳到火里死了干净。”   丁寒打开手中的笔记本,打开那段两名刑警刚一出现。拦住阿紫的片段,只见画面上,林灿看到那两人一出现的情景,脸上随既显出瞬如释重负的表情,而后转身便跑,就在林灿转身的那一刹那,眼神扫过那两个刑,jing,时,脸上却流出一丝悲悯的神情。   丁寒指着画面上说:“在你跑的时候,你就知道阿紫要用血玉蝙蝠来吸这两个人的血,所以你的眼神在从他们身上看过的时候,才会出现那样的神情,你说血玉蝙蝠每多吸一个人的鲜血,魔力便增加一分,那你为什么却用阿紫用血玉蝙蝠吸这两个人的血的时间,跑过去要引爆焰火车,这中间有什么不一样吗?!”   在丁寒说这些的时候,林灿脸上便显出一片讶然之色,等丁寒说完,林灿已是转转眼珠说:“这中间最大的不同就是,那两个的血是别人的,而我的血是我自己的。对于你们来说,是死了两个同事,还是一个百姓。而对于我来说,却是死的是别人,还是自己。这就是最大的差别。”   丁寒听了也不着恼,仍是两眼死死的盯着林灿一字一句的说:“那对于血玉蝙蝠来说,又有什么不同?”   林灿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来,停了一下才又说:“同与不同,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血玉蝙蝠它已经给我大哥毁了。”   丁寒问:“那阿紫那个师父是叫江斌对不对。他是哪里人?现在住在哪里?又是个干什么的?你说的江公子,和江夫人又都是什么人?”   林灿看了他一眼说:“我不知道。”   这一句话直把丁寒气的双眼之中几欲愤出火来,叭的一声,拍在眼前的桌子上,连桌子的上笔记本和水杯都跳了起来,水也洒了出来。   林灿也吓得不由自主向后仰了一下身子,却又看着丁寒说:“虽然每一个公民都有配全调查的义务,但我也有保持沉默的权力。”   这一下更是犹如火上浇油直把丁寒气得须发皆张,却又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当下一推桌子出门而去。   正当丁寒气呼呼的走在走廊上时,却见对面正走来两人。却原来正是萧峰和高雪从医院回来了。   高雪问道:“听说你提审了昨晚那个引爆焰火车的女孩子,怎么样,大有收获吧?”   丁寒苦笑一声说:“我是没见过她那样的,你说正的她对斜的,比我还觉的住气,比我还能绕。好不容易跟她绕到正题上,你正问到她关健的地方,她叭的给你来了一句,她有保持沉默的权力。”   高雪讶然说:“我看那女孩子也没什么不一般的,怎么她竟能挡的住咱们队里,第一突审高手的心理攻势,我得瞧瞧去。”   就在这时,又有一人走了过来,把一份备案记录交给丁寒说:“丁副队,这个就是那个白衣女人,莫思的谈话记录。”   丁寒接过,一眼大致扫过,眉头已是皱了起来,说:“你们是怎么搞的,就这么着就让她给走了?”   对面那人说:“问话也没什么问题。莫思也只是路过,又是有头有脸有家有门的人,还有联系方式留了下来。”   丁寒淡淡的说:“都是假的。”   那人脸色明显一怔,问:“假的?”   丁寒说:“莫氏山庄的董事长并不姓莫。之所以叫莫氏山庄,是因为那块地在开发以前的名字就叫莫家庄。还有那个女人我在五天前就在这里见过她了,所以她也不是前天才来的。现在单是知道的,这两点就已经都是假的了,那这名字,联系方式,以及她说的,只是碰巧撞上,才出手救人,也很难是真的,你不信就按她留下的方式去联系一下。”   那人立刻拿出手机,按记录上的电话拨了出去,却只听了一下,脸色就变了,嘴里讷讷的问:“可她这是为什么呢?”   丁寒无奈的说:“她这么扯虎皮拉大旗的,自然是也有她的深意的,现在再想找到她,只怕难了。丁寒说:“人,你先去拖着,我先回去把这些给好好的理一下。我这会脑子都不够使了。”   那人说:“丁副队,要不你先去睡一会吧,你也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丁寒说:“我静一下就好,你先去忙吧。”   四人一点头各自离开。   萧峰和高雪两人进了一个大大的屋里,屋内有两排大大的显视器,而其中一台却正显视着一个小小的审讯室,两个人正坐在桌前,一个人正问着那正化做阿朱模样的林灿,而另一个人则正在低头奋笔疾书,记着他们的话。而就在这时,则另一人推门而入,正是刚才那个在走廊里遇见的人。   只见那人坐在了中间,扫了一眼先前的审讯记录,便问:“那个莫思,你真的不认识吗?”   林灿说:“不认识啊,怎么了?”   那人说:“不认识,那她怎么救你?”   林灿眼珠一转说:“你们我也不认识啊,谁知道你们为什么救我了。”   那人却是将脸一沉说:“不认识,你怎么就知道她叫莫思呢?”   林灿眼珠一瞪说:“谁叫莫思,我又怎么知道。”   那人说:“不知道谁叫莫思,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指的就是救你的那个人呢?”   林灿苦着脸说:“你说什么啊?这么绕来绕去的,把我的头都绕晕了,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了。”   那人说:“听不懂,那你就慢慢听,我可以再说一遍给你听的,等你听懂了再说也不迟,那个叫莫思的白衣女人,和你倒底是什么关系。她又为什么要救你。”   林灿说:“我真的不知道啊,她叫莫思吗?这会还在不在这里,我得好好的去谢谢人家,人家可是救了我的命呢!要不然等人走了,我都没当面谢谢人家,这也太不成话了。”   那人闲闲的说:“那你又怎么知道,等她走了,你就再也找不到她呢,按惯例,每个到警局做证的人,都要留下联系方式的,除非你事先知道,她会留下个假联系方式。而且又没人跟你说,你又怎么知道她这会已经走了呢。这么了解她,还说不认识,你让谁信啊。没关系,只要你不累,我不介意陪你多聊会。”   林灿无奈的一叹气说:“好吧,要我说也行,不过我现在又冷又渴又饿,你要是给我拿件衣服,再给我来份早餐,泡杯热茶的话,我可以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那人一皱眉说:“你哪来这么多事?”   林灿说:“还有衣服要新的,别人穿过的我不穿。早餐我不吃泡饭,茶要牡丹花茶。”   那人两眼一翻说:“新衣服没有,还早餐不吃泡饭,茶要牡丹花茶。我们大队到现在是没一个是吃过昨天晚饭的。你倒比那千金大小姐还难伺候。”   ”   林灿说:“唉呀,那可糟了,我这会大脑都快要给冻僵了,记什么都模模糊糊的了,再过会估计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人无奈的一叹气说:“好,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去找。”而后便转身出了门去。   高雪一转眼瞟向萧峰,却见他一脸忍俊不禁的笑意。不由的说:“有这么好笑吗?今天我可是从认识你以来,第一次见你笑呢。”   萧峰饶有兴趣的说:“是吗?”   高雪几乎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说:“是。”而后又说:“林妹妹这本事倒厉害的紧,要不是先认出了你,我绝没想到,她还能把自己扮成这么一幅模样。”   萧峰脑中重复着响着一个声音:她还能把自己扮成这么一幅模样,她还能把自己扮成这么一幅模样,是啊,她向来就是想扮谁就扮谁的,眼下倒底是她在扮她呢,还是她在扮她。   一时间,脑中缤纷交错的闪现出阿朱和林灿的模样,事隔千年,可她们扮人的手法毫无二致。阿朱在燕门关前抱着自己娇怯怯的说:“乔大爷,我在这里等了你五天五夜。”。少林寺那幽黑寂静的塔林之内,自己问林灿在那里等了多久时,林灿也是怯怯的说:“十五天。”   而今自己看到的是林灿扮做了阿朱,可又焉知背地是不是阿朱扮做了林灿呢。   再看屏慕内,那人已是又撞门而入,一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件绿色迷彩棉大衣,另一手托着一个统一100的方便面的盒子。一进门就说:“牡丹花茶我让人给你买去了,衣服和早餐拿来了,这衣服是今年上海分局没发完的制服,绝对没人穿过,这早餐嘛,也不是泡饭。”   林灿瞪大的眼睛说:“你比我想的还能懒省力,衣服不是出去买的,而是没发完的制服,这早饭不是泡饭,却是比泡饭更简单的泡面,敢情这会不是四月天,要是四月天,你敢情还出门就在院里给我摘朵牡丹花,就给我当牡丹花茶了。”   那人一瞪眼说:“这衣服怎么了?要不是因为你只是知情人,而不是嫌疑人,我还不把这制服借给你穿呢!你的要求我已经尽力答复了,再不说,我可不客气了。”   林灿撇撇嘴说:“不客气你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敢刑xun逼供吗?不过看在你还算不太呆板的份上,就跟你说说吧,衣服先拿来让我穿上。”   林灿穿上衣服,四下打量却也没见着镜子,不过自己低头看看说:“这衣服这着厚,又这么宽,我穿上肯定一点也不英姿飒爽,真是让人郁闷。”   那人看了他一眼说:“你先说说吧,说完了,我可以靠虑带你去照照镜子的。”   林灿说:“哎哟,真是越来越小气了,连泡面也不让吃了吗?”   那人无奈的把泡面拿了过去。   ? ☆、录口供信口天河 ?  看林灿悠悠闲闲的吃完泡面。那人说:“是你自己说呢,还是要我问呢?”   林灿吐吐舌头说:“你要想知道的多点呢,我就自己说,你要想知道的简要点呢,就你来问。”   那人狠狠的瞪了林灿一眼,林灿却做了个鬼脸回了给他。   林灿却见那人并不问,就说:“也罢。就讲个故事给你听好了。六年前莫家二小姐行笈荓大礼的时候,很多人都去送礼。我们老板也算和莫家有些交情,那会我见他单是一个礼盒用的就是一整块新疆和田白玉所雕的古董,我当然好奇了,于是也就想法混了去,我知道莫家人眼界一定极高,寻常礼她们一定不稀罕,于是就送了我自己特制的牡丹花茶,这茶极是难得,但那一番心血就是为难得。说句千金难买也不为过。可莫二小姐只看了一眼就说,这花不错,回头你多送几斤来,给我母亲泡脚用倒也不错。单那一盒已是我一年所得,也不过只有几钱而已,哪能来几斤。”说到这里,林灿苦笑一声说:“这里我这辈子最出丑的一次,大厅广众之下,让我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可后来我才知道,在这次宴会上,我却不是最出丑的一个,最出丑的是江家的少主,江浩风。他知道这莫二小姐,生性冷淡,独对古瓷偏爱,于是就费尽心机,寻了一对价值连城的元青花瓷,巴巴的送了过来。还说江莫两家乃是世交,特来祝贺莫二小姐的笈荓大礼。可莫二小姐连瞟都没瞟一眼,就在大厅之前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莫江两个是世交不错,可也是世仇,所以这礼她就不收了。只把这江家少主的一张脸当场气的变了好几种颜色。”   那人颇为吃惊的问了一句:“江家少主?”   林灿说:“是啊,就是今晚那个白头发的老头江斌的独生子,据说这个江浩风的天赋奇高,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葩,领悟力奇高,所以在江浩风还只有十六岁的时候,江斌便把江家的至宝血玉蝙蝠传给了他。这江浩风拿到血玉蝙蝠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莫二小姐,要把血玉蝙蝠送于她,谁知莫二小姐见了只是把嘴一撇,一脸不屑的说:血玉蝙蝠以人血养之,便算威力再大也是邪恶之物。还说江浩风送他血玉蝙蝠实是心存不良,是想害她。一番话说的,直气的江浩风要死。江浩风马屁拍到马脚上,一气之下就把这血玉蝙蝠当场投到了荒山乱石之中。这件事当时谁也不知道,直到六年前莫二小姐的笈荓大礼上,莫二小姐当场又拒了江浩风的元青花瓷瓶,江浩风当时的脸色很难看,在场的人都担心的不得了,莫二小姐却只是淡淡的讽刺说:‘江少主六年前一掷血玉蝙蝠何等意气风发,此瓷再贵却也比不得血玉蝙蝠,不过江少主要砸要摔的也别在这里,我怕脏了我家的地。’一直到这时候人们才知道江家的传家之宝血玉蝙蝠竟是已不见多年,江家少主当场负气而去。回到家中又受到父亲的重罚,父子两个大吵大闹之后,江浩风离家而去。从此后就再没人见过这个江家少主了。”   那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太不可思议了。”   那人又问:“那江夫人又是怎么回事?”   林灿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这说这江夫人,也就是那个江斌的妻子,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从江家的血玉塔上跳了下来。旁人都说这是江斌的毕生恨事,从没人敢在他面前提的,我昨天就是要故意刺激他,所以就随口说了出来。”   那人又问:“那个白衣女子又是谁?”   林灿说:“我只是在莫二小姐的笈荓大礼上见过她,她那天也很出风头的,应该是个很厉害,也很有地位的人,可她倒底叫什么,我却没听人说起。”   那人问:“她不是莫家的人吗?”   林灿摇摇头说:“这我真不知道。”   那人问:“你自己想想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林灿摇摇头说:“没有了。”   那人旁边那人拿着那份记录的谈话资料走了过来说:“你看一下,如果这上面的记录和你的谈话没有什么出入的话,就请你签个字吧。”   哪知林灿看着那份记录却迟迟疑疑的说:“我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这会脑子有点混乱了,也记不清哪些是真实的,那些是我脑子之中的幻想了,你得让我好好睡一觉,我脑子清醒了,才能确定,我脑中的这些东西,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幻想。”   一直在审问的那人听了这话,不由的倒抽一口冷气,而后冷笑着说:“本来我还想,如果经过我们调查,你说的情况都是真实的,我们可以考虑让你取保候审。可现在看来,你大概还是更愿意呆在这里的。”   林灿吃了一惊说:“我能取保候审?!”   那人说:“当然。”   林灿又苦笑一声摇摇头说:“还是算了,我一没保人,二无保证金的,我还是老实的在这呆着吧。”   那人却是意味深长的一笑说:“你没有,有人有的。”   林灿看了他一眼问:“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那人颇有深意的说:“以后,你会知道的。但现在,如果你执意不肯说实话的话,那也就不用考虑取保候审的事了。”   林灿无奈的说:“那你要听什么样的实话?”   那人冷冷的说:“真实的实话!”   林灿说:“我说过了,我现在缺乏睡眠,自己也分不清哪时幻觉,哪是真实的了,你让我睡一觉,我估计就会什么都想起来了。要不然你也就只能听到一些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实情况的实话了。”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而后说:“不必了。”众人回头一看,却正是沈岩,只见沈岩说:“林小姐,我们同意让你取保候审,你现在就可以联系你的家人或朋友,来办理取保候审。”   林灿苦笑一声说:“我还是在这老实的住着好了,取保候审这事我就不想了。”   就在这时,门又被推开,却见正是丁寒走了进来说:“还想在这混吃混喝呢!你取保候审的手续已经办好了,你这就可以走了。”   林灿吃惊的啊了一声问:“谁给我办的?谁给我交的保证金?又是谁给我当的保人啊?”   丁寒说:“这是一个你绝对意想不到的人!”   林灿撇撇嘴说:“想不到我就不想了还不成吗!”心下却在暗暗思索,莫思绝不会做这样的事,萧峰手边也没这么多钱,而别的人又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就是知道了,也绝对没人会出这笔钱。   丁寒说:“走吧,你的保人还在前边等着领你呢。”   林灿出了屋,走到外边,却见正是一脸笑意的高雪站在门外。   林灿大大的惊呼一声说:“是你?!”   高雪笑笑说:“是我,怎么样,吃惊吧?”   林灿苦笑的摇摇头说:“吃惊,我太吃惊了。我说你没事把我抓进来,现在又把我保出来,回头我再惹个什么事,这不还是你的麻烦?你说你这不是闲的慌吗?你说我是谢你呢,还是不谢你呢?”   高雪收了笑容一脸郑重的说:“我抓你是职责所在,我保你是情义使然,再说真想保你出来的人又不是我,所以你也不用谢我,自有别人会谢我。”   林灿听她说的虽是语气平静,波澜不惊的样子,可是说到最后,眼中还是闪过一丝黯然,心下已知是怎么回事了,当下就说:“那我不用你来保我了,我还进去得了,你这是办小事,让人承大情,这买卖做的划算的紧,不过有人却是要亏老本了。”   这话一说,连丁寒也是忍不住的一笑说:“你当我们这儿是菜市场还是超市啊,想进就进,想去就去?”   丁寒又忍不住的打趣说:“我说,哪个从咱们这被取保候审的人,不是高兴的嘴角恨不得咧到后脑勺,就是半信半疑到两脚发软,恨不得插翅而去,你这小姐今天可是开了头一例了啊!”   林灿听了回过头来盯着丁寒的脸左看右看看了好一会,直把丁寒看了浑身不自在说:“小姐,你看什么呢你?没见过我啊?”   林灿说:“我要没见过你也就不奇怪了,可我明明是刚才见过你的,怎么两个小时不见,你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啊?你是不是有双胞胎兄弟,还是也会易容术啊?”   丁寒听了,神色一黯,微一停顿才转头对高雪说:“你们三个去吧,我还要再到医院去一趟,今这酒我就不喝了。”   林灿听了笑着说:“喝酒?谁请喝酒啊?”   高雪说:“还能有谁啊,自然是你大哥,要给你压惊啊!”   林丁寒一路来到医院,刚一上楼,未及走出电梯,便已听到了一个尖锐的女声:“姐姐,姐姐,你快来救我啊,姐姐,姐姐,你妹妹被人欺侮了······”   丁寒听了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走至门前,却见门前站着的四个人都是一脸的嫌恶之色,当下问:“她就这么一直叫?”   这四人中其中一人回答:“可不是吗?从昨晚到这会,跟本就没停过。”   丁寒皱皱眉说:“进手术室里也是这么叫的?”   又一人说:“可不是吗!手术没下来就叫了起来。”   丁寒脸色一沉说:“为什么?麻醉师干什么吃的?”   那人小心的看了丁寒一眼说:“问过了,麻醉师说是由于病人的体质异于常人,谁知道呢!”   丁寒心下不悦,却也不便再说什么,便推门进了房中。   可就在他推门的那一刹那间,却听声音猛然一止,而后便又马上响起,丁寒眼利,已是看到床上那个叫阿紫的少女正将一件什么东西塞入被中。   丁寒上前一把揭开被子,却是什么都没有,丁寒冷冷一哼,一把把阿紫给拎了起来,却见阿紫床上正闪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手机。   丁寒抓过手机,打开录音里面一听,马上就传出阿紫那尖锐的女声:“姐姐,姐姐,你快来救我啊,姐姐,姐姐,你妹妹被人欺侮了。”   阿紫说道:“还我。”   可她整个人已被丁寒摔到了床上,丁寒冷冷一哼说:“你现已已经是犯罪嫌疑人,这些通讯工具早就是该收缴的,怎么还在你的身上呢?”   阿紫冷冷一哼说:“要是昨天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我早让血玉蝙蝠吸干了你的血。不过就算现在你也别得意,我姐夫一定会救我出去的。”   灿听了,心中一时转过七八个念头,一颗心不由的七上八下,哪还接的了口。   丁寒说:“那你一共用血玉蝙蝠吸了多少人的血?”   阿紫皱皱眉说:“我哪记的清啊!没想到血玉蝙蝠却让我姐夫给毁了。我的心愿这会是达不成了。”   丁寒一听怒从心起说:“你为了你要达成一个什么狗屁心愿,就要去吸尽无辜之人的鲜血,你这样的人实在是一枪崩了都难解心头一恨。”   丁寒说罢强忍怒气说:“你要达成的心愿是什么?”   阿紫得意的说:“我的心愿就是要让我姐夫喜欢我,爱上我,娶我。”   丁寒听了怒极反笑说:“那我看你这心愿不但这辈子没指望不说,连下辈子都不要想了。”   阿紫听了笑着说:“是吗?可我就偏不信。”她口中说话,纤手一抬,两枚银针已是直射向丁寒双目,两人相距本近,这一下又事起仓促,丁寒见她抬手便知不好,急忙侧头相避,那枚银针已是擦着丁寒的发际而过,这一下,不禁把丁寒吓的出了一身冷汗,连他站在门口的人,也都是大吃一惊,丁寒怒从心起喝道:“你们几个过来,把她身上给我搜个遍,衣服也给我全换了。”外面的四个女警听了,快步走了进来,丁寒冷冷一哼出了房门。   ? ☆、庄周梦蝶真幻迷 ?  林灿和高雪沈岩三人一行出了大楼,转了几转,进了一个大屋,屋中放着一个大大的桌子,桌上却没有菜,只有四个大大的酒坛,屋中并无旁人,只有一个服务生在那里,高雪说:“怎么他们一个都没有来呢?看来是我们来早了。”   那个服务生接口说:“萧先生刚来过了,不过马上又离开了,他说要是你们来了,让你们先等他一下。”   高雪不禁失笑道:“沈大哥,你说他走后门救人,还得让咱们等着他,这可是这么多年来头一遭了。”   沈岩也是无奈的一笑说:“那也没辄,谁让他头大呢!”   高雪寻了桌边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连日来她都未曾好好睡过一觉,而这三十多个小时,更是连眼也未曾合过,这一坐下但再也挡不住困意,合眼伏在桌上睡去。   不多时便有好几十个一身绿装的人,陆陆续续的来到,见他们进来,便有人开口说:“正主早就来了啊,今能借光喝萧大哥的酒,可也真是难得啊。”   又过了一会,萧峰也来到了屋中。   可林灿和高雪沈岩等人见萧峰一脸的肃杀之气,不由的心中都是一沉。   却见萧峰提起酒坛,已是稳稳的倒了两大碗酒,一碗之中足有半斤来酒。萧峰放下酒坛昂然而言:“高雪,这头一碗,我先谢你把林灿给救了出来。”   高雪大步踏上,接过酒碗一笑说:“你我之间何需言谢,再说林灿本无大事,我便不保她,过不了几天也是要放她的,不过你这酒嘛,我就喝了。”两人手中碗一碰,各自将碗中之酒饮干。   萧峰又倒了两碗说:“这第二碗,我谢你送阿紫去医院。”   高雪说:“这个你也不需要谢我,这是我们的规定,是最基本的。”   萧峰却还是将碗一举,一气喝干。   高雪见了,也端过那碗将酒一气喝干。   萧峰又倒了两碗酒说:“这第三碗,叫绝交酒今天我把话放这,今日喝罢这碗酒,我就要去救阿紫,我和众兄弟虽说是相交不长,可萧峰自觉跟大家一见倾心,明是我们便要为敌,所以今日先喝了这碗绝交酒。此酒一喝,我们之间的情义便一笔勾销。”   众人都是一怔万不料他今日所请之酒,竟是绝交酒。   高雪听了凄然一笑说:“我早知你我之间早晚不免一战,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当下端起酒碗,与萧峰一碰,便又是一气喝干。   两人喝罢,沈岩走了上来说:“萧兄弟,阿紫已不过一月之命,你这又是何苦?”   萧峰沉声说:“正因为她已不过一月之命,我更不能让她这短暂的余生,都在囚禁中度过。沈大哥,萧峰心意已决,众位也不必再劝了。”   沈岩端起桌上之酒,长叹了一声,与萧峰酒碗一碰,两人各自喝干。   一时间,众人一个个走上前来与他分别对饮。   此番几十人一一上前和他对饮,前前后后,萧峰总也喝了五十多碗,众人也不禁全都骇然,高雪向林灿看去,却见娇怯怯的立于墙边,脸色发白一双眼睛脉脉含情的看着这一切。   高雪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只觉得得她那目光能烁痛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痛。高雪到今日方知,却原来,却原来能那般深情无顾的去看上自己心爱的人一眼,也是那般幸福的事情。   众人一一对饮过后,萧峰昂然说:“众位兄弟,动手吧!你们若不动手,我这就会去医院,只怕到那时,你们便再也拦不住我了。”   沈岩沉声说:“那对不住了。”   话音未落,枪声便已大作,却原来不知何时,沈岩众人早已拔枪在手,此时高雪便只见,除自己外,所有的手中都拿着一把冒着轻烟的□□。而场中的萧峰早已是周身是血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时之间,高雪只觉得经历了此生从示有过的恐惧。她自幼家境优越,资质又高,为人又自律,但心有所求,无不如意。而此时平生唯一让自己动心过的男人,就倒在自己面前,就让别人乱枪打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也不能说。她想跑过去,却又觉得浑身似有千斤重一般,脚下竟连一寸都移不动。   而后高雪却又突的想起,为何别人都有所准备,那一定是事先收到了枪击萧峰的指令,可为何独独自己却没有收到指令,原来,原来,连沈岩和自己的这些同事也都不相信自己了。   一时间高雪只觉得四周无比的冰冷黑暗,茫茫然万古荒原便如只有渺小的一个自己一般。却原来一向自以为那么强悍有力的自己,竟是这般的渺小无力。   正在高雪正陷在无比的恐惧之中时,只觉得有人在她肩膀上重重一拍说:“怎么这么爬着也能睡着?”   高雪这才一惊醒来,回头一看眼前这人却不是萧峰又是哪个。这才省得刚才不过是南柯一梦。可是浑身冰冷,这才省得,却原来早已是汗透衣背。   萧峰见她脸色有异,不由的问:“高雪,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不会是在这睡这么一会,就受凉了吧?”   高雪勉强一笑说:“那怎么可能,也不想想我是什么样的身体素质,说不上是钢筋铁骨,却也差不了太多。怎么可能这样就受凉呢!”   也没有旁人,只有他们四个,可是想起刚才的那个梦,高雪这么一顿饭,吃的当真是食不知味。   雪提不起精神,沈岩也是心事重重,萧峰更是心悬阿紫,于是这么一顿饭草草吃过后,萧峰说:“沈大哥,高雪,而今我也实不便再在这里住下去,咱们就此别过了。”   沈岩和高雪都是一怔,一时间谁也闹不清他心里倒底是打着什么样的主意。高雪想着方才的那一梦,心中更是七上八下不是个滋味。倒是沈岩深知萧峰之为人,便直直的问道:“萧老弟,可是一意要救那个阿紫吗?”   萧峰未及开口,便被林灿抢先插口说:“我大哥有说要救阿紫吗?不过阿紫可不是省油的灯,而且现在又拜了江斌那老头为师,他会不会来救阿紫,还不知道呢!”   萧峰等要开口,却被林灿死死的扯住衣袖,再想起昨夜在海滩之时,她也曾死死拉住自己,阻拦自己不让自己救阿紫,心知她必有深意。便也就不说了。   沈岩一笑说:“不是我自夸,此番无论是谁,我都管叫他有来无回。”   萧峰听了也无他言,只淡淡的说了一声:“再见!”   便与林灿二人转身而去。   待二人去远,沈岩不解的问:“你为什么要给这个林灿做担保人?”   高雪说:“我就不给他做担保人,萧峰也是要救林灿的,到那时也就更不好收拾了,更何况林灿昨晚与今天,两番阻拦萧峰救阿紫,如果不是她,昨夜能不能擒住阿紫,也还很难说。把林灿放在萧峰身边也好。这样她也能多劝劝他,不至于太无法收拾。现在最关健的是阿紫这个重犯不能出岔子,林灿也无关紧要,就放了她吧。”   沈岩听了高雪这番话,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沈岩经办大小案件无数,早已是练就一双火眼金睛,高雪对萧峰的一翻心意,又岂瞒得过他的眼去,但又情知这是一番无有结局的心事,便也只能长叹一声做罢。   萧峰与林灿离去,两人渐行至人烟稀少处,林灿见萧峰终是不开口,于是问:“大哥,你是恼我不让你救阿紫了?”   萧峰淡淡的说:“你又自己瞎想了不是。其实你昨夜拦我时,我并不明白,可我想你应是必有深意,后来高雪他们送阿紫去医院我才明白,我当时若带阿紫走,那她的伤就不大好治了。我带着她医院是肯定不能去的,苏启文现在又在一哥叶天成手里。所以留下她是对的。”   林灿一听笑了起来说:“那今天呢?”   萧峰说:“你大哥是个没心眼的粗人,这可真没猜懂你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林灿一听大叫起来说:“哎哟哟,大英雄打趣人呐!你要是没心眼的粗人,我们这些人,可都还怎么活啊!”   萧峰说:“别捧我了,快说正事吧!”   林灿听了叹一口气说:“大哥,我只是觉得这里边一定有问题,可这问题出在哪,该怎么解决我是真不知道,我只能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自己看该怎么办吧!”   萧峰听她说的一本正经知道她有很重要的事要说,当下凝神而听。   萧峰凝神听着林灿的话,却见林灿双眉微颦说:“莫家和江家都是传承了几百的家族门派,原本还有个闻家,可是闻家几十年前就被江莫两家给联手所灭。这么多年来莫江两家一直都是貌合神离。再说血玉蝙蝠是江家的圣物,江斌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把它传给阿紫。而且这会连莫家的当家人莫金凤也来了,想来这中间必有大事。”   萧峰点头说:“这些人个个武艺高强身法诡异且不说,而且心机深藏,都是深藏不漏,昨夜碎红和莫金凤打的那架也很奇怪,两人都是做做样子,没出一点真力。”   林灿说:“是啊,这里面的事错综复杂,我也只是知道一星半点的皮毛而已,阿紫现在搅在这里面那可难办的紧了。”   萧峰说:“看来这件事凶险的紧。那你刚才对那几个审你的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林灿闻言一笑说:“半真半假,当然是有骗他们玩的。”   林灿装容本就未去,此时还一直都是阿朱的样子,而此时笑语嘤嘤,说自已是在骗他们时,当真宛如阿朱重生。   萧峰心中大震,一把将林灿紧紧揽入怀中低声轻唤:“阿朱,阿朱!”一边叫着虎目之中已是落下泪来。   林灿伏于萧峰怀中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一股浑合着酒味的浓烈气息让她几欲昏去,可偏又清楚的感觉到背上泪下几滴冰冷的雨滴。却正是萧峰虎目这中滚下的热泪,可这热被这冬日的冷风一吹,待落到了林灿身上,早已变冷。   萧峰只觉怀中娇躯冰冷无比,瑟瑟发抖,当下心中无比怜惜说:“阿朱,你很冷吧?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穿这么薄。”一边说着一边放开林灿除了自己的外衣要与她披上。   可一眼望去,却见眼前的玉人浑身发颤,一张小脸更是气的惨白,发紫的嘴唇哆哆嗦嗦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萧峰一惊,这才回过神来,却还是将自己的外衣递了过去说:“二妹,天这么冷,你穿的太少了,这件衣服你穿着吧!”   林灿浑身发颤,半晌才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谢谢,但我不冷!”   萧峰见她这般不由的心下歉然,于是说:“二妹,对不起。你大哥我是个粗人,这日子都让你受委屈了,还望你不要见怪。”   林灿低下头去,紧紧咬了一下下唇,再抬起头来时,脸色已恢复如常,平静的说:“大哥,你现在手里还有多少钱?”   萧峰不解的问:“还有一些,你要用多少?”   林灿说:“那就先来一百万吧!”   萧峰淡淡的说:“行。”   反而是林灿说:“你怎么不问我干什么用啊?”   萧峰一笑说:“不就是些身外之物吗!也用得着问。别的你大哥没有,这些还是不缺的。”   听了这话林灿很想开心的去笑,可那笑容没来及露出来,心中却是莫名的一阵伤感。终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只是从身上掏出手机,翻了起来。   看看手机中的号码,再看看身边的萧峰,最终林灿还的拨通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林灿便客气而不失熟络说:“喂,陈医师好,我是林灿。”   电话那端是个极客气而文雅的男声:“哦,林助理啊!有什么事吗?”   林灿笑笑说:“有点事,想请问陈医师一下。”   陈医师说:“什么事啊?”   林灿说:“我想问一下,有一个叫阿紫的女孩子是不是住在你们医院?”   陈医师一愕说:“你怎么知道?”   林灿一笑说:“猜的。我不但猜的到她是在你们医院做的手术,我还猜您和她的主治医师还一定很熟,应该还是陈医师的及门弟子。”   陈医师一笑说:“林助理取笑了。”   林灿说:“我还想请陈医师吃个饭不知道,陈医师肯不肯赏光呢?”   陈医师颇为吃惊的问:“你在上海?”   林灿笑着说:“特地来给陈医师送财的。”   陈医师一阵大笑说:“林助理可是八抬大桥都抬不来的人呢,陈辉又怎么能不一尽地主之谊。左岸的西餐味道还可以,林助理觉得可还能将就。”   林灿听了忍不住的想打个哆嗦,心里恨不能把陈辉的祖宗八代都骂个遍,嘴上还是笑嘻嘻的说:“那太能了。”   陈医师说:“那好今晚八点我在左岸等你。”   林灿含着笑意极客气的说了一声:“谢谢!”挂了电话后,林灿忍不住的破口大骂:“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吃个饭都要去左岸。当我是财神爷还是散财童子啊!”   萧峰忍不住的问:“怎么了?”   林灿用无比郁闷的声音说:“这家伙居然要去左岸吃饭。今晚这顿饭没几万是下不来的,我说他平时怎么那么渴,喂口那么大呢,想不到连吃个饭他也要去左岸,真是腐败无比。”   林灿看着萧峰,好半天才说:“大哥,晚上你就别去了,我自己去就行。”   萧峰说:“不行,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林灿说:“那有什么不放心的,那种地方,你去了会觉得不自在的。”   萧峰无可质疑的说:“你不一样是会觉得不自在吗?我是绝不会让你一个去的。”   林灿无奈的说:“那好吧,不过我们得回去准备准备。还有你的衣服也要重买,最重要的就是你还要学怎么吃饭!”话未说完林灿已是忍不住的促狭的笑了起来。   林灿拉着萧峰去了街上,三转两转便进了一家boss专卖店。林灿不理店员那怪异审视的眼神,只把目光从在那一件件衣服上转过,发现自已原来常常感叹说:这些衣服如果不看标签上那一串子的零的话,也都蛮棒的。可这时真的不去看那一串的零时,只是想从中找出一件适合萧峰的衣服,还真没那么简单。   这时身后的一个店员走了过来客气中透着傲慢的说:“请问小姐,需要我帮您推荐一下吗?”   林灿一笑说:“不必了,我看就那套黑色的吧!”   那个店员还依是礼貌而傲慢的说:“这套衣服的价位是19800,不打折的,请问您确定要试一下吗?”   林灿一笑说:“等下挑了衬衣领带,再一起试吧!”   那店员脸上露出讶然之色,而后又马上说:“小姐,你真有眼光。这套衣服虽不是最新款,但却是这店里最适合这位先生的一套衣服。”   林灿又一一挑好衬衣领带,等把这一切穿好,林灿也不由的怔在了那里。她原本以为,萧峰一定是很不适合穿西服的,可没想到而今穿上了这套西服,虽说少了三分绅士做派的礼让,多了几分坦荡的霸气,没想到却也现出了一副,自己和他相识以来从未有过的华贵的王者之气。   萧峰见他只是盯着自己看便问:“怎么了?”   林灿连忙掩饰着说:“哦,没怎么,你穿这衣服一家很不习惯,也很不自在吧?”   萧峰点点头说:“是有一些别扭,不过也没什么了。”   两人一起往回走,萧峰见林灿双眉微颦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函问:“又怎么了?”   林灿说:“我在想还缺最重要的一样。”   萧峰问:“缺什么?”   林灿颇有失落的说:“缺一块能代表主人身份的腕表,这可不是说买就能买来的。”   萧峰早已老大不耐烦起来,听了便只说:“那就不戴了,哪来你那么多啰啰嗦嗦的事。照我的意思,咱们就直接去他家。软硬兼使,没他不听的份。”   林灿听了脸色变了变,随即又耐着性子说:“可现在你不是也不愿意,和高雪姐他们翻脸硬来吗?这个城市的街道小区,四面八方全都安了监控,阿紫若是诈死,高雪姐他们心中定起疑心,到那时一察科室医生小区的监控,还不是一切都白费了。”   萧峰听她这般细虑周详,更难得的是处处为自己所想,不由的心下歉然说:“二妹,对不起,是你大哥我思虑不周,你别见怪。”   林灿半嗔半恼的说:“我要怪你,早就不理你了。”说道这里顿了一顿转而又说:“不过我这辈子永远都不怪你的。”说话间眼波流转,说不出的娇俏妩媚。   萧峰不由的怦然心动,难以自持,却硬是将目光转向远处不敢再看。只是涩然的艰难开口说:“把你的妆卸了吧,我不想再看别人扮成她的样子。”   林灿一听此言顿时如遭重击,一张脸刹时间再无半分血色,半晌才四下望望勉强笑道:“这里是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你总不能让我在大街上卸妆吧,反正到了晚上我也是要换妆的,我总不能就顶着这张脸去见陈辉不是。”   萧峰对她的话恍若未闻,只是冷冷的沉声说:“现在,马上!”   林灿一跺脚转身冲入了边上的一座大厦。   ? ☆、第 33 章 ?  就在这时萧峰耳中听到一声极低的叹息,那叹息声虽低,便语气却似有着极深的幽怨之意,虽在这噪杂喧闹的大街上,却也清晰可闻。萧峰霍然转身,却见远处一个极快的身影闪入一家商场。那人闪避的虽是极快,萧峰却已看清,正是昨晚那个名叫碎红的女孩子。一时间萧峰不禁心大下疑:这女孩子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我怎么连半分都没有察觉,若非适才这声叹息,我只怕到现在都不能发现她,她跟着我有什么目的,可既是要跟踪于我,又何必发这一声叹息让我惊觉?可若是有意让我知道,她又何必躲的那般慌张?一时间实难理出头绪。转而又想,是了,她是江家的人,要报我毁血玉蝙蝠之仇。她既要跟着,便由她跟着便是,我萧峰难道还怕她一个小姑娘不成,只是需要倍加小心,莫要着了她的道就是,我萧峰一死本也不打紧,却无论如何也要把阿紫给救出来,更不能累及二妹一丝半毫。   他站在原地半晌才见林灿尽去所易阿朱之容,露出本来面目,双眼之上涂着颜色极重的眼影,一身盛衣浓妆的走了出来。   萧峰说:“你手脚倒是挺快的。”   林灿冷冷一哼说:“刷起别人的卡来,又用不着我心痛,自然就快了。”她将别人这两字咬的重重的。   萧峰恍若未觉,只是淡淡的说:“那本就是别人的卡。”   林灿忽而想起一事说:“你这偷谁的卡啊,这么久了他也不报案,也不挂失,就这么任你把他的卡刷爆?”   萧峰淡淡的说:“不是偷的,是抢的,吓唬两句就成了。没让他再往这卡上打钱,他就已经得便宜了,谅他不敢报案挂失。”   林灿语带讥讽的说:“以前我还以为你就会吃吃霸王餐,抢抢人参,没想到你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大盗。”   萧峰说:“那你现在知道了,也还不太晚,你想走,可以走了。”   林灿冷冷一哼说:“这就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我就偏不走,这辈子我赖定你了。”   萧峰听了却不接口,一时间两人都是默不出声。林灿眼珠转转,再次开口打破僵局说:“哎,你说你那时候‘赊’人家的人参什么的,后来给人家把钱还回去了没有?”   萧峰冷冷的说:“没有。”   林灿好奇的问:“为什么?你当了南院大王,也就不缺钱了,干嘛不去还给人家?”   萧峰用犹如冷电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说:“开开门黄金万两,关上门草根树皮。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医者,药商,从来发的都是不仁不义的昧心财黑心财,而且其中得利润巨大,常人难以想像。我说的可有错?!”   林灿不禁一进为之气结,半天才气恼的说:“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开口就处处跟我过不去?”   萧峰淡淡的说:“我从没想过要跟你过不去,好好的干什么要跟你过不去。是你自己想多了吧?”   林灿气呼呼的说:“你别太得意了,不报此仇我枉自为人!我今天就叫你眼前报来的快!”萧峰听她语气虽是恼怒,然双眼灵动,笑意难掩,一时间也不知她正在打着什么样的鬼主意。   辉煌的灯光下照着四下里装修的极其奢侈的格调,脚下是厚及脚踝的长毛地毯,入耳的是悠扬的小提琴声。   一身晚礼服盛装的林灿,踩着三寸高的细高跟鞋姗姗而来。身旁是一身西装革履,气度非凡的陌生高大男子。   陈辉却是早已站在主位等候,这时见她过来,站起身来相迎,见她和一名陌生男子一同前来,倒也并不意外,只是向这男子腕间看去,却没有看到代表主人身份地位的腕表时,心中讶然之时,也料到这人是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   林灿极为有礼的给两人引见:“大哥,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陈医师,XX医院外科主任医师,上海医学界的泰斗,国内不可多得的精英。”   陈辉极有礼貌的客气道:“这可不敢当,有苏启文先生在,我哪敢承泰斗,传出去不笑死人吗?”   林灿笑着说:“那不一样,苏先生再怎么也只是私营医院,哪比得陈医师可是上海医学界的官方代表。再说这上海XX医院,要不是有您在这撑着,只怕早被苏先生给挤的倒台关门了。”   她这几句话说的恰到好处,听得陈辉极是受用。林灿再手臂一转又指着萧峰说:“这是我大哥,姓萧。特来想请陈医师帮个小忙。”   陈辉脸含笑意的说:“大家朋友一场,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不是违法乱纪之事。陈辉必不推辞,想必林助理也不会给我提出让我太过为难的事。”   林灿微笑着说:“我想是不会让陈医师为难的。我们还座下聊吧!”   陈辉含笑的说:“林助理先请。”   林灿轻笑着说:“谢谢。”而后拿眼望着萧峰轻轻咳了一声,萧峰这才省起林灿先前交待的话,走过去先把林灿的椅子拖出,请他入座,这才又从旁边拖出另一把椅子。   林灿见他这般,忍俊不住,只想伏案大笑,却因当着陈辉的面,只能强行忍住。   陈辉却哪知此节,只道林灿是在笑自己所说的那句不是违法乱纪之事。想到她是吴志兴的助理,自己所做的那些事,她不但十有八九要有所耳闻,而且也多有医药方面账目往来的铁般的把柄在她手中,在她面前说上这句,不是违法乱纪之事,也却为不妥。倒是给她落了笑柄。   三个刚一落座,便有侍者走了过来说:“请问可以上菜了吗?”   陈辉一点头说:“可以了。”   不多时,侍者便上来的了头盘。却是一道博古斯海皇塔配鹅肝油松露酱。   看着满眼皆不对胃口的菜,林灿实在提不起一点食欲。勉强喝了一口,极是不对自己胃口的干红,那酒中的苦味,让林灿两眼直翻。陈辉见了微微一笑语带双关的说:“看来我这的都不是林助理的菜啊!”   林灿微微一笑的说:“陈医师说哪里话,其实我是很看重陈医师手中的菜呢,不然也不会巴巴的赶来了不是。”   陈辉说:“就不知道林助理能感兴趣到什么地步?”   林灿早已不奈这样的与他打哑谜,当既低声说道:“明人不说暗话,陈医师是明白人,这里是一百万。”说着已是将一张卡推了过去。   陈辉笑着摇摇头说:“两位太会开玩笑了。这般风险极大,回报极小的实验,我陈某人是不做的。”   萧峰眼中闪过一道冷光,陈辉和林灿两人,心中都忍不住的打了个激灵。林灿连忙在下面伸手扯住萧峰的衣袖,而后又笑语盈盈的说:“实验成功之后,我们还会另有重谢的。”   陈辉说:“什么样的重谢?有人送一我面锦旗也要称之为重谢。再说我陈某人,向来都是先收费后治病的。”   林灿慢条斯理的说:“陈医师您是懂行的人,您想必也知道,您手里的那道菜保鲜期也不太长了。”   陈辉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嘴中却淡淡的说:“林助理这话我听着不太明白。”   林灿叹了口气说:“那我再说一个人,想必您就明白了。虽然听说一哥叶天成的夫人米鲜儿的主治大夫是苏先生,便我想陈医师也是去给叶夫人会诊过的。对吗?”   陈辉点点头说:“这我知道,而且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只是我不明白,她们两个怎么一前一后,都受了这么重的辐射,以至全身的各个器官都出现了严重的衰竭?而且这和案犯的做安动机,是不是又有什么关联呢?如果林助理可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我也可以再适度给你打个折。”   林灿笑了起来说:“陈医师从来都是聪明人,这回怎么忘了,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的道理,”   陈辉点头说:“林助理说的是,我是该少招惹是非,只做好我的本职工作。”   林灿一听这话,知他言外之意是自己不会再管此时,不由的心下着急,只拿脚在桌下乱踢萧峰,叫他想法。   却见萧峰只是微微一笑说:“我倒觉得,让陈医师开开眼也不是什么坏事,陈医师又不是喜欢到处乱说的人。”却见他脸含微笑口中说话,右手持酒杯,左手食指却在那杯壁上沿轻轻的抚过。   陈辉先是不解,等看清他左手食指过处,便有一层细细的粉末落下,待他左手连转三圈,放下杯子后,这酒杯也明显比陈辉和林灿的酒杯矮了一截。陈辉见此不由的面如土色,只觉眼前这事,实是匪夷所思之极。要知这高脚玻璃杯,虽是极脆,可其硬度却是远胜钢铁。萧峰若是将其打碎,甚而伸手将酒杯握碎,他都不会太奇怪,可是这般仅用一指之力,便将酒杯生生研成碎末,可真叫他不得不怀疑眼前所见之事。但他毕竟久经风浪,阅经极深,当下取过自己的酒杯,还不放心的先用手,在上敲了两敲,而后伸手在杯壁上沿使劲一按,却毫无异样,这才把酒杯递于萧峰说:“同桌而饮,这酒杯高低不同,倒低不雅,一事不烦二主,就请萧先生把我的这只酒杯也给减减料好了。”   萧峰微微一笑,接过酒杯,如法炮制。手指过处,但见落尘纷纷,三圈过后,把酒杯与自己的放到一处,竟是高低不错分毫。   萧峰看着陈辉早已瑟瑟发抖,难以自持。当下也不多说,只把那张卡往前一推不容质疑的说:“麻烦陈医师给阿紫带三个字‘龟息功’至于下面的事嘛,想来陈医师比我更明白该怎么做。这钱你先收着,无论事成与不成,萧都自当另有厚报。再见!”萧峰说完再不多话,起身一扯林灿,两人便双双离去。只留下陈辉一人怔在当场。   萧峰和林灿两人出门,一路无话,半晌林灿方才满脸愧意的说:“对不起,把你这样的大英雄拖下水来做这种事情。这太有失你的身份了。”   萧峰说:“什么大英雄不大英雄的,我不过是一介草莽武夫罢了,哪有什么失身份不失身份的。这样一来,既不用和沈大哥他们动手,又能救出阿紫,你能体会我心意。我谢你还来不及,哪能怪你呢。”   林灿见自己的心意,已被萧峰全然所知,心下不由的一阵甜蜜。低头一笑说:“不过我也确实小瞧这个陈辉,没想到他那么不好打发。”   萧峰说:“这种人我见多了,给他点颜色瞧瞧,就立刻好了。”   林灿笑着说:“是啊,大英雄就是见多识广嘛,就不知道我这种人,哪天惹了大英雄不开心,你又准备给我点什么颜色呢?”   自知阿紫之事,萧峰便一直如心悬巨石,而今轻松解决了阿紫的事,萧峰心中此时心情甚好,见林灿又这般俏皮的开玩笑,便也笑着说:“那我就给你一顿板子。”   林灿听了更是开怀大笑,直把腰都给笑弯了:“还一顿板子呢,果然不脱南院大王的官老爷气。”   萧峰也是开怀笑道:“还笑呢,再笑看我不现在就给你一顿。”   好容易林灿才止住笑声,抬头看萧峰说:“我从来都没有你这么开心过。”   萧峰不料她这么说,不由的一怔,而后才说:“我也一样。”   林灿不由的也是一怔,而后才想起他说的是没见过自己这么开心过。一时间心下百感交集不知说什么才好。   萧峰说:“打车走吧!”   林灿说:“不,整开车来车往,赶的要命,难道有机会,我陪你走走吧。”   于是和萧峰两人并肩缓缓而行,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口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些闲话。   忽而萧峰一叹说:“你说的是,这里的夜色虽是灯火辉煌,却再也看不到天上的星星,反不及青渊谷里空气清新,星月满天。”   林灿却是早已想不起自己何曾说过这样的话来,于是问:“我是常这样的想的,可我不记得曾对你说过啊?”   走了好一会,萧峰忽说:“我们这是回家吗?”   林灿一怔说:“回家?”他们二人都是漂泊惯了的人,又都是客居于此,所住之地多为酒店,兼或露宿在荒山,楼顶也都是常有的事。他一句回家倒让林灿莫名的生出一种想家的念头,可哪才是自己的家呢。一想起家,林灿焉的就想起了苏琳家的旧屋,也唯有那里才会让自己生出一股家的感觉,忽而他又想起,萧峰所说的回家,也一定就是指的回苏琳家的那座旧屋。   一想到这里,林灿不由的兴奋的说:“好,回家,我们回家。”虽说她一时吃不准萧峰这个家是因为自己和他在那里住过,还是因为那里是苏琳的家,他才用了家这个字,但这个家字让她心中又忽的生出无限的温暖。   说到回家,萧峰和林灿两人心里都是暖融融的,忽而林灿大声惊叫一声说:“哎哟,糟了”   萧峰见她这般,连忙问她怎么了。   林灿连连叫苦说:“酒,酒啊,我酿的酒。这些天我竟把这事给忘的一干二净,时间太久了,只怕酒糟早已是过了头了。”   萧峰这才放下心来说:“我道什么事,不就一坛酒吗,过了头就过了头吧。”   当下林灿不理他,便急急的来至路旁截车,可是一辆辆的士从面前经过,却连一个空车的都没有,好半天才截下一辆。两人上了车,不及多时,车便停了下来,林灿从车窗往前一看,竟是堵车了。长着那长长的不见尽头的长龙,林灿不由的大发牢骚:“真是点背喝口凉水都塞牙。又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大半夜的它都能堵车。”   那司机说:“我才倒霉呢,一天没拉几个人,这会又被堵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说话间回头一看,却见只这一会的工夫,车后面的车也已跟了上来,被堵在了后面。   萧峰一看这阵式,知道一时半会出不去,当下便付车费说:“ 我们还是下来走着回去吧。”   林灿不情愿的哦了一声,却也心知别无它法,当下便也下了车,只是脚刚一沾地,眉头微不可察的轻轻的颦了一下。   萧峰有点好气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有点心痛的说:“谁让你穿这么高的鞋子,活该!”   林灿无赖的说:“人家有卖这么高的鞋子人,它就得有人穿啊!”   萧峰眼光从她那西式礼服上扫过无奈的说:“抱你走吧。”他原想说背她走的,可见她衣服裙摆颇窄,便又改口说抱。   林灿扑哧一笑说:“原来今个堵车不是倒霉,是让我因祸得福,实现愿望呢。”   萧峰听了一笑说:“原来你的愿望这么容易实现。”说话间已把林灿打横抱在了怀中。   林灿又羞又喜,满脸红晕,双手环在萧峰颈中,直把脸深深埋入萧峰那宽阔厚实的胸前   萧峰抱着林灿,心中一时也是感慨万千。林灿觉出有异,问道:“你怎么了?”   萧峰缓缓开口说:“自幼父母待我虽是极为疼爱,可是总也脱不了那一层客客气气,我当时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才明白,原来那是一层无形的疏离。后来我师从玄苦大师,玄苦大师对我也是极好,但那是一种严厉的慈爱,再后来我又投入恩师汪剑通的门下,恩师对我也极是看重,帮中其它众位兄弟待我更是敬重有加。那是一种男人之间的感情,热烈,豪放。直到后来遇上阿朱,我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一种感情,温暖细腻却又绵长,就像春天的风,一直的,一直的吹,直到把我心底的坚冰全都吹散。阿朱死后,我就再没尝过这种感觉,直到我又遇上你。你和阿朱给我的感觉是那样的相似,甚至常常会让人觉得你就是阿朱,直至刚刚我才明白,你和阿朱也一样,也不一样。不一样的是,阿朱是我唯一的妻子,而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一样的是,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亲人,都是最关心最爱我的人。也都是我最爱的人。”说到这里,却觉得的怀中之人有异,便问:“你怎么哭了,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林灿哽咽的说:“不是,我是高兴的,我今天是太高兴了。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孤孤单单的,从没人真正的从心里疼我,从今以后,有了大哥,我就再也不是一个人,大哥,我很高兴,真的!”林灿一边说着,一把自己的头往萧峰的怀里扎的更深。   ? ☆、苦酒结果惊不醒 ?  林灿就这么伏在萧峰的怀中,只盼这路永远也不要到头,就让萧峰这么抱着自己永远不停的走下去才好。然而再长的路终有尽头。还只是走在胡同时,未及来至房前,林灿便已闻见了一股浓浓的酒味。   及一进房门前,萧峰放下林灿推开房门,林灿一进屋,便先去看她的酒。看着一地的东西,却一时间竟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萧峰走过来微一摇头说:“这酒只怕是废了。”   林灿不服气的说:“你又没喝,怎么知道的?”   萧峰说:“我闻到了。不用说,这酒定是酸中带苦。”   林灿一跺脚说:“真是一个乌鸦嘴,我就偏不信了。”说罢便开始去收拾。   萧峰无奈,只得帮他一道收拾。   待林灿将酒滤好,盛于坛中,将一且忙完,早已是深夜,林灿取出勺子,自那坛中舀出一勺来说:“大哥,这酒算是大功告成了,你喝不喝?”   萧峰嘴角含笑说:“我不喝,这酒是苦的。”   林灿哪里肯服,将酒盛于碗中,冷冷一哼说:“你不喝,我喝。”   一口酒喝入口中,却见林灿的小脸顿时苦了起来,一时间吐也不是,咽却又怎么也咽不下去,那是怎么一番滋味啊,却觉得入口便是一股奇酸,那酸中混合着一股涩味,那酸涩中更隐着感烈的苦味。林灿勉强试了两次,却终还是将那一口酒给吐了出来。   林灿放下酒碗,萧峰已是递过水。林灿接过连漱了好几次口,却依是去不掉口中的那一股酸涩的苦味。便又取了牙刷去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连那舌头都不放过,彻彻底底的刷了个遍,才觉的好多了。   刷过牙,林灿不由的感叹:“怪不得人都说苦酒难咽,我从来都不知道,这苦酒竟是这么一股滋味。”   过了一会,林灿还不死心又问萧峰:“那这酒放上一阵子,会不会就没这酸涩的苦味了?”   萧峰说:“若是好酒,自是会越放越香醇,可这苦酒,它却只能越放越苦。”   林灿终是死心说:“那明天去把它给倒了,几时有空再重新酿过好了。”   萧峰说:“这酒虽是没酿好,不过我看这菜倒是腌好了。”   林灿闻言一笑说:“那是自然,今天就让你尝尝我腌的酱菜,你早饿了吧,米饭这会应该也是煮好了,我再去炒两个热菜我们就吃饭。”   不多时,林灿便端上来两盘热菜,却是一盘子土豆丝和一盘子麻辣白菜。又盛了两碗米饭,再去那坛子中取了四样咸菜,却见一碟子嫩嫩的酱黄瓜,一碟子切的细细的卤豆腐,再一碟子咸萝卜条,最后却是一碟子酱口条。除了这碟子酱口条,倒全都是素菜。   却听林灿略有歉意的说:“这些天,可能是什么时候停电了,冰箱里的东西大多都坏了,今晚全成素菜了,明天我们再出去买些来。”   萧峰看着桌上的菜说:“我看已经很不错了,我这会已以是胃口大开了。”   林灿笑盈盈的说:“是吗?看来这卖相是过关了,就来尝尝这味道如何吧。”   两人于桌前相对而坐,尝了一筷子那咸萝卜条,不由的大声叫好说:“这个最好,和小时候我义母腌的味道很像,只是时间还有些短,萝卜的辣气还未尽去,而且也不够咸,我想再过些时间,那味道就更像了。”   林灿掩口一笑说:“我就猜到你会喜欢这个,这是我按河南乡下的土方子腌出来的,除了盐,别的调料一概不用。果然是中你的意。”   萧峰一笑说:“又让你费心了,只是一个人小时候吃惯了什么,就会被打上家的味道,长大以后再吃,就会分外怀念。”   林灿感叹说“是啊!我小时候便看过一篇文章,上面说家的味道,就是那放在角落里一坛坛形形□□的酱菜坛子的味道。从那时起我就开始腌各种各样的咸菜,后来我的菜是越腌越好,可却怎么也从中吃不出家的味道,却原来竟是这样。直到今天我才从这菜里吃出了家的味道。”   热闹的街道上,吱吱和嘟嘟两人四面八方的望着,只觉的眼都看不过来了,只觉得样样新奇,件件好玩。莫弃一回头间,却见吱吱和嘟嘟早已停下脚步,两人正怔怔的望着街边的一个卖冰糖葫芦的滩子出神。   看着那晶莹剔透娇艳欲滴的冰糖葫芦,连莫弃也不禁为之失神,想起自己平生二十多年来,唯一放纵过自己的一天,那天在自己姐姐莫离的怂恿之下,她忘记自己的责任,忘记自己的使命,忘自己的重担,忘记自己的将来,忘记自己的家族。她和姐姐莫离一人举着一串冰糖葫芦,那样肆无忌惮的放纵着自己疯笑着,她只顾笑着回头和姐姐莫离说着话,却不料正一和对面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孩子撞了一个满怀,那男孩子的力气之大超乎想像,以至于把她手中的冰糖葫芦都给撞掉在地上,给摔的七零八落。那时她虽年幼,却也有四年玄功在身,这一撞让她立时知道对面这人也绝非常人,而且功力远在自己之上,可是满腔的怒火,让她已顾不得那一丝丝的惊讶了,当下她便怒气冲冲的说:“你走路不长眼睛吗?你赔我的冰糖葫芦!”   那个一身白衣,宛若仙子出尘的男孩子笑着说:“赔就赔,不就一串冰糖冰糖葫芦吗?我赔你十串还不成吗?”   莫弃冷冷一哼说:“当然不成,我就要地上的这串!”   那个男孩子依是满脸溺爱的笑意说:“地上的这串那就地上的这串。”说罢就伸手把地上的那串一并给捡了起来。莫弃见他手中一阵红光闪过,那串原本被摔的七零八落的冰糖葫芦,已是完好无损的到了他的手中。   莫弃脸上闪过一阵讶然的神色,而后也只是说了声:“好俊的功夫!”便接过了那串冰糖葫芦。   莫弃正待和她说再见,可正在此时,那个男孩子已是开口说:“你是莫家的妹妹吧,我是江浩风,今日在这里遇见了可算是有缘,可否让浩风一尽地主之谊?”   莫弃说:“原来是江少主,久闻大名了,只是不知道江少主何时成了这上海的地主?”   江浩风笑着说:“我来上海上学,一年有余了。在莫家妹子面前,也就权且冲个地主吧!”   这时莫离在后面咯咯的笑道:“你要做护花使者,可也不能眼里只有那高洁傲霜的梅花,还得稍带一下我这狗尾巴花呢!”   两人回过头去,却见是一个年纪稍长的女孩子。莫弃指着她对江浩风说:“这是我姐姐,莫离。”而后又指着江浩风说:“姐姐,这个就是江家的少主,江浩风,尽日净听妈妈夸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我只不服气,今个见了才知道,我想胜过他,只怕是难了。”   听了她这话,连江浩风也忍不住的失笑说:“小莫弃你才多大,我起始练功时,你还没出生呢,这会就让你胜过了我,那我也不用活了,干净的买块豆腐撞死算了。再不然就去买根面条去吊死好了!”   听了她这话莫离莫弃两人都是忍不住的捧腹大笑。   就在莫弃回想着这段快乐甜美的记忆时,耳边的一声暴喝,两串啼哭把她从回忆里面拉了回来。莫弃回来神来,却见刘二别正在对着两个孩子喝骂。当下冷冷一笑,也并不过问,只是掏出钱来递给那卖冰糖葫芦的用冰冷的声音说:“五串!”   刘二别大喝一声说:“一买五串,你疯了吗?我才不要吃这种东西······”   莫弃对他理也不理,吱吱和嘟嘟见妈妈买了冰糖葫芦早已破啼为笑,两张花骨朵一样的笑脸上还犹自带着泪珠,闪闪发亮犹如早晨的露珠一般。   吱吱和嘟嘟早拿着自己的冰糖葫芦去吃了,莫弃却对着自己手中的冰糖葫芦怔怔的出神,对于刘二别在耳边的大呼小叫,充耳不闻。好半天莫弃才来至路边绿地上的栏杆旁,将两串冰糖插在了栏杆上,一边插下糖葫芦,口中一边说:“浩风,这串是你的。姐姐,这串是你的。”   而后便头也不回的带着孩子转身而去。只留下那个卖冰糖葫芦的,和路边的几个磁巧看到的路人,惊奇的瞪大的双眼,要知那栏杆乃是铁铸而成的,上面也无一丝缝隙,而眼前之女子,竟将两支用竹签所串的糖葫芦扎在了上面,如何能不叫人目瞪口呆。只是而今年月骗子甚多,几人虽是不信,却无一人敢去和莫弃答话,唯恐中套上当被骗。   吱吱和嘟嘟一边走,一边不解的问:“妈妈,你怎么把那两串给插在路边了?”莫弃正呆呆的出神,听了这话便顺口答到:“那两串,一串是给你大姨的,一串是给你的一个叔叔的。”   沈岩丁寒高雪一众人等正团围在桌子前商议:   却听沈岩先说:“这事也真是邪门了,调了全城的监控竟是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江斌的下落。”   丁寒说:“那个白衣女人莫金凤,和林灿的话也都是一眼望去就漏洞百出,半点也信不的,阿紫那边更是不成话,一个不小心她就能把审讯员的命给要了。按她给的地址,我们把那一带给翻了个底朝天,却也没见着她说的那个院子。反正有她前夜在派对现场袭警的铁证,她也对这事供认不违,我看还是早点移交法院吧。”   沈岩说:“上级的命令是要在这里开公审大会的,可就那么一个小姑娘,外界说不定会有人说是冤假错案,骂咱们捉不到真凶,却拿一个没有来历的小姑娘顶缸。所以为了外界的悠悠之口。这个江斌咱们也一定要捉到。”   高雪接口说:“再说这时候真开公审大会,也难保萧峰不生事,以我们对萧峰的了解,他怎么也不可能这么罢休,让我们就这么把阿紫给处死的。”   丁寒说:“前天医院方面就说,阿紫受到重度辐射,所剩的日子也不多了。时间紧迫啊!”   就在这时,一阵电话铃响起,沈岩接过电话,只听了一句,整个脸色都变了,不敢质信的问了一句:“什么?嫌犯阿紫死了?!”   众人听了也都是大吃一惊,难以置信。沈岩当既说:“我们现在就到!”   扣下电话,沈岩便只急匆匆的说:“去医院!”一边说着,便一边大踏步的而去。   当一行人急匆匆的赶到医院时,却见急救室里早就围满了人,外科主任陈辉,以及心内科主任,脑外科主任,急诊科主任,全都站在了那里。   沈岩沉着脸问:“死因是什么,查到了吗?”   外科主任陈辉说:“还不太清楚,只是病人枪伤伤口处,恢复的极好,应该不是外伤引起的。”   心内科主任说:“虽然病人心脏曾受到重度辐射,但按道理短时间内不应危及生命,所以应该不是心脏引起的。”   脑外科主任说:“病人脑部所受辐射,远比心脏为轻,应该也不是脑部引起的。”   肾内科主任说:“病人肾部的问题也并不严重,更不可能危机生命。”   急诊科主任心里暗暗的骂一声:“一群卑鄙无耻的家伙,一个个撇的倒干净。”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勉强开口说:“虽然现在还看不出病因何在,但也总是有原因的,把死者解剖总能找出问题的所在。”   丁寒心中火气正盛,听了这话冷冷一笑说:“我看你是嫌命长了吧!你以为这是没人认的无头尸吗?!解剖她,看看有人能把你们医院这大楼给生拆了不能。”   虽说室内暖意融融,可外科主任陈辉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众人谁也不敢再说话,面面相觑良久,丁寒才说:“报告上级和通知死者家属吧!”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死者家属那四个字给说了出来。   沈岩极为沉重的点点头说:“也只能这样了。”   丁寒又说:“沈队,我想你还要再跟上级请示一下,由于死者身份的特殊性,我们应该将遗体立既火化。”   沈岩猛然惊醒点头称是说:“是,这一点很重要,苏启文的女儿,萧峰的小姨子,这小丫头的靠山一个比一个不简单,不火化,谁也不知道还会再出些什么幺蛾子。”   高雪接过话说:“沈队,你去向上级报告,萧峰那里,我去说。”   沈岩说:“不,高雪,还是我去跟萧峰说。”   高雪摇头说:“沈队,光是上级哪,就够喝一壶的了,萧峰那里还是我去跟他说吧。”   角落里一个年轻的医生,这会已是满头的冷汗,滚滚而下了。他本是医学院的高才生,毕业才分配来没多久,这次警队里送来的重犯在医院做手术,而且又伤在腿部,怎么也不会危极生命。他知道这是极好的实习机会,借着平时就是主任陈辉一手带出的医生,当下又送了份重礼,便理所当然的得到了这次主刀的机会。可万没想到自已竟是费尽心力,捞了个烫手的大山芋,自已就是想破脑袋,也不敢想这名女嫌犯竟是外科手术独步海内,无人可比的苏启文的女儿。想起自己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生平第一次主刀,竟是给苏启文的女儿动的手术。想到这里忍不住的向主任陈辉看去。却见陈辉也是脸色发白,额上之汗,也是在不停的冒。   他却不知陈辉此时心中另有所想,陈辉听了丁寒和沈岩之语,便已猜出昨日自己所见之人,必是萧峰无疑,自己只想到他是极有来头之人,却万没想到,他竟能令北京来的这些专案组的人都胆怯,又听丁寒竟说要马上安排阿紫火化,心中更是忐忑不安。想悄悄去通知林灿,却又不敢在这些专案组的人的眼皮子底明目张胆的倒鬼。   其它各个科室的人,虽不知萧峰是何许人,但听到死在自己医院里的少女,竟是苏启文的女儿,一个个也都担忧不止。甚而更有人想,说不定就是这些专案组的人倒的鬼呢,苏启文为但是在上海是个手可通天的人,就是北京,也多有他的病人,故交。说不定是这些专案组的人,不敢明目张胆的移交法院,才借他们医院下的手呢,毕竟,他们医院的医生,除了换药,和主治医师定点查看之外,连阿紫的病房都不能随便进入,而他们的人,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值班守在阿紫房中。这种情况下,他们莫说要杀死一个阿紫,就是十个一百个,也都杀死了。   ? ☆、金蝉脱壳法外游 ?  一阵电话铃响起,林灿拿起一看,却正是高雪的手机号码。林灿狐疑的看了萧峰一眼说:“是高雪姐的电话。”   萧峰点一下头说:“接。”   林灿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却听电话那端传来高雪的声音:“林妹妹,你是和萧峰在一起吗?”   林灿说:“是啊。”   高雪说:“你们现在来趟医院吧,阿紫死了。”   林灿一怔,这虽在她意料之中,但她却没料到陈辉的动作会这么快。于是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说:“好,高雪姐,我和大哥,马上就过去。”   林灿的吃惊却毫不出高雪的意料,当她听林灿这么说时,顿时心生感激说:“谢谢你。”   林灿刚想说,谢我什么,却马上省起,若是阿紫真死,那自己告诉萧峰阿紫的死讯,高雪给她道一起谢倒也不为过。自己这次当真是占了个天大的顺水人情。当下只说:“高雪姐,你不用谢我,其实还是我欠你的多的。”   高雪只道林灿是指保释的事情,心下更是感慨良多。   萧峰和林灿两人一路匆匆来到医院,却见高雪早已在门口相迎。萧峰见她如此反觉心中有愧,却又是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说:“多谢你了。”   高雪见他并未发怒,而且语气平淡,一张黝黑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喜怒哀乐,高雪说:“事情很意外,提前半分征兆都没有,连昨夜在她房中值夜的女警都没发觉半分异常,今早医生查房时才发现的。”   萧峰只嗯了一声,也并不说话。   三人一行来至太平间,却见不但门口站有岗哨,便是室内也有人值守。   萧峰来至床前揭开那白布单,却见阿紫一张小脸更无半分血色,入手处,更觉她肌肤僵硬,连那一丝细微的呼吸心跳也是没有,这龟息功虽是闭气之功,但却总还是会有一丝细弱的呼吸心跳会让他查觉,所以当时在小镜湖初识之时才能被萧峰听到识破,可而今却是半丝呼吸心跳也无,当下不由的心生忐忑暗想:阿紫她不会真的死了吧。   高雪和林灿等人见他脸色越发的沉重,当下林灿走上前来,将他的手自轻轻拿开,而后又将布单盖上。她在拿起萧峰的手时,在他手上暗暗一掐,萧峰这才放下心来。   高雪见萧峰没说什么,这才又开口说:“当勿之急,应是将阿紫尽早火化,火葬场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的话,我们就马上过去吧。”   林灿听了忍不住啧啧称奇说:“高雪姐,连火化你都安排好了。要我说你就好人做到底,再送阿紫一块墓地好了。”   高雪苦笑一声说:“墓地我是送不起的,其实我连自己的墓地也是买不起的,所以我这辈子已经打算给自己找块不花钱的墓地了。”   林灿听了一怔说:“不花钱的墓地?”   高雪淡淡的说:“烈士的墓地就不用花钱。”   林灿听了心中忍不住的打了个突,一时间不知是被她看破了什么不是,当下不敢再往下接话。   高雪过去推了阿紫的停尸车说:“走吧。”   林灿见了,忍不住的说:“火葬场,火葬场,现在就去火葬场。是不是有点急啊?要不还是再等等吧,阿紫必竟是苏启文的女儿,怎么说也该让苏启文来见她最后一面不是。”   高雪竟不停步,嘴里说:“苏启文去贵州找他自己的亲女儿苏琳了,已经走了一个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的手机也关机了,跟他联系不上。而且也不知道他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再说也正因为她是苏启文的女儿,才要立刻火化。”说至最后,高雪一双冷电一般的眼睛直盯着林灿。   林灿见高雪所言所行竟是无有半分商量的余地,被她那冷电的眼光一看,不由的心中发虚,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萧峰淡淡的开口说:“火葬场我就不去了,就让林灿和你一道去吧。”   说罢竟不待高雪答话,便已大踏步而去。   高雪微一示意,门口的两人便立时跟上了萧峰。   却说萧峰一路出了医院早已察出身后有人,心念微动,当下走到了转角处的一家酒店门前,微一侧身。马上便见身后两人快步而来,正茫然四顾的寻着萧峰,萧峰出其不意的在其中一人肩上一拍说:“你们也在这啊,进来陪我对饮一番怎么样?”   那人却是这次行动中的两名特。jing队员,李贤与张孔祥。他二人与萧峰也并不甚熟,只是这两人的追踪枪法以及近身搏击都是队中的顶尖人物,远胜刑。jing这才让这二人负责跟踪萧峰的。张孔祥酒量甚差,李贤平素更是滴酒不沾,两人中就听闻过萧峰的海量。哪敢跟他进去,两人当下连忙说:“实在对不起,萧大哥,我们还有任务,不能陪您喝酒了,您自已请便吧。”   萧峰也不勉强,只淡淡的说:“那你们就先去忙吧,忙完了就进来陪我喝上两坛。”说罢也不待两人答话,竟自进店而去。   那两人只吓的面如土色,哪敢跟他进去。只得在两人对望一眼,当下一人仍在店内看着,另一人立时赶到对面的二楼之上,往这里看着,那里的视线更清晰。   一进酒店,萧峰便见那店中柜台边上正站着一个人,背对着自己。看其身量背影竟与自己有着几分相像,当下心念一动,走过去在那人背上一拍说:“这位兄弟能否帮个忙?”   那人回过头,萧峰一看但见他两道剑眉入鬓,目若寒星,烁烁发光,眉目间隐含着难掩的孤寂。高鼻红唇,更凭添了几分俊朗。竟将自己以往所识之人尽皆给比了下去,比段誉更增了一份英气,比慕容复更多了一份坦荡,比耶律洪基则多了一份潇洒自如,比自己则多了一份俊秀文雅。   萧峰两世为人,竟不期能在这个小酒店中见到如此人物,若非阿紫那边情景危在一线,他真想坐下于这人相对豪饮一番。至此方为人生一大快事。   但听那人开口说:“乐意之至,就不知小弟能否胜任。”   萧峰听他所说竟也是北方口音,也下更喜,当下便直言:“相请兄弟坐在这里替我喝酒。”   那人眼光若有若无的往门外瞟了一下,含笑示意萧峰而言:“这个最是容易不过,大哥只管自去便是,只是若能借大哥的这件外衣一用,那就更妙了。”   萧峰早知他非凡俗之人,见他这般说,心想若非我只是临时起意拐进这家小酒店,真要以为他是特意来帮自己一般了。萧峰见此更不推让,当下除了外衣递于那人,便自匆匆从后门而出。   却说林灿陪同高雪、沈岩、丁寒将阿紫一同送到了火葬场中,火葬场中,早已得到通知,安排妥当,便等他们前来。   林灿见竟是这般场面,她不知萧峰是否已然安排妥当,当下勉强说道:“就不给她换换衣服,整整妆了吗?虽说不开遗体告别仪式,便怎么着也该给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是?”   丁寒双眉微皱说:“你也知道,这都是一样的,再怎么着也还是要火化,这不明摆着是多此一举吗?”   林灿争辨道:“怎么就是多此一举呢,这世上哪个人不都是这样。”   丁寒双眉一轩说:“他日我丁寒若死,便不要这些繁文缛节,一把灰尘而已,不拘哪里一撒也就是了。便是喂了鱼壮了花,也比放在这里白白占地方,活活蒙尘要好的多。灰飞烟灭,才最清爽。”   林灿心中一颤,却仍是低声坚持:“衣服我带来了,就给她换上吧,照几张照片,日后萧大哥想看看也算是个念想。”   高雪见了这般便说:“那就依了林妹妹吧,左右也不过再多等半个小时的事。”   丁寒听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林灿拿出衣服,便有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将其推入化妆室内。   三十分钟后,化妆室门打开,阿紫被推了出来,她身上那身衣服却正是林灿昨日所着之装,却原来接到电话之后,林灿与萧峰匆忙赶来,跟本不及,也从未料到要去买什么衣服,只是林灿料知此番一走未必再能回去那间小屋,她心中不舍这套衣服,便随手带出,这时为拖时间,便称是给阿紫带来的衣服。林灿见阿紫此时已是宛如生时,再想起她平素里种种的刁蛮毒辣,而今她命不久矣,其无理取闹,势必更胜往昔。而萧峰对其也必宽厚容忍,多加忍让。想到这其间的种种,林灿忍不住的心下难过,眼眶发红。   工作人员把阿紫推到火化旁,便走过来四名火化工,在丁寒、高雪、林灿他们确认之后,其中一名火化工边走边说:“这里温度太高,你们需要先离开,我们才能工作。一个小时以后,就可以来取骨灰了。”   丁寒和高雪便拉了林灿离开了。   直至一个多小时以后,丁寒才把捧了一个骨灰盒走了过来说:“林小姐,阿紫的骨灰就交给你了,我们也要走了。”   林灿说:“谢谢你,我想还是先把骨灰存在这里,回头大哥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高雪说:“好,那你先去存了骨灰,我们一起回去。”   林灿说:“高雪姐,我就不跟你回去了,等一下我还要去找大哥。”   高雪说:“那就更要一起了,我知道萧大哥在哪里。”   林灿勉强说:“高雪姐你先走吧,你要见了大哥,就劝劝他,我刚看到几家墓地的电话,也想约他们见见面,看看这些墓地情况,萧大哥问起来我也好有个谱。”   丁寒不耐烦的说:“人都成灰了,哪还有那么多的啰嗦事,你随便吧,高雪,我们走。”   看着他们离开,林灿一时间怔在了当地,想到前路渺茫多艰,半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直到一个火化工来到她面前对她低声说:“小姐,火化间有人要见你。”   林灿这才醒过神来,跟着那名火化工来到火化间,一进去,便觉得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人难以承受。却见一人当场而立,却不是萧峰是谁。却见他怀中抱着阿紫满脸忧色的说:“我看阿紫有些不大对头,她现在竟连半丝呼吸也是没有,她运龟息功也总有一丝微弱的呼吸的,我用内力逆行她的经脉,她也没半点反应。”   林灿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带阿紫离开再说吧。”   萧峰一点头,抱着阿紫来至后窗,侧耳一听外面并无人,便越窗而出,林灿也紧随其后,从窗中跳了出去。   萧峰和林灿带着阿紫三人悄无声息的火葬场背墙之处,越墙而出。而后神不知鬼不觉得进了附近的一家空房。   萧峰将阿紫放于床上,四下一望说:“这家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我们就先住在这里吧。可我看着阿紫这个样子,总是觉得不对劲。”   林灿说:“你按着龟息功去想当然会觉得不对劲了,其实阿紫这跟本就不是龟息功,而应该是佛遁散。”   萧峰听了不禁一怔问:“佛遁散?”   林灿说:“是啊,这是我们老板吴志兴自己研制出来的,他曾说,古时人不管犯了多么大的罪孽,只要头发一剃往空门一钻,也都一笔勾销了,他说这可以称之为佛遁。可现在不行了,所以他就研制了这种可以让人假死的药,专门高价卖于各种法医,狱医,这些人再用以给了他们巨额贿赂的犯人,好让这些人以假死来逃避法律的制裁。陈辉的医院,也常有接手受重伤的嫌犯,所以他手中也有这种药。可我没想到,高雪姐他们竟要当场把阿紫送来火化。”   萧峰听了这才放下心来说:“那你怎么知道火葬场里也能有漏洞呢。”   林灿说:“那是你的本事,我只是以前从网上看过有火化工偷那些死人的首饰,和一些昂贵的衣服,就想能偷衣服和首饰,那自然也就能把人也给偷出来。”说到这里已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我当时就怕你明白不过来呢!”   萧峰也笑了起来说:“你把最后一面那四个字咬的那么重,又用眼一直看墙上挂着的灭火器,手里还在一直划着火字,我要再看不出来,就真成傻子了。我还真怕你再比下去,丁寒和高雪都要看出来了呢。”   林灿一笑说:“那跟着你的那两个人呢?”   萧峰说:“在酒店门口看人喝酒呢。”而后简单把事情给说了,末了才说:“我这一生之中虽是识人无数,却也没见过这般的人物,可惜当时间匆忙没来的及问他姓名,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缘再见到他。”说到这里言词间甚为遗憾。   却说高雪与丁寒一众人等一起回到市区,高雪早从李贤张孔祥二人处,得知萧峰独身一人在小酒店中饮酒,便直接驱车而去。而沈岩却早已听得高雪丁寒等人的回报,知道阿紫的尸体已然火化,便已让李贤张孔祥两人收队而回,高雪听了却也不便再说什么。   等高雪赶到那个小酒店时,却见门口正围着一大群人,只见那些人正说的唾沫横飞。   其中一个服务员说:“你们这辈子只怕是没见过这么能喝酒的人,跟你们说,我在这里也做了三年的服务员了,也从没见过这么能喝酒的人。”   另一个服务员说:“别说见了,我就做梦,也不敢想这世上能有这么能喝酒的人,咱们平常喝酒,二两的杯子,一杯干的,就恨不得说自已是海量,可这主人家跟本就不用二两的杯,直接就是啤酒杯子白酒装,那盛扎啤的杯子,一杯就是一斤多,可人一抑脖就没了。”   后厨的大厨说:“你说就这么能喝酒的人,我硬是没能给他炒上一个菜,这他要是吃了我的菜,就是要我掏钱,我都愿意啊。可人家连个素拼都不要,就硬生生的喝了三十多斤关外的烧刀子,那可是60度的烈酒,一斤能顶我们这南方酒的二斤呢。”   那个柜台的服务员说:“什么三十多斤,我替他数了,整整喝了三十六斤。最先他要酒时,我看他只是一个人,又没要菜,就给他上了一斤装的瓶装酒,可人家直接就要扎啤杯,一杯都没倒满呐!一仰脖就没了,还说那酒不够劲,再要好酒,我就赶紧直接给人报那五斤装的坛装烧刀子酒。五斤酒,倒了四回也就没了,而且连脸色都没变变,还要酒我就直接给他上十斤装的,可还是不沾边,人家又要了两回,回回都是十斤装的烧刀子,你们说,这是不是三十六斤酒。”   这时一个客人说:“你们的酒里该不会是掺了水了吧,才让人家喝了这么多酒都不带醉的。”   洒店老板一听不乐意了,当既便说:“看你这话说的,这么着,我这里一模一样的酒,甭说十斤的,就那五斤装的,你喝完了,不倒下。算我们店里卖的酒是掺了水的,从今往后,你再来吃喝,我给你一律免费。”   边上的一个客人说:“人家是北方人,你不听人家说的话都是北方口音,北方人就是比我们能喝。”   另一个客人说:“切!北佬我见多了,有几个像人家这么能喝的。”   又一个客人说:“这人够能喝酒,可也够冷,从头到尾,除了要你们上酒,就没再说过一句别的话,他那眼神冷的像能杀人。”   高雪一听他们所说之人不是萧峰还能是谁,于是连忙问:“那个喝酒的人呢。”   于是众人七嘴八舌的说:“刚走没一会。”   “喝了那么多酒,人家走路连晃都不带晃一下的。”   “那人是你朋友吗?不用担心,别看他喝了这么多酒,可压根就没醉。”   高雪一听向那些人问了萧峰所去的方向,便也跟着举步走了过去。便见这里虽是背街,却也是人来人往,哪还有半分萧峰的影子。   远远的看见一个小弄堂里的深处,正有一群人也在唾沫横飞,连说带比的说着什么,不由的心中一喜,想来又是在说萧峰的事吧。这样想着她便不由自主的走过去,还未来的及走到跟前,便听到那些声音传了过来:   “这两天的报纸登的都什么官样文章啊!说是这些日子以来的吸血凶案,竟都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所做的案,把我们这些老百姓都当傻瓜了啊!”   “可不是,那真凶这会指不定在哪逍遥呢?”   “说不定那些北京来的什么专案组的家伙这会正和那些做案的同仁们在一起喝酒快活呢!”   ······   高雪听着这些议论,顿时觉得胸口发闷,更有一股无处渲泻的郁闷之气,充拆在胸中,无法排遣。   高雪一时只觉浑身再无半点力量,脑中只剩下一个声音在反反复复的响着:我这又是何苦来着,我这又是何苦来着······口中偏又什么也说不得,只好掉转头来,往回走去。   ? ☆、前情旧事千载回 ?  夜色渐浓,林灿备了晚饭,与萧峰一并吃过便说:“大哥,你今晚就守着阿紫吧,她今晚也就该醒了,我炖了红枣银耳粥。她醒来后,你盛给她就好了。我去隔壁睡了。”   萧峰听了虽略感意外,却也只是点下头说:“那你去休息吧!”   阿紫受重伤之时,萧峰曾与她同食同眠,照料她一年有余。他本非拘泥小节之人,当下盘坐于床侧,打坐调息,养神休息。   夜半时分,阿紫果然醒来。上海之地甚是繁华,此外虽热闹地段,四周却也算是灯火能明,因为这室内虽不开灯,光线都也明亮。她一睁眼却见身在一处陌生之地,身侧处一人正在打坐运功,却不是萧峰是谁。她的一身暗器早已在医院中被丁寒的人尽数搜去。她也不起身,当下只运指如风,竟向萧峰喉中点去。她这一下突如其来,若是旁人定难发觉,仓促间更不要说闪避了。可是她与萧峰之间武功必竟相差太远,她这一指过快,使不免带出了风声,萧峰略一侧身便已让过这一指。   可是这一来阿紫便开始大哭大叫,大吵大闹,不休不止。口口声声只说萧峰有了新人便忘旧人,早把姐姐阿朱忘于脑后,自己就更不被她放在心上,说他当日在宾馆时,只顾救林灿而去,才让自己落入险景。又说萧峰毁了血玉蝙蝠,本就是存心要至她于死地,她却不说是自己私盗一哥血玉蝙蝠在先,为一已之私,吸他人之血滥杀无辜在后。无论萧峰怎样温言劝解,她便都是不听,只是一味的哭闹。隔壁林灿早已听得一清二楚,便只觉得心中难过无比,听着阿紫对萧峰说着那一句句利剑一样的语言,倒似一剑剑都刺在自己心上一般。   林灿落下的泪只把枕头都打湿了,却也只能咬紧牙关不去理会,只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暗暗告戒自己,阿紫早晚不过一月之命。自该对她多加忍让。   就在这阿紫闹到不可开交的时候,却听一个幽幽的女子之声响了起来:“在我看来,你姐夫倒也不是半点没把你放在心上,否则他也不会费尽周折把你给救出来了。只是能救你的人,却是真的不想救你而已。”   初听这话时,萧峰、林灿、阿紫三人都是尽皆大惊。萧峰所惊都乃是,竟有人悄无声息的潜入房中,自己竟无半分察觉,若是这人暗藏歹心,自己三人此刻哪还有命在。林灿,阿紫所惊者却是,这声音的主人却是一个熟人的声音。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个处处行事诡异的碎红的声音。   阿紫听了碎红之主,心中惊疑之余,却也不由的燃起希望之火,当下软语相求说:“好碎红,我的好姐姐,以前算我错了,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救救我吧!”   碎红依是不紧不慢幽幽的说:“莫说我是救不了你,就算真的救的了你,我也决计不救,不过我却可以告诉你,这世上有谁才能救你。”   阿紫连忙问:“是谁?”   碎红说:“这人远在天边近也就在咫尺,就是她。”说话间碎红猛然间把门一把拉开,却见门外正立着一人,却是林灿。   原来林灿听到碎红的声音,便忍不住的过来一看究竟,可到了门前,听到两人这般说话,却又停住,不知自己是不当进。可而今被碎红这般猛一开门,却似就自己有心偷听别人说话一般。   想到这些林灿不禁又羞又恼,冷冷的说:“都是你们江家惹出的这些事端,我又怎么救的了阿紫,若说要救阿紫,我倒真晓得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我大哥把江斌那老家伙给生擒活捉了,然后对他施以酷刑,让他来救阿紫。”   碎红依是用她那一惯不变的腔调慢幽幽的说:“林小姐你也不用恼,听我说了你就明白了,阿紫小姐是借了血玉蝙蝠之力,也就是血玉蝙蝠的宿主,而一旦做了血玉蝙蝠的宿主,这辈子就再不能离开血玉蝙蝠了,否则一月之后必定血枯而亡。要想解救,除非修习江家家传的血玉功,只是这血玉功自来是江家不传之秘,从来都是口口相传不落文字,而且传子不授徒,传媳不传女,传长不传幼。因而江家人数虽也不少,但修习过这血玉功的除了宗主之外,就是少主了。想从宗主那里得到血玉功,那是绝无可能的,当初宗主的嫡亲妹子,就是因为年少无知,偷用了这血玉蝙蝠,许下心愿,可后来,她虽心愿得成,可却被宗主发现,宗主一不准她将血玉蝙蝠带出江家,又不肯传她血玉功,姑小姐后来负气而去,与江家划地绝交,后来就再没见过她了,想是死在外面了。”   阿紫听到这里大大的啊了一声说:“我听江老怪跟我提起过这件事,他只说他的妹子当初就是用血玉蝙蝠完成心愿,和她的心上人又飞双宿而去,但江老怪却没有跟我说过后面的这些。”   碎红冷冷一笑说:“他要是跟你说了后面的这些,你还敢供养这血玉蝙蝠吗?再说他算不上骗你,姑姑当日走时,确实是和她所爱的人□□双宿一道离去了,只是她离去后,便不过只剩一月之命罢了。”   阿紫忽闪着眼说:“可江老怪为什么要费七八力的让我供养这血玉蝙蝠呢?”   碎红说:“当然是为了让你杀人,你用血玉蝙蝠杀人,杀的越多越好,这样少主在外听到这么多人都被吸干鲜血而死,自然会想到是有人用血玉蝙蝠在做乱,就会赶回来收回血玉蝙蝠。这样宗主也就见到了少主。少主自六年前与宗主大吵一架离家而去,从此便再没音讯,宗主多方寻找,也是不见他踪影。再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宗主想杀萧峰。”   听了这话,三人不禁又是大吃一惊,林灿和阿紫齐声问:“为什么?”   碎红说:“具体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宗主收你为徒时,便是为了杀萧峰。”   萧峰沉声问:“既是如此,你刚才为什么不动手杀我。”   碎红轻轻一笑说:“是宗主要杀你,我为什么要动手。”   萧峰又问:“那你这几天一直跟着我,倒底又是为了什么?”   碎红说:“当然是为了让你去找少主,救阿紫啊!”   萧峰冷冷一哼:“你们江家的人,找了六年都没有找到,我又怎么能在一个月之内找的到他。”   碎红说:“你不能,林小姐能啊!”   林灿苦笑一声说:“我又怎么会知道江浩风这会在哪钻着呢?!”   碎红恨声说:“可六年前,少主走之前的那天,少主最后一个见的就是你,你们俩一起从莫家出来,同坐一车回去,又在一起喝了半下午的酒,你又怎么会不知道少主去了哪里。”   林灿苦笑着叫了起来:“我这可真是比窦娥都冤啊,那天江浩风和我在莫家都栽了面子,把脸都丢到姥姥家了。我也没脸再在莫家呆下去,去吃莫家的饭,就从莫家出来了。正好江浩风也被气了出来,他说莫家不请我喝酒,他请,于是我就坐了他的车,一起去喝了一顿酒。他可真的没跟我说他去哪了啊!”   碎红脸色瞬间变的惨白,无力的说:“这么说来,我想找回公子竟是连一丝希望也没有了?他从江家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就连多年来一直贴身带着的那副罗帕都没有带走,看来他这辈子都不打算再回来了。”   阿紫听了忍不住的好奇的问:“什么样的罗帕啊,还值得一直贴身带着。”   碎红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方罗帕。却见那方罗帕却是一方上等明皇宫缎罗帕。只是质地陈旧,显是极远的陈年旧物。   再看那罗帕之上,用着一色的簪花小楷写着一首小诗:   北国寒山江南水,铁骨柔情妾含笑。   勇冠三军北辽汉,国书聘礼赴南朝。   皇室岂容辱天威,金枝难攀赐奴娇。   男儿焉能负国恩,赵女一鸩报英豪。   阿紫看了一眼,不禁失望的说:“我道什么好东西,却原来只是这么个破手帕,上面不写些武功秘笈,画些藏宝图,却写这么几个烂字,也值得贴身收藏好多看吗?我看你是被他给哄了,不知从哪弄块破布片就把你给糊弄住了。”   林灿看了却忍不住的沉吟道:“如果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那这件东西,离现在便应该已近千年,可这件东西,又是怎么到了江浩风手里的呢?他要这手帕又有什么用呢?”   碎红看了林灿一眼说:“这是我家少主从座千年古墓之中取得的。”   林灿忍不住的大声惊叫一声。连萧峰和阿紫听了都忍不住的大感惊异。阿紫忍不住的问:“你家少主从一座千年古墓里取这么一个破手帕,然后天天贴身带着,他脑子有病吧?而且这么个破手帕,历经千年,居然也没有烂掉,你让谁信呢?”   碎红说:“我就是在少主去挖那个墓的路上遇见少主的,那时候我家里着了大火,我的父母都死在了大火之中。我本来也是要烧死在火里的,正巧少主从那里路过,把我从火中救了出来。我的亲戚们都不愿意收留我,于是少主就说让我以后跟着他,那一年我十二岁。后来少主在怀柔郊外买了一处旧房子,然后少主就开始往下挖,整整挖了三天,才挖到座古墓的。墓不大,里面躺着一个身穿铠甲的死人。里面也没有什么陪藏品,只有一把挂在背上的古剑、一把放在手边的□□,和一个用整块碧玉雕成的盒子。那个盒子里就藏在那个人的铠甲里面的,就在贴胸口处。少主好像知道就藏在那里一样,伸手一下子就把盒子给掏了出来。我问少主那里面是什么的遗骨,少主说里面是古往今来最大的一个大混蛋。不主去了他的铠甲,把他的尸骨扔到了荒效去喂了野狗。少主就站在那里看着那些野狗,把那副尸骨给吃的一干二净的才离开的。”说到这里连碎红也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我不知道少主和那人有什么仇,可他那时的脸色铁青,我想一定是极深极深的仇才会让他那样去做的。”   阿紫忍不住的说:“我想那人一定你们少主的前世情敌,而这个盒子和这幅罗帕一定是你们少主的前世情人,送给你们少主的前世情敌的,所以你们少主就去挖了他情人的墓,扔了他的骨头喂狗,夺了他情人送出去的定情物。嗯!你们少主不折不绕,隔了一千年还要来报这仇,也算是个人物,他是我师父的儿子,那也就是我师兄了。姐夫,咱们就去找找我这师兄吧!”   萧峰冷冷一哼说:“像这种偷坟掘墓,盗棺窃物,抛人尸骨的妖人,又有什么可见的。”   他一语未落,便见碎红脸色大变,怒喝一声:“我不准你这么说我家少主。”说话间已是合身扑上,当真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萧峰早知她身手诡异,其快无比,当下下手更不容情,一掌劈出,快若闪电,其力更是其大无比,直将碎红后路一一封死。   一时间碎红只觉得欲避无方,欲退无力,欲挡却又觉对方之力,直如惊涛骇浪一般,让人挡无可挡。   正待闭目待死之时,却觉对方之力,却猛然一撤。身受之压力,登时消散。当下忍不住的问:“为什么不杀我?”   萧峰淡淡的说:“我又为什么要杀你?你一个女孩子有此修为不易,你的功力比之江斌已经相去不多,只是你没有临敌经验,这才为我所乘。再好好磨炼一番,便可能为一个一等一的高手。”   碎红脸色一黯说:“你有如此武功,又有这等胸怀,碎红终其一生,永不敢再与你为敌,这世上能和你一搏的,只怕我只有我家少主了。”   萧峰说:“我萧峰大好男儿,却还不屑于,于那等小人竟战一搏。”   碎红说:“我家少主为人真的很好,碎红言笨词拙,不能说出少主仁义豪情之万一,但它日你若能见得我家少主,一定会和他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萧峰冷冷一哼不再去理她。   林灿却将那方罗帕取过,细细看了好久。半晌方说:“这段往事太悲凉了,这应是一个公主的绝命诗。”   碎红点称是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阿紫好奇心大起,连忙说:“你们从哪看出来的,我怎么没看出来啊,公主?哪的公主啊?”   碎红说:“一千年前的公主。”   阿紫说:“说这么马虎,一千年前我还是公主呢!我要听这个公主的故事。”   林灿说:“这不是故事,而是真事,一段很悲惨的真事。既就一千年前的古墓里挖出来的,那就应是一千年前的公主,而且这诗里提到了赵女,两相对照,那就应是宋朝初的事了,这个公主也就是宋朝初年的公主了。”   ? ☆、巨商世家人后事 ?  阿紫点点头说:“原来是宋朝公主的故事啊,怎么不是我阿紫公主的故事呢?”   林灿一笑说:“知道你故事的人,可远比知道这个可怜公主故事的人多的多呢!”   阿紫说:“我的故事不用你啰嗦,你快点给我讲这个公主的故事吧!”   林灿见阿紫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便说:“北国寒山江南水,铁骨柔情妾含笑。这两句就是说,一个北方的男人,遇见一个南方的女人,她们两个都爱上了对方,有了相互嫁娶之意;勇冠三军北辽将,国书聘礼赴南朝。这两句是说,这个北方男人是辽国的一个大将军。”林灿说到这里时看了阿紫一眼,见她正全神贯注的在听故事,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偷偷瞟了萧峰一眼,果然见他听到辽国两个字时,眼睛便亮了一下。林灿一边装做去边上倒水,继而还一边偷眼看着萧峰的神色,一边往下说:“而且这个大将军,还是一个很勇敢,很厉害的大将军。他带着辽国的国书和聘礼去南朝迎娶他爱的女人。”   “皇室岂容辱天威,金枝难攀赐奴娇。这两句的意思却是,宋朝皇室的人认为,把公主嫁给夷狄辽人,就有辱了他们的天威,所以他们并没的把公主嫁给他,而是要赐给她一个宫中的奴婢。”林灿说到这时,却见萧峰三分薄怒的脸上,倒有七分悲悯之情。冷冷一哼,更是让人心惊胆寒。   说到这时,林灿轻轻一叹:“其实早在强盛的汉唐之时,就有公主和亲番邦之事,就是这宋朝小家子气的很,不肯让宁死也不肯公主嫁给北国,还想出赐奴娇这种馊主意。”   碎红说:“相来宋赵这样做,也自有他们的道理,或许正是因为国威不强,唯怕女儿到了敌国他乡反受委屈。”   林灿不悦的说道:“算了吧你,什么怕女儿到了敌国他乡受委屈,全是一派胡言。真正和亲的有几个是皇帝的亲骨肉,还不都是把那旁支的小群王的女儿给赐个公主的封号,就给打发了,再说,把自己的女儿降除公主的封号,再赐给来求亲的敌将,就不怕自己的女儿更吃亏受欺侮了吗?”   碎红接过去说:“我想这个办法或者说是阴谋,应该是这个公主自己想出来的。”   林灿听了半晌方才点点头说:“有这个可能吧!”   阿紫说:“你们说的都什么跟什么呀!人家来娶他们的公主,他们不让,还把这个公主的封号给降除了,当成奴婢赐给别人。他们脑袋上都长着门啊?!”   阿紫虽自聪明异常,但于这军国之事,毕竟想不明白。倒是萧峰一听便自明白了这其中的奥妙,便对阿紫说:“大宋这样做无非是死要面子而已,明明嫁的是女儿,却偏要说是个奴婢,如果辽国的大将军娶了大宋的公主,别人自会说是大宋怕了大辽,才用公主去巴结人家的一个将军,但如果是赐了一个奴婢嫁给大辽的一个将军,别人则会说,一定是大辽怕了大宋,竟让堂堂一个将军娶宋朝的一个小奴婢。唉!不过都是一介虚名,又何必如此在意。”   林灿听了一叹说:“如果是你,那就绝对不会有后面的悲剧了。”   阿紫赶紧追问:“什么悲剧?”   林灿说:“男儿焉能负国恩,赵女一鸩报英豪。这两句就是说,这个男人说什么也不肯辜负辽国的大恩,也就是说,他不肯娶这个被贬为奴婢的公主。于是这个公主就喝毒酒,以死来报答,或是说报复这个将军。而这首诗就应该是她死前所写的了。”   阿紫听了后说:“这两个人全都笨死了,先说那个什么将军,不都是同一个人吗,公主和奴婢有什么不一样的啊!要不然就是他其实跟本也不喜欢那个公主的,就只是想要那个公主的嫁妆。再说这个公主可也当真笨的紧了,若是她喜欢那个男人,那当初就不要回来不就好了,或是事后再溜出去再偷偷找她不就好了,如果不喜欢他那就住在家里不就行了,那人还能把他给从皇宫里给抢走啊。”   听了阿紫这番话,三个一时都是哭笑不得,林灿把罗帕还于碎红,碎红自怀中取出一个通体莹白的玉匣,待要把那副罗帕放入其中,阿紫已是怪叫一声说:“这就是我师兄从那个死鬼将军的墓里挖出的宝贝啊!我瞧瞧。”说着已是伸手来拿那玉匣,可手刚一触及那玉匣,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说:“这什么鬼东西,怎么这么凉啊!”   林灿听阿紫这般说,双眉一动问:“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寒玉?”   碎红说:“这正是寒玉。”   林灿说:“怪不得事隔千年之久,这副罗帕还能保存的如此完好。”   阿紫把那玉匣接了过去,突然一叫说:“哎,姐夫,你看这里有一行契丹文字。”   林灿抬眼看去,却见那盒的背面果有一行自己不认识的怪字。碎红说:“我说这些字我怎么不认识,却原来是契丹文字。”   萧峰伸手接了过来一看,便读了出来:“钦赐大辽国第一勇士神武大将军耶律卓然。原来那个辽国的将军竟然是耶律卓然。”   林灿听了忍不住的问:“怎么?你认识他吗?”   阿紫一听便说:”我姐夫认不认识耶律卓然关你什么事?”   林灿一听阿紫的话,便神色一黯不再多言,心中暗想:在阿紫眼里,我本就是个外人,她所剩时日必然不多,我又何苦跟她一般见识,这个碎红也没安什么好心,别说我们在一个月内绝计找不到江浩风,就是找到了,那江家秘不外传的血玉功,他又怎肯传于阿紫这个外人,不过阿紫这小丫头,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林灿还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萧峰却已开口说:“这耶律卓然是我大辽国的第一勇士居说他天生神力,且武艺精纯,说他曾单枪匹马,斩杀百余头饿狼。且生平未曾一败,只可惜英年早逝。”却原来当日萧峰在辽国居南院大王时,便常有人向他提起这位几十年前便已早亡的英雄,众人皆言也唯有这位英雄方能和萧峰一较长短,萧峰自也心折神往。”   却听碎红说:“原来萧先生还通契丹文字,那可太好了,我家少主写有一些东西,可也都是些我不认识的字,想来也是契丹文字,我拿过来让萧先生瞧瞧,说不定从中能找到我家少主的去向踪迹也未可知。”   萧峰连忙说:“契丹文字我是不认识的,只是刚才那几个字,我见的多了,算是遇上了熟人,换了别的字,我一定不识得。”   他此言一出,林灿倒也立时想到他是受多了皇帝的赏赐,所以这些官样文字也就记得了。   碎红听了失望的说:“原来竟是这样,唉!真不知少主到底去了何处。”   萧峰却又问:“契丹不是早已亡多年吗?你家少主却又怎么会写契丹文字?”   碎红苦笑一声说:“这个却是谁也不知的事情。”   萧峰忽又问:“难不成你家少主,就是那位契丹的耶律卓然大将军转世?”   他此言一出,不料林灿碎红阿紫三女却异口同声的说:“绝不可能!”   萧峰见她三人这般也觉得奇怪问:“怎么你们都这么肯定,为什么啊?”   阿紫率先开言说:“我说姐夫啊,你怎么也这么笨呢?我师兄可是挖了那个耶律卓然的墓,还把他的骨头丢去喂狗,他怎么会是那个耶律卓然的转世呢!”   萧峰说:“我想他是自觉对不起那位宋朝的公主,所以自己把自己的的尸骨丢出去喂了野狗也未可知啊!”   碎红说:“那也不可能。”   萧峰问:“为什么?”   碎红略一犹豫,但还是开口说:“我听宗主讲过,说我家少主乃是宗主冒九死一生之险,自九幽绝地所取一件千年异宝所化,绝不会是你所说的那个什么耶律卓然。”   阿紫听了不禁好奇心大起问:“九幽绝地?那是什么地方,我这师兄又是什么异定所化啊?”   碎红说:“据说九幽绝地是最黑暗阴冷的地方,那里犯了重罪的厉鬼所囚之处。”   萧峰问:“那江斌又为什么要取这样的一件异宝?难道也是为了血玉蝙蝠?”   碎红说:“那道不是,是为了二十九年前,吴家的族长,先从虚幻之境盗了一件宝贝,那个族长盗宝回来以后就说,此宝长成之时,就是江莫两家灭门之日。这中原之地,原本就有江莫吴三家鼎立,其中江家之势最盛几十年来一直长盛不衰,尤以莫家为弱,她们原是一百五下年前,从南方逃来的苗人,起初来时,便只是两个年幼的姐妹。她们的父亲原是苗家蛊苗的大族长,可后来因为她们的父亲招惹了极大的对头,寨子便被血洗,族中人死的死,逃的逃。她们姐妹俩便逃到了北京,这姐妹俩为了报仇,便修习了族中的一项极厉害的禁术,后来妹妹身死,姐姐功成,倒也在中原札下要来。只是这们功夫极难,莫家历代也没几个真正练成的,不过,听说只要能炼到三成以上,便可与江吴两家的就手相抗。那莫金凤你见过,她也不过就炼了一成而已。”   阿紫听到这里大大的啊了一声说:“那功夫可厉害的紧,才一成功夫就那么厉害,我得想法让她教教我才是。”   碎红淡淡一笑说:“这个你就别想了,她们家的功夫只传女儿,连儿子都不传,更不要说传给外人了。”   阿紫听了说:“这可古怪的很,为什么连儿子都不传?那他们家的儿子就一点武功都不会了?”   碎红说:“不会,莫家的女儿,生了女儿就都跟母亲姓莫,生了儿子就跟父亲姓。而且在莫家生了女儿的,就会觉得是件喜事,生了儿子则成了一件倒霉事,在莫家的接班人选中,若是其它条件都差不我,那谁生的女儿多,谁获胜的机率就更大。”   阿紫说:“这倒有趣的紧,要我说这做女儿,就做莫家的女儿,那才够劲!”   林灿寒着脸冷冷的说:“有什么有趣的,莫家女儿个个都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莫家的儿子个个都活的低人一等。所以投胎时还是长点眼,千万别进莫家门,跟他们沾边就倒霉。”   林灿却不料这话正中阿紫心中之痛,阿紫自知自己之命本已不久,原不在存救治之念,可碎红一席话,便已点亮自己心头绝望之火,可说来说去却是原来谁也不知这江浩风人在何处,心中这下忽起忽落,让她心情更加难以平静,当下就说:“你让的投胎时长些眼睛,那就是说在咒我早点死了,我早就知道你这个女人一肚子的坏水,我猜你肯定是知道江浩风的下落的,可你就是不说出来,就是巴不得我早点死,才不碍你的眼呢!”   林灿心情激荡之下,脱口而言,却不想给她捉住痛脚,当下说:“真是胡说八道,好端端的,我干嘛要咒你死呢?”   阿紫说:“那当然是因为你喜欢我姐夫,早就看着我这个眼中钉讨厌了。”   林灿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时为之语结,其实若单以斗嘴而言,她绝不输于阿紫,可而今萧峰站在这里,说的轻了不顶用,说的重了又唯恐萧峰见怪,当下只得跺脚说:“那是你自己胡思乱想,我可没这样想过。”   碎红说:“你们俩这么吵,倒底是要听我说还是要听你们两吵啊?”   阿紫心知碎红所说之事,虽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但她在江家之时便早知碎红乃是一个惜言如金的人,平日里与不相干的人,多费话都不想多说。她今日所说这些必有深意,当下便说:“我听你说,我保证乖乖的,再不吵了。”   却听碎红说:“吴家族长盗宝回来说的话却被传了出去。当下江莫两家就决定联手一并将吴家给灭了,以免自己日后反被灭门,原来吴家满门应是在一夜间尽数被杀,可没想到莫金凤临末放水,吴家一个身怀六甲,即将临盆的女人,说只要莫金凤能放过她腹中的孩子一命,她情愿将自己的心交给莫金凤。而莫金凤所炼的那们功夫就是要用人心所炼,只要得齐至亲、至爱、至情、至义、至仁、至慈、至孝这七颗真心,便可神功大成。能有这般纯真之心的人,本已极少,更何况让对方心甘情愿的把心交给自己,那就更是难上加难。那时节莫金凤连一颗真心都没有得到,所以当既她就答应了那个女人,放过她的儿子,换取了她的一颗至慈之心。莫金凤这一放水,实则是埋下了无穷的后患,日后那个吴家的孩子岂有不回来复仇之理,到那时被血洗的只怕就是江家和莫家了,可这莫金凤也当真命好无比,又过了两年,居然天上掉陷饼掉到了她的嘴里,竟有一件异宝自己寻上门去,有了这件异宝,莫金凤哪还用怕什么吴家那小子将来复仇,打算的好了,这整个中原大地,说不定都要拜在莫家的脚下。莫家这下更是稳若磐石,于是宗主这才到九幽绝地盗出异宝,将之幻化为了胎儿,由夫人十月怀胎得了少主这么一个天纵奇才的人物。他日进可称霸天下,退也可保江氏一门平安无事。”   林灿听到这里,一张脸早已变的惨白无比,勉强的问:“你说莫金凤的那件异宝是在二十七年前得到的?”   碎红说:“是啊,因为我家宗主就是在莫金凤得了这件异宝,才下定决心,去九幽绝地取了那件异宝。回来后便立时将之化为一个胎儿,别的我记不清,这少主的年龄我还会记不得吗?!”   ? ☆、铁案有私世无公 ?  高雪自昨日回到局里之后,便一头扎进屋去沉沉的睡去,她早已有一月有余不曾睡个好觉了,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方醒。   她一醒来便见屋内乱烘烘的,屋里的队友们数都在收拾东西,于是问:“怎么?今天没任务了,一个个都猫在屋里?”   队员们都笑了起来说:“高队,你就是阎王爷不嫌鬼瘦,这案子都破了,案犯也死了,报纸上也风光了,网上也传开了,收队回京的命令也下来了,还有什么任务呢。”   高雪不解的问:“收队回京?什么时候?”   一个队员说:“就是今天呐!”   高雪又问:“那报纸上什么风光了,网上也传来了什么啊?”   又一个队员接过话来说:“看你这一觉睡的,跟世上已千年似的,喏!就是这个。”一边说着,一边递过来的几份报纸,却见当前一份上面头版头条上就印着:“惊天□□!连环吸血凶犯,竟是神医之女。”   高雪再往下翻换了一份报纸,也是头版头条上面写着:“犯案少女后台硬,老爸乃就苏启文!”   再翻一份,仍是头版头条:“李刚儿子算什么,我爸苏启文!”   再翻一份,还是头版头条:“苏启文纵女犯凶案,专案组铁面不徇私!”   高雪扔下报纸,翻身下床,便急匆匆的去寻沈岩了。   高雪见着沈岩劈头便问:“为什么?”   沈岩不解的问:“什么为什么?”   高雪说:“当然是今天的报纸为什么了?我说你昨天在医院,为什么要当着医院那么多人的面故意说出,阿紫是苏启文的女儿和萧峰的小姨子了,原来你是故意要让医院的人给煤体报料的。”   沈岩无所谓的说:“这有什么不对吗?如今阿紫死了,消息一传开,外面还不定怎么说咱们专案组无能,破不了案,只能拿个无辜的少女来搪塞,还把这少女给害了,来个死无对证,你让咱们这几百人的脸往哪搁,你又让我回去怎么跟上面交待。可是现在好了,爆出了阿紫这么厉害的后台,人家立刻会说咱们专案组不徇私情,皆大欢喜,不好吗?再说这阿紫是苏启文的女儿,这也是实情,否则我就想栽赃也栽不上啊,再说这苏启文他本来也不是好东西,他自己做的那些事,也早该他下十八层地狱了。”   高雪说:“可你还提到了萧峰。”   沈岩说:“那我说的也是实情啊!再说,这报纸上面不是也没提到萧峰吗?”   高雪说:“那是说你失望了不是,你说出来的时候就是想让报纸上报出来的对不对?你说阿紫是苏启文的女儿,又是萧峰的小姨子,谁不知道苏启文还有个大女儿苏琳。你这分明就是一箭双雕,先把人们的视线转到苏启文的身上,而后再转到萧峰和苏琳的身上。等这两个话题都说尽时,这上海的凶案也就没多少人会提了。再加上自阿紫死后,所有的凶案便都不再发生,就再也不会有人说,北京来的专案组是唬弄人的了,你沈队指挥有方,处事有方,破案有功了是不是?”   沈岩此时早已是一肚子的火,却也不便发作,只好按着性子说:“你这么挟枪带棒的什么意思?你别有气没地方撒,来我这胡闹。事情你说的也都对,可这不是对大家都有好外的事吗?”   高雪心中气苦,可是那句你对不起萧峰的话,在舌间转了好几转,却倒底也没有说出口。当下转身摔门而出,只把门上的两块玻璃,吓的当场跳门自杀,落的粉身碎骨。   高雪一个人出得警局,在街上盲目的瞎转,可没走几步,竟不知不觉得走到了萧峰昨日喝酒的那个酒店,高雪来到第三张桌子上坐下,她昨日便听李贤二人说,萧峰就是坐在这张桌子上喝酒的,她哪能想到,昨日坐在这里喝酒的人,压根就不是萧峰。   那个服务员昨日已是见过了她一次,见她又来,以为她是约了昨日的那个客人,便笑容满面的过来打招呼说:“小姐,您要点些什么?”   高雪冷冷的说:“就昨天那位客人喝的关外烧刀子,你先给我来五斤。另外在预备三十斤。”   那个服务员一听不由的大乐说:“小姐,敢情你约了昨天的那位客人来了,这酒是现在就跟您上来,还是等好客人来了现上?”   高雪冷冷的说:“现在。”   那服务员还正沉浸在昨日那位客人的海量上,这会丝毫没看出个眉眼高低来,当下又说:“小姐”   高雪不待她把话说下去就冷冷的说:“上酒!”   那服务员这才觉出高雪脸色有异,当下不敢再去啰嗦,急忙过去抱了一坛五斤装的关外烧刀子酒。   高雪连倒两杯,二斤多酒下肚,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掏出手机也不翻查,直接就把那个熟悉的号码播了出去。   电话接通后,高雪一副轻松的口气说:“你还在上海吗?”   听得萧峰说在,高雪又说:“我今天就要回北京了,来一块喝酒算是为我饯行吧!”   萧峰苦笑一声说:“我还有事,就不去了。你们又在开庆功宴吧!”每逢在异地所办大案   了结,他们原都是要办庆功宴的,这是他们的惯例,萧峰倒也知晓。   萧峰此话原是无心之语,可听在高雪耳中却分外刺耳,只好说:“就在你昨天喝酒的这个酒店,开庆功宴你觉得开得下吗?听说你昨天在这喝了三十六斤的关外烧刀子,也没见醉,我倒想瞧瞧,你倒底能喝多少。”   萧峰一听此话,立知她说的乃是昨日替他喝酒的那个人。登时更觉与那人当面错过失之交臂甚是可惜。   高雪听他不说话问:“怎么了?”   此时阿紫这个麻烦就在身侧,萧峰只恐她再生事端,哪还有暇□□去喝什么酒,当下只说:“不必了,日后再喝也是一样,我就不去送你们了。”   高雪听罢一时悲苦难难当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得挂了电话。而后捧起桌上那半坛酒,也不用杯,便举坛而饮,一气饮完之后,便把那酒坛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直摔的酒坛粉碎。   高雪掏出钱来,扔在桌上,头也不回的便出了酒店。哪管身后那跌落一地的眼球。   却说自那夜碎红说过一番没头没脑的话离开以后,阿紫更加变本加利日夜不停的哭闹,无论萧峰如何好言相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便只是不依。耳中听着阿紫的哭叫,林灿心中却是不停的想着碎红最后说的那句话:少主一定是和莫家二小姐在一起,否则也没有别的事能让少主一去这么多年,对家中的一切事都不闻不问的。林灿长长的叹一口气,暗想,如果他们两个真是在一起的话,或许事情还没有起初想的那么严重。   就在这时林灿听到啪的一声脆响,那房门本就未关,林灿转头望去,却见萧峰一脸的无奈,和阿紫那还余势未衰的手臂,而后便是阿紫的放声大哭,嘴里乱叫着姐姐救命。   林灿心知必是萧峰又故意不曾躲避让她打的,心知阿紫这般叫着姐姐,让萧峰心中难过之情直比刀割剑削更甚。想到这里林灿心里全是一阵阵撕裂的痛。   当下取了桌上的首乌枸杞粥,走入房中说:“大哥这粥熬好了,你去歇一歇,我来喂阿紫姑娘好了。”   眼见萧峰一脸的放心不下便说:“真要有什么事,我再叫大哥便是。”   萧峰听了这才离去。望着萧峰的背影,林灿心中不由的暗想:大哥这般本事,若不是他情愿存心忍让,阿紫又怎么能打到他一丝半分,他总是这般,也难怪阿紫越发的猖狂。而后忽又想起,大哥这般心性连我和阿紫这样的人也看的出,莫金凤心思慎密,素以计谋著称,她又怎么会不知这点,想到这里,便忍不住的冷汗涔涔。   正想着却听耳边传来阿紫不悦的声音说:“看够了没有,还发花痴呢!那是我姐夫!”   林灿转过头来冷冷的一哼说:“那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带你姐夫去见见你姐姐了啊!”   阿紫一听一张脸更无半点血色,蛮横的说:“去见我姐姐,你知道我姐姐是谁吗?!”   林灿不屑的说:“天龙八部我还是看过的。”   阿紫说:“那你还带我姐夫,去哪里见我姐姐,我姐姐早死了,连骨头都化成灰了。”   林灿逼近了阿紫,双眼紧紧的盯着她说:“我说的不是阿朱,而是苏琳。苏琳的照片想来你一定也是见过的,那你说她和你姐姐阿朱长的像不像?说到也巧,前世你们就是姐妹,这辈子你又碰巧做了苏启文的女儿,那你们就还是姐妹,看来你们姐妹还真是宿缘不浅啊!”   林灿这几句话,正中阿紫心底之痛。她身上的诸般暗器□□,虽已早被搜去,可她毕竟是习武之人,身手远非林灿可比,当下右手急挥,用一招擒拿手,已是一下子,便将林灿手臂拗到背后,低声说:“你要敢跟我姐夫胡说八道,我立时毒死了你。”   林灿却是浑然不惧,反而面含微笑的说:“毒死了我,你就更活不过一个月了。”   阿紫一听这她这话中似是另有它意,又早在碎红那里听说,自己唯一的一线活命的希望就在林灿哪里,当下就说:“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林灿傲然一笑说:“我虽然不知道江浩风在什么地方,可我却知道莫家的二小姐在哪!”   阿紫一听,顿时觉得燃起了无限希望,于是立时放开了林灿笑着说:“好姐姐,我跟你闹着玩呢,你不会武功啊,我把这招教了你好不好?”   林灿不屑的说:“你这些小孩子的玩艺还是留着自己玩吧。不过你这么刁蛮任性狠毒,我实在是想不出,真要是把你给救活了,也只会对大哥有百害而无一利。”   阿紫听了这话,心中对林灿着实暗恨着恼,可是此时又不敢得罪于她,当下就说:“我发誓,我从今以后一定好好听姐夫和林灿姐姐的话。再不刁蛮任性了。”   林灿说:“发的了誓就要还得了愿,你记住你自己今日说的话就好,大哥刚才下去买酒,这会也快回来了,你自己快把这粥给喝了。”   阿紫听了不敢有违,乖乖的把那碗药气甚浓的药膳给喝了下去。   却说萧峰回来听得屋中静悄悄的,不由的心下奇怪,心底更而生出了一种不祥之感,来到阿紫房中,却见阿紫一人正睡在床上,却不见了林灿不由的心下慌张,侧耳一听,便踏步走至阳台,却见林灿正坐在那里低头看着一本书。这才放下心来说:“看什么书呢,这么专心?”   林灿抬起头来一笑,随手把书放在了一边说:“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打发时间罢了。”   萧峰却已是一眼看见那书的封面上正写着四个字《天龙八部》。   不由的心下奇怪问:“你怎么看这个?”   林灿笑着说:“随手捞了一本罢了。”   萧峰说:“你这两天每天睡不过两三个小时,这会没事你就去多睡一会吧!”   林灿摇摇头说:“以后睡觉的时候多的是,难得这会阿紫睡了,大哥你就陪我一会吧!”   萧峰听她说的可怜,不由的心下怜惜说:“阿紫的日子不多了,你别和她一般见识。”说到这里思及自己终是负了阿朱的重托,当下不由的叹了口气。   林灿察言观色,见他如此,便小心的问:“大哥,你是不是又想阿朱姑娘了?”问罢这话,双眼一瞬不瞬的紧盯着他的脸上。   萧峰神色黯然的说:“想,每天都在想的。”   林灿强笑着说:“或许事有巧合,你和阿朱姑娘还有相见之期呢。”   萧峰说:“你是说苏琳吧,我早想等阿紫之事一了,就去贵州见见她,可阿紫现在这样子,只怕又是去不得了。”   林灿说:“有什么去不得的,难道你就不想让她们姐妹去见这最后一面吗!”   萧峰说:“你既这样说了,那就去吧。”   两日后,萧峰一行三人已是到了贵州,眼见前方之路已再难行车,问了当地人方知,此地离凤鸣沟尚有三十余里,而且全是山路,跟本无法行车的,于是三人只得弃车步行。   阿紫见此处地处荒凉,心中早凉半截,说道:“这狗都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啊!林灿你骗我,这里,这里。”她本想说:“江浩风是自幼含着金钥匙长大的江家少主,家中所用无不是奢华之极,他怎么肯到这种地方来。”可是思及此事不能让萧峰知道,便无法再说下去。   林灿知她心意,微微一笑说:“是真名士自风流,越是这等地方,越有玄机奥妙,你就走吧,包不会让你失望的。”   阿紫听了这才不说什么了。   连萧峰也是好奇的说:“这两天阿紫倒肯听你的话,这可真是一件奇事。”   林灿一笑说:“什么奇事啊,不过也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阿紫听了不满的说:“要做恶人你自己做去,我可不是恶人。”   萧峰大笑说:“若当真这样的话,那这世上的好人和恶人的称呼可要反个个了。”   阿紫忽然说:“姐夫,我走不动了。”这里山路难行,阿紫又有伤在身,这时她勉才行了三四里路,已是难能可贵了。   萧峰说:“我背你走。”   ? ☆、痴恋千载终无改 ?  三人一行来至凤鸣沟内,向一个上了年龄的大娘,问学校的所在,那个大娘见了三人的模样便问:“你们是来找苏老师的吧?”   待听得林灿说是,当既说:“学校就在那边坡上,我送你们去。”   林灿不好意思的说:“怎么好麻烦大娘呢,你说了路,我们自己去就是了。”   那个大娘一边走一边说:“不麻烦,不麻烦,就几步路的事,你是苏老师的客人,就是我们这些山里人所有人的客人。再客气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山里人了。”   萧峰接过话去说:“既是这样,那就多谢大娘了。”他看着这些淳朴的山里人,心中倒生出一种亲切之感。   那个大娘一路走一路唠叨着:“怎么不见你们闻总来接呢?他给我们这些山里人修了桥,那是我们这些山里人的大恩人啊!大伙都念叨他呢。”   林灿听了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祥之感,不由的问:“大娘,你说的是哪个闻总啊?”   那个大娘说:“原来你不认识那个闻总啊,就是外边大城市来的那个闻总啊,人又好,长的又俊,又有本事,简直就是神仙样的人物,也只有他那样的人,才配的上苏老师呢!再说这苏老师她可是个难得的好闺女啊,到底是大城市出来的人,这些年来有她在这,可把我们这些山里娃子□□的比城里的娃子都像城里的娃子,这几年县里老让孩子比那什么,我们这沟里的娃子,会会都报大奖回来。好多学校出大价钱,要接苏老师走,苏老师都不肯走呢。说实话,我们这些人可都舍不得苏老师呢,可眼瞅着苏老师一年比一年大,这们山里的女娃子,到她这岁数,那孩子都会满山跑了。这会看她能找个好人家,我们这心里也都替她高兴呢!”   林灿听了这些不由的心中暗暗叫苦,那个大娘当先领路,萧峰背着阿紫随后而行,林灿落在了最后。林灿眼见萧峰身子崩紧,步履加重,虽不见他脸色,想也是难看之极,她本想阻止那大娘再说下去,可苦于萧峰就在中间,山路又窄,她跟本无法越过萧峰,这时见那大娘还在无休无止的说下去,便赶紧说:“大娘,你们村子里有没有外来的两个年轻人啊!”   那大娘说:“什么样的年轻人啊?”   林灿说:“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那男的长的很高,那女人长的很漂亮.”   那大娘笑了起来说:“我们这里一年到头也难得来几个外人,要说这长的很高的男人吗?除了这个和你一道来的这个,也就是那个闻总了,要说起闻总啊”   林灿听她把话又给绕了回去,连忙又打断说:“那这个女人总该在你们村子里的,她姓莫,叫莫弃,今年二十二岁了,头发很长的。应该是五六年前来的吧!”   那大娘说:“这山里女人,只要是嫁了人的,一概都没有名字的,谁家里的女人,就喊她家男人的名字。要说这五六前来的女人,那也只有王二别子买来的那个哑巴了。”   林灿一听说:“那肯定不是她了,大娘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别女人了。”   那大娘说:“实在是没有了,我们村子里的事,都在我这脑子里画着呢。瞧见吗,就前边的这个顶漂亮院子,就是学校了,还是希望小学呢。以前我们这里的学校跟本就没个屋子,就个破草棚子,一对下雨下雪就没法上课了,这还是苏老师来了以后,她自己一趟趟往县里跑,才批下钱来,建了这么一个学校的。”   说话间已是进了学校,却见学校里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三排房子,每排房子都是五间。院子里的孩子正在嬉戏打闹着,一见有人进来,其中几个孩子已是撒脚跑了回去,嘴里还连声叫着:“老师,老师有人来了。”   不多时,便从后面的屋子里走出一冬装的苏琳,却见她:峨眉间含笑,两眼之中又略带羞意,嘴角之中,却又带有着十二分的温柔。待她看清来人后,却也一脸的惊喜说:“灿儿姐,你可来了,可想死我了。”一边说一边跑了过来,紧紧的搂着林灿又笑又跳的,心中的那份兴奋那份喜悦,当真的不带半分做伪。   林灿见她这般心中也自高兴,把她在怀里用力搂了一搂才说:“琳儿,我还跟你带了朋友来呢。”   一听这话苏琳才赶忙放开了林灿,满脸歉意的对萧峰说:“你看我,一见灿儿姐就高兴的什么都不顾了。真是对不住这位先生了。”   此时萧峰早已放下阿紫,只怔怔的看着苏琳,听也这般说,半晌才怔怔满含涩意的说:“先生?!”   林灿见了这般连忙说:“大家都不是外人,琳儿,这个是我大哥,你也就叫他大哥吧!”   苏琳一脸羞涩的说:“这怎么好意思呢。”   林灿说:“咱俩自小情同姐妹,我大哥自然也就是你大哥,快叫大哥。”   苏琳见林灿这般说了,不好推辞,只好满脸羞涩的,迟迟疑疑的轻声叫了一声:“大,大哥。”声音之微几不可闻。   萧峰登时想起阿朱第一次叫他大哥的情景,再加上刚才路上听那位大娘所说的话,一时心中说不出是悲是喜。   阿紫见了围着苏琳,整整转了三圈才试探的叫了一声:“姐姐。”   苏琳转过头来见阿紫虽是满脸病容,眉目间却带着精乖之气,当下忍不住的说:“灿儿姐却是哪里又寻来这样一个漂亮妹妹,如果不是病着,只怕这胡闹的性子,可比我更像灿儿姐的妹妹了。”   林灿说:“说起来,你们才是亲姐妹呢,我倒是个外人。”   苏琳不解的问:“为什么?”   林灿听了,知道苏琳对苏启文心中甚恼,一时之间倒也不知该如何说。她还在犹豫,阿紫已是接口说:“你是苏琳吧,苏启文也是我爹,你说是为什么吧!”   苏琳听了大大的啊了一声吃惊的说:“听说我爹收了个干女儿,就是她?”   林灿不禁好奇的说:“是啊,可是你在这深山之中,又是谁告诉你的?”   苏琳脸上显出红晕说:“就是你的那个老板闻复兴,他前段时间来这里时告诉我的。”   林灿说:“居然还真是他,我跟你说,你离他远点,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琳不解的问:“你不是说他对你也都还不错吗?”   林灿说:“我那是说他对员工还不错,而且他这回来找你,可真没安什么好心。”   苏琳轻柔却不失坚定的说:“灿儿姐,我想你对他是有误会。他可跟我一直夸你呢,过两天他来的时候,你们当面把话说开好不好。”   林灿问:“过两天他还要来?”   苏琳轻轻点头说:“他来接我。”   林灿说:“我说你前些日子好端端的给我发信息说要到江苏和我做伴就是为了这个?”   苏琳肯定的点了点头。   林灿这时就是连回头去看一眼萧峰脸色的勇气也是没有,想着萧峰就在身侧,不敢再说,便岔开话题说:“琳儿,这村了有没有两个外来的年轻人,一男一女,男的叫江浩风,女的叫莫弃。”   苏琳说:“江浩风这个名字我连听都没听过,再说这村子里也没有什么外来的男人,莫弃我倒是知道,她是五前前,王二别从外面买来的那个女人,村子里的人叫管她叫哑巴。”   林灿听到这里不由的失声惊叫:“什么?”   苏琳见她神色有异,连忙问:“怎么了灿儿姐,你是不是认识这个莫弃啊,我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她呢?”   林灿听了无限伤感的说:“她的家在哪?”   苏琳说:“我还有一节课,下了课我陪你去吧。”   林灿听了摇摇头说:“你还是上你的课吧,我和阿紫两个去就好。大哥,你也在这歇会吧。”   萧峰沉着脸说:“阿紫走不动路,还是我背他去吧。”   林灿只觉得这时心中乱的犹如一团乱麻一般,说不出的悲苦酸涩,只觉得一颗心已是被伤的,连什么是痛都不知道了。   苏琳摇摇的指着远处的两间破房子说:“那里就是莫弃的家。”   林灿远远望去,却见那两间屋顶长着茅草的破屋在山坡之上说不出的萧条。   一行三人来至那座破屋前,却见两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正在屋前玩过家家。却见她两人一身破烂的棉衣之上满是泥巴,一个孩子手里拿着一根竹签,正把一个团好的泥团串在那根竹签上,而后得意的笑着说:“妹妹我的糖葫芦已经串上一个了。”   那个小些的女孩子一边团着泥巴,一边说:“姐姐你等等我。”   萧峰见此倒想起自己小时候,邻家的女孩子也常玩这们的游戏,倒也觉得心头一暖,心中悲苦之意方才稍减。   林灿看得却是眼中一酸险些流出泪来,走上前去说:“小乖乖,这里是莫弃的家吗?”   那两小孩子一起转过头去望着她说:“姑姑,我要找我妈妈吗?”   林灿听得心头一震问:“莫弃是你们的妈妈?”   那个两个小孩子齐声回答:“是啊。”然后转过身去一溜烟的跑回家中,嘴里高喊着:“妈妈,妈妈,有人找你。”   三人往院中看去,却见屋子里走出一个一袭单衣长发及腰的娇俏赤足女子,却见她一张漂亮的脸上一幅漠然的神情,那双犹若寒霜的眸子看了院外中的三个人一眼,而后说:“你们既然来了,还站在外面干什么,进来吧!”语气之中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冰冷。   林灿三人走到了院中,林灿看着她说:“其实就在刚才没有见到你之前,我是想在见到你之后,就先给你一记耳光的。”   莫弃听了只是淡淡的说:“谢谢。”   林灿又说:“可是在见了你之后,我又改主意了,因为你现在已经不是人了。”   莫弃说:“十年前你就说过莫家的女人都不是人了。”   林灿说:“你明明可以做一个正常的人,去过平常人的生活的。”   莫弃微微一哂说:“就像你这样?为情所困,为爱所伤,千里奔波,低三下四的看人脸色,求人可怜?去做一件跟本就不可能的事?去救一个根本就没救的死人?”   林灿说:“可我知道,只要你想救她,就只是你一句话的事。”   莫弃冷冷的说:“可我为什么要救她?!”   林灿一时为之气结说不出话来。   萧峰见了便开口说:“若小姐能加以援手,我萧峰自当厚报小姐的深恩厚德。”   莫弃听了两眼紧盯着萧峰说:“就不知你拿什么来报?”   萧峰傲然的说:“那要看小姐想要什么!”   莫弃见了也忍不住的由衷赞叹:“果然是睥睨天下的帝释天!单是这份气势,这世上便再也寻不出第二个人来。”   萧峰说:“那就请小姐看萧峰薄面,救治了舍妹,小姐的救命之恩,萧某定当图报。”   莫弃淡淡的说:“这位小姐是中了血玉蝙蝠的反噬。我也是救不了她的,不过你们可以在这里等上几天,等江浩风来了,才能救她。”   萧峰说:“那萧某就多谢了。”   莫弃说:“深山柴门寒舍,难留贵客,就请几位过两天再来吧。”   萧峰说:“那好,我们就两日后再来。”   冬夜寒,月如钩,山风呼啸,荒草凄凄,一个高大的身影孤立于山头,他的身影是那么的没落孤寂,他那在北风中依然挺立的身影,更映衬得他身边那些乱草孱弱与无助。   这时远处一个窈窕的身影,正缓缓而来,及至近处,却是一个少女,当她看山边的男子立时,心下狂喜,她来至这男子的身边说:“姐夫,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半夜,却哪里也找不到你。”   萧峰回来头来说:“阿紫,你怎么来了,你身子现在正弱,却出来乱跑,别受了风寒。”   阿紫扑入他的怀中说:“我来找你啊,姐夫,阿朱姐姐不记得你了,她就要去嫁给别人了,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你也不用这么难受。你没了阿朱,我也会真心真意的待你好,我会永远记着你,我会永远永远的对你好。”   萧峰心中一凛,登时想起当日她自灵鹫宫治好眼睛回到辽国去见自己时也说过这般的话,只是后来情景危急,就没再提过这事了,再后来自己自裁死在雁门外,不料阿紫竟生死相随,抱他跳崖自尽,这才和她一道来到此处。重逢之后,更是诸事纷繁。此时阿紫旧事重提,当下萧峰只是把她推开说:“阿紫,你还小,你不懂。”   阿紫说:“为什么,为什么在你心里我就永远都是一个小孩子。你以前照顾我,你总说是因为受了阿朱姐姐所托才照顾我的,可是今天她都已经不认识你了,她就要去嫁给别人了,可你为什么还要带我去找莫弃,让她给我治伤?!”   萧峰一时难以回答。他今日见了苏琳,见她不但容貌和阿朱没有半份差别,就连声音也无半分差异,当下更无半分怀疑。可是她待他那般冷淡的神色,更兼她转眼就要去另嫁他人了,这让他心中着实万分难受。他带阿紫一道去找莫弃治伤,心中却似在和阿朱赌气一般。隐隐便似在做给阿朱看:你让我照顾阿紫,我就一直照顾着,就算今日你已是忘了我,我也一直没负你所托。   ? ☆、冤家路窄又相逢 ?  只是他这番心思连他自己也只是隐隐然觉得,又如何对阿紫说得,当下只问:“怎么你一个人就跑出来了?你林灿姐姐呢?”   阿紫说:“她当然是在学校里和,和我姐姐说话!”   萧峰听了低低的嗯了一声,一颗早已不知痛是什么的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可这不安倒底是为了什么,自己一时之间也是说不上来。   萧峰说:“回去吧!这里风大,你身子弱,会顶不住的。”   阿紫说:“可我走不动了。”   萧峰无奈的转过身去说:“上来吧。”   阿紫伏在萧峰宽广的背上,心中说不出和酸酸甜甜,暗暗的想,阿朱姐姐忘了姐夫了,总有一天姐夫也会知道我的好,也会爱上我的。   学校里林灿和苏灿相对而座。林灿见自己说来说去苏琳便只不信不由的气恼的说:“苏琳,你我自幼一起长大,我何曾害过你来,为何你今日总不相信于我。”   苏琳说:“灿儿姐,你从小到大都对我极好,别人欺侮我时,总是你替我出头,这几年来,如果没有你的资助,我也早撑不到今天了。可是我也知道,你打小就是出了名的胡闹,我被你捉弄过的还少吗?你今天又给我编出这样的一个故事,别说我不信,说出去叫谁,谁也不会信啊!灿儿姐,现在穿越小说是多,是火,可你也不用这样找外人合伙来骗我吧,千年的穿越,还是一个从武侠小说里穿出来的人,还是书中的第一英雄。还说我是阿朱,这天上掉馅饼的大皇冠你也舍得往我头上砸。灿儿姐,你穿越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林灿长叹一声说:“琳儿,就算你不信我说的这些话,你也不能去嫁给那个闻复兴,他对你可没安好心。他来贵州之前去找过我,我问他要去干什么,他说要来贵州挖矿,我当时不懂,可现在却懂了,他要来挖的矿就是你。娶了你,有了你爹的支持他就能飞黄腾达了,凭你爹在医学界的地位,闻复兴的药业公司就能从一个省级的公司一跃成为国内的龙头,国际上的跨国公司。琳儿,闻复兴的心里没有你,有的只是苏启文的大小姐,苏启文智源医院的唯一继承人。”   苏琳还是坚定的摇头说:“我不信。”   林灿长长叹了一口气说:“琳儿,我会有办法让你相信的。”   清晨,一切天色还是灰蒙蒙的,萧峰却已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起身隔窗一望,却是苏琳正悄悄向外走去,不由的心下大奇:这一大清早她要到哪里去。当下暗中尾随而去。   却见苏琳一路从小路上往后山走去,却见她一路走,一路的东张西望,总不时的摇头叹息,最后却见她在一处石壁前停下,而后从那石壁上往上攀去。但见她手攀脚蹬的,全靠那些突出的乱石为支撑,好几次都危些掉下来,看的萧峰不住的暗中摇头。直到最后,她才来至半壁的一处,手中去扯那一束顶端带有白花的枯草,她连扯几下都扯不下来,也许是心急用的力道过大,她向后猛然一扯,终是把那把草给扯了下来,可整个人也失了平衡。整个人都向下跌去。吓着苏琳不由的大声惊叫。   就在苏琳闭上眼睛,等着重重的跌到地上时,却突觉整个身子一紧,似是已经安全着陆一般。睁开眼一看,却见自己正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抱在怀里,却不是萧峰是谁。   苏琳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吓死我了,还以为这回非被摔个半死不可呢。”   萧峰把她放了下来问:“你采这草干什么?”   苏琳说:“这草,当地人叫暖心草,专治心口疼的。尤其是到了雷雨天,心口痛的受不了,怎么止都止不住的时候,把这草熬了喝下立时就不痛了呢。”   她这几句轻言细语的话,真听了萧峰如闻焦雷。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懊悔的说:“阿朱,对不起,都怪大哥不好,你恨我,忘记我也都是应该的。”   他这几句话,听得苏琳如坠雾里,可看着这半天时间,他还不肯放自己下来,不由的也又羞又恼挣扎:“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你快放我下来。”   萧峰听了也是一怔,而后连忙把她放了下来。   立在当场一时间,苏琳脸红过耳,半晌才羞涩的说:“谢谢你,我先走了。”   而后抱着那捧暧心草,一路小跑的下山去了。   萧峰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才说:“暖心草。”   他顺着山坡走去,却见这暖心草都是长在上不粘下不靠的峭壁之间,以他的身手而言,自是手到草来,不在话下。半圈转了下来,已是抱了满满一怀。   却说苏琳抱了那把暖心草急急回了学校,放在火上熬汤。看着林灿半闭着眼睛,皱着眉头躺在床上,忍不住的唠叨:“你说你,大半夜的跑到哪去喝风了,这山里的风最野,现在胃痛了,躺在那老实了吧。”   林灿躺在床上,只微颦着眉毛不去理她。   苏琳说:“我看你这胃痛的毛病就是吃凉东西吃的了,打小你就不管不顾的,大冬天外面飘雪花,你也要在家偷偷的吃冰糕,那苹果香蕉梨的,你更是跟吃饭似的往肚子装。”   林灿听她不住的说着,要是以往,她早就回嘴去说她:“我打记事起,就有这胃痛的病根子,我妈说我这是胎带的。”反正打小她俩斗口,她就没输过,每次输的都是这个小她半个月的苏琳。   可是这会,她却只觉得听着这些关心的唠叨,心里无比的温暖,这些话以后,以后那是再也听不到了。   苏琳怕她担心,也不跟他提自己在采药时从山上摔下来被萧峰相救的事。   只是苏琳一直这般说,却见林灿出奇的乖巧,竟连一句话也不说,不由的好奇说:“你这铁齿铜牙金巧舌的,今个怎么也转了性,竟不和我吵了。”   林灿淡淡一笑说:“再和你吵,也没几天的吵了,难不成我要,等你嫁人后想起我来,竟是除了欺侮你,就连一点好都想不起我来才成吗?”   林灿听了一笑说:“灿儿姐,你待我的好,我可都一直记在心上呢。”   林灿听了说:“得得得,连我赌咒发誓说的话你都不相信,还说是记着我的好呢,我看是记着我的仇差不多吧。”   苏琳听了脸上一红,半天才说:“灿儿姐,要是你早来一个月对我说这些,我会信的,只是现在,我就是相信,那也没法子了。”   林灿一听好奇的问:“为什么?”   苏琳低着头说:“刚才我去给你采这暖心草的时候,不小心从上面摔下来,被他,被他给接住了。”   林灿一听问:“他?你是说我大哥吗?”   苏琳点了一下头说:“嗯。”   林灿一听,连忙又问:“那后来呢?”   苏琳说:“后来我就拿着暖心草回来了。”   林灿问:“那我大哥呢。”   苏琳小脸红红的说:“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下来的时候,他还没下来。”   林灿悠然神往的说:“这么天赐良机的英雄救美的场景,你们怎么就没来点激情故事呢,真是浪费。”   苏琳轻轻一哼说:“你就装吧,再怎么装个八卦的样子,我就不知道了吗?”   林灿抢白道:“不知道什么呀,你个小丫头片子。”   苏琳说:“你就那么大哥大哥的叫着,你就当真只是拿他当大哥吗?”   林灿说:“什么当不当的,他就是我大哥。倒是你,当我嫂子不好吗?我大哥可是天天都念着你呢。”   苏琳说:“就会胡说八道。”而后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起身去把那熬好的暖心草汤,从锅里倒出来滤出暖心草,把一碗汤端到林灿跟前说:“快喝你的吧!看看这会能挡住你的嘴不能。”   林灿一边吹着烫得不得了的药汤,一边说:“那当然不能了。”   苏琳说:“时间快到了,我要去上课了,你喝了药先躺一会暖暖胃。等过会就起来把饭热了吧。萧峰还没回来,那个阿紫还正睡着,能赶到一起,你们就把饭热了一道吃吧。”   林灿说:“好了,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苏琳出了屋去却见萧峰远远走来,怀中抱着满满的一的大抱暖心草,不由得赶紧迎了上来说:“这东西都是长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你从哪摘了这么多啊!”   萧峰说:“这些你先喝着,一会我再去给你摘些。”   苏琳忍不住的扑哧一笑说:“这是喝药呢,你当是烧柴呢。你一下采这么多,都够喝上半辈子了。”   萧峰看着她笑语盈盈的样子不由得痴了。   苏琳给他这般看得不由的连脖子都红了,勉强开口说:“那边屋子里热的有饭,这会想还没凉,你也该饿了吧,走吧,我给你盛饭去。深山沟里也没什么好饭招待的,你就将就些吧。”   当下两人一起来至厨房之中,萧峰把那些暖心草放于角落。苏琳已是打来水说:“快洗洗吧。我给你盛饭去。”   萧峰看着不由的痴了,这些场景多像一个丈夫外出劳作之后,回到家中他贤慧的妻子给他打来了洗脸水,又给他去盛饭,这样的场景曾无数次的出现在他的梦中,可是每次梦醒之后,陪伴他的却只有北国那宽大凉冰的帐篷。   苏琳把饭盛来说:“穷乡僻壤,山野之地,自无好饭,你就将就些吧,昨晚我见你就没吃饭,想是嫌饭菜难以入口,你呀,就将就两顿吧。”   萧峰痴痴的听着苏琳这此细细的关心之语,只觉得周身四骸说不出的温暖,瞧着苏琳温意柔情的把饭放在自己面前,当下伸手一把抓住了苏琳的小手说:“阿朱,我们就在这里住下,我陪你一辈子好不好?”   苏琳满脸羞红,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当下只是用力,想把手挣出来,却又哪能挣的动半分。   就在这时却听门口传来一个相当熟悉却满含敌意的声音:“萧兄如此,未免也太过唐突佳人了吧!”   萧峰和苏琳俱都抬头望去,却见门外正站着一个凤度翩翩的如玉浊世佳公子。见是他来萧峰和苏琳俱是一惊。照说有人来至近前,萧峰早该查察,只是你刚才心情激荡之下,竟是不觉。   苏琳见是他来,急忙奔到他面前关切的说:“复兴,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一定是走了夜路的吧,这深山黑地的,又是没个灯火,摔了怎么办。”   萧峰站起身来抱拳行礼说:“原来是闻总到访,萧某失迎了。”   闻复兴低声一笑说:“琳儿,我没事。”而后转头对萧峰淡淡的说:“我此行是来接我的未婚妻琳儿的,小弟婚期在既,局时还请萧兄大驾前去江苏喝一杯喜酒呢!”   萧峰听了冷冷的说:“若是别人相请,萧某一定前去,可若是这佛遁散主人有请,萧某倒还不想自污身份。”   闻复兴一听心中登时暗叫不好,心想他怎么着倒我是佛遁散的主人呢,不行,这人可留不得。想到这里闻复兴便昂然而言说:“多时不见,就不知萧兄又精进几许,在下愿再领萧兄高招。”   萧峰霍然而言说:“那萧峰就不客气了。”   闻复兴知萧峰武功最善大开大磕,当下也不待他离屋,便飞身而入。双指一晃间已是分袭萧峰上下十余处大穴。萧峰一掌拍出,掌风起出早已是如劲风扑面,闻复兴的招式竟是难以再进半分,当下闻复兴化指为掌刀,竟向萧峰颈间劈去。萧峰右掌横扫,径向他腕间斩去。闻复兴见了整个身子滴溜溜的转了个圈子,伸掌直击萧峰后心。萧峰更不回身,一掌回手劈出。闻复兴此次方一过招,闻复兴便已自知掌力无不及萧峰,哪敢跟他硬拼,当下身形一晃又转至萧峰左侧,化掌为拳,直击萧峰太阳穴处。萧峰身形微微后侧便已避过了这拳,左掌一晃却是已然拍至吴志兴小腹。总算闻复兴变招极快,在间不容发之间横移一尺才堪堪躲过了这掌,饶是如此,那强烈的掌风已是扫的他腰肋生疼。   萧峰心中暗思:“说起他这模样,倒和慕容复不错分毫,只是他的身手倒是比以往快出数倍,这身法之诡异竟和那个江斌碎红他们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他这力道怎么如此不济了?”   苏琳见了只是焦急的说:“你们两个好端端的怎么就打起来了呢。萧大哥,复兴。你们别打了。”   她只管叫着,可两人早已是以快打快瞬间已是过了百余招。萧峰听她的叫着只是说:“你别过来。”   闻复兴听了暗惊,心想,我早已是全力而为,怎么他却还能轻松自如的开口讲话。   苏琳见此心下焦急,却又没有办法,当下拔腿就向后面自己房中跑去,及至房中,苏琳人未进屋就已开始焦急的叫了起来说:“灿儿姐,灿儿姐,你快来,出事了。”   林灿见了她这幅样子,连忙问:“出什么事了?阿紫吗?”   苏琳说:“不是。是复兴和萧大哥打起来了。”   林灿一听啊了一声连忙起身穿衣,嘴里还一边说着:“果然是前世的冤家。”   待林灿苏琳二人走至前面厨房,萧峰他们二人已是过了两千余招。而闻复兴却是早已落下风,正自苦苦支撑。闻复兴越斗越是心惊:“我如今身兼两家之长,怎么还不是他的对手,而且看他的功力不但比以前大长,而且竟似没有丝毫力竭之相。他如此这般只怕我已难再撑千招。” ☆、奇女深山待豪客 ?  却听这时门边传来一个俏生生声音说:“这苏琳也没请拆迁队啊!我看也就差这屋子没给你们拆了。你们俩这身手倒也不错啊。这屋子里扫荡的也挺像模像样的,要拍鬼子进村就地选景都成。”却不是林灿是谁。   两人听了,这才各自罢手。四下一顾却见屋内早已是一片狼藉,桌椅柜灶,杯盘碗碟,哪还有个囫囵的。   却见苏琳听得止了打斗,奔进屋来,见了屋内这般情景,眼圈一红嘴里只说:“你们,你们”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她生性温柔,素来说不出狠话,这时见这些诸物被毁,心下着实难过。深山之中搬运不易,这些东西,都是她自县城一一背回来的,其中的艰辛也唯有她自己知道。   闻复兴冷冷一哼说:“这可都是萧兄的杰作,我可没有这般的掌力。”   林灿不待萧峰开口,便先开口说:“可惜我来的晚了会,没看见闻总你星转斗移四两拨千斤的威力,要不你们再打一架,让我瞧瞧。”   萧峰听了又是欣慰又是温暖,心中暗想还是灿儿理解我,她一不会武功,二不在现场,却也能猜出事情原委来,又这般全心全意的待我。我萧峰一介武夫,又何以为报她这翻深情厚意。   闻复兴心下明镜一般:我说萧峰怎么知道佛遁散的事,原来竟是这丫头告诉她的。前世有阿朱,今生有林灿,怎么我身边至近之人个个都投向萧峰这厮,与我做对呢。当下冷冷的说:“灿儿,我待你不薄,你怎么一走了之,一个多月连公司也不回一趟,还泄露公司的商业机密,你把公司上上下下借了个遍,现在钱也不还,人也没了影,大家可都在四处找你这个骗子呢。”   林灿说:“说我是骗子,还不都跟你学的,你是大骗子,我不过是个小骗子罢了,你骗的人,可比我多多了。而且你不但是骗子,还是大盗。”   闻复兴听了心中暗暗一惊,眼中一线杀机现显。嘴里却淡淡的说:“刀口无德的野丫头,就爱胡说八道,商场之中本就是尔欺我诈。而且我又怎么是大盗了?”   闻复兴眼中的杀机虽只一显,可这时林灿正瞧着他,又如何看不见,她心中暗暗叹息,嘴上却笑嬉嬉的说:“你偷了我的牡丹花茶却不是大盗又是什么。”   闻复兴听了这才心下一松说:“我才没偷你的什么牡丹花茶呢。”   林灿笑嬉嬉的说:“还狡辩呢,昨天苏琳给我喝牡丹花茶,我就奇怪,问她怎么会有这个,她说是你送的,你不是偷我的又是哪来的,这会我可是人证物证俱全呢,苏琳,你屋子里的牡丹花茶是不是闻总给你的?”   苏琳看他二人斗嘴,左右看看,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是好。   闻复兴见了当既一笑说:“当然是我给她的。你一直不回去上班,我当然要招新助理了,我当时打电话问你,你那些私人物品怎么处理,你自己说让给你扔垃圾箱里的,所以这些牡丹花茶早就不是你的了。”   林灿点点头说:“原来你就是拿原本要扔在垃圾箱里的东西来送给琳儿的,琳儿,他对你有多好,你这会看到了吧!”   苏琳听了却不着恼,只是微微一笑说:“复兴,你别现跟灿儿姐吵了,从小到大,谁也不能在她话头上占半句便宜的。复兴,你只怕是也还没吃饭吧,我这里是什么吃的也没有了。不过刘老爷爷可给你留了高梁酒,刘家那小子,还特特的去山上给你打了一些野味,王大娘还特意给你准备了腊肉,刘四婶的干霉菜可也都给你留着呢。大家伙都说要给你接风呢,是你过去呢,还是我让学生去叫他们给送过来。”   闻复兴不愿与这些山里人见面打交道就说:“怪麻烦人的,我是来接你的,我们今天就走吧。”   苏琳低声说:“那多不好,学生们还都正在复习,还都没考试呢!你也说过让我教完这一学期的。”   闻复兴说:“临近年底,公司忙的很,我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的。”   苏琳温婉说:“那这样好不好,我今天就给他们考试。明天就跟你回去。”   闻复兴说:“那好吧,我们就明天回去。”   这时外面的人,已经纷纷的涌了进来,却原来学校里的孩子见了闻复兴来,便回村说了,于是大家便立是都赶了过来。   林灿见萧峰神色黯然,知他心里难过便将他扯走说:“大哥,走!我找人请你喝酒去,你也不用担心,阿朱嫂子迟早是你的,我包你今晚睡上一觉,明早阿朱嫂子就跟定了你,你打都打不走她呢。”   萧神苦笑一声说:“小丫头就爱胡说八道。”   两人一路走至莫弃的家,却见莫弃正盘脚坐在床上练功,两个孩子在哪自行玩耍。见他二人来,莫弃便收功起身。   林灿大笑着说:“贵客来了,莫弃今个你这个半个地主要请客。”   莫弃说:“你这赖皮鬼,凭什么又要让我请客。”   林灿说:“你说我是赖皮鬼,就当我是赖皮鬼了,反正今个这客是要你请定了,你不请也得请,而且我还要你拿最好的酒来待客!也不看看来的是什么样的客人,平时你想请也都未必能请得来呢。”   莫弃一笑说:“说的也是,那我就请上你们一次吧。”说罢闭上眼睛双手凭空一抓,已是各抓到一个三十斤装的大酒坛。此刻虽是泥封未开,可一股浓洌的酒香便已弥漫在了空气之中。   萧峰不由的喝彩一声:“当真好酒!”他早知莫弃乃是异人,所以对她的种种不可思异的怪事,也都并不感到奇怪了。   莫弃微微一笑说:“那是自然,三千多年的杜康陈酿。姐姐说要最好的酒,我敢不拿最好的酒吗?”   林灿啧啧称叹说:“你从哪个皇帝的墓里抓来的。”   莫弃说:“我也没细看,反正你说要最好的酒,我就去抓最好的酒就是了。”   林灿围着那那两个坛子细细的看着说:“国宝级文物啊!这哪一坛不得值上几百亿。”   莫弃一笑说:“得了吧你,怎么张口闭口就是钱呐!要什么菜,说吧!”   林灿说:“你这屋子里也太暗了,咱们去外边吃。你布个隐形结界,又挡风又挡寒,别人也看不见我们。”   莫弃一笑说:“成,我今个全都依你。”   当下提了两坛酒来至院外,两个孩子见了也都扑了过来,嘴里叫着妈妈。莫弃脸上显出一丝不耐之色。   林灿说:“把她们也都带去吧,你自己练功,却让孩子跟着遭罪。难得你今个破例,就让孩子们也沾沾光吧。”   莫弃对两个孩子说:“还不快谢谢大姨。”   那两个孩子看着林灿齐声说:“谢谢大姨。”   莫弃伸指在空中一划,一个隐形结界却已是布好。四周之景虽丝毫未变,但结界内温暖如春,从里向外看一切如常,而外面的人却是看不到隐形结界,更看不到结界里面的情况。   就在结界布好的那一刹那,莫弃已是换了一身装扮但见白衣胜雪,金冠赤足,秀发乌黑,光可鉴人。   莫弃伸出衣袖一拂,一张红木圆桌已是出现在了面前。   林灿说:“我要软炸里脊、酱汁猪蹄、北京烤鸭、一品肉、口蘑焖豆腐、香菇油菜、樱桃肉、京都排骨、西湖醋鱼、龙井虾仁、松鼠桂鱼、叫花鸡、 水煮四喜、 板栗香粽、菜豆腐、花江狗肉、水煮鲶鱼、手撕鱼。”她整整说了十八样菜,她随说,莫弃也都随手一抓。直至整个桌上都摆不下了,林灿才停口,林灿忽又看了看吱吱和嘟嘟,便又说:“再来两个水果拼盘。”   莫弃一怔说:“怎么西菜都出来了。”   林灿说:“快点、快点,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莫弃又是随手一抓,两上水果拼盘已是到手。林灿不等她放在桌上,便接了过来,放在桌边对吱吱和嘟嘟说:“这个算你俩的,一人一盘可别抢。”   林灿看了满桌子的菜忽然大笑了起来。   莫弃说:“你笑什么啊!”   林灿说:“因为我今吃这一顿饭,不知又要整出多少灵异事件,你说这厨师刚把菜炒好盛到盘子里,就连菜带盘的都没了影,这不是灵异事件是什么。这服务员端着盘子正要去上菜,手中一空,什么都没有了,这不是灵异事件又是什么。菜刚上桌,还没等下筷呢,就整盘都没有了,这不是众人见证的灵异事件吗?”   莫弃说:“还说呢,都是你逼我做小偷,偷来的东西还要让你取笑。哪次见了你,你都要让我出尽了格,犯尽了规矩。你才罢休。”   林灿毫不在意的说:“什么这规矩那规矩的,你说它是规矩,它就是!你说它不是,它就不是。等你神功有成,你就是说这海水是甜的,也没人敢说它是咸的。”   莫弃说:“行了,行了,这还没喝酒呢你就醉了。我倒要看看你这两碗酒下肚,能成什么样子。”   萧峰含笑看着她们两个说笑,心里早已隐隐猜到这莫弃与林灿的关系。这时听了莫弃的话,拍开酒坛泥封,却见里面不过只有稍许的酒。却原来大多数都已蒸发了。一坛酒只倒了三碗便已是没了。   林灿见了摇摇头说:“可惜这酒全都蒸发了,只剩下了这么点。”   莫弃一笑说:“贵精不贵多。这是人间极品,一碗便盛却无数。”   三人尽皆点头。将碗一碰,各自一饮而尽。饶是萧峰饮酒无数,却也不曾喝过此等年数的陈酒。当下放下酒碗只赞了一声好!   当下再去取身边的另一只酒坛,哪知拍开一年,里面竟是滴酒也无,却原来早已蒸发一空了。   林灿看了看酒坛说:“莫弃,这里没酒,不成,你再去抓酒。”   莫弃一笑说:“要酒还不容易,只是难有这般年头的酒了,当下伸手又是一抓,便又是一坛酒入手,虽比不得方才那坛,却也是数百年的陈年佳酿。   一碗酒下肚,林灿莫弃两人已是双颊绯红,娇媚难言。再倒酒她两人便不现喝了,只余萧峰一人自斟自饮。莫弃也是酒意上涌,思绪难控,便用手中竹筷击酒碗高声放歌:   汉家哥看上苗家妹,成双树下配对对!   哥哥家中他来书催,哥哥他要把家回。   阿妹阿妹你等我归,凤冠霞帔来娶你!   哥哥他一去三月整,无有书信无有归。   阿爹问来她阿妈追,怀中娃娃爹是谁?   娃娃落地他爹不回,阿妹要寻阿哥去!   红灯高挂他喜连对,阿哥要娶新娇娘。   府门之外等到天黑,高头大马阿哥回。   阿哥阿哥你等一等,你看阿妹带谁来。   粉团玉雕的胖娃娃,这是阿哥你的崽。   听一言来这阿哥恼,虎狼家丁护院兵。   直打的阿妹遍体伤,儿受惊吓伤寒风。   无钱医治儿一命归,阿妹含泪回苗塞。   莫弃这歌甚是浅白,萧峰听到这时,已是一掌重重击在桌上厉喝一声:“似这等狼心狗肺的东西,真当一掌劈了。”   莫弃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句说:“那个苗家阿妹没你那等一掌劈人的本事,不过苗家的阿妹却也不是任人欺侮的。”说罢这句话,她便又喝了下去:   以血养蛊他何人敌,绝情无义神蛊成。   阿妹她下山去报仇,合府上下四百口。   身痒腹痛他满地滚,阿妹独立府院中。   又到夫人她娘家府,内外更无一人存。   地府他凭添枉死鬼,阿妹双手罪孽深。   族长他亲赴汉家地,火焚阿妹魂归天。   自此蛊苗他立新规,再与外族不通婚。   莫弃一首歌唱罢,然而曲中凄惨悲凉之意却久久不去。莫弃好一会才又开口说:“这就是蛊苗不准与外族通婚的原因,姐姐,你总嫌家里的规矩多,却不知这每一个规矩的由来都有他由来的原因,每一个规矩存在都有她存在理由。如果那个汉家公子玩弄的只是一个寻常女子,却也不过只是一家一人的悲剧,可他玩弄的是蛊苗家的女儿,就造成了数千人的枉死,所以蛊苗大族长才要定下不许蛊苗族人与外族通婚的规矩,后来事有所变,强敌焚塞杀人,塞子被毁,族人被杀,莫氏姐妹逃入北京,私嫁外族中人,违反了蛊苗祖先的规定,所以蛊苗族人再也容不得她们,非要将他们除之而后快。外有强敌,内不容于家族,莫氏姐妹她们也才不得已修习了幻心大法。蛊苗有蛊苗的苦衷,莫家有莫家的苦衷,很多无情的事不是都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的。”   林灿颇感意外的一笑说:“我倒不知道这个故事,原来蛊苗不准族人与外族人通婚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   莫弃怔了好久才说:“江浩风明天就要到了,你跟他也算相熟,你自己去找他吧。至于给苏琳恢复前世记忆这件事,我看就算了,萧大哥他一定会后悔的。姐姐,你,走吧!”   ? ☆、胡汉自古血泪恨 ?  她此言一出,林灿和萧峰都是一惊。林灿知她是事到临头下不了手了,当下一笑说:“你在这深山之中苦熬这么多年所为何来,我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后悔。我大哥,他也不会后悔。”   莫弃苦笑一声说:“在恢复记忆之前,谁都是觉得自己不会后悔的,就如同我,如果我当初知道事情会是这样,我说什么也不会恢复自己的前世记忆。”   她此言一出,林灿立时大惊,问:“你什么时候恢复了自己前世的记忆,我怎么不知道?”   莫弃苦笑着说:“十六岁,就在我的笈竿大礼之前。”   莫弃深吸一口气说:“自你十六岁笈竿之礼时,我第一次见到江浩风,那一天是我这一生中最开心的一天,从见江浩风第一天起,我就觉得我和他一定前世有缘。过了两个月后,他父亲把他家的血玉蝙蝠传给了他,他去找我,就因为我说血玉蝙蝠乃是邪恶之物,他就把他江家的圣物给扔了。那时候我也真的动心的,后来每年他都隔三差五的就派人去给我送礼。笈竿大礼之前,我想我终于长大了,我再也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给自己恢复了前世的记忆,我看到了我想看到的,但那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我和江浩风竟是千年宿敌!”   林灿长长的啊了一声说:“那江浩风他知道吗?”   莫弃恨恨的说:“当然知道,江家有一门玄功,叫望前尘,修习之后,这世上所人的前世,他想看哪个人的,就能看哪个人的。就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已经看过了我的前世。”   林灿不解的问:“既然他知道你们是宿敌,那他怎么还对你那么好?”   莫弃冷冷一哼说:“对我好!他不过是良心不安罢了。前世,他负了我!”   林灿长长的啊了声一声。半天才讷讷的说:“前世他负了你。”   莫弃轻吟:   千乘骑,万人敌,   手持银蛟背天授。   马踏宿将斩敌首,   将军神威鬼见愁。   女儿心,自此归,   背国离家随君走。   殿皇许下通国好,   金枝南归盼佳候。   朝也想,暮也思,   大殿传来将军谋。   柔肠千转委奴娇,   岂知将军意难筹。   夜色渐浓,苏琳点起充电台灯,依旧在改着那些试卷。闻复兴看着她手中那厚厚一叠试卷甚不耐。便走过去微笑着说:“你怎么还没改完,这么慢,来分我一半我替你改。”   苏琳笑着说:“你?你成吗?”   闻复兴说:“呵!你就这么小看我,不就是些小孩子的小学题吗?拿来!”   苏琳见他说的满满当当,这才把手中的试卷分了一半递了过去。   闻复兴一目十行,手中大笔划过,苏琳不过才又改了两份,吴志兴已是把卷子全然改好。抬头看了一眼苏琳说:“这么慢,我的都改完了。”   苏琳不相信的说:“怎么这么快,我看看,你不是胡乱改的吧。”   她把闻复兴改过的卷子拿来一看,却见虽是一张卷子上只有几个稀稀落落的大对号,但犯有错误之题倒也都一一圈出,划有错号,心下不由的更是佩服于他。就在她刚看了几份闻复兴改好了的卷子,闻复兴已是将她剩下的卷子全都改完,而后将笔一抛说:“替你给改完了,怎么谢我吧你。”   苏琳抿嘴一笑说:“你说怎么谢,那就怎么谢吧。”   闻复兴笑着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   苏琳红着脸低低的嗯了一声。   闻复兴从怀是取了一包药递给苏琳低声说:“明早你把这包药下到萧峰的饭中。”   苏琳惊疑的瞪大的双眼,惊恐的看着闻复兴问:“为什么?”   闻复兴说:“那个萧峰是个A级通辑犯,他可是杀人如麻的恶魔呢。还有她带来的那个阿紫也是杀过不少人呢,这次他们俩在上海又做了大案,这个阿紫还当众袭警,都被北京来的专案组给抓了,不知怎么的,萧峰又把她给救了出来。我想这当他们来这里就是来避风头的。”   苏琳惊恐的说:“那我们快报案吧。”   闻复兴说:“报案也没人能捉的住他们,更何况灿儿被她迷惑,他做的那些事,灿儿也多多少少的参于了一些,报案会连累灿儿的,记住,这事一定要悄悄的,千万不能让灿儿知道了。”   苏琳听了点头答应,万没想到,灿儿姐带来的这人竟是一个A级通辑犯。幸而有闻复兴在这里,要不灿儿姐还不给他给害惨了啊。   这一首吟罢莫弃早已是泪落如珠,林灿也是心下伤感。莫弃自行提坛倒酒,那眼中之泪,和着酒水一并落入碗中,而后举起碗来把那合着眼泪的酒水,一饮而尽。千年前的情景一一在目,就在眼前回放。   大宋与西夏国的交界之地,一千余人的骑兵大队正在急驰而过,那马上的将军实在是扯高气扬得意之极。宋辽两国连年征战不休,这让西夏这些年来着实得到了许多的实利,而这回宋与辽两国的使者竟然齐至西夏。这可让他这个西夏国的特使出足了风头,得足了便宜,早上刚刚又狠狠的敲了大宋一笔,还顺便从宋国特使那里顺手牵羊得了个色艺双绝的女琴师。现在可还要再给辽国的特使加加价码。   辽国的使者终于来了,可是当他看清辽国特使竟是身背长剑一身白衣战甲。不由的笑了起来,别说辽国这次只是来了几十人而已。便是昨日宋国二千多人的使团在他面前,还不是一样乖的像只小羊一样的听他摆布,任他宰割,当他提出要那个女琴师的时候,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个宋使眼中的为难和不舍。但他到底不敢拒绝他。宋辽战事未平,他们两国的使者,谁也不敢在他这里再生事端,所以他们只能选择忍耐,忍耐这个虽然国家比他们小,却也绝不容忽视的第三方国。   当下他放声大笑的说:“久闻辽国兵将武艺过人,今番可是要给下官表演一番,要让下官开开眼吗?”   却见辽国的特使萧然,微微一笑说:“不敢,萧然此来,只是想告诉大人,萧然不能答应大人早上送来的那份国书上所提出的条件。”   西夏特使放声大笑说:“下官觉得,萧大人对当今的情势可不够清醒啊,大宋的特使可是已经答应了,敝国的一切条件。这一节萧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了。”   萧然狂傲的一笑说:“我想的实在是太清楚了,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选这样一个时间,这样一个地方与你会面。”   那西夏的特使问:“为何。”   萧然肃然的说:“杀你!”   西夏特使大笑不止的说:“别说你说双方实力悬殊,你跟本不可能杀得了我,就算你能杀了我,我西夏会饶得了你辽国吗?你就是有命回辽国,只怕也没命能活得下去。”   萧然大笑说:“你刚从宋国特使那里勒索回来,这时候,只要你们西夏使团,全团覆命,又有谁能说是只来了我们六十人的辽国使团干的呢,别人只会说是派了两千兵丁的宋国干的。”   西夏特使大笑说:“就凭你们六十人的使团,就想杀尽我们西夏一千多名兵将,你得失心疯了吧,你凭什么说此等狂话。”   萧然傲然的说:“就凭我耶律卓然手中的这杆银蛟枪!”   西夏特使这才吃了一惊问:“你就是大辽国第一勇将六皇子耶律卓然?”   耶律卓然傲然的说:“能死在我的枪下,是你的荣兴。”说罢当先手持银蛟枪打马而来。他手下那六十名兵将则是四散开来,持强弓放利箭,纷纷朝西夏兵射来。但见耶律卓然人如雪马如墨,银蛟枪轮开,但见碰着的死擦着的亡,□□过处,西夏兵纷纷倒地。西夏后队之人,拔马便走,可是那些四散的辽兵早已是一箭一个,将他们射死。此次西夏所来之兵乃是仪仗兵,个个人高马大,身材魁梧,五官端正,但却是少经站事。而耶律卓然此次乃是有备而来,所带之人却是个个都是优中选优的能征善战之沙场悍兵宿将。   虽是以少敌多,但其中强弱却是立判。更何况还有一个万人难敌的耶律卓然。半个时辰以后,所有的西夏兵将都被屠尽,而辽军则不过只死了两人,另有几人受了些轻伤。耶律卓然指着场上的那辆大车,那车中之物,必是宋使送于西夏特使的贿赂,为防此事为人所知,这次就不赏给众兄弟们了,回辽之后,各位兄弟皆有重赏。却原来为人豪爽,素日打仗,凡所得财物自己一概不取,尽皆赏于手下官兵。只是这会乃就秘密行动,他素来行事粗中有细,唯恐将这些东西赏与手下兵将,不免有人拿出去变卖使用,那就不免露出马脚,只是为将此事栽脏给宋国,而南人贪财,这车中财物却是非带走不可,当下叫副将去将那车中财物取出。却见那副将将车联一打开,却不由的惊叫了一声。   耶律卓然沉声问:“怎么了?”   那副将回头对耶律卓然说:“回将军,里面有一个双脚羊。(双脚羊:五胡乱华之时,侵入中原的胡人,将汉家少女掳去,昼食夜淫。他们将汉人女子称之为双脚羊。其中单是在鲜卑一族其中一次入侵中原之时,就掳去八千名少女,最后他们向后退去时,这些少女一时又吃不完,带着又嫌拖累。当时当地知府向其致书要求他们留下这八千名少女时,他们竟将这八千名少女尽数杀死一河中。以至于当时河水都被尸体阻挡中断。扯远了,想起来就难受,为这八千名少女哭一个。)   耶律卓然转头一看,果然见车中坐着一个宋人服饰的漂亮少女,但见她云鬓黑亮,双眉细长,眼若秋水,一张瓜子脸又白又嫩。这时她美丽的俏脸上尽是惊恐,黑白分明的大眼中莹然有泪,耶律卓然当下便用汉语问她:“你是谁?”   那少女不期她竟然也会汉语,当下低声回到:“我是宋使送于西夏使者的琴师。”   耶律卓然冷冷的说:“宋使送于西夏使者的琴师。那你的琴呢?”   那少女擅微微自车角取了一张琴出来。耶律卓然看看那琴冷冷一笑:“好阔绰的宋使,送出一个琴师,还要带上一张价值千金的古琴。你倒底是谁?实话实说,免你皮肉之苦。”   那少女说:“我真是宋使送与西夏使者的琴师。”   耶律卓然大喝一声:“把这少女给我绑了,取了车中财物,撤!”   他一声令下,众军立时照办,一行六十一人,登时走了个干净。   众人上马急驰半日,入夜时分,直走了三百余里,这才停下,安营扎塞耶律卓然命人将那少女带到他的账中。却见那少女此时也已是云鬓散乱不成模样,一张白嫩的脸上,满是汗水和泥污,双脚双腕上早已是血肉模糊,将那捆搏的绳子都给浸透了。   耶律卓然淡淡的说:“怎么想好了没有?说,你倒底是谁?”   那少女说:“我真的是宋使送与西夏使的琴师!”   耶律卓然说:“那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说:“我叫秦冰。”   耶律卓然哈哈一笑说:“秦冰?萧然,这两个名字倒是般配的紧啊,以琴敌萧,以冰灭然。看来你不灭了我,是不甘心啊。只可惜你这辈子没这个机会了。说你倒底是谁?!”说到最后这句,他的语气突然转为凌厉。”   秦冰依然说:“我就是宋使送于西夏使的琴师,秦冰。”   耶律卓然又说:“看来你还不是一般的笨。这样吧,我这个契丹人来给你点个醒。在你们宋国呢,像琴师舞女这些乐籍的人都是低人一等的,见人都要用奴婢小人这些自称的。而你却一再自称我,由此可见你绝不是一个乐籍的琴师。而且你说你是宋使送出的琴师。那你们的宋使是谁啊?黄越臣,朝庭二品大员,你不叫一声黄老爷也至少该叫一声黄大人,可你口口声声却只说是宋使,由此可见你的很不习惯叫他黄老爷和黄大人,由此可见你的身份只比他高,而绝不比他低。现在死心了吧,该说了吧!”   秦冰脸色变了变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耶律卓然冷冷的说:“不要挑战的我耐心,我现在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说,我可要对你用刑了。”   秦冰淡淡的开口说:“我说的话你都不信,还问什么问。”   耶律卓然大怒说:“把她给我拖出去,用皮鞭沾了盐水给我狠狠的抽。一直到她肯开口为止。”   两名兵士进来将秦冰拖走,耶律卓然从账中取过酒囊拔开塞子便饮。他本就是皇族出身,又武艺精纯,能征善战,无论宫中大小,朝中文武,军中上下无不对他敬畏有加,可今日这个小丫头明明就命悬一线之时,可在看着他的眼神中居然并没有恐惧。   耶律一边思虑着那个少女倒底是什么身份,一边独自喝着袋中的酒。可是一袋酒下肚,却丝毫不见兵士进来回报,看来这个少女还挺能捱打的,当下他站起身来出了帐篷。问了门口的军士,便寻了过去。远远的便看见那名军士还在抽打着那个少女,未及自己走进,却见另一名军士看了看那名少女,便又将一盆冷水泼于早就是一身精湿的少女身上。   见他走近,那两名军士急忙走过来对他说:“将军,非是我们不尽力,只是这双脚羊怎么都不开口,打了没几鞭时,她就挺不住晕了过去,用冷水把她泼醒,她却还是怎么都不肯说,就再打,再晕,再泼,她还是不肯开口。看她这样子,估计是不成了。”   耶律卓然拎起她的头发一看,却见也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当下冷冷的说:“把她先扔到马棚里吧。”   那两名军士答应了一声,便把那少女拖到了马棚里去了。   耶律卓然回到账中,脑子之中晃来晃去却竟是那个少女的影子,她那看似柔弱的身子上怎么会有一双那么倔强的一双眼睛呢!   这让他连吃饭的胃口也是没有了。又喝了几袋酒后,他便直接去睡了,可就是这酒后的梦中,他也能又迷迷糊糊的又想起了那个少女,最终他还是穿衣起身去马棚里去看看那少女。可是当他走到马棚之后不由的惊呆了,只见马棚里除了那黑压压的马来,哪还有什么少女的影子,当下他急令众军全部起身,却是谁也没见那少女,细点马匹,却是少了一匹马。   那两名抽打那个少女的军士,和看官马匹的军士,早已出队跪下请罪。耶律卓然,一摆手说:“这也不怪你们,她伤成那样,眼看连气都喘不上来。别说你们就连是我,也没料到她会逃走。现在全部人马出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把她给我找回来。能把她活着给我带回者,赏千金。”   ? ☆、皇家骁子痴情长 ?  说罢众军士四下散开,向四面八方找去。耶律卓然更是早已当先提枪跨马而去了。   耶律卓然的马乃就汉血马,本就快过众军士之马,他骑马出营向南而行,不多时,便见远处有着一堆绿色的光点在夜色中晃动,当下心中一动,打马向那绿色的光点行去,走到近处,在暗淡的月色之下,却分明的看见正是一群恶狼将一个骑马的少女围在了中间,那马上的少女正是秦冰,那马早已是吓得腿软,跪于地上任秦冰再如何喝骂挥鞭却再不动了。四周群狼却是早已按捺不住了。这情景当真是危在一刻。   耶律卓然当下双腿一夹,那马立知主人心意,竟然浑然不惧的冲入狼群之中,而后一把将秦冰抓于手中横在鞍前,此时早有四条大狼自四面八方冲了上来。耶律卓然□□划过,四头大狼早被他开膛破肚,而后他又一枪挑开前方四匹大狼。汉血马快,只这片刻功夫,便已冲出狼圈,撒开四蹄,顿时将群狼尽皆远远的抛于身后。   待得耶律卓然低头去看时,却见秦冰又是已然晕了过去,当下一声长叹实不知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到底长了一颗怎样骄傲刚烈的内心。才能让她有如此力量,在受了这么重的伤之后,还敢在这荒野之中如此大胆的逃出敌营。   耶律卓然带着秦冰一路回到营中,见她浑身冰冷,再无一丝热气,呼吸微弱双颊潮红,当下立知她是受了重伤之后,又着湿衣,受风寒,遇狼群遭惊吓。这连番际难所至,只是随军而行,他的帐篷也都是与军士一般,单篷薄帐难敌夜寒。而轻此番为不引人耳目,只带得六十精骑悍将,连随军的医生也不曾带得。   耶律卓然当下伸出手来双手一撕,将秦冰湿衣尽去,放入自己的被褥之中,而后又在帐内生了几个炭盆。可再去看秦冰时,却觉她的景况却越发的不妙了,几似随时都会断气一般。当下再也顾不得许多,除去自己一身的衣服,一并钻入被中,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暧那一个冰冷的身体,娇躯入得怀中,便只觉犹如寒冰冷玉一般。   待得怀中的人儿,终于有了一丝热气,耶律卓然这才放下心来,他不敢揭被细看,只是坐起身来,披上上衣,取过伤药,也不细看,便摸索着涂遍了她的脊背双肩。   秦冰一觉醒来,只觉得自己背上阵阵阴凉,那火烁一般的的疼痛已是大减,而后又立时发现自己竟是浑身□□的躺在被中,当下又惊又羞又怒。抬眼一看,耶律卓然似笑非笑的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当下一抬掌便想向他脸上括去,可是甫一动臂,牵动肩头背上之伤不说,更有一阵冷风钻入被中,立时省去,自己这一掌打去,岂不又是春光再泻。当下只得将反将被子又拽了拽。对耶律卓然怒目而视问:“是你给我涂的伤药?”   耶律卓然一笑说:“是的。准备怎么谢我?”   秦冰冷冷的说:“杀你!”   耶律卓然哈哈一笑说:“不真有志气,不过要杀我,你自己可要先活下去才是。”   秦冰冷冷的说:“我会的。”   耶律卓然笑容一敛说:“那你就别再打偷跑的主意,这是宋与西夏两国交界之处,四野荒凉,到处都是野狼出没,这人要是给群狼分尸,那是死无葬身之地,连尸体都没有,那就只能化为怨魂,连投胎转世也是不能。我知道你不怕死,那你怕不怕千年孤飘万年黑暗!永远的无休无止!”   耶律卓然这番话说罢,却见秦冰的脸上果然显出惧色,这才心里稍稍放下一点心,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在他的嘴角稍显即逝。心中正在暗想:“却原来她还是有怕的事的,只不知若让她知晓,昨夜我曾与她同被赤。体相拥,她会不会跳将起来。”   这般一番折腾下来,天色早已是大亮。军士送来了干粮,肉脯和热马奶。耶律卓然取了马奶来至床边,却见秦冰双眼紧闭,牙关紧咬,对他竟是不理不采。耶律卓然怒从心起,一手捏了她的鼻子,另一手持了奶碗,竟是要等她张口呼气之时,才将马奶倒入她的口中。哪知双唇紧闭,直至脸色发青也不张口。耶律卓然倒是越发佩服她的这份硬气,但想她自昨日午后至此时,水米未沾,又连遭重难,不吃东西可是不成,当下自己喝了一口马奶,噙在口中,口对口的贴在她的唇上,以舌头硬力启开她的双唇。却觉入舌便微有腥咸,方才悟出,秦冰方才紧咬牙关之时,已是咬出血来,这才拼得在那气竭之时,并不开口呼气。耶律卓然将马奶吐出,秦冰虽是咬紧牙关,便那马奶已是顺着她的牙缝流入她的口中,耶律卓然又伸手在她喉间轻轻一拨,秦冰这才将那一口马奶咽下。喂她喝一口奶,竟让耶律卓然比打一场大仗还要费事,可是打仗来的胜利却又哪里及得上此刻,让耶律卓然更有成就感。   当下耶律卓然得意的说:“原来你觉得要这样喝,才够过瘾,不妨,那我就这样一口一口的喂你喝好了。”   耶律卓然这话只吓得秦冰身子不由自主的一缩,而后才说:“不用。我,我自己喝。”她伸手要来接碗,耶律卓然却已是将碗凑到她的唇边。秦冰无奈,只得将那马奶一气喝了。   耶律卓然见她喝过马奶,便又已钻入被中,不多时便已沉沉睡去。伸手在她额上拭了拭,仍觉她有些低烧。当下略一思量便走出账外叫过了一个兵士说:“传令下去今日大家原地扎营休息一日,明日再走。”那人便去传令了。   耶律卓然回账胡乱吃了几口东西,便穿着一身便装,只在腰间悬了那柄天授宝剑,便只身跨马而去。众将士不知他有何事,也无人敢去问他。   这日至直天色将黑,耶律卓然这才拎了个大包回来。回到账中,却见秦冰穿了一身自己的衣服,正在那里摆弄炭盆,只是自已的衣服他穿在身上又宽又大,腰间紧紧的系着一根腰带,袖子,裤腿都高高的挽了起来。   耶律卓然禁不住的好笑说:“我以为你没衣服,这会定是还乖乖的躺在床上呢。”   秦冰也忍不住一笑说:“我有那么不知变通吗?要不是怕这荒山野岭之中有狼,我连这帐中都不会再呆下去。”   她这是第一次在耶律卓然面前露出笑容,耶律卓然先前见她笑颜如花,不由得也心下开心落出笑容,可待得听她把话说耶律卓然那个还未来得及完全展开的笑容,已是完全僵在了脸上。   耶律卓然将那个大包打开,拎出其中一包扔到她的面前,冷冷的说:“这是给你的衣服。”   秦冰打开一看,却见里面有好几套上等丝绸衣料的宋人女装,且是内外俱全。耶律卓然有扔给她一个小包,秦冰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些京味的点心,虽然其色相,味道并不地道。但在这边陲之地也算甚是难得。除非是到大的市镇之中,才能寻得当下心中不由的暗思。他这一日停军在此,到底是去了哪里?这个问题她本已想了一日,觉得他应是去西夏探听消息才是,可是叹听消息又何须身为主帅的他亲自前去,只消派一二名属下不就行了。可是这时看见这些衣服食物,却又觉的他不像是去了西夏,倒像是去了大宋,可是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大宋呢?他去大宋都干了些什么?还有他刚才拎走的那一包又是什么呢?她一边这样胡思乱想着,却倒底还是觉得穿着这又宽又大的男装甚是不便,便去换了耶律卓然给自己买来的女装。却觉内外大小无不合身,恼怒之余却是满脸羞红。   正在此时,耶律卓然正与他送饭进来,见她这般张口便说:“好一个比雪更带三分香,比梅更胜一段香的南国俏佳人。”   秦冰听了这话,只是脸色寒了一寒并不说话。见耶律卓然端来了一大碗肉脯、两碗马奶。当下也并不多话,只是和他一并坐下,捧过马奶默默喝着。一时间,两人心中各怀心事,炭盆中红红的炭火在隐隐的跳动。   两人吃过以后。耶律卓然便收拾了东西出去了,过不多时他去又复回,手中端着一大碗药汤。秦冰这才省起,他方才拎走的那一包应当是药了。耶律卓然把药端到秦冰面前说:“快喝,”秦冰摇头说:“我好端端的喝什么药,我不喝。”耶律卓然低声沉喝:“还说没事,到这会连烧都没退,真不要命了。”秦冰一时间心下感动,也不知说什么是好。只得把碗接了把那一大碗药汁给喝了。见她乖乖的喝了药,耶律卓然眼中似有笑意,取过一包点心说:“苦的很吧,压压苦味吧。味道虽不怎么十分像,但道地是汴京风味的呢,爱吃什么样的,等回上京以后,我派人去给你卖。”   秦冰一怔,不由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的?”   耶律卓然不由的失笑说:“天下哪有女孩子不喜欢吃这些零食的,你又是汴京人,对这汴京点心自当分外喜欢。”   秦冰一笑说:“你对女孩子的心思倒是琢磨的挺细的,也不知家里讨了多少房美娇娘。”   耶律卓然忽然对她魅惑的一笑说:“怎么对我的家事感兴趣了,你若肯屈驾,我把她们全都赶走。”   秦冰脸色一沉说:“胡说什么!”而后深悔自己出言莽撞,心中暗自责备自己出言轻挑。可而后心中又不由自主的想:“我好端端的又为什么问他那样的话,我素来可不是那样的人,难道说,难道说我真的是在心底,想要知道他的家事吗。而后另一个声音,又在心底暗暗告诫自己,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   夜间耶律卓然又取过一床被褥铺于地上,便睡在了那里。秦冰见了只是一怔,便也就到床上和衣而卧了。   第二日众人便开拔北回,也不知是耶律卓然带回的药。不见效,还是日间行路又受风寒,以致病上加病。秦冰的病非但不见起色,反而是越来越重。以至这日正在行路时,竟从马上摔了下来。   耶律卓然急忙下马来视,却见秦冰已是摔的头破血流,满脸鲜血,当下一边给她检视伤口,一边心疼的说:“怎么好端端的竟从马上给摔了下来。   秦冰低声说:“也没什么,就是没顶住困意。不妨事的。”这话她说的轻描淡写,耶律卓然听得却是心惊肉跳。当下即令军士原地扎营,他给秦冰略略包扎,而后自己便除了战袍□□,只身着便装,腰悬天授长剑。而后便不由分说的将秦冰抱上自己的战马,当下打马而去。   秦冰心中惊疑,不由得问:“你干什么?”   耶律卓然说:“当然是带你去看病。”   秦冰听了脸色猛然一变,却倒底也没有说什么。   耶律卓然带着秦冰一路急驰而去。那马乃是西域的汗血宝马,极是神骏,虽伏他二人,却依然是四蹄翻飞如风驰电擎一般。   一个时辰以后,两人已是来得泾州城外。走得城门前时,却未留意秦冰将一枚玉佩悄悄塞于那名盘问于她的士兵。   两人入得城中,寻了一家极为有名的大夫。那大夫给秦冰细细诊视了,才说乃是受了风寒,连日高烧所至,当下开的一大堆药物出来。耶律卓然手中拎了一大包药与秦冰两个出来,却见秦冰双眼将街上诸物一一看过,眼神之中甚是留恋,道她不舍故国之境,当下低声说:“你有什么要买的没有,若有就在这里买了。”   秦冰微一摇头说:“没有,我们这就回去吧!”   耶律卓然见她如此心下也是心疼,可若是让他就此放了这个女子,那却是说什么也不能够的。   当下两人打马出城,却见城门已闭,城门前布满了兵将,耶律卓然见此不由得心下一惊。再回首处,却见身后已是从两边街中涌出无数人马。当先一名大将见了二人,当下下得马来,伏地叩首说:“末将不知公主凤驾至此,有失远迎,望公主赎罪。”   秦冰只觉得耶律卓然握在自己肩上的左手甚是大力,几乎要将自己的肩头给捏碎了一般。却还是强忍疼痛说:“将军免礼。我身后之人乃是辽国耶律卓然。你命众军士只官放箭,有杀此贼者,赏千金!”   这话一经说出宋军尽皆大惊。宋辽相互争战多年,军中之人岂有不知辽国第一勇将之名者。只是从未想到,他竟敢单枪匹马,来至宋境还劫持了公主。   那名将军一惊说:“可是凤驾。”   秦冰不待她说完便冷冷的截住,斩钉截铁的说:“众军只官放箭,今日只要射杀此贼,绝无人计尔等误杀公主之罪,我康岳公主自来说话言出如山,何曾有过未践之言。放箭!”   那名将军跨上马去,只一挥手,众军士见此,便箭如飞蝗一般。   耶律卓然见此情景只觉心中苦涩无比,只是他乃是北国铁血男儿,当下伸出左掌一掌击在秦冰背后将她打晕横放于鞍上。右手拔出天授剑在手,将周身箭羽纷纷拍开。一剑在手,当下暴喝一声:“挡我者死!”而后双腿一夹,那汗血也不畏箭羽如蝗,竟向城门而去。   ? ☆、将军神威无人挡 ?  正前的军士见他如此强悍,早已吓得两腿颤颤了,正前八人,乃是久经沙场的悍将,当下八人将枪一齐向他刺来,天授剑寒光一闪,那八枪竟是一扫而折,可他左臂,双腿,腰胁,却也早为这其中四枪所伤,登时血流如注。他再一剑回过,天授剑已是从那八名悍将的项间扫过,但见血雨纷飞中,早有八颗头颅滚将在地。可也正是这两箭的工夫,天授剑不及护得身后,他的后背上已是中得数十箭,他也不官不顾,只是打马向前。宋军见他如此强悍,此刻正浑身是血的手持利剑,挥舞而至。胆大的尚且吓得连连后退,那胆小的几乎就吓得瘫于当场。只除背后箭雨纷飞,只是也都给他随手拨开。   耶律卓然待马来至一剑劈出,将那城门的门栓劈开,可也就在此当,远处一名宋将见是良机,当下一□□向耶律卓然的后心。耶律卓然听得风声有异,当下回剑劈出。那名宋将当下被他劈于天授剑下。只是这一枪倒底也还是深深的剌入他的右肩。耶律卓然当下伸出左手拔下枪来,喝了一声:“还给你们。”当下运枪如飞,正中那名领兵来追的宋将之心,那名宋将当下倒于马下,这一下,主将一死,众军更是惶惶,连那箭羽也是稀落了下来。   耶律卓然奋力拉开城门,一出城门便挥剑斩断绳索放下吊桥。那汗血马也是极居灵性,当下不待那桥落实,便已踏上桥面,一跃而去。随后而至的宋军只见桥尚未落实于地,那耶律卓然,却已乘马去得远了。宋军早已肝胆皆寒,却还哪里敢追。   却说耶律卓然其实也早已是强弩之末,最后这运枪伤人,开门,斩绳更是全仗最后一口心气,勉力而为。出得城来,当下心劲一松,便晕了过去,不及多时,便一头栽于马下,那马见主人落地,哪里肯去,只是不住悲鸣。伸舌在他脸上不住舔去。   耶律卓然醒来,可是此时,他双腿之上都受了重伤,哪还站得起来,那马见了,便转至他的身前,四蹄跪下,伏于他的身前,耶律卓然这才勉力爬上马背,由那马将他二人自行驮回营去。   却说众军士先前见,汗血马驮了浑迷不醒的两人回来,立时大惊,待把耶律卓然扶下,却见他背上中了十好几箭,双肩、腿上、腰间、尽皆是枪伤,早已是血透衣衫。连那汗血马追风的臀上也中有数箭。耶律卓然天生神力,且兼武艺精纯,他领兵多年,众军士也从未见他受过一次重伤,这一下竟是伤的如此之重,当下不由的人人皆惊。七手八脚的将他抬入账中,给他解衣上药。众人见他受伤甚重,取箭,敷药,竟似无半分知觉。竟是连性命都去了大半条。饶都是久经沙场的厮杀汉,却也禁不住伤心落泪。   当下便有一个性情暴燥的大汉叫了起来说:“定是那双脚羊连累的将军,待老子去将他给宰了。”说罢便怒冲冲的冲出账去。   其时辽国军法甚重,主将死,其属下众军皆要受重责,普通将领尚且如此,何况耶律卓然乃是皇子之尊,又是大辽国的第一勇将,他若身死,只怕此次随他而来的军士,皆要尽数处死,也未可知。   众人虽已都猜出这次将军所受之伤,多半是受了这名汉女的连累,可是又有谁敢去动那名汉女,深恐将军醒来重责又有敢承担。这时见那大汉如此这般说,不但谁也不去阻他,反而心下都盼他去杀了那名汉女。   却说那名大汉出得帐去,却见那名汉女已不知了踪影,来至追风的马厩一看,那少女正躺在马厩的地上,却见原来追风见众人将耶律卓然抬了回去,无人理会身上这少女,便将他驮回了马厩。这追风平素不与群马合群,因而它的马厩也就不和众马在一起。   那名大汉提刀竟走至那汉女身边,举刀便劈,当下长嘶一声,一个跃起,已将那名大汉扑到在地。   这下不仅那名大汉又惧又畏,众人皆知追风不禁神勇无比,更是极俱灵性,此刻见它正神威凛凛的站在那名汉女之前,又有谁敢去再动那汉女半根手指。   这一下动静甚大,秦冰便醒了过来。见了地上的大名被追风扑于地上的大汉,和他跌落一地上的刀,也立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当下她从地上一跃而起,翻身便上了追风的背上,一斗僵绳双腿一夹便要离去,可是追风稳立于当地,任秦冰如何催促也是稳丝不动。   秦冰连催几番,见追风不肯离去,当下不由的抱着马头叹息:“你既不肯带我离去,却又何必救我。”心下却已是死心,便翻身从追风背下了来。这一下便瞧见追风臀上竟有着好几处的箭伤,当下便从身上掏出伤药于它敷上,一边敷药一边又是怜惜又是愧疚的说:“你救我性命,可你知道正是我令人伏击于你的吗?”   那马听了转过身去,在她身上蹭了两蹭,秦冰长叹一长,抱着马头半天不语。   这一来重人更是惊奇,追风乃是耶律卓然亲赴西域之地降伏的野马,其性烈如火,耶律卓然外,其它人莫说骑它,便是摸一摸它,也是不能。而今见它竟与这汉女甚是亲近,不由得人人称奇。   却说过了半日,众人依是不见耶律卓然醒来,连呼吸也越发的弱了下来,不由得更是担心。就连追风也是在马厩之中,不住的长嘶悲鸣。秦冰本自坐在角落里发愣,这时也是不由得惊异只说:“你怎么了?”   却见追风咬起她的衣服直往外扯,当下便随追风而去,追风便放开了她,一人一马来至一放置物品之处,追风便在那物上,扯来扯去,秦冰上前打开一看,却见里面放着正是自己的古琴,当下不由的一怔,回过头来惊异的对追风说:“你要听我弹琴?”   却见追风竟是听懂一般的点了点头,秦冰说:“好吧,你也算我在这里唯一的一个朋友了,我便弹给你听。”   秦冰先是弹了一曲百鸟朝凤,那是要将追风比做鸟中之王,马中之魁之意。可她这几天连番遭难,心情之激荡是实在是平生之未有,此时古琴入手,却哪里还停的住,当下不由得将心中各种情怀忧思悲伤尽数付于琴中。   耶律卓然正在晕迷中隐隐听得琴声,这才醒来,见他醒来围在他身边的众军士这才放下心来。耶律卓然见众人担心,便说:“放心,死不了了。”   而后便一直怔怔的听着那琴声,至直良久,那琴声才攸然而止,耶律卓然甚是遗憾的说:“可惜!弦断了。”而后抬头对众人说,大家都回去休息吧!”然后对身边的副将说:“去把她带来,她要见我呢!”说出这句话时,话中竟嘴角竟隐含着笑意。   哪料他这话一出口,却见帐中之人,个个脸色古怪,当下不由的问:“怎么了?”   却见众人把头低的更很,却是无一人敢开言。   这下耶律卓然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只重重了说了一个:“说!”   众人无奈,只得将那名大汉符虎欲杀秦冰却反被追风所伤之事给说了出来。   耶律卓然听了到符虎欲杀秦冰时,登时脸显怒色,目光自屋内一一环过,众人纷纷低下头去,无人敢于他目光想接。及至听到后来也觉惊奇,听罢沉下脸色说:“以后再敢有欲伤那名汉女者,杀!”   而后又说:“你们都出去吧。”而后又唤副将齐成说:“齐成,你去把秦冰带来。”   齐成为难的说:“她与追风在一起,末将,末将。”他连着为难的说了两个末将,显是惧于追风神威。   耶律卓然说:“放心去罢,这会追风不会为难你的。”   齐成来至马厩处,见秦冰正对着那断了弦的古琴发怔,当下就说:“秦姑娘,将军要见你。”   秦冰看了他一眼说:“你也会汉语?”   齐成回到:“末将是幽州人。”   秦冰点了点头,却不在说什么,便随他去了,追风在一旁悠闲的吃着草料,便晃若未见一般。   齐成秦冰带至耶律卓然账中,秦冰见耶律卓然脸色腊白的躺于床上,一床棉被盖于身上,露于外面的双肩手臂都缠着厚厚的纱布。见她进来耶律卓然得意的一笑说:“怎么样?我没死,反而是你调来的人被我杀了十多个沙场宿将。想来这个结果让你很失望吧。”   秦冰当下便说:“这是因为他们跟本不知道我要叫他们干什么,更不知道要杀的人竟然是你,没有再从别处调集人马,更没有在箭上淬毒。如果这次他们在箭上淬毒,你还焉能有得命在。”   耶律卓然颇为玩味的说:“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而且你再也没有下一次机会。只能从此老老实实的成为我大辽的人质,我耶律卓然的奴仆,大宋的羞耻。”   秦冰听了这话,一下子脸上再地半分血色,当下便转身冲出了帐篷。耶律卓然立时对身边的副将说:“跟着她。”   此时秦冰越发觉得悲凉,她万没有想到,此次她不惜自暴身份,调泾州一城之兵力,三千人马,尚且不能杀得耶律卓然。反落为天下人的笑柄。   可就在秦冰刚一出帐篷便看见一个军士端了托了一碗马奶,一碗肉脯,一碗热干粮送了进来,忍不住的说:“怎么还能跟平日的一样?”   那军士却听不懂她说的话,依旧送了进去。却听身后的齐成说:“秦姑娘,军营之中,就只有这些。”   却见秦冰一跺脚,转身复回帐中,把那一个大托盘又端了回来说:“你不能吃这些,都是些伤胃之物,你倒是平日吗。”   她这一来,让那军士和齐成都是一愕,倒是耶律卓然满脸笑意的说:“由她去。”   秦冰端了托盘复回到厨房之中,将那马奶复又倒回锅中,便又去切肉脯干粮,可四下寻来却不见刀,却原来辽军之中,自来便是随割随食,军营厨中本就无刀。齐成见了便拔了自己的佩刀出来递给了她。秦冰眉头一皱说:“这是杀人的刀,上面不知沾染了多少人血,怎么能用来切食物。”齐成说:“那可没法子了,这军中之刀哪有不沾人血的。”   秦冰略一思索,便自头上拔下了那支圆月钗,而后把那钗用力一掰,转了回来,竟成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见齐成惊奇的看她,不由的说:“看什么,没沾过人血的。”齐成见她一心切肉。丝毫不理那锅半天才强忍了笑说:“秦姑娘,可要我帮你把这灶下的火给再点起来?”   一句话只窘得秦冰满脸羞红。她本是龙生凤养的金枝玉女,生平以来,今天倒是第一次进厨房,只是从书中偶而提到之处,略知一二,只道把食物放入锅中,食物自然就会炖熟。哪里想到锅下面还要烧火之事。   倒入锅中,想了想,又回到帐内,将耶律卓然日前,给自己卖的那些京味点心取来掰碎放入了一些。如此这般终于煮出了锅,汤不是汤,粥不是粥,菜不是菜的东西。满满的盛了两大碗,这时灶下余火正旺,锅中立时便传来一阵糊味,秦冰立时便要伸手去取那锅,不妨那锅烧得久了,连锅沿也都是热的,立时将她的手上烧出一串水泡来。   齐成见了连忙说:“秦姑娘不要紧吧!”   秦冰脸有羞色的说:“没事,这里,交给你了,我走了。”说罢便端了那托盘上的饭,逃也似的走了。看着那口立时便糊得不成样子的大锅,秦冰委实不知改怎么收拾了。这个不仅自己看到的每一本书上都没有提到过,而且也实在是太超出她的想像了。   当秦冰一边小心的把那四不像的食物喂于耶律卓然的口中,一边小心的问怎么样时。   耶律卓然一脸笑意的说:“咸中有甜,甜中带酸。风味独特,别具一格。就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秦冰得意的说:“原来这东西的卖相虽是不怎么样,可味道还是不错的,这是我用马奶把肉脯干粮还有点心一起煮出来的,哪有什么名字啊!”   耶律卓然说:“你说的倒跟懒人粥有得一比,我们就叫它懒王粥吧!”   秦冰一怔问:“懒人粥?”   耶律卓然说:“是啊,这是我从军士那里听来的故事,说是有从前有一个懒汉,娶了一个懒婆娘,倒了这天冬日里,他们家里实在是什么吃的也没有了,这懒婆娘就把家里的盆盆罐罐里的底子全都搜集到了一起,而后把这些一点米,一点豆子,一点高粱各种杂粮浑在一起,全都浑在一起放在锅里,煮来吃了。所以这粥就叫懒人粥。”   秦冰恙恼着说:“好啊,你在拐着弯骂我是懒婆娘,你才是那个懒汉呢!”一句话冲口而出,这才发现自己失了口。当下满脸羞红的站在当地。   耶律卓然笑意盎然的说:“你若肯是那懒婆娘,我自然就是那懒汉,只不知我这懒汉的福气能吃上几餐这懒王粥。”   此情此景如此的温馨,纵是秦冰也忍不住的心头一热说:“若是,若是到那时,只要你不嫌弃,我就给你做一辈子的懒王粥。”   耶律卓然一把将秦冰揽入自己的怀中,如此一来便压到了身上的伤口,直让他痛入骨髓,可就是这痛,也不能压住心里泛起的那份苦涩。怀中的这个女人太骄傲了,骄傲到连自己也不能把她征服,或许在她的世界里,从来就只有自己去征服别人,从来都没有让别人将自己征服的先例吧!这一点和自己何其的相似。   秦冰一边小心的喂着耶律卓然,一边想像着眼前这碗咸中带甜,甜中带酸,风味独特,别具一格的懒人粥倒底是一番什么滋味,愈想便愈觉心痒难忍。耶律卓然见了她的模样,忍不住的笑着说:“你尝一口不就知道了。”   秦冰笑着摇了摇头,却是不吃也不说话。   耶律卓然长叹一口气说:“你可是从来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   秦冰脸上一红,可那一个是字却又如何说的出口,眼前的这个别人,可不是一般的别人呢!耶律卓然指着搁在床头另一碗说:“尝尝吧!”   秦冰红着脸说:“我吃不完,再说,那是你的饭。”   耶律卓然说:“我虽然也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可是你却是唯一的一个例外,这点一定要你记住了。”耶律卓然说着这话的时候,却清晰的想起当初自己强把马奶灌入她口内之事,后来听齐成说,自己前脚刚出门,她就在帐内吐了个天翻地覆,想来那日穿上自己的衣服,她也是几经挣扎过吧。   秦冰满怀期待的抿了一口桌上的那碗粥,好容易才咽了下去说:“什么咸中带甜,甜中带酸,风味独特,别具一格呀,分明就是咸不咸,甜不甜,酸不酸。难吃的要死,亏你还装成吃得那么香的样子,来讨我欢喜。”   耶律卓然说:“又何必要装,我是觉得真的好吃,只要你是做的,那就什么都好吃了。”   一连七日,军士尽停于此,耶律卓然也是名副其实的养伤,每日只与秦冰在帐中调笑静养,别的一概不问,军士们早已焦燥不堪。秦冰这几日脾气也是甚好,每日都是笑脸相迎,笑语晏晏,偶有不快也是一闪即逝。? ☆、梦里谁知身是客 ?  至直这日几个军士商量了后,一起闯入了帐中,连齐成也都来了。众人七嘴八舌一起开言:   “将军,我们倒底何时起程?”   “将军,此处与宋军近在咫尺,而今将军又有伤在身,如此险地不可久留。”   “将军,咱们的军粮可是不多了啊!再不走可就要断粮了。”   “将军,那日你重伤而回,虽你不说,可将军身上拔下的箭,那可是宋军的箭。”   “将军,以大局为重,且不可为了个双腿羊而自误前程!”   耶律卓然先还脸含笑意着听着众人的话,可听了最后一句,整个脸立时便寒了下来沉声说:“以后再让我听见有人说这三个字,军法从事。”   众军士齐齐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再说下去是好。   耶律卓然却忽然又是一笑说:“这样吧,齐成,钱宽,你们二人化了妆去泾州探探情况,并且采办些口粮回来!各位也都先回去吧,有什么事,等齐成和钱宽回来再说。”   直至这日傍晚齐成和钱宽这才回来,两人自帐中回了话,耶律卓然便让钱宽先去把口粮分发下去,却把齐成给留了下来,然后问:“怎么样?都听到了什么?”   齐成笑着说:“将军这回可真没想到,你背着我们做了回单枪匹马的赵子龙,可就是赵子龙那也是曹操下了不准放冷箭的令呢,可没想到宋军箭如飞蝗,可也还是让将军你给冲了出来。将军,这一仗你杀了多少人,你还记得吗?”   耶律卓然一笑说:“我压跟就没数,哪里还记得有多少呢。”   齐成眉飞色舞的说:“有名的战将给你杀了十个整,没名没姓的小兵,死了上百。宋军现在都被吓破胆了,这泾州城里现在连一个能带兵的都没有了,一共十个大小军官,给你一人杀了个净。现在连钦差大人黄越臣都亲自来坐镇泾州呢!”   耶律卓然轻笑一声,神色间却是说不出的不屑与骄傲:“我才没杀那些没名没姓的小兵蛋子呢,也有是误伤的,也有是被追风踩死的,也有被他们自己的人踩死的。当时我杀红了眼,只看见他们直往后退,后来才想起,他们那般退法,后面的人非被踩死不可。”   齐成犹豫一下又说:“我还听说将军你杀了他们的康岳公主,这康岳公主?”说到这里他就住声不敢再说下去。   耶律卓然点点头说:“就是秦冰,这件事你出去别胡说。”   齐成为难的说:“这事,只怕是瞒不住的。”   耶律卓然说:“宋国既说是我杀了,那就算我杀了吧。”   齐成点头答应。耶律卓然又说:“这件事,你别让秦冰听见,传令下去,有敢有汉语谈论此事者,军法发落!”   耶律卓然话音刚落,便听得外面似有低泣之志,立时心中暗叫不好,当下也不及穿鞋,已从床上一跃下地,出得帐来,却见账外一人正往前方快步奔去,不是秦冰还是哪个,当下大叫一声:“秦冰!”便要去追,只是身受重伤,这一急奔,便立时立足不稳,当下一下就摔倒在地了,秦冰听得异响,回头一看,却见耶律卓然一身内衣,鞋也未及穿上的倒在账外,几处伤口处,立时又渗出血来,当下急忙回身和从后追来的齐成,一起把他给扶了起来。   秦冰一边扶他回到床上,一边强笑着说:“看你这样子,还三军勇将呢,我看是三岁孩子还差不多。”   耶律卓然知她心中难过,一挥手命齐成出去了。而后对秦冰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想哭就哭出来,我耶律卓然一生从不求人,现在我只求你一件事,别做傻事。”   秦冰放声大哭说:“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公主了,我只是一个没人疼,没人要的野孩子罢了,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耶律卓然柔声说:“傻瓜!你道我不知吗?这七日来你一直都在等宋国的援兵,等他们来捉了我们,救你回去。”   秦冰抬起双眼含泪的双眼惊异的问:“你知道?!”   耶律卓然点点头说:“傻瓜,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泾州城内的兵丁已经给我吓破胆了,他们是不敢来的,而钦差黄越臣更不会救你,因为他这次的使命就是暗中害了你。”   秦冰摇头道:“不,不会的,这不可能。”   耶律卓然说:“醒醒吧傻瓜,千金之子尚且不坐垂堂,他们让你一个堂堂公主,而且还是先帝太宗亲封最尊贵的,封邑最高的公主去西夏那虎狼之国,这难道就不可疑吗?”   秦冰还是摇头说:“不,这次来西夏是我自己缠了皇叔让他准我来的。他还让下旨让黄越臣一切都听我调令。”   耶律卓然冷冷一笑说:“宫规森严,岂是你想出便出得,只是我叫不醒装睡的人,你自来聪明,自己好好的想上一想,这太宗皇帝的儿子能不能容下你这个□□的子孙。你若只是个平凡女子也就罢了,大宋倒也不多你一个公主,可惜你天性不爱红妆只爱宝剑良驹,饱读杂书,唯不喜女儿经。你这一切让哪个占了皇位的皇叔能对你放心,不信你就等着瞧,这黄越臣也不过就是最后的风光了,一回京,包官叫他人头落地!”秦冰本自聪明无比,又长自宫墙,对这等勾心斗角的勾当自不陌生。只是毕竟年幼,少经世事,对揣度人心之深远不及同中是长于皇家,却久经战场,朝堂多重历练出来的耶律卓然。此时一经耶律卓然提起,便想起为何几个平时教她武艺的侍卫,会在那里不住的渲染什么北国风光之雄壮,西夏风光之旖旎,外间战事之精彩变幻。现在想来那些人侍卫。哪些不是武艺精纯之辈,却个个都是上下打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边关调回了京城。现在想来自己当时也真就是傻,怎么当初就没想到呢,看来这一切一定是受了圣意的安排了。想到这里,不由的所有心意都灰了下来。   她素来都是做事干脆利落之人,当下心意已决,曲膝半跪了下来说:“既然宋国宣称康岳公主已死,那就是真的死,自今而后,秦冰愿随将军而去,自今而后生是将军之人,死是将军之鬼。秦冰永不相负今日之言。”   耶律卓然原是倚在床头半倚半躺在那里,可此见她如此,连忙翻身下床把她拉了起来,搂在怀中说:“你这时干什么,快起来。秦冰,我三媒六聘娶你为正妃,绝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的,若违此言,叫我吐血身亡,死后入比十八层地狱还要黑暗之地!”他这一番话说的斩钉截铁毫无回转之地。当下两人相拥相抱,心中之甜密当真难以言说。   三人一直从早起饮至中午,这才散去,萧峰与林灿两人一起回到学校,去寻阿紫时,却是早已不见了阿紫,问苏琳以及学校的学生,却是谁也不曾见过阿紫,还是苏琳和她们一道去村里相寻,经一个在老伯相告,这才得知原来这日,阿紫一醒来不见萧峰就四下寻找,她知萧峰好酒就先问这山中哪有卖酒之处,可这深山之中,本就无有卖酒的人家,阿紫几经寻问不着,不免心下焦燥,正在这时,有一个过道的苗家货郎从这里路过,阿紫便去捉弄那货郎。后来也不知那货郎说了些什么,就看见阿紫跟那苗家货郎走了。   那老伯一说到苗家货郎之时,萧峰便见林灿、苏琳的脸色一起大变。连场中的其它人也都变了颜色。便问怎么了?   林灿向苏琳看去,苏琳也正向林灿看来。最后还是林灿开口说:“能从这里路过的苗家货郎,就只有离这里还有一百多里的大山里的生苗的苗塞了。”   萧峰不解的问:“生苗?”   林灿说:“一般的苗人都是和汉人通婚,穿汉服,说汉语。而生苗则不与汉人通婚,穿苗服,说苗语。大哥,这苗人有下蛊这一说,你总也该听说过吧?”   萧峰说:“略有耳闻。”   林灿说:“这生苗虽然也不是蛊苗,但因为他们不被汉化,所以蛊苗就传他们一些蛊术,一来防他们与汉人打交道时,吃亏上当。二来也是对他们不汉化的嘉奖之意。所以这生苗塞中必有会下蛊之人。这些生苗人平素不与汉人来往,但若有人对他们说了谎骗了他们,那就一定会被他们下蛊的,阿紫此番只怕是闯了大祸了。”   萧峰长叹一声说:“她向来最会闯祸,不过,无论说什么,这会我也还要去救她出来。”   萧峰话音刚落便见一个冷冷的声音说:“就怕你救了人,一走了之,这附近的汉人可就倒了霉了,尤其是这个村子里,大家个个都要死于非命,这可都是拜你萧峰所赐!”这几句话正是闻复兴所说。   闻复兴话音未落,林灿就笑嘻嘻的说:“闻总,这损人利已是有些人的专长,我大哥才不会那么缺德呢!”   闻复兴立时脸色一寒说:“你说什么?”   林灿笑嘻嘻的说:“我说的是有些人,你别对号入座啊!”   村子里的几个上年纪的人已是有人担心的说:“去苗塞里救人,那只怕是有去无回。”   而另外有几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却是说:“只要你能斗的过苗寨的人,我们便都跟你去也,奶奶。的,我们平日受苗寨的欺侮还少吗?!”   苏琳更是担心的说:“萧大哥,你不能去苗寨,那些生苗人不但野蛮,而且个个都会下蛊,跟本就不通汉语,而你又不通苗语,到时候,到时候,”她说到这里便再说不下去,心中的担忧之情却是一览无余。   林灿说:“生苗倒也不见得个个都会下蛊,只是他们的寨子里,那是一定会有下蛊的高手了。”   萧峰思虑着说:“说起来,这阿紫在下毒上,也算略知一二,能轻易让她着了道。看来这蛊术里面也确实大有玄机啊。”   林灿叹了口气说:“只怕还得回去找莫弃。”   经林灿一说,萧峰也立时候起碎红曾经说过,莫家的祖先就是苗族中蛊苗的大族长,那这下蛊之事,于她而言,必定知道,当下便与林灿两人去寻莫弃。   莫弃听了两人所说冷冷一笑说:“姐姐,你怎么天生就一惹事精,你的事我不会管,更不会因为这个阿紫,而去得罪生苗的人。生苗自来仇汉,汉人又对生苗又恨又畏,这事如果行事贸然,只怕会为汉苗两家惹出麻烦。”   林灿听了脸色一变说:“你当真不去。”   莫弃说:“不去就是不去,你再求我也是没用。”   萧峰自来高傲,自他出道以来何曾受过他人的轻视,便是当日中原之人,人人欲杀他而后快之时,也个个惧怕于他。于是当下便说:“二妹,我们走,此番救得出阿紫便救,救不出大不了咱们俩便把命留在苗寨便是。”   林灿见他一脸凛然傲气,也知不可再言,更何况听他所说的那句大不了咱们俩便把命留在苗寨便是。其中大有同生共死之意,当下心中也是甜甜的。   两人向当地人问了去苗寨的路径,便一路竟向苗寨而去。萧峰伸手于她相携,林灿便只觉两脚生风,已是随着萧峰快速的向前飞奔而去,心中当真说不出的快乐。   过了一阵,萧峰看林灿脸上已是双颊飞红,脸上已是沁出汗来,便放慢了速度。   萧峰边走边说:“二妹,叫你陪我一起去冒险,你怕不怕。”   林灿摇摇头说:“不怕,能陪着你我开心的紧。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去哪我都不怕。”   萧峰握着她的手,一笑心中却是想起曾经有一个佳人也曾跟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只是世隔千年轮回,那曾经陪自己万里关山的佳人,已是再也记不起自己了,想到这里不仅有些心酸。   林灿见他脸色有异,也立时想到他又想到了苏琳,当下不由的叹了口气,萧峰立时便问:“二妹,你怎么了?”   林灿掩饰的一笑说:“没什么,想起闻复兴那家伙,说的话也有那么一丝的道理,咱们去苗寨这一闹,不管结果如何,只要让苗人知道咱们是不是苗人,那些死心眼的苗人,就会觉得是汉人又欺侮他们了,会出来寻一些无辜的汉人出气。”   萧峰说:“你既是这样说了,那你一定是有好法子是不是?”   林灿说:“好法子没有。馊主意倒有一个。”   萧峰大笑说:“什么样的馊主意,你倒是说来听听。”   林灿笑盈盈的说:“就怕契丹的英雄好男儿不肯。”   萧峰说:“只要不连累无辜就好,那有什么不肯的,可是又要我扮成苗人吗?”   林灿说:“苗人里可没你这样的大高手,再说苗人最恨人行事偷偷摸摸,咱们这次要大摇大摆的上苗寨。我这里有一个玉佩,只要大哥肯系在腰上便成。”   萧峰大笑道:“那有什么不成,莫说只是这么小小的一件事,便是再难十倍百倍的事,大哥也无不答许于你。更何况你这又是为我着想。”   林灿从里面衣袋中取出那一只赤玉凤,晃了一下说:“就是这个,大哥,让我给你系上。”   萧峰停下,任由林灿把赤玉凤给他系在腰间。林灿一笑说:“大哥你带上了赤玉凤,只怕苗人会很不服你,只是那时你就算出手再狠,那些苗人也只能自叹倒霉,不能把帐算到汉人的头上。”   萧峰见这玉也是色做赤红,当下立时想起血玉蝙蝠便说:“这件玉倒底有什么古怪。”   林灿一笑说:“什么古怪也没有,就是一个身份的标识而已。”   萧峰说:“哦,那是什么样的身分标识啊?莫家的人吗?”   林灿抿嘴一笑说:“大哥,你可真是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   萧峰说:“你也算是莫家的人吗?”   林灿说:“也算也不算,我娘姓莫,莫家都是母女相传的,可我就是不想姓莫。就跟我爸姓林了。”   俩人边说边走,及到后来,萧峰怕林灿长途劳顿,想着到了那边苗寨之中,只怕还有许多的事情,就把林灿负于背上,背她而行。   及至好容易遥遥的看到苗寨之时,已是天色已黑,林灿说:“大哥,我们先在这歇一歇吧,天明我们再到苗寨去。”   ? ☆、山中别有奇天地 ?  萧峰寻得一背风之处,又生了一堆火,这深山之中,虽是深秋倒也不乏野物,当下萧峰打了两只野兔来,林灿将之开膛剥皮,而后架上火去。萧峰笑了起来说:“你这手艺可是长进不少。”   林灿也是笑了起来说:“可不是,咱俩认识后一起吃的第一顿饭,就是你打的兔子。不过让我坚苦奋战快俩多小时以后,还是给烤的外糊里生。”   说罢,萧峰和林灿一起相视哈哈大笑。   次日一早,萧峰林灿来于大路之前,远远得便见一个白衣赤足金冠长发的女子正站于当路,却不是莫弃又是哪个。萧峰向她腰间看去,却见果然也系着一个玉佩,只是那玉佩却是一个青玉凰。莫弃也一眼看见萧峰腰间的赤玉凰,当下便说:“没想到今日赤玉凤也花落有家了。”萧峰听了这句话心中便隐隐已觉不妥,只是而今人已至苗寨门前,倒也不便再说什么。   三人一路来到苗寨的寨口,林灿便对迎面来来的一位年轻人用苗语说:“麻烦小哥了,请小哥去回一声你你族长。我是莫离,这两们一个是我丈夫萧峰,一个是我妹妹莫弃。听说我丈夫的妹子,阿紫冒犯了贵寨的大哥,我们此来想请族长宽宏,饶了阿紫这次。”她用词虽是客气,但莫家在苗寨的头实在太大,饶是生苗凶悍,也吓的那苗家小哥胆膻心惊。待她一经说完,便撒脚向寨中跑去。   不多时,便有短小精悍的苗人汉子出来对他们用苗语说:“族长有请!”萧峰和莫弃便于他一道进了苗寨。   两人进了苗寨之中,来到祠堂之前,萧峰却一眼看见阿紫伏于地上,当下走了过去,将她翻了过来,却见她原就腊黄的脸上,这会满脸红肿,那红中带着闪闪的亮光,也不知是中了何毒。林灿见了心中又惊又怒,想去拦萧峰,却哪里还来的及。再看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莫弃留心去看他身前系着的五毒巾,却见上面绣了四只毒虫。莫弃当下就说:“族长,你下这蚀人蛊算不算犯了苗家禁规?”   那个苗家族长说:“你们莫家,一炼禁术,二嫁汉人,早算不得我们苗家的人了,自然也算不得我苗家的人了。而且这个阿紫,使我们苗寨受到了前所无未有的耻辱,所以对她下着蚀人蛊也算不得犯禁。”   莫弃寒霜也似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说:“能下蚀人蛊的,我看这寨中除了你,再无旁人有此能耐了。”   那苗家族长脸色一寒说:“不错,是我下得怎么样。但你也别枉想叫我给她解得此蛊。   莫弃说:“不怎么样,现在不是你想不想解,而是你跟本就没有本事解得此蛊。”   那个族长说:“此蛊本就无解。”   莫弃说:“既是如此,那就请族长让我们把阿紫带走。”   那个族长大笑说:“看来莫家这群瞎眼的女人,看上汉人后,生下的野种,是一个比一个不成器了,我看你不但没了下蛊的本事,就是这见识也都不怎么样了。而那一个就更不成话了,把我们寨子里的人都当瞎子了吗?苗家女儿哪有你们这种不成器的东西,连我苗寨小娃娃家都会下的情人蛊也不会了吗?要不要我教教你们这对莫家子孙啊!”   他这话说完却见莫弃脸上依是冷冰冰的没有任何表情,周围的苗人也都哈哈大笑。   林灿却是气的满脸通红,眼中已莹然有泪,萧峰心下恼怒,正待出手,却见莫弃脚不抬足不动立于那里却似跟本就没动一般,众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而后听得几声脆声,抬头去看时,却见莫弃还是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只是族长的脸上已是留下好几个青黑的手印。   莫弃站在那里脸上依是冷冰冰的表情,便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这一出手,除却萧峰,竟没一人看到她是如何动手的。而萧峰不懂苗语,却不知为他们倒底为何动起手来的,他知林灿和莫弃是都不愿与苗寨大动干戈,更怕引起汉苗两族这争,这才让自己带了林灿的赤玉凤来,如此一来,便是苗家内部之争,更不会牵涉到许多无辜的汉人来,只是他不懂苗语,不知那族长说了什么,为何只说了一句话,就惹怒了莫弃。他虽听出那个族长的笑声之中的嘲弄之意,却不知倒底他是笑了莫弃什么,才会令林灿受辱,莫弃动怒。   却听莫弃用那冷得能结冰,寒的能入骨的苗语说:“这几下不过是小惩你出言无状,但你私炼蚀人蛊,便当以我苗家祖规,以火焚身!”她这几句话说的极有威势!场中所有苗人无不脸色大变。   那个族长这才脸色大变眼中露有惧色。   莫弃用寒霜一样的目光从场中所有的人脸上扫过说:“莫家犯祖规在先,蛊苗,原已无需再受我莫家节制,但你们当中只要有人学了蛊术,那便要守我莫家当日定下的族规。这蚀人蛊原为莫笑嫣所创,莫笑嫣是怎么死的,你们可还记得?!”   场中众人登时议论纷纷,食人蛊的然字大家今日虽是首次听到,但莫笑嫣的名字都是无人不知,都知她虽是族长爱女,后来却被族长火焚于京师重地,客死他乡。更被标于苗家刑典族训之上,只是谁也不知原来她就是这蚀人蛊的创始人。只有那个族长一脸的死灰之色。却见莫弃一步步的走向那族长的身前说:“莫笑嫣就是被烈火焚身而死,自那后,苗家便有两条新族规,其一便是凡有私炼蚀人蛊者,必遭以火焚的重刑!”   苗人自来看重信用,守的便是这一诺千金。习蛊术,便当守蛊苗族规,原是大家都认为天经地义之事,如此一来,倒有多数的人喊了出来:“莫小姐说的有理,学蛊术,便当守蛊苗族规!”   那个苗人族长脸色惨白的说:“阿紫我让你们带走,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吧!”   苗人自来凶悍,他这一句话更是说的大家都不以为然,起先大家一直都认为这族长原是勇敢之极,可现在见他竟这般当众露怯,心中便不免有几分看不起他。   莫弃走了过去冷冷的说:“我若不将你火焚,便灭不得这蚀人蛊的母体,到那时凡是碰过阿紫之人,皆会中这蚀人蛊,而后以一传十,以十传百,其遗祸无穷。单是你这份用心,那就其心可诛!”   莫弃这几句话说的场中几百人尽皆哗然,他们中间却是谁也不知这蚀人蛊竟会是这般厉害之物,可是大家都是苗寨中人,心下倒也皆知莫弃此番话倒不似假,再看那族长一脸死灰之色,对莫弃的话哪还有半分怀疑。   林灿听了此言,只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双脚发软,几要晕了过去。   那苗族族长见此知此时再难化解,当下喝了一声:“壮汉们一起上,将这三人格杀当场!”   三人一入寨中祠堂前,便有七八十名手持钢刀的壮汉,将三人团团围住。众人方才已见莫弃身手,族长一声令下,众人虽是对他所作所为甚是不齿,这时听了号令,立时便攻了上来,自入苗寨,萧峰早已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虽不懂苗语,但那些围在四周的壮汉甫一动刀,便立时如蛟龙入海,猛虎过山,从那些壮汉之前一一略过,连莫弃也是阻止不及,只是口中大叫:“不要!”   莫弃话音刚落,萧峰已是回到了她的身边负手而立,便听了耳边刀声落地的“哐啷”声不绝于耳。萧峰微微一笑说:“我没下重手。”却原来他虽是出手有前有后,可是他出手委实太快,以至于环绕一周将众人之刀全都打落,又回至当地,第一个人的刀才落地。   莫弃冷冷一笑说:“而今这七十余人尽数都要给你陪葬,如此还不算重手,那什么才叫重手。”   听了她这话,萧峰也是一惊。却见林灿已是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林灿欲倒之时,萧峰本已瞧见,可听了莫弃的话,已隐隐明白,自己极有可能已沾上了阿紫身上的剧毒,以至凡被自己所碰之人,都不能活命。是以也就任由林灿倒于地上。   那七十余人这时才从萧峰出手的极速之中反应了过来,登时乱作了一团,有的要退回去,有的要转身去另取兵器,有的要和身扑上,却听莫弃用苗语冷冷一喝:“你们此时都已中了食人蛊,还要怎么着,难不成要全寨子的人,都跟着你们陪葬吗!”她这一声声透全场,全场几百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众人这才深深理解了,方才莫弃所说的那一传十,十传百,倒底是什么意思了,苗人蛊术虽是厉害,但也总要下蛊,才见其果。谁也未料及,食人蛊竟会是如此一个厉害法。竟练碰一碰中蛊之人都会中蛊。   一时间,场中众人都是大哭,老人们哭喊着自己的儿子,女人们哭叫着自己的丈夫,孩子们哭叫着自己的父亲。想要奔上前来,抱着自己的亲人大哭,却又是不敢与不舍。但见哭着的孩子要跑得上来,却被同是哭着的母亲死死的抱住。   莫弃指着那些方才手持钢刀的壮汉说:“你们还不去把这个私炼食人蛊的违规子弟拿下,架上火堆,以火焚之,以正族规。”那些壮汉们想起自己命在顷刻,又眼见阿紫中蛊之后不出一日便这般半死不活,那个心中不惧,不恨。   于是立时便架起高高的柴堆浇上菜油,将那族长绑了起来,架上了火堆。   此时林灿早已醒来,被莫弃给拉了起来揽在怀里,林灿的泪眼只是望着萧峰,却见萧峰此时只是抱着阿紫,连半眼也不看她,那心中的悲苦之意却是更甚。   林灿的情景,萧峰哪有不见之理,只是此时他听了莫弃之言,便在心中暗想,我命已在顷刻,我萧峰早已该死,此时又何必在连累于她。当下只是狠下心去不去瞧林灿。   莫弃看着那被捆绑起来,架上柴堆之上的族长说:“你连累寨中族人于此,可曾后悔?”   那族长冷冷一哼并不答话。   莫弃又问:“那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没有?”   那族长转过头去,竟不去看她。   莫弃叹了一口气,情知再问什么他也是不会说得了。便让两个壮汉把他架上了火堆。火舌舔起,不一时便把那族长烧得连灰也不剩了。   莫弃长叹一声,用苗语对那些壮汉说:“你们都回不得家了,今日就先都在这祠堂里过这一天吧!”   众人尽皆神色黯然,他们谁都知道,他们只有这一天了,再也没有明天了。   众人进了祠堂,便有人去酒窖取出那自酿的苗家酒来,众人想着命在顷刻,谁也不说话,尽皆默默饮酒。   萧峰想到这众人中毒皆因自己连累,此时大家都命在顷刻,却无人怪他,心中也觉歉然,当下倒了一大碗酒起身朗声说:“今日是萧峰连累了大家,就以这碗酒,向大家赔礼了。”   他说的是汉话,那些苗人大多数人尽皆不懂,只有那名货郎听得明白,便将他的话用苗语说给了大家,那些苗人也都是硬汉,平日里最服的也都是比他们还厉害,还要仗义的男儿汉,当下纷纷说:“这件事是我们不对在先,族长他不该下出那么重的蚀人蛊,这是我们苗人自作自受,不干你的事的。”   那名货郎更是说:“都怪我把阿紫引回了寨子,若非如此,也不至招来这么大的祸患。”   萧峰听了大笑说:“既是如此,那我们就谁也不怪谁了。”   众人见他谈笑自若,浑不将生死放在心上,更是对他拜服不已。   却听一个苗人说:“我们都道汉人尽是些奸诈之辈,若早知汉人之中也有你这样的英雄汉,我们苗人早和汉人都做了好朋友了。”   又有一个苗人说:“他是莫大小姐的男人,莫家大小姐看上的男人,哪会有错,咱们也别不服气,真是把咱们这些苗家汉子都给比了下去。”   萧峰虽是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却一个个都是酒到杯干。众人尽皆一醉。这苗家酒虽与汉家的酒略有不同,但也别有一翻滋味。   莫弃看着林灿那眼泪汪汪的样子说:“姐姐,你看你那点出息,也不想想就那蠢货下的蛊,有咱莫家女儿解不了的吗!”   林灿听了当下破啼为笑说:“你能解啊,怎么不早说。吓死我了。”   莫弃叹了口气说:“这还没怎么着的,你就哭成了这样,娘还指着咱俩内镇蛊苗,外挟江家同展莫家之风呢!”   林灿说:“我姓林,莫家的事与我无关。”   莫弃叹了口气说:“你是娘的异宝,这是你的命,你逃不掉的。”   林灿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便又问:“那我大哥和苏琳也都是从虚幻之境而来吗?”   莫弃不解的看了她一眼说:“你怎么知道的。”   林灿勉强一笑说:“猜的。”便不敢再往下想。   这时门外的一个神婆进来说:“莫二小姐,您要的东西,我们大家已经凑齐了。”   莫弃点点头说:“那咱们现在就去给他们解蛊。”   于是莫弃,林灿,连同寨子里八名落蛊的好手,一起进了祠堂。却见里面正闹哄哄的都在喝酒。这一下两边的人全都面面相觑。   倒是林灿先行一笑说:“定是我大哥,又带头喝酒了。”   这时已有机灵的人相到了,当下便说:“难道咱们这蛊有救了。”   莫弃冷冷的说:“蚀人蛊,中者无救,这点是祖规上有记着的。不过你们族长下蛊之时犯了个大错,这我才能解,要不是这样的话,连我也是解不了的。”她这话虽冰冷,可听在众人的耳中不压于佛旨纶音,祠堂内登时欢声如雷。萧峰虽不懂苗语,但见了众人的情景,也猜到了莫弃是说众人所中之蛊有救。   却见莫弃从身边取过一个瓦罐,从里面盛出一大勺黑色药汁,倒于碗中而后递给萧峰说:“喂给阿紫姑娘就好了。”   萧峰闻见那黑色的药汁里面隐隐有着一股又腥又苦的味道。却见莫弃已是把那些药汁纷纷的盛于碗中,让那些神婆们分于众壮汉们。   ? ☆、天外有天人上人 ?  等阿紫将这半碗好容易喝下,却听场中之人一个个都大吐特吐起来,神婆们早已按莫弃事先所说,备得铜盆,这些人将所呕之物全都吐于盆中,却见那盆中的黑汤之中,更有一些游动的的虫子,让人触目惊心。再加上众人先前喝的酒,此时场中之气当真可以说是闻着欲呕。就在此时阿紫也是哇的一声大吐特吐起来。(是不是有些恶心,我也写不下去了。就这吧,不写了。)   这时众神婆们,已早已架起了火架,点起了火堆,莫弃掌风起出,将这些铜盆全都扫入火中。   林灿见了却连忙去那瓦罐之中舀了一勺,递于萧峰说:“大哥,你还没喝呢。”   莫弃见了不由得失笑说:“你可真向他,只是他压跟就没中这蚀人蛊。”   林灿听了不由得大惊说:“我大哥没中蚀人蛊?!”   莫弃说:“我骗你做什么?”   林灿不由的指着场中那些人问:“他们身上中的蛊,不都是我大哥传给他们的吗?为什么我大哥,他自己偏就没中蛊呢?”   莫弃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他的肉太硬了。蛊虫们打不到下口的地方。”   林灿听了这话原是想笑,可见了莫弃那冷冰冰的样子,却终是也没能笑得出来。”   这般乱糟糟的忙将下来,却已是一天。此时天夜了下来,倒有许多人请他们去家中去住,于是四人便一同到,一位家有闲房的神婆家中去住了。阿紫此时也只是身子虚弱,倒也无有大碍了。   萧峰不奈神婆家中无酒,便一人出去寻酒。剩下几个在哪说些闲话。   那个神婆说:“我原以为也有些落蛊的手段,便以为再没有别的敌手了,只是没想到族长竟背着人练成了这蚀人蛊,见了族长的蚀人蛊,我就以为再没人比族长更厉害的人。可没想到二小姐竟能解这蚀人蛊,连族长也是不能解这蚀人蛊呢。”   莫弃淡淡的说:“比我厉害的人也还有的是。”   那个神婆连忙说:“那是,想必老小姐的手段更是高明呢。”   莫弃听了一叹说:“外面汉人听了苗人的情人蛊,就已是吓得魂飞魄散。却不知这情人蛊却是这苗家最简单的一种。莫说我们蛊苗,就是寻常生苗女子,也都是会的。可是在那此生苗的眼中,咱们蛊苗那才是厉害。在蛊苗眼里就觉得我们莫家下蛊才是最厉害,可是等到我位子才知道,这世上无奈的事也多的很,比我厉害的人也多的是。这是一条永远都没有止境的食物链,能到了顶尖的只有一个人,可等你到了顶尖时,你就会发现前面还有比你更高的顶在压着你。”   倒是阿紫听了连忙插口说:“那情人蛊呢,怎么下,教教我。”   林灿忍不住的叹息说:“你连吃了两番这么大的亏,捅出这么多的搂子,现在一只脚还在阎王殿里没□□呢,怎么就死性不改,还惦记着那些歪门斜道的东西,连血玉蝙蝠都办不成的事,你还指着情人蛊呢?!”   阿紫小嘴一扁说:“我才不会像你那么笨,什么都不会去争。”   这下连莫弃也是冷冷的说:“情人蛊是苗家女孩子都会下的最简单的一种,蛊苗家的女孩子更是七八岁的时候就会下情人蛊。莫家是蛊苗家最会下蛊的一家,林灿是我亲姐姐,要她想下蛊,几时又轮的到你了。再说连最厉害的蚀人蛊都拿你姐夫没办法,你给他下情人蛊,那就更是白搭。”   阿紫一想她说得也是有道理,不由得吐吐舌头,心下暗思别的办法。   林灿却是站起身来说:“我去外面看看。”   她来至外间,揉揉隐隐作痛的胸门,把手机打开,翻了一阵,却还是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此时林灿心中觉得说不出的压抑,不由得长长的叹气。却听边上有人说:“你不是就喜欢这大山之中吗?却又叹什么气。”   林灿听了一惊,连忙把手机塞入衣袋。转过头去说:“你不是去找酒了吗?怎么又回到了这里。”   萧峰正坐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说:“酒是找到了,却没找到能陪我喝酒的人,这寨子里的男人都是蛊虫刚解,没人能喝酒。”   林灿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说:“那我陪你喝酒。”说罢端过酒碗喝了一口说:“以前在城市呆久了,工作压力重,就想到大山里透透气,可是眼前的这座山不同,这里是苗寨,是让我害怕的地方。”   萧峰说:“我倒觉得这里的人没有什么心机,相处起来反而更自在一些。”   林灿听到这里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郁闷,便举碗又喝一了大口酒。   萧峰见了问她:“怎么了?”   林灿说:“我心里难受的,刚才莫弃说:‘这世上是一条永远都没有止境的食物链,能到了顶尖的只有一个人,可等你到了顶尖时,你就会发现前面还有比你更高的顶在压着你。’”   萧峰听了点头说:“她这话说的有道理。”   林灿听了哇的一声哭了来。   萧峰抬起手来给她拭去眼泪柔声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林灿哽咽的说:“可我不想做食物链中的一个,我也不想做人家的棋子任由别人摆布。”   萧峰说:“我也不想做别人的棋子听由别人摆布。”一边说一边又去取碗喝酒。   林灿却突然瞧见他腕间有一道新伤,连忙把他的衣袖拨开,心疼的抚着那道伤口说:“怎么回事?”   萧峰一笑说:“一点皮外伤而已,没什么的?”   林灿颤声说:“可我问你的是,这是怎么来的?以你的武功有谁能伤的到你?”   萧峰无谓的说:“下午莫弃来找我,说要用我的血做药引,我就给了她。”   林灿听了忍不住的泪淋淋的说:“我就知道,除非你自己愿意,别人绝没谁以伤得了你。”   萧峰说:“不过一点小伤口而已,看你哭得,跟我要死了一样。”   林灿立时说:“别胡说!”萧峰见她脸上恙恼的神情中,眼底闪过一丝恐惧,不由的心下感动。伸手抚着她的秀发说:“别怕,你大哥还没那么容易死呢!”   林灿伸出小拳头来在他的胸前打了两下说:“还说,还说,你还说!”   萧峰不由得哈哈大笑,连这几日来心中的积郁也一扫而去。   林灿见他高兴,一下子倚在他肩头,嘴里嘻嘻哈哈的说着:“陪你在这吹西北风喝酒,你也得给我借个光不是,都快冻死我了。”   萧峰一笑反把外衣脱下来给她披在了身上。   林灿倚在他的肩上对他说:“大哥,以后莫弃再找你要什么,你可一定不能给她了。”   萧峰说:“她还能找我要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林灿倚在他的肩上,看着远方夜空说:“大哥,那这次你答应我,带苏琳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开始你们自己的新生活,你们去蒙古骑马打猎也好,去关外也好,总之永远不要再回来,你们不用担心阿紫,莫弃会照顾好她的,你也不用担心我,我也会很好很好的。”   萧峰无奈的一笑说:“苏琳不会跟我一起走了,说不定现在她已经和那个闻复兴一起离开了。”   林灿说:“放心大哥,我有办法,阿朱她不会的走的,大哥,她是你的阿朱,怎么会和别人离开呢,阿朱只会永远的陪在你身边啊!”林灿说罢,整个人已是一下子滑入了萧峰的怀中。   萧峰去看时,却见林灿两颊绯红,已是醉了。心下奇怪,便说:“你今天怎么只喝了这么点酒就醉了?”   林灿双颊娇红,伸出手来摇摇晃晃的摆着说:“我才没醉呢,大哥,你看这苗寨像不像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殿?”   萧峰一怔,不意她竟说出这样的话,于是说:“我倒觉得这里的人纯厚朴实,没什么心机。”   林灿伸出手来点着他说:“错了,大哥你错了,还来你这样的大英雄也会说错了。嘻嘻!我告诉你,大哥,这苗寨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殿!”   萧峰见她醉的厉害,说:“你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林灿撒着娇说:“ 不嘛!我不要回去,大哥,明日一早我就要走了,你就再陪我最后一晚吧。”   萧峰一怔说:“怎么?你要走?你要去哪里?”   林灿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想走啊,大哥,我多想就这样一直跟着你,跟你一辈子,可是。唉!不成的。”   萧峰见她为难,登时心生傲气说:“有什么成不成的。我们明天就回凤鸣沟,江浩风他肯传阿紫血玉功也好,他不肯传阿紫血玉功也罢,我就只问苏琳一句,她愿意跟我,还是愿意跟闻复兴一起走,她愿意跟我更好,她不跟我那也随她,我带你跟阿紫我们一起走,去关外我教你骑马放羊。”   林灿听了登时眼中一亮说:“真的。”   萧峰点头说:“自然是真的。”   林灿却是突然叹了一口气说:“可惜现在关外再也没有可以骑马放羊的地方了。”   萧峰一笑说:“傻妹子,非去雁门关外啊?咱们去蒙古大草原,照样骑马放羊。”   他这一说,林灿登时也心生向望反复的说:“我们去蒙古大草原,骑马放羊。我们去蒙古大草原,骑马放羊。我们去蒙古大草原,骑马放羊”   良久林灿才低低叹了声:“大哥,那苏琳不跟你走,日子久了,你会不会还想着阿朱?会不会觉得心里会有遗憾?治不好阿紫,你会不会觉得对不起她?又会不会觉得愧对了阿朱?”   听到她问这些,萧峰一时之间倒觉得颇难回答。若说为了苏琳把自己忘记了,自己就不再想阿朱,那是绝不无可能的事。阿紫对自己生死想依相随,治不好她,他内中自会觉得愧对于她,更会觉得没对得起阿朱的临终托付的。半晌瞧见林灿还在怔怔的看着自己等着回答,自己又不愿做违心之答,当下叹了一口气说:“会的。”   林灿一笑说:“那就是了,还是我说的,你带苏琳去蒙古大草原吧!把阿紫交给莫弃就好,阿紫人那么聪明,再学了血玉功,又有莫弃照顾,她不会有事的。我也要去我该去的地方,找我的情哥哥去。”   萧峰听到她提情哥哥三个字,立时要从腰里去摘那玉佩还给她。   林灿见了说:“一个小玩艺而已,算妹子我给你的一个念想吧!咱俩亲如兄妹,本就是一家人,除非你觉得这东西,辱没了你契丹好男儿,盖世大英雄。”   萧峰听了也就做罢,他本就是不拘小节之人。只是一笑说:“看你这张利口,不知以后哪个要被你欺侮呢。”   林灿一笑说:“欺侮不了大英雄,那还不找个好欺侮的来欺侮欺侮!只是以后你和苏琳俩个以后相亲相爱的,闲暇时如果也能偶而想起我来,那我也就知足了。”   萧峰听她声音微微发颤,心中一凛问:“那你要去哪里,回头我想去找你,怎么去找你呢?”   林灿听了咯咯一笑说:“当然是要去个帅哥云集的地方,找一个我的如意郎君啊,难不成看着你和你的阿朱整日蜜里调油的,我还要留下来天天当电灯泡招你们嫌不成啊!再说你找我干嘛,我想你了自回去蒙古大草原找你的。”   萧峰担忧的说:“可你一个女孩子外出漂泊,我还是不放心,你和苏琳自小交好,便向亲姐妹一样,我也一向拿你当亲妹子一样,咱们天天在一起不好吗?”   林灿一听哈哈大笑的推了他一把说:“当然不好,天天跟着你,别人还以为我是你小三呢,就是哪天真碰上个天上难寻地上少找的帅哥,也要被你给吓跑了呢!再说没遇上你之前,我也不是天天都好好的啊!哪来那么多危险。你就放心吧!”   萧峰见她这样说,倒也不好再坚持。只说:“那你什么时候想我了,可要想着回来见见我啊!”   林灿大笑着说:“那是当然,我要是一直不回来,那就是说我想你想的还不够狠。”   ? ☆、第 48 章 ?  夜色如幕,天边惨白的弯月之旁闪烁着满天不甘寂寞的星星。   寂静的祠堂之中还残余着白日火烧之后的焦臭腥气。   祠堂正中站着一身白衣胜雪的人,却不是莫弃又是谁,但见她白中带青的脸庞在月色之下说不出的恐怖。   就在这时有一个人推开了祠堂的门,娇小的身子轻轻巧巧的走了进来,却正是林灿。她似是毫不在意的说:“我不喜欢这个地方。阴森森的,一点都不好玩。”   莫弃冷冷的说:“姐姐,你已经来晚了。”   林灿说:“可也还是给你等到了,不是吗?只是我不想死在这里。”   莫弃冷冷的说:“如果姐姐你不想死,现在也还来的及。”   林灿点点头说:“算了,祠堂就祠堂吧,你可以借着这苗家的祠堂向莫家的列祖列宗回报你的功绩了。”林灿转而又说:“我一共有三个条件。”   莫弃一笑说:“看来姐姐真不愧是做生意的好手,别人一颗心只能换到一个条件,你却要换三个。”   林灿说:“可是对你来说,我的心无人可代。”   莫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都有什么条件,你说吧!”   林灿说:“第一、治好阿紫的伤。”   莫弃说:“这个容易,我让江浩风传她血玉功。”   林灿说:“第二、恢复苏琳的前世记忆。”   莫弃惊讶的说:“这是禁术,凡施此术,就必要有人遭灰飞烟灭之灾。”   林灿一笑说:“我心都给你了,又何惧这灰飞烟灭之灾。”   莫弃半晌方说:“姐姐,你这又是何苦?”   林灿说:“他若幸福,于我而言地狱便是天堂。”   莫弃说:“情之一物最是害人,得之既苦,如此看来,我当初做的是对的。”   林灿叹了口气说:“人总要哭过、笑过、高兴过、难过过、伤心过、付出过、得到过、这才叫活过,否则似你这般,活着又跟死了有什么区别。而今我既不后悔当初的选择,以后也永远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莫弃冷冷的说:“过了明日,你便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林灿听了一时也是不语,是啊,自己心都没了,整个人都灰飞烟灭了。那又何来后悔之说。   林灿方说:“第三、带走阿紫。”   莫弃不解的问:“为什么?”   林灿说:“阿紫为人刁蛮,手段毒辣。留下她,大哥不能安生,而苏琳也会吃她的亏。”   莫弃一笑说:“看来你只担心你的琳妹妹,却不担心你的亲妹妹。”   林灿说:“你的手段比阿紫厉害一百倍。我自然不用担心你的。”   莫弃轻笑说:“那谢姐姐夸奖了。”   莫弃见林灿并不说话,便又说:“这三个条件我全都答应你了。”   林灿怔怔的看了莫弃好一会儿,才说:“其实江浩风待你很好的。你为什么”   莫弃冷冷的打断了她说:“我和江浩风是千年宿敌,你就别废话了。”   林灿低低一叹说:“可你却要他交出血玉功来救阿紫,你既答应,那就是你知道他一定会肯的。”   莫弃冷冷的说:“血玉功算什么,我早晚有一天会把江家的一切都踩在我的脚下,只要是他在意的,我都要毁掉,而且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我毁掉。”   林灿劝道:“那你这又是何苦?”   莫弃说:“看着他生不如死的样子,我比什么都开心。”   林灿说:“你这是损人不利已,又何苦来。”   莫弃打断她,冷冷的说:“没有别的事话,我就要动手了。”   林灿点点头说:“你动手吧!”   莫弃突然又说:“姐姐,其实我以为,你这三个条件会有一个是不让我去打他的那颗至仁之心的主意呢。”   林灿冷冷一笑说:“对于这一点我绝对不担心,因为我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得程的。”   莫弃说:“姐姐,那你还记不记得十八年前,我说要要你这颗心,你当时给我也说过这样的话?!”   林灿傲然一笑说:“我记得,但这次我绝不会再输。”   莫弃嘲弄的笑着说:“好自信啊!它日若是这至仁至爱两心重逢那倒也有趣紧。”   林灿不屑的的说:“你别痴心妄想了。”   莫弃不想再跟她废话,当下右手一伸,素指如勾,冷冷的说:“姐姐一路走好!”   林灿双眼一闭说:“再见!”   早上萧峰醒来,先取了桌上的水喝了,出得门来。却正见迎头莫弃正走过来,只一夜不见,却觉她脸上越发的青气逼人,当下不由的一怔。   莫弃冷冷的说:“你去叫阿紫起床。”   萧峰问:“林灿呢?”   莫弃冷冷的说:“走了。”   萧峰不由的一怔,前两日林灿便跟他说要走,昨日又说,他却没料到这次林灿说走便走,连跟自己说也不说便一大早的走了,再想想,或许是怕离别之既伤感吧!他本是豪气冲天的男儿汉,如此一想,倒也不再去多想什么了。   这日一大早,三人一行一起离开苗寨,回凤鸣沟而去。   三人直至天色午后,这才又回到了凤鸣沟。尚未进村,便听见山上远处有人在长啸,但听那啸声,若凤啼,若凰鸣,嘹亮高昂,却也有着深深的寂莫之意。这啸声只在这四面的山里久久的环绕回荡。三人听了都是心下一惊。   萧峰听了那啸声激起了心中热血,当下忍不住的也是一声长啸,与那啸声相和。萧峰的啸声,似龙吟,似虎啸。雄浑豪壮,更隐隐有着惺惺相惜,与之接交之意。   两人这长啸,你一声,我一声,只听得山中回响的道到都是啸声。   萧峰当既说:“我去会会这位高人。”当下如烟般的向山上奔去。   莫弃说:“是江浩风到了。”   阿紫说:“是吗?那太好了,我早就等不及他了呢。”   数声过后,两人已是奔到了一处,萧峰一见,却正是那日在酒店之中替他饮酒之人,心下奇怪,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也是反问:“你又怎么在这里?”   萧峰说:“兄弟好快的脚程,我们比比如何?”   那人满口答应说:“好,那我们就比比。”   一语说毕两人同时向前略去,但见两人脚下生风,各展所长。萧峰用在内力深长,那人却胜在脚步轻灵。等得两个时辰过后,两人却依是齐头并进,那人并不落丝毫下风。萧峰当下停步说:“兄弟真是好身手,萧峰佩服!”   那人也是由衷的说:“萧大哥,兄弟江浩风对你更是佩服的很!”   萧峰说:“果然你就是江浩风江少主,久抑大名了。”   江浩风一笑说:“只怕不及兄弟对大哥抑慕之久!”   萧峰哦了一声。   江浩风说:“大哥才真是真性情真豪杰的大英雄。小弟自愧不如!”   萧峰说:“既是如此,那我们就结拜如何。”   江浩风大喜说:“如此再也不过了。”   当下两人便跪于山坡,撮土为香。叙了年龄萧峰三十三岁,江浩风二十六岁。两人相对拜了八拜,便结为金兰兄弟。   两人奔跑半日,都是早已觉得又渴又饿,这山中多有泉水,两人又说打了两只野兔,架起火来为烤兔肉来吃。   两人身手俱佳,这深山这中野兔又多,不多时便打了好几只又肥又大的兔子,可一说到将这兔子开膛破肚,上火来烤。两人俱都各自谦让。   “兄弟,还是你来吧,我从来都不会这些,手艺实在是差的很。”   “大哥,还是你来吧,说来惭愧,兄弟自幼,便没碰过这些东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萧峰无奈之下,只得自己下手将这两只兔子给剥了,待得好容易将兔子烤的外糊里生时,待得江浩风见了他这般手艺才知他方才说的当真不是谦虚之词。当下就说:“大哥,我看我还是省一顿吧。”   萧峰说:“我看莫弃会伸手一抓,就什么都有了,这功夫你没学过吗?”   江浩风大笑的说:“那全是小孩子的玩艺,当初都是灿儿姐八岁的时候被子莫金凤强行带回北京,要她学莫家的玄功,灿儿姐生性淘气,说什么也不肯学,倒是把莫家的一个凤鸣阁给翻得乱七八糟,从里面找了这么一个冷门旁功,她没玄功底子,自是练不成,倒让年方四岁的莫弃给练了去,那功夫说的好听点它叫神仙抓,说的难听点,还不都是写小偷小摸得,没玄功底子的,那自是学不来的,有了玄功底子,谁还去学那个呀!要知道这莫家的玄功却是要人一意的清心寡欲,欲望越少,这玄功才越高。你别看莫弃会,可我知道她极少用的,那一次用,也都是给灿儿姐磨得没法子了才用的。”   萧峰点头说:“也罢,我们两个不如还是找个地方去大喝一场。当日我们兄弟竟在酒店当面错过,倒也真是可惜。”   江浩风说:“说来倒也真巧,那日我刚从海外赶回。正要去那家酒店之中大喝一顿,没想到大哥就请我帮忙,坐在店中喝酒,这可真是巧上加巧了。”   萧峰说:“原来兄弟以前也不在上海,可兄弟怎么就偏拣了那家酒店,酒也算不上好,也说不上顺路。”   江浩风长叹一声说:“十年前,我和莫弃三个曾在那里喝过一顿最好的酒。”   萧峰不禁诧异的问:“你和莫弃,怎么会是三个?”   江浩风一笑说:“当然还有莫弃的姐姐,林灿!”   萧峰听了这个名字便问:“你认识林灿?”   江浩风看了萧峰腰间挂着的赤玉凤一笑说:“当然认得。没想到如今这赤玉凤终于花落有家,也算了却了你们两个前世今生的宿缘。”   萧峰听了这话却不由的一瞪眼说:“兄弟这话是什么意思,恕大哥愚钝竟没能听明白。”   江浩风一笑说:“你这赤玉凤是灿儿姐送你的吧?”   萧峰点头称是。   江浩风说:“这是莫家女儿独有之物,在十六岁生日之时,由母亲送给她们的,日后嫁人之时就将这枚玉佩系与男子的腰带之上。年长的是赤玉凤,年幼者的是青玉凰。这林灿与莫弃本就为一母同胞,只是灿儿姐一直都不承认自己是莫家的女儿,也不肯姓莫,更不修习莫家的家传玄功。”   萧峰不解的问:“为什么?”   江浩风苦笑一声说:“灿儿姐说莫家的女人都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莫家的绝学幻心大法更是残忍无情,所以她不要学,并且屡屡以死相抗,她的母亲莫金凤在她八岁的时候,把她强行带回北京,最后她竟一个人从北京逃回了河南,去找她的父亲,这下连莫金凤也没有法子了,只能随她自己去了。莫家的女儿不姓莫,一百五十年来,灿儿姐是头一个。所有认识她们人都只知道她叫林灿,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就是莫家的大小姐莫离。不过在她十六岁生日的时候,莫金凤还是派自己的二女儿莫弃给林灿送去了这赤玉凤。那时候灿儿姐已经随父亲来到了上海。莫弃本来生性冷淡,可倒底小孩子心性,禁不住灿儿姐的软磨硬泡巧言诱惑,两人就去游乐场,我就在那里碰上了莫弃和灿儿姐。”   这赤玉凤所代表的像征,萧峰先前便已隐隐猜到,只是那夜他要还与林灿时,林灿却不肯收回,他本不是拘泥于世俗礼法的俗汉,便也就作罢了。此时江浩风这番话他倒也并不十分意外。只是又问:“那你说的前世今生的又是什么意思?”   江浩风一笑说:“土之秀,山也。山之秀,峰也!林者,双木也,木之灿,赤烈之火焚身。火之光色做朱红。林灿这个名字虽是随父姓所取。但这个名字却也是莫金凤给她取的。莫金凤给她取这个名字,一者为她生性属木,二者为她前世名为阿朱,这样你见了她,会容易认出一些。”   江浩风这话,听到了萧峰耳中却如焦雷过耳一般。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欢喜,已疑身在梦中。好半天才呐呐的说:“原来她就是阿朱,可我却是到此刻方知。”   江浩风大笑着说:“认出没认出都是一般。只是大哥不声不响的摘了这赤玉凤,这喜酒可是要补给的啊!”   萧峰苦笑一声,心中疑虑丛生说:“可莫金凤为什么想要我容易认出林灿一些?为什么林灿和阿朱的相貌却并不一样?反而是苏琳和阿朱的样子一模一样?”   江浩风说:“莫金凤老于心计,她莫家的幻心大法,虽是威力奇大,但却甚是难练。莫金凤二十七年前帮助从虚幻之境私自逃出的绛异花和碧幽草投胎人间时,就是为了算计你。只是你说灿儿姐的相貌与阿朱不同,确实一个叫苏琳的女孩子跟阿朱的相貌一样?这个连我也难以明白。这个苏琳在哪里?我想见一见她!”   萧峰眉头一皱说:“兄弟所言虽是匪夷所思,只是最近兄弟所经所历,所见所闻也都无一而非出乎意料的奇闻异事。可是你要说这莫金凤二十七年前就存了算计我之心却也未免太过,我来此间尚不足百天,莫金凤又怎么能在二十七年前就算到?至于苏琳,她就在此间村中的学校。只是不知这时是否已经离开。”   江浩风说:“这又是何意?”   萧峰当下简略将这两日的事对他说了。   江浩风听了后说:“大哥,这蚀人蛊只怕没有这么简单,我得马上去见一见莫弃,大哥,我们还是下山先回到村中吧。”   萧峰说:“你自己先去吧,我另外还有些事情,要先回趟苗塞。阿紫的事,就拜托兄弟你了。”   江浩风一怔说:“大哥,现在天色已晚,如今月色又差,山路崎岖,大哥要去苗寨也不争着一夜,何不等明日一早再去。这酒逢知已,你我今夜也好痛醉一场。”   萧峰说:“这酒今天是喝不成了。实话告诉兄弟,大哥我这心里是一刻也等不得了。灿儿今日一早已经离开苗寨,不知去了哪里。我今夜先回苗塞,明日一早找苗人问问,看能些线索不能,就不没有。就算没有,白日里从那里找也好找一些。”   江浩风摇摇头说:“大哥要寻大嫂这可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哪还有寻不找的。看来今夜又要兄弟独饮了。”   萧峰哈哈一笑,在他肩上一拍,当下转身大踏步而去。   ? ☆、千载万里皆成空 ?  江浩风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说:“比我见莫弃还的当紧,当真与我是一对难兄难弟了。当下也转身下山,去村中寻莫弃。   当江浩风一进村口,月色下便只见一个一身紫衣一脸病容,眉目间有着乖张之气的少女站在那里。见了他来,便问:“你是江浩风吗?”   江浩风点头称是。那少女递给他一封信说:“这是莫弃姐姐叫我交给你的。”   江浩风展开信,却见那信上用簪花小楷以古信格式写着:   江君闻寻而至,弃不胜感激,此女身受血玉蝙蝠之反噬,望君施以仁慈之心,量君定不至辞。弃另有要事,不及面谢,望君海涵。   江浩风长叹一声说:“莫弃!你待我竟吝啬如此,连这一面也是不肯给我。”   阿紫见她脸色不善赶紧讨好的说:“师兄,我叫阿紫。是江宗主的徒弟。”   江浩风冷冷的打断她说:“不用说了,你的来历我全都知道。莫弃让我给你治伤,我自会照办,只是我没这闲功夫,过两天见了碎红,让她跟你闲磨。”   阿紫见他神色不善不敢多说。只是想到自己这条命终于是拣了回来,不禁心中大安。   江浩风冷冷的说:“我还要去见见苏琳,你自已先回去吧。”   阿紫一听连忙说:“我前两天本来就是住在学校的,你让我回哪去啊,你要见苏琳,我正好和你一道去啊!”   江浩风也不理她,竟直去了学校,阿紫在他身后一路大呼小叫的跟着他。   却说萧峰,虽是夜黑寒重,山路崎岖难行。可此刻他的心中当真比泛出蜜来还要甜。   初时江浩风说出林灿就是阿朱之时,他还觉得甚是难以置信。待稍一细思便觉一件件事从脑中闪过:昨日一大早天色尚未亮透,苏琳便去山上采那暧心草。她为什么不在别的时候去采?而要一早顶着寒风去,那自是因为急着要用。自己昨日早上见她时,她可是好端端的,没有半分不适之色。更何况若是她自己要用,怎么会不在屋中备有。现在想来,那暧心草苏琳跟本不是给她自己采的,而是要喝暖心草的人,忽然到来,她手边不曾备有,这才在天色刚亮之时,她就匆匆上山去采药了。再而又想,这苏琳的性子虽是温柔之处也和阿朱有些相像,却不像阿朱那般机灵活泼顽皮胡闹,昨日自己和慕容复动手时,她便毫无半分主意,只知去喊来林灿。苏琳她只是一味的温柔而已,对每个人她都是那般的温柔。倒是林灿来了,似嗔似恼、看似言语刻薄,又似胡闹让自己和慕容复两人怒不得,恼不得的两相罢手。这性子,处事都和阿朱那般的相似,只是阿朱不及她圆滑,老辣。随既便又想到,阿朱当初与自己相遇之时,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而林灿却年长的多,自然阅历也多,处事也就成熟的多,只是偶而间仍是脱不了那份胡闹。若说是阿朱的转世,这林灿实是比更苏琳更像了。忽而又想起,阿朱曾在雁门关外等了自己五天五夜,林灿更曾在少林的塔林等了自己整整十五个日夜,一处是荒山野岭,一处是塔林墓地。她一个女孩子,在这等自己的中间,又怎么可能没有害怕,可是为了等自己,她还是在那里一直一直的等下去,就只怕自己去的早,已经去过那里了。她们从不担心自己不去,因为她们知道那都是他一定要去的地方。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性子和处事方法都这么相像的人呢,那只能说她们本不是同一个灵魂,有同一颗心,然后又再一次爱上那个她前世就深爱的笨蛋。而后随即又想起,那日林灿中了阿紫的催心针,自己给她拔针时,曾见她胸口有一片乌青,自己当时只以为是胎记全未在意,现在想来,只怕便是青石桥上自己打的那一掌所至,所以这辈子她才会在有一个乌青的胎记,她才会时时心口痛,到了雷雨天,才会痛到怎么止都止不住。想到这里而后又想到,当日自己雁门关自尽之时曾想,这下终于可以让我见到阿朱了。可自己一睁眼再看到了就是林灿,只是她的相貌与阿朱不同,自己便不曾认出她来。任她再如何待自己一片深情,自己最终也还是又一次的辜负了她对自己的这番深情。   萧峰一路狂奔急驰,脑中想这一桩桩一件件,耳边清清楚楚响着林灿那脆生生的笑语:“当然是也要去找一个我的如意郎君啊,难不成看着你和你的阿朱整日蜜里调油的,我还要留下来天天当电灯泡招你们嫌不成啊!”   “当然不好,天天跟着你,别人还以为我是你小三呢。”   “我要是一直不回来,那就是说我想你想的还不够狠。”   想着这些萧峰暗想:“是了,这次阿朱一定是生我的气了,本来也就是我太笨,这么久一直都没认出她来,竟还把别的女人当成她,也难怪她生气,这次追上她,我一定要好好的给她赔上个不是,只要她肯原谅我,她要怎样,我都一定答应她,就算她罚我一个月不许喝酒,我也一定不喝。然后和她一起去蒙古大草原骑马放羊。   虽是窄不过尺的崎岖山路,月色又极其浑暗。所幸萧峰身手矫健又目力过人。若非如此,只怕是早已掉下路边那百丈深渊悬崖多时了。月色还只在中天,萧峰已是到了苗寨之外,竟是比白天所行还要快。只是深夜苗寨未开,他记得林灿前夜之言,于是就到前夜于林灿一起休息之处,打坐练功。他虽已是一日一夜未曾合眼,但是此时却连一丝困意也是无有。心里便只甜甜的琢磨着明天追上林灿后怎么给她好好的道上一番歉,赔上一番不是。我明日追上她,该叫她什么呢?二妹是不能再叫了,我是叫她阿朱呢?还是叫她灿儿呢?嗯!阿朱是她前世的名字,现在只怕连她自己还不知道她就是阿朱,我虽是叫得惯了,但现在还是叫她灿儿好,待我把她就是阿朱的事告诉她,然后让她自己说,她让我叫阿朱我就叫阿朱,她让我叫灿儿,我就叫她灿儿。   主意打定,就闭上眼倚在石上假寝,不一刻便觉得一个如花少女正姗姗向他走来正是林灿,他正想叫她,却见另一个少女也走了过来,却是一身绛色朱衫的少女,却正是阿朱,他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叫谁是好。却见阿朱与林灿齐声叫她大哥,一时之间,他心下更觉为难。这时却阿朱眼角眉稍尽是恼意说:“大哥,你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吗?”   萧峰立时便说:“阿朱,我没有!”   一回头却见林灿双眼欲泣说:“大哥,这么久了,我还是走不到你的心里。”   萧峰叫了一声灿儿,却不知说什么是好。   这时却见阿朱和林灿同时大笑,神色间都是一副顽皮胡闹的神情,毫无二致。而后两人同时扑向对方,只一下便又合成了一个人,然后回头对他一笑说:“大哥好笨耶,我换个样子你就不认识了。”说罢便转身欲走,萧峰心头一急,忙向她追去,只是这一急扑便已醒来,却原来是做了南柯一梦。   醒后连萧峰也是自失的一笑说:“我怎么忘了,阿朱最善化妆,怎么她换个样子我就认不出来了,我可出当真好笨!”   看看天色已是东方发白,便起身去苗寨门前。   却说一大早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来开寨门,可是当他打开寨门,看到了萧峰竟如遇鬼魅一般就跌跌撞撞的往里跑去,嘴里还不住的大叫着萧峰听不懂的苗语。可是言语中的恐惧之意却是再明白不过。   萧峰不由的心下起疑:“他怎么如此怕我?”他此来本不过是想问下苗寨中人,林灿下山之时所走的路径,纵是无人可知,那问一下从这里下山都有哪些路,也是好的,可见了这个年轻苗人的怪异举动不由得心下起疑,当既漫步走入了苗寨。   可是远远的看见,那些街上的苗人听到了那个年轻苗人的喊叫,一个个全都如避恶魔一样,四下逃走,萧峰平生实未见过如此怪异之事。   心下略一思量,萧峰决定还是到前晚借宿的那位神婆家去一问。可是到了那家,却见那神婆家中双门紧闭,他本是当既立断的男儿汉,当下更不迟疑,手上只略一加劲,那两扇木门便应手而开。   那神婆见了萧峰威风凛凛立于当门,更不答话,只双眼一闭,便不动弹,竟似闭目待死。   萧峰当下便说:“我萧峰此来并无它意,只是想请问,可有人知道,林灿去了哪里?”那神婆睁开眼来,双眼瞪着他。萧峰将这话又说一遍,却见那神婆满脸的疑惑之情,这才省起对方并听不懂自己的话。便长长的叹了一声。便待转身离去。   可是那神婆虽是听不懂他说些什么,可是林灿这两字,却是知道便是莫大小姐的名字,当下脑中灵光一闪,便急急去内屋,双手拎了一物出来。   萧峰一见那物,几欲双脚不稳摔于当堂!   却原来那神婆取来的竟是林灿一路之上随身所带的双肩包,她若是离去,又怎会把包遗于此处。霎时间只觉得四面八方全是林灿的声音:“大哥,这苗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殿!大哥,这苗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大哥,这苗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殿!大哥,这苗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大哥,这苗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殿!大哥,这苗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随即也就明白了这苗寨中人为何都如此的怕自己,却原来他们都以为他已经知道了,林灿被他们害死了,自己是回来找他们报仇的。   萧峰心中暗道,是这苗寨,就是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苗寨害死了林灿,害死了他的灿儿,他的阿朱,一时间,他只想将这寨中之人一一杀光,而后再一把火烧了这寨子,自己再随林灿去了,也不能平这心头之恨!   萧峰厉喝一声:“就是你们害死了林灿?!”此时不过天刚破晓,这寨中本就寂静,他这一声厉远远传出,一霎时苗寨再不闻别的声响,只有他这一句话在这寂静的苗寨之中久久的回荡。   眼前的神婆见他两眼发赤,怒气冲天的模样,心下更是胆颤情知多说也是无用,便只是闭目待死。   萧峰掌刀举起,可一霎时却又忽的想起:“当年带头大哥,在雁门关外伏击我爹,误杀我娘,便只为这言语不通,而今我也不能只凭心中猜想,便妄杀这寨中之人,我这一掌下去之后,若是再知这其中另有误会,可就再也救不活这些死在我掌下之人了。”   想到这里当下又收掌而回,只冷冷的说:“我这就是找人查个明白,若是叫我查知林灿确实被你们苗寨害死,我定将你们这苗寨之人尽数杀死,火焚此寨以祭她在天之灵!”   这话说完,便背了林灿的包,转身漫步而出,也不惧那神婆是否会逃走,反正他萧峰要杀此人,量那不会武功的神婆也难以逃开。   萧峰漫步走向大街,只听整个苗寨的一片寂静之声中,远处似有人低语。当下更不迟疑,几个箭步便到了那发出声响之时。却见那大街和尽头站着一个满头草屑浑身灰土的壮汉,只见满脸呆滞之情,两眼发直,只嘴里不住的嘟嘟噜噜的说着什么。   待萧峰看清他的面孔不由的更是奇怪,却原来这这竟是前日还与还在寨中同饮的一个壮汉。当时那名苗寨寨主让众人攻向自己时,就是这人的刀中之力,风声之劲远在同伴之上,及至后来得知自己中了无药可解的蚀人蛊之后,又是他第一个听了莫弃的号令,率人架起火堆,后又带头将那名族长绑上了柴堆,后来入了祠堂又是他带头去取了祠堂的祭酒与大家分食,神色自若,浑不畏死。其胆色力道酒量,实都远胜常人,自己前夜所饮的那坛酒还是从他家中讨来的。可不知为何,只一日未见,他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萧峰当下便问:“你怎么了?”   可那人恍若未闻,嘟嘟噜噜说着一句话。听得久了,连萧峰也已听出,他只是在反反复复的说着同一句话,可这话是什么,自己却是不懂。   萧峰心中暗想,前夜自己去他家中讨酒之时,他毫不迟疑的便从家中取出一大坛酒递给了自己,可自己要他与自己同饮之时,竟发现他的神色之中有一丝不自然。当时自己只以为他是蛊虫初解,不敢饮酒,而今想来,就在前夜自己与林灿共饮之时,林灿说话已是颇为奇怪,都只怪自己当时太过大意,竟没发觉异常。以致于她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为人所害。眼下只是自己不知那夜倒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放过壮汉倒是知道些什么,倒不如找个通汉语的苗人来翻译一下这句话,说不定便会发现内中的问题,若是能找个医生给他瞧瞧这疯病说不定就能真相大明。   想到这里,他当下拎了那名壮汉举步便走,可就在这时,却听背后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传了过来,说的却是苗语,萧峰回过头来却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他那夜去这名大汉的家中讨酒,知道这小女孩是这大汉的女儿。只是现在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当下也不理她,提了那大汉举步便走,却听那名小女孩。在后面边哭边追,嘴里还喊着一个重复的单音节。   萧峰心下一动暗想:“这壮汉眼下已然疯掉,照料起来难免不便,我倒不如把他这女儿也带了去,饮食之间也好有人照料于他。有什么说不清的,说不定这小女孩子也能帮着给说的清楚。”想到这里,便一回手,把这小女孩子也提在手中,大踏步而去。直在这令人闻风丧胆的蛊苗寨中来去自如,取物拿人如出入无人之境。众苗人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又有哪个敢出来拦他。   却说萧峰提了这两人一路下山,却并不回凤鸣沟,而是顺了山路竟往南去。只是这苗寨实是过于偏僻。萧峰拎着这两人走了百十里,便遥遥见了一个寨子,于是便一路向那寨子走去,可是直走到日落西山,才来到那寨子这中。   到了寨中,萧峰边问了多家,才有一个会汉话的人走了过来。却原来这寨子也是生苗苗寨,却不是蛊苗,萧峰当下问那苗人自已拎来的壮汉嘴里说的是什么?那苗人告诉他,那壮汉嘴里说的却是一句:“二小姐挖了大小姐的心。”   萧峰听了这句,直如被人活活摘了心肝一般,双目之中热泪滚滚而下,直把那开山裂石之掌一下下都劈向自己心口。直打的他自己鲜血狂吐于地上。还犹自不肯住手。此时热泪和着鲜血,当真是血泪滚滚英雄恨,哪堪蛇蝎世人心!吓得众人无不骇然。   萧峰此时心中之痛实难用语言来形容,他一向自以为是快意恩仇的英雄汉,可是万没想到这次竟在自己眼皮低下,让莫弃竟生生的挖了自己最心爱之人的心去,自己竟还浑然不知,还与凶手一路同行而回。   可他再问那汉子,却反反复复只这一句。   于是便又去问那女孩子。却见那女孩子虽是年幼,但言语却颇为伶俐。   却是这女孩子昨日一早醒来,却不见了父亲,便在寨中邻家四下寻找,而此时萧峰等人早已离去。后来寨中之人,也都帮这女孩子遍寻寨中内外。最后才在祠堂的破窗之下见了这名汉子。却是晕了过去。于是众人把他抬回家中救治。哪知他一经醒来便只反反复复的大叫:“二小姐挖了大小姐的心。”   ? ☆、第 50 章 ?  众人虽是早上不见了林灿,可是莫弃说她一早下山。众人虽疑,可是林灿与她同来,又见她有解蚀人蛊的霹雳手顿,以及救下寨中众人的菩萨心肠。于是她说林灿一早离去,却是谁也没多想,这时听了这大汉的话,才知是出了大事。可是寨中人遍寻祠堂内外,寨中上下,却哪里也不见林灿的尸体。   只是不知当时的场面是何等的血腥骇人,才会把这寨中的第一壮汉给吓成了这般模样。这壮汉疯后将这事一嚷登时寨中上下人人皆知。今日一早开寨门的人一见萧峰孤身返回,立时以为他是来报仇的,当下一边喊着:大姑爷回来替大小姐报仇了。一边往寨中路去。   这蛊苗中人素来心狠手辣,对方哪怕只要有小小的冒犯于他们,他们也必下重手整治对方。众人心中皆想,此番萧峰知道大小姐被二小姐害死在这寨中,那他回来,还不将寨中之人尽数杀死啊!苗人虽然凶悍,可前日便已知,便是寨中所有的壮汉加在一起,在他面前也只有束手待毙。至于下蛊,连最骇人的蚀人蛊,也不能把他怎样,那寨中那些寻常之蛊就更不是他的话下。   萧峰又问了一些别的问题,那个女孩子却知道的并不十分清楚了。   萧峰暗自点点头,过了一会萧峰又让人找来几名会汉话的苗人。当下带着他们一起又去蛊苗的苗寨。到了寨中又找了别的蛊苗中人问话。几番相照下来,却也并无出入。如此一番下来已是到了第二日午后。   萧峰立于祠堂之中,想到这里极有可能就是林灿丧命之所,那虎目之中的热泪哪里还能忍耐的住。早已成串而下,此时他衣襟之上,还带有他先前自己所吐之血。当真是几番血泪几番悔,再换红颜一回首!   若非他此时要再找莫弃去寻仇,真想就此一了百了,就此伴了林灿长眠此间,以免她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殿中一人孤独害怕。   萧峰立于祠堂久久不愿离去,好久才开口说:“灿儿,你不用害怕。大哥去取了莫弃的人头,替你报仇回来,就来陪你。”   他倒低是北国的铁血男儿汉,心意既定,当下长啸一声,便头也不回的出了苗寨,竟回凤鸣沟去寻莫弃。   他一路行至凤鸣沟,却见莫弃早已带着两个孩子不见了踪影。寻了山中村人一问之下,才知道莫弃早已于三日之前,就是她从苗寨甫一回家,便带着两个孩子就走了。这样算来,她竟是连江浩风也未曾见到就走了。再问阿紫,人家告诉他说,阿紫被一个身材高大的青衣男子带走了。萧峰一听却正是江浩风,倒也放下心来。就是苏琳也于昨于跟闻复兴一道离开了。若大的山村只中,霎时便如只剩他自己一人在这世上孤零零一般。一时间便又想起了林灿那笑语盈盈的模样,登时觉得心中酸涩难当。   耳边听着稀稀落落的鞭炮声,心下奇怪,找人一问,却被告之今天乃是小年,一时之间,便倍觉凄凉,于是一人来到学校之中,却见寂静之中四下更无一点声息。   看着那天与闻复兴在一起打斗的那间房子,立时就想起了林灿用那似恼似怒的的神情说:“这苏琳也没请拆迁队啊!我看也就差这屋子没给你们拆了。”   还有闻复兴冷冷的说:“我可没这本事,这都是萧兄的杰作。”刻意冤枉自己的时候,他心中立时怒火升起,真想反闻复兴给立毙掌下时,又是林灿娇笑着说:“可惜我来的晚了会,没看见闻总你星转斗移的威力,要不你们再打一架,让我瞧瞧。”   可当他走到屋前时,却只见空空的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心中一酸,扑簌簌的眼泪就忍不住的虎目之中滚落,砸在那早已是血泪斑斑的衣襟之上。   他在那里又是呆站了好久,手里轻抚着林灿的包,自苗寨出来之后,他就一直都没舍得放下这包。虽是接连多天都没有睡好,最近这两天一夜色,更是连眼也不曾合过,双眼又酸又涩,可是却是连丝毫睡意也是没有,满脑满眼具都是林灿的影子。耳中回响的也都是她那时而深情,时而温柔,时而胡闹,时而正经的话语。   突然,他觉出触手之处颇有异样,于是当下来到苏琳房中,找来苏琳的蜡烛点燃。山中无电,便是苏琳日常所用也不过是蜡烛。烛光下,萧峰打开林灿的包,却见里面不过是一些随身的衣物。将这衣服俱都掏出,却见包底竟是放着整整一打的手机电池。他起先是便有疑惑,近几天来,常见林灿没事就去翻看手机,他心下还曾奇怪,之深山之中也无处充电,她的手机却怎么就一直有电呢,却不曾想,她竟备了这许多的电池。可她备这么多的电池又究竟是要干什么呢?她以前也绝不似这几天来这般的没事总翻手机啊?当下正要再去包中翻找林灿的手机。却觉她这包中内层竟还藏有东西。当下打开内层,却见里面是一个用油纸密封的甚好的油纸袋子。打开一看,萧峰更是胸中一酸难以平静。却原来里面竟是当日在青渊谷里自己第一次见林灿时,自己所穿的那身长袍。以及一束被扎得整整齐齐的长发。那长袍胸前早已被利箭所伤,又被自己鲜血所污,出谷时又不免被一些山石树枝勾烂一些下摆。原以为林灿早将这身衣服给扔了,却不想她竟在千里关山,万里奔波之时,将之一直随身携带。再看那腰带之上竟有一丝细痕,萧峰心中一动,立时腰中的赤玉凤摘下两相比较,却更不怀疑,那腰带之上的细痕正是这赤玉凤上的带子所留下的。萧峰暗道:“萧峰啊萧峰!你这粗笨汉,灿儿待你的深情你为何直到而今她尸骨早寒才得以发现。”   其实林灿待他之情他又如何不知,只是他的心中早已被一个阿朱先入为主了,早已难再容下别人,可而今既知林灿既是阿朱转世,那结果自又是极大的不同了。   萧峰将赤玉凤又带回腰见,继而去翻林灿的手机,终在边上的一个小包里翻了到。他原以为林灿手机之中必有什么极为重要的秘密,可是翻到手机后,在里面翻了许久却也没翻到自认为有价值的东西。不禁心下颇为失望,一边继续翻着一边暗想,这手机之中定有什么极重要的东西,只是自己一时之间找不到罢了。   自出苗寨之时,萧峰便已料到莫弃或许早已从此间离去,他想莫弃一个孤身女子带有两个孩子,定然行事多有不便,她必会赴老家将孩子安顿下来,那日在上海,他便已听到莫弃说过她的家在怀柔莫氏山庄,后又听碎红说过,莫家在一百五十年前套入京中,那这个莫氏山庄以前又是叫什么莫家庄,相来和莫金凤定要有所联系,而今自己只要直扑怀柔,想来定可寻至莫弃的踪迹。   第二日天次刚亮,萧峰就下得山去,他这一路上日夜倒车,每日只是喝酒,极少吃饭。不一日便到了怀柔。   他先到了莫氏庄园,入内转了一圈,却见不过只是个寻常的游园罢了。可过了这游园,便遥遥看到了一座座隐在树丛中古屋,一问之下,却被人告之,是尚未开发之地,不对外开放。萧峰当既心下点头,出得园中竟向那树丛中而去。   进了树丛之中,萧峰寻了几座房子,终在一座朝东的房子之中见到了两个人,同样是白衣胜雪,秀发如墨,赤足金冠,可不正是莫金凤与莫弃两人。   此时莫金凤在低头沉思,半天才说:“莫弃。这蚀人蛊练方,绝非是那族长偶而得之。此事你本就该当在苗寨将此事一查到底。你怎么反而因小失大,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莫弃不满的说:“母亲就是偏心,我取了姐姐的心,母亲就心疼了。可这莫家的幻心大法它有来便是注定要同根相煎。为了这幻心大法,我吃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少常人所不能付出的。可是姐姐从小就什么都没做过,只在父亲身边享尽了人间之福,天伦之乐,女儿之娇。她自来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是她不想学莫家玄功,你也都依她。姐姐她从来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用去顾,她爱上那个萧峰,就可以不管不顾的随他而去。要就是这样,你还是把她当心头肉,你总说她是你的异宝!她是莫家的希望,可我看不出姐姐倒底有哪里比我强出一丝一毫来!我为了断了自己对江浩风唯一的希望,我把自己糟蹋给这世上最卑贱最庸碌最暴躁的一个男人,我在凤鸣沟那鸟都不下蛋的地方一呆五年,我为得就是这颗至爱之心。可现在我得到了,你为什么反而要怪我?!姐姐事事都跟你对着干,而我事事都听你的,可你还是偏心姐姐,母亲这是为什么?!”   莫金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莫离自来不习玄功,今日之事,我也早就料到。又怎么会为些事而怪你。只是这回苗寨食人蛊之事还藏有极大的祸患,这一仗你看似大获全胜,其实却是彻彻底底的输了。”   莫弃一惊问:“怎么我反输了?”   莫金凤说:“你说闻复兴也去了凤鸣沟,这只怕不单是个巧合。当年我留他一命,一者是固然是为了她母亲给我的那颗心,另者还是怕江家一家独大,江斌手狠手辣,武功又高,如果再没有别的牵制于他,那离莫家的灭门之日也就不远了。只是养虎拒狼本就是极凶险的事,闻复兴虽然年幼,但他为人阴险,城府又深,天份又高,而你必不是他的对手。等他神功一成,只怕就是你和江浩风连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你这会怎么不借此良机让萧峰将他除去?!而今这世上只怕除了萧峰再无一人是他的对手了。只是而今莫离一死,萧峰只怕未必会再帮我们莫家。”   莫弃气极而怒说:“我哪会知道竟会是这样,我本怕江浩风与姐姐也算有旧识,他那人又极看重姐姐,更怕他会与萧峰惺惺相惜,直接就把血玉功传给阿紫。是以那日在苗寨姐姐说愿意将心给我,只要我救了阿紫,并把她从萧峰身边带走,再帮苏琳恢复前世记忆,我就立时答应了。”   停了一下,莫弃又问:“母亲,姐姐她倒底是谁,为什么苏琳会和阿朱长的一模一样?而且苏琳的心上又怎么会有你的标记?”   莫金凤长叹了一声说:“莫离就是绛异花,也就是前世的阿朱。而苏琳则是碧幽草,也就是前世的阿碧。当年吴家盗取修罗刺妄图一统灵界。碧幽草牵挂于修罗刺,而绛异花则因前尘未断,也想来世间再找萧峰,于是她们两个便结伴而来世间寻找。却碰巧给我遇上,碧幽草的心也是至情之心,于是我答应助她二个再入尘世,我想只要有了绛异花,何愁萧峰不来。可是碧幽草却知修罗刺前世所喜欢之人,并不是自己,于是情愿将自己的至情之心换得修罗刺前世喜欢的人的模样,也好与修罗刺相守一世。我本不答应,这种私占她人相貌之事。可是碧幽草却答应我待她了却这一世情缘,便愿将她那颗至情之心交给我。绛异花又说做为补尝让我保留修罗刺所喜欢的人的前世的特殊技能也就是了。她们两个都这么说,于是我也就答应了。只是两世情缘两世空,莫离与萧峰终还是有缘无份。这也都只为莫离她爱的太深,只替对方着想了,却完全忘了自己,她只以为苏琳便是阿朱,只以为恢复的苏琳的前世记忆,萧峰便能至此幸福,而她一死,萧峰又能完全脱离与我们莫家的关系,不受灵界争斗的影像。只是她连方向都认错了,又怎么能走出对的路来。苏琳也一样,她也爱的太深,将来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们母女在房中的这番对话却惊呆了屋外的萧峰,他想过多种林灿的死因,却没想到最终她却还是为了自己。只是她什么都为自己打量到了,却从来没去想过她自己。   莫金凤停了一下又说:“眼下我要先去趟苗寨,你既回来了,就和孩子在家里多住上几天,也能好好歇上一歇。这里地处隐蔽,很是安全。莫说萧峰此时还未必能知莫离的死讯,就算知道了,他也决计找不到这里来的。”   莫弃不服气的说:“母亲,你就是看不起我,而今我幻心大法已有小成,我就不信我还不是萧峰的对手!”   莫弃话音刚落就听得门外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说:“是吗?”   莫金凤与莫弃,齐望外看去,却见当门站着一个威风凛凛的大汉,却不是萧峰又是哪个。这一下,莫金凤与莫弃的脸色都是大变。心知刚才的话他必是都听了去的。当下莫金凤立是便一边大叫莫弃快走,一边和身扑上。只是她快,莫弃比她更快,但见莫弃掌中青气缭绕,直扑萧峰而来,萧峰抬手一掌,便是他最为得意钢猛的亢龙有悔。萧峰见她掌中青气甚盛,心道她这掌中必有毒气,当下并不于他双掌相交,只平掌推出,他的身材远较莫弃高大。这一掌便直击莫弃的面门,莫弃出手确实极快,晃身错开萧峰这掌,而手上丝毫不缓,依是拍向萧峰小腹。萧峰便只觉莫弃身形早已快到了无迹可寻之地,当日那江斌身法出掌虽是极快,但也倒底有迹可寻。可今日这莫弃,却比当日江斌还要快过数十倍。而且她掌中寒气逼人,也非江斌所能比的。当下不避不闪,手中一抬只是一招突如其来,劈到莫弃胸前。看似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莫弃心念如电,想着莫金凤便在身边,于是也就不变招。竞直向下打去。可万没料到萧峰这招后发先制,掌劲又猛。他手掌未到,那钢猛的掌风,已先打到了莫弃的胸前。莫弃这掌虽也是打到了他的身上,可早已是掌上无力。而萧峰掌上后劲未消,莫弃受不得这掌上之力,整个人已是像后飞去。   莫弃登进如纸鸢坠地,她不甘心的将到得嘴边的鲜血硬生生的又咽了下去。一言不发的闭目待死。   连萧峰也不由的佩服的说:“好一个硬气的女孩子,如果不是因为你杀了灿儿,我萧峰一定交你这个朋友!”   这时却听门外传来了一个小女孩子的稚嫩声音说:“萧伯伯你不要杀妈妈。大姨说要是见你来杀妈妈,让我把这个给你。”说把那女孩子吱吱,把一张信笺递了过来。   萧峰接过一看,却见上面正是林灿的笔迹,上面清楚的写着:   大哥:   等你接到这封信的时候,想来你已经知道我的死讯。我是多么不想看到你为我之死而伤心。是为防万一,我还是留下此信。其实我也有些开心,大哥你终究还是想着的我的。大哥,我很高兴,真的!可我今一去,莫家就全仗莫弃了。望大哥见信,万务留莫弃一命。   再祝大哥与阿朱嫂子幸福一生,白头到老!   妹:林灿绝笔   萧峰看了此信禁不住的胸中酸痛,虎目之中热泪盈眶。这一掌又如何劈的下去。眼见莫弃眼露奇怪之色,当下将那信笺掷于她面前冷冷的说:“自己看看今天你是如何拣了这条命!”   而后长啸一声竟自而去。   莫弃拾起那信看完,不由得眼中莹然,轻轻的叫一了声:“姐姐!”   吱吱和嘟嘟却都是抱着莫弃大哭。叫着妈妈。   莫金凤说:“等我从苗寨回来就让两个孩子回了莫家之门,也给她们都复了本名吧!”   ? ☆、第 51 章 ?  萧峰自出了莫氏庄园,但觉天大地大却无自己可去之处。心中先前那股郁郁难平之气虽是已无,可是眼下这份寂莫凄凉的心景,倒与当日在雁门关外自尽之时,颇有几分相似。   正走间却是闻见了一股酒气,搭眼一看,却见远处正有一个并不大起眼的酒店,于是便步入其内要了二斤散酒聊宽怀。他刚落座,便得那边有人咦了一声,寻声望去,却正是高雪从里面出来说:“我听了这声音熟悉,觉得像你,没想到还真是你。”   萧峰见她脸上微有酒意,知她也是正在与别人饮酒,当下就说:“你忙你的,我喝我的,你不用管我。”   可是高雪却已看出他的脸色有异,虽只不过半个多月未见,可他的脸色却是憔悴了许多。当下回去对那几个朋友说:“你们自己喝吧,我有个朋友来了。我过去陪陪他。”   当下高雪那几个朋友就说:“说什么话,我们几个也难得一聚,什么朋友叫过来大家一起聚一聚嘛。”   其中更有一人打趣的说:“别是男朋友吧,那就更得让大家瞧瞧了。”   高雪脸色一沉说:“喝你们的酒吧,谁也别过来捣乱。”当下这些人才不再说什么了。   高雪从里面走了出来,也不问,当下就坐在了萧峰的对面说:“阿紫的事对不起你了,可是你也别太伤心了,她是自做自受。”高雪还待说下去。   萧峰淡淡的打断她说:“不是因为阿紫。”   高雪试探的问:“是为了林妹妹?”   见萧峰默不做声,只是神色黯然的微一点头。   高雪当下就说:“吵架了吧?叫我说,你那脾气也收一收吧。林妹妹为你受的委屈还少吗?你呀!就去给她赔个情,道个歉,不就什么都好了吗?用得着自己一人跑这喝闷酒啊?”   萧峰长叹一声说:“灿儿死了。”   高雪一惊问:“这怎么可能?”有心细问,却又恐不便,倒底话在舌尖打了几个滚,却也只是说出一句:“你多看开些。”连自己都觉的甚是苍白无力。   萧峰摇摇头,却只是与她碰杯喝酒。高雪知他心中苦闷,便只得相陪。可是未及喝得几杯,萧峰便已是醉意熏熏。高雪不由的大惊,她与萧峰相交多日,深知他酒量之深,而今他所饮之酒不过二斤而已。怎么就有些醉了?!当下便夺过他的酒杯说:“别喝了。你醉了!”   萧峰冷笑一声说:“醉?你见我醉过吗?别说才这么点酒,就是二十斤我也不曾醉过。”可他话虽如此,高雪却觉他脸色有异。不敢让他再喝。   萧峰也不理她,竟自取了桌上的酒坛,自行引了一气。直至将那坛中之酒饮完。当的一声反酒坛摔于地上,转身就往外走,高雪急忙去追他问:“你去哪里?”   萧峰茫然的说:“我去哪里?”而后摇摇头却什么话也不说。   高雪说:“我的车就在外面,我送你去。”   好容易把萧峰拽上了车,可等高雪把车给倒出来。再看萧峰时,却见他黝黑的脸膛之中竟着一丝不易察觉得暗红,而且呼吸声也有些粗重,当下伸手在他额上一摸,却是异常的发烫。   当下不敢耽搁,开着车一路飞快的开往医院。一边打电话先叫了一个平时相熟的专家大夫,那大夫笑着说:“今天可是我歇班呢!有病人送医院不就是了。”   高雪心下焦急不免恼怒的说:“秦叔叔,这人是我朋友,你可一定要马上去医院,你要不来,我把病人给你送家里去!”   秦大夫说:“别介,你给我送家里来,我家里什么也没有,不还是得往医院跑,我马上过就,就这样,医院见!”   高雪进了医院也不进停车场,竟自把车给开到了急诊医前,急诊医里一个工作人员见了,当下怒道:“你瞎眼了,没见这是停救护车的地方吗?”   高雪心中本就焦急,跟本不接她话茬,张口就说:“秦大夫来了吗?”   那工作人员我才知道她竟就是把正在歇班的秦大夫从家里给捞到医院的人,当下哪还敢多言,只说:“秦大夫,刚到,正在换衣服。”   高雪一边把萧峰从车下架了下来,那工作人员见了,倒也长眼,立是转身回屋叫了两人,推出一辆担架车出来,四人勉强才把萧峰给扶了上去。   待那秦大夫给他查过以后,高雪连忙问怎么了?   那个医生说:“还能怎么?先是情绪波动过大,伤了心脉。而后酗酒过度又伤了肝脏,长时间不曾进食又伤了肠胃。这是他的身体底子远异于常人,换别人,这会就是有十条命也全都没了,你不看看他的肠胃之中,除了酒就是酒,连一点食物也是没有。”   高雪听了这话又是辛酸又是难过。   秦大夫见了说:“放心雪儿,这人的问题不是太大,调养一段就好了。这人是你男朋友啊?值得叫你大三十的把我从家里给叫来!” 高雪听了萧峰的问题不大,心里略觉安心一些,听了秦大夫后面的一句话,忍不住的脸上一红笑骂说:“秦叔叔为老不尊,怎么开我这样的玩笑!”   秦大夫见了一笑说:“雪儿,我从小看着你长大,可从没见你脸红过呢!”他虽自持与高家交集甚密,可是到底不敢说出令她太过难堪的话来。 可饶是如此,也叫高雪很是有些难为情了,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奇景了。   萧峰一觉醒来,见白色的病房之中,只有静静的点滴在滴落,当下便从手上一把拔了下来。高雪在一旁相守,见了想拦却已是不及,又素知他说一不二的脾气,便只说:“醒了?想吃什么?我让人送过来。”   萧峰略一皱眉说:“我不喜欢这里,告辞了。”   高雪急了,一把扯着他说:“你不能走,医生说,你的心脏,肝脏,肠胃的问题,全都很严重,要你住院。”   萧峰冷冷说:“哪那么多事。”   当下踏步就走,高雪一边追着他一边说:“你这样子,林妹妹若地下有知,也必难安心啊!”她不提这一个心字倒也还好,一提起心来,萧峰那胸中的积郁酸痛哪里还能忍的住,当下就冷冷的说:“她的心已经被人活挖了,哪里还来什么安心之说。”   高雪心急之下立时就说:“那你就当为她报仇啊!”这一句话说完,萧峰倒还不觉得怎么,却着实把高雪自己给吓了一跳。她自幼接受的可都是军纪警规,不想而今情急之下,竟说出一这种唆使他人违法乱纪杀人放火的事来。   萧峰长叹一声说:“杀她的是她的亲妹妹,是她自己要我不要给她报仇的?”   高雪惊诧的问:“为什么?”   萧峰当下简略将事情说了。   高雪一听,立时便说:“不对!”   萧峰听了忙问:“怎么不对了?”   高雪说:“那封信不对!”   萧峰说:“那封信有什么样不对的,那是灿儿的写的啊。”   高雪立时就问:“你认人笔迹很准吗?”   萧峰说:“我虽不懂得怎么去认人的笔迹,可是灿儿写的,我还是认得的。”   高雪笃定的说:“我想林妹妹是肯定不会给你写那样的一封信的。”   萧峰问:“为什么?”   高雪想说:因为如果是我,我也绝不会给你留那样一封信的。但嘴里却说:“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那就是说你一定是知道林妹妹死了,而你知道林妹妹死了,就一定会很伤心难过,林妹妹那么聪明,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她又那么爱你,又怎么会舍得让你这么伤心难过呢。由此我断定那封信绝不会是林妹妹写的。”   萧峰听了将信将疑,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也不知是觉得林灿真的不会留下这么一封信,也不知是说高雪的推测难以成立。   高雪说:“那我再给你说一点:你说林妹妹是死在苗寨,可是那天那个小孩子根本就没有去苗寨,那她的这封信又是如何交给那个小孩子的?”   萧峰听了这句,这才豁然一惊说:“是的,灿儿是仓促死在苗寨的,她在凤鸣沟的时候,还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苗寨,不应该留下那么一封信的。”   高雪说:“可是里让人想不通的是,你们为什么要去那个凤鸣沟,又问什么要去苗寨?”   却说萧峰刚才这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却是略去了阿紫之事。是以高雪听了登时疑虑丛生。   可是萧峰想到那封信不是林灿写的,便急不可待的就要出门。   却听高雪说:“我跟你同去。”   萧峰说远远的说:“不必了。”说完这句话早已没了影子。   高雪气恼的说:“傻瓜才等你回过味来再回去杀人呢,这会还不早跑得没影了。”说罢往床上一躺非常自信的等着萧峰折回。   却说萧峰一路折回莫氏山庄的老房子,里里外外寻遍,哪里还有莫金凤母子俩的身影。倒是见了几个半老的女人,和吱吱嘟嘟那两个小孩子。   当下萧峰一把抱过吱吱说:“那天你给我的信,到底是谁给你的?”   吱吱睁着大眼说:“是舅舅啊!”   萧峰心中一颤问:“哪个舅舅?”   吱吱说:“就是给我信的舅舅啊!”   萧峰见问不清楚,只是对方乃是一个小小的孩子,他又无耐心,只得叹了一口气说:“傻孩子。”   吱吱说:“那个舅舅也叫我傻孩子。萧伯伯我是傻孩子吗?”   萧峰苦笑一声说:“当然不是,那个舅舅为什么叫你傻孩子?”   吱吱说:“舅舅给了我那封信就教我说了那几句话,他说要不那样的话,妈妈就会叫你给打死了。我说:可是从前阿爸打妈妈时,妈妈都是站在那里让阿爸打。后来妈妈要带我们走,阿爸不让,妈妈就抱着我们一下子就跑的像飞一样快。我妈妈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了,可妈妈为什么还打不过你?于是舅舅就说我是傻孩子了。”   萧峰听了心中一时说不清倒底是什么滋味,只是不解的说:“这人倒底是谁呢?”   吱吱瞪着大眼说:“妈妈管他叫江浩风。”   萧峰心头一震问:“江浩风?”   吱吱点点头说:“是啊。”可这两个稚嫩的童音尚未落下,眼下的人已是没了影了。她小小孩子一会也就忘了,也不大以为意。   萧峰一路缓缓南行,没事就摆弄着林灿留下的那个手机。此时却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倒底是要到上海去寻江浩风,还是要到苗寨去寻莫金凤。更不知莫弃倒底是跟谁一起走了,他如要一意的寻找,早可坐了起它交通工具立时赶到。可是自那日见到吱吱给他的那封信时,他立时就觉得整颗心被一下子掏空了一样。只觉得天地虽大,自己却没有一丝一毫再存在下来的感觉。   虽然后来高雪告诉他那封信是假的,让他又有了报仇的欲望,可是静下心来却忍不住的想:“灿儿虽是没留下那封信,可是她若要知道我要杀她亲妹妹给她报仇,她会愿意吗?”这样一想就会更觉得心中无力。   之是晚上他正摆弄着那个手机时,却无意中打开了一个文件夹,一段文字便映入了他的眼中:   “大哥,你说我胆大,可有一些话,我却是终究也不敢对你说,于是我就把它们都写在了这里,因为我知道写在这里,你是永远都不会看到的。”   萧峰再往下翻却又是一段文字:   “大哥,我常常梦见我就是阿朱,我陪你一起去大草原上去骑马放羊,可惜醒来后就会失望的发现我并不是。大哥,我多么希望我能是你的阿朱。”   萧峰便不住的望下翻:   “大哥,我发现了一件最可怕的事,那就是我突然不知道我自己是谁了。小时候妈妈常说我是她的异宝,那时候我就会很开心的笑。可是今天听了碎红的话,才知道妈妈的这件异宝,进可一统灵界,退可保莫氏一族。按时间算,我就应该是妈妈的这件异宝,可是我哪有这个本事呢?!”   “大哥,我是谁呢?我把一本天龙八部反过来复过去看了很久,却也没能找出我是谁来。我想碎红的话应该是真的,那么我和你就应该也是前世有缘的,可是翻了无数遍天龙八部,我也没能找出我自己是谁来。”   “大哥,如果我是阿朱那该多好,那样所有的问题就都解决了。妈妈也不用失望了,莫弃也不用那么辛苦了,可惜我不是。”   “大哥,我知道就算我不是阿朱,可是如果我告诉你,你也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可是我凭什么啊,大哥,大哥,我有多为难你可知道。”   “大哥,我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我不能把你也给拉到这趟浑水里来啊!你好不容易从那场宋辽胡汉之争中走了出来,我又怎么能再把你拉到这场是非之中呢。大哥,你应该和苏琳一起离开,你们两个去过该属于你们的幸福日子。”   “大哥,我不能再陪你了,蚀人蛊出来了,我不帮莫弃,谁帮?同是莫家女儿,莫弃所作出的牺牲已经太多了,而我这个做姐姐的却什么也没有做过。而我唯一所能帮她的就是把我这颗心给他。而我唯一所能替你做的就是把苏琳的前世记忆恢复了,让她和你一起走。让你永远都不知道我的死讯。”   “大哥,一定要幸福!”   萧峰看罢这些只觉得内心又涩又痛,可是眼中却是连一滴眼泪也是没有,失去林灿后,这痛太多,太深,多到让他已经倾尽了这英雄泪了吧。   ? ☆、第 52 章 ?  却说这日一早,萧峰一出们便见一个推着一辆装满一盆盆鲜花的三轮车的小女孩子,看那女孩子不过十来岁的模样,大眼睛,细眉毛,只是肤色颇黑。只见她拿手点着那一盆盆的花儿说:“春天来了,你们再不给我乖,我就种一盆男朋友,到秋天结出一堆男朋友来。到时候,让那些小子们,一个给我捶背,一个给我挑水,一个给我做饭,一个给我洗衣服,一个给我拖地,一个给我讲笑话,一个陪我逛街提东西。剩下的全都打发出去给我赚钱花。”   他两人此时相聚颇远,只是萧峰耳力过人,却也听得见那小女孩子的说话,竟有阿朱那份胡闹的风骨,不由的又是心中一酸。   就在这时,边上一辆车攸然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七八个如狼似虎的年轻汉,只见那些人见了这小姑娘恶狠狠的说:“谁让你又进市区来卖花的?!”而后抓着那些花就要没头没脑的往车上扔,那小姑娘也不着恼只是淡淡的说:“要买我的花,单是给钱也是不行的,你们还得对我的花好,像现在这样,虽然不是奇花异草,但也不能让你们这么糟蹋不是?”   其中的一人说:“去你妈的,你脑子有病不是,谁买你的花了,我们是城管大队的,连花带车我们全都没收了。”   那小姑娘啧啧称奇说:“见过不讲理的,可也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讲理的。”   另一人又说:“谁让你私入市区,占道经营了?!说了多少次就是不听,明天领导就要来视察了,你不怕我们还怕呢。”   又有一个说:“回去告诉你爹娘,再别来市区来卖花了,这么大点个孩子不上学就出来做买卖,你爹娘想钱想疯了吗?!”   说话间那些人已是把小姑娘的车,连花带车全都扔上了他们开来的破敞篷车。   那小姑娘被那些人挤到一边,倒也无人理她,可是萧峰立于远处却瞧得清楚,却见那小女孩,手中寒光一闪,已是悄悄的绕了个圈子,用尖刀将那车胎一个个全都给扎破了。   待那些将那些花车全都扔上车后,虽是不见了那小女孩子倒也不以为意,却不知那女孩子却是转到了车的那一边又去扎轮胎了。   可是几人正要上车,便立时发觉不对了,毕竟人多,只一下便发觉了那女孩子,正手拿着利刀,在扎那轮胎,其中一人立时抬脚朝那小女孩的腰中跺去,萧峰眼见这时那女孩子要吃亏,当下伸手自边上拗下一截树枝向那人腰间弹去,两者其间距离随远,萧峰手中之力何其的之大,其速又何其之快,只见那人的一脚还未踹下,整个人已是翻倒在地,只是萧峰不欲伤他性命,便未出重手。   而那人这一翻,立时便有几个去拉他,另几个人虽又要去打那小女孩子,可那小女孩子却也甚是滑溜,早已趁着那人一翻的空当跑了出来。   那些人怎么肯依,就有几个人依是去追那小女孩子。再看倒在地上的那人,嘴里只是杀猪一般的大叫,可是整个人都摆出一个怪模怪样的姿势,就是几人用力将他拉了起来,他那姿势也没变半分,这下噱的众人都是大惊。   而那小女孩子,已是几下窜到了路这边,一下子钻到了萧峰的身后,拽着萧峰的衣襟说:“你替我去打架好不好?”   萧峰见她骨碌碌的大眼犹若点漆,颇黑的小脸上流露出说不出的顽皮之色,闻言不禁莞尔说:“你这小鬼头也太能闯祸,你说要不是碰巧碰到了我,你不是要吃大亏吗?”   那小女孩子嘻嘻一笑说:“你先去替我打发了眼前这些人再说。”   这时那几个人也都奔了过来气势汹汹的说:“喂!这小丫头是你闺女吗?!”   萧峰微一摇头说:“不是。”   那几个人先前见萧峰人高马大,心中还有一些怯意,听得他说不是,心中便都放下心来。   其中一人说:“这小丫头,打伤了我们的人,要不干你的事,就别给自己招麻烦。”说罢便伸手要去拽萧峰身后那小女孩子,萧峰淡淡的说:“你是瞎子吗?就凭这么一个小孩子,怎么能打伤你们这些大男人,说出来也不嫌丢人。”   那人脸上一红说:“刚才就她自己一个人在那里,不是她打的,难道是你打的不成?”   萧峰看也是看他嘴里淡淡的说:“这会算你说对了,正是我打的。”   那人眉头一皱说:“哪来的疯子,给我滚远点。”一边说一边就伸手来抓萧峰身后的那小女孩子,萧峰说:“要你滚远点,还是很容易的事。”当下伸手在那人腕上一带,那人已是身不由主的向一边飞出跌去。   那小女孩子拍着手笑着说:“这是狗□□,不是滚。”   话音未落,边上的另外三个人已是同时像萧峰扑来,但见萧峰伸手一抖,而后又是一推,那三个人已是像皮球一样的滚了出去。   那小女孩子,拍手笑了起来说:“对了,对了,这才是了。像这样子才叫滚呀!”   这时那些人已一个个早已吓破了胆,哪个还敢过来啊。   萧峰转过头去对那小女孩子说:“好了,你总也胡闹够了吧!回去吧!”   那小女孩子说:“好吧,可是你能送我回家吗?”   萧峰一怔心想:自己一走这些人必是要难为她的,当下说:“好吧。”   两人就这样也不坐车,只是沿路而走,那小女孩子虽是脚步轻盈,必竟人小步短,走的也就不快。   萧峰说:“你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走。”   那小女孩子闻言大喜拍手笑着说:“好啊!”   于是萧峰背上了那小女孩子,却觉她身子甚轻,不禁心下怪异说:“你怎么这么轻啊?”   那小女孩,一边吹着从怀里掏出来的泡泡一边笑嘻嘻的说:“你背着我,轻点不更吗?”   萧峰摇摇头却不说话。   那小女孩,一路一边唱着五音不全的歌,一边吹着泡泡兴致却是甚好。   萧峰一路听着,终是开口说:“看你可真是高兴啊。”   那小女孩说:“今天有大英雄帮我打架,你为哄我高兴,还故意把那些人都打成那个样子,现在又背我走路,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萧峰说:“别叫我大英雄,叫我萧峰就行了。”   那小女孩吐吐舌头说:“这我可不敢,再说那也可不行啊,你比我大那么多呢!”   萧峰问她:“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女孩说:“我没名字,因为我是养花儿的孩子,人家都叫我护花女,你既然叫我小丫头,那我我名字就叫小丫头了,要不然,你给我娶个名字也行啊。”   萧峰听着她着一听就是信口胡言的话,倒也不如何生气,只是淡淡的说:“那你姓什么?”   那小女孩说:“我也没姓啊!要不我跟你姓萧得了。”   萧峰听了脸色不由的沉了下来。   那小女孩看看他阴沉的脸说:“干嘛沉得脸啊,多吓人。其实我想要你高兴那也容易的紧啊,等我从家里找盆花送给你,你就高兴了。”   萧峰淡淡的说:“你家养了很多花吗?不过我一个大男人要什么花啊,再说了我也养不好。”   那小女孩笑嘻嘻的说:“你养不好我帮你养啊,不过到时候你别忘了来接我哦!”   萧峰听了只是一笑,却也不在意。   就这般两人时而说上几句,时而那小女孩自已唱一些五音不全的歌,时而吹会泡泡,不知不觉间,两人已是走了三四十里路。最后近了一个村边的低房子前说:“这就是我家,你以后找我就到这里来找。你千万要记住了。”   萧峰一怔问:“你是有什么事吗?”   那小女孩一笑说:“现在当然没事了,我是怕你以后想我的时却不知道去哪里去找,你现在只要记住这个地方就好。”   见萧峰不说话,那小女孩又说:“我现在要回家了,你也回去吧,我家里挺乱的,这次就不让你进去了。”说罢便与他一挥手,一人进了那门中。   萧峰只觉得这小女孩行事处处怪异,让自己送她回家,却连门也不让自己进,还说以后让自己就来这里来找她,好端端的自己找她干嘛,当真是奇怪。   只不过他也不甚太过在意,便一个人折了回去。   萧峰一路随意的朝南走着,未及一个多小时,便已走了上大路,可就在这时一辆车从后面追了上来,而后一下子停在了他的身边,而后一个潇洒的身影一下子从车上走了下来。却不是高雪是谁。   却见高雪一笑说:“你还真行啊!不回医院,也不坐火车,不坐汽车,更不坐飞机,让我倒处找都没找到,给你打手机,结果欠费。我给你交上话费,再打还是没人接。要不是这回你又打了城管,我还真找不到你了。”   萧峰颇有歉意的说:“对不住了,我手机早丢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高雪淡淡的说:“我打的不是你原来的号,可是谁晓得这个号你也没接。找你也没别的什么事,就是好端端的不知道病人的下落了,我得给人医生一个交待不是。”   萧峰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高雪说:“你是没事,可是有人他有事。上车吧!”   萧峰一开车门上了车问:“谁有事啊?”   高雪一打方向盘一边往回走一边说:“今早上给你打的那个城管呗,到现在整个人连动也不会动,叫的嗓子都哑了。送到医院各种检查做了一大堆,可问题在哪,连医生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萧峰哑然半晌才说:“我把这事给忘了,不过到明天自然也就好了。”   高雪嘘了一口气说:“那我得给人说一声不是,把一堆人的魂都快给吓没了。”   高雪打过电话后,见萧峰一直不做声就问他:“那小女孩是谁啊,你那么好的兴致去逗她开心。”   萧峰说:“我也不认识。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高雪奇道:“不认识?那你怎么那么有兴趣去陪她玩啊?还闹的鸡飞狗跳的,现在整个城中都传遍了,大家说什么都有。有人说那个城管是中了邪,有人说中冲撞了神灵,还有人说是被世外高人点了穴道。”   萧峰淡淡的说:“本来就是点的穴道。”   高雪听了猛的一脚踩在刹车上,两眼死死的盯着萧峰半天才一字一句的说:“你还真是从那本天龙八部里跑出来的萧峰?”   萧峰苦笑一声说:“真是,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高雪又打开车,一踩油门把车飞快的给开了出去嘴里说:“你从山西回北京时就有人开玩笑说:你的身手极高,无人能比,几乎就是从武侠小说里蹦出来的了。”   结果到了上海那案子上又扯上了阿紫,还出了血玉蝙蝠那么邪乎的玩艺,于是我就更起疑心,只是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罢了。可是那天你喝醉了,我送你去医院时,我又听你嘴里叫了几声阿朱,又叫了几声灿儿,就更肯定了。等这会你又点了那个城管的穴道时,我就算不信也不行了,于是就决定问问你,没想到你还真是从书里走出来的人。”   萧峰苦笑一声说:“这件事情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连我自己也是不能相信。”   高雪说:“那也没什么了,别人想有你这样的经历还求不来呢!”说罢高雪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身份证递给他。   萧峰接过一看,却见上面正是自己的照片,而且上面印着萧峰的名字,当也不以为意,只淡淡的说了声:“谢了。”   高雪看他不在意的样子就说:“这张和你以前的可不一样,这是张真的,有档案可查的。”   萧峰淡淡的说:“这东西对我来说,有它没它都一样。”   高雪心中暗叹一声气,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当她确定了萧峰的来历之后,想到以前从没见他用过身份证,虽从林灿那里见过萧峰的身份证,但名字却不是萧峰的名字。自己再悄悄一查档案,档案之中,竟是另有其人,他用的不过是一份套证而已。就托人好不容易才办出这么一个身份证来,哪知他毫不在意,说话也是冷冷淡淡的。可是他自己看着那张身份证时,眼中却又突然现出一股追忆神往的目光,不用说,一定又是在想林灿了。   而此时萧峰心中想的也正是林灿第一次递给他身份证的情景:   那是还是刚从青渊谷出来没几天,一日里林灿从外面回来,递给了他这么一个东西,当时他很是不解这是什么东西,可是等林灿跟他一说,他便一脸不屑的说:“我就是萧峰,堂堂男儿何需去用别人的姓名。”   当时林灿气恼的把那身份证往自己身上一扔,仍下一句:“爱要不要,不要拉倒。”就摔门而去,可是没过多久,她就又买了酒又笑盈盈的来找自己。现在想想,自己曾惹得她暗自生了多少气,落了多少泪,总归都是自己太不在意,也太不珍惜,等明白过来的时候,就什么都晚了。   就在萧峰在想着这些往事的时候,却发现高雪已是把车又开到了医院,不由的说:“怎么又来医院啊?”   高雪说:“你能点穴,就该能解穴,去把那家伙的穴给解了吧,他在哪叫得整座大楼都不得清静。”   萧峰无谓的说:“什么大事,值得叫这么渗吗?”   话是这样说,下车后没走多远,萧峰已是听到了那个杀猪一样的惨叫声了。不由的把那些人更看扁了几分。   萧峰微皱着眉头和高雪一起来到了那间病房,却见房门开着,噪杂的病房里立着好些的人,高雪正要拉他进屋,却听萧峰说:“不用。”而后随手扯了一片纸屑伸指弹了过去,而后头也不回的就走开了,高雪只见那床上那个怪模怪样,正在惊恐大叫的人,一下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弱了下去。当下对萧峰更是佩服不已,转身便去追萧峰了。病房里的人,都是惊于床上那人的变化,却是谁也没有在意到房外曾有两个人来过。   ? ☆、人小鬼大戏人间 ?  就在高雪和萧峰正在一家酒店对饮的时候,一个颇为年轻的瘦子,走了进来,萧峰一看正是早上那帮人中的一个,正想问他来干什么样时,却见高雪问:“老同学,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那人陪着笑脸说:“这不听说老班长你来了,赶着来一进地主之谊吗!”   高雪客气的一笑说:“不用了,今个我请了贵客,既然来了,那就坐下一起喝几杯吧。”   那人脸色甚是尴尬,没想到此次自己又是马屁拍到马腿上,只得讪讪的说:“那老班长你忙,我先走了。”   却见萧峰淡淡的说:“她忙我不忙,你过来坐下先来喝两杯。”说着已是给他倒下了一杯酒来。   那人一时闹不清萧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间走也不敢,留也不敢,还是高雪说:“叫你坐,你就坐。怕把你给灌醉了不成。”   萧峰端起酒杯说:“咱们先碰上三杯怎么样?”   那人看着手中半斤的酒碗,登时脸如土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高雪见了一笑说:“你饶了他吧,碰了这一个意思一下就成了。”   那人赶紧说:“还是老班长向着我啊。”   萧峰一笑也不说什么,三人各自将手中的酒给喝干了。却见那人脸上不多时便如涂了胭脂一个的显出红晕。   那人的酒量本就不高,这一下又是空腹饮酒,何况又是一下半斤,这下哪还止得住满腹委屈的话匣子。   只见他长叹一声说:“老班长,咱们这伙子老战友,可就数你混得最风声水起了。听说年前你又立功升职。都当上北京刑。jing大队的支队长了,工资高待遇还不说,还走哪哪风光。混的最次的可就数我了,就趴在这么个小破城里,最次的城关队里,混碗饭吃,想起来真觉得他娘。的亏。当年咱们那批兵复员的,最差也要进个***,就我家里没门,上面没路,人又点背的,给分到这么个破城管队。工资低待遇差这都不说了,还走哪都挨一路白眼,要不是怕着过不了我爸妈那关,我早撂路走人了,可不是在这背这半世骂名呢,现在城关队都是人什么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我进的是城关队,夏夏跟我分手,到现在谁要给我介绍女朋友,那啥都好说,只要一听我是在城管队,那立马吹灯瞎火。老班长,这我的身手你可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我也一直都没拉下来,就求你拉兄弟我一,给我调个地吧!多苦多累多危险我都不怕,就别让我再在这城关队里呆着了。”   高雪听了劝慰他说:“和台,你身手这么好,到哪不混碗饭吃啊,非挤着**队这碗稀粥干嘛!”   和台脸显羞涩的说:“我现在哪还敢想什么**队啊,只要你好歹给我挪挪窝,他不是都比这城管队强的多不是。”   高雪为难的说:“我也没这个权力不是。”   和台艰难的开口说:“老班长,我,我。你,你回头,在,在,唉!”说实话,和台说到这里确实已经很难开得下去口了,若不是这城管队早让他呆到从心底发惧的地步,这会又喝了杯酒来壮胆,他是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话到临头,他还是说不出口来了。   可是高雪已经明白他要说什么了,当下就说:“这样吧,你去给我查个人,就是你们今早上收了人家花车的那小女孩。把她的资料都给我拿来,越详细越好。怎么样。”   和台高兴的笑了起来说:“老班长这是考我功夫来着,保证不辱使命。你们先喝着,我去去就来。”   萧峰看他离去,问高雪:“你查早上那小女孩干嘛。”   高雪一笑说:“也不干嘛,主要就是看看他现在的功夫还剩几成,要是真的还成,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呗!再说那小女孩也挺奇怪的,哪家会让这么大点个孩子出来卖花啊,再说你们走时,她一点都不在意她的那车和花,虽说在我们看来,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对于一个靠卖些粗糙花农来说,却是要好好在意的了。这小女孩也不怕回家父母责骂吗?”   萧峰听了只一笑说:“你想的可真多,我当时就没想那么多。”   高雪说:“我这也算是职业病吧!”   萧峰问:“你以前是他班长?”   高雪一笑说:“我哪是他的班长啊,我是他女朋友夏夏的班长,他也就跟着夏夏叫我班长,后来我们都转业了。夏夏分到了分局,他却因为家里一无门,二无路的落到了城管队,夏夏就跟他分手了。挺可惜的。当年他在队里,枪法,散打,擒拿,刑侦,包括军事技能,样样都是数一数二的,要是不复员,这会早提干了,只是他不舍得家里的母亲,这才转业回了地方,没想到现在却要受这种窝囊气。”   却说萧峰与高雪酒至半酣,和台才匆匆而回。   高雪一见笑着说:“速度够慢的了。一个小孩子你查这么久。”   和台一笑说:“老班长,这小孩子可绝对不简单!”而后递过一叠照片和一叠资料说:“照片上是我一路走过的地方,你看看是不是?资料上是我找的几个证人的谈话记录。”   高雪接过看也不看就把照片转手递给了萧峰,萧峰接过大致一看,正是他早上送那小女孩回去时走的路,最后一张,正是那小女孩的家,便略一点头说:“不错,就是这里。”   和台脸色一正说:“这个村子叫王家村,村子里的人差不多都姓王。这一家是王富贵的家,这个王富贵人送外号王算盘,最能沾小便宜的一个人。可是他家里只有他跟他老婆和一个傻儿子,还有一个又聋又哑的儿媳。跟本就没有小孩子,而且他们家里今天一天都有人,可谁也没见这么个小女孩进到他们家。连他们村子里也没有这么个小女孩,而且王家村也跟本没有人种花。我又到花圃排查,查到有一个骑三轮车卖花的花农今早上丢了一车花,经他辨认后,确定那车和花都是他丢的。”   和台的一番话说完,萧峰和高雪都是又是惊诧又是好笑,萧峰看着高雪那想笑又强忍的样子,就说:“你想笑就笑能得着忍那么辛苦吗?整日打雁,没成想今日倒叫一个羽毛都没长全的小家雀给啄了眼,传出去还不把人都给笑翻了。又不多你一个人笑。”   和台说:“听那卖花的花农提供的信息,该是两个孩子。都是十来岁的模样。那个花农说今天一早他刚一出花圃没多久,那时候天还不怎么明,就遇见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子,小小年纪却很有范儿,那孩子说看他大冬天的,一大早就起床来卖花,很不容易,就给了他两袋热鲜奶,说是妈妈让带出来的,他自己又不想喝,本想扔的,碰巧见了他,就给他算了。而且给了他奶转身就走了。那花农本来起疑,可是想着自己身上本来就没带什么钱,车的花也都是些应景的花,也不值什么钱,只觉得自己遇上个家里有钱的小孩子,这样一想,再尝尝那奶也没什么问题,没去吃早饭,把那奶给喝了,因为比平时意外多喝了这两袋奶,就去了厕所,哪知从厕所出来以后,花车就不见了。”   听这了话萧峰和高雪二人更觉惊奇。   和台见二个惊奇,又说:“还有让你们意外的呢。其实今早上我们碰上那辆花车也不是外全意外,而是接到的有人的举报,说那里有流动的卖花车在沿街叫卖,于是我们才过去的。而且那里距那花农丢车所丢车之地不过只隔了两条街而已。”   这时萧峰和高雪都一脸的郑重,高雪沉吟着说:“先送奶,偷花车,叫城管,而这一切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说到这里高雪看了萧峰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萧峰点头说:“她做的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诱我上钩,可是她也没从这中间得到什么啊?而且这么精巧的计策谅也不是她一个小孩所能想出来的,这背后应该是有人指示的,不过不管他是要耍什么花招尽管放马过来便是,难道我萧峰还怕了不成。”   高雪一时间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对萧峰说:“那你也该多加小心。”   而后高雪又转头对和台说:“我给你个电话你记一下,这是丁寒的电话,他最近接的个新任务,正在从下面选人,你去见见他,能不能入他的眼就看你自己的了。而且丁寒接的这个任务危险性也是极高的,去不去你自己决定。”   和台一听大为高兴说:“我当然去了,这是天大的机会,多谢老班长了。”   三人正说话间,忽而听得外面传来炮竹声响,再一看天上已是升起一团团五彩缤纷的焰花。高雪忽省起说:“今天是元宵节呢!走咱们看焰火去。”   高雪一句话说完,和台整个人差点笑翻在地说:“老班长,你放着首都的焰火不看,跑到这小县城里来与民同乐来了?!”   高雪笑骂着说:“胡说什么呢,爱看就看,不看拉倒。”   和台笑着摇头说:“我不看了,这小县城的焰花,出了这朵,你就得等着那朵,我还不如回家看北京焰火的现场直播呢!老班长,你这品位可是直线下降了啊!”说罢已是一溜烟的不见了人影。   高雪说:“咱们拿着酒去楼顶上看。边看焰火边喝酒,多惬意!”   萧峰可有可不有的说:“哪里不是看,你喝了酒,上了楼顶,再一吃风,只怕立时就醉了。”   高雪哪里肯依立时就说:“咱俩比比。看谁先到楼顶,谁输今晚这顿酒谁掏钱!”   萧峰摇摇头说:“你赢不了。”   高雪不服说:“没比你怎么知道,现在开始。”话音一落整个人已是没了影子。   萧峰微一摇头。   等高雪来楼顶,不出意料萧峰已等在了哪里,见她上来点头说:“你也够快的了。”   高雪一笑说:“不带这么损人的吧,你先上来,反说我够快。”   萧峰微微一笑不去理她,看着那团团升起的焰火,心中不由的想起林灿当日在上海引爆的那车焰火时的情景。   虽只是小城之中,但焰火现场的人倒也颇多,一时间人头攒动,虽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严令禁止小摊小贩,但现场热闹之处,各种卖东西却也还是不少。   两个小小的人儿在人群里面钻来钻去,各得其乐的忙活着,一边嬉笑打闹着,一边去看那天上的焰火。两个人钻了一会,从一个卖奶的零摊前经过后,那女孩子已是趁人不备偷了两瓶奶,而后和那男孩子相视一笑,把奶递给了那男孩子:“给你。”   男孩子低声说:“谢谢你。”   女孩子咯咯一笑说:“小家伙,你怎么又说谢,今早上的事我都没谢你,你说谢就还是把我当外人看啰。”   男孩子不满的说:“看起来你比我还要小,干嘛要叫我小家伙。”   女孩子说:“什么叫看起我我比你还要小,说真的你一定没我大。”   男孩子说:“不信的话我们比比看,我十岁了,你多大了?”   女孩子转转眼珠鬼鬼的一笑说:“我一千岁了。让你叫我姐姐你是占大便宜了。”   男孩子一脸不屑的说:“又吹牛,我看你连十岁都没有,要叫也是该你管我叫哥哥。”   女孩子做个鬼脸说:“做哥哥就要照顾妹妹,你这两天吃的喝的,都是我偷来的,你就得叫我姐姐。”   男孩子小脸一昂傲气的说:“你吃什么?”   女孩子撇撇嘴说:“长本事了不是,还让吃什么偷什么了?我吃雪糕。”   男孩子一怔,而后说:“这么冷的天你吃冰糕不怕冻死你。”   女孩子不屑的说:“比这还冷的天我也吃过。”   男孩子说:“好,我弄来了雪糕,你要叫我哥哥。”   女孩子说:“拉倒吧你,那雪糕在冰柜里叫,你能偷出来吗?”   男孩子说:“这不用你管,反正的给你雪糕你叫我哥哥就是。”   女孩子说:“那好吧!”   却见男孩子先去边上一的小摊那趁那摊主不注意的时候,偷了一瓶奶制饮料,而后又大大方方的走到另一个有冰柜摊点对那老板说:“老板,这时刚才我妈妈给我买的,可这不想喝饮料,想吃冰糕,你能给我换一个冰糕吗?”   那老板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说:“那你妈妈呢?”   男孩子说:“他在那边看焰火,你快给我换了吧,我不要你找钱的。”   那个老板他手中的饮料也不假,这各饮料进的一瓶也要两块多,而换给他个冰糕却只是几毛钱的事,当下便点头说:“那我给你换了,只是你妈妈问的时候,别说是从我这里换的啊!”   男孩子说:“不会的,我一会就吃完了。”   换了雪糕后,男孩子拿了雪糕回到女孩子的身边把雪糕递给她,骄傲的说:“叫哥哥!”   那女孩子接过雪糕,嘻嘻一笑说:“雪糕呢,我就吃了,可这哥哥可不能叫,因为你没我大!”说罢又一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矮冬瓜一样的男人走了过来,但见他两道扫帚眉,两只眨巴眼。却见他走到那两个孩子的面前说:“你们俩的身手也都可以,算是个可教之材,可是你们偷的东西也都太不值钱,跟大哥走,好好□□□□,以后都可以成为一把好手。”   那女孩子意尤未尽的又啃了一口雪糕,皱了皱眉说:“怎么走哪都少不了你们这种人啊?!”   那个男人脸色一变说:“不听我的话,我整死你们两个小兔崽子。”   女孩子说:“小兔崽子骂谁?”   矮冬瓜当下就说:“小兔崽子当然是骂你!”   男孩子女孩子一起大笑说:“就是小兔崽子在骂我们。”   矮科瓜当下大为光火,伸手照那女孩子头上打去。   女孩子一伸手,把半个还没吃完的雪糕一下子砸到那矮冬瓜的脸上,那矮冬瓜一时不防,脸上一凉,手中自然就缓了一缓,而这时那女孩子和男孩子早已转身撒腿跑了开去。而且专往人缝里钻,这矮冬瓜要追,哪里还见得影子。   男孩子和女孩子跑了一大阵后,不见和身后的人,这才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突然那女孩子大叫一声糟了。男孩子听了连忙问:“怎么了?”   女孩子指着天上说:“焰火放完了。可我还没看呢!”   男孩子听了也是一怔,半天才叹了口气却不说话。   女孩子说:“你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呢?”   男孩子一笑说:“我笑你是个事精,天还不亮就开始折腾,现在中间没消停一会,还要抱怨没有看成焰火,你这一天比别人一辈子都精彩了。虽然今天我也没看成焰火,不过今天是我这有生以来都的最精彩的一个元宵节了。”   女孩子撇撇嘴说:“你才多大,就张口这辈子,闭口有生以来的。装那么老气干嘛!成天就像个小老头一样,你累不累啊!”   男孩子自信的说:“反正我比你大就是,叫不叫哥哥,你都是我妹妹。”   女孩子说:“我都一千岁的,叫我给你叫哥哥,你羞也不羞。”   男孩子说:“你才不羞呢,黄毛小丫头敢说自己一千岁,人是不会有一千岁的,你知道什么才会有一千岁吗?”   女孩子说:“神仙呗!”   男孩子说:“你想的美还想当神仙呢,河里的老鳖精,才能有一千岁呢!”   女孩子说:“好啊,你骂我,看我不打你。”两个人一时间已是打做了一团。   两个人打了一会便已觉得累了,他们两个今天都是来回闹了一天了,到了这会也早就累了。   女孩子往街边的草坪上一躺便想去睡,男孩子把他拉了起来说:“不能睡在这里,睡在这里你会受凉生病的。”   女孩子说:“那你说去哪里睡,不过我可不去医院去睡,那味道难闻的要死。”   男孩子四下看了看说:“那就还去超市,连吃的都有了。”   女孩子撇撇嘴说:“太冷。”   男孩子说:“那就去网吧,里面有空调。”   女孩子又说:“太吵。”   男孩子无奈的说:“你总不会是在温室大篷里睡上瘾了,还要去温室大篷吧?那里有又湿又潮有什么的?”   女孩子说:“我就是想去温室大篷里睡。”   男孩子无奈的说:“那就去大篷里去吧。”   所幸这焰火所放之地,本就远离城区,两人走不多远就见到了一座座温室大篷,两人拣了个里面没住人的钻了进去。   ? ☆、第 54 章 ?  一进这温室大棚,登时觉得四周都是温烘烘的,只是这又显又闷的空气让男孩子一时之间很难适应。   这天的风特别的大,此处又地处城外,方才在外面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此时人在大棚里面但听得外面狂风呼啸,男孩子想着也不知此时爸爸怎么样了,心中更觉烦恼,只是他人小年幼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照爸爸说的那样,不要回家,不要任何人找到自己。一直等爸爸叫自己回家时才回家。男孩子转头看着身边的女孩子,登时觉得心中安心无比。   而后心中又想起二十天前的事情。那天是腊月二十五,自己正在特长班上课,可是放学后却突然有一个陌生人说要接自己回家,他当时就发觉事有不对,因为从来爸爸都是让他自己回家的,今天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来接自己呢。于是当时他马上就对那人说:“叶轩刚刚下楼去了。”   而后马上就见那人电话说:“叶轩那小兔崽子已经下去了,你们一定要截住他。”   这一下更证实了叶轩的猜想,他一边躲进别的楼层,一边赶快跟爸爸打电话,可电话打通以后,却听爸爸在电话里说:“儿子爸爸叫人去接你回家来。他们就在你特长班的楼下。”这一句话听完,叶轩真觉得整个心都像掉到冰里一样的冰透了。   从小到大爸爸都是叫他叶轩,从没有叫过他儿子,或是宝贝,乖乖什么的。他曾问过爸爸,为什么不像别的爸爸那样叫他的亲昵一点,爸爸却说想让我那样叫你,除非是我快死了。当时他心中只除了十分的不满之外,便什么都没有多想。可是现在父亲的这一声儿子叫的他心中真的是害怕之极。   而且爸爸也从没让别人来接过他放学,无论从学校离家多远,要倒几次车,爸爸都让他一个人上学,回家,用爸爸的话来说:“我叶天成的儿子,生下来那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会连上个学还要别人来接送呢!”   从特长班大楼的楼梯一侧溜出来以后,叶轩心里七上八下的,但还是悄悄的从后窗溜进了龙之渊的大厦。他知道要在这么一座大厦里接到爸爸,又不被发现是一件不大容易的事,于是就先溜进了监控室里去看爸爸到底在哪。   可是等他从爸爸的办公室里开始查起时,确见是爸爸下午见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可那男年轻人只一下就把爸爸给打翻了,而后押着爸爸进了一间地下室。后来他们却又从地下室里扶出一个文弱的男人,叶轩却认得那人就是以前给妈妈看病的苏启文,叶轩知道他是国内第一名医,可是他怎么会在自己家的地下室呢?这地下室里却是没有监控的,于是他便又悄悄的溜进了地下室,可是找遍了地下室里却是怎么也没有找到爸爸的影子。可是他知道爸爸一定就在这间地下室里,于是就一直找,一直找,可是一直找到半夜却也没找到。直到后来听到脚步声,而后白天打倒爸爸的那个年轻人又来到了地下室,却见他在墙上一个不显眼的暗花上按了一下,那地下室的下面,竟又打开一道门,原来这里面还有暗室,而后那人就走了进去。   叶轩知道爸爸一定就被人关在这里,而且还知道刚才那个人厉害的连爸爸都能被他一下打倒,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了。   等了好久,那人才又从里面出来,叶轩等他走远,这才又悄悄的溜了进去,在那暗花之上一摁,暗门便无声无息的打开了。   进了屋去却见里面有一个精钢所制的监牢,里面半躺着一个神情萎顿的男人。其状狼狈不堪,哪还有半分沪上一哥的气势,叶轩心中一酸已是流下泪来叫了一声:“爸爸。”   里面的那个听到立时回过头来,见是叶轩立时扑了过来,焦急的问:“叶轩,你怎么来了?让他们给抓到了吗?”   叶轩说:“爸爸,我是悄悄溜进来的,我要救你出去。”   叶天成凄惨的一笑说:“孩子你听我说,这个监牢不是你能打开的,而且你永远也不会是闻复兴对手的,听爸爸的话,你快走,逃离上海,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去你姥姥家,也不要任何的亲戚朋友的家中,他们找不到你,也就不能把我怎么样。所以只要你自已在外面好好的就行了。记住了吗?”   叶轩说:“我去报警。”   叶天成摇摇头说:“千万不要,那样你无异的自投罗网,现在整个叶氏集团都落入了闻复兴的手中,包括我们以前铺的路也都成他的了。”说到这里叶天成四下看了一眼说:“包括这个私牢,也是我当初一手打造的。我这是自作自受,一点都不冤。”   听也这话叶轩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叶轩最后绝望的说:“爸爸,这世上就没有能对付得了那个闻复兴了吗?那我怎么才能救你呢?”   叶天成无限爱怜的说:“傻孩子,你救不了我的。但是闻复兴的胃口太大,现在他一口就吞下了整个叶氏,这会让他更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是这样很快他就会把自己给撑死的。而且照这样看来,他还会再撞到其它人的,等有一天闻复兴撞到那个人,也就到了自己的死期了。”   叶轩一听眼中一亮说:“哪个人?我去找他。”   叶天成说:“一来连我也不知这人现在倒底在哪。二来这人心坚意硬,很难打动。你去求他也没有用。除非有一天闻复兴自己不长眼惹了那人才行。”   叶轩点头说:“我知道了,就是上次来硬闯我们龙之渊的那个人!”   叶天成看着叶轩说:“就是那个人,儿子,你很聪明。只是外面人心险恶,你什么事都要多小心,更不要去轻易相信任何人。”   叶轩黯然的点点头说:“我知道了,爸爸。那妈妈怎么办?”   叶天成知道儿子说的是妈妈的尸体,当下只得硬起心肠说:“你去那屋子里悄悄放把火,烧了吧!”   叶轩点点头说:“爸爸,那我走了。”   叶天成看了叶轩好一会才说:“本来怕给你招祸,这些东西我是不想给你的,我只想让你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像普通人那样去过自己的一生,可是叶轩,你的心智和肝肠,都注定你不是一个平凡的孩子,所以这些东西我还是给好了。将来你也许用的上,只是这些东西一旦动用,都会暴露你的身份,所以不到关健时刻,千万不要用知道吗?”   叶天成对叶轩说:“把你的纸笔给我。”   叶轩因为是从特长班回来的,所以身上还背着书包,当下取出纸笔递给了叶天成。   叶天成一挥而就,最后又蘸着鲜血,按上了一个血手印。而后才又交给叶轩,叶轩接过一看,却是一份遗嘱,上面写着:   叶天成因病难撑叶氏宏业,今将叶氏集团46%股权尽数交与独子叶轩。   下面还签着叶天成龙飞凤舞的大名和日期以及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   而这纸的下角却是两串数字。   叶轩当下就哭了起来说:“爸爸,我不要这东西,我只要爸爸。”   叶天成说:“叶轩,别哭,这上面组密码,是你妈妈衣柜暗格里的保险柜的密码。里面除了有一些珠宝首饰之外,还有一张瑞士银行的□□,那里面有一千万美元,密码就是下面的这组密码了。”   叶轩看了看那份遗嘱,突然几下就把那份遗嘱给撕的纷碎。叶天成一惊问:“叶轩,你这是干什么?”   叶轩说:“没了遗嘱爸爸你就一定会等我回来的对不对,叶轩要爸爸不是要叶氏,爸爸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去找妈妈。”   叶天成听了这话心中酸楚难忍,说实话他在立下这份遗嘱之前,确实存了死念,可没想到却被小小的儿子给识破了,当下强笑着说:“好!我答应你,活下来陪你,不去找你妈妈。”   叶轩点头说:“密码我记住了,爸爸你一定等我再回来。”   浅饮薄醉笑拥美人的闻复兴,此时正任栏而立,站在龙之渊的顶层,意兴风发的看着火树银花不夜天的上海市。   对他而言,得了个温柔如水的俏佳人还在其此,还不出顺理成章的得到了苏启文不余遗力的支持,更为难得的是,他竟意外的得到了叶氏集团的这笔横财。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跑了叶天成的小儿子,不过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谅他也不能有什么做为。虽说这二十天来,苏启文极尽其能的折磨着叶天成,可是叶天成却死活不肯就范,这让闻复兴多多少少有些失望。虽说笼子里的老虎,再厉害也出不了什么他闻复兴的手掌心了,总这么着总也不是个办法。尽而更想到了林灿,若是那丫头还在的话,让她扮成叶天成来个记者招待会,就什么愁也不用发了,可惜自已养兵千日,到最重要的时候,她却已经不在了。还有刚捉下叶天成的那天夜里,龙之渊里不知怎么的竟然失了火,叶天成的卧室里竟然失了火,屋子里烧的干干净净,只能勉强从残留的灰迹中看到墙上有个变了形的保险柜,只是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一楼的监控室里的监控被人尽数毁完。看起来像是个内行的小偷干的。其实这些天里发生的这么多大事,闻复兴已经顾不到这件算不上大的小事了,只是每次想起来总会有一些不甘,他后来才听人说,叶天成这个变态疯子,竟然把妻子的尸体一直放在卧室里。而今到好,竟给一个误打误撞的小偷的一把火给烧了去,当真是误了他的大事。   阴暗的地牢之中,叶天成正在睡觉的时听到上面传来一阵轻健的脚步声,知道这次来的是闻复兴,当下更是连眼皮也不抬一下。   闻复兴来到牢前淡淡的一笑说:“不知一哥是否还记得今天是元宵佳节呢!好多人都没等着一哥赏光的佳宴,想来他们也一定失望的很呢!”   叶天成淡淡的说:“你送的元宵我吃过了。”   闻复兴一笑说:“今天俗务烦忙,只顾接待前来拜望的各路贵客了。没能早些来拜望一哥,不过我们自家兄弟,想来一哥也不至太过责备小弟。”   叶天成轻轻一哼说:“你不来我耳根子倒清静一点。”   闻复兴说:“一哥想清静那是最容易不过了,只要一哥一句话,兄弟绝不再难为一哥半分。如何?”   叶天成冷冷的说:“你不用妄想了。”   闻复兴也不恼仍只是淡淡的笑着说:“一哥素来都是拿的起放的下的大丈夫,只是而今怎么如此不识时务。为得身外之物,自已不要命不说,连轩侄的安危也不顾了。”   叶天成冷冷的说:“我一天不从手续上把叶氏交给你,你一天就不会杀我,我若真的把叶氏从合同上过给了你,那我的死期立时就到了。”   闻复兴笑了起来说:“一哥果然爽快,咱们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看着一哥现在每天活着受罪,小弟这心里也难受的很。你把叶氏给我了,我保证立时给一哥一个痛快。到那时你也能早点与嫂夫人团聚。而且我还可以保证从此以后再不为难轩侄,他若回来,我保证送他去最好的学校,或是送他出国读书也成。你也知道现在这世道有多么乱,都市花童、黑窑童工、活供体、专职乞丐、儿童小偷,难道你想让轩侄落入他们这些人的手中吗?你让他一个十岁的孩子一个人流浪在外,你就当真放心吗?当然,如果他不愿意回来,我也绝不再为难。”   叶天成用看似漫不经心却又笃定的声音说:“可我还是想活着看你怎么一败涂地呢!”   闻复兴冷冷的说:“想让我像你一样,告诉你不要白日做梦了。”   叶天成一笑说:“你当然不会像我一样,我还有卷土重来重来日,而你一旦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闻复兴冷笑着说:“都成为阶下囚了,还想着死灰复燃吗?!”   叶天成听了哈哈大笑的说:“好!好!好!闻总这个典故用的好!闻总学识渊博,想必比我这大老粗更明白这死灰复燃的来历!”   闻复兴随口而言,这时经他一说,方才又想起这死灰复燃的典故的来历,不由的心中觉得不祥,当下眼中显出凶光,冷哼一声说:“是吗!”而后伸手按于叶天成的头顶百会穴,以内力强行逆冲他的经脉,叶天成浑身立时如滚油泼身,刀割磨研。脑中更如同要炸开一样的暴痛。   闻复兴见他连哼也不哼一声,知道又是无用功。而今他不肯在手续上交出叶氏集团,杀了他那叶轩就是名正言顺的唯一继承人。而今叶轩那小鬼头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若是死了还好说,可若是没死,虽说一个十岁的孩子也有不了什么了不起的作为,可若是一旦被哪个有心人找到了他,那自已的一番忙碌说不定就是为别人做嫁衣了。   想到这里闻复兴便放开了叶天成,淡淡的说:“兄弟还要去忙,就不在里陪一哥了,明日我岳父还会来看望一哥的。”说罢意味深长的一笑便离开了。   叶轩和女孩子第二日一早出了大棚里。叶轩伸伸腰说:“这什么破地方,又湿又潮的。只有傻瓜才睡这种地方。”   女孩子撇撇嘴说:“你自己不也睡这里吗?”   叶轩说:“是你非要来这里的,我是跟着你才变傻的。”   女孩子说:“好像你以前多聪明一样。”   叶轩说:“我本来就很聪明啊!”   女孩子说:“那聪明的孩子你说,今早上我们去哪里吃饭?”   叶轩说:“不拘去哪里吃饭,都得先进城不是。跟着你我都快成了不折不扣的候鸟族了。”   女孩子大睁着眼说:“什么候鸟族?”   叶轩一脸不以为然的说:“白天进城找吃的,晚上出城睡觉,这不跟那些白天进城上班,下班后再出城回家的白领们一个样子吗?那些人都说他们自己是候鸟族。所以我说自已成候鸟族了。”   女孩子听了啧啧称奇的说:“候鸟族,这个词有意思。”   两人一路进城,走到半道上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子,正在路上捡着别人喝过的饮料瓶。   女孩子用手肘一碰那叶轩说:“你不是想当哥哥吗?要不把他也给收了,让他叫你哥哥。”   叶轩一撇嘴说:“我只要你叫我哥哥,这小家伙带着一脸的蠢相,我本来挺聪明一人,现在都被你给带傻了,再收这么一个蠢弟弟还不让人把我给笑死了啊!”   女孩子抬脚踹了叶轩一脚说:“你才傻呢!”   女孩子见那小男孩子衣衫单薄,又脏又黑的小手上净是冻创。心中不忍,当下走了过去说:“小家伙,你爸爸妈妈呢?”   那小男孩子抬起了脏兮兮的小脸说:“爸爸病了,妈妈不要我们了。”   女孩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子说:“黄豆。”   叶轩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女孩子横了叶轩一眼说:“那也比你强,连个名字也不肯跟我说。”   叶轩说:“我的名字不是我不肯跟你说,而是我不能跟你说。”   女孩子说:“你就扯吧,我才懒得理你呢。”而后又低头对黄豆说:“别捡了,走跟姐姐去吃饭。”   黄豆眨吧眨吧那双泛着喜光的小眼睛问:“真的?”   女孩子说:“当然是真的了,你想吃什么?”   黄豆冽嘴一笑说:“元宵。”   女孩子说:“那成,你叫姐姐,我就带你去吃元宵。”   黄豆立时就眉开眼笑的叫了一声:“姐姐!”   女孩子长长的哎了一声,而后笑嘻嘻的说:“黄豆真乖。”   叶轩整个脸都苦了下来说:“不会吧?你疯了还是大脑进水了。昨天那元宵吃的我都反胃了,你还要吃元宵。”   女孩子撇撇嘴说:“我俩就吃元宵了,你爱吃就吃,不吃拉倒。”说罢拉着黄豆那小脏手就走。   叶轩看着女孩子一手拉着黄豆往前走,黄豆的手中还拎着那大大的垃圾袋,里面还装着几个为数不多的废饮料瓶,当下走过去把垃圾袋从黄豆手里要过来,一把塞给那女孩子说:“你怎么这么狠心,还让他一个小孩子拎着。”而后一把拉过黄豆就往前走。   ? ☆、第 55 章 ?  女孩子跺脚说:“你怎么这样,你不拎着这些破烂,怎么扔给了我。还有你拉他去哪啊?”   叶轩哈哈大笑说:“我带他去卫生间洗手,你也要去吗?”   女孩子恶狠狠的说:“最好把你掉下水道里给熏死才好!”   话虽是这样说,但女孩子也到女卫生间去洗脸,可是正洗脸的时候却听隔壁传来黄豆的大声哭叫。立时跑了出来怒吼:“臭东西,你把黄豆怎么了?”   叶轩正拉着哇哇大哭的黄豆不以为然的说:“小家伙笨死了,让他洗脸,脸没洗好,他倒把自己的衣服都给弄湿了,我给他洗,他又嫌疼。”   女孩子气急败坏的冲过来把黄豆给拉了过去说:“我看是你笨死了,他才多大一点,他手上有冻疮,你不小心一点,当然会痛了。”   女孩子一边拧着黄豆的滴水的袖口,一边气呼呼的说:“这么冷的天,你又让他把衣服给弄湿了,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他穿。”   叶轩脸上变了变色,却还是一咬牙,把棉袄脱了下来给摔给了她。时值滴水成冰的寒冬,北方天气早上又冷,一阵寒风吃过来,直把叶轩冻的直打颤。   女孩子拿着衣服说:“我又不是真让你脱,你怎么。”   叶轩不等他把话说完,已是一扬脸自已往前去了。   女孩子无奈,再回头看看也是在寒风中湿衣冰冷的黄豆,只好把黄豆的湿衣除下,给他穿上叶轩的棉袄。   给黄豆穿好衣服,女孩子急忙去寻叶轩,她眼见叶轩进了一家商场,便急忙跟了过去,远远的就见穿了件新羽绒服的叶轩正在与一个中年女人争吵。   却见那女人气势汹汹的说:“你这衣服明明就是刚刚从我店里偷出来的。”   叶轩一本正以振振有词的说:“这明明是我自己的衣服,怎么会是从你店里偷出来的呢?你说我是偷你的衣服,那我原来的衣服呢?这么冷的天,我会连外衣都不穿就出来吗?”   叶轩这句话,说的那中年女人也是为之一怔。这家商场只是有大门,里面各个小铺之中,只以隔墙而断,跟本就没有门,今日她来的稍晚了一点,大门已经打开了,一进门见着叶轩时,他便一怔,这小孩子穿的衣服跟她店中的衣服竟是一样。再等进了店里一看,昨晚走时还在的衣服已是不见了,也是她脑筋转的快,立时想起了刚才那个小孩子穿的簇新的衣服,于是赶忙回身去追。于是就在这商场的门口拦住了叶轩。于他吵了起来。   早上商场之中原本冷清,可他们这一吵,倒吸引了不少人,一时间商场里卖衣服的,保安,和几个仅有的顾客都去看他两个吵架。   女孩子见此眼珠转转,倒先不去帮叶轩,而是偷偷拉着黄豆溜入一家童装店里,拣了些黄豆能穿的衣服,连里带外的拿了两套整,却塞到黄豆的垃圾袋里。而后低声对黄豆说:“你快跑,跑远些,在前面等我们,一会姐姐再带你去吃元宵。”   黄豆乖巧的点点头。拎着袋子就走。看着黄豆一溜烟的出了商场,女孩子这才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说:“弟弟,你怎么在这跟人吵架,爸妈都正找你呢。”   叶轩过来两步拉着她的手臂,暗暗在她的手臂上掐了一下。一脸委屈的说:“他们说我偷了他们的衣服,叫爸妈快来。”   女孩子只是不以为意的笑着的说:“乖弟弟,不等爸爸妈妈来,看姐姐现在就给你讨公道。”而后转头对那中年女人说:“你们丢了衣服,凭什么就说是我弟弟偷的?他还只是这么大点个小孩子。   那个女人气势汹汹的说:“如果是丢了很多衣服,我当然不会说是你弟弟偷的了,可现在整个商场就只有我店里丢了这么一件衣服,现在这件衣服就穿你弟弟的身上,不是他偷的是谁偷的。”   女孩子说:“你点过整个商场的货了?真的是只有你丢了一件衣服?是真像你说的,整个商场就丢了你这一件衣服,那我就自任倒霉,让爸爸妈妈来赔你钱。”   她这一说,好一些人都想起回去看点自己的货物。这时只听另一个女人高声大叫说:“哎呀!我丢了好几件衣服呢!”   这时另一个人也醒悟过来,高声说:“都愣什么呢,还不快查的监控。”   于是众人大多数还在清点货物,几个保安赶紧去查监控。众人忙的一锅粥一样,这边叶轩和那女孩子,早趁乱摸鱼的跑了个没影。   找地方给黄豆换了衣服后,两人一带黄豆去吃了元宵。这元宵也当真没什么吃得,加上昨天石轩和那女孩子已是吃了不少,两人只略吃几个便不想再吃了,结果到最后两人的元宵倒都给了黄豆。   可是吃着吃着黄豆却停下勺子,女孩子却说:“吃饱了就别吃了。”   黄豆说:“不是,是我想给爸爸带回去半碗。”   叶轩闻言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不由的心中一酸,说:“你只管吃就是,吃饱了,给你爸另带一碗。”   女孩子娇笑着说:“认识你以来,你就这句话说的最像人话。”   叶轩轻轻一叹说:“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你嘴里听到一句人话。”   女孩子伸脚踹他一下,叶轩只是心不在焉的微微一笑,也不去理她。   当叶轩的那女孩子跟着黄豆一路走的时候,不禁越走皱头皱的越紧。三人这时已是走到一个废弃的垃圾场。之所以说是废弃的垃圾场,是因为这里是地地道道的只有些废物垃圾,空气中还残留着大量积郁的恶臭散发后的余味,说灰不灰的废土中全是一些脏兮兮的塑料袋,烂瓷瓶小块的碎玻璃和一些大大小小的建筑垃圾。间或还有一些已经破烂不堪的大大小小的烂布,看轮廓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些旧衣服,烂鞋子的模样。   女孩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   叶轩冷冷的说:“早晚有一天,整个地球都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女孩子倒吸了一口气说:“那人们还怎么活。”   叶轩咯咯一笑说:“那就不活不就成了,到那时人类估计也早就灭亡了。”   女孩子身子一颤,怒叱一声:“胡扯八道,怎么会整个地球都成这个样子呢?”   叶轩瞪着眼看看她大笑起来说:“你害怕?”   女孩子兀自强硬的娇嗔:“我才不怕呢!这垃圾场自己又不会长,是你自己在瞎编吓我。”   叶轩看了女孩子一眼说:“这垃圾场虽然自己不会长,但是人们会制造啊!”   女孩子睁大一双妙目问:“为什么?”   叶轩说:“因为每一个人,每一天都有在制造垃圾。拿今天来说吧!黄豆身上换下那些不能再穿的衣服是垃圾,他穿的那些新衣服,撕下的那些包装袋商标,也都是垃圾。咱们吃元宵时,那些人碗上都套的那白色塑料袋子更是最大的垃圾----白色垃圾!据说一个塑料袋子,一百年都不能降解。以前有人跟我说这个世界会被垃圾所淹没时,我还自以为是的想,这世上又哪来绝对的垃圾啊,什么东西不都是可以废物再利用的吗?就算是垃圾场,过些年也可以再种庄稼植物的啊!现在看了这里,我才知道,我以前竟是想错了。”   女孩子看着叶轩点点头说:“我说你怎么吃饭都不要别人给我们套袋子呢,原来是为了这个。”   叶轩不屑的一摇头说:“才不是呢!”   女孩子问:“那你是为了什么?”   叶轩笑了起来说:“谁不知道套了袋子,再一遇高温会产生毒素。而我还不想把那些毒都吃到肚里,早点自寻死路呢!”   女孩子看着叶轩说:“真是怪人!”   叶轩大笑起来说:“这有什么怪的,别人都用袋子了,其实那碗倒干净了。”   女孩子说:“我不是说你怪,而是说那些人怪,为什么明知有毒,还要再用个袋子呢?”   叶轩大笑说:“明明是我跟别人不一样,你不说是我怪,倒说是别人怪。在别人眼里看着,倒是我们两个怪了。”   女孩子听了一边沉思了一会说:“你这话很有意思,可惜我不大懂。看来你比我有悟性。”   叶轩笑了起来说:“什么狗屁悟性,都是人的劣根性!”   女孩子睁着一双妙目问:“什么是劣根性?”   叶轩说:“嗯!就好比那些人一样吧,每个人都知道袋子遇热会产生毒素,可是又总觉得自己比别人干净,有心理障碍,所以宁愿把毒素吃到自己的肚子里,也不愿意用别人用过的干净碗。”   女孩子听了点点头问:“可这和你刚才说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叶轩听了把脸一板说:“你笨死了!我不跟你说了。”   女孩子想了又想,可还是不明白。   这时黄豆已领着两人到了一个由碎砖烂石磊成的底矮的破棚子旁,却见那棚子只有一摸手高,顶上搭着一些破油纸,若是大人进去,势必站不直身子,可那棚子之中,地方实在是太小,饶是只进去三个孩子,却也转不开身了,却见一个由碎砖尘灰添起来,高低不平的窄长的东西,上面铺了厚厚的乱七八糟的破衣服,就这么一个东西就算做了床,那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一张又脏又黑上满是松驰的褶子的瘦脸早已埋在了那,又脏又乱的头发之下。一双眼睛甚是散乱无光。也不知是否看到了这三个人进来。   黄豆凑到他的耳边说:“爸爸,我给你带了元宵,是这个姐姐和哥哥给我的,姐姐还给我穿新衣服。”   那个男人这才抬了眼皮看了看叶轩和那女孩子。然后有气无力的说:“别让别人把你给卖了。”   黄豆看看叶轩和女孩子,又看看爸爸,却什么也没敢说。   女孩子秀眉轻挑,叶轩拉了她一把,苦笑一下说:“走吧!”   女孩子跟着叶轩走了几步以后,却无不担忧的说:“我不放心黄豆。”   叶轩说:“黄豆的老爸不相信你,你又能怎么样呢?”   女孩子只好跟着叶轩又往前走,两人走了一会,却见迎头正走来几名一脸凶相的男子。一时间叶轩和女孩子心中都是一紧,这里地处城外,四周都是一望到头的麦田。当真是躲没处躲,藏没处藏。这几天他们两个也自知没少找事,生怕是来找他们两上算账的。哪知几个人竟对他们两个看也不看,竟直朝前边去了。   女孩子这才松了口气说:“幸好不是找我们的,真把我给吓了一大跳。”   叶轩却是反把眉头一皱,而后叹了口气说:“我们也打不过那些人的,走吧!”而后不由分说的扯着女孩子就往前跑。   女孩子一下子甩开了叶轩说:“你好好的发什么神经,又事干嘛说我们也打不过那些人。跑这么快着去投胎啊?”   叶轩说:“没事,没事,我们赶紧走吧!”   女孩子说:“不对。”而后一下回过头去,看向刚才那几个人去的方向。叶轩待要拦她已是不及。   这一下女孩子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几个人竟向垃圾场中黄豆父子住的那个小窝棚里走去。当下不由的也是唉哟了一声。   女孩子看看了叶轩质问他说:“你刚才就知道她是来找黄豆的对不对?”   叶轩说:“我一开始也以为他是来找我们的,后来他们走过去以后,我才想到他们是来找黄豆的。”   女孩子说:“我们回去。”   叶轩说:“不行,太危险了,这几个人一看就很厉害。再说他们能找到这里,就一定是和黄豆他们有什么旧账,咱们去了也是白饶。”   女孩子一哼说:“你不去,我去。”说罢一把甩开了叶轩,自已跑了回去。   叶轩无奈,只得跟着她跑了回去。   叶轩和女孩子悄悄的绕到那个小棚子后面,里面的说话却听得清清楚楚,却见那几个人正在犯疑的说:“***的晦气,这事回去怎么跟老大交待呢?”   另一个人说:“这人死气活样的样子,鬼才晓得是他不是,要不是他,咱们是白跑一趟,可要是他,咱们的钱可就真泡汤了。”   又有一人说:“崩管是不是,咱们哥儿个也不能白跑不是,把这小家伙抓回去,也换个烟钱不是。”   而后就是黄豆的啼哭嚎叫,然而啪的一声响过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而后其中一个人拎着黄豆,几个人就走了。   女孩子悄悄的说:“我们跟着他们。”   叶轩说:“傻瓜!你跟的上汽车吗?我们进去问那老家伙。”   两个人走了进去,却见床上的那人已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女孩子连问他:“刚才那几个人是谁,他们把黄豆给抓走了。”   可是床上的那人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女孩子不由的说:“天下哪有这样当爹的,我看黄豆肯定不是他儿子。”   叶轩心中一动说:“他这是吸毒吸得。”   床上那男人听了这话,依是没有半点反影。   女孩子皱皱眉,问:“你怎么知道的?”   叶轩细看那男人早已脏的辨不出颜色的领口处,似是有些突出的字母,当下心中一动,抬眼见床边放有半瓶清水,当下将水倒在那男人的领口上。   直噱的女孩子一边拽他,一边连声叫:“你干什么啊?”   叶轩头也不回的说:“你站远些。”一边将那男人的湿领口使劲给搓了几下之后,勉强可以看出是HBQ三个字母。   叶轩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说:“竟然是他?黄必清!”语中惊异之情,真可谓是前所未有。   连床上死气活样的黄必清也微弱的说:“你厉害。”   女孩子不由和问:“他是谁?你认识啊?”   叶轩叹息的说:“我可没的福气认识他,十年前他可是北京市房地产的龙头老大,跺跺脚这北京城都要颤三颤的人物,怎么会落到现在的这样子呢?”   女孩子不以为然的说:“你不是说他是吸毒吸的吗?”   叶轩不以为然的说:“他的钱别说是吸毒了,就是吸金条也够他吸到下辈子都不止了。”   床上的黄必清勉强抽了一下脸上的肌肉说:“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才知道”说到这里,一口气上不来,下面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女孩子把那清水倒在手里,淋了一些到黄必清的嘴中。   黄必清略略有了些精神,喘口气说:“自从沾上那东西后,我的身体心劲就都一天不如一天了,只是当时我不知道而已,再后来我就干什么都没心思了,慢慢这生意上的心也就淡了,后来工程上,因为下面转的手太多,偷工减料也远远超出我的想像,刚出手的房子就出了好多问题。打发了上面,压了下面,还以对面。唉!后来白丽见我不行了,就卷了最后的钱也跑了。如果不是因为沾上毒品,现在我依然还是跺跺脚北京城都要颤三颤的黄必清。”   女孩子皱皱眉说:“别说这些了,你说刚才那些人是什么人?他们要把黄豆弄哪去吧?”   黄必清说:“他们是来找我要钱的,好几年前的老债主了,不过没认出我来。黄豆应该被他们带到老窝里去了。这里城北的五环路上有一片烂尾楼,那就是他们的老窝。”   叶轩撇撇嘴说:“巴掌大个小破城,还五环呢!二环上冷清的能放羊,三环上能捉鬼。”   黄必清看了他一眼说:“小家伙你比我强,三年前我能想到这些,也还能丢下个棺材本。”   叶轩不客气的说:“不是我比你强,而是你吸毒后,脑袋上就像长了门一样,天天被门夹。三十年年你也是白手起家,做事有勇有谋,连我爸也都对你佩服的很,天天拿你当榜样。”   黄必清又勉强扯了一下脸上的肌肉,露了一个比哭难看,比鬼脸吓人的笑容说:“其实十年前我跟老婆离婚,另娶白丽的时候,脑袋就已经被门给夹了。”   黄必清又喘了几口气说:“你们把豆子救出来能后,可以把他交给我前妻,她在我湖北老家。报警的时候,千万说是我的儿子,否则”说到这里,一口气上不来,便停在了那里,嘴还微张着,眼也没有闭上。   叶轩过了好一会,才把手伸到他的鼻下一试,叹了口气说:“他死了。”   叶轩和女孩子两人也不去挖坑,直接把那矮棚推倒,掩住了他的尸身也就是了。   叶轩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谁敢相信十年前叱咤北京城的房地产龙头老大,资产上百亿的黄必清,竟落得个如此下场。而这一切竟不过都只为了他吸上了毒而已。护花,现在你还觉得什么花只要有它的可取之处,就有存在的必要吗?只要美丽漂亮就有保护的必要吗?”   两人相识以来,叶轩从未这般正式的叫过她的名字,当下不由的一怔说:“这跟花又扯的上什么关系呢?”   叶轩说:“黄必清吸食的毒品都是从一种叫做罂粟的植物里提取出来的,罂粟的花开的很漂亮,一种很妖异的漂亮。而且这种植物还有止疼的奇效。只是它的成瘾性也很高,只要用几次以后,就很难再离开他了。”   一时间两人均是各自想着心事,都不说话。   ? ☆、孽缘孽情生魔障 ?  一大片烂尾楼的角落里,两个小小的人儿正在那猫着,正是叶轩和护花。   护花说:“你说的有用吗?怎么打了110都俩小时了,也没见有人来啊?”   叶轩抱怨说:“这群人就是爬也该爬到了不是。”   护花说:“别说是人爬了,就是骑个乌龟来,也来爬来了。”   叶轩说:“估计他们骑的蜗牛。”   护花说:“就是骑蜗牛也该来了,我看估计是指望不上了,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吧。”   叶轩说:“我再给他们打下电话。”   护花两眼直翻说:“这电话你都打五个了,人家不是该不来照样还不来吗?”   叶轩不死心的说:“那就打十五个,看他们来不来。”   护花急了说:“就怕你打二十五个,人家也不来,反而竟耽搁时间,黄豆可还在那捆着呢!过会等那什么老大的回来,说不定更糟。”   叶轩说:“那你说咋办,里面好几个人呢,凭咱俩怎么也救不出黄豆来啊。”   护花说:“那你说怎么办?”   叶轩不怀好意的笑笑说:“那把昨天早上帮你打架的人叫来怎么样?”   护花一听立时就说:“不行!”   叶轩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所有的路都被你挡死了,那我们就咱这等着110的人来,要是110的人真不来的话,大不了一拍两散,反正要救黄豆的人是你,也不是我。”   护花急道:“你怎么这么无耻呢?!”   叶轩说:“你才无耻呢,非拉着我来这虎口夺食的,待会小命没了,估计都不知道是怎么没的。110的人不来,你又没耐心等,叫你叫个能打的人来,你又不叫,你这不成心的难为我吗?”   护花苦笑着说:“我跟不都跟你说了吗,昨天那人他不认识我,要不我昨天用费那么大事吗?”   叶轩说:“他是谁?”   护花嗯了一下说:“是最能打架的人,是能打过一个最爱打架的人的人!”   叶轩转转眼珠说:“最能打架的人,是能打过一个最爱打架的人的人?!这知道了,你这话要让别人听到了,还不让你给绕晕了啊,可是像我这么聪明无比的小帅哥又怎么听不懂。”   护花听了呸了他一声说:“臭美!”而后又叹了一口气郑重的说:“昨天的那人,回头我还有大事找他帮忙,所以现在绝对不能让他帮了这种小忙。”   叶轩一听便说:“你错了!”   护花愕然问:“我怎么错了?”   叶轩笑了起来说:“正因为你以后还有大事要找他帮忙,更应该现在跟他拉好关系,先找他帮些小忙,以日后帮大忙打好基础。”   护花呸了一声说:“这世上没压根没这样的道理。”   叶轩一本正经的说:“怎么没这样的道理,这叫愈付出愈珍惜,就拿眼前这个黄豆来说,你先前只是想给他弄碗饭吃,找件衣服,对你来说,这是很简单的事,所以你就去做了。你给了他衣服,给了他饭吃,你们这这之间,已经发生的交集,也产生了一丝感情。所以现在看到他被捉,明知你自己救不了他,可你还是想要救他,可如果在这之前,你跟本就有见过黄豆,只是现在我跟你说,现在那边还有一个小孩子也被人捉了,你会去救他吗?”   护花说:“不会。”   叶轩说:“这就对了,所以呢,现在你赶紧再去找昨天的那个人,让他先来把这件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的事给做了,这叫打下感情基础,以后,你再找他办什么事,就更好办了。”   护花说:“我才不上当呢,你绕来绕去,总是要骗我上当。”   叶轩无奈的说:“实给你说,我却觉得我是在骗你,你这智商,真是没救了,想怎么着,你自己看着办吧!”   两人正那嘀嘀咕咕争了个半天,也没说出个眉眼来,可时间却不知不觉得又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而110的影子也没见到。   而就在这时,两辆汽车驶了近来,一转弯的时候,坐在副驾驶座上那人,正好从反光镜里一眼瞟见了躲在角落里的两上孩子。当下不由的一怔说:“停车!”   那司机连忙将车停下,车上下来几个人纷纷都跟着那人走了过来。   却见那是一个高大的黑胖子,只见他盯着角落里的叶轩和护花说:“这两个小兔崽子,从哪钻出来的?”   叶轩见势头不妙,赶紧说:“我们开车从这里路过,我爸妈的车就在路边站着呢,我和妹妹见这好玩,就钻过来看看。”   那个黑胖子说:“小兔崽子,你噱谁呢,刚才我们来时路上边个鬼影子都没有。哪来什么车,再说了,别说没有,就是有,老子也把你们一家给一锅烩了。拿下!”   他身后的两个人,立时便过来,向叶轩和护花扑了过来,叶轩和护花,本就躲在角落,此进当真是后退无路,前方无门。   叶轩在护花耳边低喝一声:“快跑!”而后一下子当先向那两人扑了过去。就在那两人一愣神的瞬间,护花早已从那二人身侧跑了出来。前面虽然人还不少,可是护花向一条游鱼一样,一下子就从两人中间的缝隙里钻了出去。可是她再往前跑了十几步后,却发现不对,转头一看,叶轩早已被那两人给死死的拎在手中了。   见此情景,护花立时就停在了那里。   叶轩人虽被擒,可是目光却一刻也没从护花身上离开过,这时见她回头停在那里,当既大叫:“傻瓜!还不快跑,等让人一锅给烩了啊!”   护花看着那大胖子说:“喂!你快让人放了他,不然我找人收拾你。”   那大胖子哈哈大笑的说:“小丫头口气不小,就你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别说你找不到能收拾大爷我的人,就是能找到,只怕也没这个机会了。捉住她!”   一时两个平时自忖跑的快的人,就快步上去抓护花。护花见此转身就跑,她明明人小步短可是没多远的功夫就已是跑出了老远,两个大人竟中没追上她一个小孩子。护花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喊:“死胖子,我等我待会找人把你给跺成个大肉饼!”   见此情景那大胖子竟自怀中摸出一把枪来,竟照护花的后心瞄去,吓着叶轩连忙大叫:“护花躲枪!”他话间未落,却听砰的一声枪响,而护花身形丝毫不缓,继续飞也似的往着跑着,接着便在楼外转了个弯,不见了人影。   大胖子见此不由得脸上一寒说:“这下糟了。”   另几个人立时说:“那避一避吧!”   大胖子气鼓鼓的说:“***的没想到,今个竟然是阴沟里翻船。收拾东西,走!”   大胖子一脚踹在叶轩的身上喝问:“兔崽子,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脚直踹的叶轩倒抽冷气说:“我姓麦,叫法则。”   那大胖子一怔说:“这他。妈什么狗屁名字!”   几个人收拾了东西装上车就走,连叶轩和黄豆也都被塞到了车上。一路颠簸走了老半天。好容易才停下车,进了一个大院子。   这七八个人,带着叶轩和黄豆正走到院中,却见一身形削瘦,一脸愁容的年轻女子,正双手捧着一个水杯,望着厅前一株刚刚发芽的迎春花在那发愣出神。他身旁是一个三十来岁中等身形的汉子,那汉子只是看着她去看那迎春花也不说话。就这样那汉子看着这女子,这女子全神的看着那迎春花。直到这一行人进来,领头的那个大胖子叫了声:“大哥!”   那汉子回头一看是他,倒是颇为意外的淡淡一笑的说:“钱老哥,莫不是小弟路经贵地,不曾拜会,钱老哥来寻我晦气了?小弟这里先给钱老哥赔罪了。”就这么淡淡的两句话,却有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让人不敢小视。他口中的话说的客气,可是脸上连半分在意的样子也没有,那不将这大胖子给放在眼里的神情早已是表露无遗。   大胖子一听这话连忙说:“大哥你说什么话来着,这可不是打兄弟我的脸吗?”   那汉子淡淡的说:“别大哥大哥的叫,你比我还大呢,管我叫什么大哥。”那大胖子听了先是一怔,而后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女子,连忙说:“是是,是你老哥这脑子老糊涂了,随口乱叫的,兄弟你别见怪。”   那汉子淡淡的说:“说吧,找我什么事?”   大胖子神色间颇为尴尬,嘿嘿的一笑说:“这不听说老弟你从这过,做哥哥的我心里挂你,就想来看看不是。”   那汉子说:“如果就只是想来看看我的话,那现在你也看过了,恕兄弟我这里俗务繁忙,你这就请回吧!”   大胖子无奈只得嘿嘿一笑说:“不瞒兄弟说,你老哥我今个是阴沟里翻了船。我在两年前放给黄必清一笔高利贷,而后却连黄必清的影子都摸不到了,昨晚又听说有人在废垃圾场见了一个小孩子,好像是黄必清的儿子,可结果赶去一看,只见了一个快死的病汉和一个小孩子,就把那孩子给给顺手捉了。哪料今天一回去,就见大门外的两个小孩子躲在那里,当下自己怕出事,就要把两个孩子给捉了,结果跑了一个叫护花的女孩子,捉到了一个叫艾法色儿的男孩子。”   他说着这些的时候,那个汉子一直都在淡淡的听着,那个女子也依是在漠然的看着那株刚发芽的迎春花,不时的喝一口杯中的水,可当他说到捉了一个叫麦法则的男孩子时,那女子,正把一口水喝到口中,还不及咽下,听了这名字,那女子立是忍不住的就想去笑,可是口中又含了一口水,想要咽下再笑,可终是没能咽下,还是呛了一笑,一边大声的咳嗽着,一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整个人早已是笑的直不起腰来。   她这一笑直把整个院子里的人全都给笑愣了,尤其是那个汉子,两个多月来,自己挖空了心思,想尽了办法,却从未见她哪怕露出过一丝的笑容,这时见她笑容灿烂,只觉得竟把自己心中所有的阴郁全都给一扫而净,当下一边嘴角含笑,一边轻拍其背说:“怎么就笑成这样子。”   那女子立时就冷下脸来淡淡的说:“没事。”她而后一眼就看见叶轩正挤眉弄眼的给自己使眼色。   那汉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叶轩问:“你就是艾法色儿?”   那女子又想去笑,只是伸手掩住了。   叶轩点点头说:“是的。”   那汉子转头一笑,对那女子说:“你要喜欢这孩子,让他以后跟着你如何。”   那女子想起上次的事心中一沉,当下沉着脸冷冷的说:“我不喜欢。”说罢连个招呼也不打,转身就走。   此时她眼前晃来晃去净是一双血淋淋的手。   她只觉得浑身发冷无力,走到房中就和衣倒在了床上,脑中一片昏昏沉沉的,竟是这不知何时才能到头这场噩梦。   就在她似醒似睡间,一个清清爽爽的男孩子的声间响了起来:“我可以进来吗?”而后是几声敲门声。   其实她进来时根本就没有关门,听了这声音,她倒一时也想不起是谁来,这里的人个个都是随便的很,虽然轻易不会有人来她的房中,可真要进来有事的话,别说没关门,就是关了门,只要不是从里面锁了门,这些人也都是直接推门而入。   而今这开门却有人敲门的情景让她几如梦中,迷迷糊糊中,当下立时就跑了过来。一看却是方才的那个男孩子,当下不由得三分失望,六分担忧,却也在心底有一分那么淡淡的欢喜与安慰说:“你怎么来了?”   叶轩撇撇嘴说:“来侍候你呀。”   那女子扑哧一笑说:“能捡条小命就不错了,还不知足呢!”   叶轩说:“得了吧你,他们说你是不会笑的冰美人,我看你笑的比谁都欢实。”   听他这般说那女子长长的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才问:“你倒底叫什么名字?”   先前她在院子里笑的时候,叶轩已是知道她必是识破了自己的花枪,当下一笑说:“你叫我果果就成!你又叫什么名字?我看山虎对你挺关心的,你是他压寨夫人啊?”   女子低声说:“我叫洛嫣。不是他的什么压寨夫人,你别乱说。”   叶轩说:“那我就叫你洛嫣姐也行。你刚才在院子里好像说过不喜欢我的。”   洛嫣望了望外面,见四周无人才说:“你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谁会不喜欢你呢,我只是怕他伤害了你,我,我。”说到这里洛嫣说不下去了。   叶轩说:“外面没人,山虎和正给那几个人接风呢。再说从小到大,我爸就没拿我当孩子疼过,我可不是一般的孩子,你有什么事就给我说说,你觉得没用的事,说不定我觉得有用呢。再说帮不了你,我还不能听听啊。”   洛嫣叹了口气说:“七十三天前我和我男朋友陶之安一起去太行山玩,因为进了深山之中,被山虎的人给捉了,山虎让我们给家里写信,录音,要家里人给他寄钱,不然他就撕票。陶之安就写了。我没写,也不肯录音。因为我知道就是写了,我家也没有那么多钱来添这无地洞。因这我和陶之安都知道了他的老窝所在的地方,他不可能让我们活着离开那里的。他只会利用我们,一次次的向我们家里要钱。后来山虎把陶之安都给关了起来,把我,把我。唉!从那时候我就一直都是在数着天过日子,数着小时过天,数着分钟过小时。第四十三天的时候,那天他出去了,我就悄悄的去看了看陶之安,他,他瘦了很多,我只是隔着牢门和他握着手说了一会话,要他好好的活下去,将来我们一定会有机会逃出去的,结果,结果”说到这里洛嫣的整个人都直打颤,但她还是说了下去:“结果晚上山虎回来以后,就给我一个盒子,说是送给我的送物,还说一定会喜欢的。平时山虎也总送我礼物,我也就没太在意,可是等我一打开,你猜里面是什么?”她并不等叶轩开口就说了下去:“里面是一双手,一双还滴着血的人手,一双刚刚砍下不久的手,只一眼我就猜到那是陶之安的双手,当时我就一下子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山虎用很平静的语气跟我说:“我觉得你比较喜欢这双手,就送来给你,以后你可以想怎么握着就怎么握着了。”气得我歇斯底里大骂他是恶魔,是浑蛋,是变态,是杀人狂。我用我所知道每一句能骂人的话去骂他,我一边骂一边哭。可等我骂完了,嗓子骂哑了,眼泪流干了。他却只是不以为然的说:“这次你握了他的双手,我就剁了他的双手给你,如果哪天你再去看,你碰他哪里,我就剁下哪里送来给你,如果你只是和他说话,我就割了他的舌头。我山虎说话自来算话,不信你就试试!”从那天起,我就再没见过陶之安,也再没跟山虎说过一句话。山虎也知道我恨他,就带我出来散心,可无论他做什么,我就是都不理他,直到今天见了你,我才被你给逗笑了,也跟他说了两句话。”   叶轩撇撇嘴说:“我说怎么你冷言冷语的给他两句,他却比吃了长生果都高兴一样,原来竟是这样。”   ? ☆、第 57 章 ?  却说这天下午时分,萧峰就听到门外传来了阵急切的脚步,而后听到了一个急切的童音:“萧叔叔!萧叔叔!求求你救救他,求你救救他!”正是那个名叫护花的小女孩的声音。   当下萧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问:“救谁?”   护花焦急的说:“就是他啦!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被好多个人给抓住了,求求你快去救救他。”   萧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你又闯祸了?你这小丫头满嘴没一句实话,又想怎么骗我了?”   护花眼圈一红说:“这回我真的没骗你,只求你这会救吧他,我,我将来一定会报答你的,我。”   萧峰看着她的神情暗想:“看她这样子倒也真不像是做伪,不过,这小丫头骗人的本事,也当真高明,若她只是胡闹,这胡闹也未免太过离谱,若说是有人在背后指示,那背后指示之人又是谁呢?江浩风虽有此才,但他为人坦荡,胸襟开阔,绝不会做什么暗算自己的事。上次虽是借吱吱之手骗过一会自己,可是当时他就在门外,自己竟全无觉查,他身手又与自己在伯仲之间,当时若他趁自己和莫弃动手之时,暗中出手,那自己绝无生望。而且就算他不在暗中出手,便只是和莫弃连手,自己也甚是难以抵当,他当时只是不想让你自己杀了莫弃将自己先行骗走而已。难不成又是莫弃不成?只是靠这么一个小姑娘来给我下什么圈套,我萧峰又何惧之有,她没圈套便罢,若真是莫弃在背后下的圈套,我也正好给灿儿报仇。只是我须要处处多加小心才是。想到这里当下就说:“他在哪里被谁给捉了?”   护花说:“就在城北五环上的烂尾楼里,本来那些人是捉了黄豆,我们俩想去救黄豆,可是他们的人太多,他就让打110,可是电话打了好多次,110的人就是始终不去,后来反而是我们俩被人给发现了,他为了让我我跑出来,被那些人给捉了去。”   萧峰问:“那你觉得他现在还在那烂尾楼里吗?”   护花说:“就算是不在,我也能知道他去了哪里,因为他跟我在一起呆了这些天,他的身上已经有了我身上的花香味。别人闻不到,但我却能闻的到。”   萧峰心中一动问:“那你又是怎么回回都能找到我的呢?”   护花说:“因为你身上也有一种花的味道,所以不管你在哪,我闻着这花的味道我就能找到你了。”   萧峰又问:“那我身的又是什么花的味道?!”   护花听了就说:“是绛异花,这花你很早以前是见过的,只是你现已经记不起来罢了。”   萧峰听了暗暗点头心想:“那天莫金凤母子说灿儿就是什么绛异花,如果这小丫头不是莫金凤或是莫弃母子在背后指示,那这小丫头的来历就更不简单了,不管龙潭虎穴,为了灿儿,我也都要去闯上一闯。把事情给闹个清楚再说。”想到这里,萧峰就对护花说:“那我们就先去那烂尾楼里看上一看吧!”   又是一天过去了,山虎发现自叶轩一来,洛嫣的胃口变的出奇的好,心中欢喜的同时却也感到无限的伤感,于是索性把黄豆也给放出来,送了过去。   这晚山虎回房之时,还没走到门前,便听到洛嫣一连串的笑声,而后是叶轩不屑打趣的声音:“你是不是没出来玩过啊,怎么一句话就能笑个这样,笑点真低。”   洛嫣直笑得整个人都软到了那里说:“我只听说过泪点,什么时候又蹦出个笑点来,是你自己瞎编的词吧!”   叶轩叹口气说:“说你笨,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笨,说你顽固不化,你还不是一般的认死理。这世上的哪个词不是人们自己想出来的,更何况现在词典都赶不上词意的网络时代。看来八辈子,你也自己编不出一个词来。”   洛嫣笑了起来说:“哎哟哟,说你一句,你能回十句。你爹娘生了你这么个鬼机灵,成天指定是够头痛的了。怪不得离家出走这么久,你还照样活蹦乱跳。”   叶轩说:“何止是走哪吃哪,我这是走哪收哪,所过之处一片臣服,小人物嗑头而拜,大人物称兄道弟。”   洛嫣听了直笑的打跌说:“吹,吹,你再吹就得下起雪来了!”   叶轩说:“别啊,下了雪那路上就不好走了,你想和大地来个一路亲密接触,也得问问我想不想啊!”   听到这里,山虎心中猛的一沉,却还是若无其事的把门给推了开来,却见桌上一片狼藉,洛嫣和叶轩正坐在椅子上,在那里说笑着,而黄豆还在专心致志的对付着一根大骨头上面的残肉余汁。   见他进来,洛嫣赶忙去收拾桌子上的碗盘。   叶轩见此一拉黄豆就要开溜。   山虎说:“怎么我一进来,你们就跟见了老虎一样,我有那么吓人吗?”   洛嫣听了手一颤,连手中的碗都差点拿不住,掉在地的。   叶轩却毫不在意笑嘻嘻的说:“你怎么不是老虎,你名字就叫山虎,当然就是山中的老虎了。”   山虎听了哈哈大笑,只是他这笑声之中殊无欢快之意,这一笑直笑得洛嫣胆颤心惊,叶轩暗暗皱眉,黄豆撇了嘴巴就想去哭,却又不敢,扔了骨头想用一双油腻腻的小手捂住了耳朵,却又先去抹泪,真弄得满头满脸都是油腻。   就在这时却听外面一人朗声而言:“只怕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罢了!”   山虎脸色一变喝了一声:“谁?!”   却听外面那人说:“萧峰!”话音未落,同时啪的一声响,那门已是应声而倒,但见门外站着一个威风凛凛的大汉,手中还牵着一个小女孩,那女孩见了叶轩,一下子窜了过来,踹了他们脚说:“臭家伙,你没事吧?”   叶轩撇撇嘴说:“怎么一见面你就得给我个见面礼啊?”   而这些响动,早已惊动了院中其它人,一时间众人纷纷都赶了过来。   虽只一照面,也并未动手,但山虎早知自己绝不是这人的对手,一时间心中已转过好几番心思,可是最终还是报了一丝侥幸心理开口说:“原来是萧大哥,兄弟我叫山虎,对你的大名早就是如雷贯耳,萧大哥血洗黑窑,秒擒天狼,单灭游丐,孤闯智源,勇挑蛊苗,两入莫家,对你的大名,这黑白两道的人,又有谁不知道呢?!只是不知道这次找上兄弟有什么要赐教的?”   萧峰冷冷一哼说:“你捉这两个孩子干什么?”   山虎听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说:“原来是这样,这两个孩子也并不是我捉的,只是我一个朋友带来的,既蒙萧大哥见问,冲萧大哥的金面这两个孩子就我也得让你带走不是!”   萧峰也不意他竟这样开口服软,倒让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冷冷一哼说:“那你好自为之。”而后对护花和叶轩说:“我们走吧!”   护花和叶轩拉了黄豆便往外走。   洛嫣见了急忙也扯着叶轩要跟他一起离去。   山虎见了只一伸手,便将洛嫣扯了回来,急得洛嫣大叫:“果果救我!”   萧峰见了面色一沉说:“放开她。”   其实山虎今日所说之话早已是大违本心,只是他深知萧峰武功之高,远超自己多倍,这才委屈求全,如今听萧峰竟让自己连洛嫣也放了,山虎如何肯依。当下怒喝一声说:“姓萧的,你也别欺人太甚!”当下右手抓起叶轩就像萧峰掷去,左手一带抱了洛嫣双脚一点,竞向窗口跃去。   萧峰见了,大喝一声:“留下吧!”同时右手一圈,化了叶轩身上的力道,轻轻巧巧的将他放于地上,左手一抬劈空掌力发出,竟向山虎劈去。   这一下,山虎只觉掌风劲扑而至,排山倒海的掌力几欲让他窒息,当下哪还及细想,右手伸出向前一挡,左手奋力向一侧推出,将洛嫣推于一旁,而后只听喀嚓嚓几声声响,山虎整个人如一叶孤叶一般,在掌风中飘到墙上,整个人在墙上撞了一下,已是倒在了地上。口中的鲜血早已是狂喷而出。   这时七八个人已是纷纷掏出了枪来,对准了萧峰,更有两人奔了过来将山虎扶起,挡在了山虎的身前。萧峰心中暗忖:对方七八人手中都有枪,而自已又要护着一女三童,少不得只得痛下重手,将这些人全都一举击杀,放才可保得这一女三童的平安。想到这里眼中已是大显杀机。   山虎虽受重伤,但神志不失,于周遭情势一清二楚,更见到萧峰眼露凶光,一身的杀气腾腾。勉力开口说:“他是萧峰,你们把枪都放下。”   他身前那两人说:“大哥,我们先前都听到了,叶天成不成,未必咱们兄弟就也不成,再说了,大不了今日咱兄弟们就在这一处也就是了。反正不能让他就这般杀了你。”   山虎低喝一声说:“胡闹,放下枪!”   众人于他积威之下不敢有违,当下一个个把枪都放了下来。   山虎转头对萧峰说:“栽在你手下,我也不亏了。人你带走,只是你若能放过我手下的这几个兄弟,山虎虽死尤足感阁下盛情。”   萧峰这掌方才用了十成之力,原就是要将他立毙掌下的,可没想到此人倒也还能撑到现在,虽说他臂骨尽碎,身上的也受有极重的内伤,终还是难免一死,但内中对他却着实起了惺惺之意。当下就说:“早知你是如此英雄的人物,我便不该出此重手,你的这些兄弟我自是不会为难于他们。”   山虎一笑说:“谢了。”而后转头望了一圈自己的兄弟说:“今日大家得活命是萧大哥饶过了你们,以后有谁敢起复仇之意着,就不在是我山虎的兄弟,听到了没有?!”   众人一个个都是极缓的点下头来,更有几个人的眼中已是流下泪来。   后山虎看了看站在墙壁处欲言又止满脸难色的洛嫣说:“你过来。”   洛嫣走了过去,山虎低声说:“把我衣服里面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洛嫣解开他的衣扣,伸手去他里面的衣袋里摸,掏出一张□□。   山虎说:“这是送给你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洛嫣脸色一寒说:“我不要,我只想要你放了陶之安。”   山虎苦笑一声说:“你始终都只是记挂着他,我放了他就是,早知如此我当初便不该剁他双手,从今后,只累你终生受苦。”   洛嫣迟疑了好一会才说:“你,你,你不会,不会有事吧?”   山虎听了这句话,心中酸涩之余又觉出一丝甜蜜和不尽的担忧说:“你这么傻,真叫我死都死不安生。”   洛嫣听了心下大慌叫道:“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叶轩不咸不淡的说:“这世上能把死人救活的只有一个人,我觉得你应该是和他交情不错的啊?”   山虎看了他一眼说:“你这孩子简直就是个人精,不过他的人情可不好承,我还不如死了省心。”   萧峰见他说话始终神智不乱,又敬其心系兄弟,且看淡已身生死的胸襟,心中纳罕之余走了过去,伸手在他腕间一搭,知其筋脉受伤极重,一条命实是去了九成九,只是心下略有不甘,伸手抵在他的后心缓缓输入一股真气。   护花见了撇撇嘴说:“你这样没用,照样也是救不了他的。”   萧峰心中一动说:“你能救他?”   护花小脑袋一歪说:“救了他干嘛?陪你喝酒啊?可我知道他的酒量好像并不怎么样呢!他又不是你的朋友,而且我救了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萧峰一听笑着说:“鬼精灵的小丫头,跟我讲起条件了,他就是我朋友,你快救人吧!”   护花一吐舌头说:“这人可是你让我救的啊!”而后又冲叶轩做了鬼脸。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瓶子,来到山虎面前,打开盖子,缓缓一倾,自里面倒出一滴水来,可这一滴水刚滴落山虎口中,护花就把瓶子给收了起来。   叶轩见了,笑了起来:“真是小气鬼,就这么一滴够干什么的。你倒是多喂他一点啊,你当你瓶里是还魂丹吗?”   护花说:“这人皮糙肉厚的,一滴就能护住他的心脉了,更何况我这瓶子里的水,还留着有大用呢!”   叶轩说:“有什么用啊?”   护花转转眼珠说:“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告诉你我这水有什么用。”   叶轩冷冷一哼说:“我还不希罕知道呢!”   护花说:“这人现在不过只是护住了心脉,我写个药方,你们去抓些药来。只是这些药可能不大好找,你们去费些力气。”   这时边上的一个大汉走了过来说:“不管什么药,只要是这世上有的,就没我们弟兄找不来的,姑娘你救了我们大哥,就是我们这群弟兄的救命恩人,往后水里火里,只要你一句话,我们这群弟兄哪个跑的慢了,就是***的。”   如此一来众人整整忙了一夜,护花又给山虎整个右臂全都打上石膏,最后又交待一个月内千万不要移动。又留下了开好了药方,让他们照方抓药就是。   第二日一早护花刚刚忙清,山虎也沉沉睡去。萧峰却是另有要事,于是便要一起离开,山虎属下众人也不留他,便送他们几个而去,可刚一走到院门,护花突然高呼一声说:“糟了,大事不好。”众人听了都是大惊忙问怎么了?心中各自担心山虎的安危。   护花跺着脚说:“那个把黄豆他们俩捉来的大胖子呢?!”   山虎手下之人说:“他们一伙昨晚早就走了,你找他们有什么事?我们这就去把他给捉回来。”   护花说:“我说要把他跺成肉饼的,这会怎么让他给跑了呢!”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萧峰一笑说:“就你调皮,人救出来也就是了,你还记得这茬呢!”   叶轩说:“放心,下回再遇着他,看我怎么把他给跺成肉饼给你出气。”   护花白了他一眼说:“下回,估计下回还是他把你给跺成肉饼的多,所以下回再见着他,你还是望风而逃避而远之为好。”   山虎手下之人哈哈一笑说:“这个简单,姑娘放心,我们一定捉了这人给姑娘送去,让姑娘把他给跺成肉饼。”   叶轩吐吐舌头说:“那家伙这回可惨了。”   护花得意的一笑说:“所以呢,这是姐姐给你出气,小弟弟你就等着姐姐罩你吧!”   叶轩冷冷一哼扯过黄豆说:“你弟弟在这呢!”   黄豆只是乖乖的叫了一声:“姐姐。”   护花捏捏黄豆的脸说:“这是我的乖弟弟,你是我的坏弟弟。”   叶轩还待反唇相讥,萧峰已是不耐烦的开口说:“你们两个吵来吵去,乱的要死,我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而后又和山虎手下那些人一拱手便转身而大踏步而去。   看着萧峰远去的背影,叶轩说:“那咱们也走吧。”   护花说:“要走你走,我还有事呢。”叶轩无奈只得说:“那就在这再多倒霉两天好了。”   山虎手下诸人听了自心安欢喜,连洛嫣听了心中也是高兴说:“你们留下来,我可真是太高兴了。”   护花听了只是忍不住的想笑,叶轩见了斜了她一眼说:“你兴奋剂吃多了吧?”护花一脚朝他踹去笑骂:“你才兴奋剂吃多了呢!”说话间两人已是闹成了一团。   护花累了一夜早已是困了,于是悄悄对叶轩说:“我去睡觉了,呆会山虎的药熬好了你叫我。”   叶轩眼睛一瞪问:“干嘛?”   护花一笑,俯在叶轩耳边低语了两句,叶轩听了双眼猛的一亮问:“真的?”   护花笑不可支的说:“当然是真的了,你去瞧不去?”   叶轩大笑着说:“此等好戏,如若错过,那是天地不容啊!”   黄豆在一边听了,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天真无邪的眼睛问:“什么好戏啊?”   叶轩和护花脸上各自一红,护花贼兮兮的笑言:“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叶轩眼珠一转,一本正经的说:“走,哥哥带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没有。”   黄豆一听好吃的就什么也不说了,当下和叶轩乖乖的去了,留下护花一人,自行睡觉。   叶轩带着黄豆大摇大摆了进了厨房,黄豆见有人在,吓得直拉叶轩。低声说:“哥哥,有人啊!”   叶轩见了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说:“从今个起,咱们就不用怕他们了,现在咱们是他们的贵客了,别说只吃这么点东西,便再有别的事,也没人敢再拦着咱们了。”   黄豆眼睛一亮说:“那走呢?”   叶轩说:“真是傻孩子,我们要走,他们说不定还得给咱们饯行呢!”   黄豆听了傻乎乎的说:“哥哥,我要回家。”   叶轩听了眼睛一瞪说:“回家?回哪个家啊?你回家又干什么啊?”   黄豆委屈的说:“找爸爸啊,我不回家,爸爸就会饿死的。”   叶轩叹了口气说:“可你爸已经死了啊。”   黄豆眼圈一红落下泪来说:“是不是我没回家,爸爸才饿死的?”   叶轩想起黄必清来忍不住的说:“当然不是,其实,对你爸来说,死已经是一种解脱,死了就不会再受那么多的零罪,于人于已,都是好事。”   ? ☆、第 58 章 ?  叶轩话刚说完,就听背后有人说:“小小孩子家,怎么说出这么丧气的话,真没一点朝气。”   叶轩回过头来,见正是洛嫣立于眼前,当下一笑说:“你可算是守的云开见日出了,我要像你学习,不能学黄豆的死鬼老爸。”   洛嫣说:“你可别酸我了,我要能及得上你一半,也就谢天谢地了。”   叶轩哈哈大笑的说:“你当然及不上了,我可是几千年才出一个的精品。”说罢又做了个鬼脸,引得洛嫣也是大笑。   就在这时却见外面又有一人闻声而进,却见他满脸的不悦之色问:“嫂子,大哥好点了吗?”虽然听起来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客套话,可是语气之中的责备之情,不满之意,流露无遗。   洛嫣被他这一说,心中也是愧疚不已,于是说:“还在睡着,豹子,我出来本是看看药好了没有,听到果果在这里说话,就过来看看。”   豹子听了,神色这才有所缓和说:“药还不齐,里面有几味药着实不大好找,护花姑娘的药方一下来,我就让各地的兄弟们都行动起来,现在还没找齐,不过也快了。”   洛嫣深知山虎的势力,且本身又做的是山珍奇药的买卖,再名贵的药材,在他手里也都不算是什么,这时听豹子这般说,才知山虎这药,当真是非同小可。   这一日这院中,后来又陆陆续续的到了好多车好多人,每个人进门的第一句话都是:“大哥怎么了?”而后便会拿出一些药来,而后更是怒气冲天的说:“哪个王八羔子,敢暗算大哥,老子就是拼了一死也得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去。”   及至听了山虎并非受了暗算,而且还是人家手下留情,反而加手医治,大哥才得活命,大哥更有话任何人都不得寻仇兹事,一个个都中惊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   及至午后,药方上的药才算凑得齐了。   山虎一觉醒来,刚一动便觉浑身剧痛,这才想起先前之事,再一转头,却见洛嫣正座于矮凳之上,伏在床边睡去。见她未走,心中又是安慰,又是欣喜。转而一想,只怕她未曾离去是为了陶之安,而不是自己。这样一想便又觉无限心酸。只伸出左手来,在她和秀发上轻轻抚摸。   豹子熬好了药,送到山虎房中却见山虎醒着,而陪床的洛嫣却爬在床边睡得正香,不由的一怔,心生不满。   山虎见他进来悄声说:“豹子,你来的正好,帮我一下,把这被子给她盖上。”   豹子心生不满说:“大哥,现在你是病人,怎么还”   山虎不待他说完就微微一笑说:“她是女人。而且她睡觉从来都轻,我还没见她睡过这么香呢。”说话间那望向洛嫣的眼神竟是说不出的溺爱。   豹子说:“那这药怎么办?”   山虎淡淡的说:“先放在边上吧。”   豹子心中有气,声音不自觉的提高说:“大哥。这药可是弟兄们费了好大的费才凑来的。”   如此一来,洛嫣便是睡的再沉也是醒了,见她醒来,山虎温和的一笑说:“把你吵醒了?”   洛嫣动动又酸又麻的胳膊腿说:“幸好醒了,再过会只怕连站都站不好了。”   豹子把药递了过来说:“嫂子,这药就麻烦你喂给大哥了。”   洛嫣接过了药碗说:“好。”而后又说:“我去厨房取个勺子来。”   豹子说:“嫂子不用了,这药,这药。”   洛嫣奇道:“这药怎么了?”   豹子从口袋之中掏出药方说:“这是护花姑娘给的药方,嫂子你自己看就是了。”   洛嫣放下药碗,接过药方看了起来,见上面多是一些自己听过,或没听过的其珍药材,极至看到最后一行不由的脸也红了,骂道:“这个促狭的小鬼头,这世上哪有这般喂药之法,我找她去。”   山虎也是不解的问:“怎么了?”   豹子不以为然的说:“就是让嫂子给你喂药,女人的麻烦事真多。”   洛嫣出去却是没有寻见护花和叶轩二人,只见了黄豆在哪里抱了一堆鸡爪啃的正香,便过去问他:“护花和果果二人去了哪能里?”黄豆头也不抬的说:“姐姐和哥哥看戏去了。”   洛嫣不解的说:“两个黄毛孩子去看的哪门子的戏啊,他们看的懂吗?”   黄豆抬起头一脸纯真无邪的说:“就是啊,他们说我看不懂才不带我去的。”   洛嫣无法只得又回到房中,看看豹子说:“你就不能出去另外找个人喂给他。”   豹子无奈的说:“可药方上明明写着这药只有女人才能喂的。”   洛嫣说:“你去找个女人不就行了。”   山虎淡淡的说:“别人喂的我可不喝。”   洛嫣气的脸色发青说:“好,我喂行了吧。”而后转头对豹子说:“你出去。”   豹子依言走出房去。洛嫣先去把门锁死,这才又回来,见山虎一脸的似笑非笑,不由得怒道:“有什么好笑的,闭上眼睛。”   山虎一笑,闭上了眼睛。   洛嫣喝了一口,却觉那药入口奇苦无比,连忙放下药碗,低头俯身把药吐入山虎口中。山虎双眼紧闭,却只觉一阵熟悉的芳香浸入鼻中,而后一张又温又湿的樱唇贴在了自己的唇上,紧跟着便是一股略带温热的苦汁流入口中,心中热血上涌,哪里还能控制的住,当下伸手轻抚在她的脑后秀发之间,口中紧紧的吸吮着这不知还能留得几时的奇芳异香。当真是鼻中香、口中苦、心中热。洛嫣只觉山虎不禁把药吞下,更是霸道的吸住自己的双唇,把舌头也伸入自己的口中。洛嫣欲要抬头却被山虎左手死死的按住,欲要伸手推他却又唯撞了他身上的伤处,无奈只得狠狠的在他舌上咬了一口。山虎吃痛,心中惊醒,这才放开了她。却见洛嫣抬起头来,一脸的又气又羞又怒。当下柔声说:“对不起,我忘了,下次一定不敢了。”   如此一来,倒让洛嫣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再喝了一口药给他吐入口中,这次山虎果然没有再放肆乖乖的把药咽入了口中。   等得一碗药喂完,山虎笑着说:“苦的很吧,快去刷刷牙,吃点甜食压一压吧!”   洛嫣说:“那你呢?吃点什么?”   山虎说:“我刚吃了药,这会再吃别的东西,药效就不好了,快去刷刷牙吧,这药当真苦的紧。”   洛嫣这才不说什么,拿了药碗出去了。   山虎约摸着洛嫣走的远了,这才又扬声说:“你们两个出来吧。”   可是四周寂静,并无半点声响,山虎却又是一笑说:“护花姑娘,果果,还不出来,要我去把你们俩从柜子里给揪出来吗?”   他话音未落就听见柜子里面传来了两个笑成一团的声音,叶轩边笑边打趣的说:“你要现在有本事把我揪出来,我从今往后跟你姓。”   护花好奇的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们俩在这里的?”   山虎说:“你们一进来我就醒了,清楚的听到你们两个钻到柜子里的。”   叶轩一边刮着鼻子一边说:“知道屋里有人,还敢那么酸,又是摸头发,又是盖被子,又是抱着亲的,看的我都小米粒掉一地,你也不害臊。”   山虎说:“是你们两上钻到我们两口子的房中,你们都不害臊,我又有什么好害臊的,小子,我这是提前给你个小鬼头上课呢。”   他们三个正自在房中说笑,却见洛嫣回来了,见他们两个都在就问:“咦!你们两个都回来了,不是去看戏了吗?看的什么戏?好看吗?你们两个小孩子看的懂吗?”   她这话一问却听三人齐声大笑,一时间却也猜到了,当下脸色一寒甩门而去,山虎心中一急,叫了一声洛嫣,可刚一想动,却是浑身巨痛。   叶轩见了说:“没事,我去哄哄她好了,护花,你看看山虎的伤。”   却说洛嫣自觉受了莫大的羞辱,一时间心吵郁愤难当,走入院子,一个寂静无人之处,暗自生着闷气,却听身后想起了叶轩的声音:“好好的干嘛又要生气呢?”   洛嫣心中委屈说:“连你也和他们一起连手欺侮我,亏我还把你当朋友。”   叶轩道:“谁欺侮你了啊?”   洛嫣说:“不是欺侮我,怎么会开出那样的药方,这天下哪有那样喂药的法子,你们还躲在哪里看我的笑话。就我傻乎乎的还以为你们真的是去看什么戏了,原来原来是我自己当小丑,给你们耍宝来玩的。”   叶轩走到她的面前正色的说:“我们是偷看来着,可护花开那药方可真不是存心捉弄你的,那是一张千年古方,也是有病例可查的。还有你总说山虎欺侮你,不把你当人看,我也想看看他倒底是怎么欺侮你,好给你报仇的,可今个看来,不是他欺侮你,而是你欺侮他。其实我都能看的出来山虎是真的对你好,真的喜欢你。”   洛嫣气的脸色发青说:“把我当人看就是把我给抓起来,把我男朋友也给抓起来,只因为我去看看他,就把他的双手给剁了下来,这难道不是欺侮我,如果就是对我好的话,那我宁愿这世上从来都没有人对我好过。你说他喜欢我,这也许是真的,但他这种喜欢,是对一种物品的喜欢,不是对一个有生命,有尊严的人的喜欢。山虎对我从来都只有占有而没有过一丝的尊重过,他也从来没把我当人看过,我就像他喜欢的一只小狗一只小猫一样。”   叶轩说:“如果他真对一只小狗一只小猫都能喜欢到不顾自己的生命,也要让那只小狗小猫平平安安不受一丝损伤的活着,那我可真的奇怪奇怪,他是怎么能活到现在的。”   洛嫣不解的说:“我真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叶轩看着一脸不解的洛嫣叹了口气说:“你当真还不明白,为什么山虎浑身都受那么重的伤,唯有左臂却一点事都没有?”   洛嫣回想着当时的情景试探着问:“难道是因为?”   叶轩苦笑一声说:“就是因为他当时左臂是抱着你的,萧峰出掌以后,他第一个反应是在明知自己接不住的情况下,伸右手出接,而后又挺起整个身子去承受掌力,只为了把你给从萧峰的掌风之下推开。”   洛嫣只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大出自己意料之外说:“可是,可是,”可是倒底要说什么却是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的。   叶轩接过话来说:“可是他要还向先前把我掷向萧峰那样,把你照着萧峰掌力之外给掷过去,那他绝不会伤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而且当时他的人都在场,如果再开枪一拦萧峰的话,他很可能就会成功的逃走。”   洛嫣待要不信,却又明知叶轩说的合情合理。若说要信,却又无伦如何都觉得难以置信。   叶轩说:“因为从一开始你就觉得他是一个大坏蛋,是一个强盗,所以你从没想过他会真的对你好,也没想过他也会发善心做好事,这些事你放在心里慢慢的想想吧,总有一天你会想通的。还有护花也不是医生,我这也是第一次见她救人,以前也不是没人死在护花面前,我和护花刚认识的时候,就是在医院里睡了一觉,那天晚上正有一个五岁的孩子摔的半死在医院强救,后来没从急救室里出来,就断气了。护花连看都懒得去看,现在想来那个孩子的伤,并不比山虎的伤重,可护花也没有去救他。还有黄豆的老爸,也是在我和护花的眼前断的气,护花也没有去救他。我想这次护花肯救山虎,也一定是觉得山虎是个能舍命护你,是个真性情的人,是个值得她去救的人。山虎对你的感情能打动深藏不露的护花,打动心冷意坚的萧峰,也能打动铁石心肠的我。他能打动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可为什么就打动不了你,你有什么?其实你什么都没有,你不过是仗着他喜欢你罢了。”   洛嫣说:“你们这两个小孩子真不像是小孩子。”   叶轩说:“那只是因为我们都不是一般的小孩子,我身上的责任和使命比一般大人的都重的多,想来护花的使命比我还重。”   洛嫣问:“使命?”   叶轩一笑说:“一个人有多大的使命,要看他有多大的能耐,谁也不会把拯救世界的重担放在一个寻常人的身上,就像谁也不会把养家糊口的重担放在一个懦夫的身上,就像谁也不会把逃出生天的机会放在一个白痴的身上。”   洛嫣脸上一红怒道:“你胡说些什么?”   叶轩哈哈一笑说:“没什么,我只是说护花能起死回生,而且不同情心泛滥,不死板。这说明她是个做大事的人,那她就一定有很重要的使命和责任。你自已如果想多了对号入座,那可不能怨我,因为我可真的没想你想的那层意思。”   洛嫣听得他句句都像是在说自己,可又被他堵的哑口无言。只得默不作声。   洛嫣再回到房中,却见山虎一人躺在床上,见她进来立时对她说了一句:“对不起。”这一下倒大出洛嫣的意外,经叶轩一说,她本已心生愧疚,这时见山虎反而道歉,不由得觉得更是不自在。只是她素来对山虎敌意甚重冷淡惯了,此时虽有心,却也说不出什么道歉的话来。只是淡淡的问:“饿了吧,你吃点什么?”   山虎面显喜色说:“你不生气了?”   洛嫣神色颇为忸怩的说了一句:“好好的,我干嘛要生气嘛,其实,其实。”她说了两个其实终于鼓足勇气,细不可闻的说了一句:“只要你不生气就好了。”   山虎望着她说:“其实有很多时候,我是真的很生你的气的,气的我肺都快要炸了。只是这次我真的没有生气,因为这次你生气也是因为我不好。”   洛嫣不敢再听下去,说了句:“我去给你盛饭。”而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屋子。   第二日一早,护花与叶轩以及黄豆三人就辞去了,洛嫣心中甚是不舍,直将二人送了又送,叶轩大笑着说:“你要真舍不得我,就跟我们一道走得了。”   洛嫣这才站住的脚步,叶轩看了她那神情心中既好笑,又觉温暖心中暗想:“这个姐姐,待我倒是真好,只是心眼未免有些太死,不知变通。”当下又笑道:“姐姐再见,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洛嫣心中伤感,心想今日与他一别,此后人海茫茫,又各自因缘际会,再要见面,只怕是千难万难了,毕竟在现实生活中有着太多的无奈与错过,而极少有着那万中无一的巧合与机遇。当下伸手摆摆手说:“再见。”可心中实知,此一别后,着实难以再见到这个鬼精灵的男孩。   ? ☆、第 59 章 ?  远处走着一个弯腰驼背的白头发的老头,和一个十六七岁少女,那少女还推着一个看起来很重的车子,车子中,还不时的有水迹从里面淋了出来。她看这两人一个垂垂老矣,一个不过是稚龄少女,看起来两人举步抬脚,也不觉得两人走得有多快,可是一错眼间,却见两人已是行出好远,心下不由的惊异,便远远的跟了过去。却见这两人已是一路出了城,直到快中午的时候,这一老一少才进了一个简陋的路边店。   香车美女好奇心胜,便跟了进去,眼见店中桌油凳脏的,她可不想在此间坐下来,于是眼见那店中墙边,还有一个简单的挑子搁在那里,挑子上系着一道道的横绳,横绳上面是用系着一个个的小青竹棍,竹棍另端是用青竹篾扎出的一个个活灵活现的绿蚂蚱,看上去好不喜人。她正看的出神,却见那挑子旁还一溜的坐着三个女孩子,最大的不过只有□□岁的光景,她一边坐在哪里,还一边熟练的编着手中一个未完的蚂蚱。另两个更小,一个只有六七岁的样子,更小的一个,只有四五岁。除了三个孩子孤伶伶的坐在这里之外,却不见哪个大人是和她们在一起的。香车美女见了这般情况不由得一怔,问:“这是你编的吗?”   那个大点的女孩子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可怜楚楚的看着她,答非所问的说:“姐姐,你买一个吧!”语中娇楚柔弱之意甚重。   香车美女见了,不由心中好奇问:“你们怎么不上学呢?”   那个女孩子依是只说:“姐姐,你买一个吧!”   香车美女又说:“那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那个女孩子又只是重复着那句:“姐姐,你买一个吧!”到这里时,眼中已是露出几分不满,似是有:“你买就买,不买哪那么多的废话一般。”   香车美女对她屡次答非所问的避开自己的话,早就有几分不满,若非今日她好奇心大盛,早就心头火起了,当下只淡淡一笑,说:“我不想买。”便转身走开了。   香车美女名叫柳茵,原是蚂蚱门的人,她这时突见自己门中的少年弟子,以为是哪个不知情的误打误撞到了这里,一对切口却不对后,心中非但没有放下心来,更知自己此翻是凶多吉少了。   抬眼向屋中打量,却见那坐在角落里喝酒的男人,依然在波澜不惊的喝着自己的酒,浑若对店中这一切恍若未见。那个穿皮草的女人,则也还是一心一意的对付着自己眼前的那杯白水。   柳茵口中大叫救命,一双泪眼无助的望向坐在角落里,那个默不坐声喝酒男人。   路猛功伸手从柳茵脸上轻轻抚过低叹:“这细皮嫩肉的娇花,只怕是见不到今晚的月亮了。”而后手上加劲,五指一伸,就要把指甲扣入柳茵脸上。如此一来柳茵非得立时破相不可。   就在此时,却听一声破空之响,而后路猛功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大群绿油油的竹蚂蚱,突如其来扑天盖地的向他当头罩了过来,不但是他,连同杜老三,以及杜老三带来的那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还有柳茵全都被罩与这阵蚂蚱雨之中。   这一下店中众人都有是一愣,连坐于店角饮酒的那个高大男人,和坐上堂前那个专心喝水的女人眼中也都露出了几分惊异之色。   更在意外的是,柳茵,与那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还有路猛功,以及那个离得并不远的小光头,一个个叫的其声如厉鬼,惨若冤魂。先前一直坐在那里不做声的三个小姑娘,一起站起身来。那个稍大一点的小姑娘冷冷的说:“竹蚂蚱的滋味怎么样?”   一直咬牙苦撑的杜老三此时早已是满头的大汗,但见他冷冷一哼说:“不怎么样,你敢说你是蚂蚱门的?” 小姑娘笑盈盈的说:“你说呢?” 杜老三心中暗想:这蚂蚱门他就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不敢太岁头上动土,而且这竹蚂蚱之上,下有剧毒,所触之处奇痒剧痛无比。这也不是蚂蚱门所能有的手段。   一名服务员问道:“那你们倒底是谁?”   小姑娘傲然的说:“回圆教!”   厅中众人听了无不失色,唯有那个角落里喝酒的男人,和厅前喝水的女人,脸色一如往常的波澜不惊,并无丝毫异色。   那小姑娘扫了一眼几个人,冷冷的说:“都老实点。”说罢便要过去去取杜老三身后那个黑箱子。   一个高大的胖子怒吼一声,伸出那蒲扇一般的大手便向她扇来。那小姑娘见了,小手一抖,摸出一把亮晃晃的薄刃短剑来。而就在她摸出剑的那一刹那间,她身后的两个更小的小姑娘,已是先她一步和身扑到那大胖子的身前,一边一个,死死的搂着那个高大胖子的手臂。那大一点的小姑娘一个箭步越起,手中短剑快如流星闪电一样的在那高大的胖子喉间划过。   高大的胖子双手猛的一甩,两个小姑娘已被他狠狠的甩了出去,眼见就要甩到墙上,只怕不死也难。   可就在两个小小姑娘要触及墙上时,两人已是从不同的地方,齐齐的飞向角落处那个默默喝酒的高大男子身前。就像有两道绳索绑在那两个小姑娘的身上,被人拽去一般。那两个小小姑娘,在鬼门关转了这么一圈,饶是年幼,并不太懂,确也不由得吓得小脸发白。   那个大点的小姑娘,确也愣在了当场,她这一剑,练了不下万遍,自来从无失手,一剑既出,那是出必中,中必亡。何况这次剑上还涂有剧毒,见血封喉。可是刚才那一剑却不知为何,在关健之时,竟与那胖子的喉间生生差了半分,为何会是如此,却是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不过她的脑子转圈向来为快,此时情急,想不明白,倒也不去再想,只是在知道失手之后,脚一沾地那一刻,就立时滚到一边,伸手就去取那箱子。   那高大的胖子也是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此时早已愣在了当地。倒是边上那个西装男人,眼疾手快,伸脚在那小姑娘背上踹了一脚。   那小姑娘一下子跌在了地上,那个高大的胖子这时才反应了过来,又过去补了一脚,这一下正中那小姑娘的肚子,只把那小姑娘踹出了一米有余。那小姑娘,当时就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来。   那高大胖子犹不尽兴,一步踏上前去,又是一脚踹向那小姑娘,就在些时,又是一声急锐的破空之声,那高大胖子胸口如同铁锤重袭,而后整个人便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他今日连遭奇遇,先前那小姑娘一剑来时,自己双手又被那两个更小的小丫头给缠着。他以为自己非死不可,可竟能不死,实是大出自己意外,而现在自己却又莫名的受人暗算,却连是谁也不知道。旁人瞧的分明,去见打在他胸口的不过是半根木筷而已。   与此同时,却见坐在厅前的那个女人,伸手一挥,而后一带,地上那个小姑娘,已被那女人带至身旁脚下,旁人看着以为这和方才救下那两个小小姑娘的手法一样,倒也不如何吃惊,唯有坐在角落里的那个高大男人看的清楚,这女人手中是用着一根几尽透明的水色长绳,将地上那女孩拖走的。 那高大胖子本就是脑子不大灵光的浑人一个,突然遇袭,心头自然不忿,当下叫道:“是谁暗算老子,有种站出来,别他娘……”他话尚未说完,就听到一个冷峻而威严的声音:“滚!”   众人寻声望去,却正是一直坐在角落里喝酒的那个高大男人。只见此时他用那如电的目光,从店中诸人脸上冷冷的一一扫过,众人被他这一眼看得各自心颤。   那高大胖子一呆之后,犹自傻乎乎的问:“你又是谁?” 那个先前被他踹的吐血的小姑娘,些时腹中肚疼不止,情知自己今日是不好了,于是忍不住鄙夷的说:“见过傻的,没见过你这么傻的,要不是他方才救你,我刚才那一剑,还不早要了你的狗命!”   那高大胖子听了更是茫然的问:“你先救我,现在又救她,你倒底是谁?” 那高大男人冷冷的说:“萧峰。” 那高大胖子搔搔头说:“那你倒底是谁的人?跟谁一伙?” 萧峰不欲跟这浑人多说费话,当下冷冷的说:“滚出去。”伸手凌空挥出,那高大胖子立足不住,已是连滚带爬的跌出了大厅。   厅前的那个女人盯着眼前这小姑娘,淡淡的说:“如果你拿出解药来,我可以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小姑娘煞白的脸上,嘴角犹自带鲜迹,摇摇头说:“回圆教的□□,自来就没有解药。”   她话音未落,就从窗外射入一颗子弹,正中那小姑娘的后心。那小姑娘疼哼一声,便栽了下去。见此情景,大厅中人,无不是一怔。   萧峰更是怒从心起,手中筷子掷出,窗外立时传来一声长长的惨呼。   这下连厅前那个喝水的女人,也是意外的吃了一惊看着萧峰半天才说:“早知道你很能惹烦麻,可没想到你这么能惹麻烦!你惹了回圆教,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了。与其死在他们这些宵小手中,辱你堂堂男儿一世英名,不如把你的人头索性送给我做个嫁妆的好。”她口中说的轻松,手中水色长鞭已是挥出。   她这长鞭常人难以看见,可又如何能躲过萧峰的眼去,一边冷冷的说:“要我的人头做嫁妆,倒也新鲜。你倒底是谁?!”当下只一伸手,便抓到了长鞭的另一端。一扯之下,已是要将长鞭夺了过去。这女人长鞭失手虽是稍稍一惊,倒也不十分意外,当下顺着萧峰的劲道,反把鞭梢也掷了过去,而后左手一带,已是将桌上的水杯一并掷了过去,口中一边笑着说:“自已看去。”她早已算准,萧峰必定向左去躲她的鞭梢,所以这水杯便是掷向萧峰左侧,将他后路封死。右手却已趁此空当自身上掏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的□□来。当当当数枪连发,誓要将萧峰立毙枪下。   萧峰夺过鞭子,见鞭梢接踵而至,而后便是水杯袭来,只见那杯壁之上,盈盈的绿波之中,是一尾活灵活现,几欲越画而出的鲤鱼。当下手中一挥,反用那鞭子击开那水杯,见她右手甫一掏枪,便脚下一挑,将眼前的桌子踢了过来。   这一下这女人的数枪,全都打在了桌子之上,按说这两者距离甚近,子弹便是穿桌而过,也定能打穿桌子,再伤萧峰的。   可是这桌子上早已被萧峰附上了内力,子弹都被嵌在了桌子上,竟不能穿桌而过。   这下大出这女人意料之外,眼见桌子扑面而来,她整个身子向后一抑,手中不停,当当当,又是三枪连发向萧峰射来。   萧峰一见她举枪勾指,就连忙闪身。可那女人这三枪之意却并不在伤他。萧峰闪过子弹之后,却见那女人早已是就地一个打滚之后,就立时穿窗而去了。   萧峰却由她而去,也不去追,只是苦笑一声说:“她倒底是谁,又为什么要杀我。”   却听强撑伏在桌上的杜老三说:“你当真连水鲤何青青的水杯都不认识。”   萧峰一怔,当下说:“不认识,水鲤何青青这个名字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过。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我。”   杜老三说:“山虎可曾伤在你的手下?”   萧峰昂然说:“是又如何。”   杜老三说:“谁不知道这山虎水鲤本就是一对老相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山虎就是不肯娶何青青,何青青方才自己也说了,要用你的人头,给她做个嫁妆的。”   萧峰听了摇摇头,再想起刚才趁乱逃走的柳茵和先前躺在地下中枪装死的那个小姑娘,更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只觉得这些女人实在是个个麻烦无比。   杜老三见了说:“你以后的麻烦大了,这何青青素来最的耐性,十七岁那年,为了杀了一个杀她手下姐妹的一个高官,她历时半月,不曾睡觉,天南地北追踪几万里,最终还是将对方杀死,为自己的姐妹报了仇。而这回你伤了山虎,她是不可能放过你的。”   杜老三见萧峰神色淡淡的,并不为所动,当下又说:“更何况你还杀了回圆教的人,回圆教自来人多势众,无论你躲到什么地方,他们也都能找的到你。如跗骨之蛆,你想甩都甩不掉的。”   萧峰冷冷一哼说:“似那等心肠歹毒这辈,竟以这些小小女童为杀人之刀,我萧峰又何惧之有。只要她人敢来,我萧峰便敢杀。”   当下将角落里早就吓傻的两个小姑娘一手一个拉了过来,又顺手取过方才众人乱抢的那个黑箱子,便离开了,众人方才早见了他的身手,又有哪个不要命的敢拦。   却说萧峰带着两个小姑娘正要离开,却见那大一点的女童指着那辆还滴着水淋淋的车子说:“叔叔,这里面还有为祸世界的罪恶,我们要把它带走。”   萧峰听了不由的一怔,他来此地本就是有备而来的,早知这里是毒贩子的交易地,自己手中的黑箱里就是路猛功准备的一百万的现金。至于那车中,不用说也就是要用来交易的毒品了,见这奶声奶声稚气未脱的小姑娘说的一本正经,倒也觉得甚是有趣,当下便问:“怎么就是世界的罪恶了?”   那小姑娘搔搔头,瞪着大眼说:“传福师父就是这样说的。”   萧峰又问:“那要带到哪里呢?”   两个小姑娘齐声说:“带回去,交给师父。”   萧峰心中对这个回圆教不免又是看扁了几分,又问:“那你们师父又要怎么处理这些罪恶的毒品呢?”   两个小姑娘齐齐摇头。   萧峰冷冷一哼便大踏步而去。   直至走出好远,萧峰才问二人:“你们的家在哪里?爸爸妈妈呢?我送我们回家找你们的爹娘去。”   两个小姑娘说:“回圆教就是我们的家,我们都是福荫女。我们没有完成任务,回去是要被送去见圣神接受惩罚的。”   “福荫女?”这个从未听过的词我真是让萧峰都觉得摸不着头脑。   那个大点的女孩子连忙说:“就是父母都是回圆教的教众,这样他们的孩子就是带着父母的福荫而来,所以女儿就叫福荫女,儿子就叫福荫子。”   萧峰又问:“那你们没完成任务,见到圣神又会受什么样的惩罚呢?”   两个小姑娘齐齐摇头说:“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所有的人都很怕完不成任务要被送去见圣神的。”   萧峰沉吟着说:“看来这个圣神是个很厉害的人了。”   那个小姑娘急忙说:“不是的,圣神是我们的神,是这个世上最了不起的神。”   萧峰心中一动,已是想到了所谓的见圣神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而今这样子看起来,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两个小姑娘再回那什么见鬼的回圆教了,真没想竟会是她们的父母把她们送到了这随时都准备送命的境地。真想不出是什么样的教派,竟能让这些人们把爱孩子最后一点天性也都给泯灭掉。想到这里萧峰心的一股怒气难以抑制,心中已是生出了到这回圆教的总堂去闯上一闯,会会这个回圆教主的想法。可是眼下这两个孩子竟成了无家可归之人,倒底要拿这两个小小孩子怎么样却是连他自己也没有主意了,却不由自主了想起了林灿,在心中暗想:“若是阿朱在就好了,她对这什么回圆教一定比我知道的清楚,就是照顾起这两个孩子来,也一定比我强的多。   不过这两个小孩自幼就是训练有素,倒也乖巧听话,寡言少语从不多话。虽然年幼,却远不像护花和叶轩那样花样百出麻烦不止。幸而如此才没让萧峰觉出太多麻烦来。   ? ☆、阴沟翻船大英雄 ?  萧峰带着两个孩子,上了大路打了车,眼见天色渐晚,这才寻了一家旅店住下。两个孩子吃过饭后,自行凑在一起,口中念念有词。稚气未脱的嫩脸上,倒也是一片肃穆虔诚之色,如和尚念经一般。 她二人声音虽是极低,但萧峰耳力远异于常人,倒也听得一清二楚:世人做恶、天降异灾、毁人灭罪、幸赖圣神、法力无边、代天替地、解灾救难、悲悯苍生、怜惜世人、创教授法,入教免灾。 萧峰听得心头火起,怒喝一声:“住口,以后我不准你们再念这些混账鬼话!”   这一声雷喝只吓得两个孩子噤若寒蝉,双手抱头,浑身发抖。萧峰看了也中也略觉不安,只是委实不知道该如何是安慰这两个年幼的孩子,当下心中暗叹一声,便出得房去,来至楼下餐厅要了五斤酒,准备荒独饮消愁,可是当他甫一打开之时,便觉那盖子略有异样,他心中暗暗冷笑一声,却也浑然不惧,倒想看看对方这葫芦里倒底是卖的什么药。将酒倒出之后,便又闻见这酒中另有一股极不容为人发觉的,腻味异香藏在那酒香之中,于是一言不发,将这五斤酒一气喝干,而后便伏在了桌上。   这时却见从后面钻出两个鬼头鬼脑的服务员,其中一个一边看着四周的人,一边一脸的假笑说:“我就说嘛,一个人哪能喝得了五斤白酒,非逞刚强,这不酒刚一下肚,人就给我醉在了这里吧。”   而后两人便欲架起萧峰要走,可是萧峰人高体重,两人竟是架他不起,当下其中一个服务生只得说:“你去后面多叫几个人来,把客人给给抬回房去。”   那个服务员去了后面,又叫了四个人来,六人连抬带架的才将萧峰给抬出了餐厅,可是出了餐厅之后,几人将萧峰送入他的客房中,先前的那两个服务员,谢过了后来的四个服务员那四人各自客气的推让了几句,便出去了,只剩下先前的两个服务员来,其中一人低声说:“这家伙可是厉害角色,可遇上了咱们回圆教就立时不行了,早知如此容易,倒也不必急急的往上边打电话,又把大法师也给惊动了过来。”   另一人说:“还不是圣神法力无边,跟咱们回圆教做对,又有哪个有好果子吃了。”   先前那人说:“教兄们去查的那个小叛徒和那女人结果怎么样了?”   后面的那人说:“有点麻烦,那女人不可是什么来头,这会连影子也是不见了,只查到了她的那车,现在正要悄悄的脱手,听说那车是一个出租车司机给开到接车点的,教兄们已经安排有人,去给她和她的儿子去散福去了。”   先前那人说:“虽说这福乐散中者最少也要在一天之后才能醒来,可是这家伙必竟异于常人,为了保险起见,咱们是不是再来个双保险。”   后面的那人说:“你就多心吧,福乐散是致幻剂,这回给他下得又是重剂量,这会他指定在做他的美梦呢,一天之内那是指定醒不了的。说话间大法师说到就到,不如就省省吧!”   这时其中一人的手机响了,那人接了手机,听了几句说:“好,我马上就过去。”挂了电话之后,立时对另一人说:“那个出租车司机招了,那小娘们是蚂蚱门的,咱们赶紧去捉那个小叛徒和那小娘们去,锁了门,别让外人进来也就是了,他自个是绝对醒不了的。”两人上点头便一起出去了。   萧峰一意要会会他们那个什么大法师的,对眼前这的两条小鱼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便任由他们去了。   不多时,却听走廊里另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听起来分明是两个人的,不一会脚步声在门外停了下来,而后门被打开了,却是一个服务员,带着一个瘦瘦弱弱的人来,便又把门锁了,悄悄退了出去。那人看看躺在床上一萧峰,却只是淡淡的说:“别装了,起来吧!”   萧峰哈哈一笑站起身来,但见眼前这人,略显发黄的面色在显视着主人令人担忧的健康状态并不容乐观,头上是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短粗的扫帚眉之下,是一双薄眼皮的枣核眼,略有点的塌的鼻子之下,是一双有一点淡淡紫意的薄唇。身上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套运动装,脚上一双虽处可见的运动鞋。可就是这么一个扔到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到的人,却让即令萧峰这么一个阅人无数之人,一时竟也吃不清眼前这人,到底是男是女,又有多大年龄。更令萧峰惊奇的是,他的身上还有隐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势。   就这样,一时之间两个都不说话,各自打量着对方,最终还是来人先开口说:“久违萧峰大名,今日一见,那是见面远胜闻名啊!”   萧峰说:“阁下就是回圆教的大法师了!说实话,我本来对回圆教甚是看不起,可不料教中竟还有些人物,倒是萧某失敬了。”   大法师听了不由得失笑说:“敢在我面前抵毁圣教的,你是第一个!可是在没有看到我的手段之前,就对我说失敬的人,你也是第一个!若单以私交,那我无论如何也是要交你这个朋友的,但大义当前,自是公事为重,少不得要对不起萧兄了。”   “大义当前!”萧峰冷冷一哼说:“回圆教只让一些不懂事的小孩子在前面冒死冲锋陷阵,却把大人躲在后面,专干一些随时准备胜捡便宜,败则灭口,这样的教派还敢提什么大义,岂不笑死天下之人了。”   大法师淡淡的说:“为了圣教,教中每一个人都随时准备着,赴汤蹈火。同教中人,大家都是圣神的儿女,也都是一家的兄弟姐妹,你之所闻所见,却原不是回圆教的全貌。”   萧峰冷笑着说:“我看到的却只是一群残暴不仁,强逼他人陷儿害女,自私自利的歪门斜教,你们回圆教倒底都有些什么手段,你不妨也就一并使了出来吧!不然稀里糊涂到了鬼门关,做了冤死鬼,别说我没提醒你。” 大法师淡淡的说:“自私自利是人与生俱来的劣性,这又关我回圆圣教何干。古往今来,凡有□□,则有易子而食之记录,却又怎不见易已而令子食之史?爱子女之父母天性?不过是扯个晃子来糊弄世人罢了。”   萧峰见他语气虽是极淡,可言词间之偏激毒辣却也是极为强烈,再加上其行事之诡异,这回圆教,当真也就只有星宿派可以与之类比了。 萧峰当下冷冷的开口说:“旁人能将三分理的事,说成十分已是了不起的辩才,可阁下竟能将特殊情况下的个例,说的如同常事常理一般,回圆教大法师这份强词夺理的本事,倒也当真是常人之所难及。”萧峰这番话说的虽也是实情,但他此刻说出,却是存了要激怒这大法师之意。 只是他的一番话说完,却见那大法师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无甚变化,也无甚表情。   他只是这么一份极淡,却在这极淡之中含着一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他这份极淡又不同于莫弃的那份极冷,但也丝毫不输于莫弃的那份极冷,能以这么一份淡去对抗那么一份冷,却又只在其上,不在其下,其功力之深,可想而知。   大法师不理萧峰的讥峰,只淡淡的说:“其实回圆教也并非一味的高压□□,人们之所以投靠回圆教是因为人们有欲望,人性越贪婪,其欲望也就越大,也就会在罪恶之中陷的越深,所以你妄想以一已之力杀了我,以解救回圆教的教众,那只能是白日做梦,只要欲望不灭,就算我死了,他们依然解脱不得,只为奴役他们的跟本不是教主,也不是教规,更不是我。而是他们自己的欲望!”   萧峰冷冷的说:“你再巧言令色,难掩你回圆教的滔天罪恶。”   大法师淡淡的说:“我有这个必要吗?你自己出去看。”   萧峰出门一看不由得一怔,却见柳茵柳依依以及自己带着的那两个小孩子,这时候都已落入他人之手,每个人的身后都顶着一把已经开了保险的□□。   萧峰见此不由的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很是不屑的看了大法师一眼。那神情气势不得不让人望之拜服,连大法师也望而生畏,脚尖一点,向后滑了开去。双手拉开架式,以防萧峰突袭。而场中其它人,却是个个只觉头昏眼花,胸闷烦燥。人人都不由自主伸手去捂住双耳。   原来萧峰这笑声之中却是运上了内力,这些寻常等人又有哪个可以抵挡。萧峰借此良机,笑声不止,已是一跃而至,双手连抓,而后又随抓随抛,将柳茵抛于远处的一辆车旁。柳茵只觉整个人,如腾云一般飞了起来,正不知身在何处,也不晓得这一角要摔个什么样子,却觉双脚已是稳稳的落于地上,一回头间,却见萧峰已是将另三个孩子都抓于手中,当下去拉车门,一拉之下,却发现车门被锁,当下从发间摘了一枚小卡,伸了进去,只一下,就把车门给打了开来。而些时,萧峰已是提着三个孩子跃了过来。三个孩子一一也都上了车。   柳茵手脚麻利的捣鼓着,只几下,已是将车经发动了起来。   这时众人已是从笑声中略略清醒了过来,有人已是追了过来,有人还在犯迷乎,却见萧峰只一张口,一阵酒雨便已铺天盖地的酒将了过去。这酒中本就有着大量的福乐散,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全数中毒,纷纷倒地不起。全场之中唯有一个幸免的就是那至今还躲在屋中未曾出来的大法师。   萧峰见此也不由得在心中暗叹这福乐散的厉害,而上车,一行四人扬长而去。   大法师见此那张淡然的脸上的神色,却依旧还是淡淡的神情,并没有一丝的变化。   萧峰一行四人离开之后,却见柳茵偏过头来妩媚的笑说:“你比我想像的更加厉害!”   萧峰微微一笑,却并不答话,他自喝酒入腹之后。便一直以内力控制着这些毒酒,可是方才这救这四人,他先是运气长笑,而后两番跃起救人,这毒酒便侵入肠胃一些,这时只觉得有些昏昏欲睡。   柳茵又问:“你方才吐的什么啊?看把那一群人给倒的像狂风吹谷子似的,以往说哪个人厉害,就说杀人跟割谷子一样,你这可比割谷子还要快的多,连出手都不用出手,就一倒一大片了。”   萧峰见她接连问话,更何况此时已知自己已经中了剧毒,若这一觉睡去,便只怕再难以醒来了,可是此时要运功将余毒逼出,竟是敢以凝神运功。当下强撑着双眼说:“是掺了福乐散的毒酒。”   后座的柳依依听了立时失声尖叫说:“什么?你喝了掺了福乐散的毒酒?!”   柳茵听出柳依依话音有异便问:“怎么?这毒很厉害吗?”   柳依依苦笑一声说:“无色无味中者无救,以后就只能,就只能。”   柳依依话未说完,就见柳茵立时就去减速打方向盘要去调头。   坐在副驾驶座的萧峰知道柳茵是要回去找大法师,当下就说:“不能回去,快走,那个大法师不喜不悲不怒不燥是个厉害角色,现在回去,只能把你们四个再搭上。”   柳依依也说:“回圆教自来就是只有□□没有解药,福乐散更是顶尖的头一份。”   萧峰说:“我中的只怕不是福乐散,我闻见那酒中略带着一丝丝的香腻之味。”   柳茵怒道:“你傻啊!闻见了你还喝!”   萧峰只是低声一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柳茵一边开车,一边向他怒目横视了一眼说:“只怕这会把你自己给落老虎嘴里了吧!”   柳依依摇摇头说:“那就是特制的福乐散了,这福乐散本就分好几种的,而这回你中的只怕是最厉害的一种红粉骷髅了。”   柳茵心如电转说:“那我们去医院。”一边说一边又把车开的飞快而去。   柳依依说:“没用的,多少高官富豪,都因这福乐散而受制于我们教主。若是医院能解,那那些高官富豪也不用听命于我们教主了。”   萧峰又说:“一定不能回去。”说过这句话,再难支撑那一阵更胜一阵的困意,就双眼一闭沉沉睡去。   春光明媚,百花盛花,来来往往的人来如织,除确数不清的帮中弟子,还众多的江湖成名人物,人人见了他都是抱拳道喜说着恭喜萧帮主,贺喜萧帮主。此时身着一身大红喜袍的萧峰,心中当真也是说不出的开心与高兴。   场中的众人也都是欢喜无比,丐帮帮主联姻大理段家,当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盛喜之事。   一路高头大马,到了另外一个也是张灯结采,喜气洋洋的大宅之中,一路嬉笑打闹自是不必言语,萧峰的心中也是欢喜的要泛出了蜜一般来。入了新娘的闺房之中,却见两个如花少女正拥着一个一身大红喜服盛装的美娇娘,却不是阿朱是谁。那两个如花少女见了他来,齐齐叫了一声姐夫,萧峰看去,却正是阿紫与莫弃两人。这时又有两个小小的孩子各自端了一碗面来,两个孩子却正是吱吱和嘟嘟,两人一个来自萧峰面前,一个来自新娘的面前。用那童声稚气说:“大姨吃起身面了。”   萧峰刚一接过碗来喝了一口,却听两人又齐齐伸出小手说:“姨父给红包啊!”   刚刚打发了两个孩子,却见阿紫和莫弃已是站在了阿朱的面前,笑嘻嘻的说:“姐夫要唱歌,不唱歌,我们俩可不让路呢!”   萧峰笑道:“让我唱歌,可是会把狼给招来的。”   这时便听一个极为潇洒如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说:“能招来多少,有小弟在此,大哥就只管唱来。”原来却正是江浩风的声音。   萧峰正稍感为难之时,却见又有两人入得房中,却正是阮星竹和莫金凤两人,萧峰与阿朱与二人双双口称母亲向阮星竹和莫金凤拜别。   萧峰正要携了阿朱的手出门,却见阿紫与莫弃双双挡在门前笑盈盈的说:“有母亲出面,姐夫这歌免了也是就罢了,可却是要把姐姐一路抱上花轿,不然我们要不依。”   萧峰哈哈大笑说了一声好。而后就拦腰把阿朱打横抱在了怀中,满面羞红的阿朱把脸埋在萧峰怀中低声说:“大哥,你如此迁就与我,纵容着我们这等胡闹,以后可怎么办?”   萧峰大笑着抱紧阿朱说:“我又哪里迁就你纵容你了,我觉得还差得远呢,以后我还要比现在宠你一千倍一万倍呢!”   洁净清新的房中,还散发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和着一些花香,萧峰依然昏迷不醒,柳茵双眉紧锁不知该如何是好,果如柳依依所言,既是到了医院查了N多的仪器,却也依然是找不出萧峰昏迷的病因。柳茵又恐怕被回圆教的人给盯上,只得又带萧峰悄悄带回蚂蚱门的分舵之中。柳茵心中不安,细问柳依依这福乐散倒底是什么样的毒。   柳依依长叹一声说:“这福乐散是大法师所创,能迷人心智,还有极强的成瘾性。只要中了一次这样的毒,就终生不得解脱,第一次中毒后会昏迷不醒,在梦中梦到自己最想的到最幸福的事,连自己也沉迷于梦中跟本就不愿醒来。而醒来之后,则会在隔一天之后,就会再次发作,可是这次发做却不再是向上次那样的,昏去做美梦。而是浑身痛不可言,一般无人能挡,这次会痛上整整一个小时,虽只是一个小时,却比去地狱里转一圈并不轻松。可是再过一天之后,却又会再疼上一次,这次却比上次痛的还要厉害上一倍,再硬气的人,也都难逃过这一关。也有一些极少有远见的人,实在熬受不住会在此时选择一死了之,也不受回圆教的要挟。也唯有如此方可保住家族的利益。”   柳茵细眉一挑问:“回圆教有解药?”   柳依依说:“说是解药其实也还不是就还是福乐散,只是这次大法师给了福乐散与前次不同,能让人在做了美梦之后,再撑上一个月。可是服药的人中毒却又更深了一层,至直最后还不免要命丧黄泉。而且其中还是听从回圆教的指领为他们去做很多事。”   柳茵想起一事问:“这福乐散里面是不是有毒品的成份啊?哦,我说的是□□里提练出来的那种。”   柳依依说:“可能吧,这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进两年来,光我所知道回圆教抢劫毒品交易双方之事,就不下二十起,再有我不知道的,那就更多,单一是要钱,也还好说,再加上又要把毒品带回去,那说不定就是做福乐散用的。”   柳茵直听得头皮发麻,半天才说:“看来这福乐散极有可能就是从毒品里,又提练加工而成。那他的性质,跟毒品就一定很是相似。萧峰他本就体质超人,只盼他能将这两关都顺利熬了过去吧!” 柳依依说:“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啊!这福乐散可是大法师横行天下的杀手锏呢!福乐散如果一次用得过量,也一样是会死人的,而且这福乐散又不同于毒品,毒品在熬过最被两关后,就是一次比一次发作的轻了。可这福乐散却只会一次比一次发作的重,直至最后把人给活活疼死,从无异数。”   柳茵忽而心中一动,对柳依依说:“那你在这里先看着他,我再出去问问别人,看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没有。” 柳依依说:“那你去吧!不过我看问了也是白问。” 柳茵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出去了。 ☆、第 61 章 ?  萧峰抱着阿朱出了门,却见段誉和江浩风双双站在门前笑着说:“大哥,今日我们弟兄可要好好的大醉一场啊!”   却听身后一个冰冷而不失娇俏的声音说:“还叫大哥呢,既是这么爱叫大哥,你就管他叫一辈子大哥好了。”   回过头来看,却是莫弃俏脸含春,眉目间似恼含笑的看着江浩风。   江浩风哈哈一笑对萧峰说:“姐夫请。”于是一行众人浩浩荡荡离了大宅到了丐帮总舵。   大堂前坐着萧远山、乔三槐夫妇、玄苦大师、汪剑通五人。   萧峰和阿朱先拜了天地,又拜了高堂,最后夫妻双双对拜之后,又转过身来谢众宾客,先是义兄耶律洪基,而后是江浩风和虚竹段誉三个兄弟。再之后是传功执法二长老、而后又是宋吴陈溪四大长老,又是八袋分舵主,萧峰与众人一一对饮,当真是心中说不痛快。   然后又是完颜阿骨打和着一帮女真朋友。再后来又是江湖中的各路相熟的朋友,一晃眼见,却又见着沈岩丁寒高雪和刑。jing队里诸位相熟的朋友,萧峰也都一个个与之握手击掌挥拳,心中另有一番难言的亲近之情。   就在这时却听到一声冷笑,虽在喧闹的婚礼之中,却也清晰入耳,萧峰向那冷笑声之处望去,却见正是护花俏立于一束迎春花前,萧峰听了她的冷笑声,心中立时觉出大大不妥来,稍一思量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来。   就在这时,阿朱已是轻盈的走上前来,挽住自己的手臂轻声问:“大哥,怎么了。”   萧峰此刻虽已心知不妥,可是看着眼前的笑语盈盈深情款款的阿朱,却着实是万分的不舍。   护花叹口气,双手一托,手中已是抱着一盆红色的娇花,却见那花虽有些蔫蔫的,却说不出的妩媚娇柔,且另有一份自己说不上来,但却又似是极其熟悉的香气,阵阵传来,萧峰见那花蔫蔫的,心中说不出的心痛,当下走了过来,伸手轻抚着那花问护花:“她这是怎么了?”   护花说:“这花已是好久不见阳光了,等拿出日头下面去好好晒一晒就好了。”   萧峰抬头看看天上那极明媚的阳光,一时也不知护花倒底是何意。护花见了,转身就走,萧峰如何肯让她这般便走,当下伸手便去扯她,伸手扣住护花的小肩膀,却觉护花用力一甩,自己浑身一震,便已睁开眼来。   却见自己正在一个陌生的小房子之中,眼前却是那一个□□岁的小姑娘柳依依。   柳依依正倚在床前默默想着什么心思,这时见他猛然醒来,倒也真是着实吓了一跳。好一会才反应了过来问:“你醒了?”   萧峰想起刚才那个梦,心中着实伤痛。只略一点头,便又闭上了双眼。   柳依依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出去叫柳茵。   柳茵连问了几人,所得知之情况,倒也和柳依依所言也都相附。于是心中更感伤痛无奈,只是她自幼便多受磨难,是以遇事便是到了最后关头也都绝不放弃。即令事情最终不能峰回路转,可随着时间的流失,却也发现这世上本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是以此时心中虽知大势已去,但心中仍是不住的转着心思苦思良策。   她此时听得萧峰醒来,心中已是立时一喜,方才她听那几人所讲,中此毒着,第一次所睡之时越短,那就是说中毒越轻。反之所睡之时间越长,那所中之毒也就越重。而萧峰睡到此时已是睡了整整七个小时有余,这叫柳茵心中如何不惊。此时听得萧峰醒来,又叫柳茵心中如何不喜。   柳茵一路飞奔入得萧峰房中,却见萧峰一人,依是仰面躺在床上,双目仍闭,似是还在梦中,可是他那眼角淌下的泪水,已是清晰的映入柳茵的眼中。   柳茵两日来与他碰面三次,只每见他一次,就更清晰深刻的看到他威风凛凛,武功高绝,做事干脆利落,让人心折不已的风范多一次。不料此时却见他虎目之中落出泪来,不由的大出意料之外。心中暗想,以他这般武功风范,原以为必是一个平日里诸事无不如意之人,可是而今他甫从美梦之中醒来,便虎目落泪,想来也是刚才在梦中梦到了,在现实中永难实现的美梦。醒来发现却全是一场空。   一怔之后,正想退了出去。见萧峰已是睁开双眼坐了起来说:“我现在才知道那个回圆教大法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柳茵问:“哪句话什么意思?”   萧峰说:“那些受制于回圆教的人们,并不是真正的受制于回圆教的教主,也不是受制于大法师,而是受制于自己的欲望。原来,在服下福乐散之后,会做一些你平日里连想去不敢想的美梦,而且这梦是那样的真实,真实的就像是现实。”   柳茵问:“你梦见了自己喜欢的女人了?”   萧峰说:“我梦见了我的妻子,我梦见我去娶她,我的义兄义弟朋友们都来喝我的喜酒,我的爹爹,养父养母,两位恩师也都来了。而这些却是我平日里连想都不敢去想过的。”   柳茵不知他底细来历,一时也难以接口只得说:“你睡了七个多小时,我刚才问了人,都说中了福乐散之后,睡是时间越长,中毒便越深,如此看来,你中的毒已然是很深了。”   萧峰听了这话心中立是想起护花来,心中暗想:“若不是护花,只怕还不知要到何时才能醒的过来,只是却不知这护花倒底是什么来历,她又怎么能到我的梦中来呢?”   萧峰和柳茵又说了好一些关于回圆教关于这福乐散的事情,萧峰这才知道,这回圆教竟是一个教徒极为广多的大教派。只是教中教徒行事多数行动诡密,且心狠手辣。便是普通之人,无论老幼也多知其教派的,只是大多数人,因为畏惧,对他们教派便多是敢怒不敢言。而且回圆教近年来行事更是猖狂,接连收编了好多个小门派,就连蚂蚱门,上任掌门,也是因为不同意投靠回圆教,而被回圆教中人,暗害到死。回圆教人多势众,蚂蚱门却是敢怒敢言,却也不敢找上门去为老掌门复仇。柳茵一番话只听得萧峰义愤填膺,怒火万丈。好一会柳茵才一怔说:“哎哟,看我这记性,只顾跟你说话,倒忘了你都十来个小时没吃饭了吧!”   其实连她自己也是十好几个小时都没吃饭了,只是先前心中有事,又哪里吃得下去,萧峰甫一醒来,又忙着去给他说回圆教的事情,说福乐散的事情,倒是把吃饭这事给忘了个干净,真到事情都说了个差不多,这才又想了起来。   萧峰说:“我没胃口吃饭,只麻烦你给我找些酒来就成。”   柳茵无奈,只得命人取了酒来。   萧峰喝罢酒来,又打坐调息了一阵,可当其意欲运功逼出体内之毒时,却觉其毒早已浸入四肢百骸的经脉之中,跟本就无从逼起,打他再试内功,却觉内息如常并无不适。当下也不由得暗叹一声,看来这福乐散当真是世间罕有的奇毒。   萧峰细思这回圆教种种诡异之事,如此过得半夜之后,第二日一早,柳茵已是早早的又来到他的房中,送来早餐。   萧峰看着柳茵端来的饭菜,歉然的说:“我真没胃口吃饭,还是换酒来吧。”   柳茵细眉略皱娇嗔着说:“你最少也都两天没吃饭了,别说你现在中着毒,就是没中毒,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这般啊!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言语之间是掩不住的殷殷之意。   萧峰听得心头一动,抬眼像她瞧去,却见柳茵一双灵动的美目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目光之中说不出的柔情百转,蜜意绵长。与昨晚全是判若两人。冷冷一笑说:“放心,我死不了。我还要等着送回圆教上路呢,而今回圆教还好好的,我哪能就这般轻易就去死了呢!”   柳茵无奈,只得让人又把酒给送了来。   不一刻酒便取了来,萧峰打开盖子,正待要喝,却又闻见了酒中有一丝那熟悉的香腻之味。当下不由的得一呆。柳茵立时便有察觉萧峰神色有异,却见萧峰只是静静又把酒放下。轻轻点下头像柳茵示意,而后指指酒,再把眼朝门口瞟了一眼。便露出了一抹笑容。   柳茵也会意了过来,便也轻轻点头。   却见萧峰复又在床上躺了下来。   柳茵朗声说:“萧大哥,你怎么刚一喝完酒就又睡了。”   说过后就轻手轻脚窜到门边,一把将门给打了开来,却见柳依依正在伏门而听,这一下倒把她给吓了一跳,不过柳依依也随时就恢复的镇静。   柳茵怒从心起,一把就把柳依依给甩到了屋里,可等柳茵刚一关门转身之时,却见柳依依已是将那柄明晃晃的短剑照在了柳茵的喉间。   柳茵不由得一怔,而后问:“为什么?我们如此救你,你却要在背后下此黑手。”   柳依依轻轻的笑道:“你倒也挺聪明得,只可惜聪明和晚了些,要怪就怪你们这些自视清高的人,总要做那滥好人。这就注定了,你们都是一群没有前途,没有未来的人,我就是回圆教主的女儿,你说我是为什么吧!”   柳茵听了心中一惊说:“早知道你不简单,可万没想到原来竟是教主大人的千金小姐光临,我这小地方可还真盛不下你这金凤凰呢!”   柳依依说:“哦?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不简单的?”   柳茵一笑说:“第一、你太小,可你知道的却太多。一个回圆教中寻常的小教徒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多,你自己说这难道不可疑吗?”   柳依依点点头说:“好,我记下了。那第二呢?”   柳茵说:“第二就是,你带的那两个小姑娘,都会念那乱七八糟的回圆宝经,可我从没见你念过。”   柳依依说:“那又如何呢?”   柳茵一笑说:“蚂蚱门的掌门训词每一个弟子都会知道,因为她们需要遵守。而我却记不大清,因为我从不需要去遵守,那些牢什子东西,所以我敢断定,你也会是回圆教里的领导阶层,所以才不能去看那些没用的回圆宝经,只是我没想到你竟是教主千金。”   柳依依咯咯一笑说:“不错,这些乱七八糟的规距,都是给下边的那些门人弟子规定的,从来制定游戏规则的人,自己是不需要去遵从的。而只有无权制定的人,才需要去颤颤兢兢的牢记别人定下得规则。”   柳茵听了心中一惊说:“早知道你不简单,可万没想到原来竟是教主大人的千金小姐光临,我这小地方可还真盛不下你这金凤凰呢!”   柳依依说:“哦?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不简单的?”   柳茵一笑说:“第一、你太小,可你知道的却太多。一个回圆教中寻常的小教徒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多,你自己说这难道不可疑吗?”   柳依依点点头说:“好,我记下了。那第二呢?”   柳茵说:“第二就是,你带的那两个小姑娘,都会念那乱七八糟的回圆宝经,可我从没见你念过。”   柳依依说:“那又如何呢?”   柳茵一笑说:“蚂蚱门的掌门训词每一个弟子都会知道,因为她们需要遵守。而我却记不大清,因为我从不需要去遵守,那些牢什子东西,所以我敢断定,你也会是回圆教里的领导阶层,所以才不能去看那些没用的回圆宝经,只是我没想到你竟是教主千金。”   柳依依咯咯一笑说:“不错,这些乱七八糟的规距,都是给下边的那些门人弟子规定的,从来制定游戏规则的人,自己是不需要去遵从的。而只有无权制定的人,才需要去颤颤兢兢的牢记别人定下得规则。”   说到这里柳依依得意的一笑说:“不过你还是算错了一件事情,所以才又做了现在这样自做聪明的蠢事。”   柳茵眼波流转,里面说不出的捉弄与顽皮之意,语气之中又略带得意问:“是吗?”   柳依依一笑说:“虽然现在是在你的地盘,可是你认为凭你也躲得开我这一剑?!”她话音刚落,便听耳边又响一起一个冷峻的声音:“在我面前,你认为凭你也出得了这一剑!”   柳依依听了这个声音后只觉得如五雷入耳。回过头来,望着不知何时早已如一高塔般威风凛凛立于身后的萧峰。登时目瞪口呆的呐呐的说:“原来你根本就没喝那酒。”连手中的剑也当的一声掉于地上了。   萧峰嘿嘿一笑说:“那是自然。”   柳依依不解的说:“可是凭我这两下子,也远不值得你来如此做戏,你既看了出来,直接把我捉了也就是了,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这件事跟你们两个的性格可是不合啊!”   萧峰哈哈一笑说:“你连这点也都看出来了,可也当真不简单。对你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不过今天这里来了个爱胡闹的小丫头,我不得陪她演演戏,过过瘾啊!”说话间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柳茵。脸上露出说不出的怜爱宠溺开心高兴之情。   柳茵给他瞧得一时怔于当场,不知如何开口。   萧峰过来一把把柳茵拽于怀中,紧紧的搂着她说:“你个古灵精怪的坏丫头,还要骗大哥到什么时候?”   怀中的娇人,伏在这早已阔别多时的怀抱,心中真觉心如擂鼓一般的砰砰乱跳,又觉像泛出蜜一样来的甜密。   却听萧峰一字一句的说:“灿儿,大哥想你,不要再离开大哥了好吗?”说话间,虎目之中已是落下泪来。   萧峰话音未落却觉得怀中的人儿娇躯一颤,却见玉人抬起手来,给他拭去脸上的泪水说:“我回来了,大哥怎么反哭了。”   萧峰含泪一笑说:“大哥我是高兴得,可大哥又怕这只是一个梦,一觉醒来就还是不见你的影子。”   那见怀中的人儿一笑说:“还是顶天立地旷世磊落的好男儿大英雄呢!还流眼泪,也不怕别人笑你。”话虽如此,自己眼中倒反而落下的眼泪。   萧峰无谓的说:“只要有你在,你大哥又怕他谁来笑着,谁要笑就自管笑去。大哥误听人言,原以为你死在了苗寨,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了。”   林灿又是一笑嗔的说了一声:“你呀!说这种话,又哪像个大男人,跟个孩子似的。”   萧峰又说:“灿儿,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其实你自己就是阿朱。”萧峰本以为林灿听了会很开心。可是不料林灿却只是身子一颤,半晌才黯然的说:“我已经知道了。”一句话说完,两行泪珠已是滚滚而下。   萧峰见了心中更是不解问道:“这倒底是怎么回事,灿儿,你跟大哥说啊。”   林灿定定心神,勉强一笑说:“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了。你看我俩好不容易才见着了,见面不说些开心的高兴事,竟提这些不高兴的事情干什么。”   萧峰见她不想说,便也就不再问了。只是怜惜着说:“玩笑开过了,你大哥也让你捉弄够了,还戴着这东西不难受吗?来让大哥看看灿儿瘦了没。”一边说着话,却已是指手将林灿脸上的面具揩了下来。   林灿待要阻止,却又哪里来的及,待面具揩下,两个人不由得都是一怔,却见眼前这人哪里是林灿,但见鹅蛋脸上一脸的灵动妩媚之气,双目之中尽是诉不尽的深情爱意,分明便是阿朱。   ? ☆、第 62 章 ?  萧峰一见之下,立时把阿朱紧紧的抱在了怀中,抱的是那样那样的紧,生恐自己稍一松手,怀中的人儿就会再一次的离自己而去。   阿朱伏在萧峰的怀中,闻着那浓浓的男儿气熄,也真想让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开长地久就此永永远远的留在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的怀中,可是,想到这人身中奇毒,终知此事不可能。于是叹了口气说:“我本不想跟你说的,可是到了这会想瞒也瞒不住了。林灿确实已经死在了苗寨,而且已经灰飞烟灭,又哪里还回的来。可是昨晚柳茵去找莫弃,给我知道了中了福乐散的奇毒,心里放心不下,就来瞧瞧你,我本不想让看知道我来的,可是没想到,我装成柳茵的样子,却让你给瞧破了。”   萧峰心中更是不解,问:“倒底怎么回事?”   于是阿朱从头说起,却原来这两天来柳茵查知了萧峰所中之毒的毒性之烈之后,便一直苦思良策,但从手下人回报莫家二小姐正路经此地,当下便决然深夜登门而拜。   莫家却也素知蚂蚱门虽都是些不入流的社会底层弱势群体,所组成的门派,门派之中也无有什么厉害人物,但却也胜在人数众多,消息灵通。莫家对这样的门派也早有笼络之意,这时见蚂蚱门的准掌门深夜而至,知其必有要事,当下叫起了莫弃。   可莫弃听柳茵说起一个朋友中了回圆教的福乐散之后,当下是用那冷的能结冰的声音说:“这福乐散的毒却是连我也解不得。”   柳茵听了不禁绝望的说:“看来萧峰这回真的是断无生路了。”   不料柳茵这话尚未落音,莫弃那张万年不变的冷脸也是颜色大变,颤声问:“哪个萧峰?”   待听得柳茵说清之后,莫弃的一张脸上早已是痛的黄豆大的冷汗滚滚而落。   柳茵见此只道莫弃犯了旧疾,一时之间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边莫弃却早已是痛得满地翻滚,旁边的一个莫家家人也是不明所以,连忙上来,可是一搭莫弃脉搏,却又觉不出异样了,饶是她是灵幻世家见多识广之人,也闹不清莫弃倒底是怎么了。最后还是莫弃争扎着,断断续续的说:“快,叫我,我娘,姐姐,是姐姐,姐姐的心,在痛。”   可没等那家人去给莫金凤打电话,就听一个冷冷的童音说:“两个笨蛋,第一,莫说现在等不到莫金凤来,你估计就已经痛死了。第二就算莫金凤现在就在这里,她也一定没办法。”   屋中三人齐齐望去,却见是一下十来岁的女孩子,十分自在的坐在桌前,吃着那桌上盘中的松子。那女孩子的怀里还抱着一盆虽然有些蔫,却依旧不失妩媚之态的红色之花。   虽是出门在外,可是莫家这次也带了十多个人来,更兼莫弃耳聪目明远胜常人,可是这女孩子什么时候进来的竟是无一人得知。当下莫弃和那家人不由和都是一惊。莫弃心如电转强忍着痛说:“你有办法?你又是什么人?”   女孩子得意的说:“那是当然。而且还很简单。到于我嘛!你叫我护花就成。”   莫弃忍不住的问:“什么办法?”   护花说:“把你姐姐的那颗心给吐出来不就成了。”   莫弃冷冷一哼说:“心一吐出,我这一身神功就算是废了。所以就算是痛死,我也不会把那颗心给吐出来的。”   护花说:“真是个买椟还珠的笨蛋,你死了,你那身神功还能有不成?命都没了还要什么神功,再说了,一身二流武艺,离开下无敌也还远着,也值得你这样。”   可莫弃却不再开口理她,只默默忍受那一阵更胜一阵的锥心之痛。   最后连护花也是好笑,只得说:“见过笨蛋,却没见过你这样的笨蛋,让你吐出来,让还能要了这颗至爱之心,林灿的法身都已经毁了,你便把心还给她,她也活不成了,你先把心吐出来,明日此时,我再来此地,将至爱之心还给你,你的一身神功也毁不了。如何?”   莫弃听了护花这样说,这才点头答应。   等林灿那颗到爱之心脱离莫弃之控后,护花又替她复了法身,让她随柳茵来见萧峰。只是阿朱之原貌才是林灿之本貌,是以法身一出,便是阿朱的模样了。林灿之心受莫弃压制多时,这时一得自由便在顽心大起,更兼手闲技痒,三下五除二便把自己扮做了柳茵的模样,想要进来小小的戏弄一下萧峰。   萧峰双臂把阿朱环在怀中,听她把这些话细细说完才,这才开口说:“阿朱,陪大哥,我们再也不要分开好吗?”   阿朱心头一热原本早已想好的话,立时就不知该如何去说了,一个好字立时就冲口而出。说罢好一会才又反应过来说:“可是,那是不成的,明天天亮之前,我就要回去了。”   萧峰傲然的说:“只要你愿意跟着大哥,这世上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把我们分开。”   阿朱听了这话,心里说不出的甜蜜,可想起萧峰现在身上所中的毒,就又有着说不出的酸涩。半天才艰难的说:“大哥,我想求你一件事。”   萧峰摇摇头说:“阿朱不要再说了,大哥能再见到你,就是既刻死了,也不枉又到这里走这一遭。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受那什么回圆教的要挟的。”   阿朱一笑说:“不是回圆教,是阿紫。”   萧峰神色黯然的说:“阿朱,我对不起你,我没把阿紫照顾好。”   阿朱说:“大哥,你待阿紫的好,我都知道,我全都知道。我知道你一向待她很好很好。可是现在我不能再陪下走下去了,阿紫她一直都很爱你,你,你。”说到这里阿朱咬了一牙说:“你能娶她吗?”   萧峰一听此话勃然大怒,一把把阿朱从怀中推开喝道:“阿朱,你胡说什么呢!”   阿朱俏目含泪说:“大哥,可我已经不可能陪你再走下去了啊!”   萧峰平平淡淡的说:“那我就陪你一起死,我们生生死死都在一起,到哪里也不会寂寞。”好像他在说的不是生死,而是明天两人一起去逛商场一样的自然轻松。”   阿朱自背后环抱着萧峰,把整张脸贴在他的背上说:“其实,阿紫的性子跟我一直都很像的,只是她从小在星宿派那样的地方长大,所以做事难免有些狠毒,以后她跟着你,日子久了,自然会。”   萧峰不待她说完便将之打断说:“这世上这么多人,容貌相同,性子相似的自然都是有的,但那不是你,你就是你,这世上只有一个,别人就是和你再像,那也只是别人。”   阿朱说:“那我问你,如果林灿不是阿朱,你是爱林灿多些呢?还是爱阿朱多些?”   萧峰伸出手来轻轻在抚在阿朱搂在自己腹间的小手上说:“什么多些少些,在我心里,一直都把灿儿当妹妹一样,直到江浩风告诉我,灿儿就是你的转世,我才知道原来你们就是一个人。所以我又回苗寨去找你,却听说你已经给莫弃给杀了。这些天来我一直都恨自己没能早点认出你来,让你受了这么多苦,阿朱,你是怪大哥吗?”   阿朱哽咽着说:“不是。”   萧峰转回身来又把阿朱搂入怀中说:“阿朱,如果你怪我,你可以打我,咬我,只是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好吗?自从在天台山下,我问你我如果去了关外你去瞧我不去,你说我去骑马打猎,你就陪我一起放牛放羊。从那时我就告诉你,我萧峰这一生就只要你一个。我们一起从雁门关到河南卫辉,又从河南卫辉到山东泰安而后又到天台山,再从天台山到信阳,这一路上发生了那生多事,我都一一的记在心上。阿朱你还记不记得这些。阿朱这一切都是我们一起经过的日子,哪怕就是再有一个跟你长的一模一样,性子也都一模一样的人,可她也没跟我一起经历过这些患难与共的日子,这些经历都是不会再有的。这一辈子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死就死在一起,好吗?”   阿朱摇摇头说:“我不记得了,其实我也只是从母亲和莫弃那里知道我自己就是阿朱转世的,前世的事,我根本就记不起来了,我所以记得的最是林灿的事。”   萧峰满脸怜爱的把阿朱圈在怀中说:“阿朱,就算你都忘了,我也都还记着呢。你还记得你在雁门关外跟我说的话吗?你说我是契丹人也好,是汉人也好,于你全无半点分别。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就是你,你叫阿朱还是叫林灿于我而言,也毫无分别。就以后你再叫莫离,叫绛异花,你还是那一个你,我萧峰唯一的那一个你。”   阿朱听得满心满怀的往外冒蜜泡。原本要说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轻声对着萧峰说:“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不幸的人,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大哥,原来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是大哥你把我宠成世上最幸福的人,为了这会一天的幸福,再多的苦,再多的难,我也都值了。”   萧峰听了不语,只是爱怜的看着阿朱,两人就这般一直相拥相抱,似乎连时间也都静止了一般,两人似乎都想这么一直天长地久的抱下去,阿朱忽觉出不对来,抬起头来一看,却见萧峰那铁浇钢筑的黑脸上满是滚滚而下的冷汗,立时大惊,忍不住就要挣扎出。却觉萧峰双手并不放开她,只是闷声说:“别动。”   阿朱知道萧峰这时正身受着水深火热、万箭攒心、灼肤灸体之痛。可是此刻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心中那份心痛当真难以以言语形容。   阿朱的这份满脸的心痛,满眼的关切焦灼,萧峰已是清清楚楚的瞧在眼里,当下伸手轻轻的覆在阿朱的眼上,闷声说:“阿朱,给我讲个故事。”   阿朱语无论次的说:“嗯!讲个故事,讲个故事。”此刻她心乱如麻,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脑中空白,也不知该去讲个什么故事才好。   “嗯!在古时候,有一个大将在攻城的时候不小心中了支毒箭,当时有一个很著名的大夫去给他治伤,那个大夫说要让他用一个大铜柱上面拴着铁环。”阿朱刚讲到这里就听萧峰低笑一声说:“这是关云长刮骨疗毒,不听这个,换一个。”   阿朱说:“哦,那换一个,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很奇怪的家庭,这个家里有很多奇怪的人,家里的女人个个都会很厉害的法术,可是只有一个小女孩不会,也不去学,这小女孩自己知道自己自己很笨,就是学上一辈子,也一定学不会,于是她自己就想与其把一生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上面,还不如做个平平凡凡快快乐乐的自己。于是她就跟自己母亲处处做对,偏就不学法术,希望母亲对她失望,好能让她去找父亲,让她去过平凡的生活,因为她知道自己本就是一个平凡的人。可是后来有一天,她们家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这个客人说自己口渴了,还讨杯茶水喝。可是茶壶就在桌上,他确不敢自己去倒,家里好多人都在,可都是家里的长辈,半天也没人去给他倒水。那个客人却还一遍又一遍的说着话要讨水喝。那个小女孩心想,坐在厅里的都是家里的长辈大人物,都不肯去给他倒水,于是就说:“叔叔,我来给你倒水。”   萧峰听到了这里沉声说:“这人是来挑牌子的,这小女孩只怕要糟。”   阿朱摇头一笑说:“没有,那个小女孩走了过去,看到那个客人面前的杯子上面蓝汪汪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一样,她拿起来一看,可是那蓝光也就不见了,小女孩还以为是刚才自己看错了呢,就给那个客人倒了一杯水。可是那个客人却并没有喝水,盯着那小女孩死死的看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莫家有此后人,这江北灵界泰斗之位当之无愧,这位姑娘以后就是我地灵的灵主,若有什么差遣,只管召我前来就是。”说把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萧峰一边思索着说:“莫家,原来这是你家里的事情。这个地灵倒真是栽狠了,竟败在这么个傻乎乎的小女孩手里,也当真挺亏的,这小女孩却也挺傻的,自己那么厉害,自己都不知道。就像小时候我师父对我说的那样,跋山涉水千万里,不知己身是真佛。”   说到这里,却觉阿朱身子一颤说:“的确是挺傻挺傻的一个小傻瓜。”   萧峰暗想:“她虽不认自己是莫家之人,但这人说起来怎么也该是她的长辈家人,她又怎么能这样去说呢。”一转念间却已是明白了过来说:“其实这世上还有一个比这个小傻瓜还傻的人。”   阿朱不由得问:“是谁?”   萧峰说:“自然是那个在小镜湖铸成大错后,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后,追了一千年,他却还是没能认出谁才是他的小傻瓜的莽夫大傻瓜了。”说到这时,已是放开了一直盖在阿朱眼上的手。   阿朱看着他说:“你猜到了?”   萧峰点点头。   虽是初春天气,可阿朱见他浑身衣服早被汗水湿个精透,不由得心痛的问:“还痛吗?”   萧峰摇头一笑说:“不痛了,再说你大哥我皮糙肉厚,这点痛也算不了什么,跟失去小阿朱比起来,那可差远了。”   阿朱低头一笑,神色间说不出妩媚娇柔,柔声说:“快把衣服给换了吧。”   一边帮萧峰除去湿衣,阿朱一边说:“大哥,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想明白,这件事倒底是为什么。其实我真是半点法术都不会,当初是地灵故意让我的。只是从那以后,我母亲就再也不逼我练那些东西了,甚至后来我从家里逃出来去找我父亲,她也不去管我了。可是大哥,你说地灵当初为什么要让我?”   萧峰低头想了一下说:“恐怕这个地灵不是故意让你那么简单,他应该是故意假作去你们家摘牌子,然后让你出风头,这样你们家就再没人敢欺负你,你母亲也就会不再逼你去练那些你不想去练的法术了。那后来呢?”   阿朱摇摇头说:“没有后来,后来我离开了莫家,也再没有见过这个地灵。”   萧峰想了一下也想不出头绪说:“你大哥这脑子素来就笨,你还想不出来,我就更想不出来了,不过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就不去想它也罢。”   阿朱说:“可是我从莫弃那里知道,地灵之所以叫做地灵是因为他于这神州大地之事无有不知,其实今天在来之前,我从莫弃那里拿了信香召了地灵,地灵说,地灵说。”   萧峰回过头来问:“说什么?”   阿朱鼓起勇气说:“地灵说,阿紫是紫异花转世,是仙界的毒花,其毒性之烈,远非世世凡草俗毒可比,只要你娶了阿紫,这毒就可不药自解。”   萧峰面色一沉,双眼之中燃起汹汹的怒火低吼一声:“阿朱!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阿朱身子一颤,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来。   萧峰见发心中一软,叹了口气拉过阿朱说:“你个小傻瓜怎么还不明白,这生生死死的我也瞧的淡了,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便什么都不怕了,若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便是活着也是无趣,不过是再多熬上几年寂寞的日子罢了。”   阿朱听得这话,鼻中又闻着萧峰身上那股夹杂着浓浓汗味和着一些淡淡酒味的男子汉的气味,又伤又痛的心中不由得又泛起了一丝幸福的玄晕。   ? ☆、第 63 章 ?  多少年了,失去一身神功的莫弃,枯坐在界结之内,此时她再一次感到自己是那样的渺小无助。而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是在什么时候呢,莫弃仔细想想,终于想了起来,那是在很久很久的以前,久到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算,在要一千年以前了。可在她的心里,这种感觉有真的很清晰,很逼真,虽然隔着前世今生,可在她心中却好像就像是在昨天,就好像在刚才一样的清晰。霎时间莫弃只觉天下之大,竟无一安全之处,世人滔滔竟无一可信之人,此刻她似乎感到只要自己踏出这界之后,立刻就是横死当场。虽然知道只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可是莫弃此时越想越怕,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那个护花,明明就是为了帮姐姐而来,又怎么会对自己存着好心。母亲,母亲何时能来,母亲来了又能如何,从小母亲爱姐姐就远胜自己,就算姐姐事事都和母亲对着干,就算自己事事顺从母亲的心意,去乖乖的做好母亲手中的一把枪,一把刀,可是她无法相信母亲此时会为了维护她的利益去帮她对付姐姐。知道姐姐死后,母亲虽然没怪过她杀姐姐,可是她无数次的见到母亲抚着了些很旧的小衣服一边叫着灿儿一边垂泪,那些衣服有做的,有用毛线织的,一看便知是出母亲之手。可是自己从小到大的衣服都是母亲给自己买来的,没有一件是母亲自己给她做的,在母亲的心里,自己只是她的继承人,而姐姐才是她的女儿,是她的孩子。这些衣服自己从没穿过,可是隔了这么多年,母亲却还一件都没舍得扔掉。说到枪,说到刀,说到战斗力,她心里明镜一样的知道自己远不若萧峰,若是萧峰为了姐姐也愿为莫家效力,那母亲会不会转而合同姐姐来一起为难自己呢?若是那样,她又怎么能够抵挡。她这样不停的想着,越想越是害怕,越想越是没有觉查出自己的危险。   若说这世上她唯一能够信得过的,就只剩下一个人了,想到这里她似乎看到了那个一身银白的亮光的身影。虽然他曾经负过她,可是她相信如果有别人来伤害她的话,那么在他倒下之前,就一定不会允许任何人来伤害她一丝一毫。她的将军,她英勇神武的将军,她举世无双万人难敌的将军。想到她的将军,她便看到了她生命的曙光,她强大的源泉。姐姐有萧峰,她也有她的将军呢!想到这里,她竟生出了一丝的骄傲。   林林总总各种各样繁重的事物,让江浩风早已如一个有条不紊的机器一般,虽说自从来了碎红以后,许多琐事都已由碎红分去了大半,可是由于还多了个事多无比的阿紫,这小丫头,花样百出,麻烦不断。早让江浩风厌烦无比,只是想到一来受了莫弃之托,二来受了萧峰之托,而她又萧峰的小姨子,这才不得不免力为之。所以总的比起来比起以前来,却还是要死累上三分的。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江浩风接过电话立时就说:“喂!你好,我是江浩风。”   可是电话的那端并没有任何声音,加之看到电话是并不是内线接进来的,若以往,他本当将这电话挂断,可是这次他没有,因为他看到了这是一个从中国境内打来的电话,若只是单纯的拨错也决不会这么巧,而且他心底更有一种直觉,这个电话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打给他的。虽然国内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他这里的电话。   可是他已经隐隐的猜到了这个电话是谁打过来的了,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不用信香而要用电话。当然信香是有事才会用的,也许她打电话并没有什么事,只是想打个电话而已。想到这里他的心里竟然开心了起来。开心的笑着说:“冰糖葫芦又被摔破了?”   可是这句话说完,却没有听到莫弃那一贯冰冷的声音,而是一个柔弱却又略带哭腔的娇音:“将军!”   这两个字一入耳,登时江浩风只觉如五雷轰顶一般,他清楚的听出这就是莫弃的声音,只是里面完全没有了以往那惯有的冰冷,有的只是无助和凄荒,让江浩风忍不住生出想要把抱入怀中好好怜惜呵护的感觉。他也叫出了那个隔了前世今生的名字:“冰儿。”   江浩风柔声问:“你在哪里?”他问她在哪里,而不是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因为他知道她一定是出事了,而且是出了很大很大的大事,才会让她的声音变的那么的无助。   “我也不清楚,什么都别问,陪陪我好吗?”莫弃的声音是那样的柔弱无助,可这份无助之中却还隐隐的透着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骄傲。于是江浩风也就不再问,只这么隔着一根遥遥的长线,淡淡的说着一些前世今生的琐事趣闻。   一天,阿朱从来不知道一天的时间原来可以这样快,可以这样短,似乎只是一错眼的光景,夕阳就已经只剩下了最后的一抹亮光,日落西山末的阳光,再也不会刺眼,有的只是那令人心颤的血红。面对夕阳,阿朱第一次想到在这日初日落的一日中,有多少新生命呱呱坠地,又有多少老人油尽灯枯,又有多少如花少年,意外夭折。   千言万语都说不尽的相思,只此一天又怎么能够说完。年年岁岁都度不尽的柔情,只此一天又怎么能够尽情。相见时难别亦难,不是情场相思人,又怎能知这其中的难之微妙。 萧峰把阿朱环在自己的胸前怀中,伸手轻抚着她长长的秀发。闻着她身上那淡淡的幽香。 阿朱也轻轻抚擦着萧峰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他们一起望着天边的日落夕阳,他们一起去静静的享受着能有对方的一分一秒,每一个瞬间。   夜深星暗,但窗外各色的灯光透进屋来,使得这屋也并不黑暗。 阿朱轻手轻脚毫无声息的自床上悄悄起身,生怕惊动了伏在床边,沉睡的萧峰。虽然自己已在晚上的酒里动了手脚,但却还是唯恐惊动于床边的萧峰。更不敢让他上床去睡,只是取过一床毯子,轻轻的盖在他的身上。一只手伸了又伸,想去萧峰的脸上臂膀再抚一下,可终究还是怕惊动于他,终究还是含泪悄悄离去。   阿朱走至屋门前,还恋恋不舍的再看一眼身后那个身影,而后这才一路悄声离出,可她看不到的是,她甫一关上门来,那原本伏在床边的萧峰,也立时起身随她而去。久经世故老练精明如他,熟知她心性如他,又怎会不知他的阿朱既已决定就一定会离开。而萧峰又怎么舍得让她离开。   如此二人一前一后,一明一暗出了门,却见阿朱行不多时,就见前边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却正是护花。护花见她来,忍不住的白了她一眼说:“怎么这么慢,都急死我了,你现不来可就晚了。”   阿朱不答,只是无比留恋再回头去看一眼刚刚离去的那座小楼。护花不耐烦起来,拉起她的身就:“走吧!”而后两人就凭空消失在了空中。   这一下只把暗暗跟在后面的萧峰给惊的目瞪口呆,骇得心心肺俱裂。快步而飞来至阿朱护花二人所消失之外,却觉四周一切入常,毫无半分迹倪。萧峰自觉一生所经大风大浪无数,可从无此时这般畏惧,若敌人是冲他而来,那便再厉害上十倍百倍,他自也浑然不惧,可是此时却是明知阿朱此一去断然再无生路,她这般凭空消失在这里,再不知去向,让他如何不惊,如何不惧。   可萧峰必竟是萧峰,所有的惊慌与恐惧都只是一瞬间的事,如此千钧一发之时,当机立断,立时飞身返回。来至柳茵房前,虽然柳茵房中灯光早暗,所其此时必已睡下,可萧峰本非拘泥于小节之人,更何况此时情景危急之极,稍晚一刻,阿朱就有生命之危。一边叫着柳姑娘,一边手中加劲已是把门锁震断,把房门给打了开来。   柳茵惊醒,见是萧峰威风凛凛的立于房中,当下一惊,随后就又镇静下来问:“怎么了?”   萧峰说:“阿朱不见了,我想她是回去找莫弃了,阿朱一回去,定然没命。你快带我去找莫弃。”   柳茵一听之下,虽不明白,但也立时揭被翻身而起,蹬上了一双长靴,在身上罩了一件长风衣便说:“走吧!”   却说阿朱随着护花,只一瞬间就已经到了莫充所结界结之处。她二人所来这一下毫无征兆,是以连莫弃也是吃了一惊。可是莫弃吃惊之外,连阿朱和护花也都是大吃一惊,却原来莫弃那张万年不变的冷脸此时正笑语晏晏正和什么人打着电话,阿朱与莫弃姐妹一场,今日却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她如此开心。莫弃一见她二人来到,一张笑脸立时如娇花遇见了寒霜,瞬间花萎霜结,冷冷的说了一句:“谢谢你,通话到此结束。”而后便不由分说的把电话给挂了。护花一脸八卦像的大惊小怪的说:“谁的电话啊?竟能让我们幻心大法的修习者,破冰除霜露春风?!”   莫弃冷冷的说:“没有谁,护花仙既然如约而至,那是不是也该,把这至爱之心还给我了。”   护花撇撇嘴说:“这不就是来还你的吗?看你个小气鬼,就这点气量,再过八百年也成不了仙。”   莫弃听了这话,脸色白了又白,终是没有说出话来。   护花说:“来吧!”   而后小手一挥,阿朱这么一个娇滴滴活生生的俏佳人,已是又幻化为一株小小的花儿,和一颗晶宝剔透红亮亮的心。   莫弃见此纤手一招已是把那颗心给吸入体内,整个人的一张脸立时又变的青气撩人。刚想运气调理,整个人的一张脸已是大变,用手指着护花颤抖着说:“你骗我!你说让我放姐姐去见萧峰之后,待姐姐心愿一了,自然心就不会再痛了,可是现下反而痛的更厉害了。”   护花一脸无辜的神情说:“这可不能怪我,萧峰不肯去娶阿紫,毒也就解不了,绛异花的至爱之心自然还是会痛。”   莫弃指着护花咬牙切齿的说:“你身为上仙又怎么能行此骗人无赖之举?!”   护花开心的咯咯一笑说:“谁告诉你上仙就不会骗人的?再说我又不是上仙,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末流护花仙而已,再说我又何止是骗人呢,上天天神上仙,中到散仙小神,下到鬼怪小妖凡人,只要我高兴,没我不骗的。连我家境主也都不追究,你又能把我怎样!”   护花这一番强辞夺理,只气得莫弃脸色愈发发表青,一张脸更是痛得几近变形。   这时却听外面传来一个朗然潇洒的声音:“上仙此话差矣!”当真是人未至,先闻其声便已让人心折向望。   话音未落,一个潇洒如意的身影已是落入院中,但见其风尘扑扑不掩其玉树临风之体,口干舌燥不遮其磕金赛玉之声,事态危机更映其雍容华贵之气。却不是江浩风又是何人,他这一下突如其来,别人还自罢了,莫弃更是惊中之惊,从自已开始给他打电话起,他的人就在海外,而今尚不足一日一夜的时间,且中间电话从未间断,那他又是如何赶了回来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护花一脸的不服说:“我这话又哪差了?还有,到什么地,说什么话,没事别给我拽古文。别说你现在又转了世,就是你的前生在我面前不过也还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江浩风也不着恼,只淡淡一笑应了一声:“是。”而后便又侃侃而言:“上仙是仙此点毋庸置疑,凡非地仙者皆为天仙,亦为上仙。虚幻之境中之仙皆为天仙,这不称上仙为上仙,又称之为何?!上仙与诸上神天仙之中,年岁算幼,是以虽有童稚之行,诸仙也皆不与上仙计较,乃是诸上神天仙的气量。上仙日常折节下交,与众散仙小神呼朋唤友,此乃上仙之雅兴,散仙小神之荣事,又有谁会与上仙争此口舌玩笑之丝毫。鬼怪小妖得见上仙一面,已是多年积德行善之果,又有哪个敢自不量力去与上仙挑起干戈。凡人多昧,上仙肯略加指点是他们祖上积德,前世行善所至。而我等修道之人,人人视上仙如浩海明灯,灿空北斗,上仙又岂可故指歧径,误人子弟,坏我等百年修为,江浩风虽无才无略无胆无识,却也不惜一死,愿一见虚幻境主,为我等数万修道之徒讨一说法!”他这一席话有理有据,及至最后已是说的斩钉截铁毫无回转之地。   护花冷冷一哼说:“你们这幻心大法,血玉神功,皆是百余年前,由一对修道爱侣所共创,此功已近魔功,怎是我仙界所传之法,只是这二人所行也算正派,所杀之人,也都是罪有应得之辈,这才未追究他们的责任。而后代所修习都,也都非嗜杀之人,才容此功流传到今。便算见了我家境主又如何,凭你们也配的上修道二字!再者,敢私掳我绛异花内丹为已由,更是十恶不赦之重罪,莫说我只是骗她,就是此时即刻将其就地处死取我绛异内丹也乃我份内之权!”   护花这一番话,真噱着莫弃一张青脸之上白了又白。   江浩风却浑然不惧说:“朝闻道夕死可矣!江浩风愿拼已一身,求取虚幻境主一面,聆听真经仙道!”   若在平时,护花自不惧他,可是此番她是因境内连失奇花异草,自行下界寻找,走失花草,乃是重罪,她又如何敢让虚幻境主知道。可是面上却又并不示弱,只冷冷的说:“本仙本念你二人千年离苦,想给你们一个机会,了却你们的夙愿。既然你风骨如此之硬,那本仙就同一起去见我家境主。”   江浩风一听此言,饶是有着泰山崩辜于前而不变其色之气度,也不仅问道:“上仙此言可不会又是戏言吧?”   护花知道这句话打动了他,当下闲闲的说:“这原本是我心情的时候的想法,可这会儿你得罪了我,我心情又不好了,想要再改个主意。”   江浩风当既一辑说:“后学无礼,还望上仙莫怪!若得上仙玉成其事,大恩大德浩风必当铭记于心。”   护花摇摇头说:“不够!”   江浩风说:“那要怎样?”   护花说:“给我跪下磕头,还要是三个,响头!”   江浩风闻听此言,脸上立时变色,要知护花不过是虚幻仙境的一个小小的护花仙童,虽位列上仙之数,实则不过是仙界下人之数。犹如一个清水衙门里的低等小职员。而江浩风却是江南诸省异灵界少主,好比一个手握半壁江山的实业家。   江浩风当既淡然一笑说:“此事还是等上仙入了月老祠以后再说吧!。”   护花耸耸肩说:“那我可是也爱莫能助了。”   江浩风淡淡一笑说:“凡人俗事,就不劳上仙挂怀了。”   护花暗暗叹了一口气,而后转头对莫弃说:“你要信和过我,就把绛异花那的内丹再还给我,等萧峰的毒解之后,我再给你送回来,你要是信不过我,你就搂着那颗痛的七伤八裂的至爱之心等着活活痛死吧,等你痛死了,这绛异花的内丹到时候就还是我的,到那时可是你无福消受,可不是我持强凌弱哦!”一边说一边还不忘甚是不满的看了江浩风一眼。   莫弃一咬牙说:“生死由我,痛死活该!我莫弃可不吃你这一套!”一句话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了开去。   护花气的直跺脚冲江浩风说:“刚才你要是给我磕这三个头,这会你已经抱得美人归了,你知道吗你?”   江浩风依是淡淡的说:“知道!”   护花更气大叫起来:“知道你为什么不磕?!磕三个头你能掉块肉啊!”   江浩风淡淡的说:“若只是叫我割块肉给你,我立时就给以割给你也无妨,只是江浩风上拜天地,下拜宗祖父母。对其它招摇撞骗的散仙杂妖面前,也还懂得自重身份!”   这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更噎的护花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怪叫一声说:“用不着你给我磕,只要你把你家那凶婆娘给收了回来,我给你磕头成不成?!别说三个,就三十个,三百个响头我都肯给你磕我的江少主!”   江浩风听颇有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只是他此时心中已无暇再去分神去想她倒底是何意了。   半晌不听江浩风回话的护花,最后恨恨的说:“若非为了我的绛异花,我才懒得理你呢!反正一日一夜跨国跃海赶了几千里路的人又不是我!”说罢捧起地上的那盆花,又有点幸灾乐祸的说:“找麻烦的人打上门来了,我也不在这陪你了,看你自己如何收场吧!”一句话说完,连人带花已是凭空消失。   ? ☆、第 64 章 ?  就在这时却已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莫弃,护花,你们把阿朱给我交出来!”   来人好快,话音未落,已是穿夜带风而至。   江浩风一瞥眼见看到来人并非一个,但见一身黑衣如墨的萧峰的身边,还带着一个倾国倾城艳光四射的大美人。此时一见两人俱是意外。   江浩风当下叫了一声:“大哥!”   萧峰冷然说:“阿朱呢?”   江浩自上次在北京见到莫弃之后,便于事情前后猜至个十之八九,于今日之事,也略有所知,当下实实在在的说:“莫弃已经取回了至爱之心。”   萧峰四下一看,转身就要走。   江浩风心知此刻莫弃必尚未远去,当下一闪身挡在了萧峰的面前,淡淡一笑说:“大哥,咱们兄弟自贵州一别之后,可是再没机会相见,没想到今日在此相遇,倒也真是机缘巧合了。”   萧峰冷冷一哼说:“今日我是非杀莫弃不可,我们倒不如你我兄弟先在这明刀明枪的好好干上一架!”他特地说出明刀明枪四个字来,自是不满上次江浩风在北京暗使巧计使莫弃脱身一事。   江浩风胸有成竹的淡淡一笑说:“与大哥动手小弟原是不敢,只是大哥有兴,小弟自当舍命相陪。”   萧峰冷冷的说:“那就动手吧!”   江浩风还是淡淡的笑着说:“不喝绝交酒了吗?”   萧峰冷冷一喝:“没那闲工夫,我还要赶着去杀人呢!看掌!”话音一落,凌空一掌已是劈了出去。   江浩风脚下一错,已是堪堪避开。萧峰一掌掌风未落,又一掌掌风便起,这一下于身前早已无挪身之外,江浩风除却举掌硬架,实无他法可行。可是却见江浩风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穿插于他的两掌之间。就在此时萧峰又是一掌压下,江浩风于身前左右终是都避不得了,当下身子左右一错,而后一晃,还是稳稳的立于自己掌风之侧。   三招一过萧峰已知江浩风身法奇幻之处远胜闻复兴与碎红多矣,更难能之处在于,闻复兴和碎红之奇幻之处在于其表,让人一眼可知。而江浩风之奇幻在大方自如下,用其常人不可能之招,行常人之所不能行之路,单以这身法而论,着实是还在自己之上,而且内力绵长,远非碎红之辈可比。”   当下掌风横略,口中说道:“三招让过,兄弟之谊已过,你大可出招了。”   江浩风避此三招,避的有多凶险,却也当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而且更发现萧峰掌力自如,还远没有达到全力而为之地步。心中也知只此防守是绝无可能防的住的,当下也自如一笑说:“好!大哥,那小弟可就得罪了。”   他二人说这两句话的功夫,手中不停却已是又交了十七八招了。   一霎时但见室内黑影怒处狂风起,一掌掌直劈江浩风。一身白衣的江浩风也如庭前信步穿花插柳如意行。   江浩风一个了字出口,双指骈出,竟自斜斜点出,他这一下算的极准,萧峰这招若照常而出,那么待萧峰此招使出,江浩风这一指也便正点至萧峰手腕内关穴上。萧峰见后立是改击为扫,向江浩风拦腰击去,左手则竞向江浩风右肩平削。虽只是一掌,但浑以萧峰浑厚的内力,殊与利刃无异。这一下若给他削中,还登时将江浩风右肩废掉。则江浩风斜退一步,身子一侧,避开萧峰掌力之锐风,右手五指挥出,去拿萧峰左手的神门穴。左手稍移戳向萧峰右肘曲池穴。   这三招一过,萧峰立时赞道:“好一个,避若龙游水,攻若凤点睛。”   江浩风大笑:“分明是蝶穿花,蜂寻缝。大哥倒也舍得给小弟脸上贴金。”   他二人口中谈笑风声,手中快接快打丝毫不缓。   萧峰右臂略曲向下一沉,反向江浩风左手砸来。左臂略抬,五指成抓反向江浩风右手关元穴处抓来。江浩风右手略缩,五指反转,以拇指对准萧峰掌心,另外四指状若兰花,蓄势待发,端的是可进可退,可攻可守。萧峰见了又喝一声:“好指法!”而后双掌一变,横拍坚扫,端的是掌风凌厉,锐气逼人。 江浩风见此,不敢硬接,只得向后斜斜退了两步。饶是如此,还只觉萧峰掌风之劲,连呼吸间也觉出几分不畅来。   江浩风微微一笑,却见其双手,已做赤红之色,右手一晃自身前横划,却见他的身前,已密密麻麻显出一排掌影来,便如有十几只手一同打出一般。 萧峰虽久经江湖厮杀,见多识广,却也未只这一怔神见,却见江浩风左手自上而下坚划而过,便又是一排密密麻麻的手掌,萧峰立知,若由他这般下去,只怕四面八方,都会化出他的手掌,果然只在此一瞬之间,但见江浩风一双血红色的手掌,已是铺天盖地,迎头而来。至此萧峰除却闪身急退,已别无他法。却不料萧峰暴喝一声,双掌并出,竟的照江浩风当胸袭来。看似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然而他的出掌简单,便自凌厉迅猛,而江浩风掌法巧妙,招式繁杂,其速度和力量,自然也就远有不及。如此一来,只怕江浩风之掌力,未及萧峰之身,自己倒会中掌在前,及至那时,他重伤之下,便算击中萧峰,也是为时过晚。曾见过这等掌法。   总算他反应够快,变招够急,身法够奇,又自出招之出,便未出全力,这才能够闪身退步错开萧峰那呼风唤雨开山裂石的一掌,只是如此一来,先机登失,立时变的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了。只是此时他这一避,于先前那一避却是大有不同。起初避时,犹若闲蝶穿花,悠然自如,智珠在握;而些时所避,却如弱蝶避急雨,穿插于萧峰掌间,惶惶不知所以然。   然而江浩风反应之快,见事之远,深虑之深,究非常人可比。眼见萧峰再一掌袭来,却是左手虚抓其手腕,右肘成锤,向他萧峰肋下捣去。其招式之简单粗浅,与方才那些精巧妙思,守中带攻,攻中有防的招式简直有着天壤之别。萧峰见此不由得一怔,却原来江浩风使出的这招,却非江家之武功了,而是千余年前盛行于契丹族的御狼拳,契丹民族尚武,这套御狼拳,于契丹之中人人皆会,既令只有几岁的孩子,亦不例外。萧峰虽自幼长于大宋,但回到大辽以后,耳濡目染之下,于这御狼拳却也略有所知。知道他这一招叫做,擒将捣帅。   此时若江浩风背心空门大露,若是萧峰一掌劈向他的后心,他便算再有十条命也都得一起了账,可是当下却见萧峰右手改掌为抓,向江浩风右臂抓去,左腿横扫江浩风双腿,却也是御狼拳中的一招,叫做横扫独行。这本是两招极为粗浅的功夫,但于这两人手中使将出来,却将发挥出前所未有之威力,只怕便是那御狼拳的闯始者,也万万想不到,千年之后竟然会有这么两个绝代高手,可以把他那一套浅显的御狼拳,使到这般至钢至柔,钢柔并济,尽善尽美,无以复加。   若论此时场中情景,江浩风莫过于,双脚跃起,飞脚再踢萧峰胸口大穴最为有利,但江浩风却并不如此,而是并不待萧峰之腿当真扫在他腿上之前,便已是从萧峰左臂之上跃过,而后双腿两脚连环踢向萧峰的面门,却也是御狼拳中极为经典,败中求胜的一招,叫做倒转乾坤。   萧峰见了呵呵一笑,上身后仰,伸腿去踢向江浩风腹间,也是御狼拳中的一招叫做力挑山河。   却原来这御狼拳一共七十二路,招招相生相克。二人此时此景哪还像生死殊斗的对手,却真仿若同门切磋的兄弟一般。两人堪堪将这七十二路御狼拳打完之后,及至最后收招已是相视一笑。江浩风双手抱拳行了一个古礼,口中笑道说:“多谢大哥手下留情!”他这话却非客气的虚言,经此一战两人皆已明了,萧峰之长在于内力雄浑,出招迅猛。而江浩风之长则在身形轻盈,招式精妙。千余招下来竟是不分胜负。只是在江浩风使出血玉幻影手时,一招不慎落了下风,再出招时,便处处受制于萧峰,若非他冒险使出这御狼拳来,时间一久,那是非败不可。   萧峰说:“贤弟招式精妙,且留有杀着未使,道我不知吗?”   这话却是听得江浩风也是一怔说:“大哥取笑了,小弟我实在是黔驴技穷。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了,也还不是大哥的对手,最后讨巧使诈耍赖也才勉强能厚着脸皮说个平手,哪还有留手。”   萧峰笑道:“那你为何不使幻术?”   江浩风这才明白过来,直言说:“大哥有所不知,这幻术虽强,可是对心强意坚者而言,却毫无用处,施术者反受其害。阿紫当日用血玉蝙蝠,都不能左右大哥心意,还需血玉蝙蝠尽饮千人之血,才或可一试。小弟又怎么敢在大哥面前滥用幻术。”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说:“若我和莫弃连手一试,或可凑效也未可知,不知大哥可敢?”   萧峰收起笑容冷冷一哼说:“你不必激我,这个莫弃我是杀定了,你拦得今日,却拦不得一生。”   江浩风原也确存了相激之意,此时见此不由得自失的一笑说:“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只是小弟自十六岁便再不曾逢着对手,今日这一战当真痛快,大哥,我们且喝酒去。”   却说莫弃一路疾步奔出,她自幼所练之幻心大法,便是一门摒弃七情六欲之功。然而此时诸般滋味齐俱心下,心中倒底是一副什么样的滋味,却是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只是知道这心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发泄不出的积郁之火,却是莫名的被点燃。在这将近一日一夜的时间里,莫弃始终都在和江浩风通着电话,说着一些前世今生的奇闻逸事,这积郁压抑多年的心中,实是遇到从所未有的轻松快乐、开心不已。及至方才甫一见到江浩风时,心中更是狂跳不已,她一开始所打的分明是江浩风在国外的电话,可是说了几句话后,江浩风便以电话之中有杂音,便另用手机给她打了回来,见面之后,这才思及他便是在那时,便动身赶回国内的吧!于此,她的心中除了轻松开心快乐,更多出一份浓浓的厚厚的感动与幸福充斥与心中。   及至后来,江浩风与在自己最狼狈不堪,孤独无援之时,仗义援手,一番不疾不许的话,绵里藏针,尖锐而不失风度的话,只说的护花节节败退。在那一刻,她感到自己平生以来,第一次又当了一回女人,当了一回可以躲在一个男人的身后,被一个男人保护怜爱的女人。在那一刻她甚而生出了,把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抛开,自此天涯海角,就虽眼前这个男人而去,做个受他一生的保护,一世的怜爱的女人,可是护花后面的话,却又让她惊醒,千余年前自取其辱的往事,又一一历历在目,让她陡然惊醒。这就他,无论口中说的有多爱,可也总是有所保留有所底线的,他可以为她做那么多让她心中感动的事,他可以为了她不惜生死。可一但涉及他所谓的尊严,他所谓的国体,他所谓的家族荣耀。那她就又什么都不算了。不像是她对他的爱,一但爱上了,就可以毫无保留,毫无底线。   这时腹中一阵更胜一阵的疼痛,让痛的让她已分不清倒底是姐姐的心在痛,还是她自己的心在痛,直至在又一阵剧烈的痛疼袭来之时,她不知自己是否会就些痛死,但此时她对此已不太在意了,与其如此的痛下去,死,倒也算是一种解脱了吧。她终于两眼一黑昏了过去。但在意识消除的最后一刻,她还是本能的划下一个结界,把自己给护在其中。   望着天边如鱼肚一般,将要发白的天空,护花将手中的那盆绛异花放在高高的山顶,让她吸收这日月交替之时的精华之气。   东方的日出更胜,红红的日出,更将四周的云朵染红渡金。而日出更给这宁静的大地,也都渡上一层金色的光华,那盆绛异花,在日初之中,也更显出一丝生机。而后更自怀中取出那个小小的精致的瓷瓶,将里面的露汁尽数倒于这株绛异花之上。看着这绛异花,日胜一日的恢复,护花心中当真也有着说不出的欣慰。   护花张绛异花,恢复罢元气,双手把那花抱于怀中说:“走,咱们再去看看那个女厉鬼去。”   鲜衣怒马乘轻裘,塞北男儿南朝行。   繁花似锦的汴京开封城内,迎来了一队契丹使团。路人见了无不议论纷纷,大宋契丹连年争战多年,双方死伤皆是甚重。而今见了这个百十人的契丹使团却是无不心惊,有那胆小怕事的在想,契丹人野蛮擅战,若在这汴京成中做出乱来,可着实是场大祸患,可不要危及了自身的安危。那略有一点风识的人们更想,却不知这辽国的使臣是哪个,竟敢这般轻骑少兵,竟来汴京城中,莫不是那人竟是熊心豹胆老虎心做成的人儿不成!   待再见那中间领头主使之人却是一个满脸英气,两道长而浓的剑眉之下,是一双有若寒星一般的双目,烁烁闪光。高鼻红唇,端的是俊朗而不失儒雅。当真是宋人无其英武,辽人无其文雅。   这时已有许多消息灵通的江湖人等,混在街边茶楼上的人群中低声私议:“这是辽国等一猛将耶律卓然!” 另一人道:“他这不是明摆着欺我大宋无人,这若让他活着回去,咱们也就不用再在江湖上混了!” 背后又有一人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你这等小家子气,岂不有失我大宋威严!” 先前那人冷冷一哼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耶律卓然打着议和求亲的名号,实是欺我大宋无人,他一介番将,竟妄想求娶我□□上国公主,当真是狂妄之极!”   金銮殿前,架起了前所未有的刀山剑林,连齐成都忍不住的勃然变色,然而耶律卓然却面色如常的施施然的进了大殿之中。躬身施礼道:“大辽皇帝钦使世袭镇国大将军,御赐辽国第一勇将耶律卓然,见过大宋皇帝陛下。”   高高明在上的真宗,向下瞧去,便见殿中傲然而立的,正是辽国的每一勇将耶律卓然,但见其身高八尺,气寒轩昴。端得是无人能及。说实话,宋辽连年争战,宋兵死伤也是甚为严重,因此议和之举,真宗也甚觉合意。   耶律卓然呈上国书,真宗看罢庄严的说:“康岳公主年幼失父,朕一向视为亲女,然生性野蛮顽劣。上将军青眼有加,原是小女之福,然而皇嫂只此一女,不舍其远嫁番邦。然朕念辽使远道而来,特赐待罪宫女一名,想来亦该不令辽使入金山而空回。”   耶律卓然双眉一轩脸色大变问道:“这可是公主之意?!”   真宗道:“朕这也正是应公主之奏而照准!”言毕又说了一声:“宣!”   便听真宗身边执使太监高声叫道:“宣待罪宫女!”   耶律卓然正待开言,却听身后一个轻碎的女子脚步已是踏上殿来,来到他的身侧缓缓拜倒在地,但见其一身的宫女服色,却不掩其天生色质英气逼人,却不是化名秦冰的康岳公主,又是哪个。   耶律卓然先是不明所以,然而转念一思已是明白过来,秦冰定是恼他的官名之前少了皇太子这三个字,嫌坠了她□□嫡孙女的威风,这才想出这等主意。耶律卓然望着秦冰心中暗道:“你事事为你大宋国体皇室而谋,又几时想过我大辽耶律家的尊严。便算我不是大辽皇太子,也还是辽国的第一勇将呢!若就这般应了下来,你大宋赵家的国体皇威是有了,可我大辽耶律家的脸又望哪放。”想到这里当下朗声而言:“万岁!既然王妃难舍公主,末将也不便强求,万岁与公主的好意末将心领了。只是王妃难舍公主,想来这名宫女的父母也定难舍其亲女,末将虽是番邦化外之人,亦听汉家先贤曾有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与“已所不愿,勿施于人”这两句话!”   ? ☆、第 65 章 ?  朝中众人早就闻听这耶律卓然之名,而今一见,确觉不过是一个比常人略高上几分的书生形像,便有几人心中生出几分不屑与鄙视来,这时才看出,他的一句句话,看似说的客气无比,实则都是绵里藏针,暗藏机锋,毫不相让。机智之快文臣难及,风骨之硬武将少有。   一身宫女服色的康岳公主脸上变色,问道:“不知将军此番是为公主而来,还是为秦冰而来!”   耶律卓然剑眉轻挑说道:“末将自是为秦冰而来,但与公主同有一思,都不敢为了儿女情长而失了国体皇威,想来公主也定不至让末将过于为难!”   这一下康岳公主的脸色难看之极。颤声说:“取笔墨来!”   立时就有人送上了笔墨小几,康岳公主,自袖中取出一方明黄手帕,而后一挥而就在上面提了一道诗之后。便交于身边侍立的太监说:“赐于辽使!”   而后又取了一杯殿上所备的御酒,正等一饮而尽。却见大殿之中白光一闪,而后康岳公主手中那一杯御酒民已是被打翻在地,殿中之人都是一惊,一时间叫的叫嚷人嚷,护架的护架,更有八名好手侍卫,手持钢刀,将耶律卓然团团围住。却原来刚才那道白光正是耶律卓然所发。   耶律卓然与眼前的钢刀利刃却恍若未见,只是微一躬身说:“陛下受惊了,末将此来乃为议各,如何敢在入宫之时身藏利器,只是方才眼见,眼见这位姑娘做出极端之事,这才忍不住出手相拦。番邦化外之民,不通礼仪,惊扰了圣驾,万望陛下莫怪。”   众人这才瞧清,康岳公主掉在地上的那杯酒正冒着轻烟,而打落那杯酒的却是一块羊脂玉佩。真宗皇帝看的明白,知道那本是当年□□皇帝赐于康岳公主的满月礼。   康岳公主见些脸色惨白,向真宗行了一礼,说:“侄女告退!”而后竟不待真宗发话,就已起身下殿而去。   真宗见此心下也自气恼说道:“朕乏了,辽使暂回驿馆休息,议和之事,来日再议!”   驿馆里一张张满面笑容的脸都在等待着趁耶律卓然今日高兴,好多讨上几碗好酒喝喝。可是见到满脸阴云的耶律卓然,一张张笑脸登时全都僵在那那里,再看到他身后的齐成不住的对着大家大使眼色,便一个个都灰溜溜的溜走了。   午后之时,却见四名侍卫领护着一个乖巧秀气的宫女前来说奉公主之命来见辽使。   齐成不敢不报,耶律卓然一听是奉公主之命,哪有不见之理。   那宫女进得房中,见了耶律卓然轻轻一福见了礼,而后说道:“公主请将军即可着战衣,持银蛟,携天授。速去西郊乱葬岗,她在那里等你。”   她这几句轻言细语只听得耶律卓然心惊肉跳,问道:“为什么要在乱葬岗?!”他口中这样问着,心中已然立知大事不妙。却也还是换了战衣,拿了银蛟□□,腰悬天授剑跨了追风而去。   远远的望见乱葬岗,还没有看到秦冰之时,耶律卓然已然闻到了一股不属于这里的味道。连跨下的追风马也觉出危险的异样来,几次示意于他,耶律卓然却只是摧马而前。   终于到了乱葬岗,耶律卓然清清楚楚的看到围着一颗大树之下,是数百头之多的饿狼,一个个的瞪着绿眼看着眼那树上,见有人来,已是有一些狼转而看向了他。   耶律卓然向那树上看去,却是一个一袭白衣胜雪的女子,追风马快,只这一瞬间便已看清那树上的女子正是秦冰。   那秦冰一直都在看着他,这时已能看清来人的面目,见她向自己看来,想来也定是看清了自己是谁,于是两脚一点,如一只轻盈的蝴蝶自树冠上一跃而下。而这树下则是百余头的饿狼在等待着她。   追风马四蹄腾空,耶律卓然却还嫌慢。可是他终究离得还是太远了,只一瞬间,秦冰已是落入了饿狼群中,只差着这么几步远的功夫,耶律卓然已是眼见着秦冰被着群狼分食,这时他只觉着目发皆赤。而此时,六头大狼已是一跃而起攻向他来。   耶律卓然,枪尖横划,六头大狼已是无一活喘,众狼见了血腥更是兴奋残暴,把耶律卓然一人一骑围在中间。   此时当真是马怒人愤枪吐火,耶律卓然长啸一声,□□所到之处,尽是血肉横飞,狼尸横倒。他心中悲怒冲天,出招凌厉,招招都有数狼毙命,防护自有不足,不多时已是血染战甲,只是此时哪还分的清哪是他的血,哪里狼的血,哪时追风的血。   不一刻群狼已被他杀得大半,余下之狼眼见他神威不可挡,哪里还敢再战,立时就有狼欲逃。而耶律卓然哪容有狼逃得狼命,追风马快,直带着他来回追杀,只连最后一头狼也都丧命在他的枪下,这才抬眼看了一眼如火的夕阳之下的群狼之尸,两行眼泪自那英目之中落下,口中痛彻心扉的叫了一声:“冰儿!”而后一口鲜血吐出,整个人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耶律卓然再次醒来,却是已然回到了驿馆之中。边上是不极其不安的军士们,看看眼前的齐成耶律卓然只张口说了:“秦冰死了。”而后便又闭上了眼。   齐成长叹了一声,却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他才好。   却原来齐成众军士,见他着战衣□□利剑出门,心下俱不放心,只是追风马快,众人跟之不及,过了几道街之后就不见他的影子,只得一路问人,一路寻至乱葬岗。距离很远时,就闻见的浓浓的血腥味,众人心中都如擂鼓一般,而后就见岗上满是狼尸,观其伤口都是将军的银蛟枪留下的,众人心中更惊,而后听到追风的长嘶,这才在狼尸中寻至了重伤的将军。   见他醒来,众人这才放下心来,怕扰他静养,便一一退了出去。不多时,齐成端进了药,耶律卓然略一示意,齐成把药放到了一边。   耶律卓然问道:“哪里请的大夫?”   齐成说:“是宋帝从太医院派来的。”   耶律卓然点点头,却并不说话。好一会才说:“备好笔墨,再来扶我起来。”   齐成说:“什么急事,也等将军好些再说吧!”   耶律卓然凄然一笑说:“傻子,我不成了。这身后之事再不安排就来不及了。”   齐成说:“将军此次之伤,远没有上次凶险,末将看来。”   耶律卓然摇摇头说:“我这次受的是内伤,我今天吐了血!”   齐成惊叫一声。   耶律卓然道:“噤声!我这身后之事就交于你了,你可不能给我办砸了。”   齐成只得含泪答应。   齐成扶着耶律卓然来至桌边坐下。耶律卓然给辽帝写了一封奏章:   父皇在上   不孝儿六子卓然,自至南朝,宋庭礼数甚佳,足见其帝议和之心甚诚,然康岳公主暴毙身亡。宋帝另择佳人相呈,然儿万念俱灰,不愿另纳她人。和亲为私谊,罢兵则为两国数十万计百姓生灵。南朝国富民强,虽兵将不如大辽骁勇远矣,然其亦不可轻视。万祈父皇勿以私而废公。归途染病,恐儿日无多。儿此一去,又折我大辽一将,实乃不忠不孝之身,然自思实难再觐天颜圣容。特此俱表而奏!   耶律卓然重伤,奏章一成,已是不支。齐成半搀关抱,才把他又拖回床上。耶律卓然又命他把众军士叫进来,咛嘱齐成:“你立时再给,宋帝写一分辞表,既是太医院的太医来过。那宋帝必已知我命在旦夕,必不至为难你等。我死之后,不得发丧,至辽境后,只对外称我心绪不佳,不见外人。至幽州而递表称我身染重病。三日后再报朝庭我身亡之事。”   齐成不解的问:“这是何意?”   耶律卓然淡然的说:“我若死在这宋都汴京,父皇心伤之下,说不定就会倾举国之兵侵宋,如此一来,便是宋辽两国更大的祸患了,岂不是大违冰儿当日回宋之意。”   众军士听了哪个肯服,一个个都要就此杀入紫禁城中,舍去性命与大宋一拼。   耶律卓然低喝一声说道:“胡闹,此乃军令,违令者,斩!”   说罢这句话后,已是气绝而亡。   耶律卓然身死之后,为掩人耳目,便将其尸体装入大车之中回辽。追风虽有伤在身,却不许别的马来拉那车,追风乃是耶律卓然的爱骑,却从不曾拉过车来,可是众人谁都扭它不过,只得由这一匹盖世难寻的宝马良驹,亲负了大车。一路之上不尝一根草料,只是少些喝些水来。及至幽州耶律卓然的封地发丧之时,也一命呜呼,寻主人而去了。   莫弃一觉醒来,结界早已不在。可是想想刚才梦中的场景,却又是怎么会事呢?是梦吗?就只是梦吗?为什么自己的感觉竟会是如此的真实,可若是真事,自己又怎么会梦到这些呢?   转眼间已是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立时知道又是护花搞的鬼了,只是她又是如何操控自己的梦呢?而自己梦到的那些倒底是真还是假呢?她脑中虽然思虑着这些,可是心底已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是真的,全都是真的。至少前边的那些都是真的,后面的也应是不假。可这一切若当真都是真的,那又如何能再肯定的去说,前世就是江浩风负了自己?想到这里,她就更觉得心底生出一股巨大的莫名之火。那火直如将她整个人都给烧爆了,那火让她直想控制不住的去大杀一番方能解去之火。   她转身极速而去,并不去理护花那一人一花。现在她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杀人,多多的杀人,好让自己心中之火得以发泄。   正在喝酒的萧峰江浩风忽听得一阵手机铃声,江浩风一看却是他自己在海外的号码立时接了过来。却听里面传来了碎红略显焦急的声音:“少主,碎红失职,阿紫小姐不见了!”   江浩风轻描淡写的说:“什么时候不见的?”他素知碎红心细如发,她自说不见了,那定是找了好久才来告知自己的。   碎红说:“昨日我代少主去传她早课之时,还见到她,可之后就再没见过她了。问遍了家里的人,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就是我。早课之后就不见了她。”   江浩风只吐了一个字:“找!”   碎红说:“找遍了,最后从一个蛇头那里知道,阿紫她回国了。”   江浩风听了淡淡的说:“哪个蛇头,抽他三十鞭,再告诉他,以后不准他再吃这口饭。阿紫的佣人,和院子里的门卫全都给辞了。”   碎红低声说:“知道了,碎红失职,也请少主处罚。”   江浩风淡淡一笑说:“你的处罚就是暂时全权代理公司里的一切事务。”   碎红心怀感激的说:“多谢少主。”   江浩风一叹说:“罚你还谢,真是个傻丫头。”   碎红心中暗想:别人都赶出去了,没把我也给赶出去,还重用,那不得赶紧谢啊,只是她向来不善言词,因此这些话只在心中想着,却不曾说出口来。   见江浩风挂了电话,萧峰不由得问道:“阿紫不见了?”   江浩风一笑说:“可不是,碎红说她是回国来了,我想着是来找你了。不过那小丫头生性刁蛮,最善闯祸,可得马上找她。”   萧峰皱眉说道:“这酒我们不妨改日再喝,还是先去找阿紫要紧。”   江浩风问道:“去哪里找去?”   萧峰苦笑一声说:“我的确不善找人,不过沈岩高雪丁寒他们那些人,倒是挺在行的。不过现在找阿紫这事不能让他们知道,那就只有找柳茵了。”   江浩风似笑非笑的说道:“看来你对阿紫也挺上心的嘛!”   萧峰说:“你胡说些什么,她是阿朱的妹妹,阿朱临终前托付于我,再说她又是为我而来到这里的,我自然是要照顾看护于她。”   江浩风叹了口气说:“大哥别恼。听小弟把话说完。咱们在这喝酒,可是我已经瞧见大哥身上的福乐散是马上又要发作了。这福乐散世无解药,但唯有虚幻之境有一株奇花,名叫紫异花,乃世间诸毒之首,大哥若娶阿紫,这福乐散之毒自可不药而解,岂不是好。”   萧峰淡淡一笑问:“若是你,你肯吗?”   江浩风听了长叹一声,知道再劝亦是无用,便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一股说不清是悲是悔是恨是愤是恼是憎是羞是愧,最后都化做一股冲天的怒火,将她整颗心,整个人全都燃烧起来。 她正在漫无目的的一路狂奔之时,却见到一个带着低帽檐的女人,正在趁人不备,把一张张传单从一家家简陋的门缝里,把传单塞入其中。 莫弃见了猛然回头,因着一路的狂奔,一头长发早已凌乱不堪,一张青气獠人的脸上,瞪着一双赤红的双眼,直如一个行走于青天白日之下的女鬼,吓的那女人一声尖叫,颤声问:“你是人是鬼?” 莫弃心中怒气更盛,当下冷笑一声说:“你身为回圆教徒,也怕鬼吗?你回圆教不是说上可诛仙灭佛踏地府,下可改天换地换人间吗?怎么还会怕我这么一个野鬼呢?!”她这话中欺冰赛雪傲霜的寒意,直能冻的人六月结冰,暑天寒心。 那女人半天才颤颤的说:“我不是,不是回圆教的。你别乱冤枉人。我只是在发一点小广告而已。” 莫弃冷冷一笑,素手挥出,向那女人手中的包虚抓一下,而后一扬,那里面的传单,便如雪花般纷纷扬扬散落下来。   看到散落一地的传单,女人情知再辩亦是无益,只得说:“不错,我就是回圆教的,你又是什么人。” 莫弃冷冷一哼说:“杀你的人。”而后足不动脚不抬,身影已是晃到那女人的身前,素掌一挥,玉手五指已是扼在那女人的喉间,而后莫弃手上加力,直至把那大睁双眼的女人生生扼死,这才扔下她的尸身,扬长而去。   一看到护花回来,黄豆立时欢呼起来说:“姐姐回来了,这两天你去哪里了?黄豆想死你了!”   护花转转眼珠,调皮的一笑说:“我呀,看戏去了。”   黄豆说:“什么戏,你都看了两天,?”   护花扑哧一笑的说:“雌雄拧巴王传奇!”   黄豆听了啊了一声,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在想着这是什么怪戏,有这样的怪名字。   叶轩见了忍不住的笑着说:“能不能说说啊?”   护花嗯了一声说:“这男拧巴王呢,为这女的是血可流,命可送,江山可丢,唯独头不可低。这女拧巴王呢,为这男的,家不要,国不要,只要这男的给她的家人长辈下跪磕头,服输认栽。这么着,两个人一直拧啊拧啊!拧到现在。” 叶轩正色的说:“人家这不叫拧巴,叫底线!” 护花不服的说:“什么底线,分明就是拧巴!” 叶轩一笑说:“给你说个西方国家的故事吧!从前呢,有一个漂亮的公主,发出句来说,谁能在她的楼下站满一百天,她就嫁给谁。于是来了一个王子,天天的站在她的楼下,等站到第九十九天半的时候,那王子却转身走掉了。” 护花十分不满的说:“这王子要么是大脑进水,要么就是成心来调戏这个公主的。”   叶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说:“你这脑袋瓜子是怎么想的呢?果然是木头疙瘩少道筋,这前九十九天半叫做耐心,这最后的半天,叫做尊严和底线!真是少见世面的土包子。 护花听了大怒叫道:“你才是不折不扣的拧巴王呢!不但拧巴,还是死拧不改,不但是死拧不改,还可劲找歪理斜说给自己辩白。” 叶轩见她如此火大,当下无奈的说道:“我见过不讲理的,可也从未见过像你这等不讲理的。好好的道理讲给你,你却偏不听,你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 护花听了心中之气更盛,看着叶轩脸上那似是讥讽又似嘲笑又似鄙视的脸色,心中就更有气说道:“明明就是你在拿不是当理说,却还说我无现取闹。” 而后一跺脚,便转身离了开去。叶轩直看得百思不得其解。   ? ☆、第 66 章 ?  半上午的,店里的生意也不怎么好,两个服务员正在那里八卦着这城中天字第一号新闻:“知道吗?今个咱们县可是出大新闻了!” 别一人说:“你说的是城南大街上的那起人命案吧!咱们这屁大个小县城,出点大事小事那都没不知道的,更何况这么大的事,我再不知道,还能算本地人吗?!” 先前那人说:“你说那里背街小巷的,连个监控制像也没有,这人凶手只怕是难抓。” 另一人说:“看你这消息落后的,听说有好人是当场见着凶手的,可听说是一个身穿白衣,长发披肩,满脸青气的女鬼,来复仇了呢!” 先前的那人说:“拉倒吧你,还女鬼呢,听说死的那位可是回圆教的传福师呢!要是女鬼,能近得了传福师的身。还不立时让她化为了飞灰,这回圆教可是有真本事呢!”   后面那人说:“听说那人可是被生生掐着脖子给掐死的。你说这要不是女鬼,又有哪有女人有这么大的劲儿,又哪有女人,有这么大的胆?连那局里的人都说这案破不了。” 先前那人说:“这就不知道了,管她是谁,敢跟回圆教做对就没她的好果子吃。至于破案,那帮饭桶能成什么事,回圆教的人多势众,又有本事,只怕人家也不稀罕,他们给人家破案。”   后面那人低声说:“还有人说是天上的神仙下界来惩治回圆教的恶徒呢!” 先前那人说:“真是说什么的都有,我可还听说了,杀人的本就是那什么局里的人呢,他们嘴里说对那些落到他们回圆教徒好好劝化改造,可那些去劝的人,反倒被回圆教的人用真理给说服了。但又怕改了口就是打了自己的嘴,所以就把人暗杀了以后扔到大街上,再把那些传单往边上一撒,这是在杀鸡敬猴,告诉别的发传单的,这就是发传单的下场呢!这些真是用心险恶,卑鄙无耻。回圆教是不会放过凶手的。” 后来那人直听的心惊胆颤,勉强笑笑故做轻松的说:“就咱们后面老张头说的就最对了,谁来咱就听谁的话,凭力气吃这一口辛苦饭,保不用怕谁来杀咱。”   她口中说话轻松,心中却在暗思,难不成自已朝夕相处的同事竟也是回圆教中的人不成,一向都觉得那应该是电视中,报纸上登出的人,怎么也不该是自已身边平时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同事啊?   再转念一想,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吧,回圆教徒,怎么也该是离自己很遥远很遥远的事啊!   她二人的声音虽不高,可是江浩风玄功精深,确是听得一清二楚,听二人女鬼长女鬼短的心下担心莫弃之余,不由得又生出几分歉然伤感来。   正在江浩风出神之时,却听背后传来声响,立时回过身来,却见萧峰已是站在身后,于是一笑说:“大哥醒了?”   萧峰在江浩风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叹了口气说:“今天这关倒是轻松过了。谢你了。”   却原来,自萧峰身上福乐散一发作之时,江浩风便以玄功控制了福乐散之药性,使萧峰今日大大减少了福乐散之苦。只是江浩风不敢在萧峰面前使用幻术,所以未免有些事倍功半。   江浩风一笑说:“大哥若是无事,咱们出去走走如何?”   听了这话萧峰不免有些不解,方才那两人的话,江浩风听到了,萧峰也一样的听到了,萧峰知道江浩风心中牵挂莫弃,想去看看那是自然的事,可是此刻他原是应当极力阻止莫弃和自己见面的,可为何却要邀自己一同前去,转而一想,立时明白过来,他想去找莫弃,又怕与自己后分开,他没找到莫弃之前,反让自己给碰上了莫弃,情况那就不妙了。而如果是他带自己去的,那么就算见莫弃,自己也势必不能动手。更何况莫弃又招惹了回圆教的人,如果真是有什么麻烦的话。自已见了回圆教的人,那自是没那些人的什么好果子来吃的。   这样一想,也就和江浩风一道出了门去城南的杀人现场去看。   到了现场,却见只是一条再简陋不过的破街道,尸体早已转走了,现场什么也没有留下,四周的人们三五成群的都是在议论这件事的,可是一堆人说的一个样,果然是穿井得人。除却是一个散发回圆教传单的女人被杀之外是不变的,其它的都已经被说的不成个样子了,十句之中倒有九句半听着都假。   江浩风不语,只是四下仔细的看着,好一会才拉着萧峰朝四南方向而去。   两人这回甫一动身,萧峰便立觉有人在跟着他们,只是武功修为都不甚高,倒也不足为虑。萧峰向江浩风脸上瞧去,却见他一如既往的平静的脸上,眉目间暗藏了一丝极不易为人察觉的苦恼之意,不由得心中好笑。连他都的出来,这些跟着他们的人,都是和江浩风一路的武功。江浩风又如何听不出来人是谁。   萧峰江浩风两人不急不许的行至城外僻静处悠然站定。   不多时便有四名打扮各异的人赶了过来,江浩风淡然有礼的一笑伸出手来说:“哥儿个好久不见了!” 那四个人中,其中一人面带不满的说:“少主一走这么多年,音讯全无,还道少主早把我们这群讨人嫌,招人厌的家伙们给忘了呢!” 江浩风淡淡的说:“马老哥说笑了。”江浩风说这话时,面上看似略带笑容,然言语间殊无半丝笑意。另外那四人不由得心中暗惊,那先前开口说话的姓马的,更是手足无措,想说几句来圆一圆自己方才的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得讪讪的说:“马大炮,不会说话,少主,我,我。”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江浩风也素他有口无心的直肠性,当下淡淡的说:“罢了,找我什么事?” 马大炮看看江浩风脸色,却不敢再做声,这时边上得另一人开口说:“最近下面的生意上接连失利,宗主又不理会,我们几个又都不懂,这不正搔头呢!听说您回来了,可把我们给乐坏了。” 江浩风淡淡的说:“就这个?我现在没空,该是谁的事,让谁自己办去。” 那四人面面相虚,最后才说:“是宗主让我们来请少主亲为定夺此事的。” 江浩风这才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而后指着萧峰对四人说:“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结义的大哥萧峰!”   四人听了,忙上前与萧峰见礼握手,江浩风又一一告知萧峰这四人的姓名,而后又道:“你们四个回去帮我代转道上的朋友们一声,我要找一个叫阿紫的女孩子,呆会我把她的照片传给你们,若有见到的朋友,麻烦会知我一声,我定有重谢!” 那四人各自低头暗笑说,江浩风淡淡一笑,心知四人误会,也不去理会。   江浩风见四人谁也没有走的意思,淡淡的问:“还有什么事吗?”   那四人对望一眼,一时间谁也不说话,却也不说话,江浩风见了不由的回重了语气只吐了一个字:“说!”   最后还是四人中的张德贵受不住了,张口说道:“自少主走后,宗主遍寻少主不着,七老爷便入了宗词。再没有出来过。”   这一下饶是江浩风城府再深,却也不禁动容,问道:“为什么要如此重罚七叔?”   张德贵苦笑一声说:“没人罚七老爷,是七老爷自愿入的宗祠。”   江浩风再问为什么的时候,四人却只有摇头苦笑了。   江浩风轻叹了一口气对萧峰说:“俗事缠身,我不能再陪大哥去找人了,还请大哥见谅。”   萧峰听他是为家事,倒也不便过问,于是一笑说:“兄弟这话说的见外了,咱们自己兄弟说什么见谅不见谅的,你岂不是跟你大哥见外了。”只是却也不免心中暗想,也不知这七叔是一个什么人物,竟能让他连莫弃都不顾了。   江浩风又对四人说:“你们一有阿紫的消息,立是报于我大哥,也免他心中挂心。”   四人齐声应是。江浩风又回身在萧峰肩上一拍,而后两人相视一笑,江浩风便头也不回的飞速离去了。   另外四人对萧峰说:“萧先生,我们一找到阿紫小姐,就会立时告知萧先生的,我们就不打扰萧先生了。”   萧峰略一点头说:“麻烦你们了。”   那四人连忙说:“少主交待下来的事,哪敢说麻烦,我们一定竭尽全力。”说罢,也不问萧峰的连联方式便立时离去,想来他们找人的本事,却也着实了得,相找哪个人,倒也不必要人的联系方式,也就一定能找的到罢。   这四人刚刚离去,萧峰却一晃眼,便见到远处一个小小的熟悉身影,当下立时飞步赶了过去,却见一个正是愁眉苦脸的护花在那里叹气。于是萧峰问道:“阿朱呢?”   护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阿朱应该是永远也回不来了。我曾答应过你,要把我家里的一株花给你,现在看来这绛异花是给不成你了。这别的花,只怕你也看不上眼。”   萧峰沉声说:“为什么?”   护花说:“莫弃不肯交出绛异花的内丹,莫说是我。就是我家境主也不能让绛异花复生。”   萧峰问:“那为什么就非得要莫弃同意,就不能强取吗?”   护花说:“这回算你说对了,这还就真不能强取。如果可以硬取的话,那还用等到今天?只因为当初这绛异花的内丹,是林灿自己心甘情愿拿去与莫弃交换的。林灿提的条件,莫弃也全都办到了。也就是说她们之间的黑色契约已经答成。除非是莫弃自己答应交出来,否则谁都没有办法硬取。”   萧峰听了不由的眉峰一皱问道:“黑色契约?那是什么东西?”   护花苦笑一声说:“是这世上最不好的东西,是这天下最不是东西的东西。那是有天福无天权的魔鬼诱惑,他们用他们的天福来与世上交换他们所没有的天权,所以常有无知的世人去和魔鬼交换。可是我没有想到,连绛异花这千年的世外仙姝也没能经的住这种诱惑,这要是让大仙们知道了,便连我也不用活了。”   萧峰听到这里心中一动问:“那当时你在干什么呢?”   护花一听这话立时气鼓鼓的说:“我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我去一边玩去了成了吧。我本来一直都看着她的,可是后来我见她遇到了你,就想着有你在,她不会有事了,就找了个地方去玩了几天,哪知等我感知她有危险时,赶到了苗寨,绛异花的内丹已经到了莫弃的手中。”   萧峰一叹说:“既然你早就知道,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林灿就是阿朱呢?”   护花一跺脚狠狠说道:“还说呢,我怎么知道你会这么笨,竟然都认不出她来。”   萧峰不甘心的问:“难道现在就没有办法了吗?”   护花摇头说:“难!”   护花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莫弃背叛那些魔鬼,把绛异花的内丹交给我们,毁了黑色契约。不过这个莫弃固执的很,她认准的牛角尖,那是大罗神仙也拉她不出。江浩风也算是莫弃唯一的软肋了,可是这一对拧巴王,莫弃就只要江浩风对她低头,可江浩风就死活不依,两人生生的拧了一千年,你说这耽误了多少世的好姻缘?!”   萧峰问道:“你来找我是让我劝江浩风的?”   护花扑哧一笑说:“你还真聪明,这江浩风跟你不是兄弟吗,只要他向莫弃低个头,你们四个就都有好日子过了,你干嘛不去劝他。”   萧峰说道:“我那兄弟看似温和,可他拿定的主意,想让他改,难!”   护花收了笑容说:“这是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了,能不能劝动江浩风,你自己看着办吧!”   看萧峰皱眉不答,护花突然说:“我有一碗玄酒你喝不喝?”   萧峰奇道问:“玄酒?”   护花一笑,伸手端过一碗宛如清水般的酒来递给了萧峰。   萧峰接过只尝了一口立时奇怪的说:“这不是水吗?”   却见护花说:“快喝吧你。”   萧峰知她必有深意,当下将那碗中的清水一气喝完。   护花脸露笑容说:“倒也不怕我毒死你,放心吧,从现在起,你体内的毒已经解了。”   萧峰先前也已隐隐想到,只不万没想到这毒竟这般易解,当下对护花说道:“多谢!”   护花说:“这你也犯不着谢我,反正这回管绛异花的内丹怎么折腾,莫弃也是不会再放她出来了。再说解这毒,对我来说,也是举手之劳,倒是我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很多麻烦事找你呢。”   萧峰听了这话不由的想,护花轻描淡写的这几个不管绛异花的内丹再怎么折腾,背后实是阿朱多少辛酸苦难历程,她人已为自己而死,可这心里却还时时刻刻的牵挂着自己的安危喜乐。想到这里不由得一心中又是心痛又是难过,却又偏觉浑身是力却又使不上一点劲,不由得狠狠的在那路边的大树之上拍了一下。却听呼啦一声,一株大树已是应手而倒。   护花气恼的说:“喂,你发什么疯,这树要长多少年才能长这么大,它容易吗?就这么给我随随便便的一掌给毁了?!你心疼绛异花,也不用拿这树出气啊!”   萧峰听了一怔却也不知说什么话才好。   护花正懊恼见,一见萧峰刚刚喝过玄酒的那碗还在一边放着,立时将碗捡起,晃晃却见里面还能勉强控出两滴残剩的玄酒之来,立时脸露笑容说:“算你运气不差,这里面还剩了两滴。”于是白了萧峰一眼说:“喂!你还不快把这树给扶起来!”   萧峰虽觉她不免小题大做,但知她此言必有深意,也不便拂她之意,于是神力起初,又将那大树给扶了起来。护花立时将那两滴残酒倒于那树的断茬之上,而后却见那树立时就又显得生机无限,完好如初。   护花笑着点着那树说:“这就叫因祸得福了,否则凭你下界一棵凡树,再过八百年也绝没有福气能喝上这九天玄酒的,咱可说好了,结了果子,你得送我一半谢我才是。”   萧峰见她小小人儿,说这话的时候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却也不仅有几分好笑说:“君子都是施恩不望报的,你这神仙却没半分神仙的样子,你救过我两次,我萧峰有生以来,还没欠过谁这么大的恩情呢,有什么事,你只管说就是。不过你救棵树也要它来报答,却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护花嘻嘻一笑说:“我只是帮了你两次,绝对说不上救,因为便算我一次不出手,你到现在也还是死不了的。不过多受点皮肉苦罢了,你自己又不在乎的,我是借着机会跟你拉关系呢!可今天救这树,我可是实实在在的救了,没我他指定被子你打死了。再说我也不是君子,我只是个小孩子。”   萧峰说:“有些事我知道,有些事我不知道,可是关于莫弃,江浩风,还有那黑色契约的事,你能不能跟我再说一些啊!”   护花略一思虑说:“其实这事我也知道的也不太多,那黑色契约说简单点是魔鬼的契约,那魔鬼还另有一个名字,叫做阿修罗。这阿修罗是无处不在的,地狱里的鬼间有,人间的人们中有,天上的神仙里也有,他们之中也没有一个一定的王,谁最厉害谁就是王了。其余的阿修罗们就者得听他的话,谁不想听,就可以出来把他打败了,那么自己就又可以当阿修罗界的王了。所以说他们不是神,不是仙,也不是鬼,也不是妖,也不是魔,也不是人。可是却又是神是仙是鬼是妖是魔是人,因为他们没有一定的界线的。也就是说,阿修罗其实是一种道法的名字。他们有天神的威力,鬼蜮的恶性,人类的七情六欲。很多年前,他们曾被毗湿奴和修罗算计,所以不但没能成为天神,反而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此后他们不服,却又屡败于帝释天之手,可却又屡败屡战。这阿修罗自尊自大,上不服天,下不服地,他们唯一相信的就是他们自己才是最强大的。莫家以前所习蛊术,算是虚幻仙境的门人弟子。可是后来莫家被灭,只有两姐妹逃于北京,这两姐妹便又修习了一门叫做幻心大法的禁术,自此也算得是阿修罗的门人了。这江家本就也属于阿修罗的。以前还有一个闻家,也算是阿修罗的门人。不过后来为江家和莫家所灭,那一战本该是将闻家之人近数所灭的,可是当时有一个即将临产的女人逃了出来。嗯,也不能算是逃了出来,是莫金凤偷偷的放了她出来,因为这人是莫金凤的亲妹妹,莫金凤和她的亲妹妹也订了一分黑色契约,莫金凤把取了她亲妹妹的心,然后应她妹妹之请,给那孩子恢复了前世记记忆,并把那孩子送到了一个受过闻家大恩的下人之处。反正他们三家的事,都罗里啰嗦麻烦的紧。”   ? ☆、第 67 章 ?  江浩风乘车一刻不停的赶回宗祠,却已到旁晚,只见夕阳的余辉里,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大片的竹林。这片竹林的竹子的年数也委实长了些,以至于遮的整个地上已没有半分阳光,只让人觉得说不出的阴森幽冷。   江浩风便在这里下车,步入了梨树林中。江浩风内心素来对这宗祠抵触,此时只是一进竹林,还远远未望见宗祠,他便觉得那种说不出的孤寂压抑,已是又回到了自己的心中。真不知生性豪放爱说爱闹素来行事如天马行空的七叔,是怎么在这幽静的能够发晦的宗祠里住的下来的,而且还一住就是六年有余。   江浩风苦笑一声,他委实想不出,历来对宗祠最过抵触的七叔,会呆在哪里,反正在他的眼中,整个宗祠就没有七叔能呆的住的地方。   可是在宗祠里一圈转了下来,竟是半个人影都不见。最后无奈才进了宗祠正门,正刚一进门,便见一个满头乱发,瘦削不堪的背影正盘膝坐在哪里。知道那人正在行功,当下也不打扰,只是立在那里静候。心中暗想,这人只怕就是和七叔在这里做伴的老人家,只是他的姿势略有些怪异,连江浩风也是闹不清,他所行的倒底是个什么功。不过有一点可以看出的是,这老人家所修的这门功夫倒是极为厉害。   及至那人收功完毕这才轻声叹道:“你终于回来了。”   这声音虽轻,但于江浩风耳中却不亚于焦雷过耳,这分明就是七叔江斐的声音,可七叔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   这时那人转过身来,江浩风看的分明,虽然满是笑容的熟悉的脸上,却也隐不去眉目间尽是孤寂之色,这让江浩风如何能把眼前这个孤寂的中年人,便是当年那个一掷千金,高歌过市。引海内英杰竞折腰,惹无数红颜尽倾心的美男子江斐。   饶是江浩风涵养极好,城府极深却也忍不住的喉头发硬,叫了一声:“七叔。”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江斐笑道:“你个小兔崽子可真是出息了,你爹放手让那小丫头在上海用血玉蝙蝠杀人,把你给引回来。你明明进了网,也都又让你给溜了出去。”   江浩风心中一沉问:“父亲让阿紫到处用血玉蝙蝠杀人,就是为了引我回来,可那些人死的也未免太过无辜了吧!”   江斐听了,一抬手就给了江浩风了冷抽,江浩风要躲,原也不是难事,只是他自幼给这个七叔打贯了,而且整个家里,也就七叔和他能说到一起一些。所以也就挨了这一下。可是却也从这一下里发现历来不喜习武的七叔也是功力飞长。   江浩风挨了一下,说道:“恭喜七叔功力大进。”   江斐笑骂一声说:“还不都你个小兔崽子给逼的。”   江浩风一怔,却已是隐隐的想到了这是由自己惹下的一个烂摊,心中不由得黯然神伤。口中却问:“哪件是我给逼的,是我父亲滥杀无辜,是我给逼的呢,还是七叔功力大进是我给逼的。”   却听江斐恶狠狠的说:“都是。”而后长叹一声道:“要不是你当初一走没个音讯,谁都找不到你,我也不会去那荒废多年的闻家祠堂找你,可是却也发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江浩风心中一惊问道:“什么秘密?”   江斐说道:“我在闻家祠堂里发现了几间地下密室,而且里面的墙上还刻有一套闻家祖先刻上去的玄功心法。可是我看到的时候却已经被人给毁去了,而且从那印迹上去看,还是刚毁去不过三四年的光景。当下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大哥,我们查问了许多老人,最后才从一个灵界的人那里得知,闻家祠堂密室里刻有一套,六阳玄经。功成之后,下界之内再无一人可敌。只是闻家这六阳玄经,和莫家的幻心大法,以及咱们江家的九阴血玉手,都是禁术。可是莫家的人历代都没有停过练这幻心大法,只是从百余年前的那位莫家祖师之外,这一百多年了,也从没有人真正练成过。于是我们也都大意了许多。而今这闻家的六阳玄经也给人练了去,只怕就更是不妙了。更何况当年江莫两家连手灭闻家的时候,还给莫金凤放跑了一个。只怕也是遗祸无穷了,我一想当年跑掉的那个小崽子,只怕也长大了,要是这武功真是给那小崽子学去的,闻家的人悟性都是极高,又是个个好战,只怕到时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于是我就横了心,入了祠堂,练起了这九阴血玉手。”   江斐这番话说的轻描淡写,江浩风心中却是大震。要知这九阴血玉手,江家之所以没人炼,就是因为炼此功需得戒酒戒色,终身不得破戒,否则神功自毁。   江斐见江浩风脸色阴沉,于是说道:“自二十七年前灭掉闻家以后,我们江家与莫家分江而治,莫家两代人都武艺都不甚高,可是异灵界却从无人敢去招惹莫家,连我们江家也要卖她的面子,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江浩风略一点头说:“知道,因为幻心大法虽是千年以来的禁术,可是这百余年来,莫家却是人人都练,虽然功成这少,可大家都知道此功一成,那自是天下无敌,所以大家能不得罪莫家的人就不得罪,以免莫家有人功成,报复他们。”   江斐说:“是啊,练幻心大法要克制七情六欲,比之这九阴血玉手又难了许多。莫家的女人都做的到的事,难道咱们江家的男儿,连莫家的一介女流都比不上了吗?”   江浩风岂有不知江斐话中之意。当下淡淡的一笑说:“可是莫家的大小姐,莫离有一句话说的好,她说莫家的女人活的都不像人,别说百余年来神功无人可成,便算是功成,无敌于天下,那也是付出的远比得到的为多,所以幻心大法被前人列为禁术也是有道理的。”   江斐轻叹一声说:“那你想过若没有人能制的住那练六阳玄经的人的后果是什么吗?维护这长江之南诸省的灵界平定,是我们江家的职责,可是现在我们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这幅担子你不挑谁挑。别的不说,单是我们日常喝的那些酒,一瓶便是寻常人几个月的开支,我们无事时,一喝就是十几瓶,难道在需要的时候,我们不该比别人更有担当吗?!”   江浩风看着这个自一无酒不欢,红颜遍神州的七叔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心头一震,沉声说:“七叔教训的是,浩风受教了。”   江斐轻叹一声:“你只怪你爹,教唆阿紫滥杀无辜,可是这次要是真的找不到你,只怕以后死伤的异灵界众生,还有世间的无辜之人更是难以计数,而今你回来,也不过是多了一分希望,到底能不能阻止这场浩劫,却是谁也意料不到的。”   江浩风眉头轻皱问:“浩劫?回圆教虽是厉害,不过有莫家在,只要我们不去加这趟浑水,谅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至于你说那闻家后人,现在连影子都不见一个,而且也不见异灵界有什么姓闻的厉害人物,应该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不过上次我在苗寨听说,有人练成了食人蛊,不过当时莫弃就在苗寨,把毒立时给解了。只是北边的回圆教生事不止,那边再有苗寨后院起火,倒也真够她们莫家忙活的。”   江斐轻摇头说:“我们江家对回圆教打压的一向厉害,所以回圆教在北方的活动实力相对来说也就更多一些,有莫家在,苗寨也疯不起来,这件事倒也不必理他,可是我和你爹总觉得这事情不对,可又打不出问题在哪?这六阳玄经又倒底给谁得了去呢?除了闻家后人,别人也很难找到那个地方,可若是闻家后人,他怎么又会毁了先人的遗迹。听人说,这莫金凤孤身一人去了苗寨,这莫二小姐却不知又在忙些什么?”   江浩风不作声,心中暗想:“无论萧峰还是护花仙,其中任何一个都够莫弃疲于奔命的了,更何况现在这两人都在跟莫弃为难,只盼萧峰最来为寻阿紫而受迁制,莫要再去找莫弃的麻烦才好。”   日月如梭,不知不觉中,一个月的时间便已是过去了,山虎体质本壮,身子又强,加上药效神速。山虎早已能下床活动,这日见洛嫣又在那里望着日落出神,忍不住的低声叹了口气说:“我们明天就回山上去吧。”   洛嫣听了神色猛然一喜,笑逐颜开的说:“真的?”可一抬头见山虎一脸的莫落伤感与无奈,眼神之中更是流露出不舍的神情,自已如此高兴未免显的太过凉薄,于是收了笑脸,神色也黯然下来。山虎见了心中反觉更加伤感。   睡至半夜,洛嫣忽觉异样,只一下便惊醒过来,却觉山虎的大手正在自己的身上游走,当下伸手就去推他的手,可是她那点力气便如蜻蜓撼柱一般。这时便觉山虎呼着热气的大口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就要走了,就不能再陪我一晚吗?”   洛嫣低声无力的说:“可你身上有伤。”   山虎不待她说完,已是用他那大口封住了洛嫣的樱唇。   洛嫣想去推他,可又怕挣扎间又伤到他的伤处,便只得由他去了,只能在心里自己安慰自己,反正已经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了,何况早已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再多这一次,少这一次,差别也不太大了。   这日一早,洛嫣一反往日,早早起床,山虎同她一起来到地牢,过了长长的甬道之后,是一座孤伶伶的牢房,木栏栅之内是一个长发凌乱,瘦骨伶仃的男人,破烂的棉衣袖口处,原本应是一双白皙修长的双手之处。隐隐的露出两处光秃秃红嫩的新肉。洛嫣看的辛酸叫了一声:“之安。”   牢中之人看到是她和山虎二人,立时眼中大显惧色,整个人吓的直往后退。   洛嫣心痛的眼中掉出泪来,一边气急败坏的去开那牢门,一边叫着:“之安,是我啊,之安,我是洛嫣,你不认识我了吗?”   山虎见了过去一把将牢门打了开来。洛嫣急急的走了进去,可是陶之安见了她,却是如见洪水猛兽一般,直往后躲,一边往后躲一边对山虎说:“大王,我真的没有碰夫人,大王我真的没碰。”   洛嫣这才知道定是山虎也对他说过因为自己握了他的双手,就剁了他双手,只要以后自己碰他哪里,就剁他哪里,和他说话,就割他舌头的话。   当下柔声说:“之安,你不用怕了,他答应放我们走了。”   陶之安听了半信半疑的怔在当地。   洛嫣又走上前去,伸手捧着他断腕上那两处嫩肉之地,放在唇边轻抚细吻着,眼中流露出无限的爱怜,细声问着:“还疼吗?”   山虎见此情景忍不住的放声大笑,可那笑声之中殊无欢快之意,只是有着说不出的悲凉、伤心、痛楚。   山虎长笑过后,面色一冷,出吐一个雷霆大喝的声音:“还不快滚!”   陶之安这才知道他是真的要放自己走,当下连声说:“多谢大王,多谢大王。”而后这才由洛嫣拉着出了地牢。   看着洛嫣远去的背影,山虎心中说不出的伤感,出了地牢之后看了看正站在外边的豹子说:“告诉众兄弟们,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豹子虽然满心的不服气,却还是低声说了句:“是。”   豹子见山虎说完便朝山下走去,连忙问:“大哥,你去哪?”   山虎头也不回的说:“我去送送他们俩,就凭他俩是走不出这大别山的。”   豹子说:“大哥,你身上有伤,还是我去吧。”   山虎毫不缓步的迈步而下说:“你在家里给我好好收拾东西。”   陶之安和洛嫣一路下山,可陶之安体质极弱,这几个月来又一直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因而出了山寨,走不多时,便已是气喘吁吁的说:“嫣儿,我走不动了。”   洛嫣四下看看说:“这还是在大山里面,到了晚上还翻不过这座山去,会有危险的。”   陶之安昂起脸来说:“嫣儿,我真的是走不动了。”   洛嫣心下一软说:“那就歇一会吧,实在不行,晚上我们点起火就好了。”就这样,两人走走停停一个上午,虽说洛嫣背的干粮,还又搀又拉,又从中打气鼓励,又是晓以利害吓唬。可也不过勉强行了十几里路。   洛嫣曾和山虎在这山中进出两趟,知道少说会有二百余里的山路,才会见到人家,到那时再翻两座山,才能到得大路。照她想来,顶多不过三四日的路程,于是便带了五天的口粮,自觉已是足足够用,可是照着这般走法莫说五日,便是十五日,也难以走出这座大山。   陶之安说:“嫣儿,我饿了,咱们吃点东西吧。”   洛嫣点点头打开背包,掏出一盒饼干和一块巧克力,和一瓶水来,见陶之安静静的坐于石上,并没有过来的意思,就走过走,把饼干慢慢的喂于他的口中。一块饼干吃完,陶之安忽的猛一低头,在洛嫣的手背之上亲了一下。说了句:“宝贝你真好!”   洛嫣脸色羞红的低下头去,心中着实甜滋滋的。待陶之安吃了半盒饼干,一块巧克力,喝了几口水之后,见洛嫣并不吃,于是就问:“宝贝,你怎么不吃?”   洛嫣嫣然一笑说:“我早上吃过了,这会儿还不饿。”   陶之安笑着说:“难怪宝贝的身材这样好,原来是这样保持的。”   洛嫣看他一时没有走的意思,便笑着说:“你先在这坐会我去那边看看。”   陶之安脸显惧色说:“宝贝不要,我害怕。”   洛嫣见她被吓的着实厉害当下就说:“好,我不走,就在这里陪你。”说罢便围依着他的身子坐了在那里。   陶之安伸臂揽着洛嫣问:“宝贝,我没有手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再没有你了。”   洛嫣抬起头来望着他的脸郑重的说:“之安,上次山虎带我出去时,我把你的手给带出去了,我们去上海找苏启文,如果能做手术更好,如果做不了手术,那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手。”   听到他这样说,陶之安也不由的心下感动说:“宝贝,还是你待我最好。”   洛嫣早上本就没有吃饭,又走了一上午,这时候早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可是听了他这句话,只觉的心中暖烘烘的,似是又有了无穷的力量一样。   可是下午远比上午走的更慢,直走了晌才勉强走了七八里路,虽说山路难行,可这走的也未免太慢,照此下去,两人是非饿死在路上不可,洛嫣左思右想,却苦无它法,只是暗暗后悔不曾多带些口粮出来。   天色将晚,洛嫣便不敢再走,早早的寻了一个背风处,拾了些干草枯枝生了一堆火,又喂陶之安吃了半盒饼干。只是看得洛嫣自己干咽唾沫,她肚中虽然早已饿得咕咕叫,可是尝了两片饼干,便不敢再吃,可是如此一来,反惹的肠中饥火更旺。   山中昼夜温差极大,虽然是坐于火前,可陶之安还是忍不住的打起了寒颤,洛嫣见了,便把自己的大衣除下,披于他的身上。陶之安待要拒绝,洛嫣一笑说:“你穿着吧,我还不太冷,如果把你给冻病了,咱们可就更走不了了。”   陶之安听了这才不再拒绝,只是眼含泪光的说:“宝贝,你待我的好,我会永远都记在心上的。”   夜色更浓,远处的一声声不知名的野兽叫声更叫人胆颤心惊,心中发毛。那绿幽幽的眼睛,早已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于此她也只能期盼着那些野兽都不太饿,会就此惧怕火光而不敢过来。因为她还清楚的请得山虎曾对她说过:如果冬日里的大个野兽们饿极了,便是点着火,那些野兽也敢上前来袭击的。此时洛嫣明明背着一大包的食物,却又饿的肚中咕咕叫,心中又担心着自己会成为别的动物的食物,总之翻来覆去就只有一个关健词-----食物!   就在这时却看见不远处也燃起了一堆火光,洛嫣见了心中灵光一闪想起山虎曾说过:这山塞方圆几十里内,全都是他的人,外面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必瞒不过他的眼睛。于是就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陶之安说:“我害怕,还是就在这里吧!”   洛嫣说:“这们捡的柴少,这里的少光不够大,而那里的火光大,呆会真要有饿狼野猪什么的,也只会往我们这火光小的地方来,我们把这凑过去,点一堆火,这样大家都安全些。”   陶之安听了,这才点头答应和她一起过去。   洛嫣背上背包,把地上的柴都抱于怀中向那火光处走去。可到了跟前不由的一呆,却见火堆前坐着一人,正用一只左臂极不方便的给一只山鸡退毛,却不是山虎是谁。洛嫣先前也曾想到这里不会如此巧合的也生起一堆火,而且还是在离山虎的山塞不过二十余里的地方,那这人一定会是山虎的属下,而这么点路,对山虎的哪一个属下来说,都不过是一会就能赶到山寨的路程,那么这名属下既然要在这里过夜,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是奉了山虎之命来暗送自己出山的。可是而今看到却是山虎本人,却也不由的也是一惊。   不过她马上也就镇定了下来,把柴堆放到了山虎原本的柴堆之上,只是眼见那柴堆也过于巨大,自已那一点子柴加到上面,也跟本就不显得什么。   洛嫣回过身去,把满脸惧色,步步后退的陶之安扶到火堆旁低声说:“放心,不会有事的。”   而后又走过去,接过山虎手中正在开膛的那只山鸡,将其去内脏,褪毛,洗净,串上柴枝,递给山虎。山虎拿去将之上架。虽说眼见山虎的水壶之中水也不多,便她却毫不客气的一下子就把水给用光,而后一言不发的把空水壶又递给了山虎。在这里她丝毫不用担心山虎会找不到水来。山虎接过空壶,去不多时,便又提了一壶水又回了来,把水壶又递了给她。如此这般反复几次,直至五只山鸡全都上架,山虎往返五次打来水,五次将山鸡架于火上。但两人自始至终一句话也都没有说。他们就那样自自然然心有默契的做着自己要做的,该做的一切。不需商量却分工明了,不需言语却彼此心意相通。   ? ☆、第 68 章 ?  却说张文宝忙着把那各色各种的贴发到各个贴吧,论坛,他当然知道在他发的这诸多的贴子里,有百分之三十以上,都是存活不了一分种的,另外的百分之五十,也存活不了三分钟的,最后的那百分之十九点九,也存活不了十分钟,但是这又有什么要怕的,他是有机器发的,只要动下手指,就不知得有多少在那删贴封号。想起封号,他倒有些好笑,他的号比牛毛还要多的多,又怎么是可以被封完的,就是封IP,他也是自有对策的。其实以前,大多数时,他只是在晚上开工,可是进来任务增加,他要加快行动,于是便日夜不停的赶工。他自信他每发出去的那一些,也都必是有人要看到的,每一百个看到的人,哪怕只有一个点开呢,每一百个点开的人,哪怕只有一个人好奇心起,去了呢他发上去的网站呢,他也就大大的收获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和得意的笑了,可就在他正笑的时候,却猛然觉出身后传来一阵凉意。可是因为他的隐秘之事甚多,这套房子,只有他一人独居,想到这里,他更是觉出那股冷意更甚。转过头去看,却见身后之人,乃是一个长发及腰,一身白衣,脸色青气逼人,冷若冰霜的女鬼,当下不由和大叫一声:“鬼啊!”要知他这房子高在顶层,如果不是鬼,又怎么可能会毫无声息的进到他的房中呢!   却听那女鬼冷冰冰的说:“你还怕鬼吗?不错,我就是鬼,是替那些被你们回圆教害死的冤魂来讨债的厉鬼!”   张文宝想要去逃,可是两脚发软,只跑了两步便一下子跌在了地上,那女鬼冷冷一哼,走上前去,素手一伸,一只冷冰冰的硬手已是掐在他的脖子之上,直至张文宝气绝,那女鬼才将他的尸体掷于地上,冷冷一哼出门而去,敞开的门上,只要有人从外面一过,立时便可看到里面这闪烁的莹光屏,和那窒息在地的死人。   幽暗的夜色中,大法师的脸上淡的没有任何的表情,谁也不能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他内心的感受。可是各个分堂主的心里都是七上八下,最近一个神出鬼没的女鬼样的人,东飘西荡的杀了他们好多的教徒,而且杀人过后,还大摇大摆的留下他们是回圆教徒身份的证据,而后任死尸让警方发现,以至于现在到处都闹的纷纷扬扬,而警方对这件事一愁莫展之余,竟也是听之任之。每次现场勘察一翻后,便高挂成为悬案,因为里面牵涉到回圆教,连死者家属也不敢去多问,偶而有去问的,也是先被问东问西的,先问回圆教的问题,待问不出什么后,就是软硬钉子轮番上,先说家属对死者的关心不够,以至让死者沦到这般万劫不复的地步,而后又说,这案子远远没完,要从死者身上顺藤摸瓜,挖出回圆教的非法组织,让家属提供死者生前都与什么人来往,直吓得那家属只求自身无事,哪还敢再问死者的凶手何时能抓。就这样碰得死者家属一脸灰,满头血。这后便连去问的人也没有敢去问了。   大法师用极淡的口气说:“还没找到凶手的行踪吗?”   众人一个个的缓缓摇头,谁也不敢先行出声。   大法师淡淡的说:“你们这些人里有的是久混江湖的前辈,有的是消息灵通的达人,就算没有什么证据,但猜也该能猜到这四处杀人的女人倒底是谁吧?”他说这话的语气极淡,一双看似漠不关心的眼睛,似是什么人都没看,可在场的每一个人,又在觉得他在看着自己,以到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见众人都不作声,大法师也不再做声,于是空气中就这么静着,静的好像所有的人都要窒息了一般,最后终于有一个年经稍轻一点的人吃不住了,觉得自己再不开口说话,非给这层无形的压力给压死不可。于是张口说道:“这女人神出鬼没的,我查了很多人,她杀人的时候,好几回跟本就不避人,杀过人之后就扬长而去,也没人敢去拦她。可是过不了一道街就不见她的影子了,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杀了人就没了影,我还查过两回两个死难兄弟们的小区监控,可是那女人就像个鬼一样,多好的门,多好的锁,她推门就进。而且她杀人的手段都是极其残忍,通常都是生生把人给扼死,可是贺老七的分坛被灭,十四个人里,六个人是被扼死的,另外八个有人被生生的把心给震碎了,有人是头盖骨被拍碎,有的人是脖子被生生拧断。杀了十四个人,室内竟是一滴血也没有。这人也当真是残忍之极。”   大法师用极淡的口气吐出两个字:“废话。”   他这两个字,直听的那人浑身冒冷汗,一下子连后背的衣服都湿了,可也知道,此刻的情景用一发千钧来行容半点不过,当下只好乍着胆子说:“我是觉得,我是觉得,这人咱们好像有极大的仇恨一样。”   他说了这句见大法师仍是不做声,便说勉强又说:“有这般本事,又跟咱们回圆教有这般大仇的人,可就不多了。”他绕了半天,可倒底是谁,却也是没有说得出来。   见他再无下文,这时边上另外一个叫攀高的人接口说道:“白衣,金冠,赤足,这是莫家当家人的标致,这也是灵异界众所周知的事,这莫家是这江北诸省的异灵界之首,与江家划江而分,家中祖传的幻心大法,也是不出世的奇功,只是莫家百余年还没有人真正的练成,也算是怀抱金山,知其价,而采不出了。从这女人的杀人手法来看,应该也是练到了五成左右,不过她这般嗜杀,没有半点仁慈之心,这江北灵异界的人,也不会服她的。”   话已打开,这时边上的另一人也说道:“莫金凤多智,且行事厚道,这个女人与莫金凤的行事完全相反,只怕莫金凤也未必能容得下她。”   这时又一个人说道:“可若莫金凤容得下她呢?连咱们几个老家伙,叛了莫家,莫金凤都不理采,难不成她还能真的不知道?而今看来是莫家小姐回来了,大小姐不习玄功,这是众所周知的,只怕回来的是二小姐了。这二小姐聪明过人,悟性天成,只是为人气窄,无半分容人之量,回圆教这几年在江北横行,如无人之境。半分也没把她莫家放在眼里,她能容得下咱们?”   攀高接口说:“那有什么,咱们哥几个也不是吃干饭的,大不了,就动动老劲,把她莫家给连窝端了。”   他这话说完,几人对望一眼,最后都把目光齐齐的看向大法师。   大法师淡淡的说:“而今是莫家容不下咱们,又不是咱们非容不下她莫家,于情于理,这莫家的女人都做的太过分了。”   大法师这句话一说,众人心中都已是吐了一口长气。其实早在开始,那些个新人就已看出那几个灵异界的老人是知道些什么的,可是他们偏偏就是不说,而那些只是混江湖的新人,又不太清楚。而那些老人,自身以前都是臣服于莫家的旧人,一时间谁也不好先开口。而今这窗户纸既然已经捅破,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了,一个个就纷纷的说了开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个划计订了个七七八八,大法师最后才略一点头说:“这件事大致就这样吧,萧峰一日未除,便是本教一大祸患,莫家的这件事,就由攀堂主几位多劳心了。不过到时,我也一定会出面去回回这个莫家二小姐的。”   众人散了之后,攀高却总觉得自已背后有些阴阴冷冷的,可是回头看了几次却什么也没看到,可是他相信自己的这种感觉不会错的,于是他正走间,却霍一回头,却见身后不远处正是那个白衣金冠赤足的莫家二小姐,莫弃,却见她那一张青气撩人的脸上,说不出的可怖。   可攀高毕竟是老江湖了,当下皮笑肉不笑的说:“看来二小姐是盯上我这个老头子了。”   莫弃冷冷的说:“盯你不是我的目的,我的目的是要杀你。”   攀高一声奸笑说:“原来二小姐是来给我送终的,我老头子能得二小姐前来送终,那是莫大的幸事,只是别让我这老头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才好。”   莫弃冷冷一笑说:“别以为你私下投了回圆教,我就怕了你,也许我不是那个加圆教大法师的对手,更不是你们一群人的对手,但要杀你,还是绰绰有余。”   攀高笑道:“看来二小姐是功力大进了,想来比当家人莫金凤还要高上一些啊!”   莫弃冷冷一哼说:“凭你也配提我娘的名字。”   她话音刚落,整个人已是倏然而进,还不等攀高反应过来,她的玉手就已经搭到攀高的喉间。可是攀高又岂是那些人可比的,三十年的异灵界巨头,一身玄功比莫金凤还要高出许多,自他一见莫弃现身,就一直防备于她来袭自己的喉间,虽然莫弃这下,其快无比,攀高抬起的手已是慢了几分,却死是一下扣住了莫弃的腕上命脉。另一只手一式双龙夺珠就向莫弃眼中戳去,攀高早已算准,莫弃此进右手被他左手所扣,必然半身无力,这一招她势难躲避,可正在攀高心中大喜之时,却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而后听到莫弃冷冷的说:“你的幻术也太差了。”   攀高中了这一掌后,整个人已是不由自主的倒在了地上,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觉得些事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了,他没想到自己竟会中这么一个小丫头的幻术,真是太过轻敌,以致今番死不瞑目。   夕阳下两个疲惫的身影,怀着两颗不一般的心景走上进了安和宛别墅区,这里是便是陶之安的家了,看着陶之安一颗归心似箭的心,洛嫣虽然是心头发慌,手心之中竟是虚汗,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那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   陶之安见了回头一笑说:“丑媳妇终要见公婆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三个月了,洛嫣这是头一次又见到了陶之安的笑容,那么从容自然的笑容。或许只有家,只有回到家,才能让他有这种安心吧。   原本以洛嫣的原意是要先去上海找苏启文的,可是陶之安却执意要先回家,洛嫣拗他不过,只好同他一起回家。   两人交往一年有余,洛嫣从不曾去过陶之安的家,只是知道他的出身于富贵之家,父母的眼界都是极高极傲,又只有陶之安这么一个独子,自然这对这儿媳妇是千挑万选,家世人材品貌无不处处苛刻。洛嫣虽然也是出自商业之家,但却于陶家是不能望比的。是以陶之安也从未将之带回家中。   洛嫣听了前半句,忐忑的心中,本有几分甜蜜,可待听了那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时,一张脸立时变的白了又白。那话中之意自是,自已于他同患难,此时他又断了两手,在这种时候,他的父母自然会对她另眼相看。极易接受她这儿媳妇了。   陶之安见了说:“都到家了,我都不怕了,你还怕什么!”   洛嫣听了心暗想:“他有那样强大的父母,一生所遇之事,无不顺风顺水,在他的心里,哪怕是天大的事,只要到了家中,到了父母的庇护之下,那就就天大的事也就算不了事了。”   两人自入别墅小区之内,只觉路上之人,见了两人无不测目,这直让洛嫣一颗心慌的更是厉害。   可到了八号别墅大门之时,两人却不仅一下子全都怔在了那里,却见那禁闭的电子门上,贴着两道交叉的封条。这一下只让陶之安半天都回不过神来,洛嫣也是面如土色,看看封条,看看陶之安的脸色,半天都不知说什么才好。   陶之安的父亲是手握实权的人物,这封条出现在这里,那自是破天灭门的祸事,这背后之事不说,两人也都能想像的到了。   好半天,陶之安才回过神来,而后转身就走,洛嫣见了连忙紧跟其后,一路之上,两人所还是纷纷为之测目,可若是陶之安向谁走去两步想去问问情况,那人必是慌张的逃开。好避瘟神。   好一会陶之安才对洛嫣说:“给我舅舅打电话,问问出什么事了?”   洛嫣不知陶之安舅舅的电话号码,便番出陶之安的手机,打了过去,可是电话响了良久,却总是无人接听,再打座机,仍是无人接听。   洛嫣知道陶之安的舅舅家中也是大富之家,这家中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绝非好事,心中又是恐惧不安,于是便一直不停的一遍遍打了下去,直到最后,电话是却传出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的声音,再打依是如此。再打座机也是也法接通。   洛嫣的脸色一下子也变的说不出的难看。偷眼向陶之安看去,却见他木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木然的说:“不是出事了,是怕出事,扣了手机电池,拔了座机线。”洛嫣心中更寒,这一层,她原本也已想到,却是不敢说出口来。不出意料的是陶之安也想到了。   陶之安良久才又吐出两个字:“姑姑。”   洛嫣忙又翻出陶之安姑姑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可是依然是长久的无人接听,洛嫣一直打,便一直只有那反复不停的彩铃声。   陶之安又说:“换人。”   洛嫣小心的看着他的脸色问:“换谁?”   陶之安说:“一个一个的挨着打。”   洛嫣心中长叹一声,却也只能把这所有的号码,挨着打去,可是从家人,到亲人,再到朋友,所有的设置栏里的所有号码,二百多个,无一例外,所有的号码,要么无人接听。要么是空号,要么打过去,对方早已非本人,所问所答全都驴头不对马嘴,却是早已换了主人。   天,早已是黑了下来,夜空的四周早已是迷离的灯光。抬头看去,除了那星星点点的灯光之外,哪里还瞧得见星空,瞧得见夜里的天空。   陶之安,迎头木然的看着天空,半天才吐出四个字来:“真黑,真冷。”说的是那样空洞飘渺,像是从很远的远方飘过来的话音。说罢这句话,陶之安转身便走。   陶之安木然的向前走着,洛嫣紧跟在他的身后,心中说不出的担心,他若是哭出来也还好些,可他这样的木然,着实令洛嫣担心。   陶之安就这样出了小区走了良久,洛嫣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只能木然的跟着,从出了大别山之后,两人就发现自己身上的附属卡都已经被冻结了,当时只以为是家人知道他们出事以后,就冻结了他们的附属卡,可万没想到家里却已是出了这样的泼天大祸。   直至走了很久很久,连洛嫣都觉出两腿酸麻来,陶之安却还没有半分停下的意思。洛嫣知道,些时,他远不是用脚用腿在走了。当初从大别山出来之时,明知前途多坚,多留一分钟都是危险,却也没见他一次走出这般远过。直至眼见陶之安身子一晃,整个人都栽在了地上。   陶之安的眼前黑乎乎的一片,在他意识消失这前,只听到洛嫣一声很焦急的叫声响在耳边,那叫声,却又似是从很远的远方传来一样。   陶之安再次醒来,映入眼中的是一片刺目的白,鼻子之中,尽是浓浓的消毒水味。手臂上扎着针,正输着液。   见他醒来,边上立时传来洛嫣关切的声音说:“你醒了?”   陶之安见她一双眼睛又红又肿,显是哭过良久。不由和心下又酸又苦,几次话到口边又都咽下,良久又问道:“我爸妈倒底怎么了?”   洛嫣一怔,不知如何开口才是。   陶之安说:“说吧,你肯定找人问过了,也就不必瞒我了。”   洛嫣低下头去,一边偷眼看着陶之安,一边小心的说:“我听说,陶伯伯已经去世了,陶伯母受了刺激也病的很严重,在,在医院里。陶伯伯是被人给杀死的,可是在案发现场,有很多的证据指明,陶伯伯是回圆教的教徒。也有人说,杀陶伯伯的是给回圆教害死的厉鬼。**局立了安,封了现场,就再没下文了,还听说,最近有很多人都被害了,现场都有证据指明他们都是回圆教的人。”   陶之安静静的听她说完,并不答话,直到她说完才说:“我妈在哪家医院?”   洛嫣声音更小说:“红星医院。”   陶之安知道那是本市臭名昭著的一家精神病医院,当下,就挣着起来。只用左臂断腕处在右臂处一抹,那针就掉了下来。   洛嫣见他立时就想走,急忙扯着他说:“你好歹换了衣服啊!”   ? ☆、第 69 章 ?  计程车上,陶之安和洛嫣均是默默无语,忽而陶之安打破了沉默说了一句:“嫣儿,我若死了,你能帮我照顾好我妈吗?”   洛嫣听了这话,一张脸直吓得面如土色,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来:“不能。”   陶之安静静的说:“我原是想到过的。”   一时间,两人均是低下头来不说话。   陶之安随着护士一路前行,终于在护士打开的那一扇门前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却见昔日雍容华贵,优雅美丽的母亲,这时却容颜憔悴目光呆滞的枯坐在哪里。心中一酸,叫了声妈,那串串的泪水也是自眼中留了出来。   陶之安的母亲,转过头来,对他看了又看,终于是认了出来,尖叫一声:“儿子!”而后赤脚就跑了过来,把他给紧紧的搂在怀里。生怕他再跑了一般。   陶之安搂着母亲,眼中也落出一串串的屈辱的眼泪,尽皆打在了母亲的身上。口中一遍一遍的叫着:“妈!妈!”就如儿时的自己在外在受的委屈回到家里扑倒在母亲的怀中一般。   陶之安的母亲见了,一边把陶之安搂的更紧一边说:“儿子怎么了?谁欺侮我儿子了,儿子给妈说,妈替你去打他!”   陶之安听了哭声更甚,眼前晃出小的时候,无论自己碰到多大的难事,只要跟妈说声,诸事无不随心,可谁知而今自己只是出门去玩一趟,就平白的遇上了这泼天的大事,被人关在那山中的地牢不说,还被人生生的砍去了双手,总以为到了家了,能又回到妈的怀抱了,谁知家中却已是天塌地陷。   洛嫣办好了出院手续,便来这里找他们二人,却见母子二人正在抱头痛哭,只得立在门前等着。陶之安的母亲却是一眼看到了他来,一把的陶之安护在了身后,凶巴巴的说:“原来是你这个坏女人欺侮了我儿子。”   一这句话说的洛嫣满脸惭愧羞红,急忙分辩的说:“陶伯母,不是,我。”   陶之安见了连忙说:“妈,她是洛嫣。”   陶之安的母亲看看儿子说:“跟我抢儿子的坏女人。”   陶之安叹口气说:“不是,妈,这是我找的保姆。”   陶之安的母亲点点头说:“原来是保姆,那你就要叫我陶太太,怎么学的这样没规距,你是哪家家政里的,我要投诉你!”   陶之安见了,立时给洛嫣使了个眼色,洛嫣无奈,只得叫了一声陶太太,陶之安的母亲脸上这才显高高在上的得色。   洛嫣两颗眼泪在眼中转了又转,终是转过身去悄悄的拭了去。   因为陶家的房子被封,是以一行三人,便到了景源小区,这里有一处洛嫣租住的小房子。因为久无人居住,是以洛嫣免不了,里里外外的把房子大致收拾一下。又要做饭,做菜,正累得腰酸腿疼之时,却听见陶太太的猛的一声惊叫:“儿子,你手怎么了?儿子,儿子,你手呢?”   洛嫣听得只觉得一颗心不住的下沉,下沉。   却听陶太太一声高,一声低的怪叫:“儿子,儿子。儿子你在哪,你这个大怪物快放了我,你把我儿子弄哪去了。儿子,儿子,你快回来帮妈打这没有手的大怪物。”   里面夹杂着陶之安一声声的高叫着:“妈。”的声音。   陶太太叫着:“你这个大怪物,别叫我妈,我不认识你,你快放开我,我要找我儿子去。”   洛嫣听了赶快赶了过去。却见陶之安正紧紧的搂着拼命挣扎哭闹的陶太太,口中一边一声声的叫着妈,可陶太太只是不理,反而闹的更凶。   陶之安连受巨创,力气早已大打折扣,更何况没了双手,只赖双臂之力,势必难以长久,时间一长就被陶太太挣了开去,这时正撞上洛嫣从外边赶来,只得紧紧的拉住陶太太,一边说:“太太,天都黑了,你去哪里?”   陶太太叫道:“儿子,儿子,我要去找我儿子。”   洛嫣向陶之安看去,却见他一张痛苦的脸上满是泪水。   洛嫣无奈的说道:“陶太太,那你儿子去了哪?我帮你找。” 陶太太一听,原本剑拔弩张的身子,一下子泻了劲道。茫然的说:“我儿子去了哪?我儿子去了哪?” 洛嫣见了连忙说:“那陶太太你先去吃饭,吃过饭,我们一起去找你儿子好不好?”   陶太太先是点头说好,陶之安和洛嫣都是稍稍松了一口气,却忽见陶太太又猛一抬头说:“不对。” 这一下只吓得陶之安和洛嫣都是整颗心又为之一悬。却听陶太太略带责备的对洛嫣说:“什么你儿子,你儿子的,你是保姆,就该管我儿子叫少爷,知道吗?” 洛嫣一边苦笑着说:“知道了。”一边偷眼向陶之安看去,却见他刚刚擦去泪水的脸上,也是一脸的无奈。   为了能让陶太□□生一晚,洛嫣出门买了安定片,在她饭中下了两粒。好容易安顿了陶太太睡在了那家中唯一的一张床上之后。洛嫣只觉得浑身像散了架子一样,双眼几乎要用火柴撑住,也挡不住睡魔来袭。 正要让陶之安去睡,可是却见陶之安已是坐在了电脑之前。 此时那要催他去睡的话却也无法说得出口,只得坐在边上相陪。只是她的困意实在太深,甫一坐下,只说合下眼,不料却已是睡去。   陶之安一偏头见洛嫣已是以手支头倚在椅子上睡了过去,也知她这两天是累极了,只是往日那驯服温顺,得心应手的鼠标键盘,这时却怎么也指挥不了。无奈只得起身去厨房噙了一根筷子回来,可哪往日十指翻飞时,只几下就能可搞定的网址,这时用了几分钟,却也没有输入好,气望气恼之下,更是把筷子给掉在了地上。于是不由得把身子往后一靠,重重的叹了口气。可是如此一来洛嫣却已是醒来。见此心中便立时明白了过来歉然的说:“我只说趁开机了时候挤一下眼,没想到竟睡着了。”   陶之安苦笑一声说:“嫣儿,还得你来。”说罢便站了起来。于是洛嫣坐于电脑前,听着陶之安的指令一一输入。   连着输入了好多次的密码,最后打开了一个里面有着很多文件的文件夹,陶之安说:“打开第一个。”打开之后,里面又是一堆的文件,陶之安说:“打开第二个。”洛嫣依言打开,却见里面竟是一张照片,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的照片。那男子此时正两眼凸出,仰躺在华丽的地板上。洛嫣认得这名男子正是陶之安的父亲。虽在意料之中,见此照片,却还是不免有些心惊。陶之安却出奇的冷静的说:“往下翻。”   洛嫣又往下翻了另一张,一共十几张死者现场照片,陶之安一一看完,下面却又是一份简短的报告记录。   陶之安细细看完以后,又命洛嫣退出了这个文件夹。   而后又给她说了另一个网址,只是这次却远没有上次那些麻烦了。   洛嫣打开以后,却是一个监控硬盘。   陶之安让洛嫣打开倒数第三个,点到其中四分之三处。   洛嫣依言打开,却见是一个极其豪华的客厅里,陶之安的父亲正在不安的来回走着,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几叠印好的宣传纸。洛嫣依稀还能看见,那纸的顶端印着回圆散福四个大字。   突然又有一个女人闯入画面,却见那女人赤着双足,一身白衣,长发过腰,头上戴着一个金冠,一张脸上青气逼人。   而后那女人一抬手,便钢一只素手钢爪一样的扼在了陶之安父亲的喉间,而后愈收愈紧,直到陶之安的父亲舌头伸长两眼凸出,再也没有呼吸,那女人才掷尸于地。   虽然是无声的画面,可是洛嫣却看的是惊心动魄,像一边的陶之安看去,却见他紧咬的下唇已是淌出血来。   洛嫣伸过手去,放在他的唇边。   陶之安一怔,已是明白她的心意,轻轻的摇了摇头,良久才说:“你困了,去睡吧!”   洛嫣此时却还哪里睡的着,只说:“我不困,我要陪着你。”   陶之安说:“快去睡吧,我还要想些事情。”   洛嫣依旧摇了摇头。陶之安叹了口气不再去理他,脑中却又已陷入一片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却见洛嫣支持不住,又伏在椅边睡着了。陶之安却床上抱了一条毯子来,要给洛嫣盖在身上,这原本是再轻而易举不过的事情,可是毯子却再三的掉在地上,让他不得不又捧,又咬的才勉强给她盖上。而后自己也不由得苦笑的骂了自己一声:“真像只狗。”看着觉睡的洛嫣,陶之安脑子之中,不由的想的更是多了起来。   洛嫣一觉醒来,觉得背上酥**痒的,头皮正顶上却又一片湿辘辘的,一抬头,却见陶之安正把自己搂在怀中,脸上的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滴落下来,洛嫣一动,一条毯子已是落在了地上,洛嫣立知是自己睡后,陶之安给自已披在身上的,只是不知他是怎么生从床上把毯子拿过来的。洛嫣见陶之安还在流泪却也不便去劝,只好说:“你先睡一会吧。”   陶之安摇摇头说:“嫣儿,再陪我一会。”   洛嫣依言仍是坐了下来,这时只觉得因为睡的姿势太过难受,浑身都是又酸又痛。   陶之安搂着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怔怔的看着窗外的迷离的灯光,直至东方发白灯光也都暗了下去。   洛嫣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一时之间却也不敢去打扰于他。   陶之安看着窗外,一直的看着,好久才开口说:“嫣儿,我今天我就和我妈一起离开这里。邻市有一家医院治这方面的病还不错。你几时有空,能去看看她,更好。没空也就算了。”   洛嫣听得心中一紧说:“你去哪?”   陶之安苦笑一声说:“我有我的事,等事情了了之后,我就回来接我妈走。”   洛嫣听了说:“你去哪,我都跟着你。”   陶之安摇摇头说:“嫣儿,我看的出来,想来你自己更应该心知肚明,山虎是真的喜欢你,你不肯留在哪里,一来是觉得对不起我,二来是喜欢生活在人群里,过正常人平凡却安定的生活。其实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你,山虎不可能放我活着回来,所以你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跟本就不欠我的。我的家毁了,从此以后,我给不了你一个正常的生活环境了,而我也不可能再像个正常人那样的生活下去。所以我要离开这里,而你也可以开始你的新生活。”   洛嫣的一张脸变的惨白说:“你胡说些什么,不官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陶之安苦笑一声说:“别尽说傻话了。”   洛嫣低声说:“我不是在说傻话,而是在做傻事,从今以后,我跟定了你,你到哪里,我就跟天哪里,你休想把我一个人给扔下。”   陶之安知她性子柔顺,可以无底线的去容忍对方的一再逼进。可是弹性却也强,只要是她心底认定的事,那就算什么都舍去,也必要守着那一点,你算你硬是给夺了去,她却一直不依不饶的,早晚还要再要回来。当下苦笑一声说:“跟着我,以后可有你的大苦头吃了,而且还要担惊受怕,再没个安稳日子了。到那时再后悔,只怕就已经来不及了。”   洛嫣摇摇头说:“我无论做什么事,都从来不后悔。”   陶之安一怔,洛嫣的性子,极是随遇而安,和她交往以来,无论错过什么,倒也从没听她提过后悔两个字,当下问了一句:“也不后悔去大别山?”   他话音未落,却见洛嫣的一张脸已是变的惨白无比,陶之安见些也颇觉得自己失言,可是心中却也着实想知道,一向从不后悔的洛嫣,到底对这件事后悔了没有。   洛嫣见陶之安怔怔看着自己等着回答,于是就一咬牙说:“不后悔,一来后悔没有用,二来如果不是我们去了大别山,只怕你现在一定没有命在了。”   听了洛嫣这话,陶之安不由和讶然。   洛嫣说:“我看过那监控硬盘上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多,如果我们不是去了大别山。那个时候你一定会在家睡觉的,而且地点就在你家的小客厅,和你的卧室只有一门之隔,而在那种情况下,你听到声音出来,也一会被那个女人给杀了的。”   陶之安说:“如果那天我在家,说不定我爸就死不了了。”   洛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陶之安说:“你想说什么?”   洛嫣说:“那个女人其实是厉害的很的,你不见她只一只手掐着陶伯伯,就把陶伯伯两脚都吊的离开了地,那得多大的手劲。而且她就像个鬼一样快的不可思议。”   陶之安知她说的是实情,叹了口气,却没再说什么。心中却想,如果那天自己在家就好了,父亲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的给那女人害死的。   眼见目光渐盛,一轮红日自东方升起,洛嫣回看了陶之安说:“之安,你看,太阳出来了,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她语中双关之意,陶之安又如何会听不出来。当下也说:“是啊,太阳出来了,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只是洛嫣话中自有一股希望鼓励之意,可陶之安的话中,却满是绝望伤感之情。   洛嫣看了看陶之安说:“我去上海好吗?”   陶之安点头说:“好,就去上海,成与不成,也要去了才知道不是。”   ? ☆、第 70 章 ?  三天后,终于见到了上海鼎鼎大名的智源医院的院长苏启文。苏启文看了看洛嫣带来的那双断手,摇摇头说:“时间太长了,而且冻的温度也有些太低了。只怕是难以接的上了,就算真的勉强接上,只怕成功率也不甚高。”   洛嫣的脸色白了又白。却也从这话中听出一丝希望,说道:“也就是还有一线希望是可以成功的不是?”   苏启文说:“是有一点希望,只是很小,我的建议,还是不做这个手术的好。”   洛嫣说:“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还是想试一试,实在不行,以后也不遗憾了。”   苏启文说:“那手术就按排在后天吧,你先去把住院费给交一下吧!”   洛嫣大喜的连忙点头,觉得这灰蒙蒙的生活中,终于是见着希望的亮光了。回头看像陶之安,却见他那一贯悲苦麻木的脸上,也显出期待之色。更觉得见到了生命中的曙光。   到了交费处去一问,却让洛嫣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住院费竟然在一期的时候就是一百万。而且单后天一天的手术费就是八十万。这让洛嫣终于知道,为什么苏启文在国内一向有着海内第一人的医术,可他的医院却并不用挤的原因了,这样的收费,的确是让人倾家荡产,也难来他这里看得起一次病来。   陶之安见洛嫣脸色甚差的走了回来,问道:“怎么了,其实我倒觉得很不错的,我原以为一点希望也都没有的呢!”   洛嫣知道做为富二代的陶之安向来对钱的概念不深,更何况他些时也是身无分文,于是强笑道:“没事,只是手术是后天的,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明天再来好了。”   陶之安那张显得有些兴奋的脸上略带了些红光,点头说:“那也好,我也正好补充一□□力。”   洛嫣看着陶之安脸上那股兴奋的神情心中暗想,就为了他这份兴奋的神色,为了他这份生出的希望,也值这一百万了。   背着熟睡着陶之安,洛嫣开始给那些朋友,同事,以及和公司生意上有过往来的客户开始一个个的打起了电话。   这些钱有极少数的是借的,大多数却又都是贷来的。洛嫣只对人说,是要买一个极划算的二手房,她心里明镜一样的知道,如果她照实说了,那她将一分钱也筹不到的说。洛嫣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是很疯狂的,可是一向理智的洛嫣这时却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手术能够成功,那么再多的债,她也都认了。想想别人为个时效只有七十年的水泥框里的一个小格,都肯背债去做二三十年的房奴,一双手,不比那一小水泥框里的小格,要值钱的多吗?   终于在第二天洛嫣如愿的把钱给凑齐了。   半个月后的上海智源医院内。   洛嫣正站在哪里对着窗外院子里的那大片大片的鲜花发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手术竟然需要这么多的后续资金,现在她真的是再也无处筹钱了。到现在为止,已经花了三百万有余了。而且最让她绝望的是,陶之安的双手,跟本没有任何知觉。   这情景让她想到史玉柱身负重债时说过的一句话:“走在大街上,真的羡慕那些天桥下面的乞丐。至少他们也还无债一身轻。”   三百万,三百万,这三百万,让她连想死的想法都不敢有了,无论如何她也必须要活下去,要把这些债给还了上去。   “姐姐!”背后传来一个乖巧而不失活泼的却又隐含着极有主见声音。   洛嫣不必回头也知是医院里那个聪明乖巧的小护士,于是说道:“猫猫来了。”   猫猫轻声的问:“姐姐又在为明天的药费发愁了?”   洛嫣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件事在她心中的压力谁也不知,家人朋友,无一人得知她在这做这种傻事,偏生陶之安又是个不知来钱之坚难的主,跟他说了也是白饶。陶之安的亲友虽然个个非富既贵,可是他们现在个个避他如洪水猛兽。既是连一分钱,他们也不会扔给他这个现在没一点用处的人的。他们肯定还会在背后幸灾乐祸的嘲笑他,暗暗的骂他。过去他们有多巴结他,有多高看他,现在就有多恨他,鄙视他。她呢,如果她的亲友知道了她现在背了这么多的债务,会不会也像陶之安的那些亲友们,鄙视她,在背后悄悄的骂她,像躲瘟神的一样躲她呢?在她想来,应该是会的吧!所以现在能知道她所愁的心事,也只有这个刚刚认识十多天的小护士猫猫了。   猫猫见洛嫣叹所气不答,知道自己是料的对了。这十几天来,她常常看见她捉襟见肘的四处筹钱,猫猫来这医院的时间不算长,也却不算太短,深深的知道医院不是穷人来的起的地方,而这家医院更是只为富人中的富人而开的,寻常的富人,那是一个病人进来,一家愁容出去。这个医院实在是花钱太过厉害了。尤其看着她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一个人到处的筹了这么多的钱。这就更让猫猫觉出心疼来。一个念头从心底生了出来,这不由得让猫猫自己都吓了一跳。但猫猫还是决定说出来,成与不成就看天意了吧。   于是猫猫向前走了两步,来到洛嫣的旁边指着不远处的一小片小树林说:“姐姐在看那片梨花吗?”   洛嫣听了不由的一愕,不明白她倒底是什么意思。   猫猫一笑说:“姐姐没事就多到那个小树林里去转转。”   洛嫣不解的问:“却那小树林里干什么?”   猫猫迟疑一下说:“那里的梨花很漂亮,或许可以帮你转运也说不定,特别是傍晚的时候,说不定可以给姐姐转好运呢?”   猫猫说罢已是快步离去,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洛嫣。   猫猫离去后,洛嫣又开始找钱,这几乎已成为她的日常工作了,可是今天却异常的艰难,能找的地方,几乎都被她找遍了,连很多以前,她没有想过的地方也都出奇意外的找到的不少的贷款,无人不知她洛嫣是个保守的人,也是个极其理智的人,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可是应该没人知道她现在在这样的发疯,固执的发疯,明知前方是没有希望,却还是不遗余力,借遍贷尽去赌那个没有明天的未来。   她疯了,她知道她现在一定是疯了,才会去做这样的傻事的。她从来都是一个多么能够迅速理解的分析出事情的人,她的情感也一向都被她封锁在她的理智以内,可没想到这,理智的自己,一旦疯狂起来,竟会是这么的疯狂。   可是今天找钱的事,似乎是不太顺利,碰了几次壁以后,她着西下的夕阳,她决定去那个小树林里去转转。她虽然从来都不是一个相信童话,相信奇迹人。但她还是决定去看看,说不定还真能转运说也不定呢。她口中这样安慰自己,实则是因为心底知道,猫猫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她既然让自己去,想来自有她的道理。   满树的梨花迎风招展飘飘洒洒,只这么稀稀疏疏的几株树,就立时将外面的一切喧闹浮躁给隔了开去。   洛嫣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在这寸土寸金的大上海的黄金地段,还会有这么一处幽静之外,置身于其中,立时就觉得把外面隐隐传来的那些汽车鸣笛声,远的就像从另外了一个世界传来的一样。   就在这时,正在神游四方的洛嫣一不小心,一下子和另外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她万没想到这样的一个人人争分夺秒,恨不能一天有二十五个小时的快节奏城市里,还会有人有这闲工夫到这里来。她看了那人一眼,看他一身名牌的打扮,和那不凡的气度,洛嫣知道这人应该混的很好,可是一个能混的很好的人,就更不该出现在这种闲地方了吧。   正在洛嫣满脸愧意的时候,却见对面那人一脸温和的温笑着说:“对不起,小姐,我不小心挡了小姐的路,还请小姐能够原谅。”   这一来更让洛嫣钦佩不已,心中暗想,好一个有坤士风度的男人。当下说道:“没关系了,其实也是我走路走神,才会不看路的,是我该道歉才是。”   那男人微微一笑说:“那多谢小姐的原谅,再见!”   洛嫣点点头说:“再见。”   洛嫣见看着那男人离去的背影。心中苦笑一下说:“要是谁想来交桃花运,这地方倒是个不错,可惜我现在想要的只有梨花运,只有财运。”   洛嫣再往前走了几步,却见又看见了刚才的那个男人,正挽着另一个女人的手温言轻语。因为离得太近,所以洛嫣虽不刻意去听,却也隐约听到他们的话:“琳儿,回去吧,现在的天虽然暧了,可是夜里的寒气还重的很,小心身体。”   那个琳儿轻轻一笑说:“没事。复兴,我现在天天闲的发慌,你公司那么忙,我也插不上手,帮不了你不说,还尽让你为我费心了。”   闻复兴温柔的一笑说:“尽说傻话了,你是我老婆,我不为你费心,反而去为别人费心,你不是该打翻醋坛了?”   苏琳温柔的一笑正色的说:“只要你能真正的开心高兴,你便算真的心里有别的女人,我,我也不会说什么的。只要你能开心就好。”   闻复兴一怔,随即温柔的一笑把她揽在怀里说:“我最近公司特别的忙,冷落你,你不高兴了?”   苏琳摇摇头说:“我说的是真的,我只希望你能真正的开心高兴,别那么太累自己,我只能自己不能让你真正的放松心情,如果别的女人可以,我真的不会介意。”说着这话的时候,苏琳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闻复兴,那温柔的眼中是闻复兴也无法正视的真诚。   闻复兴别过眼去,眼中看着迷离的远方,不去看她的眼光,微微一笑说:“你呀,就是爱胡思乱想,你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了,这样子可对孩子不好,走吧,今晚上我不太忙,好好陪陪你。”   苏琳低头一笑,和闻复兴挽着手,出了这片小梨树林,和闻复兴一道做上了那辆停在梨林外面的法拉利轿车。看她的眉目间说不出的幸福温婉,似乎能听得这么两句话,是比什么都开心的事一样。   洛嫣看了不由的摇头苦笑一声:“看来各人有各人的烦恼啊,这女人整这么有钱一老公,却因为自己插不上老公生意上的手,不得不天天的胡思乱想老公心里有没有别的女人。还看不出怀孕呢,就是孕妇待遇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洛嫣自梨树林回到医院,已是天色尽黑。 一眼看见一脸无奈的陶之安躺在床上发呆。于是赶紧走上前去问:“怎么了?   陶之安摇摇头说:“也没怎么,倒是你,去了哪里?” 洛嫣勉强一笑说:“也没去哪里,就是出去转了转。”说话间已是走了过来伸手轻轻抚在陶之安冰冷的手上说:“怎么样?有点感觉吗?” 陶之安苦笑一声,摇摇头说:“还是没有。” 这话本不出洛嫣的意料,于是轻叹一声后,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夜,静。让人难以忍受的静。令人窒息的静。 洛嫣的大脑却是在飞速的运转,到底从哪里才能再搞到钱,把明天的药费给交上去。 “嫣儿,嫣儿。”陶之安连叫了好几声,洛嫣这才回过神来。却见陶之安一脸的不悦问:“你近来怎么老出神,你倒底都在想些什么?” 洛嫣勉强掩饰的一笑说:“我能想些什么?不过是一些琐事罢了,你别多想了。”   陶之安说:“你倒底在想什么?你不说我才会多想,只有你说,我才会不多想。” 洛嫣叹了口气说:“钱。” 陶之安略有惊诧的问:“钱?” 洛嫣气极忍不住说:“当然就是钱了,现在再筹不到钱,只怕明天连你的药费都续不上了呢!” 陶之安问:“一天的药费是多少?” 洛嫣叹口气说:“这两天比前些天少多了。一天是三万六。” 陶之安听了也不由的一怔问:“少多了还要三万六,那从进医院到现在,你一共花了多少钱?” 洛嫣低头轻声说:“二百九十三万。” 陶之安伸手揽过洛嫣说:“你背着我借这么多钱,怎么从来都不告诉我。” 洛嫣说:“告诉你,你就有办法了?!还不是陪我一起犯愁。”   陶之安看着这个自来看似柔顺实则遇事冷静理智的女孩,而今为自己做出这样疯狂的事,心下也着实感动,微微一笑说:“傻宝贝,能去给我找台计算机吗?” 洛嫣忍不住一呆说:“找计算机干嘛?” 陶之安轻轻一笑说:“当然是上网了。” 洛嫣奇道:“你这会上网干嘛?” 陶之安说:“把我游戏里的那些装备给卖了。” 洛嫣有些失望的说:“那才能卖多少了。” 陶之安说:“几十万吧!” 洛嫣吓了一跳问:“你说的是游戏币还是人民币?” 陶之安说:“当然是人民币了。要是游戏币。” 洛嫣听他提起游戏,不待他说完,便说:“他们值班室有。” 陶之安微微摇头说:“这事让别人看见可不大好。” 洛嫣略略一想说:“今晚上是猫猫的连班,她今天上连班,指定不会出来查房,咱们可以趁其他人查房的时间去值班室。那不就成了吗?” 陶之安说:“真没成想,到哪你都能交上朋友。” 洛嫣叹口气说:“猫猫这小丫头人挺好的。”   陶之安听了也是叹一口气说:“说得跟你挺老一样。”   洛嫣不由得一怔,而后才说:“最近这几个月过的好像是几十年那么长一样,让我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很多一样,虽然我没问过她多大,不过想来,应该跟我也差不了几岁的。”   陶之安伸手覆在她的手上,可是却是连一丝感觉也是感觉不到。   两人好久都没有这般的去轻松随意的说会话,洛嫣只觉得累了这么久,压抑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像今夜这样放松解脱过一样。   两人算着查房的护士离开值班室查房的时间,悄悄的溜入了值班室,不出所料,只有猫猫一人正睡眼朦胧的爬在桌子上补觉,见是洛嫣和陶之安进来,也不由得吃了一惊问:“姐姐,你们两个怎么跑这里来了。”   洛嫣一笑说:“用用电脑。”   猫猫哦了一声有些好笑的说:“是姐姐要用吗?”   洛嫣白了她一眼说:“你这是明知故问,小丫头少跟我贫。”   猫猫一笑说:“电脑在那呢,姐姐哥哥你们自便吧,我出去一下。”说罢便走了出去,并顺手带上了门。   洛嫣知道陶之安的双手并无分知觉力气,于是便自行坐于电脑前,听着陶之安的指示口令,一一输入。满屏的光彩夺目,直看得她眼花缭乱,头昏目眩。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网络游戏里的虚拟之物,竟能卖得如此高的价钱。不由得有几分心虚,转头问陶之安说:“这价定的是不是有些高了?”   陶之安叹口气说:“我们急用钱,所以我已经把价钱压的很低了。只是一夜之间,也未必真有就能卖出去。这样,这个游戏先挂着,我们再到别的地方看看。”   洛嫣换掉界面,又按陶之安说的,开了别外的网页。她一边听着陶之安说得那一连串的字母数字,一边输入,而后敲下回车键,她刚敲下,便听陶之安说:“错了,你多输了两个字母。”   洛嫣一听,立时就要却关掉网页,却听陶之安沉声说:“别动。”他这话音直唬的洛嫣心头猛的一震,手也哆嗦了一下,只是洛嫣英文水平平平,对这满屏的专业英文,只是认识一些比较常见的单词。   而后洛嫣又照着陶之安的指示一步步的进入了这个网站,整个网站全时英文,洛嫣看的一头雾水,却见陶之安的脸色越来越沉。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黑夜中溜走,陶之安却还在这专注的看着这个无意之中错点进来的网站,直至听到静夜里外面已是传来了说话声,洛嫣惊慌的说:“你快点啊,查房的人都已经回来了。”   陶之安这才惊醒过来,而后让洛嫣按他的指令退出了这个网站。   两人关了电脑,悄悄的又溜回了病房之中,看着陶之安阴沉的脸色,洛嫣不知他倒底都看到了些什么,那些全英文的网站又倒底都是些什么。   ? ☆、第 71 章 ?  好半晌陶之安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钱不用交了,明天出院。”   “出院?!”这下连洛嫣也是大出意料之外,可在心底却也莫名的松了一口一直提着的长气。这令她自己也奇怪无比,不时白为什么,他为何进了一个莫名的网站就会变成这样。   陶之安看了看一脸不解的洛嫣,叹了口气说:“山虎有没有跟你提过一个叫地狐的人?”   这一声直如五雷轰顶,叫洛嫣险些连站都站不稳了。脑中立时想起山虎说的那句:“你就是死了,地狐照样也能把你给救回来,不过,你那小情郎,陶之安的下场你就自己好好去想吧!”   山虎受伤后,果果说:“我知道这世上有一个人能救你的性命,而且你的关系跟他应该还不错。”地狐的医术天下无双,苏启文的医术海内独步,他怎么就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会是一个人呢。这让做事自认为从不后悔的洛嫣,也忍不住的后悔加害怕。   看着面无人色的洛嫣,陶之安叹口气说:“我的手是没希望了。银龙、天狼、地狐、山虎、水鲤。他们五个都是齐名道合的东西。天明以后,我们就走吧!”   洛嫣的脑子之中,些时乱的就像是一团麻,又像是一盆酱。只觉的整个人胸口发闷,脑子发怅,胃里发酸,整个人又像是被抽空了一样的只觉的整个世界都空空荡荡的,又觉得四面八方都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向她压了过来,让她喘不过气来。   陶之安看着洛嫣摇摇晃晃,整个人已是软软的翻倒在地,吓了一跳,慌忙搂着她,连声叫着她的名字。   洛嫣勉强睁开双眼,挣扎着说:“没事,别叫,我过一会就好了。”连她自已都感觉这声音像是从很远的远方传来一样。而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洛嫣再次睁开双眼,却见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刺目的白,随即便又想起了所有的事,当下一惊,待要挣扎起来,却听见身边传来一个声音:“姐姐,你醒了!别动。”   洛嫣转脸看去,却是猫猫。   洛嫣刚要张口,就听猫猫说:“姐姐,没事的,你这是心力憔悴而后的急火攻心。这病在这医院里我见多了。药我已经给你用上了,你不用担心,我没叫大夫,是我自己悄悄给你用的药。”   洛嫣四下望了一下,立时又问:“陶之安呢?”   猫猫犹豫一下,还是轻声说:“又进手术室了。”   洛嫣大惊问:“为什么?”   猫猫说:“刚才你晕倒的时候,他的双手用力过甚血管爆裂。”   洛嫣一下子只觉得又是眼前发黑,浑身软绵绵的,却又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   猫猫虽不知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料来也是与钱有关的,只是不好去细问,且知,估计问了也是白饶。只是轻声问她:“姐姐,你没去过那梨树林?”   洛嫣轻声说:“去了。”   猫猫叹了口气说:“那你没事的话,就多去几次,尤其是傍晚。”   洛嫣只觉得自己此时很累很累,却又什么都不想再去想,更不想说。双眼连睁都不睁,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猫猫情知再说也是无益,于是轻轻叹了口气说:“那姐姐好好休息一会,我走了。”而后便轻手轻脚离了开去。   洛嫣昏昏沉沉的也不知睡了多久,而后被人叫醒了过来,睁开眼来,却见眼前是高个子的女护士,却听她轻脆的说:“陶之安的双手血管多处破裂,这个手术要同苏院长亲自做才可以,你却楼下把手术费交一下。”   洛嫣轻轻摇头说:“我没钱了,这手术不做了。”   那个女护士说:“就算修复手术不做的话,做截止手术也还是要交费的,你快去交钱吧!”   洛嫣无奈,这才起身,想一下,一时之间却也别无她法只好说:“截止手术你们先做,我出去找钱去。需要再交多少?”   那女护士说:“好吧,手术我们先做,你今天把钱给交上来。不然明天就停药,钱还要再交两万。”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   洛嫣翻看着手机,实在再也想不出还可以向谁再张口了。   想一想便决定到于那片梨树林里去看看。   上午的梨树林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洛嫣叹了口气心想,没成想自己前前后后找了三百余万,最后却被这两万给逼的一愁,想一想,叹口气暗想,还是算了,反正陶之安的游戏账户上还有些钱,等他从手术室里出来,从那上面把买装备的钱,取出两万也就是了。   她这样一边想着,一边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着。   等清醒过来以后,却见前边一个地方,排队的人山人海的,不由得一怔,抬头四处望去,却原来不知向何,自己竟到了人才市场。望着那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上面露出或期待,或彷徨,或焦虑的脸,洛嫣立时生出无限的感慨和羡慕。就在去年,自己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可是不过一年的时间,自已却已经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感觉就像一生的那样长。   这时洛嫣已感觉自己走的很累很累了。正巧看见不远处一个地方有一把椅子,便走了过去坐下。   洛嫣刚刚坐下没多久,便看见从不远处钻过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但见她微胖低矮的身子,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一身的职业西装套在她的身上,有着说不出的别扭。到了桌子后面,人还没坐定,便先笑呵呵的说:“小姐是来应聘的吧!”说话间,一口带着浓重的江苏味的土话。   洛嫣不由感觉有些好笑说:“我不是来应聘的,我看这里没人,就坐下来歇一歇。   说话间洛嫣瞟了一眼那大大的招聘启示,却见赫然印着:“招总经理助理一名。月薪三万,要求:三十岁以下女青年。   洛嫣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说:“这么高的薪水,这么低的要求,怎么就没人来应聘呢?你们什么单位啊?你就是招聘主管?”再往上一看,就更是吓了一跳。却见那上面赫然印着叶氏集团四个大字。   全国十大龙头企业的叶氏集团,洛嫣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是这事却也未免太过离奇了吧!   那个大妈呵呵的笑着说:“对,闻总说我现在就是这招聘主管,只要我觉得过关,就让人去他哪面试,起初来应聘的人还挺多的,我都忙不过来。可现在却已经没什么人来了。”   洛嫣隐隐感到这里面却必有内情,于是眉头轻皱说:“为什么?”   那个大妈说:“闻总说她们都不像。”   洛嫣不由得奇道:“不像什么?”   那个大妈说:“不像是他的助理啊!”   洛嫣听得一头雾水,不过她这当也没闲心去理会这些闲事,当下离开。   那大妈慌忙叫住她说:“小姐,你不试试。”   洛嫣说:“那么多人都试不上,我试了不也白搭。再说我也不是来应聘的。”   那大妈连忙又说::“小姐,小姐,你别走啊!这样,我这儿呢算你过关,我带你回公司见闻总面试去成不成。”   洛嫣听了更觉些事非所思议之极,她经了这么多事,早已是惊弓之鸟了,当下更不答话转身就要离开。   那大妈却又从桌子后面转了过来说:“小姐,小姐,这么好的机会就都不试试。再说了叶氏集团这么大个集团,你又怕个什么呀!”   洛嫣头也不回的说:“我没兴趣!”   那大妈却还是一边跟着她走,一边说:“那你要什么时候想去了,就去叶氏集团找闻总,就说我让你去面试的就成。”   洛嫣却如避洪水猛兽一样的往外跑去。心中暗想,怎么这些个怪事,都让自己给遇到了,而且件件怪事,都有是倒霉无比的奇事。   洛嫣出了大门,却还觉心中咚咚跳个不已。转念再一想,在这人潮如流的人才市场,对方又能把自己给怎样,自己可也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洛嫣一边自嘲,一边往前走,却见街边的闭路电视上,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正在那里接受采访,下面的一行大字,却是江苏闻氏集团总经理闻复兴,风头正劲入驻上海叶氏集团,任叶氏新任总经理!而那男子却正是昨天自己在梨树林里见到的那个男子。   却听一名记者正在采访他:“闻总,自你出任叶氏集团总经理以后,叶氏的业绩大长,请问您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闻复兴极有涵养的微微一笑说:“商业机密,不便透露。”   另一名记者又问到:“闻总,你大张其鼓的高薪招聘总经理助理,却又没有任何要求,却是应者如云,其中很多名校的毕业生,甚至研究生、硕士博士。也有很多有多看工作经研的老员工,可是却不见一名被录取,很多人都说您是在做秀,请问就此问题您如何做答。”   闻复兴微微一笑说:“我招助理,一不看重学历,二不看重工作经验。我的要求有三点,第一、女性、第二、三十岁以下。这两点那些前来应聘的女士都能达到。只是最后一点,配合,她们做的不够。其实只要能做到最后一点,前两点也都不重要的。只有能配合我的工作,这才是唯一的重点。”   洛嫣大脑立时飞转起来,想起猫猫让自已去那梨树林,或许猫猫她是知道那片树林是闻复兴常去的地方?尤其是在傍晚的时候?再一想,这样一个公众的大众人物,自己也没什么要怕他的。反正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自己还不如就到叶氏集团去见一见他。万一事情能成,自己还钱的希望也就有了着落。必竟,这三百万还得自己去还的。   洛嫣一路进了叶氏集团的龙之渊这座大楼。   洛嫣一进大厅,竟直走到前台对接待员说:“我是来面试总经理助理的。”   接待员微微一笑说:“欢迎。总经理的办公室就在一楼,你从这里直往东走,第三个房门就是。”   洛嫣一怔说:“不用预约也不用通报吗?”   那个接待员微微一笑说:“凡是来面试总经理助理的,都是可以直接去总经理办公室的。”   洛嫣点点头,道了一声谢。这才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到了门口,她在那门上敲了两下,便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说:“请进。”   洛嫣便开门进到了里边,而后便见昨天在梨树林见到的那名男子正在那里埋头于一堆的文件之中。闻复兴批着手中的文件,却不见来人说话,不由得有些奇怪。一抬头却见是一个年轻的女孩,便立时想起了这个女孩正是昨天在梨树要里见到的那个女孩。便含笑的问:“请问小姐有什么事吗?”   洛嫣说:“我是来面试总经理助理的。”   闻复兴何等聪明之人,一转念间,便已料定,这女孩必是在昨天在梨树林里见过自己之后,知道了自己是谁才来这里面试的。或许,连自己昨天在梨树林里见碰到她也不是偶遇。而是她早已策划好的终南捷径。闻复兴想到这里便觉得有些厌恶,却也不点破当下只是微微一笑说:“把简历给我,你回去等消息好了。如果通过我会通知你的。”   洛嫣听了这话,却不由和一窘说:“对不起,我没带简历。”   这下却连闻复兴也颇为意外,于是颇为玩味的说:“来面试,没带简历。”   洛嫣说:“不都是投过简历以后,合适的人才可以面试的吗?面试还需要再带简历吗?”   闻复兴一笑说:“但我这里并不是看了简历以后才来面试的,总经理助手这一职都是由招聘主管看了以后,觉得合适,就让人来我这里面试。由我来看简历,招聘主管那里却是不要简历的。”   洛嫣一呆,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心里却未免有些不服气说:“学历和工作经验都不重要的时候,简历还重要吗?”   闻复兴听了愈发的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有意思了,便说:“的确,简历也不重要,那你认为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洛嫣说:“让你看着顺眼。”   闻复兴一笑说:“也算是吧!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洛嫣说:“你说最重要的是配合,这配合一词本就是很难确定的,让你顺眼了,怎么都是配合的好了,让你看不顺眼,怎么都是配合不好。”   闻复兴大笑说:“好,有悟性,就凭这点,我你这个员工我也要了,只是做总经理助理却还不够。”   洛嫣摇摇头说:“我来应聘总经理助理就是冲那三万块的月薪来的,一个月三四千的小白领,我可不干。”   闻复兴哦了一声说:“有野心!只是你觉得你能胜任吗?”闻复兴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在笑,可是那笑容背后却是让人感到无边的压力。他这种语气,许多的职场老江湖,公司高管也都无人不怕,可是洛嫣却只淡淡一笑说:“对不起,打扰闻总了,那我告辞。”   闻复兴一怔,没想到这个水样的女子也有这般的风骨,倒也是个极难得的人才。却也不想和她就此错过,于是说:“这样吧,你可以先来试用三天,如果认为合适的话可以干下去。如果觉得不合适,你也可以考虑其它的职位。”   洛嫣说:“那我什么时候来上班呢!”   闻复兴说:“明天就可以。”   洛嫣说:“谢谢。”而后想了一下又问:“闻总,我可不可以先借一点钱呢?”   闻复兴一怔,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另人察觉的笑意说:“按公司的规定,你两个月以后再可以领到第一笔工资。”   这本在洛嫣的意料之内,倒也不觉得怎么样。于是淡淡的说:“对不起,闻总,那我先告辞了,明天一早我就来上班。”   闻复兴说:“别的不说,看来缺钱这一点,倒是挺像的。你要用多少。”   洛嫣说:“两三万吧!”   闻复兴轻轻的说:“嗯?”   洛嫣连忙说:“三万。”   闻复兴说:“那你等一下,我叫会计过来。”他一边给会计拨着电话,心中却想起了第一天,见到那张熟悉的笑脸的情景。   那是自己最困难的时候了吧,接手被一个叔辈下属弄得几将破产的三流的小药厂。可就在那时候,他却又碰到了比他还狼狈不堪的林灿,一个在咖啡店做服务生的女孩子,因为自己一个朋友的原因,害她丢了工作,她却依然那样的乐观无所谓。   自己好心好意的要送她回家,她说自己已经被房东从地下室里赶出来了。自己给她份工作,她一天班没上,却问能不能让自己借点钱给她。   问她要借多少时,她也是这般说:“两三千吧。”见自己并不多反对,就马上又敲定:“三千。”   从此后,林灿便跟着自己,跟着自己的公司一路成长,那丫头平时挑三拣四,迟到早退旷工都是家常便饭,工作能力更是差的出奇。可每到关健时刻,她那一身的鬼机灵却总能让他在关健时候,逢凶化吉拿下大单。如有神助一般。她那手扮谁像谁的绝活,却是再也没有人会了。如果林灿还在的话,叶氏集团不早就名正言顺的被他拿到手中了。只可惜那丫头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眼前这女孩子和林灿半点不像,可是这些情景却又是何等的相似。难道真是冥冥中的天意不成,自己去梨花林里找苏琳时,看到那满树的梨花,就不由得出神想到了林灿,才会让这个一样不知想什么出神的女孩子碰到自己的怀中。   ? ☆、第 72 章 ?  等洛嫣再赶回医院时,却见陶之安已是从手术室里出来了,洛嫣见正在满脸泪痕正在闭眼睡觉的陶之安,双手缠着厚厚的绷带,想不到竟过这半个多月,一切的一切就又回到了原点,不何止时回到了原点,又让他平白的受了这么多的罪,而自己也又背了一身要下半辈子才能还清的债。   心中一酸,便想流出泪来,只得别过脸去强行忍住。   陶之安睁开眼来说:“你回来了,我,我,真怕你再也不回来了。”一边说,泪水一边从他眼中流了出来。   洛嫣强忍着心中的酸痛,结他拭去眼中的泪水说:“你胡说什么呢。我今天出去找了一份工作,也借到了钱,等你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陶之安说:“已经是这样了,再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我们明天就走好不好,上一次,上一次就些了些药,不也都好了。”   洛嫣听了心中更是心酸难过,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想想这里,也真不是自己再能承担的起了。于是也就点了点头。   漆黑的长夜,不时的划过一道长长的闪电,似神龙惊乍,似电母怒火。而后是震天的雷声,响彻天地间,似山崩地裂,似霜公狂吼。雨越下越大,莫弃的心,也愈发的焦躁起来。此时她正处身于一处野外的大树下,但那树冠却只可挡得些许细雨,却又怎挡得住这暴雨如注,眼见雨越下越大,再也无处可避,莫弃索性自树下奔出,指着天空破口大骂:“贼老天,你就处处于我作对吧!死雷公,臭电母,你们这对势力眼的马屁精,有本事,你们现在就劈死我啊!我才不怕你们呢!有胆量你们就把这世上那为非做歹的恶棍去劈死他三万五万的,只这般干打雷也不过只是能吓噱吓噱那没胆子的可怜老弱幼小罢了!”   雷声如故,闪电依旧,莫弃的骂声,也愈来愈高。她骂完雷公电母便又去骂龙王雨神,:“也是个干受香火,承上不体下,乱卖人情的势力小神,你有雨不去那缺水少雨的干旱之地,顾那些幼苗弱草,不去那穷山僻壤救那些挑不动水,跑不动路的留守老幼,却跑到这里溜须拍马,你枉受世人香火,却只讲私谊,不体民生,却是羞也不羞。”如此风不停雨不止,她的骂声,也无休无息。 可是她的骂声虽高,却也终敌不过这雷吼电闪,终不免被掩盖在这雷隙之间,雨声之下。   莫弃此时蛮性大发,既是骂开了,素性上到三十三天之上的诸仙上神,下至世俗凡人中的走卒小贩无不一一被她骂的狗血喷头,她的见识独到,目光犀利,所骂之处也往往一针见血。   大概是觉得这一番漫骂被埋没于这天地风雨之间无人欣赏未免过于浪费,于是就在离此不远之处的大雨之中,立着两个小小的两个身影。却原来这两人正是叶轩与护花。   此时两人倒也都听得津津有味,果果说:“这女人长的跟泼妇厉鬼似的,不过倒也有些见识,如此之奇才,当真是世间少有。我今天却是头一次见这样的人。”护花说道:“寻遍三界九州,上下几千年,也就独此一个,你却去哪里再见第二个来。要不然那江浩风又何至于为她赴九幽绝地,待千年之时,跨万里之遥,两生两世也都无怨无悔。只可惜她为人过于刚烈,就不免偏于极端,以至不能容于世。”   叶轩说:“我听不懂。”   护花咯咯一笑说:“却原来你也有听不懂我说话的时候,这可就让我太得意了,我以为,就我听不懂你说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玩艺呢!”   叶轩一偏头说:“这雷雨都是你招来的?”   护花一笑说:“是我叫的,不过人家卖的未必是我的面子。”   叶轩一撇嘴说:“你就臭美吧你!我见过捡钱的,可没见过捡骂的,这雷这雨要真是你招来的,那人家骂的可就是你了。我才不信呢。再说要真是你招来的,你会把自己也困在这里,淋得跟个落汤鸡一样。”   护花知道跟他说了,他也难以明白,索性也就不再跟他去说,只是在心中暗想:“绛异花失了内丹,散了花株,再想复活已是极难,我虽然已于立春那天收了她的本身之残粉碎末,只是想要复活还是极难,我又特意带绛异花受雨水之日的雨水,后又来中原取惊蛰之露,也是事情极巧,这萧峰竟然又回中了回圆教的毒,偏生这事还让柳茵透给了莫弃,绛异花内丹奇痛无比,让莫弃也是受不得,我又花言巧语哄了她一番,终于让她答应把绛异花的内丹暂时交出一天,最难得的是这天还是春分,绛异花的内丹于这天得聚。这可是连我都没想到的美事。清明那日我又助她受了天地日月这精华灵气,今日是谷雨,更需这绛异花的花与内丹都要再受惊雷之震,电闪之醒,谷雨之水。这就离绛异花的复活又更近了步了,不过这绛异花的复活之时,也就是莫弃的受死之日,她当然要大大的生气了。她既要骂,那就让她骂上一阵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夜静如水,麻药的效力已经渐渐消去,洛嫣看着痛得睡不着觉的陶之安,轻轻给他拭去头上的虚汗,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她更不知该如何对他开口说明天自己要去上班的事。她明知道这个时候他最想让自己陪着他,可是想着那沉重的债务,她又觉得自己别无选择。   就在这时候陶之安张口说话了,声音很轻很虚,可是传到洛嫣的耳中却如焦雷一样,他说的是:“这时候有你在我身边真好。”一句话让洛嫣更是觉得不该去叶氏集团应聘这份工作,还答应明天就去上班。可现在还能不去吗,她一天班都没上,就连工资都给预支了。   洛嫣终于鼓足勇气张口说话了:“小安,我觉得,我们还是在这里再住几天,这里的医疗条件,毕竟要比我们回去以后要好的多。等你伤口好了,我们再离开好不好?”   陶之安虚弱的摇了摇头说:“不必了,这里的收费很贵的,你现在不也是没钱吗?我们还是离开的好。”   陶之安这一席话,顿时让洛嫣心痛的掉了泪来,也让她羞愧万分,她之所以说还要在这里住下去,也是为了可以让自己放心的离开去上班,可是没想到陶之安会不同意。这还是当初那个随时随处都会一掷千金,毫不知钱为何物,一顿饭动辄上万元的花花公子陶之安吗?   陶之安见了问:“又在为钱发愁?”   洛嫣含泪一笑,摇摇头说:“你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了。”   陶之安吐了一口虚气,心中暗想,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怎么可能还会和以前一样呢,以前那样快活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再也不会有了。   陶之安说:“我们明天就走,离开这个鬼地方,这里我一分钟也不想再呆下去了。如果不是你拦着,我今天就想走了。”   洛嫣说:“租的房子我已大经大致看了一下,城郊的一处一室一厅的房子挺不错的,采光也好,租金也不算太贵,里面还带有简单的家居,我们去住在那里好不好?”   陶之安一怔,他本想着是回家的,可是没想到洛嫣竟在这里连房子都找好了,心中不解,于是便问她:“我们为什么不回去,却要留在这里。”   洛嫣脸上登时显出为难之色。   陶之安见了说:“算了,你不想走,我们就在这里好了,反正现在对我来说,在哪里都一样。”   洛嫣心中一时百感交集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是夜,闻复兴便接到了洛嫣的电话,电话一接通便听到洛嫣歉意的声音:“闻总,对不起,我明天上午有些急事去不了了,我明天下午一定去好吗?”   闻复兴一怔,眼中闪过难言的欢喜之色。随即淡淡的说:“你自己随意吧!”   洛嫣又再次至歉,这才挂了电话。   苏琳每见闻复兴在这种时候一接电话,眼中总有一种难言压抑的怒气在体内流动,可这今天见他接了这个电话,眼中竟然闪过一丝喜色,虽然极难让人发现,可是苏琳对闻复兴极其用心,他的一丝一毫的变化,又怎么会逃出她的眼中,见他心兴,也中也自为他欢喜,当下含笑着说:“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啊。”   闻复兴一笑说:“我今天找到了新助理,今天一说录取,她就先说想要预支工资,说好是明天上班,这又打来电话,说明天有急事,上午来不了,要下午来的。”   苏琳听了心里登时咯登一下,而后又笑着说:“我能见见她吗?”   闻复兴哈哈大笑说:“能蒙得总经理夫人亲自去见,那她可太有面子了。明天下午她若来上班,我就先让她来家里见你,你看看过不过关,如果觉得不好,就把她给辞了也好,反正说的就是三个月的试用期。”   苏琳含嗔柔柔一笑说:“看你说的,我就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从你用里拿走这三万的天价月薪。”   闻复兴笑而不语,虽知这只是为她对自己一往情深之故,可是心中却也不免暗想:“凭你也能看出什么吗?若真能看出那也就真是太像了,可惜,这个洛嫣并不像她。”   第二日下午,闻复兴对洛嫣说:“我有一份文件放在家里的桌子之上,现在要用,你马上让司机送你去我家里拿,我太太会把文件给你的。”   洛嫣虽是在一堆文件里面忙的焦头烂额,却还是忙不慎的答应了去了。   到了闻复兴的家中,苏琳一边将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个遍,一边拉起洛嫣的手说:“好一个能干的妹妹,复兴这人性子固执,以后你要有什么难处,尽管找我就是。有什么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洛嫣慌忙的谢过,心中却在暗想,这两口子都在搞些个什么鬼。心中这样想着,接过文件后,就急急的回了公司。   送走洛嫣后,苏琳不由的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也不仅有略有些失望。心中暗想:“这个洛嫣虽有几分姿色,却也说不上多么漂亮,比之自己尚有不及,想来也不至于有什么。更重要的是,洛嫣半点也不像灿儿姐,容貌,性子,都没半点像似的。可是很久很久都没见过灿儿姐了,她也是真的想灿儿姐了。她有好多好多的话都闷在心里,却无人可说,她多想跟灿儿姐,说说这些她埋在心里的话啊,可是灿儿姐倒底去了哪里呢,她的手机再也打不通。她是和萧峰一起走的吧,苗寨虽险,可又怎么回难得住灿儿姐和萧峰。他们现在也应该很幸福的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地方吧,灿儿姐,我想你,你也想我吧,可为什么你却连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呢?我的号码一直都没有换过呢!”   ? ☆、第 73 章 ?  却说萧峰路见不平,随意出手之后,仍是意味萧索的转身离去。一路回至当日于林灿共居之苏琳旧居。但见屋内一切如旧,屋内飘浮当林灿所淹的各色酱菜的酱香之味,以及那坛因过了火候,而致变得酸青苦涩的苦酒的淡淡的苦味。   望着这一切熟悉的旧景,萧峰眼中似乎还能听到林灿那时而深情正经,时而顽皮胡闹的话语,再想想她的声音,她那无师自通,巧夺天工的易容术,当真和阿朱没有半点分别,曾经自己也想过她们会是一个人,只是为何到了上海一见苏琳的照片之后,自己却为表象所迷,却把那远在天涯陌生的苏琳当做阿朱,只把那每日伴在自己身边的林灿当做朋友和妹妹来看待,以至于又一次的错过。轮回的宿命总是那样惊人的相似,阿朱又一次为了自己,为了那个并未给予她养育责任的家族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现在想想除了阿朱,又有哪个姑娘会这样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的跟随着自己。   萧峰起身倒了碗当日林灿所酿的苦酒,那酸涩苦闷的滋味正一如他现在的滋味。耳边想起的却也正是林灿当日似嗔似恼的俏皮话语:“我要是酿出一坛苦酒,大不了我自己喝!”“真要酿出了苦酒我陪你一起喝。”   想起这些萧峰心中一酸,暗想:“阿朱,大哥现在在喝你酿出来的苦酒,可是你在哪里?何时才能出来陪大哥喝你酿下的这苦酒。”   正在萧峰一边自斟自饮之时,醉意朦胧之际,那扇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的开了。萧峰心头猛然一喜,叫声阿朱,转头看时,却见是一身便装的高雪,手里拎着一大坛酒。顿时索然无味,失望之极。 高雪笑道:“看来我来的真不是时候,怎么一见我就这等脸色,难不成未卜先知,知道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萧峰自顾自饮着手中的酒,也不让高雪,只淡淡的说:“你来的早了。”   高雪聪慧精明,又是行家里手,科班出身,进得房中,四下一望,只一转念就已明白,此处定时先前萧峰与林灿暂居之处,当下故作不知,笑道:“本是带了好酒来找你喝酒的,没成想,你已经先喝上了。” 萧峰说道:“好酒吗?!这世上最好的酒此时已在我手中了。” 高雪听了心下恻然,口中说道:“也罢,你喝你的,我喝我的,咱们不求同酒,求同醉!” 萧峰听了说道:“好一个不求同酒求同醉。果然是不让须眉的巾帼女英豪。”   两人对饮了两碗,高雪叹道:“蚂蚱门的柳茵近来一直在找你。” 萧峰一愕,说道:“她找我干什么?” 高雪淡淡一笑道:“蚂蚱门给回圆教给盯上了,一夜之间就被灭了一个坛口。”萧峰眉头轻皱,微微一哂:“狗急跳墙,不智之举。” 高雪说道:“回圆教最近麻烦好像很多。” 萧峰淡淡的说:“多不多我不清楚,但被那两个前世冤家盯上了,回圆教的麻烦就一定很大了。我这人不打落水狗,所以我跟回圆教的账也就不趁这当了。” 高雪本就满怀心事,此时几碗急酒下肚,便略有了一些醉意。她本就是快意豪爽客,此时又仗了酒意,当下斜眼瞪着萧峰说道:“你这人没意思,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对这种害国害民之徒早抓早净,对待落水狗,更不能错失良机,让它有上岸的机会。” 萧峰本自就已微有酒意,听了这话不由的气往上冲说道:“我萧峰英雄一世,绝不会做趁人之危之事。”   高雪冷笑道:“蚂蚱门翠荫坛昨日又接到战书,柳茵苦寻你不至,今日己去找那回圆教的大法师去了。” 萧峰怒喝一声:“你即知道,为何不拦她。” 高雪睁着一双微有醉意的英目说道:“一来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二来蚂蚱门多有坑蒙拐骗之徒,死不足惜。更重要的是没有上级命令,我不能私自行动。” 萧峰沉声问:“那你今晚也是奉令而来了?” 高雪摇摇头说到:“我今天只是来见见老朋友,顺便会知一声,你的朋友有难罢了,帮不帮你的朋友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萧峰摇了摇头思索道:“回圆教已不过是强弩之末,柳茵所为即便成功,亦不过是饮鸩止渴,更何况回圆教的那个那大法师,是个极阴沉的家伙,是个极难为女色所动的人物。柳茵此次所为,极为不智,只是那回圆教而今自顾不暇之机,怎么又跑去找蚂蚱门的麻烦,这里面定有古怪。”   高雪锐利的双眼紧盯着萧峰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当真想不明白吗?”   萧峰意味深长的说:“你特意跑来跟我说这些,是希望我明白呢?还是希望我不明白呢?” 高雪一怔,一时间只觉胸有千般委屈,万般恼怒,却又无一字能述,当下只赌气般把那剩下的半坛酒抱起,一气喝下,欲求一醉。 高雪本存了一醉解千愁的心思,到时酒后吐真言也罢,醉后胡言也罢,总是自己给了自己一个理由,奈何半坛酒下肚,本是早过了她平时的酒量,然而心头却仍是一片清明,只得长叹一声,颓然无力坐倒。 萧峰却只冷冷看着,并不说话。   高雪一觉醒来,早已是第二日早晨,整个头就像要裂开一样的剧痛,而且脑中也是昏昏沉沉,什么事情也想不清爽。高雪不知昨夜自己是否真的醉了,若说是醉了,偏生自己心头一片清明,想借酒醉说的话,却到最后也没能说出口,若说没醉,可自己一觉沉沉睡去,竟连萧峰何时离去也是不知。   破旧的门被轻轻的小心推开,却依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一张充满着关切的阳光笑脸透了过来,见高雪已然醒来,却只是木然的坐在床上,当下高阳便走了过来笑道:“姐,你是上山终遇虎了吧!明知自己喝不过人家,还偏跟人拼酒。”   高雪默然的摇了摇头,最终叹了口气说:“我只告诉她柳茵去了回圆教,别的什么也没说。” 高阳略微一惊问:“为什么?” 高雪轻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说道:“他应该是猜到了一些,对我起疑心了。” 高阳沉默了一下说:“那你就更该全都告诉他啊!” 高雪苦笑一声说:“我说不出口。必竟我是存了利用他的私心,他怀疑也是应当的。” 高阳说:“姐,这怎么能叫你的私心呢?这分明是为了……” 高雪打断说:“于公这是我的职责,于私这是我们高家人的事,却硬把他给扯进来,这不是私心是什么?” 高阳说道:“那你以后就有的苦头吃了。” 高雪四下一望说:“这里说话不安全,我们还是快走吧!” 高阳哦了一声,两人出得门去,高阳忽道:“姐,你说他要是对你都能起疑心,他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会没有发现?” 高雪摇摇头说:“他再厉害,必竟只是一个人,如果不是我们有线人,你能看的出来。” 高阳吐吐舌头说:“姐,你拿我比!这不是成心损我吗?” 高雪说:“拿你比怎么了,咱高家的人,那自也是优中选优的精英啊!”   说话间两人已渐行渐远,等至二人上了车,高阳忽是叹了口气说:“姐,你怎么就知道萧峰一定会去找回圆教的麻烦呢?”   高雪说道:“他这人啊!宁可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的,柳茵有难,再说这难的起因,多多少少也跟他有些干系,他就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而且找他的人是我,他虽是起了疑心,却也会多少体谅我的难处,所以无论是为柳茵,还是为我,他都不会放过回圆教的。只是以后我跟他的交情``````”说到这里高雪黯然的摇了摇头,说不下去了。   高阳说:“姐,你跟着沈岩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现在闹到这个份上,想想也真够让人寒心的。”   高雪摇摇头说:“我也不想跟沈岩闹到这地步,只是而今他已经威胁到了叔叔的位置,他不义,就也别怪我们不仁。这回大家各凭本事,回圆教的仗是场硬仗,这回我们要是赢了,沈岩就永远威胁不到叔叔了。更何况我们又先一步争取到了萧峰,就更是稳操胜券了。说起这事,还真是悬,萧峰这是来了上海,他要去了别的地方,谁先找到萧峰,还真不好说呢,沈岩这当不也正在满世界的找萧峰吗?”   高阳说:“回圆教,蚂蚱门,沈岩,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找萧峰,不过,还是姐你技高一筹,料定了萧峰必在上海,我们有的放矢,这才能最先找到萧峰,姐,你是怎么知道萧峰会来上海的?”   高雪闷声说:“因为林灿,他跟林灿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所以我想,所有的人满世界都找不到萧峰,那他一定是来了上次整个上海警方也都找不到他的地方,而这个地方一定就在上海。”   寂静幽黑的夜色之中,滴滴答答的碎雨,更是淋的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一个身型身大的男人,孤寂的走在这黑夜的雨中,对面宽阔幽暗的院子,他已经打量多时了,说实话,这个院子很正常,正常到让人觉不出半分不妥来。   就在这时,一辆警用轻型联合越野嘎然停在了他的身后,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下来。却是沈岩,两人见了相视一笑:“喝酒?”   “喝酒!”   两人谁都不是拘泥于俗礼之辈,当下萧峰便上了沈岩的车,沈岩说道:“这里好像不大清静,为了不扰我们哥儿俩的酒兴,要不要换个地方?”   萧峰一笑道:“我看倒是清静的过了头了,只是我们俩这一走,只怕会有很多人失望。”   沈岩无奈的说:“看出来了,还不走,让人人都如意的事情,这世上是没有的。”   萧峰哈哈一笑说:“人人都如意,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最近的日子过的挺没劲的,喝喝酒,打打架,倒也不错。”   沈岩一笑,问道:“这是刚到的新车,你看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萧峰笑道:“沈兄美意,却之不恭了。”   当下两人开车离去。   院内一双双早已等待的眼中,此时恨不能喷出火来,好几个人嚷道:“眼开就要成功的事,哪有杀出一个程咬金来,不如连他一块给做了便是。”   大法师不阴不晴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的表情,只是静静的说:“不可鲁莽,你们也不看看他是开的什么车来的,现在整个蚂蚱门的命脉,都握在我们的手里,萧峰迟早还会再来的。今天大家可以先暂时休息一下了。   远处的一座小楼顶层,正在高倍望远镜背后一身警装的高战虎,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脸色铁青,其它看到的人,也都倍感泄气,一时间不免队形涣散,人员松懈。高雪见了说道:“大家先稍微休息一下,一小时之后准备战斗。” 高战虎阴着脸说:“这场战斗岂是儿戏,高雪你有几分把握?!” 高雪沉声道:“十分!”   高雪见高战虎和诸人都是一脸的将信将疑,当下说道:“萧峰心志坚硬,他既已来了,就决不会为沈岩的几句话所动,所以他定会去而复返,而且此番萧峰对那边院子里的情形,也了解更为多一些,更为难得的是,回圆教的诸人,此时一定也和我们方才一样,以为萧峰离去,从而人心涣散,所以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众人听了这才又多了几分信心,各自准备。   两人一路开车而去,沈岩意味深长的笑笑说:“兄弟觉得这车怎么样?”   萧峰一笑说:“挺好,很实用,尤其对你而言。”   沈岩听了收了笑容,叹了口气说道:“这是刚到的警用轻型联合越野战车,说实话,我听说你来这里,真的挺担心的,回圆教实力雄厚,这次又是有备而来,专门为了对付你的,我原想着,怎么着你也能看的出来,可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萧峰听了,只是意味深长的淡淡一笑并不说话。   沈岩一边把车开的飞快,一边看着萧峰的脸色说道:“这个世上还很多的不平事等着你去做。”   萧峰淡淡的说:“那是你们的事,我只是一个无意间来到这里的世外闲人,无心介入你们此间的争端。”   沈岩叹口气说:“可惜很多时候我也是有心无力。我带你去个地方,不会太远,过不了多久就会到的。”   萧峰瞄了一眼那指针,却见表盘上的指针已与160重合。   沈岩一边两眼注视着前方,一边说道:“这世上不平等的事有很多,可唯有生命本是平等的,每个人都只有一次,上天对谁都不偏不向。可是因为有些小人的横加干涉,就连这原本应该最为平等的事,也变的不平等起来。”   萧峰却并不答话,沈岩一时之间也吃不透此时萧峰心中倒底做何想。   沈岩一边似有意,似无心的和萧峰说着话,一边走着,出城又入城,不多时已又来到一个偏远的村庄之内,放眼望去,尽是绿色的庄稼。   沈岩叹道:“人们常说地广人稀,可这里却是地薄产粮少偏又人口多,所以这里的人们,只要是不上学的孩子,便早早的出门自谋生路去了。孩子小,文化低,自我保护能力差,便会更容易受到伤害。”   说话间两人已是来到村子的东北角,三间破旧的瓦屋顶上还长着几根随风而舞的茅草。   沈岩敲了敲本就开着的破铁门,门里边走出一个高瘦的老者,高了沈岩,脸上挤出了一脸的笑容,说到:“沈队长你们来了。”一边说话间,一边忙不慎的给沈岩二人搬来了凳子。   沈岩说了句都坐吧,于是三人坐到了树下的石桌上,那石桌上磨的黑明,显是也有些了个年头,那老者一边不安的搓着双手,一边说:“沈队长,这次劳您亲自来了,是那案子有眉目了吗?”   沈岩指着萧峰说道:“张伯,这位是我的兄弟姓萧,他对您这案子不清楚,麻烦您给他说说。”   那老都狐疑的看了看沈岩,又看了看萧峰,一时也不明白二人倒底是什么意思,却也不敢有违沈岩的话,当下说道:“是这样的,我跟我那老婆子也是命苦,养了个傻儿子,那也是命中注定,没奈何的事,后来好容易娶了个神神精精的女人,可也没过长,那女人也跑了,所幸给留下了个孙子,我跟老婆子,从小是东家一口奶,西家一口奶,配着米汤,好面汤,好容易将个孙子给养活大,所幸我那孙子,生的聪明伶俐,脑子比一般的孩子转圈都要快,这孩子又聪明那是又懂事,知道家里过的也不宽裕,从去年起,就跟村子里的人一起出去打工了,我为此还专门装了电话,小孙子倒也三天两头往家里打电话来着。可好景不长,从去年七月里,突然就没了信,电话也不打了,过了几天,我沉不住气给他打电话,却再也没人接了,往他厂里打电话,厂里却说他都好多天没去上班了。我又给跟他一起出去的人打电话,却谁也说不上来他倒底去了那里。这下我可慌了神,就急急的去寻他,可到了那里,人生地不熟的,我能找谁啊。最后没法子,报了警,最后来是JC同志说,我那孙子是出了厂门去买东西,而后就再没回来过,就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的没了影了,真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在那整整找了俩多月,没钱了,我就一边要饭一边找,说实话,孙子就是我们家的指望,没了孙子,我这家也就早晚要散了架的,有人说我孙子是给弄到黑窑里去给人干黑活了,再后来又有人说,我孙子贪人家给的那什么礼品的小便宜,去验过血来着,说他是O型血来着,就一定是让黑医生给绑了去,摘他的肾,挖他的心,用他的肝,移植他的□□,好去给那些有病的人钱治病。他们说我孙子,早死了,让我别找了,可我这心里哪能放的下啊!要不是后来村里人去找到我,跟我说老婆子在家里病倒了,非要我回来。我可真要找到死才能算啊!儿子是傻子,老婆子又病了,我是个男人,要有肚量头,我不顾他们谁顾?可我那孙子,就算是真让人给害了,那也不能就这样白白的算了啊!”   那老者正说到这里,屋里走出来个没精打彩的老太太,那老太太瞪着一双浑黄的眼睛骂着:“你个挨千刀的死老头,我孙子才没死呢,你别咒他,他不过是小孩子心性,出去玩几天罢了。”   那老者听了这话,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却并不说话。半晌才又说:“不会的,这孩子自来疼人孝顺,如果他还在的话,绝不会这么久都不往家里来电话的,就算是给人坑到黑窑里,以这孩子的聪明,也一定会跑出来的,除非是,除非是,唉!”   沈岩悄悄的看了一眼阴沉着脸的萧峰,对那老者说道:“张伯,张大娘,那我们就先走了,等案子有了进展,我再来看您。”   那老者点点头连说:“多谢沈队长了。”   沈岩起身欲走,那老太太忽的张口说:“别忙。”   沈岩说道:“张大娘有什么事吗?”   那老太太,张了张口,却没说出来,只拿眼望着那老者。   那老者见了,干咳一声说道:“是这样的,沈队长,您是经常出去的人,我孙子的案就全拜托您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您也给顺便留个心,要是见了谁家有不要的弃婴,或是找不到人家的女人,就算是有点毛病也没什么,只要能生养个孩子就成。要是遇上了就给我们打个招呼,我寻思着,趁着我们老两口这当还能动弹,想着再给我那傻儿子留个照应,这样就是死了,我也能闭上眼了。我那傻儿子,人虽傻,但也不是实傻子,又有把子力气,这当在工地上给人干个死力气活,只要有人理料他,倒也能争上个钱。”   那老太太迷瞪着一双昏黄的眼说:“要是哪天我孙子,真的受了大伤,只要能逃回条命,家里给他留个照应,等他回来,也算有个家了。”   沈岩虽是见惯了这等受害者家属,但此等又是让他给寻弃婴,又是想让他给保媒拉纤的事,倒还是头回遇到,此刻却也不由的听得心下酸楚。当下只强笑了一下说:“那我给你们留着这心就是,只是恐怕不太容易。”   那老者连连说:“这是自然,这是自然,都是碰的,都是碰的,只是碰上了,就说一声就好。”   一直沉默不语的萧峰,此刻插口问道:“你孙子你在哪里丢的?”   那老者说:“是在上海。”   萧峰听了,心中暗暗点头,却不言语。   沈岩对那老人使了个眼色,见他不悟,又连连使了几个眼色,还以手悄指萧峰。那老者这才意味过来。当下对萧峰说道:“老头老婆子这命苦,我那苦命的孙子的案子,就全求您了。”一边说,一边几欲跪了下去。   沈岩虽侧面萧峰,但萧峰武功便算背脸不看,也可对周身之人脸上表情一清二楚,何况此时沈岩只是侧身而立,他对那老者连使眼色,萧峰又岂有不知之理。只是萧峰也不说破,只是一把拦下那老者,说道:“我今天还有事情,老伯的事,我记着就是。”   说罢便于沈岩二人,出得门来。   萧峰脸色阴沉,却并不说话。   ? ☆、第 74 章 ?  沈岩一边仔细琢磨着萧峰的心思,一边笑着说:“兄弟试试这车。”心中却也有想分他一点心思的意思。   萧峰也不推辞,便开了车回去。   沈岩见萧峰半天不说话,笑问:“兄弟想什么呢?”   萧峰斜看了他一眼说:“真想知道?”   沈岩说:“真想知道。”   萧峰冷冷说:“这里地处中州,一不是你你的责任区北京,二不是案发区上海,你却特意带我来这里,显然是你的有意安排。丁寒接的缉毒案,高雪接的回圆教案,你接的就是这贩卖人体器官案了吧?”   沈岩一惊,他自于萧峰相识以来,只觉萧峰武艺过人,酒量奇大,为人大气豪爽,义气行事。却全不料他见事竟如此之深之透。   沈岩想想却仍是不甘的问:“是高雪告诉你的?”   萧峰淡淡的说:“高雪只跟我说,我有一个朋友陷在了回圆教中,别的她什么也没说。”   沈岩说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为什么能助高雪,却不能助我?”   萧峰说道:“上海,人体器官,你是怕动不了苏启文是吧?”   沈岩叹道:“是啊!苏启文医术高超,有起死回生之能,上边护他的人,着实不少。这案子着实扎手。”   萧峰冷冷的说道:“所以接了案子之后,你最大的精力却没有放在案子上,而是在四处找我。”   沈岩干笑一声说:“哪能呢?”   萧峰冷哼一声说:“其实前些日子我就住在苏启文在上海以前的旧居之中,你若是一接案子就去盯了苏启文,早就撞见我了。”   沈岩一惊,全没想到事情竟会是这样的,自己这边天南地北的四处找萧峰,不成想他竟就住在苏启文在上海的旧居之中。   闻此一言,沈岩如坠冰窖,暗想,莫不成老天注定我今生都要被高家踩在脚下吗?正在沈岩暗思萧峰与苏启文的关系时,但听萧峰冷冷的说:“你别白费心机净动无用功了,苏启文救过阿紫,又是阿紫的义父,我不可能帮你对付他的。” 沈岩听了心中更是不解,当初明明是高雪亲自抓的阿紫,为何萧峰却不记恨高雪,并且此时对高雪鼎力而助。而对自己则直言不可能相助。   沈岩即忙惊且悔之余更是暗想,莫不成这便是天意,他沈岩永无可以是他高家的对手。   萧峰继而说道:“ 这本是你们三人的公平竟争,案破了,各有所得,原不关我什么事,只是高雪是个女孩子,我又欠她一份人情,里面多多少少还牵涉到我的另一个朋友,所以我就帮她一回了。”   沈岩听出了萧峰话中有话,当下说道:“你知道?”   萧峰淡淡的说:“知道一些,但也不是太全,其实都是自家兄弟,何必闹到这个份上。”   沈岩叹口气说:“很多东西,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萧峰一笑说:“你接的这个案子的确是三个案子里边最扎手的一个,不过,真佛就在你身边,你也不用来找我。”   沈岩一怔问:“谁?”   萧峰说道:“好好破你的案,等你有难时,他自然会出来助你。好自为之吧你!”   夜深人静,萧峰独自一人又潜回了回圆教的园子之中,但见昏暗的夜色下,是隔不远处,便有五人为一小队的一个暗岗,一旦有人惊叫,其声传出,必然惊动相临的几个小组,萧峰暗自点头到,果然防守严密,定睛细看时,更发现看似杂乱无章的埋伏,实则极为合理,暗含极为厉害的阵法,无论自里而外,还是自外而里,只要触动一处,只要动静一起,不但可引起相临四处的救援,更可厉害之处在于,此阵更像一个紧密有度的网。便算兵力过其三倍,也未必能将其压破,一击而碎,再想想大法师那甚为诡异的邪功,连萧峰也不敢为之大意。怪不得高雪犯难,觉得无处下手。   萧峰当下无声无息潜至最近一处,不待其中之人发觉,已是出手如风,将里面五人尽数点倒,萧峰细看之下,更见里面枪支装备精良不说,且数目可观,足够二十人使用,当下将一人拽过来低声说道:“我问你话,老实回答,如有不实,我立取你性命,听明白没有?”   萧峰说罢,随手解开那人穴道,问道:“你们这个点一共多少个人,其它的人哪里去了?”却见那人哆哆嗦嗦,却早已紧张的口不能言,萧峰不耐烦,一掌将其打晕,随手又拽起另一人,解开穴道,那人一口气吸入,竟张口欲喊。哪知就在他深吸气之时,萧峰便已料他欲喊,当下不待他声音发出,掌力一吐,那人五脏皆碎,立时吐血而亡,软软的瘫倒在地。萧峰又将一人的穴道解开,冷冷的说:“我的耐心有限,你只有一次机会。”那人战战兢兢地说道:“这里原有二十人,后来上边的人说,鱼没上钩,留下五人值守,另十五人回去体息。”萧峰又问:“那你们大法师,和柳茵在什么地方?”   那人伸手对一幢高大的房子一指说道:“大法师就在那座房子里,柳茵我不知道。”   萧峰又问:“那你们这里一共多少个像你们这样的点?”   那人说道:“一共有二十八个。”   萧峰点头道:“那你休息一会,我去看看,如果你的话有假,我回来再取你性命。”   而后不待那人答话,复又将其点倒在地。   萧峰暗想,幸好和沈岩走了那么一圈,如若不然,一个点二十个人,凭自己一个,还真难以做到悄无声息的将他们都打发掉,如若有一人发出声响,那必将惊动这园中的一整张网,到那时,事情只怕就难办了。   而后但见萧峰犹若游鱼飞龙一般,悄无声息的又向临近的一个据点,入得亭中,手中连挥,不待五人发出声来,又已是尽数点倒在地。   萧峰虽知这些人落入高雪手中,也必无善果,但却也不想将其尽数诛尽。   后半夜时,正是人们最容易犯困的时候,一个精壮的汉子,早已是困顿不堪的说:“又是一个晚上要过去了,天罗地网都铺好了,就等着鱼儿上钩,哪成临了,鱼儿脱了钩。这回不知又要等到猴年马月。”   就在这时,却听背后一个低觉的声音说:“鱼来了,就怕你们的网早已经破了。”   那人还不及回头,一只犹若钢钩的大手就已经死死的扣在了他的肩头,而后在他耳边冷冷的说:“大法师还有柳茵他们两个在哪个房间,说了饶你不死。”   只一瞬间,那人睡意全消,指着一远处的一幢高大的房子,说道:“就在那里。”   那黑影又问:“柳茵呢?”   那人哆哆嗦嗦的说:“这,这我真的不知道。”   而后那高大的黑影只是说了声:“多谢相告。”便自放开他离去,可是却更心惊,想起大法师御下之严,手段之狠,当既决定还是悄悄溜走,保命要紧。   可他刚溜出园子走了没多久,就猛不丁的被两个人一下子扑到在地,而后一双冰冷的事物,已是扣在了他的又腕之间,还听到那人笑着说道:“又一个了。”   夜色正浓,天色将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黑暗中,大法师幽幽的叹了口气:“又是一夜过去了。”   就在这里,却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铺好的网,等不到鱼,你很失望?”   饶是大法师定力奇高,却也忍不住心头一惊,却见幽黑的夜里,一个黑暗高大模糊的身影,早已静静的立于门前,他那周身是肃然凛冽的杀气。   大法师看了他一眼说:“姓萧的,明知下好的网,你还敢来,胆子的确很大。”萧峰淡淡的说:“鱼来了,饵呢?” 大法师静静的说:“死了。” 萧峰沉声:“但你放过了蚂蚱门。” 大法师静静的说:“这是她最后的心愿和要求。” 萧峰冷冷一哼:“是吗?”语气之中,说不出的冰冷锐利。 大法师突然笑了,露出了萧峰于他相识以来的第一个笑容,笑的却是那样残忍变态令人毛骨悚然:“你的女人上了我的床,你很生气?” 萧峰淡淡的说:“她是我的朋友,杀了她,你死定了。”   大法师幽幽的说:“是吗?陷入了我的天罗地网阵,还敢说这狂言,看来先前是我太高估你了。” 萧峰冷冷的说:“天罗地网阵,听你说的这么厉害,我倒有些后悔了。” 大法师此时也略显得意的说:“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卖的,可他就是没卖后悔药的。入我网中,后悔却是迟了。” 一边说话间,大法师伸手轻触床边的一道机关,开启了那准备多时的天罗地网阵。 虽然他不意今夜萧峰去而复返,阵中子弟十成已去其七,回去休息,但此阵威力其大,只要警铃一起,便只剩其三,也足可困住萧峰,余下七成后续人员一至,必可置萧峰于死地无疑。   然而警铃起后,却是半点反应也无,大法师心中一沉,暗道不好。当下左手一挥,一道紫色烟雾升起,更有一丝淡淡的腥甜之味传散开来。萧峰见了,更不停留,立时闭了呼吸,随即抬手就是一掌劈空掌,却于烟雾中听大法师一声闷哼,待烟雾随掌风散去,盯睛去看,哪里还有什么大法师的影子。   萧峰四下查看,依然不见大法师踪迹,当下拔枪鸣射,高雪等早已在外等候多时的人立时涌了进来,众多本在休息的回圆教子弟,先时听到警铃便已奔出,却见早已准备多时的天罗地网阵,跟本就未启动,那些本该各就其位的地方,有些跟本就无人在守,有些地方有人也是形同木偶,虽自一脸的惊慌恐惧,但整个人却是一动不动。 再加上号令枪响,高雪诸警,已是自四面八方纷至沓来,回圆教众人,尚在一片混乱之中,便已纷纷被擒。   四周一片噪杂混乱之声,高雪的心反而出奇的,无比的镇定。事成之后萧峰不辞而别,只让人捎给她一句,不小心让大法师逃走了,让她以后多加小心。高雪心中明镜一样的雪亮,萧峰这是在用另一种的方式告诉她:他不再欠她的了,他们之间也再没有了那份纯粹的难能可贵的交情了。 这个结果,本就在高雪所料之中,她也不后悔,而今回圆教总坛被破,众多核心中坚人员被擒,虽然大法师逃走,但其元气大伤之下,料也逃不出A级通缉令的锁拿。这一仗高家已经胜了,而且胜的很漂亮,为了家族的荣誉,高雪是不惜个人任何付出的。   自院中穿出之后,大法师一刻不停,外面那些**们,便只觉眼前一花,连人还看不清,他便没了踪影,而萧峰又岂容他这般逃脱,鸣枪召来外面等候的xing警,只匆匆交待一句,告诉高雪,大法师逃了,我追他去了。便紧追而去,虽只隔了这么几分钟的时间,但哪里还有大法师的影子。   只是萧峰这次心中恼怒,决意定要为柳茵复仇,又岂容他这般容易逃脱。当下如天神索命般,一路紧追不舍。   大法师一出包围圈后,立时拦至一辆出租车,也不管东西南北,飞速驶出,而后路上再见其它车,便又自连忙换车,然后调头而驶。一路上直换了四五辆车,不停歇的赶路,待得大法师赶至火车站时,正遇见一辆火车出站。大法师连看也不看是哪方向的车,当下赶至,在那车关门的前一刻挤闪了进去,那速度直惊的检标员以为自己花了眼。连一错眼都没错,那人便挤入了车门。   看着火车的提速始出,大法师的心中,这才放了下来。   闭上眼睛细细回想着这一战,实在是输的不可思义,自已精心密布的天罗地网阵,此次竟被萧峰在自己的眼皮低下悄无声息的破去,再想起上次,那天下无药可解,自己一手所制的毒中极品红粉骷髅,竟也不能将此人如何。心中便更是寒意陡升。   大法师自忖自艺成出道以来,大江南北无望不利,未尝一败,这固然与道行深奇有关,却也跟他心思慎密,遇事策划周详有关。可这次的失利败走麦城,却将要让他引为毕生之憾事了。   火车行了一天一夜,之一日一夜间,既让大法师的整个精神与身体都好好休息了一下,也让他的思维好好的调整了一下。这夜,夜色正浓之时,火车正串过大山之中,大法师诡异的一笑,自厕所的窗中跳了出去。即令萧峰和高雪终查知他是上了这一辆火车,却也万不料他会从这里下车,就让他们把所有的车站都给查个遍,却也不会查知他而今到底会在哪里。   大法师刚一下车,轰隆的车鸣尚未消失,便感觉出不对来了。自幼练出的一种直觉,已让他感觉到了近在咫尺的杀气。   大法师豁然回头,却见不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却不是萧峰又是哪个。当下不由得惊道:“你一直都跟着我。”   萧峰说:“刚刚追上!”   见大法师不解,萧峰说道:“如果你不是过于周密,大耍花枪,倒那么多车浪费时间,而是出门就跑,我还真没这么容易追上你,你走后我叫人进去给你收拾摊子,耽误了一会工夫,出门正巧碰上两辆车,说这个怪人一会东一会南的,我就直接想到了你要去东南方向的火车站,等我赶到,正看见你上车,车里人多,所以你在车里,我就躺在你头上车顶体息了一下。正想找个清静的地方给你好好算算帐。”说道这里,萧峰四下环视一下说,“你选的这地方挺好,绝对不会伤及无辜,而且地处幽静,死在这种地方,你也算值了。”   大法师脸色阴沉的说:“你定要杀我?”   萧峰说道:“我一要用你的人头给柳茵上祭,二要你的性命给高雪顶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所以这次你死定了。”   大法师说道:“说来说去,都是别人的事,你自己的仇倒是不报了?”   萧峰喝道:“只因你没那么多狗命能偿的了。”   萧峰当下大喝一声:“接招罢。”而后忽的一声,一掌直若奔雷,竟向大法师袭去。大法师见此只得无奈应战,当下伸臂在萧峰掌边一格,当下反借了这力道向一旁飘去。萧峰心中暗叹,好厉害的四两拔千斤。当下这掌并不收回,而是化为掌刀,又自拦腰横劈而去。大法师身子后仰,脚尖着地,整个人如大鸟点水般,向后滑了开去。两人战了几合,东方便已然发白。是以萧峰便先占了天时。此山地处空旷,无甚树木,大法师的武艺自来以诡异见长,需多借外物,而萧峰之武功路子,则为大开大阖,是以又占了地利。大法师连逃,萧峰紧追不止,是以萧峰此时以占了人和。 如此天时地利人和,萧峰三般皆占,焉有不胜之理,而大法师三般皆无,又焉有不败之理。   待得萧峰一记重手法结结实实印在大法师胸前,连自己也吃了一惊,当下诧异道:“你竟是个女人?”大法师受此重创,心脉尽碎,自知必死无异,此时只因功力精湛,是以尚未断气。 大法师微微摇头,说道:“其实你武功并不比我高上多少,昨日我若奋起一战,死的人就应该是你。” 萧峰朗声道:“不错,你武功并不比我低,可你输也就输在你这太过周密,不打无把握之仗上面。” 大法师听了脸色甚是沮丧,说:“我自艺成出道以来,战无不胜,大江南北,无望不利。胜就胜在我这周密,没想到,到你面前,这竟成为我致命的弱点。”   萧峰说道:“周密原没有错,可你过于谨慎,总想打必胜之仗,缺少果敢的勇气,这就注定了你的失败。”   大法师道:“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要能成攻便总有得道理说,只要失败,便总有得教训要吸取。我看你也是个重义轻生甚有古侠之风的真汉子,最后有件事想求你。”   萧峰冷冷的问:“什么事?只怕我很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大法师道:“你要我的头去祭奠柳茵也罢,要我的命去给高雪了案也罢,你只管割了我的人头前去,尸首就留下喂狼也罢。”   萧峰心中一动说:“你就是为了这个,而杀柳茵的。” 大法师的眼中闪过一片杀机,却又随即叹道:“是的,起初我并没有想过要杀柳茵。可没想那丫头竟对我下了□□。”说到这里,大法师脸上的表情甚是复杂,“我对付回圆教,旨在诱杀莫弃,没想到莫弃未至你却来了,真让我意外,能解福乐散之毒的,你是第一个。”   萧峰不理他后面的话,竟自问:“那柳茵的尸体却在何处?” 大法师摇摇头说:“你不必再找了,你也找不到的。” 大法师甚是残忍诡秘的一笑:“因为我把她放在我的肚子之中了。” 萧峰脸上显出一片厌恶的怒气,若非知他死在顷刻,那是非赶上去,再补一掌不可。 大法师叹了口气说:“你不懂,野猪都会把他们最爱的孩子放入他们的腹中,因为那不仅是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而且骨肉相容,从此以后,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萧峰冷冷的说:“你是人。” 大法师一笑说:“谢谢你把我当人。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把我当人看的人。” 见萧峰眉头轻皱,大法师轻声道:“从小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吃转胎丸的小怪物,所有的小朋友都排斥我,父母和姐姐们也厌恶我,到了上学的时候,连老师也不肯要我,后来我有了个弟弟,我就被父亲带到深山里丢掉,可没想到,我非但没有被野兽吃掉,还在这大山里活了下来,猴子是我的朋友,野猪是我的邻居,豹子是我的玩伴,狼群是我的盟友,狗熊是我的常客。蛇虫鼠蚁于我同居而眠。更意外的是我发现了一个古老的宗祠,学了一身不可思议的本领,等我从深山里出来,就成了杀人放火的魔,战无不胜的神。只有在你眼里,我才算是一个真正的人,所以我也就跟你说了这些话。对柳茵的承诺我兑现不了了,希望你能代为照拂蚂蚱门。” 萧峰说:“我答应你。” 大法师这才如释重负的说:“多谢。”而后勉力从怀掏出一个油布包,说:“这个就送你了。” 大法师道:“我从那个宗祠里带出来的拼图,三图合一,可掌天下。” 萧峰看也不看一眼,淡淡的说:“在我眼中,却也不过是一堆惹祸的废纸,你既如此看重,不如带走。”   大法师眼中闪过一片讶然之色,终而黯然的说:“你若连此物都不放在眼里,那这世上也没什么东西能打动的了你了。我本答应柳茵回护保全蚂蚱门的,看来我也无颜去见他的亡魂了。” 萧峰说道:“柳茵也是我的朋友,我自会照顾蚂蚱门的。” 大法师道:“我一生不欠人情,这图送你为谢。” 萧峰见他灰白的脸上,尽是孤傲的神情,眼中却尽是希冀祈求,当下想道:“此人虽阴险狡诈,心狠手辣,但重诺信言,也算个人物,我虽无意那什么拼图,却也不必领他死不冥目。”于是,接过油纸包说道:“好,那我收下。” 大法师长吐一口气说:“我替柳茵谢你了。” 而后双眼一闭就此气绝,萧峰既悲他生来命苦,也敬他重诺守言,当下就地挖了个坑,将他埋了。   ? ☆、第 75 章 ?  微风细雨斜飞,绿柳丝绦轻摇。栏杆内一个脸色冰冷的少年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半年多来,他虽然还不能完全的习惯的融入现在的生活,但是他喜欢留恋现在这种平静无争的生活。虽然同时他又清楚的明白,他体内所流的血让他不可能永远的享受这份平静喜乐,尤其这半年来,他体内除他自己外,外人无一得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更让他知道,前面的路,有多艰苦。   虽然近些日子以来,他只是冷眼旁观默默的看着,什么都不做,可他的心里却一直都觉得很累,很多年来,这种感觉一直都缠着他,让他不得解脱,现在他还清楚的记着,上一次感觉无比轻松的时候,竟然是在黑窑时,那一天中午老板和监工都喝的大醉,于是他们前所未有的得以无比轻松的休息了一个下午。他甩甩头,然后,连自己都笑自己想法的荒唐,但却真实无比。   不远处,一个上身玫红色运动衫,下穿白色运动裤的女孩子,骑着一辆脚踏变速车,半长的头发,简单的梳在脑后,绑成一个马尾辫。微微的细雨,早已将她的头发衣衫打的半湿。攸然一下,女孩子停在了他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他见了,不由的心中没由来的一阵紧张,口内发干呼吸变紧。   那女孩用着纯正自然的老北京腔说:“你就是冷寒松吧!怎么又被老师给赶出来了,我爸和他们队里的人最近都挺忙的,你就少给他添点乱吧!” 冷寒松脸上一红,低声说:“怎么是你来了?” 女孩没好气的说:“现在我爸整个大队都忙的要死,你又不长眼,专挑这时找事,让老师给赶出来,这不让我爸把我打电话从学校给叫了出来,真不知道,咱俩谁是我爸的孩子。说罢,犯什么事让老师给逮着了。”   冷寒松脸上一红,极不自然的说:“也没怎么着,就是昨天没写作业,今天上课睡着了。” 女孩撇撇嘴说:“多大点事啊!摧的跟什么似的,害的我课都没上,跑过来。我还以为你把你们老师的房子给烧了呢!”   女孩一边领先往里边走,一边问:“你们的老班是谁啊?” 冷寒松说:“赵长寿。” 女孩啊了一声说:“臭脸赵,你怎么托他手里,真是时运不济,倒霉透顶。”   冷寒松甚为意外的问:“你知道他?” 沈晓彤撇嘴道:“七中有名的四大讨厌中的臭脸赵,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冷寒松悻悻的说:“别人旷课也没叫让叫家长,偏偏就死盯着我不放,真是成心给我找难题。”   沈晓彤说:“还是我妈说的对,就是我爸把臭脸赵给饿着了,这会想把你给推出来呢!”   冷寒松和沈晓彤进了赵长寿的办公室,赵长寿见了他们两人进来,当下眼皮都不抬一下的说:“冷寒松,我是要你叫家长来。你这是从哪花钱顾来个小孩子啊!”   沈晓彤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说:“赵老师,我是沈晓彤,我爸他们去成都出差了,我妈去跟客户签合同了了,就让我来了。”   赵长寿淡淡的哦了一声,而后说:“冷寒松不写作业,上课罚站,他站着还能睡觉,而且睡着了还打呼噜,这家伙是彻底没救了,我看就是把他送到哈佛也没用,你还是干脆早些把他给领回去得了。什么鸟下什么崽,让你爸把这家伙该送哪就送哪去,省得日后惹事找麻烦。”   冷寒松听了这话,脸上早变了颜色,双手攥的咯咯作响,关节处都已发白。连呼吸也都粗重起来。   赵长寿冷笑道:“你看看,你看看,看看你爸这送来的都是什么学生,怎么还想动手不成,这里可是北京,是学校,不是大西北。”   沈晓彤慌忙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说:“赵老师。我是我妈给你的信,你看一下,我妈说,等我爸过些天有空了,就让他回来跟你好好沟通一下。”   赵长寿看了看冷寒松,接过了沈晓彤的信封,找开瞄了一眼,而后顺手放在桌子上,淡淡的说:“那你先让冷寒松下去写份思想深刻的检查。下午再来上课。”   沈晓彤吐吐舌头把冷寒松给拉出了办公室。   冷寒松走了几步,突然问:“你刚才给了臭脸赵什么啊?”   沈晓彤苦着脸说:“家乐福二千块的购物卡,我原还想着这回能不给他就不给了,不过谁知道,臭脸赵两句话,你就那样子,没法子,只好给他了。”   冷寒松说:“那你是早就给他准备好了的吗?”   沈晓彤说:“我妈让我给他的,不是臭脸赵老找你们麻烦,我妈每年都要给我们老师上供好几回的。老师自然尽心尽力,好好的多教你,还少给家长找麻烦。”   冷寒松冷着脸却不再说什么,心里却暗想:“现在连学校也都这般的不干净了,以前在老家上学时,虽然有时也觉得老师总有些偏心,现在想来,却也还比这好的多,至少不记得这么大明大放的给老师送过礼的。”   沈晓彤看看时间说:“反正现在我再回学校也晚了,今个你跟我回家吧,中午我妈回家吃饭。”   冷寒松说:“你不是说阿姨去和客户签合同了吗?”   沈晓彤大笑道:“我骗臭脸赵呢,要叫他见了我妈,还不跟见了财神爷似的,哪能这么容易就打发了,就这我还可惜着呢,两千块的购物卡呢,够我买多少好东西了。”   沈晓彤推着自行车和冷寒松一道走出了校园。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着,突然冷寒松说道:“路挺远的,我骑车带你吧!”   沈晓彤翻了个白眼说:“就你能,这里骑车是不能带人的。”而后又嘻嘻一笑说:“除非你是还不到12岁的小娃娃。”   两人又走了一会,冷寒松说:“你要觉得累,就自己骑车,我走着也不会比你慢的。”   沈晓彤横了他一眼说:“你就这么看不起我,你很能跑吗?要跑改天咱俩比比,我可是我们学校的长跑冠军呢!”   冷寒松摇摇头说:“我不跟你比。”   沈晓彤大笑道:“怕输我就不欺侮你了。”   冷寒松只淡淡一笑,并不接话。   所幸的是,距离也并不太远,便到了沈晓彤的家中。   冷寒松虽来北京多时,却一直不曾到过沈岩的家中,这时进得屋来,却见小小的三室一厅收拾的井井有条,窗明几净,甚是温馨,闻见厨房内淡淡的饭香味,不由得有些鼻中发酸。几将落下泪来。   这时厨房里的人听到外边的开门声,说道:“彤彤回来了,你先给小松倒茶,妈这还有两道菜就好了。” 沈晓彤赶到厨房,一看一身家居服的母亲正在手忙脚乱的演奏锅碗交响曲,不由得扑哧一笑:“妈,我可还没见过你这装扮呢!” 沈晓彤的妈妈含笑半嗔的说:“臭丫头,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还不给小松倒茶。” 沈晓彤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转身去满满的饮水机前接了杯水递给冷寒松。   冷寒松见他们母女亲密,想起自身,不由得又是辛酸,又是感动。 又劲又滑的炸酱面,更是小时家里的常饭,热热的蒸气里,冷寒松的泪,禁不住的往下落。 沈晓彤忍不住的说:“妈,你看你做的饭,放这么多辣椒。”一边说一边转身又给冷寒松倒了杯水。 冷寒松抹去泪水强笑着说:“阿姨的饭一点都不辣,是我自己,是我自己。” 沈晓彤的母亲大方慈爱的一笑说:“小松以后没事多到家里来吃饭。这就是你家。” 沈晓彤不满的说:“说的跟你和我爸都是大闲人一般,我见你们一面都难,别说小松了。” 沈晓彤的母亲含笑说:“等你爸这案子破完以后他不就闲了吗!” 沈晓彤说:“得了吧!破了这个有下个,全国的案子多的是。啥时也没他闲的时候。”   饭毕,沈晓彤的母亲自包里拿出一个手机盒来说:“小松还没有手机呀,这个是今天刚好,有一家厂家刚送来的新产品,你先试用一下,看看怎么样。也算帮我把把关了。”   冷寒松一下子,怔在那里,虽然心知不妥,可想说不要时,却又呐呐难以成言。   而沈晓彤的母亲却早已将手机放在了冷寒松的面前。   饭毕,冷寒松一人回了学校,见了同校的一个也是沈岩送来的同学问:“你去过沈叔叔的家吗?”   那位同学摇头道:“没去过,听说沈叔叔的妻子是个大忙人,开着个不小的公司,比沈叔叔还忙呢,一天到晚都不沾个家的。”   是夜,冷寒松翻来复去,想了半夜,怎么也难以入眠。   直到几近天亮,冷寒松才稍稍有了些睡意,然而睡意正浓时,便听见手机轻响了一下,却正是沈晓彤发来的信息,要在明天跟他比长跑。冷寒松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愈发的烦乱。   第二日正好是周日,冷寒松如约翻墙出得学校,来至沈晓彤所约之处,却见一身运动装的沈晓彤早已是整装待发。   沈晓彤扬起骄傲的小脸说:“说好了,谁输了,就请吃饭。”   冷寒松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两人开始跑了起来,沈晓彤从小就在父亲的要求下,开始长跑训练,于是她轻轻松松的就领先了冷寒松三步,可是也就仅仅只有三步,沈晓彤再想多甩开冷寒松一步都难。沈晓彤偷眼见此,当下吸了口气,开始提前冲刺,想要把冷寒松提前甩开,但冷寒松还是那样不急不徐的跟在她的身后。无奈之下,沈晓彤放慢脚步,冷寒松,却还依然比她慢着三步的位置。   十公里的远程跑完,沈晓彤早已是气喘吁吁难以为继,可回头看冷寒松时,却还是那般不稳不火的样子,悠闲的好像刚散着步一样。   沈晓彤嘟着嘴说:“你这是耍人,你早跑快点,我知道比不过你,不就是不跟你比了吗!非那么不紧不慢的,把我累的要死,最后赢的人,却还是你。”   冷寒松搓着手说:“你先到的,是你赢了。”   沈晓彤不满的说:“就这么看不起我,输就输了,难道我还输不起,非要你故意输给我啊!”   冷寒松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白了,却又说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沈晓彤不依说道:“说对不起就完了,要罚你!”   冷寒松说:“那好,今天我请你吃饭。”   沈晓彤不满的说:“说过了,让输谁请客的,怕我请不起你吗?”   冷寒松无奈的说:“那你说怎么罚吧!”   沈晓彤不怀好意的一笑说:“罚你把我背回去。”   冷寒松红着脸说:“这不好吧!”   沈晓彤得意的说:“知道背不回去了吧!饶你一回,打车回去好了。这么说定了,我请你吃饭,你出打车的钱。”   冷寒松拘谨的点点头,不敢抬头看她。   夜静时分,同学们都己进入了梦乡,冷寒松悄然起身,静声无息的出了寝室。半夜奔波忙碌的冷寒松正待翻墙入校,却见墙外立着一个黑影,当下提掌戒备,低喝一声:“谁?” 那黑影淡淡道:“我。” 冷寒松听了心头大喜,当下叫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萧峰说道:“白天来的,不过看你白天忙着补觉,就想看看你晚上都忙些什么?”   萧峰的声音不高,但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在内,听得冷寒松心下发怯,可一时之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萧峰沉声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冷寒松心下发颤,跪倒在地低声说:“师父,我没有恶意。只是怕她们出事,就去看看。”   萧峰却是心下如明镜一样,当下低叹一声说:“起来吧,现在又不是以前了,以后不要再行这样的礼了。这件事或许还是我连累了你。”   冷寒松不解的抬起头来。   萧峰见了说道:“我问过沈岩你在哪里上学。”   冷寒松想了想,却仍未能想明白内中的涵意。   萧峰笑着岔开了话:“你的进境很快,你安心学你的东西就是了,别的事不用想太多。”   冷寒松大喜道:“师父又来传我什么好东西呢?其实我也没什么累的,转这一圈也就只当锻炼了。”   萧峰笑道:“白天你在学校里老师教你的,你也要好好学才行啊!”   冷寒松不好意思的说:“我白天一听老师讲课,就昏昏欲睡的,一练师父教我那些功夫,就精神百倍的。”   萧峰半是怜爱半是欢喜的说:“好吧,再传你半篇,不过你要慢慢的来,循序渐进,不要贪多急功。”   ? ☆、第 76 章 ?  不知不觉间,洛嫣已经在叶氏集团上了工作了三个月了。这天她早早的回到住处,离大远的便见陶之安又在那是聚精会神的摆弄着他的那些东西,见她早早回来也甚是高兴说:“你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啊,我还说呆会给你个惊喜呢!”   洛嫣奇道:“你给我什么惊喜啊?”   陶之安一笑说:“你闭上眼睛。”   几个月来,洛嫣道次见他这么高兴,这时听了便依言闭上了双眼,而后听到陶之安欢愉的声音说:“睁眼!”   洛嫣睁开眼,却是唬了一跳,却见陶之安的双臂之上装了一对怪模怪样,黑黝黝的爪不似爪,手不像手的东西。   洛嫣于他的这些东西已是见贯了,笑着说:“失败的儿子终于诞生了啊!”   陶之安得意的说:“可不是嘛!这可是我新改进的呢,跟以前的都不一样,我在里面装了感大脑感应蕊片,我脑中想什么,就可以真接指挥它干什么。我今天都试了,用它玩电脑,吃饭,都没问题。而且我还在里面装了超强的攻击系统,这下我可真的成超人了。我现在离我能报仇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了。”   一转眼却又见洛嫣的脸上并无半分喜色,不由和问:“宝贝,你怎么不高兴啊,累了,我给你按按摩好不好?!”说话间一双似手非手的东西,已是从抚在洛嫣的双肩轻按起来。   洛嫣哎哟一声说:“行了行了,倒还是真灵巧。”   陶之安得意的说:“那当然,这里面有我的大脑感应芯片,还有触觉芯片。“   洛嫣见了说:“今天难得你高兴,我做几个菜,我们好好庆贺一下好不好?”   陶之安说:“那当然好了,自从你上班以来,你几乎都天天忙着加班,也难得你今天回来的得这么早。我告诉你,今天可是四喜临门呢!”   洛嫣说:“什么四喜临门啊?”   陶之安得意的说:“第一,我的第一双成功的手终于诞生了。第二,今天医院给我打电话,说我妈已经完全好了,我可以去接我妈出院了。第三,你在今天这么特别的日子,回来的这么早。”   洛嫣听得也是高兴,出门买了酒菜,入得厨下,好一阵忙活,做出了六菜一汤,还特意开了一瓶红酒。两人都是难得见对方开心,于是更加意奉承。   几杯酒下肚,两人的脸上,都略显出了红晕。   洛嫣半晌无语,好半天才,一边晃着手中的酒,一边斜眼看着陶之安说:“小安,你说这女人的保鲜期,倒底是多久呢?”   陶之安脸色一白,勉强笑道:“你怎么还记得我这些混账话,以前算我说错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洛嫣轻轻一笑说:“我现在倒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一段恋情的保鲜期,最多也不能超过三个月,再接下去,就不新鲜了,等过了六个月,那就连味也要变了。要是超过一年,那就连质也变了。”   陶之安的脸色变的更是难看说:“算我求了,你别说了好吗,都是我以前混账才会说这些浑账话,办那些荒唐事。我以后,再也,再也不会了,好不好?”   洛嫣叹口气说:“小安,我们分手吧!”   陶之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说:“你还是说了出来,我自从被山虎捉到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山虎怎么逼你你都不怕,从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了你,不,不是喜欢,是爱上了你。真正的爱上了你。后来,后来你去地牢找我,你握着我的手说,要我忍耐,要我好好的活下去,将来一定会有办法可以逃出去的。为此山虎砍了我的手,之后我每天像狗一样的爬着去吃他们给我送来的牢饭,因为我记着你说会想办法救我出去,出来之后,我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所有的亲人,朋友,全都不理我了,连我妈都不认说,说我是个没手的大怪物,可是你却一直一直都陪着我,从那时起我就一直一直都在努力,今天我又造出了这一双手,我以后就可以照顾自己的,再也不会成为你的拖累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却要分手?”说到后来,两行眼泪已是从陶之安那痛苦的已经变形的脸上滚落。   洛嫣静静的说:“我早在认识你很久以前就听过你的名字,我们市里的那些人有几个没听过你陶大公子大名的人?人人都说你是最有名的花花公子,你最有名的话就是一段恋情的保鲜期不能超过三个月,你的女朋友个个漂亮,个个不凡。随便拎出一个来,都比我要漂高十倍以上,可你还是像走马灯一样的换来换去。可是后来你居然对我也风言风语,说些四六不沾的话,那时我就心想,你居然敢来调戏我,那咱们就看看,倒底最后是谁调戏的了谁。我虽然长的并不好看,可也不是任人调戏的。就这样,我答应了和你的交往,可是心里却在算计着怎么用一个最狠的办法把你给甩了。也好让我们市里的人,全都好好的看你的笑话。可是,跟你交往一段时间以后,我发现,你并不像外面的人说的那样可恨,其实你也有很多的优点,很多的无奈,你玩弄的那些女孩子,也都,也都,也都有咎由自取的成份吧。于是后来,后来便真的喜欢上你一些。可是我还是没打算要跟你长期处下去的。后来还没等这一切都发生时,我们便被山虎给捉了,去大别山是我的主意,我是想让你好好的出出丑,可却没想到要你的命,于是我就想,不管怎么样,我也要救你出去。更没想到的是,山虎他会砍了你的双手。从那一刻我就知道,欠你的,我这辈子再也还不清了。所以我就更要跟着你,照顾你。现在我看你自己也完全能照顾自己了,我也放心了,想休息一下了,说实话,我现在真的是太累太累了。”   陶之安神色紧张的说:“不要,我以后会好好的努力,我再也不让你这么累了,我只求你能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洛嫣怔怔的听着,好一会才说:“我怀孕了,已经四个月多了。”   陶之安脸色一白。四个多月,不用说,他也知道这孩子一定就是山虎的。当下脸色苍白的说:“你要回去找山虎吗?”   洛嫣摇摇头说:“不。”   看看陶之安一脸的不解。洛嫣又说:“我起先一直只以为是自己压力太大,身体出现了一些不适,就没有太在意。后为虽然胃也有不适,就只当是常常不吃早饭,午饭也不正常,有了胃病,也没在意。我以等我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快三个月了,没办法流。。产了。只能得到四个月以后再做掉。而且医生说,由于我的身体的特殊原因,如果我做掉这个孩子,那我这辈子,就再也没办法再要孩子了,但是我知道我的能力有限,照顾不了你们两个,我就只能对不起我的孩子了。今天我请假就是去了医院,可偏偏医院的机器又出了故障,我才提前回来的。可是现在我看你完全都能够照顾自己了,我就不想给我自己留下这一生的遗憾,也对不起我的孩子了。”   陶之安进前一步说:“如果只是为了孩子,那你完全可以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会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来疼,哪怕,这辈子你只要这一个孩子,我也愿意。”说到后来,陶之安脸色铁青,让那俊秀的脸上显出令人害怕的神色。   洛嫣说:“我不愿意,这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你应该有更漂高的女朋友,有你自己的孩子,再说我也真的是很累了,放过我,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好吗?”说到后来,洛嫣已是闭上了眼睛,声音也是小到了极点,静到了极点。似乎她真的是很累很累,已经累到了极点,再也经不起任何一丁点的压力一样。   陶之安好半晌才说:“好,我答应,我们分手,只是如果哪天你想我了,就回来找我,我永远等你。”   洛嫣含泪一笑说:“谢谢你,没想到你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算你只是哄哄我,我也高兴。”   陶之安苦笑一声说:“我对你说的都是真的。”   洛嫣摇摇头,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转身静静的离了开去,竟连这一顿饭都没有吃完,似乎生怕再留一秒都会改主意一般。   陶之安看着桌上那也没动几下的晚餐,泪水一滴滴的落入盘中,这,也许就是洛嫣留给自己最后的晚餐了吧,以后,自己还能有机会再吃上她做的饭菜吗?他不知道。   ? ☆、第 77 章 ?  高雪近来可算是意气风发了,于公在萧峰所助之下,大破回圆教,相比之下,沈岩那边还是一团糟毫无进展,丁寒那边也只是打个不大不小的胜仗,查出不多不少的毒品,便浅尝辄止。   于私,萧峰又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让她对那些原是蚂蚱门,后被编入回圆教的弟子网开一面,这原不是什么大事,可由此却证明,她也没有因此而失去萧峰这个朋友,这让她又如何不心花怒放。   所以听到钟部长来临的消息,高雪和叔叔高战虎都兴奋的觉出这是这是一个锦上添花的好事情。   从回圆教教徒的笔供,到现服刑人员的看守,再到接待的车辆,接风宴上的酒水果品,以及桌上每一道菜,每一桌上两个相貌漂亮气质不俗的报菜员。乃至会后临别之际价值着实不菲的纪念品。处处精心安排之后,便只待钟部长大架光临。   钟部长来了,头上依然是一头浓密黑明的头发,以及白皙的皮肤,显出其极好的保养。让人觉出他比实际年龄要年青的多。钟部长这天并没有穿警服,雪白的衬衫外面是一件休闲衫,白白胖胖的四方脸,带着和蔼的笑容,半点不服合他那威风凛凛的公an部长的身份。   一番热情的寒喧之后,钟部长指着高雪说:“这就是雪儿啊,当年我见她的时候,她才这么大点。现在也出落成英姿飒爽的女警花了。”一边说着,还一边伸手比划着。   如此一来倒让高雪露出难有的羞涩笑容起来。   一行人等到得那个被破获的回圆教秘密坛口去看了一番,此时院中尽是全副武装的警员。在周部长的不时点头之中,高战虎和高雪等人,明显感觉到钟部长对这一战的满意。   简单的视察之后是甚是丰盛的午餐,窖藏的佳酿,钟部长却也不曾多喝,只是略略浅尝而已,倒是高雪实实在在的喝了不少。   宴后钟部长归去休息,高战虎自是脚不沾地的忙着打点拉拢一众随从人员,有道是花花轿子人人抬,高副部长赏脸,众人又岂有不识抬举之理。于是乎一团和气皆大欢喜。至于钟部长的保安工作,自有高雪带人前去张罗。   高雪酒意已深,睡意频袭,于是安排好每一处岗位后,便自寻一间清静的屋子,自行睡去。   高雪迷迷糊糊睡意正浓间,却觉出有人在解自已的衣服,虽是酒醉浓睡间,可多年来深入骨髓的习惯还是让她骤然醒来。   睁开眼来,却见眼前之人却正是钟部长,高雪既惊且怒,斗然睡意全无,酒也醒了大半。   钟部长倒是神色如常淡淡的说:“你怎么好好的跑我房间里睡起觉来了。”   高雪初时刚醒来,怒火冲天,伸手便想去拔枪,可却又强行忍住,才没拔出枪来,而今见此,便强压了一口气下来。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尽力平静的说:“是我走错房间了,对不起,打扰您休息了。”高雪说罢转身便走。   钟部长并不言语只是低笑一声。高雪刚一开门,却见仰门便进来一个一身便装,低眉顺眼的女子。高雪一怔认得她是钟部长的随从人员,好像还是保健医生,当下不敢过于造次,只是沉声低喝:“闪开!”   钟部长在后面低低一笑说:“放倒她,自然没人拦你出去。”   高雪咬咬牙,强做玩笑语状说道:“钟叔叔可要说话算话,不能戏耍小孩子啊!”高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把叔叔和小孩子五个字咬的非常重。   钟部长不为所动的说:“那就看你能不能出的去了。”   高雪不答,向那女子左侧猛然冲出,一边伸手把那女人向右推去,想要自她身则挤出。岂料那女子明明比她后出手,却毫不费力的把她的手带到一边,轻轻一划,反而让她跌向一边,而那女人自己却趁此入了门来,并把门给顺手带住。   高雪不仅讶然,这女人的身手虽不若萧峰那般不可思议,但手法娴熟,目光毒辣,经验老道,显然不但身手远在她之上,且对她的这套警用实战擒敌手极为了解。 高雪死盯着她猛看,却见她依旧是低眉顺眼,脸上挂着谦卑的笑。   高雪极速运转的大脑忽而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人,忍不住低呼一声:“程教官?!”语气之中惊讶之意极是难掩。 那女子脸上不变那谦卑的笑容,只是眼中有一丝极不易被人查觉的亮光跳过。   钟部长颇为玩味的一笑说:“不错,不错,你这眼光也还不错,竟把她给认了出来,不错,她就是程景雨,这么多年你是头一个认出她来的。” 高雪黯然不语,程景雨,当年最为叱咤风云的铁血女xing警了。左右双枪,百发百中,擒敌格斗无人能敌,高雪方才用的实战擒敌手,便是当年由她手中重新改进润色的。她一直都是高雪心目中的榜样之神。只是五年前她被调走后,便不知所踪了,高雪万料不到,她竟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钟部长见高雪傻愣在那里,再无半分意气风发,英姿潇洒可言,心下甚是满意。挥挥手程景雨便退了出去,并反手带上了门。   高雪默不做声,心中却在飞速运转,知道她在这里,自己也是绝对出不去的。   钟部长似是知道她的心思,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她会在门外守着,所以,你还是出不去的。”   高雪心头一压再压的火再也忍不住了,拔枪在手赫然指在钟部长的眉心低声怒喝道:“放我出去,否则我现在就毙了你。”   钟部长轻蔑的一笑,丝毫不以为意的说:“你敢吗?杀了我你还能活着,你们这样的女孩子,我玩多了,上床前一个个都是声色厉茬,可最后又有哪个逃的过我的手掌心。”一边说,还一边踱步过来,伸手极为轻挑的伸指勾向高雪的下巴。   高雪只觉胃中一阵忍不可忍的恶心伴着酒意涌了上来,自已从小到大又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如此冠冕堂皇卑鄙无耻下流之极的无赖,当下不待他把手伸过来,立时手下加劲,枪往前指,枪口便已实实在在的顶在了钟部长的眉心。   钟部长啧啧有声道:“原来你也就这点胆子,还比不得程景雨,程景雨当年还让我结结实实的吃了几个轻脆利落的青葱玉指打来的耳光,一顿活色生香的金莲脚。现在不也变的这般没滋没味了。”   他这几句话,只听的高雪心中冷的发毛,若是到了这等田地,何如一死了之。当下高雪冷哼一声:“是吗?只是我不打你,打你我怕脏了我的手。现在我只要食指一勾,就可以了。”   话音未落,一抹残忍的果敢笑容,已是袭上了高雪的脸庞,而后食指加劲。手中的□□,只传出一声轻微的闷响。钟部长还满是笑容的脑袋上,便已成了盛开的血莲花了。他那睁的大大的眼睛,似是还没有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他也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钟部长满头的鲜血流出,整个人咚的一声倒在地上,让高雪另一半酒也醒了个干净。自己就是就此死了,也不免落得精神失常、逆行倒失的身后骂名,还会连累不整个高家受累,心中不免立时又生出悔意,但事已如此悔亦晚亦。   高雪自知此刻程景雨必未远去,可只这一转念的工夫,门边已是传来开锁声,高雪知必是程景雨听到声响回来查看,当下更不作生念,抬手举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便勾了下去。   一声沉闷的枪想之后,高雪就觉得一阵剧疼,而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的倒下了。   高战虎面色铁青的站在那里一语不发,这一切都实在让他无法想像。他也不知道接下的路该怎么去走。   高战虎迸着寒风的目光从场中所有人的眼前一一扫过,几百人的场面,却鸦雀无声,静的听的见高战虎那稍嫌粗重的呼吸。   高战虎见无人答话,不由的吼道:“怎么,一个个的都哑吧了,不会说话了。一个个不是成天都嚷嚷着民主吧,不是都争着要说话权,要发言权吗?这时候让你们说,怎么一个个倒都不说话了。”   高战虎说罢,胸口一鼓一鼓的喘着浮气。一双眼来回扫着厅中的众人,却仍旧是半点声息也无。   高战虎双眼死死的盯着程景雨,半天才一字一句的说:“我看你就很可疑,说不定是你怀恨在心,下此黑手的。”   程景雨淡淡的说:“高部长这话又是从哪说来的,钟部长把我从枪林弹雨的一线调到部里,是对我的知遇之恩,我报答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有什么怀恨在心之说呢。”   高战虎碰了这么个软钉更是心中有气,但同时也知道,程景雨此言所暗指何意,当初钟部长要调程景雨回**部时,程景雨便预感到事情不妙,于是去寻高战虎帮忙。高战虎不欲得罪钟部长,便打着官腔说:“钟部长把你从枪林弹雨的一线调到部里,这是好事啊!是对你的知遇之恩,你要好好的报答钟部长才是。”   高战虎冷冷一哼道:“那你说,有什么人能在数千名警员的保卫下,你程景雨的眼皮低下,悄无声息的将钟部长和高雪二人尽皆枪杀身亡?!”   程景雨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高部长是警界精英,对这社会高危恐怖份子应该比我更加了解的多。有这样视数千武装如无物身手的人,这个世上总不会太多。”   高战虎眉峰一跳沉声问道:“你是说他?”   程景雨淡淡的说道:“哪个他,我可不知道,只是高部长把今年破了的,和那没破的大案要案,稍稍想那一一想。这个人,我想,我总会能出来的。”   高战虎眉头一皱寻思道:“难道真的是他,可是这又怎么可能,他又怎么会杀高雪?”   高战虎一边说,一边把目光从场过的人一一扫过。   李贤低声自言自语道:“难道是萧大哥看到高雪队长跟钟部长同处一室,然后一生气``````”他说到这里却发觉场中所有的人,都在死死的盯着他看,立时发觉不妥,于是只说了这么半句立时闭口不言。可是,就只有这么半句也就足够了,他已经把专场中每一个人心中所想,或是说,唯一能够迁强的说上理由的话,给说了出来。   高战虎环视一眼四周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此时大家心中所想最大的嫌犯也都是萧峰对不对?虽然目前作案动机尚不清楚,但而今萧峰是最居有作案能力的嫌疑人,所以目前我们的道要任务就是缉捕嫌疑人萧峰!”   所有的大街小巷,所到都是舍生忘死亲临指挥第一线人民伟大的好公仆、伟大的XX干警、优秀的马列主义战士、卓越的领导人、XXX委员、XX委员、钟XX部长,以及英武的女**高雪壮烈殉职的消息。街头闭路电视,全程播放着高雪在殡仪馆的遗容,乃至她从警以来的所破的大小案件,以至高雪父亲高战龙那铁青色一言不发的寒脸,高母那悲痛欲绝的惨白的脸。再到犯案嫌疑人萧峰的A级通缉令。各路大小电台,争相播出对高雪生前的同事,同学,老师,以及所破案件中的受害人,总之,只要能采访到的人,那绝对是捞到一个是一个的。街边各色小报,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在推理猜测之下,各种文章应用而生。有说萧峰乃是回圆教高层人士,乃至主谋之言;也有记忆较好之人说,萧峰乃是为了上海吸血案中的凶手阿紫,而杀高雪复仇的;``````总之种咱言论充斥于各色大小报纸。至于街头巷尾的传言就更是光怪离陆,令人大跌眼睛。   每个人都故作神秘的对着别人说着自己内部人传出的第一手绝秘新闻:同样的第一手绝秘新闻却出得许许多多的版本,有人说是情变仇杀,只是现一情变仇杀,却有人说是高雪为着家中阻绕,另结官二代。也有人说是萧峰再拐小萝莉。有人说当代的中山狼故事,萧峰曾受过高雪的救命之恩,而今却恩将仇报。也有人说``````总之各色八卦满天飞,人们见面的问候语早已有吃了吗,换成了:听说了吗?而后便是一串离奇惊显故事的诉说。   走在暗处的萧峰,胸中的积郁之情当真是难以诉说,千余年前的景况再一次真实的在自己的身上重演,与千年前不同的是如今发达的高科技,而今不但报上,而且处的闭路电视上,大小电台上,到处都是附有他照片的通辑令。更不同于上海的那次,这次他“杀”的是人人敬仰的好**。老人的好女儿,年轻人的好姐妹,少年人的好阿姨,也是他这个凶犯的恋人?情人?恩人?萧峰苦笑一声,以前怎么没发现高雪有这么受欢迎。一千年变的东西的确太多太多。可唯着死者为大的一条却始终没变,只要人一死就什么都成好的了。不过,高雪始终也是是他到这个世上后,为数不多的朋友。虽说自己常常回避于她,那是因看出她那一片殷殷之情背后绝非简单的朋友之谊,昔日她与林灿的戏语说将来要给自己找片不花钱的墓地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而今却真的一语成谶。想起林灿,萧峰心中更不是滋味,阿朱林灿,这个女子两世化了两个名字,两种容貌,却同是一颗对自己不离不弃爱而无悔的心,而今她香魂飘渺,再无归路,任自己再如何枉费心力,却也是抓不着摸不到,再不能见上一面。   那无奈的苦涩在萧峰胸中转了个圈,便已化做坚毅的决然,他要去殡仪馆内送高雪最后一程,不仅为高雪是自己的朋友,更为那里有真相,是的,真相。以沈岩对自己的了解,他必定会知道自己会去见高雪最后面的,那他一定会早早的在那里设好埋伏的。但为了真相,所以明知那里会有埋伏,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走上一遭。   整个殡仪馆内一片肃穆,白的海黄的浪,偶而一阵冷冷的阴风,吹得那些花圈上的纸花,哗哗作响,似是鬼灵的幽泣。   虽是白日,但在这所阳光的难及的殡仪馆的旧楼内,却是幽暗异常,在这几盏昏黄的灯有气无力的光茫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步伐坚定的走入了灵堂之内,只剩那照在地上的影子有些跳跃摇曳。   进入正厅,便见高雪那一身警服的照片神采奕奕一如生色,仿如随时都会从照片中走下,豪爽的说道:“我是带了好酒来找你喝酒的。”   萧峰朝那照片凝视一会,忽是一笑说:“今个我可是带了好酒,今个咱们可是同酒也同醉了。”   萧峰说罢提起自己带来的酒坛与大碗,随手倒了两碗出来,立时一室酒香迷漫,一碗倒于地上,另一碗自行饮尽,如此这般喝得二十来碗,却也是坛尽酒空,萧峰把那空坛朝地上一掷,但听哐啷一声,酒坛与酒碗尽数粉碎。   萧峰此时却也醉意朦胧,当下喝道:“都给我出来吧!”   随着啪的一声轻响,所有的大灯都打得开来,立时照得楼内宛如烈日之下般清楚。而后但听各种脚步声自四面八方纷纷响起,不一时人儿立满,但见以沈岩为首,整整五十人立于室中,而这众人与都是曾在山西回北京途中,私下与萧峰颇有交情的刑侦队员。   萧峰见了放声大笑道:“好,好,好,我萧峰在这世上原也就与你们性情相投,有你们送我上路,倒也不枉我们相交一场,只不知你们自觉与叶天成死士队相比如何,而这破楼与叶天成的龙之湾相比又如何?!”   沈岩淡淡一笑,走至窗边扯开那厚厚的窗帘,指着外间说:“萧兄弟、你且来看。”   萧峰顺他所指看去,但见小楼之周,到处都是林立的小炮。每一门炮后都另站有荷枪实弹的阻击手。   沈岩说道:“萧兄弟且莫小看这些小炮,这都是高战龙从部队里调出来最先进的新炮,威力极大。而且这次高氏兄弟也说了,宁可陪葬上百,也要歼灭萧峰。现在高战虎已是继任部长的不二人选,他们兄弟连手,有谁敢于之抗衡。”   萧峰眉头微皱说道:“宁可陪葬过百?!”   沈岩叹道:“我等五十人,已不做出楼的打算,只要缠得于你半刻,楼下众炮齐命,及那时你便再有通天的能耐那也必死无疑。”   萧峰喝道:“你们便也甘心?!”   沈岩苦笑道:“你不见今日所来之人尽是有妻子儿女之人?说是让老同志发扬舍己为人,保护年轻人,岂不知却是为了有家小之人顾及就更多。高战虎已然说过,今日楼上这五十数人,死后尽可为烈士。每人家属可得公房一套,抚恤金七十万。”   萧峰听了心下更怒,喝道:“那你们就答应了?!”   沈岩苦笑道:“不答应又能怎么,凡点名之人,不愿来的,尽被开除公职。似我这般年纪的警员,除却唯命是从的破案,打枪,擒拿是好手。又会什么谋生之道,难不成日后让家人都陪我们活活饿死不成。今日这里的五十人,都是写了遗书的。”   萧峰重重一掌击在那窗上,怒喝一声:“混账东西!”   那窗下的旧砖墙如何受得这千斤之力的一掌,立时便塌了半边墙。   沈岩阻之不及,却只叹口气不说什么,而那些屋中的队员却有好多恐惧的闭上了眼睛,霎时间萧峰已是悟到自己拍的那一下窗意味着什么了,当下立时右掌一吐,把沈岩自窗中推出,而后跃入众队员之间,双手连抓,登时已有得十几人自那窗中被萧峰掷出,而后剩下三十余人,却被他双手猛推,尽数破门而出跌入院中的金鱼池内。   正在这五十人还人在半空之时,但见炮声轰鸣,直炸得人们震耳欲聋,然而这炮声却压不得那楼中传出苍劲的声音:“凭你们也配与我萧峰同``````”等众人纷纷落于地上或水中之时,但见眼前那座小楼已是化作了一片火海,连同萧峰那半句没有说完的话一同坍塌燃烧在这炮火之后的废墟烈火之中。   一时间,楼下诸兵各公百度安领导也都清楚的明白,楼中之人必是萧峰无疑,因为除了萧峰这世上再没有人能在炮火之中发出如此之清晰的声音,不过,众人心中也都清楚,他再英雄,便算大罗神仙的身子,也绝无可能再自这火中逃生。   却是那此刚刚自楼中被萧峰掷出的队员,一个个不由的泪流满面,更有人失声痛哭,高叫着萧大哥,便要去那火中的废墟中,早有一队士兵牢牢的将众人拦住。一时间场中哭声震天。高战虎皱眉连声叱喝,却又哪里起得半分作用。   就在这时,一阵啪啪的乱枪之声,便又想了起来,枪声未尽便见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贴着地面飞了过来,待众人盯睛细看时,却见来者乃是一辆黑色越野车,车上下来一个眼睛血红的少年,但见那少年一身戾气,面对四周环侍林立的枪口便恍若不见一般。   高战虎见了不由和皱眉道:“此人私闯案发现场重地,你们还不快把他拿下。”他是见这少年分明年纪不够却开着这么一辆价值不菲的进口越野车,怕这少年背景甚深。才这么说的,若非如此,早令人开枪当场击毙了。   众人只一怔神见,却见这少年移形换位,只一个错身,便已晃至高战虎身前,低声嘶喉的问道:“我师父呢?”   高战虎虽是历经风浪无数,但此时在这少年的如孤狼猛兽的眼神下,竟觉出莫名的胆寒。   此时连得沈岩也是心头一震,是他故意把事情透给女儿晓彤,以好让冷寒松过后再寻高战虎报仇,以为自己报仇,只是他万没想到的两点是,一是女儿这么快就把消息透给了冷寒松,二是萧峰最后竟然明知他们的目的还是舍生救下了他们,待他们这些人尚且如此,这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高雪会是萧峰杀的,这让他忽儿又想起了上次在上海时,高雪所说的那句,我们不能因为我们认识的人里只有萧峰有这般身手,就只把目光盯到他一人身上,或许是另一个和萧峰身手差不多的人呢。想到这里,他只觉得自己背后又出了一身冷汗,只是这个想法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付之于口的。   冷寒松本自死死的冷盯着高战虎,凭他的本能,他便早已看出高战虎是这里的首领之人,所以他便死死的盯住他一个,只是他必竟年龄太小,不懂分出几分之力来防他们,于是只觉头上一痛,只一下,便被背后的人,一枪托砸在脑袋上,把他砸昏了过去。   ? ☆、第 78 章 ?  当闻复兴听到萧峰被伏击身亡的消息时,饶是定力过人,从来喜怒不形于色,待人接物都是一派温和之色,却也忍不住的长天大笑。他等这一天等的实在是太久太久了。   萧峰既是他命中的宿敌又是他抵挡不过的克星,所以他一直都在隐忍,都在等,而今萧峰既死这世上又还有谁是他的对手呢!   这一切却让苏启文很是不解,他自以为见过萧峰,也领教过萧峰的厉害,在他看来,论心智,论谋略,论身手,眼前的这个佳婿无不俱在萧峰之上,只不明白,他为什么就那么怕萧峰。只是他不知道萧峰对他只是格外手下留情罢了。   苏启文笑道:“而今萧峰既死,那么对付林章正也该出手了吧!”   闻复兴笑道:“不急,不急,要对付林章正只是举手之劳,先用他做饵把莫金凤和莫弃那对母女捉下才好!”   提起莫金凤苏启文更是恨的牙痒,听得闻复兴这般说,自然更是高兴的连声叫好。   萧峰既死,闻复兴手中许多萧峰在时不敢动作的事,例如大招能人手下,招编回圆教,在异灵界立威,对付莫金凤母女,对付江浩风父子,此时自然不会再有半分客气。   闻复兴乍逢巨喜之后,稍一失态可随后立刻就恢复了那个冷静睿智沉稳干练的闻复兴了。所有的事,立既按着轻重缓急按排下来。   对于冷寒松的处理高战虎没有过问,自然由沈岩将其带回,只是这次冷寒松再次醒来,看着他的眼神,沈岩明显的发觉到他跟以前不一样了。一双眼中充满着戒备、仇恨与冰冷。像极了那草原中的孤狼。   “饿了吗?这里有刚熬好的粥,你不喝一点吗?”   “那喝点水吧?”   “你怎么来这里了?”   “晓彤跟你说什么了吗?”   对于沈岩的问话,冷寒松一句也不回答,只那么冰着脸冷冷的瞅着。   最后沈岩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师父要我好好照顾你的,要不然你还回去上学怎么样?”   冷寒松心中悲哀而无奈的想到:其实自己所有的童年,少年,都早已经成为了过去,自己顺应的按着沈岩的按排回去上学,不过是不想让师父太过失望,自己也想让自己再回到那个梦中去回味一下,可惜,那终归不过是一个自我催眠的梦罢了,而今最大的遗憾却是与师父相聚太少太少。   冷寒松一言不发的下床起身要走,沈岩自不会让他这般离去,当下便去拦他,冷寒松哪里肯依,当下举步便向外硬闯,沈岩情急之下,一把扣向他的肩头,不知不觉中已是用上了擒拿手,冷寒松伸腕一格,五指如钩,立时反拿了沈岩手腕,沈岩措手不及之下,竟一下被他拿住。冷寒松而后将沈岩手臂甩开,踏步便往门外走去。   沈岩厉喝一声:“你给我回来!”   冷寒松恍若不闻,只管举步前行。   一时间沈岩不也知晓明该用枪把他硬拦下,还是任由他自去。   正在这时,却见门外开进来一辆北京拍照的警车,那车嘎的一下急刹在那里,不待车停稳,车下便下来一个少女。沈岩定睛看时,却是自己的女儿沈晓彤,沈岩不由和大惊:“你怎么来了?”   沈晓彤气急败坏的走到冷寒松面前吼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我正跟你说话呢,你就把我一人扔哪能自个起来就跑,我追了你一路,结果越追越远了。”   冷寒松停下来,默默的拿出沈晓彤母亲送他的手机,冷冷的说:“你能一路追到我,是因为这里有自动定位系统,对吗?”   沈晓彤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手机中的确是装了自动定位系统,妈妈也一再交待这件事不让她告诉冷寒松,不想结果这日正说话间冷寒松正听见,冷不丁的说了句:“出大事了,你自己回家吧。”而后拔腿就跑,沈晓彤追之不及,只得给爸爸打电话,结果却是关机,打到警局,却是别的人接的,沈晓彤只说自己急着追人,便叫了警局的司机开了警车出来。结果两人跟着导航追了冷寒松一千多里,才到了这里。沈晓彤想想自己这次情急之下,借父亲单位的司机和车开出来追人的鲁莽,被冷寒松识破手机中的定位系统的愚笨,一路奔波的担忧,又气又急又怕,眼巴巴的看了一眼沈岩,却见爸爸的脸色黑觉,眼中的怒火狠狠的盯着自己。一时间,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冷寒松抬了抬手,却又半途转过,拉过沈晓彤的手,把手机放到沈晓彤的手中,说了句:“回家吧,这里危险。”说罢起身便走,沈晓彤问道:“那你去哪里?”   冷寒松脚下不停头也不回冷冷的说:“报仇。”   沈晓彤一时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但看他愈走愈远,呜唔的又喊了一句:“那你不回去上学了吗?”   冷寒松不答,亦不回头,他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告诉沈晓彤:“我已经再也回不去了,永远的!”   沈晓彤眼泪滚滚而落,再顾不得爸爸就在眼前,大声的哭喊:“你这个骗子,小人,你说过跟我一起考市高的,你说话不算话,你不是男子汉。”   说罢沈晓彤大哭起来,只是泪眼模糊,那个孤单的影子终是在自己的眼中渐渐远去。沈晓彤正哭间,却见一双熟悉的大手抚着自己的头发,说道:“这件事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一个孩子去承受这么多。”   沈晓彤扑到自己父亲的怀中大哭起来。   冷寒松一路出门,来至殡仪馆内,却见与昨日完全相反,那座旧楼被炸烧后的残墟,早已被工程车清理干净,只剩下一片空地,好像这里昨日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虽有人离得远远的在窃窃私语,可是当他走过去要问一下这里的残墟哪里去了的时候,却见每个人都是一脸戒备的摇摇头,三缄其口。   冷寒松最终跪在那里磕了三个头,而后面色铁青的准备离开。   他转过头来,却隐约在众人的低声的窃窃私语中听得两个孩子的声音:“那家伙是谁?”   “他你都不认识啊?”   “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   “切``````”   冷寒松转过头去,却见是两个□□岁的孩子,一男一女的两人,那男孩子一脸的不屑,那女孩子却是一脸的顽皮搞怪之色。   冷寒松自知他此时的眼神甚是吓人,可是当他向那两个孩子瞪去时,却见两人毫不以为意,那女孩子甚而还对他做了个鬼脸。   冷寒松走了过去问道:“你们俩知道这里的废墟被拉到哪去了吗?”   护花不以为意的说:“知道啊,拉到东岗了。”   冷寒松心中忽的一跳问:“东岗呢里?你能带我去吗?昨天你也一直在这里吗?拉手时候,有没有看到一具尸体呢?”   叶轩不屑一顾的说:“东岗离这四十多里呢,你又不是没见昨天那火,铁都烧成水了,哪还来的尸体,早成灰了。”   冷寒松听了眼中寒光暴长,一把向叶轩的手抓去,他进来勤习武功,内力大有长进,又在盛怒之下,这一抓之下何止百斤之力。   护花却在这时口中哎哟一声,而后猛的一拉叶轩。叶轩身不由已的向左一跌。   冷寒松这一下自然落空,只有叶轩浑然不觉,不满的说道:“你又发什么神精?”   护花咯咯笑道:“没什么,看看你的抗击打能有多高。”   叶轩听了心中自是不满,与护花自去斗嘴不提。   冷寒松心中却是猛的一颤,想起师父所交待的,不由和心中一阵冷汗暗暗自责:“这男孩子既比我小得许多,又是分明没有丝毫武功,我刚才虽是无意,可若是抓实了,却也是欺侮弱小,岂非有违师父的严令,辜负师父的心意。”   冷寒松想罢此节,却见叶轩和护花还在那里没完没了的斗嘴,冷寒松先前觉得这女孩子绝不简单,可这会又见她与叶轩一来一往,也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他一眼瞟见自己昨日来时所开的车,还在那角落里放着,于是说道:“你们能不能带我去东岗,我开车带你们去。”   叶轩和护花对视一眼说:“左右这里也没什么热闹啦,我们就去东岗看看罢。”   冷寒松昨日来时,本是从天狼旧时兄弟那里开得的一车。此时叶轩笑道:“就这车啊,昨来了好几拨小偷想打这车的主意,可最后转了几圈都走了。”冷寒松心知是因为这车外有天狼的标志,那些寻常道上的小偷哪里敢动。   三人一行来至东岗,在护花的指点下来至一个废弃的大坑,坑底可见有着高底不平的石块。在坑的中央却堆着高高的一堆新土来。   护花叹道:“这里原是一座小石山叫凤凰山,平原的山原本就少,于是这里的石头就纷纷被人采去,生生的把一座石山采成了石坑。   三人下得车来,来至坑底,护花指着那堆土说道:“这下面就是那堆废墟。”   叶轩心头起疑,问道:“却为什么要埋起来?”   护花说道:“因为高雪在里边,所以高战龙就把这堆废墟埋了起来,算是让她的女儿入土为安吧!”   叶轩不解的问道:“那她怎么舍得真的就用自己的女儿的尸体,不弄个蜡像糊弄一下啊?”   护花说:“我又不是高战龙,又怎么会知道?”   护花从怀中掏出一包花籽,细细的撒在那堆土堆上。   叶轩撇撇嘴说:“等你的花出来,人家早投胎转世去了。”   护花叹了口气说:“枉死的人是不能投胎的。”   冷寒松心头痛极,偏生他们两个在一旁废话极多,当下冷冷的说:“你们先回车里成不成。”   护花和叶轩对望一眼,出奇的一起转身而去。   冷寒松早已失声痛哭起来。   却说护花和叶轩两人一路回走,护花看着叶轩一语不发的默默盘算,不由得笑道:“又起什么坏主意呢!”   叶轩露出一个叶轩牌的诡笑说:“在想收刀秘诀。”   护花呸了一声说:“小心让那刀把你给剁了。”   叶轩大笑:“聪明如我,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护花撇撇嘴说:“我就看你怎么瞎编。”   叶轩朝护花打了个响指说:“只说实话,绝不瞎编。”可惜他新学未练,所以这个响指也就没有打的响。   洛嫣近日来早已是日夜不分的连轴转了起来。闻复兴也已经很少来公司了,公司中大多的事,都让她自己看着办,洛嫣自从小安处搬了出来,就蜗居在了办公室内,在这寸土寸金的大上海,租房的代价是很高的,尤其是这市中心处的房子,价高且难觅。原本是想在办公室里凑乎两天,再一边找房子的,不想闻复兴知道后,直接在公司的大楼内给她拨出了一间房子来,让她居住。洛嫣除了无限感激之外,所能做的,就更只能是以公司为家了。   现在的洛嫣可以说,她的全身心都在公司之上了,这更是因为,两个月前她又孤军奋战到深夜时,闻复兴突然出现在办公室内,这让她很意外,闻复兴略嫌疲惫的说:“我刚出差回来,路过公司,看你这里的灯还亮着,想着你应该还没吃饭,就上来看看。”   洛嫣惊诧之余更多的是感动,要知道此时虽是深夜两点从,但在这万家灯火的不夜城中,这里一盏小小的灯,应该是很不惹眼的说。   闻复兴说道:“你还没吃饭吧!”   洛嫣说道:“没有,只是倒也不怎么饿。”   闻复兴说道:“今天能做的事,不要推到明天,这是一个好习惯,但人是铁饭是钢,再怎么也要吃了饭才是。走吧,今天我请你吃饭。”   洛嫣迟疑道:“闻总,这不大好吧,要不然叫外卖好了。”   闻复兴笑道:“你这小心也太过了,哪那么多事,走吧。”   洛嫣这才跟闻复兴一起下了楼去。   闻复兴还是一如既往的绅士作派,先替洛嫣开了车门,待洛嫣上车后,自己才又转过去上车。洛嫣上了车,意外的看到脚踏垫上有一块小小的泥土,她知道闻复兴素来干净,便要拣起来扔掉,可拿到手中一看,那泥土意然微微发红,而且还略带湿气,当下不由得一怔。   这时闻复兴上得车来。洛嫣又说道:“闻总,要不然我们回去吧,别去吃饭了。”   闻复兴笑道:“哪里那么多事,不就一顿饭吗。”   洛嫣犹豫的说:“您刚开车从贵州回来,这一路劳顿的,不如回去休息吧。”   闻复兴脸色一变说:“你怎么知道的。”   洛嫣立时大吃一惊,她跟了闻复兴这么久,无论商场上多大的变故,他都是那么一副面含春风略带微笑的样子,不想这时自己偶而一句话,竟能让他脸色大变。当下把手伸出,弱弱的说:“我刚才在车上拣到的。”   闻复兴看时,但见洛嫣白嫩的细手上,赫然放着一块略带红色的泥土。   闻复兴这才略微放下心来。说道:“你怎么年了这土就知道我去的是贵州,广西,云南,都有这种红土的。”   洛嫣抿嘴一笑,却不说话。   闻复兴见了说道:“说。”   洛嫣心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当下就说道:“红土确实在在南方很多地方都有,但是这种红土却又不同,这不但是贵州的红土,而且还是那些苗寨里的红土。”   闻复兴心中大奇问道:“有什么不同?”   洛嫣说道:“这种土红的不正,是炼蛊后剩的土,我小时候见奶奶炼蛊后剩下过这种土。”   闻复兴似是饶有兴趣的说:“那你也会炼蛊吗?”   洛嫣笑道:“我不会,爸妈也不让我学,都什么时代了,学那种东西也没有用的。”   闻复兴似是放下心来,又似心有遗憾般笑道:“可惜了,你要学炼蛊,肯定是个高手。”   洛嫣问道:“闻总会炼蛊?”   闻复兴说:“不会。”   而后俩人一起大笑起来。   洛嫣一边笑心中一边想着自己小时候奶奶也说自己要学炼蛊肯定是个高手的话。   “我去贵州的事,你不准对任何人提起。”闻复兴笑过后,开口第一句话说的就是这。   洛嫣哦了一声,随口问了一下:“包括闻太太?”   闻复兴脸色略微一沉:“尤其是。”   洛嫣不再开口说话,心中却想的是听说这闻太太去年还在贵州大山里支教,闻总此去莫非是去查闻太太什么事吗?闻太太不时的也会去公司,口气中对贵州山里的孩子也甚为挂念,不然闻总去贵州却又为什么带闻太太去。   闻复兴看洛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笑道:“想什么呢,不是每一个准妈妈都要像你这么辛苦的。”   洛嫣这才回过神来,暗笑自己多心,是啊,闻总是个好丈夫,他的太太自然是不用这么辛苦的。   闻复兴又笑道:“我总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拼死拼活的挣钱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拼,还这么省,而且还总缺钱的人。”   洛嫣迟疑了一下说:“因为我欠下了很多钱。”   闻复兴问:“为什么?”   也许是夜色中的孤独让洛嫣意外的憔悴,也许是刚刚对比过自己的辛苦和闻太太的不用辛苦,也许是因为刚刚的红土让她想起奶奶爸爸妈妈家人的呵护感觉,也许是因为这车中的空气太过温暖,洛嫣把一切从头开始说了起来,从到太行山的旅游遇到山虎,再到仁济医院内的种种遭遇。洛嫣曾以为,这会是她一生中不堪回首的黑暗经历,但此时一一说来,除了那股阴郁的黑暗之外,她竟然意外的很平静。   闻复兴听罢好一会不语,看洛嫣的神情恢复了一些才说:“明天我先划给你一些钱,让你把欠的账先还了。”   洛嫣听了立时不安起来说:“那怎么成,我没有这个意思的,我”   闻复兴不待她说完便打断了她:“这些事,你应该早此告诉我的,我现在送你回你男朋友那里,只要他愿意跟我干的话,工资随他要。”   洛嫣不解的说:“闻总,这怎么可以。”   闻复兴叹道:“你是端着金碗讨饭啊。”说过后便不再说话了。   随科洛嫣的指点,两人一路到了小安先前租房之处,洛嫣叫了许久却始终不见有人开门,倒是这深夜的燥音把隔壁的人给吵醒了,一个睡眼迷离的男人打开门来不满的说道:“吵什么吵,对面的人都搬走一个多月了。”说罢砰的一声关了门。   闻复兴趁洛嫣还没有回过头来,手上生出一层淡淡的光晕来,伸手一拧,那门应手而开,洛嫣回过头来,惊奇的问:“你怎么开的门?”   闻复兴淡淡的一笑说:“一推就开了。”   洛嫣哪里肯信,只说:“小安搬走了都没有锁门?”   二人入得门来,屋内收拾得还算干净,只是桌子上,已然有了一层淡淡的土痕。   见角落里有一个大大的纸箱,闻复兴打着开来,却见里面是诸多的零件,洛嫣认得是诸多的成功的妈妈。   闻复兴看着那些东西,甚为不甘说:“你还有别的连系上他的办法吗?”   洛嫣微一摇头说:“他的游戏账号我忘了,手机他早就停了。”   闻复兴叹了口气说:“你尽量想办法找找他,找到后,马上告诉我。”   ? ☆、第 79 章 ?  自上次事件之后,闻复兴不但在第二日给了洛嫣三百五十万的□□,还给她另派了一个新人做助手,自那以后洛嫣再也不用每天都加班到半夜了。   这日一早,洛嫣上班后,打开电脑后,四个鲜红的生日快乐已经映入了她的眼中,洛嫣立时吓了一跳,她立时明白她的电脑是被入侵了,而后她又瞟了一眼表上的日期,发现今天确实是她的生日,洛嫣立时明白了这是谁做的手脚了,但她非但没有松气,反而吓得更狠了,悄悄回头看了同屋的那个小助理一眼,见她正专心致志的看着人家自己的电脑,洛嫣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马上洛嫣发现,事情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她每打开一个文件,或是一个网站,就回有生日快乐这四个字出现。所不相同的是各自的颜色,花型、字体、背景。洛嫣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   其实早在两个月前她就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向闻复兴撒下了一个弥天大慌。   是她自己在明知小安已经搬走的情况下,还把闻复兴领到了那座空屋子里。   她慌承自己没有小安的连系方法,其实她的脑中清楚的印着小安的新手机号码,小安所搬新家的的地址。她每次打开□□都能看见小安永远彩色的头像,她每一次的空间更新,都有小安第一时间的路过,但也只是路过,什么话都不说的路过。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洛嫣清楚的知道闻复兴的危险,闻复兴对公司内外一切的人都宣称叶天成病重住在仁济医院,但洛嫣清楚的明白,地下室里那个,自己每天都去给他送饭的男人是谁。闻复兴为何要对所有的人都隐瞒他去贵州的事,他一个人去苗寨又是所为何来?这一切洛嫣都不甚明白,但她唯一明白的一点就是,闻复兴很危险,自己在发现最初,一开始是舍不得这份高额的工资,因为她清楚的明白,没有这份工资的支撑。她早已步入了绝境。再后业发现自己已经涉入泥坛过深。毁就毁自己一个也就是了,何苦再饶上一个小安。   洛嫣面上若无其事,心中却暗暗叫苦,手指连点的,把那些送都一一关闭。却永远也看不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对面那个女孩眼前的电脑显视器此时正和她的一模一样。   却说这一日陶之安正一人在屋中忙碌着,他那一堆林林总总的玩艺,却听到一阵更胜一阵的敲门声,想想或是自己在网上买的东西又到货了,便去开门,当他一拉开门,却见眼前之人跟本不是快递员,而是一个浑身名牌,货真价实的高富帅时,立时冷冷的说道:“对不起,你敲错门了。”说罢便欲关门。   却见那人却并不恼,只是微笑道:“我想我没有找错,陶先生。”   陶之安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那人见微微一笑说“对于我是谁陶先生想来也要稍知一二,便我想也是一二而已,陶先生想来还不太知道我另一重身份。”   陶之安听了,情知推托不过,当下拉开了门,说道:“闻总请进。”却原来来人正是闻复兴。   闻复兴一笑入了门中,却见小小的房中收拾的还算干净,一套浅色印花的布艺沙发占锯了三分之一的地方。   陶之安做了个请的手式。闻复兴清楚的看到陶之安的双手大小颜色,关节活动之处,几于常人无异。   闻复兴笑坐了下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曾让我的助理给陶先生带个话,只要陶先生肯来帮助于我,其它的一切条件随陶先生开怎么样?”   陶之安心中一跳,他的助理,这不摆明了说的是洛嫣吗,他这时好端端的却提洛嫣干什么。再都洛嫣不曾把这话告诉自己,那应是不愿意自己也去跟随这个闻总,当然,或者只是不愿再面对自己,哪怕只说一句话。想到这里陶之安苦涩一笑说:“像我这样不学无术的家伙,又有什么能帮到闻总什么呢?”   闻复兴一笑道:“我自然不会让陶先生白白帮我,我还知道陶先生最近一直在找一个人,只是这人行踪飘忽不定,让陶先生很是为难,一个人的视野总是不够的。总要团结起来才更有力量。不过,我想我却可以帮陶先生找到他。”   陶之安问道:“那你为什么又要帮我?”   闻复兴淡淡一笑说:“这女人于你有杀父之仇,于我有灭门之恨,也是我现在路上的挡路之石。我们可谓是同一战壕里的兄弟了。”   陶之安眼皮跳了一下,嘴角轻轻一挑傲慢的说:“却原来闻总也是回圆教的人,你们回圆教跟莫家的事,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找那白衣女人却只是私仇,也与你们无关。”   闻复兴微微一笑说:“陶兄弟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些,哥哥我就是再不才,也不至于去跟回圆教那些魔么小丑一般为伍的。”   陶之安略带惊奇的看着闻复兴,却见闻复兴淡淡的一笑说:“实不相瞒,你入侵了我的网络系统,我也查了你的底细。至于那个杀你父亲的白衣女人,我比你更清楚她的来历,她叫莫弃,与我闻家是世仇。”   陶之安笑道:“可我这人懒散惯了,不想受制于任何人。”   闻复兴说道:“也不算受制于我了,我们只算是合作罢了。”   陶之安饶有兴趣的说:“合作?!”   闻复兴嘴角一挑说:“如果你觉得我们彼此可以合作的话,因为我的事比较多,这里面具体事项,你跟我的助理洽谈就可以了。”   陶之安突然异常大声说:“不必了。”而后似乎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个样,又落回了原有的声调:“我们之间的事,不需假手第三方,我们自己来谈更为方便。”   闻复兴心中惊奇之余甚是不解。他原想陶之安或许会为了能够重见洛嫣而答应下来,没想到他竟会因为怕见洛嫣而立时答应下来,这中间的问题他一时也想不明白,只是眼下陶之安答应了合作,那么诸多的事便在眼前要说,倒也顾不得他们二人的情债冤孽。   长长的夜,隐约闪烁的星,无月的黑夜便是这般的黑暗压抑。   母亲莫金凤自苗疆发传来话,食人蛊之事只怕已然极大,因为不但苗疆内查出为数不少暗自炼制的食人蛊,还查出已经运走了为数不少的食人蛊,但其去项不明。而这正是最大的恐怖所在。   莫弃暗自叹了一口气,当初,当初她明明发现了,可为什么就大意了,只以为重刑火焚了那个寨主,便不再会有什么事了,便算有,炼制之人也必要悄悄毁去。现在看来,是她当初想的太简单了。   莫弃长吸了一口气,母亲身在苗疆步步被动,江浩风被拖到与叶氏的商战中自顾不暇,回圆教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说在她的连番打击之下,萧峰又杀了回圆教的大法师,可这回圆教的势头非但不见收敛,反而越发的猖狂起来。四处宣扬,萧峰是死在他们回圆教的手中,凡与回圆教作对的,都只能是自取灭亡。   萧峰萧峰,想起萧峰在杀了回圆教的大法师后,莫名的死在被萧峰自己带人攻破的回圆教坛口,莫弃就更觉所匪夷所思,萧峰好像没必要去杀一个部长和他的一个警卫人员,更不可能那样轻易的就被人给围歼了的。   想到萧峰就这般死了,莫弃不解之余,在觉出压力倍大之外,更多的是几分得意窃喜之情,母亲最后的一张王牌也失去了,总该把所有的爱,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的身上了吧。比起姐姐来,她从小到大,少得了母爱多少本该应有的爱。再想起那个,她都想不起倒底长什么样子的父亲,她心中更生出一种莫名的冲动,想去看看父亲。   而且,而且,这次自己听到萧峰被围歼而亡的消息后,姐姐的心居然没有痛,也着实算是意外中的大幸了。   莫弃自来便是说做便做的人,更何况她此刻就站在离父亲家中极近的地方。前两天她在一股莫名的力量吸引之下,来到了上海,可是转了两天,却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天夜里蒙生了去见父亲的想法后,她的心底似乎莫名的放下了一种自己一时也说不上来的东西,又似乎被撩拨起了一比别样的情感。   屋内灭着灯,这正合了莫弃的心意,便原本便是想悄悄看看便走的。屋门的双层防盗锁,便这都难不倒莫弃。手上生出一层青色光晕,伸手一推,那门便开了。   莫充看着这套陌生房子,屋内点着她也叫不上名字来的熏香,心中不知怎的,就觉出无限的温暖来。这香让她觉得浑如置身于春日阳光下的花海之中,直想躺下来好好的睡在这里,更何况花丛中还有一张她难以抗拒的笑脸,可也就在此时莫弃心中一惊,立知不妙,随闭了呼吸。左手抬掌护住面门,右手五指如钩提于胸口。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个中气并不甚足甚为文弱的男声颇为轻蔑的说:“现在才发现,晚了!”   莫弃四下观看,虽不见人,但心中却并不如先前恐慌了,但听这声音,此人几无甚修为,所以自己虽然中毒在先,倒也不用惧怕。哪怕只余一分力气,也能将这人给打发了。   莫弃玄功暗转,一个周天之后,却觉功力丝毫未损,只是心底有些隐隐作痛,却也不如何厉害。一转念间,已是明白自己所种何毒,当下冷冷一哼说道:“回圆教的虾兵蟹将们都给我滚出来吧。”   却听隔壁那个文弱的男声又一次响起,用着轻蔑不屑的语气说道:“我不是回圆教的,之所以在这里等你,是报杀父之仇。”   莫弃趁那人正说话间,莲步疾闪,柳腰轻侧,左手急挥,用了十成力照那门上打去,以着莫弃的十成玄功,莫说是一扇室内的木门,便是钢板做的防盗之门,也必应手而开,可就在莫弃刚一碰到那门之上时,便觉出一阵排山倒海的大力从那门上如泰山压顶般压了过来。莫弃大惊,只是她出招自来不惯留有余力,此时招式已老,匆忙之间变招不及,只能硬撑,却已被那门上反来之力,压的气血翻滚,左手几欲折断。   莫弃身不由已的一连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而后便觉一股气浪扑来,而后啷的一声脆响,那门已是平压在了地上,莫弃身上不由得更出得一身冷汗,若非自己未失,这一下挡的硬,退的急,只怕此时已然被压在了这门下,而且刚才那一下她已然试出,这门压根不是什么空心室内木门,而是木层于表,门中实为精钢所铸的实心之让,若被压于门下,还不立时被压成了肉饼。   莫弃定睛朝那门中看时,借着窗外的灯光,却见南墙这下立着一个五官甚是俊秀,脸色极为苍白,中等偏矮身材单薄的男子。   莫弃不由的一怔喝着:“你是谁?我跟你又有什么杀父之仇?!”   那人轻蔑的一笑说:“装不认识?我叫陶之安,你莫名其妙的跑我家里杀了我爸,所以我也就在你家里等着杀你。你这也算是现世报!”   莫弃冷冷一哼说道:“这里不是我的家,至于你嘛,我掌下的亡魂太多,谁晓得你爹是哪一个。”   陶之安嘴角一挑说:“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像你样的野蛮人一样,到处滥杀无辜,你的家人我一个也没动,他们都好着呢。”   陶之安骂莫弃为野蛮人虽然颇犯她大忌,但莫弃此时听得父亲无恙,心中倒也算落下了块石头。   莫弃嘴上强硬冷冷的说道:“什么到处滥杀无辜,我手上的每一个人都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还说自己不是回圆教的呢,你用的这毒香分明就是回圆教的红粉骷髅之毒,可惜你用错了人,这毒对我全无做用。少不得我今个也一并清理了你这余孽。”   陶之安怒道:“你这分明是强辞夺理的强盗逻辑,就算他人有错,也用着你来打着替天行道的大旗来排除异已。我说过我不是回圆教就不是回圆教的,这毒香是闻复兴安排下的,你可以死个瞑目了。”   莫弃冷哼了一声:“找死!”而后就一跃而起,扑入门内。   却见她刚刚掠至那门上方,那门忽一下子,又从地上弹了起来,以向南边压去,而门的上方,一块硕大的钢板也从头上压了下来。   正前方却是从南墙破空而出的几十支布得密密麻麻的钢锥,亏得莫弃的身法早已快如鬼魅,急急向右闪去,才免去了这一灾,可她刚站在那里,未及吸得上一口气,就觉出腰间、胸口、项颈同时一紧,却原来是那墙上竟然悄无声息的生出三道钢箍,将她圈了在那里。莫弃化掌为刀向那钢箍上斩去,这一斩何止千斤之力,可是却也半分也奈何不得那钢箍。莫弃心中一冷,想不到自己争强好胜一生,最后竟落在眼在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的几道机关之下,只是情知这是自己最后的一线时机,当下右掌急挥,手中一团青光,照着前窗的那扇玻璃窗挥去,莫弃这一道利光暗含了自己十成玄功,莫说只是一扇玻璃窗,就是一堵墙也自当破墙而出,不想那玻璃竟然浑不受力,只有一片青光四散开来,那玻璃依是完好无损。莫弃心中一惊,不及细想,那墙上就在她刚才发出这道青光之时,又已然生出了一道钢箍,把她的右手也箍在了墙上,莫弃冷哼一声,左手一抬,一道青光竟自从那电钱串墙而过的细孔中穿了出去,而后直升空中,一个大大的青色莫字,便显在了天空之中。   陶之安见了甚觉意外,而后冷冷一笑道:“可是叫人给你回来收尸了?!”   莫弃冷哼一声却不言语。   这时又自内屋中转出一人来,莫弃定睛看时,正是闻复兴,却见闻复兴与隐之安两人相视一笑,伸出手来对拍了一下,笑道:“合作愉快!”   而后闻复兴转过头来笑道:“表妹别来无恙?”   莫弃见了冷冷的说道:“闻总,我好像没你这门投毒使诈的下作亲戚。”   闻复兴也不着恼只是淡淡的笑道:“我也不想有你这门无情无义六亲不认同胞血肉相残的亲戚。只是这事你做不得做主,我也做不得主,咱们是一个外婆的孩子,只是你娘弑杀亲姐,禽兽不如。”   莫弃听了,悲愤难当,听下一口啐了过去骂道:“若非我娘当年留你一命,并替你复确前生记忆,你能有今日。”   闻复兴冷笑道:“她能有这般好心留我一命,还不是怕江家独大,没了你莫家的瓜皮,再有就是图我的娘那颗至亲之心罢了。”   莫弃冷哼道:“你既知道,莫家的幻心大法,自来就是这般,请不能做到摒弃七情六欲,谁便当功败身死,也不必有什么怨言。”   闻复兴大笑道:“好一个摒弃七情六欲,就不知自来有母无父的莫家儿女,且是已然摒弃了七情六欲的莫二小姐又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来看看林章正那颗又老又浊的心有什么用处吗?”   莫弃把脸一偏不去理他。   闻复兴又哦了一声,又轻描淡写的说道:“表妹方才好像是说投素使诈是吗?其实我也不过是听说表妹的幻心大法甚是厉害,百毒不侵,就想用这红粉骷髅给证实一下了。”   莫弃听了冷冷一哼不去理他,闻复兴不以为意,又道:“表妹,我一直觉得你们莫家的活挖人心也不是最残忍的,比起古今中外那此林林总总的酷刑也都差远了,你说这活剥人皮跟凌迟哪个更残忍一些?”   莫弃眼皮都不抬一下的说:“那你不妨先把我的皮给剥了,再试试一刀刀把我给凌迟了,等我尝过了这滋味,再告诉你不就行了。”   闻复兴呵呵一笑道:“表妹说哪里话,莫说咱们也算至亲表兄妹,便只是为了在贵州表妹对我手下留情,我也不能下这般狠手不是。”   莫弃嫌恶道:“不装你能死啊,莫说当初我没认出你的来历,就算认出我也不能枉杀无辜,再说我就是那时候想杀你,也不是你的对手。”   闻复兴笑容不改道:“自家兄妹分什么高低,不过说起来表妹的处境我也略知一二,南有江家威逼,北有回圆教虎视耽耽,上有姨妈的压制,下有同门们的防范隐患,左有一双儿女的拖累,右有父夫两族的牵挂,不如你我连手,共掌灵界如何?”   莫弃冷笑道:“当真是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我不过是你的一个阶下囚而已,你方才说的这些是你的隐患才是吧,江莫两家分江而治,共掌灵界有什么威逼之说,回圆教的这些么魔小丑又能跳得几时,母亲对我严慈有加,又有什么压制之意,莫家女儿人人修习玄功,功力最高者可掌莫家,这是祖宗传下的规矩,这样的莫家才可更加蒸蒸日上,至于说什么一双儿女,父夫两族更是天大的笑话,莫家自来摒七情绝六欲,这些最不是莫家儿女当放在心上的。若非我莫江两家这么多年怜你身为闻家的一线血脉,对你一味姑息,又岂会有你今日存身之地,你还想热掌灵界,岂非天大的笑话。”   闻复兴被莫弃揭破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当下冷冷一笑:“三图合一,独掌灵界,这也不是不可能事。”   莫弃笑不可抑的说:“三图合一,三图合一,你居然还能做到三图合一的美梦,倒也真叫我不能不服,几百年来,也只在百余年前,外敌入侵,列强环伺,三家完这才其心合力,三图合一过一次,而也只一次,就闹得内斗不止,三家血流成河,颜家更是死伤殆绝,这才把图辗转流到莫氏姐妹手中。”   闻复兴伸指捏着莫弃的下巴,颇为玩味的说:“有你在,就不愁江莫两家的图。”却始终不曾注意到角落里陶之安一张阴暗的脸上那双狠鹫的眼神。   ? ☆、第 80 章 ?  却说这夜江浩风原本正在梦中,突然听得院中有得低声争吵,立时起身来看,却见依娇几个人正死死的拦住在那里又跳又叫的阿紫,当下问道:“怎么了?”   依娇陪笑道:“回少主,阿紫小姐小孩子心性,看见个稀罕玩艺就少见多怪的叫了起来,打扰少主休息了。”   阿紫还待说话,却被身后的两名下人一名抱住腰,一名捂着嘴。开不得口说话,阿紫近来修习血玉功原是进境极大,但可刻两名下人就一味的死死抱着她,让她左挣右扎死活挣脱不得,她又深知江浩风远不同于江斌,若自己冒然治死了这两个人,必会受他重罚。   倒是江浩风见了阿紫的囧壮不由的笑道:“放开她吧,她若太过胡闹你们自当约束,只是为我睡个觉,也不必要太难为她,小孩子都爱闹。”   说罢便转身回屋走去。   两名下人见了也自放了阿紫,就听阿紫不满的说道:“那么大的带字烟火难道很常见吗!看见了就连吱声都不让人吱声啦!”   江浩风听了一笑暗想果然是小孩心性见个带字的烟火这也般起劲,可是心中焉的想起一事,以至于那个刚浮上脸的笑容便僵在了那里,忽的转过身来,厉声喝道:“什么样的带字焰火?!”   这一下不但依娇和那几名下人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连阿紫也中给吓了一大跳,却又不敢不说:“青色的莫字,大的把天都遮了半边。”   江浩风脸色一寒伸手抓着阿紫的手臂喝道:“从哪里升起来的?!”   阿紫茫然的摇头说:“不知道,我看见的时候就在天上了,不知道从哪升起来的。”   江浩风闭目不答,遥感莫弃的气场所在,而后一睁眼就向外奔去,却早被依娇一把拦腰抱住哭道:“少主,莫小姐一身神功不在少主之下,她都蒙难了,少主你再去不是自投萝网吗?”   江浩风心知莫弃有难,哪还有这工夫与他闲话,当下一把扯去把依娇推倒在地,奔了出去,江浩自来最是怜弱惜幼,依娇自跟了他,又自小心有礼,那是连重话都不曾受过一句,这时却被他一把掷于地上,泪珠不由的滚了下来,却不为自己这一摔,而为了无能阻止少父前去涉险。   却说江浩风刚至大门,却见江斌正立于门口,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低叫一了声:“父亲!”脑中却在急转怎生快些过了一关,好去救莫弃。   依娇和两名下人见了,心中也都各自松了一口气。   哪知江斌却叹了一口气说:“去吧,江莫两家息息相关,莫家的人在江家的地盘上出了事,也不好看,你自己多加小心。”   江浩风大喜说了一声:“多谢父亲!”就立时一溜烟的奔出不见了人影。   江斌对着还在那里发怔的依娇三人喝道:“还不快带人一起去接应少主,在旧明珠小区七单元一楼。”   依娇立时领命带人而去,江浩风看阿紫在那里跃跃于试,想瞅机会跟去,当下笑道:“你就别去凑那热闹了,不好看,不如跟我去放火。”   阿紫听了大喜道:“放火,这个好玩,我最好这个,多谢师父。”   旧明珠小区七单元一楼内,闻复兴还在温言细语的跟莫弃“商量”着合作的事,任凭着莫弃怎么样的冷嘲热讽闻复兴也都只是笑脸以迎,只是莫弃的一条右臂早已被闻复兴在商量中由下至上一节节捏得粉碎。软塌塌的像条死蛇一样垂在那里。   闻复兴又挟起莫弃的左手中指温和的笑道:“表妹,这次可想好了,若你现在不马上交出来这图,再迟得片刻就算表妹交出来,只怕也得三个月不能动手争功,只怕到那时,表妹莫说要与我共掌灵界,只怕就是想保得一命也是不能了。”   莫弃冷笑道:“我这条烂命原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你不妨把我左手先给捏碎了,再试试我的双腿,反正左右无事,不妨给你练练指力。”   闻复兴闻言脸上笑容更盛,指上加力,莫弃的中指尖端已是又要给夹的粉碎。   就在这时,却听磅的一声,屋门已是被人一脚给踹了开来。   闻复兴,陶之安,莫弃三人一起抬头,却见一身睡衣的江浩风杀气腾腾的闯了进来。   莫弃见了急忙喝道:“傻子,快出去,这屋里有毒香。”   江浩风见了莫弃这般模样心中自是酸涩,微定心神道:“不妨,这毒香与本毒略有不同,女人闻了自会中毒无救,男人闻了却是无妨,不然凭他又怎生顶的住。”说罢已是向陶之安一示意。   闻复兴回头笑道:“原来是表弟到了,我原说咱们这些至亲本该多多走动走动,难得今个倒是聚一块了,表妹小气的紧,不肯将莫家的图拿出来,只陪我在这练指力玩,只不知表弟肯不肯将图拿出来,咱们大家一起看看,要是没图看,我就只好还是陪表妹练指力玩了。”   说罢又已是夹起了莫弃的左手中指。   江浩风早已是一腔的怒火,当下喝道:“欺侮一个女孩子算怎么回事,想要江家的图只管冲我来便是,打的过我再说图的事。”   闻复兴叹道:“表弟,当年小弟忍辱偷生之际,是你给我送来了闻家的玄功心法,为着你的这番大恩,我一直都不愿于你正面为敌的,表弟其实虽说你修习的玄功年数比我长,但你的天资注定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江浩风冷冷的说:“我给你送闻家的玄功心法不过是奉命而行,那是为人子者的份内之事,至于你一直不于江家正面为敌,是因为你的实力不够,也不用在这装什么好人。你便是杀了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只想劝你不要自寻死路,断了闻家的香火,辜负了闻家的列祖列宗,也对不起血玉塔上的亡灵。”   闻复兴冷哼道:“闻家的事,倒还不劳你来多管。”   江浩风眼中一阵寒光闪过,淡淡的说:“闻家的事,我自然不想多操那份闲心,只是当年当父严加看管,我娘虽然默出了闻氏玄功心法,可是合府上下谁也送不出去。最后我娘无奈这才绝意以身赴死,自己登上了血玉塔跳了下来,我爹万念俱灰之下更不想,我娘早已把闻家的玄功心法偷给了我,让我送给你。是以自我娘死后,这闻家的人出入也就不再盘察。令姑舍生相助,只为要你能够早日修习到闻氏玄功,却让浩风十岁无母,为人子者敢不从命,而我也不想让令姑的这份心意白白付之东流。”   闻复兴脸上泛起笑容,眼中之光也更为得意的说:“闻家的每一个子女都有舍生为家的血性。女儿亦不让须眉。”   江浩风盯着闻复兴说道:“我只是希记你不要让血玉塔上的亡魂空泣,不要让血玉塔下的鲜血白流。”   闻复兴亦庄容的说道:“复兴早已决意舍此一身,只为闻家中兴而生,亦不惜为闻家中兴而亡。”   江浩风轻叹:“表哥定要浩风不孝?”   闻复兴坚定的说:“复兴为闻家不惜一切代价,望表弟莫怪表哥寡义。”   江浩风说道:“彼此。”   闻复兴道:“表弟何必非要为了一个外人伤了咱们表兄弟的和气。”   江浩风冷冷的说道:“她于你是外人,于我而言,却是内人。”   闻复兴哦了一声,脸上笑容更盛说:“那就岂不就更该交出那份于你毫无用处的图来。”   江浩风说道:“那也要看是谁要这图,若是莫小姐要,浩风自当双手奉上,若是表哥你要,浩风只怕交出图来,更惹莫小姐生气。”   闻复兴用手把莫弃的脸一挑,说道:“那你就不顾她的生死了?!”   江浩风长啸一声:“那也未必。”   话音未落整个人已是飞身而起,合身扑向闻复兴。   只听得莫弃叫了一声:“有机关,小心。”   江浩风却已是到了近前,那原应纷纷启动的机关却一个也未曾启动,这一下不但莫弃大惊,连闻复兴也是措手不及。眼光江浩风掌势雄浑无比,慌忙之中单掌相抵恐难以挡,只得放了莫弃双掌来挡。这才勉强挡住,只是闻复兴这一下失了先机,倒给江浩风一连串的杀着攻了个措手不及,百忙中回过头去再看陶之安时,却见他整个人都傻怔在那里,目光之中颇为呆滞,一转念间已是明白过来说道:“你对他使了幻术?!”   江浩风笑道:“班门弄斧,让表哥见笑了。”   闻复兴这才明白,以江浩风的脾气何以能在见得莫弃这般模样后,还跟自己废话连篇的去扯陈年旧事。   闻复兴面上笑语:“这只能说表弟技高一筹了。”手中不停的变幻招式和江浩风以快打快,重手连连,心中却在暗自盘算今日之事,原本自己是稳操胜卷之局,可是因了陶之安中却江浩风的幻术,加之外面江浩风所带来的那一众人等,这胜负之数可谓是立时逆转而下,他虽练习玄功较江浩风为晚,但因恢复了前世记忆,是以从小就练了慕容家的斗转星移之学,是以比之江浩风所差也并不甚多。   正在此时,却又听得外面有人叫道:“火,起火了,好大的火。”   “是龙之渊起的火,烧的再大点才好呢。”   闻复兴听得家中起火,哪还有心恋战,当下急攻三招,趁江浩风回守之时,已是一把抓起一旁的陶之安夺门而去,门外之人未得号令,哪里敢拦,又哪里来的及去拦。   此时江浩风也是无暇他顾正巴不得他早点离去。   却说陶之安一从屋内出来,脱了江浩风的控制,又活动的血脉立时便清醒了过来,于方才之事,却还模模糊糊记得,却是连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依稀记得听人说道龙之渊着火了,此时定晴看去,却见冲天的大火早已映给红了半边天,不由噱得张大了嘴巴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而闻复兴此时却早已把车天得飞起来一般贴着地面窜出。   却说闻复兴一路疯狂开车的回到龙之渊,远远就见的整个龙之渊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四辆消防车正高扬着几条银色的水龙向上喷洒者,只是在这大火中,却又哪里及的上事。几辆后到的泡沫消防车反被挡在了外面不能进来。各家电台的记者倒是到了不少,有忙着现场采访的,有忙着拍照取证的,有忙着现场录像的。   闻复兴一眼看见苏启文正被两名消防员兵死死的搂着,心知必是苏琳还在楼上,当下一脚踩死刹车,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已是窜进了大楼之内。   陶之安环视四周,连问了几个龙之渊内的员工,得知洛嫣并未下楼,不急细想也奔入了火中的大楼。   闻复兴入得楼内,却见一片的火海之中浓烟滚滚,因为大楼起火,早已切断了电源,闻复兴自楼梯内一路奔上顶层,一众正在里面灭火的消防员,只觉一阵风带动烟火,还不及看清,闻复兴便已串过,等闻复兴进得自己卧室之内,却只见大火过处到处一片狼籍,只是屋内却并无苏琳的影子。   闻复兴又奔到洛嫣的助理室内以及她的卧房也都是无有。无奈之下,只得心急火燎的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查看,他的身法虽快,可是这当却是除此之外半分办法也是无有。等他把顶上两层百十间房一一查完下楼之时,却见浓烟滚滚的楼梯中又冒出了个一满面黑烟气喘吁吁的人,定睛看时却是陶之安。   陶之安不待闻复兴开口,已是先行问道:“没有吗?”   闻复兴答道:“所有的房间都看过了,一个人影也没有。”   陶之安眉头紧皱说道:“我问过了,火是从最上一层往下烧的,所有的员工也都逃了出去,整座楼里只剩下她们两个没有下得楼去。”   闻复兴听得心头疑虑丛生,只是此间却顾不得许多,一咬牙道:“再往下,一层一层的找。”   他说着话攸一下已是又转到了下一层,却见陶之安站在原处不动,闻复兴原不想理他,自己一个人去找,却忽听陶之安说道:“不对。”   闻复兴不耐的说:“又有什么不对的?”   陶之安说:“逃下去的人说,当时火势极大也极快,跟本就是从火中连滚带跌的从楼道中滚落下去的,洛嫣现在身子重,她一定跑不下去的,那就只有……”说道这里陶之安忽的眼前一亮说道:“你看卫生间了没有?”   闻复兴一怔:“卫生间?!”说实话,他只顾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去找,却哪里想到会去卫生间去找。   眼见陶之安已是又向楼顶跑去,闻复兴将信将疑间却也跟了上去。   陶之安上得楼顶,左右一看,已是来到一间卫生间旁,伸手推了一下门,却见里面反锁着门,当下心中一喜,叫了一声:“在这里了。”可是却无论不听门内有动静,心中又升起不安,当下瞅了一眼门上的锁孔,伸出右手在左手小指上转得几转,那小指之中已是升出一把□□出来,伸入锁孔只一转,咔的一下,门锁已是应手而开。   陶之安推开门来,却见两个面上都敷着湿毛巾的孕妇紧闭着双眼横躺于地,陶之安一下子只觉得所有升起的希望又都化做了背上的冷汗,当下取下洛嫣面上的毛巾伸手往她鼻下探去,但气息若有若无的极其微弱。当下咬牙抱起洛嫣就往下走。   闻复兴抱过苏琳,却见她的情况却也比洛嫣更差,竟是已断了呼吸,只是身上余温未断而已。闻复兴眼角含泪叹道:“琳儿,闻家的儿女个个命苦,你,也不例外。”他话音未落,已是听得最低下已有了纷乱的上楼脚步声,当下更不犹豫,伸出手掌来,一团浓雾般的光晕绕在他的手上,抚向了苏琳的额头。   却原来楼下的众人先后见得闻复兴和陶之安两人奔出浓烟滚滚火舌乱窜的大楼之内,虽没人认得陶之安,却有不少人认出了闻复兴,想总经理之尊都亲入火海之中,更有谁的命能比总经理的更值钱,再看陶之安一个文文弱弱的小身板也都入了火海,再想又有全副武装的消防官兵,也都在楼中灭火。于是一众人等就都入了大楼,连苏启文心悬爱女,也跟了近来。众人上得将近一半时,却见陶之安和闻复兴怀中各抱了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当下消防兵立时架了担架要抬苏琳时,却只见闻复兴轻轻巧巧的一让,已是让了过去,脚下迅速无比的超楼下奔去,嘴里说道:“不用,你们还不及我快。”话音落时,他已是转过了下一个楼梯,众人一边惊叹他的速度快时,一边用担架接下了洛嫣,此时体力透支早已是脸色白中透青的陶之安却知闻复兴此时的速度还远不及他全力的一少半,他却不知闻复兴只是为了躲过众人发现的目光,此时他右手正贴在苏琳头上一团雾样的光晕。在浓烟中,倒也不易被发现。   苏琳被闻复兴抱下楼来,立是便上了救护车竟向智博医院去了。   而洛嫣下得楼后,则竟去了付近的医院。   洛嫣已进了急救手术室内半天,陶之安在外等的六神不宁,终是走出一个身穿白色护士服的人,来到他的面前递给了他一纸合同书,那护士带着一惯的职业表情的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只是令夫人窒息时间过长,已经不行了,只是她腹中的胎儿还有心跳,我们可以剖腹取出胎儿。”   陶之安听了本就苍白无比的脸上一下子更是青白的吓人,整个人也一下子跳了起来,口中只是连叫着:“不,不,不……不。”   那护士甚是惋惜的说道:“你再不签字,只怕大人孩子一个也保不住了。”   陶之安连连摇头的说道:“我不要孩子,我不要孩子,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保住大人。”   这时屋内的几个人说道:“这个男人不肯签字怎么办?听说这次火中一共是两个伤员,而且都是孕妇,那一个听说送到了智博医院,如果那边是母子平安,咱们这却中母子双亡,传出去也未免太丢人了些。”   另一个医生一咬牙说道:“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大人是没救了,给她打麻醉针保孩子。”   一边的麻醉师说道:“左右是保不住大人了,还打什么麻醉针。”   那个医生骂道:“蠢蛋,做尸检时能查出来的。”   那麻醉师这才急急的给洛嫣打上了麻针。   手术按着正常手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不一时便听到一声嘹亮的哭声响在了手术室内。   一名护士喜滋滋的跑了出去对陶之安说道:“是个男孩,很健康的。”她本来还有长篇大论要说,只是看到陶之安一脸阴晦的绝望痛不欲生,便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灰溜溜的走了。   正在陶之安一头的痛疼到空白之时,一个慌忙的身影奔了过来,定睛看时却正是闻复兴,却听他问道:“洛嫣怎么样?”   闻复兴见到陶之安的神情,当下立知不好,回身就往急救窒内闯去,一进屋内,却见洛嫣早已是进气少出气多了,好几个围着洛嫣的医生都已经放弃了,只是围着那刚出生的孩子说着:“总算保住一个,不算丢人到家。”   闻复兴冷冷的环视了一下几个大夫,说道:“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问她。”   几个大夫纷纷怒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这是手术室,你自知说进就进,出了问题谁负责。”   闻复兴冷冷的说:“出了问题自然是我负责,难道还能指望你们吗?都给我出去。”他这一句话含怒而发,且已用上了幻术,几个医生听了,放下手中的孩子,纷纷乖乖的出了门去。   却是陶之安反而放心不下,入得门来。闻复兴见了却也只做不见并不理他,只是伸指点在洛嫣的眉心令她神智稍复问道:“你想要活下去吗?”   洛嫣此进早已说不出话来,但求生的欲望与本能还是让她勉力的点了点头。   闻复兴说道:“好,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以后你也不要后悔。”当下右手雾气显出,伸掌抵在了洛嫣的额头,洛嫣却早已又昏了过去,这样足过了半个小时,闻复兴这才收手,深吐了口气头也不回的对陶之安说:“她这次最少要昏迷上三天,你在这里看着她吧,苏琳也还在昏迷之中,我要回智博医院去。” ☆、第 81 章 ?  却说这边江浩风正全力要打开莫弃那身上那几道钢箍,只是那钢箍里面不知添加了什么材质,竟与莫弃身上肌肤丝丝相扣不留不半余地,便是专门打造也绝不能这般紧密。任江浩风想尽边法,却尽皆不能打得开来。虽说陶之安的操作健盘尽在那里,可是江浩风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各色按健,深知这屋中早已步满了各种厉害的杀着,一个一慎说不定就会将两人一起送上鬼门关,是以还是决定以外力打开那三道钢箍。   此时日已冬升,阳光自阳台之上斜打了进来,正给江浩风渡上一层金色的光茫,江浩风脸上硕大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莫弃一时也想不起自己曾在何处听过一句:专注的男人最有魅力。只是这句话此时此刻却没由来的蹦了出来映入心中。她正这般想时,却觉心中猛然一痛,这痛是竟是自那心底的最深处发得出来,不是铺天盖地浑身上下都痛的那种,而是自心底骨髓里发出的痛疼,饶是莫弃钢硬,却也痛出了一身冷汗来,只是她一惯的作风,让她把这痛未呼出口来,而是又强咽回了腹中。   江浩风专注的摆弄着钢箍,莫弃则一瞬不瞬的看着江浩风,反正自己此时这般看他,而他又是绝不能知的。   终于听得江浩风说着:“成了。”   却原来是江浩风以极细小的钢锯将那钢箍生生锯得开来,这钢箍既开了缝,江浩风伸出手来大力一扳,便也扳出了些许,而后莫弃便觉出腰间一松,这才收回目光长出了口气,放下一直悬着的心来。   而后又一般把莫弃颈间的钢箍打得开来,江浩风把莫弃颈间的刚一锯开时,如释重负般的抬头看向莫弃,莫弃一时不妨他已然据开,正看向他的目光不及收回,一时两人目光相对,莫弃慌忙看向一边,中是窘迫之下,满脸的青气之中,竟露出了隐隐的羞红来。江浩风看得心花怒放,只觉平生开心之事,再无过此。一时间一声秦冰差一点叫了出来。只是莫弃的这般神情只一瞬间而已,而后又恢复了一脸的青气冰冷。   江浩风又替她扳开颈间的钢箍,心中还想着她重伤在身,要用个公主抱把抱出门去。却不料莫弃刚一脱困,立时拂开他伸来的手臂,冷冷的说:“没事,我一点小伤,不用你扶,我自己可以走。”   江浩风苦笑一声,却无可奈何,只能同他一道出了门去,替她打开早已候在门外多时的车门。   这般细细锯开说来容易,可是江浩风却是足足锯了半日。此时早已是日至中天。   车上的江浩风看头莫弃自右肩处便软塌塌像死蛇一样垂右臂,心中又痛又惜,又是恨着她那太过钢烈的脾性。更是暗自想着如何才能替她继骨接臂之法。   莫弃看着他看向自己右臂处的目光就已然明白他心中的想法,当即冷冰冰的说:“闻复兴用的是重手法,全都碎完了,没法子的。你要真心想帮我,那就只有一个法子。”   江浩风听她说的冰冷,已知其意,当下脸都白了,斩钉截铁的说:“不行,我有别的办法的。”   忽听莫弃幽幽的一叹:“也不是多大的事,你别太难为自己。”   江浩风听得心下感动,却见莫弃早已转过了头去,江浩风自那车窗的玻璃中看到莫弃的眼中有两行清泪滚下。当下就想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自背后抱住她,替她试去眼中的泪水,只是手臂伸到半空时,想起莫弃那骄傲的硬气,自己此刻这般,只怕又要让她误以为自己又在借机轻薄于她,于是一双手便僵在了那里,正待再悄悄的收回来,却不想莫弃也从玻璃中看到他那伸了一半僵在半空的手,当下伸手悄悄拭去了泪水,只做不在意的样子,冷冷的说:“我困了,想睡一会。”便横躺了下来,正躺在江浩风的怀中。   江浩风一时又惊又喜几疑身在梦中,急急把她抱在怀中,又极细心的把莫弃的右臂小心的放在胸前的腹上,唯恐碰痛了她。   回到家中下了车,江浩风又径直把莫弃把回东跨院中自己的房中,放在自己的大床之上,又细心的为她盖上被子,其实莫弃又何当真的睡着,只待江浩风离去,便用被子蒙面,无声的痛哭起来。却说江浩风安排好莫弃,出了东跨院一眼瞥见后堂之中也是进进出出极为忙碌,就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后院也这般忙碌?”   两名下人回道:“回少主,是宗主带回来四名贵客,其中还有一个受着重伤,宗主让把他们安排在后堂。”   江浩风听了不由得轻皱了一下眉头道:“受了重伤?我去看看。”   一名下人笑道:“人家自带着神医,那可真叫妙手回春,别看还是个孩子,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话音未落,眼前早已不见了江浩风的影子。   却说江浩风一路奔到后堂,人未进屋便听见屋里传出叽叽喳喳的声音:“你懂什么呀,这样才会好的快。”   “你就不能轻着点,你看我爸疼的脸都变了。”   “哎,你知道什么叫医者父母心吗?我不下重手,你爸能好的了吗。”   江浩风奔进门中,却见果然便是护花跟着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在那正抬着杠,床上躺着一个瘦骨伶仃不成形的男人,身上布满了各样的伤口,浑身上下竟无一处好肉。床边的小几之上,放着满满的各色伤药和医用器械。边上还立着一个身材颇高,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只是冷面看着并不说话。   护花一边给叶天成治着伤,却一边还要受着叶轩的埋怨,忙中添忙的还要跟他斗着嘴,正心中气不顺,回过头来,见江浩风奔了进来,情知没有好事,当下沉下脸来:“你进屋不知道要敲门吗?别以为在你的地盘上就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了。”   江浩风听了也不着恼,只是笑道:“姑娘架临,那是寒舍蓬荜生辉。浩风听说后心中好不欢喜,便立进过来看看,这房子简陋有诸多的不便,还望姑娘担待一二,如有什么不便,姑娘只管吩咐便是。”江浩风见有外在此,便也不叫她上仙,而改称姑娘,但语气之中的客气恭敬却是十足。   护花仰头微一思虑说:“不便嘛,有些,第一、这房子是正房,住着不自在,院子中太空,花草太少不宜病人养病;第二、你这的下人们太笨,也没眼色,没个能给我打下手的。第三、吃的太差,到现在没闻见午饭的香味。第四、我还没想到,等想到了再跟你说。”   江浩风笑道:“这东跨院里也还有几棵不成样子的花草,虽不算好,但总也算看着青青的,姑娘移步过去可好。至于这打下手嘛,浩风不才,还想跟着姑娘学上一二。至于午饭,我马上吩咐下去他们给姑娘她生准备可好。”   护花说道:“别的也都罢了,只是你住的那东跨院阴气太重,不利于这人养病,不如西跨院好。”   江浩风笑道:“这好办,就请姑娘移步就是。”   护花得意的一笑说:“那就抱着这人好走吧。”   江浩风只得横抱了床上的叶天成,叶轩小声对护花嘀咕道:“不是那个讨厌狠毒的小姑娘住在那个什么西跨院吗。”   护花朝江浩风一努嘴说:“让这正主把那个半愣子给赶出去不就成了吗。”   早有旁边的下人,赶紧把那小几上的**搬起跟在几人的身后,朝西跨院走去。   阿紫却正在房中气恼,本来昨夜跟师父去放火,乃是极好玩的事情,哪知火起之后,众人正似没头苍蝇一样乱撞时,却看见四个倒霉鬼在里面边撞,两个小孩子,还有一个半大的小伙子背着瘦骨伶仃的半死男人在火中乱撞。   更可气的是师傅对那个叫护花的不大的小女孩竟然客气异常,又邀他们来自己家里居住。那女孩子竟然大咧咧的说:“好吧,就给你这个面子,先去你那住两天,让你沾个便宜吧。”   阿紫当时就气的不得了,可是她几次对护花暗下狠手,可护花都恍若不知,浑没半丝事情,倒是那个冷寒松的每次都对她投来狠辣的怒目。   这时见江浩风竟带着一干人浩浩荡荡的往自己院中来时,不由的狠道:“你们来我院子里干什么?!”   护花也不说话,只是得意的笑着,江浩风眉头微皱说道:“从今天起你搬到别处住去,这里让几位客人居住。”   阿紫听了不由得大叫:“凭什么啊,这里一直都是我住着,凭什么叫我搬出住。”   江浩风淡淡的说:“就凭我说了,你不搬也自有下人来给你搬。”说罢头也不回的说:“叫依娇来把阿紫小姐搬到别处居住。”   叶轩听到把阿紫小姐搬到别处这句话时,已是饶是心情抑郁,也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就算是冷寒松也不仅莞尔。只是护花看着阿紫甚是怜惜的叹了口气。   阿紫听了这句话,早已是姐夫,莫弃姐姐的乱喊起来。哪知江浩风丝毫不为所动,竟自抱了叶天成进了屋里。   江浩风把叶天成平放于床上,护花开始给叶天成清理各处的伤口。这次有江浩风的帮忙倒是快了许多,等得把叶天成的药都上齐了,护花笑道:“人都说久病成医,看来这久伤也能成医,这手法好的比一般的大夫都好的多了。”   江浩风笑道:“只是有一人的伤过重,浩风需请姑娘救助。”   护花抑着脸想了想说:“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条件吗?”   江浩风脸上笑容尽收:“姑娘一定要浩风下跪来求才肯答应救人?”   护花点头道:“一定。”   江浩风想着莫弃那如火的烈性,当下一咬牙道:“好,就叫姑娘如愿。”便欲跪倒。   这时却听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不要。”   众人一起回过头来,却见莫弃正站在门外,但见左掌如刀,一掌在自己的右肩切下,一条右臂已是软软的掉于地上,成了一堆。只有肩头的血如注的喷了出来。   江浩风待要阻拦又哪里来的及,急忙奔了过来,把莫弃抱在怀是,出指如风给她止了肩头的血,心痛的眼中落出泪来,连声音都是颤抖的:“你这又是何苦。”   莫弃强硬的说:“不就是一条手臂吗,咱们不求她。”   护花小脸一仰说:“不求我吗?可我偏生就要让你们俩欠我这个人情。”   莫弃全仗一口气强撑着,这时听了她这话,心头气顶,整个人已是气晕了过去。   护花见了一摊手道:“好大的气性。”而后自己施施然的捡起莫弃地上的那条右臂摆弄的看了一下说:“碎成这样,接起来挺麻烦的。”   一回头见江浩风还正搂着莫弃在那,脸上的神色又疼又惜又怒极为吓人,当下笑道:“还不快抱到你屋子里,我儿够挤的了,你还要再给塞个病号过来吗?”   江浩风听了一怔已是明白过来,当下喜道:“姑娘为她治伤了?”   护花撇撇嘴说:“不治,那是让我们四个一股脑的给你莫小姐的这条手臂陪葬呢,还是要把我们四个再赶出去,借闻复兴那小子来杀了我们啊!”   江浩风听了不由的心下一惊,连忙说:“浩风不敢。”心下却知是自己刚才心中的想法已尽被她给读了去。   护花这次一直忙到月至中天,才将莫弃的手臂接好。而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说道:“饿死我了,午饭备好了吗?”   一直站在一边的依娇说道:“回姑娘,冷菜早就备好了,热菜立时就能上来,都是切好的成菜,立时炒了便能上来。”   护花伸了伸懒腰说:“那好,吃饭去。”   却见江浩风没有半分移动的意思,问道:“你不去?”   江浩风说:“上仙自便,恕浩风失陪。”   护花耸了耸肩说:“那你随便,这年头当个痴情种子还真不容易。”   这时一名下人见是个话缝回道:“阿紫小姐自白天负气而去至今未归。江浩风虽然听得,但此时却又哪有闲情去管她,当下朝护花看去。却见护花叹了口气说:“她的日子不多了,由她去吧,寂莫的日子长着呢。   护花出得门来,却见叶轩跟冷寒松都在门外等着她,不由的一怔说:“你们怎么还在这等我啊,果果,你也不去看着你爸。”   叶轩嘻嘻一笑道:“我是两边跑来着,刚才从那边过来,我爸这会睡着了。”   冷寒松咋舌道:“骨头都碎成那样了,你还能给接回去,真厉害。”   护花耸耸肩说:“这算什么,当初有一个人伤的比她重的多,骨头血肉的碎片飞的满天都是,我们几百个人光拣骨头片就捡了十几天,而后我家境主带着我们几个,拼骨接骨又花整整三个月,才把骨头给接好。”   冷寒松吃惊道:“那么得伤成什么样啊?后来那人给治好了吗?”   护花摇摇头说:“没有,那人不肯吃药,挂了。”   众人听了一起大跌眼睛:“啊?!”   而后叶轩首先笑道:“你们就听她胡扯吧!”   众人一想,此事确也绝无可能,于是尽都哈哈大笑,护花耸耸肩也不说话,任由他们笑去。只有屋内的江浩风知道她说的绝非虚言,那人就是传说中的战灵。千年前神界与魔界大战之际,最后以战灵击毙当时的魔界魔功最高的魔君,重创了一众入侵的魔神,而让神界取得胜利。神界也一直对外宣称战灵重伤,而今听护花说的这般,竟是因不肯服药而亡了吗?   莫弃醒来时,一睁眼时,却看到江浩风正从在床边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不由的吓了一跳。只见他满脸的疲惫,眼中尽是通红的血丝,不由得骂道:“不就一条手臂吗?看你那样子。”说罢正待起身,却见江浩风已是摁住了她说:“别动,你的手臂刚刚接好,现在不能动。”   莫弃一呆,却觉整个右臂处并不觉得如何痛疼。江浩风取过桌上一直温着的红枣银耳粥说:“饿了吗?喝点粥吧?”   莫弃看着他轻轻摇头,江浩风轻声说:“你可是还有什么事,我替你去做。”   莫弃嗯了一声说:“困了,睡觉。”   江浩风听了忍俊不禁的一笑,几疑此时身在梦中。   漫漫的,长长的,似乎永远无有尽头,黑暗的道路看不到一丝光明,沉重的负担压的她甚而没有一丝力气能让她站立起来,却又不得不被迫生生世世的去承受。   终于疲惫的睁开眼来,却像打了几天几夜的仗,加了几天几夜的班那样长,可是一睁前,却正看见窗边椅上睡着一人,却不是陶之安又是谁,当下吓一声惊叫,回荡在整个病房,楼道乃至整座大楼。   在如此的惊叫之下,陶之安自然立时醒来,他见洛嫣终于醒来,心中自然开心无限,只是他突然发现洛嫣看向自己时,一脸的神情竟然是充满了恐惧,整个人也不由自主的向后缩去,不由的一呆,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而后陶之安苦笑一下,转过身来,自邻床上抱来一个孩子递了给洛嫣说:“这是你的孩子,你看看,孩子很壮实,也很像。”陶之安的声音低了下去。   洛嫣颤抖着接过那个孩子,却见那孩子浓浓的两道长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高耸的小鼻梁,红润有型的小嘴巴,都似极了那一个人。洛嫣的大眼睛中蓄满了泪水,终是落得下来。打落在那孩子的睡袋之上。   陶之安见了慌忙说:“嫣儿,你别哭,你刚生了孩子 ,身上还受了伤,我,我,如果你是不想看见我,我现在就走。我给你请了特护,再去找到个月嫂可好。”而后还甚是留恋的很了一眼那个孩子。   洛嫣的脑中这才清醒过来,不由的自失的一笑说:“不用了。”而后试探的问:“你,喜欢这孩子吗?”   陶之安使劲的点头说:“喜欢,这孩子不哭不闹,还特别爱笑,我,我。”   洛嫣一失神,那失去已经的画面竟回到了心中,不由的叹了口气说:“只怕你妈不喜欢。”刚一说完立时又清醒了过来,不由的暗笑自己之余,立时补道:“我,你当我什么也没说就是了。”   陶之安却一时会错了意,心下激动的说道:“我妈会喜欢的,再说就是她真不喜欢,她现在也管不了我了。”   洛嫣悠悠叹道:“是啊,你爸你妈现在都管不了你了,如果,如果当年就是这样那一切的悲剧就都不会有了。”   陶之安一头雾水的说:“什么如果当年啊?”   洛嫣回过神来说:“啊!没什么的,就是脑子有些浑乱,总是把一些事情记串。”   陶之安笑道:“一定是没休息好,饱饱的吃上一些东西,再好好的睡上一觉,一定什么都会好的。”   洛嫣笑着点头。   陶之安心下大喜问:“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洛嫣一笑:“苗家菜豆腐。”   陶之安曾听她说过自己是苗人来着。当下啊了一声,却还是说:“我现在就去给你找去。”   洛嫣嫣然一笑说:“这却到哪找去,我逗你来着,不拘什么,只捡清淡一些的就好。”   陶之安听了使劲点头出了门去,却不曾听见洛嫣在屋中低声说的那句:“欠的债,我还;做的孽,我偿。”   敲门声响起,洛嫣想起身开门,无奈痛疼难忍,只得说道:“门开着,你自己进来吧。”   那人推门而入,洛嫣却见这人正是闻复兴,脸上一呆,却觉无甚话可说,只能道:“谢谢你。”   闻复兴苦笑了一声:“用不着谢,再说这不是什么好事,我自己便深受其苦。只不过当时若不恢复你的前世记记忆,借助你前世的修为,你就过不了这一关了。”   洛嫣低声说:“我知道,可是闻太太她也……”   闻复兴摇摇头说:“她跟你一样,也都。”闻复兴没有再说下去,洛嫣却什么都明白了过来。他为什么在帮了自己那么大的忙时,却只说一句,难得我们相同事一场。可他待她之好,帮助之大,分明不是什么同事之谊。现在才知道他说的那句同事一场,却是指在异幻仙境的同为仙草的相识一场。   洛嫣半晌方说:“闻总既然知道自己的来历,于这凡尘俗利又何必放在心上。”   闻复兴叹口气说:“你是不小心跌落凡尘,我却是被人窃取而到这凡尘,同时也为了结自己的千年宿怨。不想却为此累得一家百余口,惨遭灭门之祸,我也是不得不为之。挡我者,唯死路一条。”   洛嫣叹了口气,替他一想,却也深觉为难。   闻复兴说道:“叶天成被烧成了一团焦碳,我总觉得这火着的邪乎,而且是从上往下一层层的着的,所有的人都跑出去了,就剩你跟苏琳两人被困到里边。”   洛嫣咬了下下唇说:“火是人放的,一个白头发很长的老头,跟一个穿紫衣服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先说要从上往下放火,这样好玩。那老头先要从上往下放火,说这样好看。”   闻复兴咬牙道:“又是江斌这个老贼。那穿紫衣服的也是咱们的老相识了。”   洛嫣想了又想,却仍是想不出那个身穿紫衣服的小姑娘是谁,只是记得当时听到他们这样说话之时,自己被吓了一跳,只以为是两个疯子,却不想两人当真取了藏室里的酒,往楼中倒着点燃,而后大笑而去。自己急忙拨打电话,然而电话线却早已被拔断。只得慌忙却闻总的房中叫了在那里休息的闻太太,然而只这么片刻的工夫,楼下也已是着了起来,整个楼道都起满了大火,无奈,慌忙中记得以前跟陶之安两人闲来说起,若是大楼失火跑不出去,就就近去洗手间去,一来里面无甚可燃之物,二来里面有水,还有毛巾,可以用湿毛巾捂住口鼻,以防浓烟烫伤呼吸道。   闻复兴疲惫的说:“龙之渊的这场大火,让叶氏的股票已经三天都连续跌停了。下面的工厂,运营商,也都人心惶惶,好多商家都把我们的货给下架了。”   洛嫣听了也皱起了眉头,问道:“那却怎么办?”   闻复兴从嘴里一字一句的挤出一句话来:“只怕得有叶天成出面才是。”   洛嫣听得皱皱眉,心下觉得甚为不妥,只是心下一片混乱,却不知说什么是好。   ? ☆、第 82 章 ?  山中无日月寒暑不知年,早已成为遥远的过去。   此时山虎双眼正死盯着手中的一张报纸,手上的青筋尽皆显露,一双眼中几欲喷出火来。   报纸是豹子带回来的,他很清楚上面写的什么,只是他不太清楚山虎这会儿心里在想些什么。   半晌山虎终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豹子,咱们手里现在还有多少存货和现钱?”   豹子疑惑不解的说:“现钱还有两亿六千七百四是三万八千二。存货有金钱豹十二只、褐马鸡一百余只、黑鹳四十余只、金雕四对、玉带金雕三对、千年灵芝三支、成形何首乌一支、猴头、松耸、黑木耳、以及各色药草。市值约在八千万左右。下面的各路欠款,共计一亿三千七百六十四万。”   山虎说道:“你把价再压一压,马上再凑个整数上来,连你在内,咱们一共是七十三个兄弟,大家一起把这些钱给分了吧,或是谁想要货的,你看着分给他货也成。外欠的那些钱,也就算分给下面的兄弟了,告诉众兄弟们,大家散伙。”   豹子大吃了一惊问:“为什么?”   山虎想了一想说:“我本不欲告诉你们,只是怕你们不知道反而吃亏,实话跟你们说吧,我觉得这次萧峰的死,一定跟龙老大有莫大的关系。前些天地狐悄悄的连系了龙老大,还从我这买了支成形的何首乌,巴巴的去送给了龙老大。当时我也没问那么多,现在想来,定是萧峰又让地狐吃了大亏,地狐没法才让龙老大出手整死了萧峰的。”   豹子不解的问:“那又怎么了?这不正好也替咱们报那一掌之仇。”   山虎摇摇头说:“我生平服的人不多,萧峰是唯一的一个。”   豹子更不解说:“我们低下的兄弟在私下时说起,也都挺服萧峰的啊,可是大哥,我还是不懂,你服他,怎么也用不着为他去拼命吧。”   山虎淡淡一笑道:“这个你不用懂,你只要知道,我是你们的大哥,而萧峰他是我大哥就行了。”   立在一旁的山猫说道:“那大哥是要扔下我们兄弟不管了?”   山虎勉强一笑说:“有了钱,去哪里不一样,给你们的钱不多,但够你们回去做个小本生意的了。”   山猫摇头道:“不一样,说起钱我就更不敢认同大哥的说法,就说我吧,我十六岁那年意外的捡了一个钱包,里面有着一张身份证,一张□□,两张名片,还有捌千零六十元的现金,那时候我也好傻的,却自做聪明的以为,有这么多钱的人,自然而有钱人。只要我把这些钱还给那人,那人自然就会对我另眼相看,说不定自此我便飞黄腾达了。于是我就照着那电话号码给名片的人打电话,让人来取钱包,然后自已就在那里傻等人家,后来,来了四个男人,这四个男人我认识,在我们那里被称为四大丫鬟,专一收人钱财,□□,他们一来我就知道那钱包绝不是他们的,便他们一来就冲我要钱包,我自然不肯给,我问他们钱包里有多少钱,他们自然不知道,见我执意不肯给,便拼命的打我。直打到我头上的血流的满身都是,后来我抄起路边的一个砖头,照着其中一个人的头上狠狠的拍了下去,那人流着满头的血,却打我打的更厉害了。后来有路人打了电话,叫来了110,他们见了**也丝毫不怕,自顾自的只管打,**在一旁只管冷冷的瞧着,半句话也是不说。我的心冷到了极点,也有生第一次对死亡产生了恐惧,知道再这么下去,非被这四个人就这么活活打死不可,于是我死死的抱着那个副所长的腿,我身上的血,染满了那个副所长的裤子,那个副所长说我弄脏了他的衣服,让人把我抓回所里,我这才捡了半条命。只是那个钱包却也被他们骗了去了。后来我回家以后,家里人骂我傻,邻居们也都笑话我,后来到了这大山里来,我才觉得自己又像个人来了。大哥,我觉得我就是有钱,回去也没法生活。   豹子叹了口气说:“说起傻来,我比你更傻,那时候我也工作了有一段时间了,后来却不知怎么的就迷上了网的上赌博,猜大小来,更可笑的是,我自己就是制造软件的,我明明知道我不可能赢得过机器的。可是那时候,我却像鬼迷了心窍一样,就觉得我在这上面一定会赢。我把所有的钱,都输到里边不算,还借遍了同事,亲人,朋友,后来我就开始骗公司里的那些客户,说我手里有一批货,让他们不通过老板,悄悄把钱给我,我给他们的货便宜。自然有很多客户都上了当,只是这些钱也都被我给输了,纸里终是包不火,后来众多的债主把我堵在一个背街的小巷里,说江湖债,江湖了,然后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割我,如果不是碰上大哥你救了我,这会早就没有我这个人了呢。”   他们二人嘴里口口声声说的是自己的往事,但山虎心中明镜一样的知道,他们是怕他想他们过去一样的犯傻。   山虎嘿了一声说:“你们都是后来才跟上我的兄弟,你们的来历,我都知道,可我的来历你们知道吗?”   豹子茫然的摇头。   山虎说道:“我原也不叫山虎,就像你也不叫豹子,你也不叫山猫一样,可我到底是谁,从哪来,却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问过那个叫护花的女孩子,她虽没有明说,但我能感到她一再暗示我,我是谁的问题上,在萧峰那就能找到答案。”   山猫和豹子面面相觑,虽知山虎自来主意最硬,但不想自己的话,大哥竟是一分也没听得进去。   最后豹子叹了口气说:“这样吧,大哥,我先陪你下山去,让山猫和弟兄们先在山里守着,一边也把手里的存货销着,如果哪位兄弟想走,马上发钱让兄弟走人。毕竟山下是个什么情况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山虎听他说的在理,无奈只得答应。   自然没有人愿意走,来到这太行深山中的人,都有他们不得已的苦衷,在尘世里混的风生水起的人,自不会平白无辜的来这里。   却说山虎和豹子两人一路下得山来,这一日行至山口,却见一个一身银灰色长裙在风中猎猎而动的长发女子站在那里。山虎不由的一怔,却原来这女子正是水鲤何青青。而后回头向豹子问道:“是你告诉她的?”   豹子脸有愧色,不敢答话。何青青神色自如的一笑说:“这事你怪不得豹子,他是为你好。”   山虎脸上显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客气但疏离的神情说:“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也于你无关。”   何青青三步两下跳了过来说:“怎么无关,你的事,本就是我的事。”   山虎轻轻一笑:“你可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何青青闻言也不恼,只是淡淡一笑说:“不是我不拿自己当外人,而是,”说到这里何青青压低的声音,凑到山虎的耳边轻声的说道:“我们迟早是一家人。”   山虎哈哈一笑说:“都说何青青是最聪明的女人,可是却怎么不明白,送上门的鲜花,不及男人自己千辛万苦采来的香呢。”   何青青笑道:“可我这朵花开的太久,总不见有人来采,没办法,只能人参卖个萝卜价了。”   山虎似笑非笑的说:“看来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到我面前呢。”   何青青心知不妙,却还是笑容更盛的说道:“那你还不捧好了。”   山虎轻轻的摇下头道:“可我害怕。”   而后哈哈一笑,便转身而去。   何青青神色一变,惨然道:“你非去不可吗?”   山虎头也不回道:“非去不可。”   何青青娇叱一喝:“你敢!”   山虎双眉一轩大笑道:“咱们是第一天认识吗?这世上只有我不想的事,还没有我不敢的事呢!”   何青青手持一把银色小枪,面若寒霜的说道:“你再走,我可要开枪了。”   山虎回过头来笑道:“为什么?”   何青青眼中寒星闪烁:“与其让你去龙老大手中送死,不如让你死在我手中。”   山虎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散去,一双英目已是冷了下来,毫无温度的问道:“是你让龙老大杀了萧峰?”   何青青说道:“不是,我自那次杀萧峰失手之后,你听说后就派人跟我说,不要我多事。再者我也跟本就杀不了他。只是后来听到地狐也想除掉萧峰,于是就没再掺和。”   山虎一步步的迎着何青青的枪口往回走,何青青的一双手微微发颤,叫道:“站住,你不准过来。”   山虎却恍若不闻,的竟直走回,来到近前何青青手中的枪已是正顶在山虎的眉心,山虎只若不见,只是冷冷的开口问道:“最好不是你,否则等我查出来后,一定回来取你性命。”   山虎说罢头也不回的离了开去,只剩下何青青无力的垂下手臂来。她对他总是那样难以抗拒的无可奈何。   已经化做一片废墟龙之渊大楼里,一个青春扬溢的年轻女孩来到了这里,她的身上背着一个大大的画夹,她细细的画着那大楼火后的残躯,她画的很细心也很认真,一丝不拘的工笔画,不放过一处的细节。以至于有人走到她的身后她也丝毫不觉。   直至那个冷不丁的响起:“放着那么多的好景色不出画,怎么想起要来画这么一座被火烧过的楼。”她才吓了一跳。转过头去,却见是一个四旬出头的男人。   她强按了一下猛烈跳动的心,勉力笑了笑,也是让自己稍微平静一下,说道:“这被火烧过的地方,别有一种破碎的令人窒息的美在里面。”   那男人笑道:“是吗?可惜我看不出这画的美来,只觉得你来这里画画很怪异。而且你知道真正令人窒息的美倒底是什么吗?那是把一个年轻的心脏放到一个老人的胸腔中有力的跳动。那是把一个自以为力大无比无所不能的年轻人身体一部分夺走,而后看着他无力的挣扎。”   女孩心中一惊,隐隐觉出不妥来,转身再看看这寂静的大楼,当下就想离去。可是又莫名的觉的对方的声音之中很有蛊惑的力量,一双眼睛更是有莫大的吸引力,让自己无法挪开。   那男人双眼盯着女孩的双眼说道:“当一个人看着自己的内脏被取走,眼中流露出那种绝望的美你看过吗?一个全身一半以上器官都被取走,却还依然活着的人,那样畸形的美你看过吗?”   女孩的双眼中已没有了半分神采,痴痴的看着男人眼睛说:“没有。”   男人满意的一笑说:“那就跟我走吧。”   女孩只是单调的说:“是。”脚步机械的跟着那男人离去。   而后就却说这男人开着车带着这女孩直至智博医院之内,把她关入地牢之中,就匆匆离去。这男人到了楼上,却见苏琳仍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呆望着窗外,轻声的自言自语,听他进来,反应也只是淡淡的。   却原来这男人正是苏启文,自那日从大火中救出苏琳来,她足足昏迷了三日,醒来对自己便是这么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既不似小时候跟自己的亲密无间,也不似和自己绝裂后的恨彻心肺,也不似从贵州回来后对自己久别后的亲敬有加。苏启文甚而多次能感到她对自己存着极大的客气,疏远的客气,这让苏启文很是窝火,却又说不得什么。   苏琳淡淡的说:“我刚才瞧见你又捉了个女孩子回来,却又是为了什么?”   苏启文心中大惊,掩饰的说道:“哪有,刚才是一个来看病的病人,我给她开了些药而已。”他做的这种事,总是瞒着苏琳的,却不妨这次正被苏琳看到。   苏琳轻叹了口气:“你带她去的是北楼梯的下面,那里面除了停尸房,就是下面的地牢了。而且出来时,只有你自己而没那女孩子。我看那女孩子乖乖跟着你,你是不是又对她用了摄心散?”   苏启文无言,一时只觉得眼前这女孩是那样的陌生,陌生的没有半分自己女儿的样子,这也是他今天去龙之渊的原因,他总觉得是那里的一个什么冤魂占据的女儿的身体一样。因为从那天起,女儿就不像是女儿了。   苏启文轻皱皱了眉说:“这女孩子在龙之渊里鬼鬼祟祟的,我是怕她别有其心,对你们不利,兴儿在做的都是大事,你就别添乱,也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吧!”说罢逃一样的离开了房中。   苏琳轻叹了口气,换了衣服出了医院。   医院内,陶之安正端着一碗刚刚炖好的排骨汤,递给洛嫣,笑道:“尝尝我今天的手艺怎么样?”   洛嫣笑道尝了一口说:“好喝。”   陶之安笑道:“好喝就多喝点,以后我天天都炖给你好不好?”   洛嫣嫣然一笑道:“每天都喝,会腻的。”   陶之安笑道:“我当然会换个花样啊,怎么会天天一样呢。”   洛嫣正待回答,却听得门边有声,抬头看时,却正是苏琳站在那里。当下一惊,叫一声:“闻太太,你怎么来了?”   苏琳眼角含泪,说道:“没事,我来就是看看你。”   洛嫣却知她心中之事,当下说道:“小安,你先去出去一会,我和闻太太有几句话要说。”   陶之安笑着跟苏琳打过招乎出门去了。   苏琳柔柔的脸上垂下泪来,说道:“我真羡慕你,他待你真好,还每天都陪着你。”   洛嫣一笑递过了手中的碗道:“尝尝。”   苏琳摇摇头,脸上略带羞意的说:“谢谢你,我不饿。”   洛嫣并不收回手中的碗,只是笑道:“你尝过了,我们才好说话。”   苏琳接过后放在唇边轻啜了一口,立时惊呼了一声:“凉的?还酸不酸甜不甜咸不咸的。就这你还说好喝?”   洛嫣轻叹了一声说:“这也不能怪他,小安从来都没做过饭,自然分不清酱油醋,也分不清盐和糖都要放多少,他的手,他的手也感受不出冷热来。”   苏琳不忍的说:“那你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   洛嫣凄然一笑:“这是我欠他的。”   苏琳说道:“你先前不是说,欠他的都还清了,以后要为自己和孩子活?”   洛嫣摇头说:“那时候我为他欠了那么多的债,够我整个下半辈子还的了。可是这次受伤,闻总给我恢复了前世的记忆,我才知道,这辈子的我或许还清了,可要还上辈子的,却还差了许多。”   苏琳垂泪:“我只恨他为什么要恢复我前世的记忆,可是他却只一句闻家的儿女个个命苦我也不例外。虽然我以前不知为什么,也被人恢复过一次前世记忆,可是那是只有我跟他的上一世,也让我更加珍惜我跟他的这一生。可这次他为我恢复的却是生生世世,一切的前因后果。我,我不想知道这一切。”   “虽然很多时候我想起自一出生,就被恢复了前世记忆,而且他生生世世都背负着那重的担子,也挺苦的,可我就是不明白,连我都能看出他最终是胜不了的,可为什么还是不肯放下。”苏琳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娇不胜怯泪光闪闪。   洛嫣沉吟道:“大概是因为,他若认输就要接收命运的惩罚。他不认输就永远还有希望,虽然这希望很难实现,但哪怕只有一线,他也不想放弃吧。”   苏琳听罢抬起头来,柔柔的眼中透出坚定的目光说:“应该是的,既然这样,那么他想做的。我都要全力的去支持他,这样就算最终还是会失败,他也没有遗憾,我也不用后悔。”   洛嫣一时却又觉不妥,她虽不全知闻复兴都在做些什么,却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僻如虐囚叶天成,僻如一些生意上和他做对的人,总是莫名其妙的暴毙。僻如常和苏启文私下来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一时之间,却也不知说些什么才是最合适的。   苏琳又坐着说了一会闲话便起身走了。   苏琳前脚刚走,陶之安便进了门来。   洛嫣看到陶之安铁青的脸色,不由的心下恐慌道:“怎么了?”   陶之安一言不发的伸手抓起床边小桌上的那碗排骨汤来,洛嫣连忙伸手去夺。却不及陶之安的力气大,终是被他夺了去。陶之安放在口边喝了一口,洛嫣直吓得浑身打颤,陶之安狞笑一声,手上加力,一个细瓷碗竟然咔的一下被他生生的给抓碎,汤水淋漓洒的满地都是。   陶之安大声的吼道:“洛嫣,你给我记住,你从来都不欠我,从前不欠,现在也不欠,所以你也不必那么委屈自己来讨好我。”吼完已是夺门而去,真把那门边生生扣下一块,还摔的的门声,震的整座大楼都能听的见。   洛嫣本待再去追他,可是一动之下,腹上伤口作疼,身不由已的又躺回床上独自落泪。   ? ☆、第 83 章 ?  却说这女孩入了地牢,却见满满的地牢里到处挤着不少的人。见她进来,不少的人叫道:“又来一个,还是个小丫头呢。”   “这丫头漂亮,到这里也就可惜啦!”   各种各样的声音,那女孩子都充耳不闻,至直过了半晌,药力渐散,这女孩子才发现了自己竟然身处这样一个精钢打造栏栅,四周水泥墙壁的地牢时不由的吓的尖声大叫起来。那叫声直叫的人耳膜发痛。   这时一双温暖的小手却伸了过,抚住她的肩头,低声说:“别叫了,到了这里,叫也没有用的。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女孩朝对面看去,却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一双大大的眼睛,像湖水一样澄清,像阳光一样的温暖。   女孩说道:“我叫依娇,你又叫什么名字?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呢?”   那女孩说:“我叫猫猫,这里是苏启文的地牢,到了这里的人只有一种结局,那就是成为他的实验品活供体。”   依娇依次望去,却见这牢中除了她和猫猫还有四个站在那里的女孩子,以及边上的水泥台上八个有气无力的躺在那里的女人。   依娇低声问:“这里一共有多少人啊?”   猫猫叹了口气说:“带上你,女牢这边一共是十四个人,隔壁男牢里还有二十六个男人。”   依娇哦了一声,眼中不免多瞟了水泥台上那几个女人几眼。   不多时,外面的人送来了午饭,猫猫把饭分给众人,众人吃过饭后纷纷睡去,猫猫四下一顾,而后悄悄起身,来在那门口的栏栅处,她身子瘦小,竟从那栏栅处的钻了出去。依娇心中暗笑,也依法来到那里钻了出去,却见猫猫并未离去,还是又钻进了隔壁的牢房,却见这间牢房和方才的那间也相差不大,唯一所不同的却是那个大大的水泥台却大了一倍,也高出了许多。 上面稀稀疏疏的躺着五个人。这时正露出那水泥台的角落里的一个大洞来,一个身材颇高的男人正守在那洞口。猫猫正待往那洞里去钻,却一眼看见了依娇无声无息的正站在外面,不由的大吃了一惊。那男人见了,也立时回去头来,依娇见那男人虽是瘦的皮包骨头,脸上还有着血痂,便一双目光却是精光四射,让人不觉得胆寒。依娇心中暗想,不想这里还有这等人物。   依娇见了,急忙竖起食指来示意猫猫不可出声。而后也自栏杆处钻进了牢房之中。   猫猫见她行事诡异蹊跷不由和问道:“你倒底是谁?”   依娇一笑:“我姓江,奉少主之命,来救林世伯。”   猫猫哦了一声说:“怪不得呢。”   依娇又问:“林老伯呢?”   猫猫一努嘴说:“下面呢。”   依娇急道:“你怎么能让林老伯在下面挖土呢。”   猫猫说:“我拦的住吗?这里上上下下的谁不在挖土,再说我被关进来的时候,丁大哥他们都挖了半个月了。”说着随手一指那个高大的男人。   依娇这才知道那人姓丁。又看了眼那深不见头的地道说道:“挖地道确实是个好主意,这大楼上面重重机关门户,从地道走再好不过了,让我把林老伯换下来吧。”   见猫猫迟疑,依娇又说:“我绝对比林老伯快。”   猫猫嘻嘻一笑说:“林伯伯早就下去了,不如你送土吧。”   依娇无奈只得说:“那好吧。”   猫猫歪头一想说:“那你下来接我的土吧,然后把土递出来给丁大哥就好。”   依娇答应了下来,下到里面,却见不过是一个仅能匍匐前进的地道而已,若是个骨架粗大,稍胖一点的男人,那是绝计不能通的过的。   依娇下去,不多时便接到猫猫递了一包用衣服包好的土。而后钻出递给姓丁的那个男人,也至到此时,她才明白为什么,要让猫猫在这最后一关送去,却原来地道里转身极难,也只有猫猫身材极瘦才能勉强转身。依娇再把土递出来给那姓丁的男人,却见那男人把土撒在身下的土台上,而后拍实,依娇这才知道,却原来这边的水泥台不是本来就比隔壁大出许多,而是他们把地道里的土附在了这上面,而后上面盖了被单躺了人,便是每日送饭的人,也因常年累月牢中便是如此,而不曾留意。   洛嫣似睡似醒的躺在床上,心中怎么也静不下来。前半夜是孩子哼哼叽叽的哭闹,因为不是足月的孩子,在以往几天的印象里,这孩子总是睡着的多,可今日不知怎么的,总是哭个不停。好容易挨天后半夜,她心中乱七八糟那么多事,却又怎么睡的着。直到天色将明才迷迷糊糊睡着,却又是噩梦连连。眼前尽是冲天的烈火,耳边竟是连天的哀嚎,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更是血肉模糊的哭个不停。   洛嫣到得后来,已然觉出是自己的孩子在哭,可是想睁开眼来,却只觉眼前强光刺目,怎么也也睁不开眼。   直到有人拼命的推自己,洛嫣才勉强醒了过来。   却见眼前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此时阳光透窗而入正打在床上,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那女人递过一本工作证并身份证来说道:“您是洛小姐吧,我是家政公司的月嫂张红,是陶先生让我来照顾您跟孩子的。他已经付过我工钱了,他还让我给您带一句话,说他会把欠你的钱打到你的卡上的,之后你们就两清,谁也不欠谁了。”   洛嫣听了不由的一闭眼,心中说不出的胸闷无力,涩声问:“那他去哪了?”   月嫂说:“这他没说,我也不知道。”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的拉上窗帘,而后洗了手,又给洛嫣倒了杯红糖水,而后把孩子抱了过去,换去隔夜的纸尿裤,说道:“孩子还太小,用纸尿裤不合适,不用换用介子,没有备就用毛巾也好。”   洛嫣喝了红糖水,仍是没精打采,只觉的头昏脑帐,无力的说:“你看着办就好,我睡一会。”   异乡的都市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这是一个从小她王献枝就梦想着能来一回的大都市,来一睹她的灯火酒绿不夜天,来一睹她的繁华似锦花城地。可是而今她终于来了,只是此刻她早已忘了儿时那个天真华丽的梦。因为现在的黑暗与残酷,让此时的她正一步一叩首的行在这繁华的街之上,她麻木的眼睛也看的见那远远就对她绕行避之不及的车辆,此时她甚而有几分觉得无比的好笑,原来自己也有让人这么害怕的时候吗?   她的肩上是如山的重担,如海的冤屈。若非如此她也不至于出此固执的绝望,绝望的固执之行。但是看周围的人,却是大出她的意料之外,不说没有人关注,一路行来,就连围观的人也是没有,只有一些人远远的走过时瞟过几眼,在这种冷漠之中,她依然绝望的固执着她的固执。   她不美,也不年轻,自然没有英雄救美的传奇发生在她的身上,她只是一个三十四岁的妇人,黑瘦身子,和那极不协调微微隆起的腹部,揭示着,那里还有另一个小生命的存在。   至直很久很久的以后,她才知道,她自己的这一切在别人眼中只不过是炒作罢了,只是她现在不知道。她现在所知道的只是这阳光下的黑暗,春日里的冰冷,人群之中的孤独。   她不知道此时远远的一个人看着她的身影眼中已是泛着泪花,这个人就是陶之安,陶之安在那日自医院出来之后,在经历了那日的暴走,那夜的宿醉,在第二天早上稍微清醒后,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却家政公司替洛嫣找了月嫂。之是接下来的路,他很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亲眼目睹了莫弃被闻复兴一点点捏碎整条右臂的全程,他虽要杀这个杀了他的父亲的女人,但却也不想趁此之危。杀山虎吗?陪着洛嫣在医院这几日,他每日都给那孩子喂奶粉,换尿片。繁锁却也无限的温馨,自己真要去亲自杀了他的父亲吗?那如果有一天这个孩子知道又会怎样呢?他游荡的这几日,心中所想无不是这个问题。却又始终没有想出个头绪来。所以当陶之安看到这个女人肩上扛的那双男人的断腿,立时就想起自己经历过的那些非人的岁月,想起当日伴在自己身边的伊人,想着当初在自己身边的洛嫣是否也曾有过她现在这样的困境。想到这里,陶之安立时就决定要帮一把眼前这个女人,如果她是缺钱,自己可以给她钱,如果她是有冤,那么自己现在也不缺帮她讨回公道的力量,也许很快他就可以帮他讨回公道了,是的,会很快的。   于是很快的,陶之安就走了过去,把她拉了起来,声音很轻,却又很坚定的说:“跟我走!”   她惊奇的看着陶之安,却见眼前的这个陌生人的脸色有着久不见阳光的苍白,似乎让人可以隐隐的看见他脸下的青色和血管。他文弱清秀的身姿霎时让自己觉得那样高大,而又能够给予自己很强的安全感,他拉着自己的手是那样的温暖而柔软却又有力,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在关健时刻给予自己温暖的这双手,竟非血肉之体,只是里面装着各种线路的金属机械手。 又经过两日两夜的奋战,再加上依娇这个生力军的到来,长长的地道终于挖通了,出口便在医院外的绿化带的草坪之下。   那个压土的大个子名叫姓丁,因为这个挖地道的行动就是他来到以后进行的,是以虽说年岁不大,但众人都中他老丁。和老丁一块来的是个比他小不了几岁,但却事事以老丁马首是瞻的年轻人,因为姓李,众人便都叫他小李哥。此时的小李也比老丁的情况好不了多少,只是他身材不如老丁高大,便也不太显得太过突出。   只听老丁说道:“咱们出去后,外面便是大街之上,所以苏启文也会很快知道的,所以我们一出地道,就要马上跑的远远的。”   一个年岁颇长的中年人说:“我们出去马上就报警,他苏启文再厉害,也不能冲到公an局把咱们给捉回去。”   一个半大孩子样的年轻人不以为然的说:“现在这年头都是警齤匪一家,你要去公an局那才是自投萝网呢。”   小李听了这话,朝老丁的脸上看去,却见老丁的一张铁青脸上透着些许无奈,半天才长叹了一声,并不说话。   一时间众人纷纷破口大骂公an都是吃饭不管事,警齤匪一家,蛇鼠一窝。   最后直骂得老丁脸上发烧,又恨又愧最后狠狠的说了一句:“我今天先跟老少爷们撂这一句话,只要我丁寒不死,不出一年,我定叫这上海换个天,再不会有这种事发生出来。”   众人听了,都觉得如坠雾中,只有小李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不安来。   这时边上的另一人说道:“那咱们出去后倒底往哪跑啊?”   丁寒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媒体,别都往一家跑,大家分开多跑几家,这样就没哪家敢瞒。”   李贤脸上变色说道:“这不合适吧?上面再三交待这件事不能泄露,这一惊动媒体,只怕,只怕。”   丁寒恶狠狠的说:“咱俩让上面卖给了苏启文,这会儿你还顾着他们的脸,老子我不能为了他们的脸,把这里几十条好不容易才逃出去的人命往火坑里送。”   李贤犹豫的说着:“可是,可是,咱们回去怎么交待。”   丁寒狞笑道:“还想回去吗?事到这份上了咱们也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挖出来银龙,咱们都是大功臣,挖不出银龙,从今往后,咱们俩就是亡命天涯的命。”   李贤听了这话,立时打了个冷颤来。   丁寒见了却犹不放过,又加了句:“知道为什么我会选你跟我来吗?”   李贤茫然的摇头,说实话,这次丁寒主动请缨接的这件特殊任务,没从他们刑齤警队选人,而是隔了单位编置,把他巴巴的从特齤警队里调出,也的确怪异。   丁寒一字一句的说:“因为你不但缺心眼,还多嘴。”   李贤打了冷颤,心中知道,丁寒说一向话少的自己多嘴,一定是因为那天钟部长和高雪死后,他多说的那半句话。   李贤想着就是出去,也是前途未卜的明天,想着家中殷殷而盼等着在他们眼中已经是出人头第,只待自己娶妻生子的父母,想着自己只是无心的说出了当时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话,想着那帮**队中每个都对自己的横眉竖眼,想着这二十多天自己吃的种种苦处,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却也忍不住的一滴滴落了下来。   依娇见了,虽知这是他们部门内部的事,但还是忍不住的看不过眼。这两天两夜来,她亲眼目睹丁寒把在最前开道挖土的累活,都安排给李贤。想来以前亦是如此,虽知自己不便干涉,但还是轻言道:“以后的事,出去以后再说,以前的事,这会也不是说的时候,再说你们内部的事,也没必要当着我们大家的面说。”   依娇这么几句轻言,却如几滴甘霖正落在丁寒盛怒的心中,让丁寒暗自警醒,收言止声。   李贤甚是感激的看了一眼,这个只是几句轻言就让丁寒这个**队有名的铁嘴铜牙突审官给住了口的女孩。   最后众人商定,由丁寒第一个开路而出,而后由他一出路面便行伺机夺车,以让众人分别乘车而逃。第二个却是由猫猫出去以后负责看守洞口,让下面的人顺利的趴出。第三个是林章正,而后便是每两个能行动的人,带一前一后带上一个行动不便的人,最后却是依娇和李贤断后,以防突然有人进来。   ? ☆、第 84 章 ?  一切商定,众人更不犹豫,女牢之中的人,更是除猫猫和依娇之外无人得知,听得此信岂有不觉喜从天降之感。依娇以□□天了牢门,于是所有的人,到了地道入口,从中爬出。   却说自丁寒从地下钻出之后,虽说此时早已是凌晨两点多钟,但在这素有不夜城的大都市之中,还是人流如织,见这么一个大活人从地下钻出来之后,虽说是在这见怪不怪的大上海,但草坪中钻出活人来的把戏,却还是没人见过的,而今既是见了,又哪舍得错过,一个个都远远的围了上来,更有几个胆大的,还凑了过来。   这时猫猫又从下而钻了出来,人们就更出惊奇,却原来这地下不但钻出人来,而且还能钻出美女。这时已有胆大的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啊?怎么从地下钻出来?”   丁寒尚不及回答,就听还只钻出一半的猫猫已是嘴快的回道:“从智博医院的地牢里逃出来的活供体。”   猫猫这一句话,不压于在人群中投了一颗重磅炸弹,在这大上海有谁没听说过智博医院的,更何况此地,距智博医院的后墙不过百余米而已。   这时旁边的一个早已拿出相机,啪啪啪啪不停的抓拍起来,旁人似也醒悟过来。纷纷拿出手机来拍起来,这时猫猫已从里面出来,正是第三个林章正从下面爬出来,一面出来口中还说道:“你个臭猫猫,这智博医院的牌子可给你砸的死死的啦!”   猫猫说道:“行了吧您就,命都快没了,还记得那破牌子呢,再说那这医院早跟你没半分关系了。”`   一边说话间一边把林章正给拽了出来。这时丁寒早已拦好了车,指着猫猫和林章正说道:“送他们去离这里最近的媒体机构。”   这时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边上一个正在拿着相机拍个不停的人说:“不用了,我就是今日都市报的记者,可以为你们做最为详尽的头条独版专栏。”   另一个却是猫猫,她一边和林章正一左一右,拽着地道里的另一个人,一边头也不回的说:“不行,林伯身份特殊,让他去媒体不能保证他的安全,会害了他的,我们要去江家。”   众人先听得林章正和猫猫的对话就已是颇为奇怪,这时再听猫猫说他身份特殊。就更是把所的的焦点都聚在他的身上。   这时一个附近摊点的老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了起来:“你就是当时智博医院创院时的两大股东之一的林章正。”   林章正给人认了出来,虽说此情此景甚为不雅,却也并不否认。   一时间众人本已惊奇的心,就更是惊讶起来。谁能想到初的两大股东之一创院院长,今日竟也沦落为了阶下囚的活供体。   这时猫猫和林章正已经把下面的那人给拽了出来,却是一个前不久刚被摘取了多半肝脏,行动极为不便的女人,若非林章正从地道一路死拽,又加上她自己极强的求生意志,跟本就出不得这长长的地道。丁寒拉起她不由分说的把她给塞到了早就拦好的车说道:“快把她送到离这里最近的夜间电台媒体,马上加播现场访谈。”   见那名司机还在甚为留恋现场的热闹,不愿离去。丁寒当下又吓又哄:“还不快走,迟得片刻说不定给苏启文的保卫队看到了,那可是真枪实弹,打你身上,你也是白死。把人送电台,你还能落个热心救援司机的名头。”   那司机听了丁寒之言,立时开车便载着那女人往现在正在播出的电台去了。   这时又一个女人被猫猫和林章正给拽了出来,这女人却是个身体还算完乎的女人,是以一出地面不待丁寒来拽她,自行就跳到路边正在和丁寒交涉的车上,对那司机迫不及待的说道:“快走快走,去最大的电台,我给你加钱,加很多钱。”   那司机看她苍白的脸上,透着潮红,显然是极度恐惧中又透着些许兴奋和担忧,当下一点头说道:“好吧,就送你了,不过我不要你的钱。”说罢也开车离去。   就这般,从地道里出来的一众女人,已是纷纷被周围的热心群众给了拉走分赴各家电台报社,还有更多的人和媒体闻讯而来,进行现场采访。   然而就在此时,却听一声厉喝响起:“大家都不要被他们骗了,他们都是我们医院活化供体,跟本就不是人。而且身上都带有极危险的病菌。”   众人回头看时,却是苏启文带着长长的保安队而来。   众人听了可是眼见眼前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却又哪里肯信。可见了对方长长的保安队,手持电棍,又有哪个敢往前凑。   林章正一听怒火万丈骂道:“苏启文,你他娘的才是活化供体呢!”   丁寒却指着那一众的保安人员厉声说道:“你们这些个人,为了苏启文给你们的那点钱,不但不顾了法纪,不要了良心,而今连命也不要了吗?老子是北京刑侦队丁寒,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杀了我,你们就是A级通辑犯,天涯海角都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地,连你们的家人以后也没了安宁之日。”   一众保安人员听了一个个都呆若木鸡的愣在了哪里,初时他们听说地牢中的囚犯跑了出来,立时想不也想就跟着苏启文追了出来。在他们的眼中,这地牢中的只是供体,何曾想过他们也是人来。而今听了丁寒的厉喝,这才省起,对方不但是人,而且还是来头不小的人。出了地牢,他们就不再是供体,而是跟他们一样平等的人。不,也还是不平等,以前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保安,他们中低下的供体,而现在他们是受法律保护的被害者,是刑齤警队的执法者,而自己这些人不过成了私设地牢,私关公民,强制他人做供体的从案犯。正在他们都感到心头一阵茫然的时候,又听丁寒喝道:“给你们指条明路,现在你们抓了苏启文,马上到公齤安局自首,还能给你们减罪。”   一众保安听了,哪还敢停,唯恐自己动手迟了,算不上自己自首的份,苏启文哪曾料到此节,他只在起初听到地牢中的犯人挖了地牢跑了时候,慌忙带人来追,却不想临到阵前,自己所带的人,就被丁寒几句话给阵前策反了。而今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反扑向自己,正待开口,却被那些保安唯恐他说出保安们平时的违法乱纪的事来,早就一下打落了他的下巴,反剪了双手,拧着他到附进的派齤出所去了。   却说这智博医院的楼上,到这外间本就是极近。苏琳不一刻便知道了地牢中的活供体挖地道逃跑,苏启文去追时,反被一名逃出来的活供体当众策反保安,被自己医院里的一众保安给扭送到了***去了。   苏琳急急的奔下楼来,却哪里还见得苏启文的影子,也正在此时,却见着十来个保安又杀气腾腾奔回大厅,嘴里还不住嚷嚷着:“老的没让咱们轮着,那楼抓那个小的去。”   “就是,他老子犯的罪,这小蹄子总不能一点不知道。”   却原来正是几个没沾上苏启文边的保安,于心不甘,动了歪脑筋,竟是来打起苏琳的主意来了。   苏琳行出大门口,便听这群人边吵边叫的过来,吓的急忙躲到一棵景观树后的暗处,幸而那群人也不甚在意直冲入医院之中,这才让苏琳躲过了一关。   苏琳直等那群人走后,这才往前又急走了几步离得医院门远了,才也给闻复兴打了电话,一边说话间却已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闻复兴听了,立时说道:“坏了。”而后等苏琳说完,闻复兴才说道:“你先在哪等我,我立时过去。”   苏琳说不要,要他先去救了苏启文,可是闻复兴听了并不答应,只是稍一沉默便已是挂断了电话。这让苏琳本恐慌的心,更加心生不祥。   不多时闻复兴便赶了过来。   他甫一下车,苏琳就急忙说:“你快想个法子,救救我爸啊!”   闻复兴不置可否,只说:“你先上车,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六神无主的苏琳只得上了车。   苏琳上车后也是双眼极其期盼着,望着闻复兴。闻复兴沉吟半晌才开口道:“琳儿,你不是凡妇俗女,自当明白,你与苏启文,不过是一世恩情。” 苏琳美目含泪,娇声呜咽:“可是,他待你我可全是真心真意。”   闻复兴颇有为难的叹息道:“这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而今这情式,我们自己只怕已是自身难保了。”苏琳睁着一双满含珠泪的的美目不解的看着他。闻复兴叹了口气,不无失望的说:“前几天龙之渊失火的事,就已然被媒体吵的纷纷扬扬了,除了直接影响了叶氏的股价大跌,甚而不影响到公司的业务销量。公司上下各界内外人士,大家都非要叶天城出面表态,而我一直都对外声称,叶天成在智博医院养病,现在你爸出这么档子事,只怕立时就会露馅了的。”   苏琳听了,只是轻咬着下唇沉默不语。闻复兴又道:“单只凭着那些个半废人的活供体,又怎么能轻易挖的通这下面的地道?要知道这路下面可是聚了各种电线、水管、下水道、以及热力公司的管道,要避开这些,可绝不简单,所以这事的背后,定然和上次龙之渊失火一样,都有江家在暗中捣鬼。这当你爸拘留证室外,不知埋伏他们江家多少高手,正待着我去送死呢。”   苏琳听他说的在理,自己确也不好勉强,只能道:“可是,可是我也怕他再说出别的对你不利的事。”闻复兴意味深长的看了苏琳一眼,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所长钱青,现在走起路来都是脑袋发晕,两腿发飘。因为顶顶大名的海内手术第一发,这会就在他的***内,这可是平时他做梦都说不上话的人。所以一大早他就破天荒的头一次这么早的赶到了所里,还特意带了天不明就让保姆精心准备的早点。不过到了所里以后,钱青就觉出自己下手太迟了。但见苏启文躺在一床崭新的丝罗之中,脸色微红,睡的正香。室内虽然已经收拾的桌净地明,开着的窗子,也甚为通风,但还是能闻见残余的酒味。门口,窗角,各立有两人,只是此刻钱青看起来这些警员,压根不像是在看守嫌疑犯,而更似守卫的保安。   微风送香,绿影竹青,东方日头渐白,四边不抹淡淡的月牙却还不曾落下,江浩风坐在石桌前,细细思虑,手中的无意识的在石桌上一圈圈的绕着。觉出身后有异,回过头去,却见莫弃正站在身后,当下笑道:“你怎么来了?没去后院看看伯父吗?”   莫弃破天荒的难得一笑道:“依娇领他来,你去接的时候,我就隔墙瞧见了。谢谢你。”   两人许久以来,都难得这般气氛,一时之间,倒让江浩风不敢轻言,生恐打碎了这片刻的梦影。   两人对望半晌莫弃方又笑道:“刚才我看你在这不住的画来画去,又准备给谁下套呢。”   江浩风自失的一笑说:“还不是想咱们的那位表哥下一步的路数。”   莫弃哦了一声道:“如果你是表哥会怎么样?”   江浩风道:“现在所有的声音媒体一下子都对准了苏启文,我预计从明天的各大小报纸,所有的焦点,也都会围着苏启文转。而苏启文预计会在今明两天之内暴毙身亡。这样各路报纸会把多余的精力转稼给咱们的那位表哥,依他的脾性,应该会做一下垂死挣扎,一、划清与苏启文的关系,表示苏启文的所作所为自己并不知晓;二、找一个叶天成出来,开新闻发布会。”   莫弃听了找一个叶天成出来,先是怔了一下,而后就立时明白了他所指的必是闻复兴要找一个假的闻天成出来。当下说道:“有西院的客人出面,闻复兴不战自败。”   江浩风点头道:“那是自然,如此一来,他必去苗疆动用他那最后一步棋,而且正面有叶氏父子收回叶氏,后有警方不遗途力的围追堵截,暗中再有天、山、水三部的为难,那么闻复兴在上海忙上的这近一年,最后也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遗憾的是,如此一来终不能在商场上与他一决胜负,胜的未免十足。只是而今他慌忙之中,未必准备齐备,只是莫阿姨也必未做好准备,而今先要通知莫阿姨早做准备,而且……”说到这里,江浩风忽然一笑转口道:“这都是后话了,而且还都是我自已揣测之言,也未必做得准。”   莫弃笑道:“这还叫胜的未免十足啊,你呀,总想压的人家连一点借口都找不出,还不算,还要自己替别人找不出借口来,才算罢休。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哪有那么多的话说。”   江浩风听了只一笑:“这才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   莫弃并不答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却不说话。江浩风笑着部道:“又想什么呢?”   莫弃道:“没什么,只是我们是不是有些趁人之危了?”   江浩风听后一怔,而后两人对视一眼,而后一起大笑起来。江浩风笑不可支的说:“别说我了,你也一样。”   一上班,沈岩就看见高战虎正冷着一张脸站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因着钟部长之死,所以高战虎此时已进为正职,沈岩见昔日暗战的对头,今日的隔级顶头上司面色不善,不由得心下倒吸了一口气冷。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高部长早。”   高战虎冷冷的说道:“早什么早,人家那都翻天覆地了,你这还没事人一样。”   沈岩说道:“高部长,到底怎么回事,我是真不知道啊!”   高战虎,啪的一下,把一大堆传印的资料甩到了桌上。   沈岩拿起一看,却原来虽然各色各样,但全都是上海当天的日报,都是加载特刊印刷,一整版一整版的全是对苏启文这件事的报道,各类题目更是劲爆无比:   智博医院,强禁他人为活供体   苏神医私下设地牢,活供体挖地道逃生   先囚同伴,再禁**-----揭秘最大胆医生,苏启文的一生   苦花结苦果------私设地牢苏启文在众人逃出后,被自己手下保安压赴警方   医生拘**------天方夜色现代版   饶是沈岩胆大,但看到这一切,却也忍不住的冷汗殷殷而下,丁寒一去毫无音讯,他也想到到丁寒竟然敢把这一切都暴与媒体。只是稍一想就想出两条不对来:一、丁寒才去了上海不足二十天,他又怎么能挖出这么长的一条地道来?就算众人齐心协力一齐挖也不当这么快。二、丁寒为什么要这么做,丁寒就算用脚趾想想,也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会是什么样,以他脾性是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才对。   想到这里,沈岩当下说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清楚,这也只有等丁寒回来以后再说。”   高战虎问道:“丁寒跟你联系了?他现在在哪里?几时回来?”   沈岩说道:“这我也不清楚啊,他自走后,从没跟我联系过,我又怎么知道他现在在哪?不过他既然出来了,自然是该回来归队的啊!”   高战虎冷笑道:“丁寒压根就没有归队,也没有跟上海警方连系,你们这分明就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自由散漫主义。”   沈岩分辩道:“这件事是苏启文先私拘丁寒在先,丁寒带众人挖地道在后,丁寒也总不能留在苏启文的地牢里干等死吧!”   高战虎怒道:“丁寒他不去上海苏启文能把他给抓起来,一开始我就说要你停了对苏启文一案的侦察。丁寒他不是去查毒品案了吗?怎么没到边境上去,反跑到上海了?!”   沈岩眉头轻皱,说道:“也可能他是查到下家线索,去上海查销售渠道了。”   高战虎冷哼一声说:“他是17号被苏启文所抓,他16号离京,这中间他哪来的时间去察的什么下家。”   沈岩听了后,心中一惊说道:“丁寒与李贤16号离京,17号就被抓,这分明是有人泄露了他们的行踪,把他们卖给了苏启文,但是两人走时,说是去广西查毒品走私案,而实际上则是去了上海,暗察苏启文。此时连队中所知之人也是极少。那倒底是谁泄露给了苏启文呢?!”   高战虎听了眉头皱起说道:“我就是问你呢,这种高级泄密的行为抓不好,早晚都是把我们的战士置身于敌人的枪口之下。别的事,你都先放一放,先把这件事给我察清了再说。”   沈岩暗中称奇,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沈岩好不容易送走高战虎,立时召来十几个还算可靠的人,把手中一的叠资料发给他们细细的看了起来,还不忘按排人,打开电视,全方位细听各个台的对这件事的报道。   突然沈岩惊叫一声:“不好。”   众人纷纷抬头看他,沈岩却并不答话,只急匆匆的说:“你们先在这看着,我要出去一趟。”说罢就一个人离去了。   ? ☆、第 85 章 ?  高战龙静静的坐在女儿高雪的宿舍里,高雪平日因为离家较远,加上这里又是交通最出名的首堵,是以平时工作忙时就住在了单位的宿舍之中。虽然高雪已离去多日,但他依然能从这里感受到女儿留下的诸多气息,一床又薄而硬的褥子,纯一色的警绿床单,床头是叠的四四方方的豆腐块被子。   原本警队里在警员调离,或是殉职后,都会另行让人居住的,只是碍着高战虎的面子,再加上而今算起来,高雪也算是尸骨未寒,高雪的家人也未曾来把她的东西搬走,后勤部再不长眼,也不敢这当去把高雪的东西给硬清理了出去。   看着这简单到一目了然的宿舍,高战龙忍不住的眼角闪烁,她本该是如花的岁月,如梦的人生,却是生活的如此单调,早在还来不及开放出那属于自己的鲜艳花蕾,便已早早的凋谢。只留下一抹苍翠的绿,却也渐渐模糊远去。   高战龙伸手抚过那低而硬的枕头,仿佛年幼的女儿,就躺在那里用那陌生而渴望的眼神,眼巴巴的看着他,高战龙正在出神间,突然觉出手边有着异物,掀开床单,里面赫然又是一本天龙八部。   一种属于军人本能的警觉,让他感觉出事情的不对来。高雪不是个喜欢看书的孩子,可是就是这同样的天龙八部,就在这里,高雪的房间也有一整套,当时他还未多在意,可是同样的书,就在高雪的宿舍床头居然还能再有一本。   高战龙又翻了翻床单,却见就在枕下,整整的三本天龙八部,却是二三五,缺了第一和第四本,高战龙立时掀了所有被褥,再无别物。   高战龙再一搜索,立时便又从桌子一个角落里找到了第一本和第四本,除了上面蒙了一层薄薄的尘土已外,里面却是崭新,分明也是从未翻动过。若说在家里高战龙在女儿房中见了这么一套有看有未看的书,还未太过在意,而今同样的书在她的宿舍里又出现一套,想叫高战龙相信这是巧合,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   高战龙微一思索,把那套书放入了自己带来的密封袋中。   而后离开宿舍,竟自到了办公楼中,高雪的办公室里,这时办公室里还有另外几个人,见高战龙进来,却是都认识他,当下一个个叫声高司令后,就不知该说什么了。   最后一个个便嘴里支捂着有事,脚底都向门口溜去。   高战龙来到高雪的桌前,抽开抽屉,却见里面又是赫然的放着一套天龙八部,不同的封面上的画,相同的却是,第一本和第四本仍是翻却未翻。   高战龙抬头看时,却见刚才还一屋子的人,这时溜的竟是一个都不见了。只有一个女孩子因为给高战龙接了杯水,还没有溜彻底,只是人也走到门边了。   高战龙叫了一声:“回来。”   只把那女孩子吓得小脸煞白,不敢回来,却又是更不敢再走,一时如中了定身法一样。   高战龙见自己把他给吓着了,不得不放缓口气说:“没事,我就问问高雪怎么在办公室里看这闲书,不担误工作吗?”   那女孩子这才松了口气,可是心里却更是腹诽天下还有这种当爹的,女儿都因公殉职了,他还在这嫌女儿平时看闲书。说道:“这书高雪姐平时看的不多的。只是有时闲了,或是案子实在理不出头绪,头痛时她才看的。”   高战龙觉出这女孩说话未免不实,但还是又问道:“那你知道她这书是哪买的吗?”   女孩子稍吐了口气说:“书店吧,这本是新修版,很好买的。”   高战龙眉头微皱问:“新修版?”   那女孩说:“是啊,这书那天她一下子买了一大摞回来,可她说还差一套连载版的没的买,最后她下手机里面了。”   高战龙又问:“还有呢?”   女孩说:“办公室里就这一套,别的高雪姐都没往办公室里拿的。”   高战龙又问了几句,见问不出什么来,就离开了高雪的办公室里。   高战龙静静的坐在房间之中,面前是三套封面出版社各不相同的天龙八部,唯一相同的是这三套书中的第一本和第四本都是崭新的,连一点翻过的痕迹都没有,所以在最开始时,高战龙就想也不想,就把那六本给扔一边了。   高战龙见那书页上有好多处都是凸凹不平,高战龙伸手轻轻抚着那些凸凹不平之处。对于这种纸上的小片的凸凹不平,高战龙是再熟悉也不过了,每年新兵入伍好,好多士兵的家信好多处都是这种凸凹不平的,那都是给泪水打湿后才会成为这个样子的。   可是高雪自幼硬气,从小无论是和大院里的比她大好几岁的男孩子们打破了头,还是跌烂了腿,都没有见她哭过,她十二岁那年,放假时到部队去看自己,见了部队里的人在练擒拿格斗术,非要跑到后面跟人家学,最后一晌下来,浑身上下摔的都是黑青,却也没落一滴泪。跟她同龄的女孩子都捧着小说对着电视哭的稀里哗啦的时候,她在院子里练擒拿手。天色不明,跟她同龄的女孩子还在被窝里未醒时,她就跟那些老兵一起晨练跑步出了。   高雪一下子买回来这么多同样的书,连她的同事都知道了,可是做为高雪亲叔叔的高战虎却只字也未对自己提过,是他不知道呢?还是他故意对自己隐瞒,还是他觉得此事太小不值一提?   可是书中的主角也叫萧峰,萧峰,这不是跟杀高雪的那个人是同名吗?可他们真的只是同名而已吗?高雪为什么会在看到好几个情节的时候都会对着书落下泪水,而且还不止一本如此,竟是本本相同。那个萧峰又为什么非要费七八力的去部属周倍的视察点杀钟部长和高雪,在北京杀他们,不是容易的多吗?这个萧峰以前跟高雪真不认识吗?为什么整个北京**总队的人,都那么怕自己,见了都是能躲就躲,能藏就藏。对于这些问题,他以前伤心女儿之死时,从没有去细想过,可是现下一想来,竟是疑虑丛生。   高战龙从沉思中回来,叫一声:“警卫员。”   警卫员葛昌行早在那候着,他早看出今日的司令一反往日心如死灰的抑郁,随说那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板着,但那双眼中却早就在闪烁着那属于高战龙独有的战斗的火花。这时听他叫自己,立时说道:“到!”   高战龙一字一句的说:“调两个侦察连入京,一个连给我二十四小时严密监视高战虎!另一个连给我彻查高雪生前所有事迹。”   葛昌行听了未免一怔。   高战龙回头狠狠的盯了他一眼说:“还不快去。”   多年受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葛昌行立时说道:“是!”虽说他并不知道高战龙为什么要监视这个他自己一向信任而又疼爱的亲弟弟。在部属对付萧峰一战时,他可是把所有的指挥权都交给了自己的那个弟弟呀!而且他为什么又要查自己死了女儿生前的事迹,难道……葛行昌已经不敢再想下去,急急出去往司令部里去电传达高战龙的指令。   高战龙下得楼后,却见秦大夫正在陪父亲一边说话,一边下棋。   却原来自高雪出事以后,高战龙怕父母年事已高,受不得这样的要击,便立时对家中封锁了这一消息,让秦大夫父亲身体不好为由,不准父亲再与外界接触,怕父亲过于寂寞,并请秦大夫时不时到家中来陪着父亲。   高母一边下着棋一边随意的说道:“小秦,今年除夕雪丫头都没在家里过,我可听说是在你医院里过的,你就给她打掩护吧!”   秦大夫一惊,而后小心的说:“看高婶你说的,这事我不是老早就跟高叔就说过了嘛,大三十下午把我从家里给捞到医院,给我送去一醉鬼。说是她朋友,我跟雪儿说没事了,可雪儿要守着,我也不能把她硬给赶出医院不是。”   高母不满的说:“原来老东西早就知道了,就瞒着我一个呢,那醉鬼是谁老秦你认识吗?连年都没让人过消停,你是不知道那晚你高叔发多大脾气,连年夜饭都没让吃安稳。”   秦大夫脑中飞速转着,小心的说:“当时我是记着来的,还跟高叔也说过,只是这后来事忙,就把这名字给忘了。”   高母说:“老头子,那人叫什么名字啊,赶明找人问问去。”   高父说道:“你这死老太婆,在这唠唠叨叨的,还让人下棋不让了。没你的事少去给我瞎掺合。”   高母不满的说:“我不是怕雪丫头年岁小,上了坏人的当嘛!”   高父拿着棋子的手,在空中顿了一顿,终是又落在棋盘的一处说:“雪丫头的眼光几时错的了,你这死老太婆就少操闲心吧!”   秦大夫目瞪口呆看着棋盘上那踏河而过的飞象,半晌才说:“高叔,你这子落错地了吧?”   高父低头在棋盘上看了看说:“可不是嘛,都是这死老太婆在一旁唠叨的,这大象都飞外太空去了。”   高战虎于后面的对话都充耳不闻,脑中只剩下了那句:“雪丫头的眼光几进错的了。”一直在脑中回想着。高雪从小到大的一件件事,又一一回显到他的脑中。   直至秦大夫出了客厅要走,高战龙这才回过神来出去送他。   高战龙一边走着,一边说道:“秦哥,这些日子可真多谢你了。”   秦大夫嘴里赶紧客气着。   高战龙见离家已远,这才又问:“秦哥,年初高雪送你哪的那个喝醉酒的人叫什么名字,你能帮我查一下吗?”   秦大夫抬头对着高战龙看了又看说:“不用查,我记得,是叫萧峰!我跟高叔说过这事的,当时高叔还说要我给留意这附近的房子,要给高雪买房子当嫁妆来着。”   高战龙心中一沉,虽然这个答案,先前他已然隐隐想到,并不太出他的意外,但真的听到这个名字清楚的从秦大夫口中说出来,却又是哪样像一记闷棍一样,把他的一颗心打到了万丈深渊之中。   两日后,高战虎和高雪那两份极其详尽的资料就都已经放在高战龙的案头。   高战龙掠去一些过细不必要的情节得出如下情节。   X年X月X日、高雪与一男子在北京某酒吧喝酒,男子酒量惊人,高雪微醉。一旁有酒店的监控为证。上附从监控上高清放大处理后的两人照片,那男子却不是萧峰又是谁。   X月X日、高雪与一男子乘火车前往上海,因其时过长,已无监控,但有高雪队友可以证实,那名男子就是萧峰。   X年X月X日高雪与这一男子同时显身登封,两人曾一同到少林寺游赏。   X年X月X日高雪与一男一女同赴上海。   X年X月X日高雪在侦破上海吸血案时,又数次与萧峰见面。并曾与萧峰及一众警员同桌而饮。   X年X月X日高雪与朋友与酒店聚会,遇一醉酒男,后送该醉酒男子到医院。第二日中午该男子醒来后一人离去。   X年X月X日高雪托人办了一份疑难户口,户名就叫萧峰,有该档案一应复印件为证。   X年X月X日高雪与河南寻至一男子,两人曾一起喝酒看烟花。有警员和台为证。   X年X月X日高雪再次在上海一个旧居之中寻到这名男子,后该男子助高雪破得回圆教创教分坛。   有众多警员为证。   当看罢这最后一条,高站龙只觉所内心所有的怒火都达到了极点,最后这一切的愤怒都化做了三个一字一句的名字:“高-战-虎。”   警卫员葛昌行对高战龙说道:“侦查一连连长说,高小姐死后到达第一和第二现场的人分别时程景雨和丁寒,侦查连一连连长说高小姐这个案子似有疑点,只是程景雨死不开口,等事情一有进展,他会马上递交的。”   高战龙问:“二连长那边还没有进展吗?”   葛昌行说道:“二连长说那连的事情好像有些缠手,不过一有头绪,会立时给您递过来的。”   高战龙嗯了一声,暗想别的不说,就只眼下连自己这个从小到大看着他长大的人,都要对他大吃一惊,那些对他一无所知的侦察兵要去查他自然要更费时许多的,当下说道:“不急,只是别给我查漏了。真要人手不够,我可以再给他拨一个连,但要是出了差错,军法从事。”   葛昌行心底一惊,他知道这军法从事的背后会是什么,二连长那早就急得如火上的蚂蚁,这会听到这个“不急”和可以再拨一个连,不知道会不会松一口气,可如果听到这句军法从事,只怕顾不上出那一口气,就更要吓出一头汗来吧。但是嘴里还是习惯的说了一句是,正想出去给二连长传话,传又听高战龙说:“那个程景雨和丁寒,都什么来历都查了吗?”   葛昌行说:“情况我不太清楚,一连长在外面,我给你叫。”   不多时一连长走了进来说:“程景雨和丁寒他俩人的资料都在这儿呢,这两人都是从基层上来的,出身也都挺苦的,只是这个程景雨怎么问她,都咬死了不变,她曾是**部里的一线警花,还曾在钟部长的身边呆了几年,俱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现在丁寒现在在上海捅了搂子,他们总队也正在找他呢!”   丁寒,再次听到这个极其熟悉的名字,高战龙心中猛然一跳,说道:“马上保护好这个丁寒,一定要确保他的人身安全。”   一连长说:“早就把人派出去了,一定要确保这个丁寒的安全,不过这个丁寒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了,他十六号离京,刚一下火车就在上海那边被苏启文给逮着了,只能说他们局里有苏启文的内鬼,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丁寒知道了什么,才有人要借苏启文这把刀的。而且这边程景雨我也派了四个人暗中保护着。”   高战龙说:“这个苏启文现在在哪里?”   一连长说:“还在上海的***内,只是回报说有好几路人都在暗中盯着这个苏启文,谁也不也先下手,咱们的人只是在暗中盯着。”   高战龙说:“先别打草惊蛇,这个程景雨在哪?”   一连长说:“就在北京,她的工作关系也都在这。”   高战龙点头说:“你去按排一下,我见见她。”   这天程景雨下班到超市却买东西,却发现原本暗中跟着自己的人,今日却多了一倍。她心中一紧,知道又一场一极大的暴风雪就要来临了。但她的面上却还是若无其事买着自己的东西。   程景雨走到收银台时,那个收银员笑的极是灿烂的对她说:“恭喜你,成为了我们幸运顾客,请您到经理室内办理领取幸运大奖。”   看着身后那名大嫂一脸的羡慕,程景雨心中暗自苦笑一下,明知是祸不是福,可是她能躲吗?明知是中枪,她也要挨不是。她若躲得过了,那她身后的人,岂不是就要中枪了。   程景雨跟着一个超市内的工作人员一起去了经理室,在走到楼梯口时眼见左侧就是一扇大大的玻璃窗后面跟着的四个人最近的离自己也有半层楼梯,这里是二楼半处楼,从这里跳下去,她绝对能无碍的逃出生天,没人能拦的住她,这是绝好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此刻天时地利她无一不占。   只是她无限留恋的隔窗望了一眼那明晃晃的阳光下的世界时,只是在心底感叹一句:生活在阳光下真好。而后还是决绝的跟着前面那个工作人员走到了那由别人给她既定果实,她无可反抗,也不想反抗,虽说她有能力去反抗。   程景雨一路走入经理室内,果不其然,里面从着的人压要不是什么经理,可是当看清那人时,程景雨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那个一身浓绿的人,并不是她想像中的**系统里的任何一个,而是高战龙。   程景雨心中稍稍一惊,大脑高速运着想这其中的各种可能,以及最大的可能。   但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行了个礼,说了一声:“高司令好!”   见高战虎双眼盯着自己细看,程景雨脸色不变,静静等着那意料中将要出现的狂风暴雨。   半天才听高战龙说:“坐吧!”   程景雨一时间更闹不清高战龙心中在打着什么主意,但她已做好了最好的打算,最差还能差过自己心中所想吗?   高战龙突然起身,自行于饮水机边接了杯水,递给了程景雨。程景雨早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就也立时站了起来,见高战龙接了水端给自己,一时不禁程景雨,就是门边高战龙的近身警卫员,也是颇为吃了一惊。   程景雨忙不慎的双手接过了高战龙递来的那杯水,便在这一起身转脸间,门边警卫员眼中的那一丝惊异之色,也并没有逃出时刻都在眼观四路八方的程景雨的眼中。   高战龙又说了句:“坐吧!”   程景雨口中一语不发,可是心中实知这时的平静当真不亚于自己所有经历的了种种枪林弹雨,天晓得这个死了女儿的司令员把自己这个第一目击人弄到这里来会有什么好事。   高战龙看着程景雨眼中的抵触和不安,失神了好一会,才说道:“也没什么事,你不用紧张,我就是听说你是高雪案发后的第一目击人,想问问你当时的情景。”   程景雨轻吸了口气不紧不慢的说:“我当时听到枪声之后,就立时赶了过去,高雪和钟部长两人都已经倒在血泊中了,都是一枪毙命,我立时走到他们身边,看有无抢救的可行性,但发现他们都已经气绝了。然后当时高副部长安排的警卫人员丁寒就赶到了现场,我看了眼当时墙上时钟,是十三点四十五分。对于第一现场资料,高副部长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高战龙突然嘴角挑起一个笑容,而后开口,但那笑容令人看了说不出的心底发寒:“跟你当初的口供一字不差,若是我想听这样的话,直接去看卷宗就行了,何必费这么多事,再来找你。”   程景雨不卑不亢的说:“我说的是案发现场时的真实情景,不能因为高司令你想怎么听我就怎么说。如果那样的话,高司令不妨找个说书先生去,高司令想让他怎么说,他就怎么说。”   高战龙脸上闪过一丝怒意,程景雨情知绝难幸免,索性也就破罐破摔到底,眼皮微垂,连看也是不看高战龙一眼。   高战龙半晌才咯咯阴笑一声说:“那我问你,在案发的那座大楼之中,为什么就在那同层之中,便有豪华套间,那钟部长怎么会在一间普通单间中遇害?一点多,不正该是钟部长正在午休的时间吗?”   程景雨依是不激不昂的说:“房间是高副部长他们安排的,我又怎么会知道,您要问去问高部长去。”   高战龙盯着程景雨思虑了好半天,终是说道:“我今天来找你,高战虎并不知道。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这其中的事你回去好好的想上一想,什么时候有想说的话,可以直接来找我,不用通过高战虎。”   说罢留下电话号码,头也不回的出门而去了。他带来的人也自一走了个干干净净,只留程景雨一个呆在空空的经理室内,一时间只觉得甚为茫然。   ? ☆、第 86 章 ?  第二天一早,程景雨又接到了让她到一个废弃厂区去安置演习的任务,程景雨心中格登一声,她无法知道这是高战虎对他的又一次的试探?还是知道了自己当真引起了高战龙的注意?高战龙,高战龙,在这个高战龙的心中,究竟枉死的女儿和阴险的弟弟哪个更重要?昨天那个只见过一次,但却深深的印在她心中的电话号码,又一次涌上了她的心头,像一根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样浮现在她的眼前,让程景雨忍不住的想要抓紧那根稻草。可是想起自己所收集到种种关于高战龙的信息后,高战龙,十六岁从军,自幼就对那个唯一的弟弟高战虎疼爱有加,从小到大高战虎无论创了什么样的祸,惹了什么样的麻烦,高战龙都会为他收拾的。而高雪,一个出生了十个月后才被父亲看了第一眼,到死一辈子和父亲呆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一年的女儿,她在高战龙的心中能抵的过那个年相依相伴,几十年风雨同舟的亲弟弟吗?更何况这个弟弟现在还是个活生生的弟弟,那个女儿早已变成了一捧黑灰而已。程景雨没有把握,对于没有把握的事程景雨是从来不做的,她输不起,她也不能输,她个人的生死是小,可她身后的家人却绝不能再被自己连累了。所以程景雨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程景雨紧紧的攥了下拳,收回了原本想去打电话的手。直接去了那个废弃厂区。   这厂本是上世纪一个极其红火的厂子,可经过岁月的洗礼,却也早变的不成个样子了,只是厂子塌号以后,所留的巨额贷款让这里成了为一个无人问津的烫手热山芋。后来成为了一个绝佳的训练场。   程景雨来到厂子以后,发现厂中极其的冷清,丝毫不像有人到过的样子,可是程景雨的一颗心却更加绝望了,如此的不着痕迹,岂非正是杀人灭口的好所在。   程景雨进了大院之中,阳光下,只觉前面楼后的破窗里,一点寒光一闪,当下不及多想,立时像旁边一闪。而后连自己也忍不住的自失的一笑,这是怎么了,不是早就做好了一死的准备吗?可是为什么见了那枪上的反光,还是躲了起来,自己当真就那么怕死吗?   程景雨深吸了口气正准备再次出去赴死之时。听见背后传来极是刺耳的拖拉的脚步声,程景雨回过头来,却见一个一身破衣烂衫,身上扛着麻包,头上戴着不知是哪年哪月的烂棉帽的流浪汉正拖着一双露着脚趾的烂拖鞋,一拖一拉的响声在这空旷的厂区极是刺耳。   就在程景雨的这一愣神间,两个灰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左一右夹住她,在她耳边低喝道:“快走,高司令让我们保护你。”   可就在三人刚一离这柱子后面,立时传来了枪声,那两人把程景雨,往前一推挡在她的身后,一个人已是闷哼一声倒了下去,而那个原本一身破衣的流浪汉,更是掩在二人身后,眼中精光暴涨说道:“快走,出了大门就没事了。”他那麻袋之中,却不知是何物,只听子弹打在上面嘣嘣作声。程景雨稍稍放了下点心,可就在这时却见身前的破楼前也闪出了两个击阻手的枪杆。   一时间地上的三人无不心惊,那二人心惊的是不知该如何保的住程景雨的平安。程景雨却在心中懊悔,看来这高战龙真的是要查得女儿身死的真相,不惜与高战虎翻脸了。   可是就在这时,又是一连串的枪声响起,三人正在心惊之时,却见那枪意是打向两边楼上的击阻手的。一个灰色的身影似流星,若闪电的从眼前一晃,眼前却听还有程景雨的影子。就连楼上的那些阻击手,先受攻击,两人受伤,就在躲的那么一瞬间,楼下哪还有程景雨的影子,这人竟如凭空消失了一般。一时间楼上楼下双方的人,都如见了鬼一般的不知所措。他们双方一方是奉命要击杀程景雨,一方是奉命要保护程景雨。而且都有最好不要打草惊蛇,惊动对方的命令,而今程景雨都凭空消失了。自然不会再行对持,于是立时两方各自心照不宣的散去。   却说程景雨多年前便已是警方的一线擒拿第一人,经她改良的女子擒拿手,更是在全国警界广为推广。可是而今她只觉眼前黑影一晃,跟本不及反应便腰中一紧,混身酸麻,使不上半分力气,而后便被人提着飞跃出的厂去,程景雨脸朝地面,飞速后退的地面只让她眩晕无比,所带起的风刮的她头脸生痛。   程景雨心下骸然,这快与绝伦的速度别说见,以前她是连听也不曾听的过的,但她此刻又分明可以斜眼看清自己的旁边,分明就是一双长腿,只是那人的步子不但极大,且也极快,他一步迈出,就有三四米之远,程景雨见他前脚尚未着地,后脚便已离地。   程景雨虽人在半空不得动弹但脑中却转的飞快,以此人的脚码和腿长来说,应在一米九上下,这个的身高,这样的身手,程景雨脑中立时闪显出一个她听过无数次,也说过很多次的名字:萧峰。萧峰已然丧生在炮火之中,那么这个人当然不可能是萧峰,但他一定会与萧峰有关,也许他是萧峰的兄弟,亲人,也许他是萧峰的同门,或是萧峰的师父?虽然不见四周景物,但从阳光照射的影子来看,他们应是一路向东而行。程景雨暗想:此人定是在东方有人接应与他,否则东面是一片开阔之地,只有几条交通要道,凭他再怎么神勇,人力终有尽竭之时。可是随着地面不住的飞速倒退,程景雨却始终不曾见到接应他的人,却也不见他的速度稍的缓慢力竭之像。程景雨不禁脑中又想,若是在无人接应的情况下,那还不如在最初的时候,就往南回到市中,趁警方尚不曾防卫周密之时,立时乘车逃走。不过程景雨转达念又一想,对于这个人来说,跟本没必要回去乘车,以他的身手,路上遇个车他都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抢过来,除非是他不会开车。   程景雨主中暗想,不会开车,也没有接应他的同伙,这倒是个好事,自己也许会有机会可以逃走。   这个念头一起,程景雨脑中立时转过几十条逃走的方案,每一条的可行行有分,其中的利弊各在何处,她都一一想到。只是苦于这时全身使不出半分力气,只是她这一念生出,自然又有了生机活力。程景雨甚而还想到了,这次脱危之后,说什么也都要冒险立时去连系高战龙,告诉他高雪之死的真相。   就在程景雨这么一出神想逃跑计划的时候,却见那人还在提着自己往前跑着,可是,可是,程景雨突然发觉四周的空气有些湿润了起来。   就在这时,程景雨被一下子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程景雨坚难的转过身来,却见对面一个大汉正站在那里,以她多年的经验立时准确的证实出此人身高一米九左右,与自己先前所判断丝毫无误。以程景雨的经验,他马上就该疾声厉色的追问自己他想要问的问题了,于此程景雨早已做好了对应之词。可是出其意外的,那大汉竟是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小心翼翼的揭开自己胸前的一层透明油纸,从那油纸下面露出一盆花来。这么一个身高,这么一个身手的人,在程景雨想来,怎么也该是一脸的凶相庄容了。可是程景雨看到那人的脸上,竟是一脸的温柔笑意,看着他自己手中,程景雨吓了一跳顺着他的目光向他手中看去,却见他的手中捧着一个不小的花盆,那花盆之中却是一株不大的花株,细细弱弱的花枝,病病恹恹的花叶,上面开着一朵死气活样的红花。   却见那人轻抚着花枝,无限爱怜的说着:“刚才跑的急了点,没让风把你给吹着吧?”   程景雨心中一惊,难不成这人在一路上提着自己奔跑之时,手中还一直抱着这一盆花来?若非如此这花又是哪来的,只是他百余里的奔波都不忘带了这花,却又是什么缘故?难不成这花中另有机密?程景雨于花草一道素来所知不多,但再名贵的花成了这么个死气活样的模样,也难以让人喜欢,而且如此小小的一株花,又如何用得那么大的花盆,难不成这花盆的土内别行藏有玄机?而且他看那花的神情为何却又是那样温柔爱怜的笑意,比这世上最深情的男子看向自己的爱人的目光还要让人沉溺。   虽说古时也曾有人梅妻鹤子,不过那也只是一种世外文人的生活状态罢了,也不见那人去哪都带着他的梅妻鹤子来的。   程景雨想不通索性也就放下不想了,转身看向自己前面,好大的一片水域,当密云水库这四个蹦时她的脑中之时,连程景雨自己都吓了一跳。从那个训练场到密云水库,少说也有一百多里。那人就这么提着自己一路跑了过来。这事如果不是程景雨亲眼所见,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程景雨一时之间,只觉的自己向来所算无不周密的脑子不够用了,自遇到这个人之后,她所见的每一件事无不是超出她此前二十多年里所见所闻所想的。   程景雨受不得他那寒霜样的脸色,更受不得他那利刃般的目光,以及这无声的压力,她一生突审过多少案犯,自然知道这种无声的压力要比出声寻问以后有力的多。在对这人更增一分惊惧之余,还是当既立断的打破了缰局说道:“你倒底是谁?这么装神弄鬼,藏头露尾的算哪门子男子汉?”   程景雨多年破案无数,常和这种人打交道,自然知道他们最受不得的就是这种语言相激的,不出自己所料,这人马上就会告诉自己他的来历。   可是出乎程景雨的意料的是那人脸上显出一抹极其骇人的冷笑问道:“这么说来你不认识我了?”   程景雨大脑飞转,她原本以为这人应是萧峰的亲近之人,可是等对方这么一问,她又觉得是自己昔年得罪过的哪个犯人。可是一时之间偏又想不他是谁来。   见程景雨不解,那人冷冷一笑道:“身高一米□□、骨骼粗大、肤色偏黑、浓眉怒眼,你不是现场的第一目击证人吗?可你现在又说没有见过我,你没有见过我,那这些倒底是谁教你说的?”   程景雨听了更信了自己心中先前的推断,这些话本是她在做口供时对萧峰的描述,当下说道:“你是萧峰的兄弟?”   那人冷冷一哼说:“我就是萧峰,别给我耍花枪,老老实实说出倒底是谁让你冤枉我的,我还可以饶你一命,否则的话,哼!别愿我手下无情。”   程景雨笃定的说:“萧峰已经死了,他自己犯的罪他自己偿,杀人偿命,也算是罪有应得,这事当日又不止一人见到,你一身本领又何苦来趟这浑水,如果你执迷不悟,到最后难免落得和萧峰一般的下场。”   萧峰喝道:“我是杀过人,可我没有杀高雪,没有杀自己的朋友,没有恩将仇报!我这人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冤枉我,你们杀了我的朋友还要把罪名扣到我的头上,告诉你,想都别想。高雪是我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朋友,从我知道她被人害死之时,我就已经说过一定要为她复仇,说,高雪倒底是谁杀的?!”   程景雨摇头道:“不可能,我那天亲眼看到萧峰被炸死在殡仪馆中此事怎么会有假。而且那天警队里那么多熟悉萧峰的人,都说萧峰本人,你绝不可能是萧峰。”   萧峰喝道:“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我只问你,高雪倒底是谁杀的?!说!”   程景雨心中一颤,心想他自坚称自己是萧峰,那自己是不能说高雪是萧峰杀的了,可是他的话自己又着实无法回答,当下心一横说道:“不错,是我冤枉了你,你杀了我就是。”   萧峰冷冷一哼说:“今天那些人分两拨,一伙要杀你,一伙要救你,他们都是什么人,你心中应该很清楚的。我知道你不怕死。明知是来送死,还敢到训练场,明知是要杀你灭口还敢去,那究竟是什么让你比死更害怕?是你老家之中父母家人的性命对吗?”   程景雨看着萧峰眼中透着说不出的恐惧之情,她实在想想不出对面这个男人究竟知道多少,这让她产生了最大的恐惧。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些。   萧峰见了她这表情,知道被自己料中,当下又说道:“就是杀了高雪之人,拿你的父母家人在威胁你,而后让你栽赃陷害于我, 对吗?现在你若老实说出倒底是谁杀了高雪,我立时就会给高雪去复仇,你也不用担心你的父母家人,可是你若不说,哼哼!你的父母家人未必也就能那么安全罢!”   程景雨摇头说道:“你别问了,我什么也不会说的,你杀了我就是。”   萧峰心中不解程景雨的态度,问道:“你从实说了出来,我立时就去报仇,你的父母家人也安全了,你自己也不用担心从此后再有人威胁你了,岂不是很好?”   程景雨只是无奈而坚决的摇头,却不说话。   萧峰说道:“你不相信我能杀得了那人?”   程景雨说:“你能,只是我不能说,你动手吧!”   萧峰冷笑道:“杀了你?你还指望着我杀了你之后,那些人看见你的尸体,知道你死了,然后能够放过你的父母家人。告诉你,今天除非你老实说了出来,还可以换得你父母家人一个平安,你若不肯说,我杀了你后,就在这里给你挖个两丈深的坑把你给埋了,让那凶手以为你是跑了,而后对付你的父母家人。”   程景雨眼中露出深深的恐惧,而后骂道:“你卑鄙!”   萧峰说道:“你现在眼前就只有这两个选择,你说是不说?”   程景雨眼中含泪,却终还是咬了下嘴唇,决绝的说:“你想怎样都随你便,我是不会说的。”   萧峰喝了一声好,而后走到程景雨的面前,一掌拍了下来,程景雨当然知道这样脚力身手的人,这一掌取自己的性命,那是毫不费力的,但她心下丝毫不惧,还是大睁着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只是萧峰这掌并没有落在她的头上,而是拍在了她的肩上,程景雨只觉得一股极猛的热流从自己的肩头注入,而后腰间一痛,双脚却是立时便活动自如了。程景雨不解的看着萧峰。   萧峰说道:“你赶快走吧,别真让你的家人遭了什么不测。”   程景雨颇为意外的看着萧峰,心中暗自盘算着他这句话倒底是什么意思。   萧峰见她不动,问道:“为什么还不走?”   程景雨说:“我以后若有事情想告诉你,怎样才能连系上你。”   萧峰说道:“你只管来这里等我就是。”   程景雨心下一惊,深为他的信任所折服。暗想无怪乎高雪能看上他,只这份萍水相逢的信任又有几人能做的到?反正自己是不能的。   想是这般想,可是程景雨最后仍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萧峰一边爱怜的轻抚着手中那株红花的叶子,一边沉吟的说着:“阿朱,你说她是为什么不肯说呢?此时正受着那个人的威胁,而且她也知道我能杀的了那个人,却还是不肯说,你说这是为什么?”   他当然也自知道这是不可能有人回答他的,只是这么一问,就如阿朱还如以前那般陪在他的身边,于是他自己又接到:“要么是这人许诺了她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还没有跟她。不过,这女人不是胆小贪财之人,能让她以命的相换的东西我想不出来,所以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最为多,那就是是她觉得说了我也不会相信,不过相信这回我们已经敲过了她,等她一出这里,一定就会有所东作的,咱们先把正事办了,再去赶她不迟,反正她也走不快的。”   这样说罢竟捧了那花,几个起落后,来至莫氏庄园,避开闲人,真至后院一个景观泉眼处,取了新鲜之水捧来,轻轻洒在那花上,而后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那花细看,良久才轻叹一声道:“阿朱,你怪大哥吗?”自责之情溢于言表,那花自不会像当日那个活泼的少女一般或调皮,或正经或温柔的加答于他。   好一会萧峰才道:“走吧,咱们一起看热闹去。”他口中说着咱们,可言语之中的酸楚之意毕竟难掩。   程景雨一路走着,心中暗自思量,她自是深知此时,自己已是众人关注的活靶子了,只要自己一冒头众人自都会围着自己忙活起来。如果他们找不到自己的话,那自是都会成为一群没头苍蝇一样。而且高战虎知道自己下落不明的话,也决不敢冒然对她的家人下手的。其实对这件事,她心里也是一样吃不透的,所有的人都在打闷枪,高战虎的秘密在自己这里,高战龙的答案也在自己这里。而自己所想要明白的局势却在高战龙的心中,或是在高战龙的一念之间。所以她还是决定先不露面为好,她想要先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才能决定她的下步路该如何走才是。可是自己藏在哪里呢,而今只怕高战龙跟高战虎两人布下的这两张寻找自己的天罗地网,早已把这北京内外的四面八方全都给罩了个结结实实了,自己又总不能一直躲在这荒野之外,这样一旦给人看见了,反而更加容易暴露,倒不如身入虎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是她自己屡试不爽的招式了,更何况那里还有自己想要和答案呢!   这日高战龙早早的就回到家中,如他所料,高战虎这日也早早的回到了家中,高母见两个儿子都在家中,自是心中高兴,不免唠叨起小儿子来:“虎子,你说你哥哥常年难得回来住上些日子,你说你,偏生把雪儿派出去出差,还不把她赶紧给叫回来,我看你就是成心的,不让咱们这一大家子团圆。”   高战虎心虚的一笑说:“这案子本就有些麻烦,而且一直都是雪儿负责主办,现在也不好把她给撤回来。”   高父沉着脸不满的说道:“你个死老太婆,孩子们工作上的事自有他们的安排,你别在哪瞎嚷嚷成不成?”   高母这才不说什么了,众人的心也都松了口气。   这么一顿饭,虽说是颇为丰盛但是因为各藏心事,一个个却都是吃的食不甘味。高战虎几次看向高战龙,却见高战龙只是一心一意的吃着手中的饭,脸上半丝异样也是没有,心中更加越发不安。   高战龙的妻子左看右看,终是什么话也没有说,一餐饭吃罢高战虎先陪着母亲说了会闲话,才又找了借口出了门去。先前他们说话,高战龙便一个人回了房中。高战龙的妻子跟了进来,好一会才问道:“你倒底什么时候走?”   高战友闷声说道:“你也讨厌我了,等不上我走?”   高战龙的妻子叹口气说:“这日子再这样过下去,你不把自己逼疯,也得先把我给逼疯了。”   高战龙不说话,一双如电的冷目看着他的妻子。   高战龙的妻子不说话,默默转过了身去,高战龙已是瞧见她转身之际,眼中已是流出泪来。不由得心软,轻叹了口气说:“我还有点事,办完了就走。”   高战龙的妻子低声说:“我的退休手续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到时我跟你一块走。”   高战龙低声嗯一了声,不再说话,心中却想的更多。今晚上高战虎的不安他都一一看在眼里,可是他就这是么什么也不说,要给他施加更大的压力。而今连他的妻子都被波及到了压力的巨大,高战虎的承受能力这些年来,也早已大涨了。   ? ☆、第 87 章 ?  喝得醉醺醺的彭三变,回到自己出租的破屋中,刚一开灯,就吓傻在当地,而后连忙说道:"对不起,我进错了房间."而后就关门退出来.   要知道,他租的这的屋子极其狭小,除了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必用设备外,便勉强能放下一张小单人床,可那床上倒有一半都是乱七八糟的各种杂书,以及不知哪天换下的破衣服,地上更是见缝插针的放满了各类东西,矿泉水上堆着该洗的脏衣服,泡面箱旁放着盛满垃圾的垃圾筒,堆的满满当当连下脚转身都是极其困难的.   每天喝醉了他常常都是踩着不知所谓的东西爬下床去,却又常常会在第二天早上醒来才发出哀嚎.   可是今天他却发现自己进的这房间居然是一干二净.电脑椅上还坐着一个长的甚是端正的剑眉英目的女人.彭三变的酒立时醒了几分.   可是关了门后的彭三变,看了又看门上那个大大的404的号后,又仔细数数了这一排的房门,不由的又迷糊了起来.第四间房,这没错啊.而且,好像,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不是好想而是确定,他刚才看到了自己的那些设备.   于是彭三变又一次推开房门.对着那个坐在电脑椅上一脸平静的女人嘻皮笑脸的说:"小姐,这是我的房间,你进错了房间吧"   那女人很是自然的一笑说:"我没走错房间,我找的就是你,彭老板."   鼓三变极不自然的说道:"我算哪门子的老板啊,小姐你是找错人了吧."   那女人大大方方的说:"没有错,找的就是你,手机号1******5599的□□老板,鼓三变."   鼓三变脸色一变说道:"你胡说些什么."   来人一笑说道:"这还用抵赖吗你这的些东西都在这摆着呢,再说了,我找你也是来□□的,彭老板不会见了生意反往门外推的吧."   鼓三变一怔半晌方才说道:"这道上的规矩从来都是电话交易,从不见面的.你怎么跑我家里来了,又是谁告诉你这住这里的."   来人沉默了一下说道:"对不起,我毁了你们的规矩,所以我替你收拾房间,做为补尝.至于证你就开个价吧,我不跟你还价."   却原来这个深夜来访的女人正是程景雨,她离开萧峰后不但没有离开回家,反而又潜入了北京,可是此刻她最缺的便是一份假的身份证以及各种相应的证件,以好让自己更好的查出自己想要知道的真相.可是她知道在高战龙和高战虎这兄弟二人,各自布下的这两张大网之下,自己如果此刻打电话去□□,一定会引起电话监听人的注意的,高战龙高战虎在找不到自己,都会想到自己会去□□,当然这时一切在电话中要□□的人都会受到额外关注的,所以她才悄悄的潜入了鼓三变的住处.   鼓三变说道:"你要办什么证"程景雨说道:"身份证一份,三流大学毕业证一份."鼓三变眼皮都不抬的说:"好,一千块钱."程景雨笑道:"你好能狮子大开口,现在一个身份证最高都不超过二百元的,碰到能讲价的主,你们一百元也都给人做了,一个三流大学的毕业证更是连一百块钱都不到的.不过剩下的当给你的封口费了,这件事对谁都不能说起,无论是你们圈里的人,还是那边来调查的人."鼓三变心里一惊忐忑不安的问道:"你倒底是什么人"程景雨淡淡的说道:"自个忘了你们道上的规矩了吧,我办的身份证上就叫廖珍珍.你开工吧,天亮前我要离开."鼓三变一怔,这才又说道:"你这钱我不挣,你快走吧!"程景雨知道他是害怕,于是咯咯一笑的说道:"走如果你是我,你会就这么走了吗"鼓三变干这行虽然不久,但各种打交道的人多了去了,自然道着这个魔星走到自己屋中,那是绝不会轻易就离去的.无奈的说道:"看来这夜半而至的田螺姑娘果然不是什么好事."鼓三变一边报怨一边开了电脑.程景雨听了忍不住的打趣道:"道上混这么久了,连天下掉陷饼,不是砸坑就是陷井的道理都没整明白啊,真白瞎你了."见鼓三变还在发怔,程景雨说道:"我不让你说,是怕你不知轻重一时说了出来,反而对你自己不利,只要你不说,这件事是绝对连累不到你的.真让他们知道是你给我办的证,估计够你后半辈子受的了."鼓三变轻车熟路,口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没精打彩的跟程景雨说话,手中不停,不多时便把两份新鲜出炉的假证递到了程景雨的手中.程景雨看了看证,一句话也没有说,打开钱夹,拿出一千块钱递给鼓三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鼓三变紧紧的捏着手中的钱,如果不是这一千块钱的真实存在,鼓三变真觉得今晚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当程景雨拿着她从鼓三那里拿来的那些证件,和刚刚写好的个人简历,进入XX连锁店时,那个接待员很是皱了皱眉嫌弃的说道:“多大了,有这方面工作经验吗?”   程景雨陪了个笑脸说:“三十了,也没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   那接待员的脸就更长了说道:“我们招聘启事上写的清清的,三十岁以下,本科学历,品貌姣好、身材优秀、有工作经验者优先,你年龄都这么大了,又没有工作经验。走走走!”   程景雨依是不温不火的低声笑语:“我试试都不成吗?”   那接待员冷笑一声:“把我们这当什么地了,你试试,她试试,当这儿是菜市场,还是杂货铺?这里可不是谁想进就能随便进的地方。”   程景雨依旧平声笑言:“你们招聘启事上说的是三十岁以下,我又没超龄,启示上说要本科学历,我是本科学历,启示上说要品貌姣好,我长的又不是歪瓜裂枣,启示上说身材优秀,要说我的身高不行,你们这里的人,只怕都过不了关了吧!”   听了程景雨这一翻紧锣密鼓的话,一响伶牙利齿的接待员不由的一时为之气结,半天才说道:“你长的太高了。”   程景雨笑道:“启示上面也没说超过多高,你们就不要啊!”   接待员终于拿她没办法了,说道:“那资料你留下,回去等电话吧!”   程景雨知道她这不过是推辞之语,当下一笑说:“好吧,不过我累了,先在这里歇一会。”   程景雨坐在那里关眯着眼睛歇息。直到过了半晌,电梯打开,一个穿着三寸细高根鞋的女人,步履匆匆的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程景雨一笑叫了声:“王姐!”   那女人匆匆看了程景雨一眼,顿时脸色一变呆在了那里。   程景雨走过去笑道:“王姐,今天我是来应聘的,以后我廖珍珍可准备跟你混了,王姐你罩我不罩?”   王姐闻言,立时四下一打量了一下,而后说道:“好妹子,咱们回屋里说去。”   程景雨笑道:“王姐,来日方长,也不争这一刻,咱们有的是说话的日子呢!你这会忙,就先去忙吧!”   王姐对程景雨点了一下头,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头对那接待员说道:“这是我旧时的一个姐妹,你给她按排一下。”说罢在程景雨的手背上拍了一拍,便走了开去。   有了王姐的这句话,程景雨轻轻松松的便办好了自己为期一个月的试用期的手续。   这不仅让程景雨想起了那句龙有龙门鼠有鼠道的话来。原来不但龙门她进不去,就是这鼠道,没有后门,却也是她进不来的。   中午时分,王姐急匆匆而回,便来到程景雨房中,却见程景雨正在翻着自己公司的那些产品的宣传页。忙不慎的关了门低声说道:“我的小祖宗,听说现在高战虎从北京到你山西老家,翻个遍的找你,你怎么跑这来了?!”   程景雨悠闲的说:“不光是他找我,高战龙找我一点不比他松。”   王姐听了不由的一呆,不知道眼前这小祖宗倒底惹下了什么样的是非。   程景雨看到她发呆,于是说道:“听说那高家老太太每周都会上你这来做护理?!”   王姐脸上的浓妆虽厚,却也遮不住立时变白的脸色,颤声说:“你在打高老太太的主意?”   程景雨一笑说:“看把你给吓的,我就想套她几句话问问。”   王姐说:“从高雪死后,她就再没来过,听说是高战龙怕消息走露,就不让这老头老太太出门了。”   程景雨说:“那你能把她给钓出来吗?”   王姐想了想说:“我试试吧!”   王姐拨通高母的电话而后说道:“高姨,你老可有日子没来了,我们大家伙可都想着你呢,您是嫌小唐她粗手笨脚不会说话呢,还是另寻了什么好地主,把我们这小店给忘了。我可给您准备了一份厚礼等着您来,也好让我尽尽这翻心呢!……好!好,我明个哪也不去,就在店里等着高姨您呢!”   王姐挂了电话,而后对程景雨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两人不由的对望着会心一笑。   高战龙经不得自己老妈疾言厉色,只得做出让步,回过头来又吩咐警卫员一部分先去打头站,一部分跟着自己在暗中各自见机行事。于是一个老太太的毫无目地的逛街,让一大群人开始了提心吊胆的忙前忙后。   高母进了大厅后,却见王姐正在那里等着她,见她所来后,立时笑道上前说道:“高姨,可算把您老给盼来了。”说着便亲近的挽过了高母的手臂往里走去。   高母笑道:“让你这大忙人在这等着我,我可过意不去。”   王姐听了笑道:“高姨,您也来寒碜我不是。”   高战龙看见打前站的警卫员悄悄向自己打了个一切正常的手势,于是放下心来,自行到休息室里等待。   高母两人进得屋内,高母笑道:“这香又换的是什么香,闻着真叫人受用。”   王姐笑道:“这可是进口的,钱多可还显不出我效警您的心,更难能可贵的是,这香的来之不易。”   二人说话间却见一个高材颇高,穿着一身纯白细棉布衣的女子端着茶盘赤足走来。高母不由得把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好一会才说:“不像,真像,真像。”   王姐笑道:“高姨,一会说不像,一会说真像,你这可把我给说糊涂了。”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替高母除去外衣。   高母笑道:“我说不像,是说她可不像是你们这里该有的人,倒像是我们家里的人,所以我先说不像,又说真像。你是没见过我们家雪儿,这丫头从骨子里就跟我家那雪丫头像透了。”   程景雨笑道:“我可没那好命。”   高母笑道:“什么好命歹命,家家一本难念的经,谁也不知道谁是怎么过的。就我这把老骨头,也没几天好活的了,可那帮子孩子们,还今天这个忙,明天那个忙的,一年到头,难得好好的聚上一聚。”   程景雨小心的沏了茶,过掉头茶以后,又把第一杯茶,先递给高母。一边笑着说:“有人说是老向小,又有人说是隔辈亲,就不知您老是向小呢,还是隔辈亲呢!”   高母尝了一口道:“嗯,香!这沏茶的本事,真是地道。”放下茶杯,却见程景雨还在巴巴的看着自己就笑道:“这丫头,手心手背哪不是肉啊,碰哪哪不疼啊!”   程景雨笑道:“老人家说话真是滴水不漏。”   喝了两盅茶,高母便爬在小床上,由程景雨轻轻的给她按摸,程景雨一边按,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高母说着闲话,没几句后,就见她眼皮渐沉,知道迷心香的药力上来了,于是问道:“你最爱疼谁?”   高母想也不想的便回答:“虎子,那雪丫头骨子里就像他爹。”   程景雨不由得一呆,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孙女像她的儿子,就成为她不喜欢孙女的原因。”   程景雨立时问道:“为什么?”   高母恨恨的说:“高战龙他丢了我的战美。”   程景雨一怔:“战美?”   高母说:“是我的小女儿,高战龙把她给丢了,那年战美才三岁,高战龙十六,可他把我的战美给丢了。我找了很多地方,也没找到她。”   程景雨一时怔在当场,因为她不再问话,高母在药力之下,便沉沉睡去。   程景雨立时下得楼去,却见高战龙正在那里闭目养神,听得脚步声有异,抬头却见是她,不由得一怔。   程景雨不等他开口就说:“就在钟部长遇刺的那间房中的空调里,藏着高雪的配枪。”   高战龙一怔,心中明镜一样的清楚,缓声说道:“高雪是自杀的,因为她杀了钟部长没法交待,所以她自杀了。”   程景雨一怔,她并不意外高战龙知道高雪的死另有原因,他既然不惜跟弟弟翻脸也要来查,那总是知道些什么。程景雨却不料他知道的这般清楚。程景雨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高雪最后的一句话是:高家因我蒙羞,我愧为高家人!”说到这里程景雨顿了一顿又继道:“其实姓钟的早就看上了高雪,只是碍于你们高家,一直没有动她,所以一直以来,我既恨高战虎当初的冷酷无情见死不救,又羡慕高雪的风雨无忧,可直到高雪死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看起来风光无限的她,却也承受着许多我难以想像的压力。虽然她是带着遗恨和愧疚走的,我却在那一刻决定帮她遮掩此事,如果她泉下有知,也就不必那么难过了。”   高战龙叹口气说:“你之所以帮她遮掩此事,一来是你对雪儿有愧,二来是因为雪儿杀了姓钟的,也算是结束了你的噩梦。”   程景雨说道:“是的,当时就是我拦的高雪。大概是因为高副部长破了回圆教的总坛,已经威胁到了他。反正那次姓钟的早在行程之初,就把高雪纳入他的计划之中。是姓钟的把高雪逼上了绝路,我当时就是姓钟的手中的那把刀。”   高战龙听了摇摇头却并不说话,见程景雨不再往下说下去,高战龙又问道:“那萧峰呢,你又是怎么想到把这一切推到他的身上的?”   程景雨脸色寒了一寒说:“这是当时的审案人员暗示给我的,当时姓钟的死了,他们都是受了谁的指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高战龙粗眉挑了一挑,程景雨在指谁,他当然心知肚明。而高战虎之所以非要这么栽赃萧峰,一来是因为萧峰有这个身手,可以让他天衣无缝的瞒天过海,二来他心中更怕的也是有一天萧峰来查高雪的死因吧。现在他唯一不解的是高战虎为什么一定要致高雪于死地呢?高战龙脑中想罢这个问题,立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丁寒也知道,对吗?”   程景雨说:“是的,当时我正在清理现场,再说,这件事两个人知道,也比一个人知道安全,我跟丁寒约定,如果有一个人出了意外,那么多半就是让高战虎给灭了口,让另一人把这事告诉你。”   高战龙点点头,现在不但丁寒处于露头既死的机度危险之中,程景雨也是处境也是如此。看来高战虎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了。   ? ☆、第 88 章 ?  此时正是六月当伏天,又是中午最热的时候,丁寒和李贤这会都是热的汗加流背,两人这会都是一身民工装,衣服上还满是各样的油漆,浑身脏兮兮的样子。尤其是李贤,他跟本不懂丁寒干嘛一大早就拉他四处逃窜,把个上海市绕了二半天,最后却到一效区的工地上之后,换了两身这样的衣服,又劳神费事的跟他一起又回到了,这个离他们刚刚逃走不过五百米的地方来蹲点。而且还是赤手空拳,连支枪都没有,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一身穿着长袖衫外面还套一件不系扣的旧夹克,项间一根细细的链子下,晃着一个木质的长啸模样狼头,破洞大口袋牛仔裤,头上还戴着遮掩帽,脸上罩着大墨镜只露出一个尖下巴来的男孩子走了过来,本来大热天里,故意这样耍酷的半大男孩是大有其人的,让他真正吃惊的是丁寒认出了这个男孩子竟然是冷寒松。   他正觉此情景让冷寒松见了不好。想要避一下,却被丁寒发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没见他就是冲咱俩来的吗。”李贤这才又老实的蹲了下来。   冷寒松从二人身边过去时,连半丝脚步也不曾放松,只是就在三人错身的那一刹那,一件黑黝黝的事物,已经悄无声息的从冷寒松宽大的裤脚中落出。掉在了两人的面前落下,却是裹成一团的一张报纸,丁寒极速的把那团报纸抓到了自己的手中。两人四顾无人之后,极速的打了开那团报纸,却见是两极为极巧的□□。丁寒极速的一看报纸上,却不见空白处有其它字,只有一点从报纸上撕下的一点小片,丁寒拿起来一看那小片报纸上,只有报纸内容:丁警官料事如神几个小字。   李贤不懂的问道;“他给咱送枪,干嘛要偷偷摸摸的,他自己又干嘛打扮成这模样?”   丁寒心冷无比的说:“他之所要要偷偷摸摸的送枪,那是因为这枪来路不正。他自己打扮成那样子,是因为配他项中的那条项链。”   李贤初时听了不解,初时他也未曾想到冷寒松戴那么一条项链是什么意思,只是打扮的奇奇怪怪的男孩子戴那么个项链的确奇怪,现在听丁寒这么一说,他竟是为了配那条项链而特意打扮成这样子的,那是一个木质的狼头,木质的狼头,狼头,他再三思索着那个狼头,却也没能明白过来。丁寒见他仍是一副不解的样子,气的用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低声骂道:“笨蛋,他是天狼的儿子,你说他戴狼头是什么意思吧!”   李贤听了,这才哦了一声,恍然大悟明白了过来。   李贤忽又想起一事问道:“那这枪…?” 丁寒白了他一眼说:“都跟你说来路不明了,还问。”李贤听了叹道:“想不到我李贤破得大小抢劫案件无数,最终自己却不得不也用抢劫犯施舍的枪。”丁寒冷哼了一声道:“好清高吗?这也就他了,换别人,还不肯给你呢。嫌埋汰了你,不如给我用。”李贤听得心头一阵悻悻,但终究是有枪在手心中有些底气。   这会所有的人都忙反了天,唯有苏启文是最闲的一个人了,虽然此时所有的人都在为他而忙。   午饭被送了进来,四菜一汤,一碗大米饭,还有酒。苏启文悠然的吃过饭菜,正待午睡片刻,却见门被哐的一声踹了开来,两个彪形大汉闯了进来,对苏启文说道:“苏医生,我们是银龙的人,快跟我们走。”   苏启文立时跟着两人离开,由于此时正是午休时间,四周空无一人,倒比夜间还要清静得许多,唯一的一名看守已经被两人干翻在地。一辆早已备好的越野车已然在房门外的不远处等着,车上早已有等待的司机,只待三人上车,立时就可以离开。   然而就在那人打开车门之时,猝不及防,那车中立时伸出一支枪来,黑洞洞的枪口正顶着那人的眉心之处,冷然喝道:“举起手来。”那人哪敢有半份异动,立时双手举起,那人的另一只手,立时到他腰间,下了他的枪,反转过来,插到了自己的腰中。   就在同时,后面那人也不防从车前绕过来一个,伸枪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这人也立时乖乖的举起了手,被人下了枪。   那人看车中之人时,却见那人一身破烂的民工衣服,身上还满是红一团青一团的油漆,当下不由的一怔说道:“这可是在***里面呢,你们小心些着。”   车中之人冷然一笑一边说话,一边下了车来:“还知道是在***呢,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开车持枪闯入,还干翻了值班干警。我是北京刑侦大队,丁寒。”   这时车后又闪出一个一身警服的人,却是方才被两人打晕过去的一个**。丁寒说道:“把这三个人都给我拷了起来,连同先前在车里捉的那个,全都给我隔离看管。”   那个名警员立时取出一副手铐,手忙脚乱的把丁寒枪下那人给铐了起来。连推带搡的关到了审讯室内。   不多时便又来反李贤枪下的那人也押了过去。最后才又生把苏启文也给重新关入房中   李贤皱着眉说:“以方才那三人的身手,只怕铐不住。”   丁寒冷笑道:“我原也没打算真把他们给铐在这里。咱们只要好好的看住苏启文就成了。”   李贤问道:“你把他们隔离,就不打算审了吗?”   丁寒说道:“审也审不出什么,不如不审,把他们给隔离开来,因为人多,就不用看管,也可以避免他们在逃跑时,造成不必要的地方人员伤亡。”   李贤说道:“像苏启文这样的重犯为什么到现在还在***内呢,早该移交给市局了。这里这项条件都不足以能看住这样的重犯。”   丁寒叹道:“这么个烫手热山芋,上海市局不是也不想接吗,接到手里都怕要出漏子。”   丁寒和李贤就守在苏启文的房外,死死的看着苏启文。苏启文看也不看两人一眼,自顾自的躺到床上午睡去了。果然不出所料,不过半个小时的光景过后,那个小警员就跑了过来说道,方才捉的那三个人都已经跑了,丁寒听了不以为然的一笑说:“人跑了,那车呢?”   那小警员说:“车还在院里放着呢。”   丁寒哈哈大笑的说:“人都跑了,你这不是白落一车吗!回头把手续给补了,这车就算你的了。以后有人报案,你也能跑快点不是。”   那小警员只听得又惊又喜,却又一头雾水,不知是不是该信丁寒的这话。丁寒也懒得跟他细说。只挥挥手,把他打发走了。   又过一个小时左右,所有的警员也陆陆续续的来上班了。见了丁李二人无不侧目,先前值班的那个小警员按丁寒所教,只对同事们说,院中的车是一个朋友先放在这里的。是两个老板跑路的闲散民工,来报案要求警方捉他们老板替他们讨工资历的。于是众人看了两人都是远远的躲开,无人来理。   便又有三辆警车,以及十二名荷枪实弹的**到了这个小小的***内。   却已有两人当先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对苏启文说道:“苏启文,由于你的案件性质恶劣,影像极坏,现已被移交到北京。”   反而是苏启文浑不在意的说:“随便吧,几时走?有果有时间的话,我就再睡个午觉不迟。”   那人脸上依是没有任何的表情说道:“移交案卷都已经完毕,你现在就跟我们走。”   苏启文无可无不可的说:“那好。”   苏启文出门,却见屋门口还立着两名警员,四人两前两后,押着苏启文上了警车。   所有的人员,整个过程,全像没看见丁寒和李贤二人一般,李贤沉不住气,待要上前去问时,却被丁寒一把抓住,还对他轻轻的摇了摇手。   见李贤不解,丁寒直到所有的警员都上车走了,这才对李贤说:“人家有正规的移交手续,你凭什么拦人家。”   李贤说道:“可是,可是,可是”连说了三个可是,但最后那句话终是没有说得出来。   丁寒两眼放光的说:“你也看出不对来的是吗?可是现在我们也就只能悄悄的这般跟着罢了。”   李贤吃惊的说:“只能这么悄悄的跟着?”   丁寒肯定的说:“只能悄悄的跟着。”   三辆警车出了上海市后却不直赴北京而是在路上七拐八绕的,终于丁寒和李贤被成功的绕的晕头转向跟丢了目标。   李贤绝望的说:“完了,给跟丢了。”   丁寒却冷然一笑的说:“咱们的戏唱完了,该换角来唱另一出了。沈岩那边应该也早准备好了。”   却说前面的三辆警车见终于甩开了这两个讨厌的尾吧,也都松了一口气说:“明有沈岩,暗有这两个家伙,咱们的这趟差使可也真不好办。”   另一人说道:“只要甩开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最后三辆警车在开了十多个钟头之后,进了一个加油站的大院之中。   苏启文最后被带到加油站的一间房中,一进屋内却见到一个早已料到的身影。   那人笑道:“看来你是流年不利,事情总有人打横,让你受惊了。”   苏启文当下笑道:“我就知道龙老大你会来救我,所以我是半点担心也没有的。就不知道苏琳给吓着没有。”却原来对面的那人就是火龙,他们五部内里的人,都称为龙老大。   龙老大笑道:“真不愧是模范父亲的表率,有你那女婿在,你女儿也出不了多大的事。”   苏启文不解的问道:“你这当怎么冒险把我给弄这来了。”   龙老大说:“是沈岩和丁寒那帮子家伙,不知为什么就死盯着你不放,我怕你一入京便落在沈岩的手里,我的身份又不好直接硬在他手中要人,所以给你备了佛遁散。这是你女婿研制出来的好东西,服后的人,连一丝的活气都没有,任他再好的法医,再好的仪器都过不出来 。而且过了三天以后,自己就醒来,没有一丝的不适,真真是好东西。到时就跟沈岩说。你还没到时就说路上突发急病,沈岩他再不行,对着死人总也没有办法了吧,只要他们刑侦大队放开手,别的就都好办了。”   苏启文听了说:“这东西我知道,一切你看着安排就好,真不知道你们刑齤警这群人干嘛死盯着我不放了。”想到自己从此只能生活的阴暗之中,再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之下,苏启文不由得心中一阵郁闷。   火龙叹道:“估计是咱俩上回的计划泄露了,让刑齤警队的人知道了,咱们逼死高雪,而后陷害萧峰的事,他们刑齤警队的这些人,都是萧峰的朋友,又个个跟高雪一起出生入死的,想替萧峰和高雪报仇,又不知我明面的身份,就只有对你下手了。”   苏启文悻悻的说:“我当时只要你想办法除掉萧峰了,真想不通你为什么非得把高雪先给整死了。”   火龙说:“你跟本不了解萧峰,寻常的警力跟本捉不到他。刑齤警队的别说跟他个个交好,就是全力去捉,也未必捉的住。可是高雪一死,再嫁祸给萧峰,那萧峰自是非出面不可。再说如果不是因为高雪他老子动用了炮兵团,哪那么容易就杀的死萧峰呢。”   苏启文悻悻的说:“那你说的倒也是。”   火龙又说:“只是此事极为机密,却又怎么就轻易的给泄露了出去,而且应该不是从我这泄露出去的,要是的话,他们又怎么会不知我明面上的身份呢,所以应当是从你哪泄露出去的。”   苏启文正低头想着会是谁泄露了自己的这件事的。闻复兴?不可能,这世上最想除去萧峰的人,便莫过于他了,而且最初还是他提出要自己除掉萧峰,才肯帮自己对付林章正的,那又怎么可能是他泄露的。对于这件事,苏琳以是绝无可能会知道的。可别的人,又有谁可能会知道的呢。   就在这时,却听外面一个人放声大笑道:“不错,不错,真真的好方法,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只是笑声中却无半份欢快之意,反而说不出的瘆人。   火龙听了大是一惊面色惨白的转过头去,却见来人一张铁青脸,两道倒立眉下的一又几欲喷出火来。却不是高战龙还有何人。   一时间火龙心中转过无数的念头,但终知论单挑,自己从小就不是他的对手,论群殴,自己手下的这些人,只怕是早已都置身在他的炮口之下了。终于火龙脸色惨白的说:“你怎么在这里?”   高战龙狠狠的说:“高战虎,我从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人,从小到大我什么都让着你,什么都不跟你争。雪儿,雪儿她可也是你的亲侄女啊,你竟也下得了手。今天这一切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那是天王老子跟我说,我也不会相信的。”   高战虎无可无不可的惨然一笑:“是啊,在你眼里,我永远都只是个小孩子,永远都是输给你的弱者。所以你才一直都让着我,也一直都看不起我。可是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罢了。不过你这么个大老粗,竟能看出这个局来,倒也不简单,说说吧。”   高战龙咬牙道:“也好,今日我就叫你死个明白。雪儿死后我回家,却想起高雪今年除夕夜就没有回家,我当时很伤心,可是后来的一天,秦医生来家里给父亲看病。说起高雪三十下行送了个喝的醉如烂泥的男人去医院,还把他从医院里叫到院里,最后高雪还在医院里陪那个男人过得除夕夜。我当时就起了疑心,就问秦医生那男人叫什么,秦医生告诉我,这个人就叫萧峰。我相信高雪的眼光,一个能让她看的上的男人,无论因为什么原因,都不会动手杀了她的。所以我决定自己好好的来查这件事,我把那个姓钟的给查了个底朝天,又查了案发当时的每一个人。后来程景雨告诉了我一些姓钟的内慕。可是,我想如果不是有人给这姓钟的什么暗示的话,他也不敢这么冒然的动我高战龙的女儿。”   高战虎咯咯笑道:“不错,就是我给了他暗示的,我早看这姓钟的不顺眼多时了,他挑拨我跟沈岩丁寒三人各接一案,自己稳坐钓鱼台,好一个二桃杀三士之计,我明知自己去跟回圆教硬拼是凶多吉少,便去激高雪,想先除了这个眼中钉再说。其实我看不惯你们父女俩也好多年了,你知道吗?从小无论什么事你都要压我一头,这了罢了,现在连你的女儿也要压着我的儿子。明明是个丫头片子,老爷子却宠的跟眼珠子一样,因为大年三十高雪没回家吃饭,大过年的老爷子发了好大的火,全家人都跟着遭殃,连年夜饭都没吃好。连阳阳劝他,都有反被他骂了一顿。可高雪回来以后,只一句陪朋友了,老爷子就跟没事人一样,反而跟着高雪问是不是男朋友,还非要高雪给带回来。高雪说是没职没业没车没房的流浪汉,老爷子就打算自个给高雪出钱买房,高雪说那人身上还有人命案,老爷子就说要我给那人去销案。这一老一少的全都是疯魔了心的疯子。当初我要结婚,老爷子死活非要我在家里,而今高雪个丫头片子要结婚,老爷子就肯替她出钱买房。我结婚的时候,老爷子非要女方根正苗红,可他高雪找个什么样的老爷子他都看的上眼。当时高雪找萧峰来帮忙时,我想把这个浑人一并稍带了也更好。可没想到我竟小瞧了他,他们两个不但破了回圆教的总坛,最后也还杀了回圆教的大法师。这当姓钟又巴巴的跑来送死,于是我就想到了这么一个一箭三雕之计,只对他那么稍微的提醒了一下,他就打起了高雪的主意,我就知道以高雪的脾性那是非跟他同归于尽不可,在这么铁桶也似的护卫之下,能杀的了人的,所有的人都会想到是萧峰,这样一来,他们三个,就谁也跑不掉了。”? ☆、第 89 章 ?  高战虎一边说着,一边似是无意的起身倒了杯水,就在此时他伸手在墙壁上的一处,用劲的按了一下,这加油站本就是他们五部投巨资设下的一个点,只消按下墙上的机关,就会立时露出一个洞来,只要入得洞中,高战龙就再不可能追的上他,而且地道极深也极远,另通他处,就是高战龙通知炮兵开火,那也奈何不得他分毫。   可是他连按过后,却见厅中没有半分动静。又按了一下,还是没有,高战虎的脸都白了,可是他按连的又按好几下,却还是没有动静,这时只听高战龙冷冷的说道:“别白费劲了。这里的机关早就都被我切断了。”   看着高战虎一脸绝望的样子,高战龙叹了一声,对高战虎说道:“这外面的炮兵设置规格一切都是按照当初你给萧峰配制的一样,用你的话来说,有这么高的规格来送你一个,也算配的上你的身份了,你也不必死不瞑目了。如果你非要出来自取其辱,我也成全你。”   高战虎绝望的大叫一声:“哥,我可是你的亲弟弟,你真要如此绝情?毫无顾咱兄弟之情?”   高战龙冷笑一声说:“兄弟之情?你给雪儿设下那样的毒计的时候,可曾想到咱们的兄弟之情,从小无论你闯下多大的祸我都替你去担,无论你惹下多少混混来打架,我都替你去打,我让你先跑,一个人留下来硬抗。咱俩一起偷喝爸的酒,最后我一人在雪地里跪了三个小时。你打碎了妈的花瓶,怕妈打,说是我打烂的,后来也是我替你挨妈的鸡毛弹。包括你十岁那年,你丢了战美,我也替你扛了起来,从哪以后妈见了我就打心眼里恨,爸没法子让我匆匆辍学去当兵,让妈眼不见我心不烦,到了部队我还在想,幸好是我替你扛了下来,战美丢了以后,妈一点也融不下我,我那年虽只十六,虽然苦却还可以当兵,要是换你,你才十岁,可怎么才好……”说道这里,连高战龙自己也说不下去了,起初他是怀着一颗愤恨的心来说的,可是说到后来,想起小时父母繁忙,多是兄弟二人一处相聚的时光,到后来,竟是连自己也动摇了是否真要对这个唯一的亲弟弟下此狠手了。   可是想想那个从小粉团一个的女儿,那个英姿飒爽笑容灿烂的女儿。高战龙又狠起心来,起身就往外走。就在这时高战虎却一下子扑了过来,口中连声叫着:“哥,哥,你不能看着我这样不管啊。”这是一句高战龙听过无数次的话,高战虎头一次说这话是什么时候高战龙已经记不清了,只是每一次高战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高战龙都会无条件答应他任何的请求,替他背上任何黑锅,多少年不曾听到这句话了。此时高战虎又说出这话来,高战龙不免神情激荡,于是便任由高战虎抱住了他。   高战虎哀声说:“哥,带我一起出去,哥,你饶了我这最后一次,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哥。”   高战龙眼中始终闪烁的男儿泪终是极缓极缓的落了下来,说:“带你出去,我无法给雪儿一个交代。我见雪儿最后一面的时候,答应过给她,一定会给她一个交待的,当时,你也在的。”   高战虎一咬牙,猝不及然的,猛然一下自袖中滑出一枝极小的枪来,对准了高战龙的太阳穴上,恨恨的说:“哥,这也是你逼我的,在你心中,我也始终比你不你的女儿,在所有的人眼中,我从小就比不上你,可我知道,在你心中,我这个弟弟始终在你心中占第一,比你自己更重要,可是自从高雪长大之后,在所有人的眼中高雪都比我更要,更重要的是,在你心中,我也比不上你的高雪。高雪她就像当年的高战美一样,夺走了你们对我的爱,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这一下变化极大,原本自高战龙显身之后,胜负之数早已定下,只是而今高战龙大意之下,竟为高战虎所乘,这是谁也料不到之事。   可是高战龙心中冷极恨极,颤声问道:“战美,战美,你把战美怎么了?高战虎,战美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高战虎讥讽的一笑说:“没怎么,我只是把她丢在了一辆快要启动的火车上,她那么人见人爱,也许过的比在我们家还要好许多,原本你和妈都最疼我,可是自从有了战美,妈就不再那么疼我了,你也要把原本都是给我的好东西分一半给战美,可是从战美丢了以后,你被赶走当兵,父妈还有你,你们三个人最疼就还是我,从那以后我就更相信,一切都不只是命,还要属于自己的当要自己的争取。”   两颗晶莹的泪珠已是不知不觉中从高战龙那双不弹男儿泪的眼中滚落下来。   高战虎以枪顶着高战龙意欲向门外走去,无奈,高战龙却是稳丝不动步,这却急坏了高战虎,低吼道:“高战龙,你已经输给了我,还不认输吗?走。”   高战龙冷冷的说:“是吗?那你不妨开枪试试。”   高战虎又朝苏启文喝道:“你,出去叫外面的炮兵都给我闪开,否则我就开枪打死高战龙。”   苏启文打开门来出去说了,只是外面的人却恍若未闻,对他竟是理也不理。   苏启文无奈只得又回对高战虎如实以告,高战虎又如何不知军法森严,他们那些人不得高战龙之令,是不会听命于任何人,做出任何举动的。   就在这僵持不下之时,却听见一个极熟悉的声音厉叱:“高战虎,还我命来!”屋内众人一起抬头,只见门外夜色中,一个身材高大英姿飒爽的女警官身影正手中举枪,大踏步而来,却不是高雪又是何人,高战龙和高战虎一起失声叫道:“雪儿”“高雪!”只是一人声音中充满了惊喜之情,另一个却是恐惧之极。   而就在两人失神这一霎那,那人已是砰的一枪,正中高战虎的眉心处。高战龙见高雪现身,情急之下,想也不想立时奔了出去,可是奔出门来,却哪有高雪的影子,黑夜中虽有一个女警官正大踏步而来,却是程景雨。她手中还握着一支乌黑的□□。   高战龙失望之余,回过头来,却眼见高战虎中枪在地,耳边只觉他方才那一句句的乞命之言还在耳边,当下一下又扑了回去,把高战虎搂在自己的怀中,却见高战虎眉心中枪,已然气绝身亡。几十年的兄弟之情一下子涌上了高战龙的心头。高战龙疯一样的大叫道:“虎子,虎子,你撑住,哥救你,哥现在就救你,哥送你去医院,哥给你找医生去。”   苏启文轻笑了一声说:“看你这么伤心,就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救你兄弟,我就是个医生,也只是个医生而已,他的伤不算重,现在施救,那绝对能救的活。”   高战龙吼道:“当然是真的,你快给我把虎子给救活。快,快给我救活。”   这时却听一个一直都站在门外的人冷冷的说:“高司令,像高战虎这样的人,你把他救活,那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遭殃。”   一时之间高战龙心中也是乱极,吼道:“可他也是我弟弟,先把人救活了再说。”   门外那人走了进来,众人看时,却是丁寒,只听他冷冷的说:“我只知道,他是多次把我们刑齤警队员卖给罪犯的火龙,因为他,多少不该牺牲的队员牺牲了;因为他,多少本就该破的案件成了悬案死案;因为他,多少该绳之以法的歹徒继续逍遥法外;因为他,多少本该平安的百姓又成了歹徒的枪下冤魂。再说这苏启文,他是医术超群的医生,他是能救人,可同时他也是杀人无数的屠夫,他这一生害了多少无辜的人,他那地牢里有多少含冤的亡魂。”   高战龙一时间无言以对,半晌方吼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丁寒无声的轻笑一下:“我不是军人,只是个警员而已。”   高战龙吼道:“你给我下去。”   丁寒似是无奈的说:“是。”   可是就在他转身的霎那,□□下滑,一颗子弹呼啸而出,正中站在那里的苏启文的眉心,以至于像后倒去的苏启文脸上颇为得意的笑容还刚刚浮上脸,就已经被鲜血覆上。   高战龙大怒指着丁寒喝道:“你?!”   丁寒又转过身来,行了个礼,一本正色的说:“对不起司令,刚才司令有险,我打开了枪上的保险,没来的及关上,于是走火了。”   只气的高战龙连连说着:“好,好,好,真好。”   丁寒仍是不温不火的说:“谢司令夸奖。”似是已准备好了承担任何的后果。   高战龙一转脸,又紧紧的盯着程景雨道:“谁给你开枪的权利了?!”   程景雨默不做声把手中的枪放在了桌子上并不说话。   程景雨这一动作,更如火上浇油。就在高战龙双眉倒立,正要发火时,却听见一个极其熟悉苍老的声音:“情势危急,多亏得这丫头开枪,要不然我就要开枪了。”   高战龙向外看去,夜色寒风中立于门外暗影处的那个人,不是自己的父亲还会是谁。   高战龙不知父亲如何到得此处,当下立时接了出去。   高战龙战在高父的面前叫了一声爸。便再也说不出话来,高父见高战龙满身的血渍,伸出瘦硬若枯枝的手来在高战龙的臂膀处拍了两拍说道:“龙儿,是爸没有教好虎子,让你受委屈了。”   高战龙更觉得心中不时滋味,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老父,可是就在高父说过这句话后,两眼紧闭,整个人便向后倒去。   吓得高战龙一边赶紧搂着父亲,一边大叫着。   立时便有众多的人一起奔到里边。众人立时七手八脚,立时一边给附近的一家省级医院打电话,一边有救护车把高父就近送到了医院里。随同而来的军医虽非脑外科专家,却也有着专业的急救水准。   院方的脑外科专家医生早已提前被电话从被窝里捞了过来。   脑外科的专家看后说:“是急性脑溢血,,需要马上做手术。”   高战龙说道:“那还不快手术。”   脑外科专家说道:“他们医院里没有这样的血浆,无法手术。”   高战龙知道自己和父亲都是稀有血型,当下说道:“我的血型和父亲的一样,抽我的血。”   专家说道:“只怕还不可以,正常人的一次抽血是二百到四百毫升,可是这次手术少说也要一千五百毫升才能勉强可以。”   高战龙当既立断的说道:“先抽我六百毫升。剩下的马上从上海血库里调血。”   专家略一摇头说:“只怕上海血库里也没有这种血型,病人的这种血型实在是太过见。但是北京有。因为北京每年都有一个这样血型的女人在献血。”   高战龙心底一叹心知这个献血女人必是高雪无疑。因为这种血型实在太过少见,就是家里边也只有他和父亲还有高雪是这样的血型,连高战虎和高阳的血型都与他们不同。   想到这里高战龙当下说道:“那就马上用专机从北京血库里调血过来。”   程景雨冷冷的说:“等到那会,黄花菜都凉了。”   高战龙听了,眼中一寒,却没有说什么话。   专家说道:“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了。”   程景雨说道:“你直接抽我就是。”   专家一怔说:“你?”   程景雨说道:“我的血型和病人是一致的。”而后竟自来到一边坐下伸出胳膊。   那名专家一摆手,立时有护士前去抽程景雨的血。而他自己则去准备手术。   高战龙也走了过去,伸出胳膊说:“抽我八百毫升,抽她七百。”立时另有一个护士走到高战龙面前准备给他抽血。   程景雨头也不转的对那个抽高战龙血的护士淡淡的说道:“一个年近六十的军区司令员,你敢抽他八百吗?!”   高战龙眉头一挑,转而向程景雨看去,却见她目不斜视,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高战龙淡淡的说道:“我还是比你这小丫头块头大,骨头硬,抽八百只怕你受不了。”   不料程景雨还是不答他的腔,只是对那个抽血的护士说:“抽我一千,抽他五百。”   高战龙一时间啼笑皆非,更何况也悬老父,也无去细想程景雨的怪异因何而来,当下只对那名护士说:“你抽她七百便是。”   两名护士颇感为难之后,对望了一眼,便各自抽血,而后转身离去。   由于一次被抽血过多,高战龙和程景雨两人都甚感头晕。一旁早有医护人员为二人挂上点滴。   高战龙一觉醒来,窗外早已是夕阳如火,晚霞似锦。高战龙见葛行昌正依在床头打盹,知道他这些日了也是跟着自己日夜不停的连轴转,当下不欲叫醒他。正想悄悄起身,去问一问父亲的情景,可是他一动葛行昌便已醒来。   见他醒来,高战龙问道:“我爸怎么样了?”   葛行昌说道:“专家说手术很成功,现在老爷子在重症监护室里,人还没有醒过来,老爷子一醒,立时就会有人来叫您。”   高战龙嗯了一声,抚了抚依然发晕的额头,虽然睡了这么长长的一觉,可高战龙依然觉得很是疲惫。想起女儿,想起弟弟他的心里就像抽离一样的空痛。而后他又想起了另一个人来,程景雨,这让他从心里感到一丝安慰,这丫头真是从骨子里像极了高雪,唯一不同的是,高雪是从里傲到外,这个程景雨却是把她的傲气都藏在骨子里。   想到这里,他当下问道:“那丫头醒了没有?”   葛行昌一怔,已是明白,高战龙指的是程景雨,当下说道:“程警官早就走了。”   高战龙一怔问道:“走了?”   葛行昌说:“是的,跟丁警官一起走的。”   高战龙立时明白过来,两人是怕自己报复他们,当下喝道:“谁让他们走的。”   葛行昌说道:“是沈岩。他们公安系统的现在是以沈岩为首,沈岩以他们持枪走火为名,已将两人缴却枪支,开除公职。”   高战龙长叹了一声说:“沈岩这个老油条,手够快的。”   葛行昌不语。   高战龙继而自言自语的说道:“还是年轻好啊。那丫头一下子抽了七百毫升,立时就恢复了,只怕这么匆匆赶路,头晕起来就麻烦了。”   葛行昌听了忍不住笑道:“程景雨抽了九百毫升。”   高战龙一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葛行昌见了又安慰他道:“程景雨的造血机制不是寻常人能比的。她家在大山里,因为穷从上中学开始,就常常到血站卖血。就是后来从警不缺钱后,也一年两次的献血。”   高战龙没好气的说:“你好好休息你的吧。”   而竟自出门去寻沈岩。   程景雨一路奔波,终于回到了家乡,十三年了,自从考上了警校,她已经十三年没有回过家了,最开始是没钱,舍不得路费,舍不得回家,总趁假期在外打些零工。再后来便是忙,一个案子接一个案子的让她透不过气。再后来则是她觉得没脸回家来。而今事隔十三年之久她终于站快到家门口了,这让她觉得既兴奋又从心底无比的恐惧,是近乡情更怯了吧。   将近黄昏时,班车也停了下来,再往前就不通车了,而这里离程景雨的家还有着近三十里的山路,不过程景雨并不在意,十三年前,通的车远远没有现在多,当初她在上高中时,从家里到县里,可是要足足走上二百里的山路。   可是刚一下车,程景雨就怔住了,? ☆、第 90 章 ?  如果有人告诉她,她在此时此地能碰到高战龙,那她一定表示一万个不相信。这时的高战龙怎么也该守在他老爹的病床前吧,可是前面不远处站着的人不是高战龙又能是谁。   她情知高战龙来此必是冲着自己来的,虽说很不可思议,但事已至此,她索性走到了高战龙的面前。   高战龙等她来到面前说道:“我爸的手术很成功,我来的时候,他也已经醒了过来。谢谢你!”   程景雨一笑说道:“高司令专程赶到了穷乡僻壤,也不会专程是向我来道谢的吧?”   高战龙迟疑了一下终于说道:“我想和你一道回去看看你的母亲。”   程景雨脸色一寒,颤声说:“如果我说不呢?!”   高战龙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别误会,我和我爸都是稀有血型,连虎子和高阳跟我们的血型都不一样,不过我小时候走丢的一个妹妹,叫高战美……”   程景雨不等高战龙说完一口截道:“那是你们家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妈她不姓高,更不叫什么高战美。”程景雨话未说完便转过了头去。   高战龙看着程景雨一反常态的样子,立时明白了程景雨应该是早就知道了,他不可思议的说:“这么说你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程景雨头也不回的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见此情景,高战龙已以确实,程景雨的确是已经知道的了,虽然他并不知道程景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高战龙上前去,却见她正背过身去泪流满面,心中不胜感慨说道:“雨儿,只怪舅舅没早日找到你们,让你们受苦了。我只想再见战美一面。”高战龙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后说:“求你能满足我这个心愿。”   程景雨看着前方慌乱的说道:“再往前走山路崎岖走不了车,还有三十多里的山路……”   高战龙笑了,程景雨的这个理由找的更烂,于是不以为然的说道:“这觉得这能吓得住我?徒步行军,我还不比你差的。”   程景雨迟疑了一下才又说:“如果你真是为我妈好,还是不要是见我妈的好。”   高战龙一愕:“为什么?”   程景雨半晌才道:“我妈这辈子吃过的苦是你想像不到的,她受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熬出来了,到这会,你突然告诉她,她竟有这么大富大贵的父兄,她的人生其实竟然也可以活的风生水起多姿多彩,你让她怎么受得了。”   高战龙想了好一会,知道程景雨说的不错。可是他在内心深处着实牵挂了那个三岁的妹子很多年,如何肯在这离她只有三十里的地方就此回转。高战龙终于艰难的开口:“我只去看看她,什么也不说成了吧。”   程景雨再也找不到理由,只得深吸一口气说:“难道你忘了是我杀了高战虎吗?”   高战龙不料他问到此节,程景雨恨高战虎他是知道的。可是现在高战龙心中并不清楚,程景雨当时开那一枪时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从她后来的反映,她分明早在开那一枪之前,就已经知道她和高战虎的关系,可她还是毫不手软的,一有机会就杀了自己的亲舅舅。   高战龙曾让人详细的查过程景雨的往事,对于程景雨吃过的那些苦楚,受的那些侮辱,挨的那些黑暗,他自然都一清二楚,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孤独的苦孩子一路走来,是多么的不容易。 于是说道:“我当然不会忘记,可你有太多杀他的理由,哪一条都足以让你去杀他。”   见高战龙这样说,程景雨终于无法再拒绝只得答应带他回家,于是高战龙程景雨葛行昌一行三人只得徒步向大山里行去。   经过一晌的奔波之后,一行三人已是来到了山坳里一个小小的村子,进了村子以后,便遇上一些老老少少的人,是确确实实的老老少少,至于壮年人,那则是一个也看不到。有些老人还依稀记得,有些老人却已然不记得了。程景雨却还是一一跟他们打着招呼。还从背包里抓出奶糖,分给他们带着的孩子。   等程景雨终于站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时,却见阳光下,一个满头白发身型佝偻的老汉正坐在条石板上晒着太阳,见有人来,却抬起头来,凝神打量着来人,却一时怎么也看不清楚。   程景雨大叫一声爸,便奔进了院子里。   那人闻声站了起来,用浑浊的老眼看着程景雨,半晌方颤声说道:“是大丫?”   程景雨听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使劲的点着头 。   这是窑洞内一个声音响声:“谁呀?”   而后一个身材瘦削,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的女人便挑了帘子走了出来。   程景雨见了转过身来,叫了一声妈。   那女人看着程景雨,好一会不说话。而后突然一伸手向程景雨头上拍去,骂道:“你个死丫头还回来做甚,你还没把回家的路忘干净啊!”她脸上本来是笑道的,可是这话音说到最后,竟带了一丝悲腔。   程景雨挨了一下,搂着母亲笑嗔道:“妈,我可带着客人回来呢,这么见面就打,人还以为你是我后妈呢!”   那女人本心头颇是伤感,可是却被程景雨一下子带回了过去的那种感觉,伸手拧着程景雨的脸笑骂:“小妮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她口中这样说着,却还是侧过头去朝高战龙和葛行昌看去说道:“这丫头从小犟嘴犟舌,跟我没大没小惯了,你们快到屋里歇着,赶了半晌的路,一定是又渴又累了。”   众人一起进了窑洞,却见窑洞虽收拾的干干净净,但却由于太小,众人一进来,便显得颇为狭促。   程景雨的父亲却并未进来,葛行昌不由的往外多看了几眼。程景雨的母亲见了笑道:“他向来不扎人堆,你就别去管他了。”   程景雨的母亲把孩子塞给程景雨说:“好好抱着你侄子,我去给客人沏茶去。”   程景雨抱着那孩子逗着说道:“是叫昆昆吧,景延这两口子的爹娘当的真轻松,要了孩子往家一扔,就不闻不问了。”   程景雨的母亲说:“别提那白瞎议见,你现在赶紧也要个,送回来,我也照样给你带,要是再过几年等你妈老的趴不动了,那可真给你带不了了。”   程景雨嗔了一声妈。抬头看母亲时,却一眼眼瞧见母亲手中的茶叶袋子有几分眼熟,不由的说:“妈,你这是哪一年的茶叶啊?只怕早过期了。”   程景雨的母亲抢白道:“倒还是你让景秋带回来的,不过茶叶是干的,又不回坏,哪来的什么过期不过期的。”   程景雨苦笑一下做不得声,偷眼向高战龙看去,却见他正侧过头去,透着那并不明亮的窗子看向外间。   不一时,程景雨的母亲沏好了茶,程景雨清楚的瞧见高战龙接茶的手,不住的发颤。而一向精明的母亲见了,竟似不觉一般,一时间心中又是庆幸、又是担心。脑中急转却又苦无良策。   高战龙喝了两口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弹壳做的飞机出来,塞到了昆昆的手里说:“这个小玩艺给你玩吧。”   像这种弹壳做的小玩艺程景雨自然并不陌生,上警校时,以及后来到了刑警队多数同学同事都会做这种小玩艺,可是那子弹壳却是上个世纪便已淘汰的老子弹壳,早已不是现在随便可以寻得见的,程景雨虽不明白这弹壳飞机的来历,心中却绝对知道高战龙看似随意拿出的这个弹壳飞机,其背后绝对是有来历有故事的。   程景雨的母亲瞥了一眼,半晌方才没头号没脑的说了一句:“天冷了,我去拿件衣服。”   程景雨看着母亲的反常,知道问题应该是出在这个虽然保存的极好,但显然很有年头的弹壳飞机上。   程景雨见母亲并不去取柜子里的那些就放在手边的衣服,反而了开了箱子,把里面的衣服全都捞出来,扔在一边,最后才从箱子底下拎出一个原木色的小箱子。程景雨的母亲打开了箱子,露出了里面一件青色腈纶线毛织的小毛衣,两只袖子虽早已补磨的破破烂烂,但那青色毛衣的前胸处,清清楚楚织的美美两个字,还是清晰可见的。   虽然程景雨早已猜到,可是在看到母亲拿出这件衣服时,还是不由的怔在了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   高战龙则是激动的又惊又喜连声音都发颤的说:“战美,你记得?”   程景雨的母亲半晌才说:“不记得,只是这衣服是当时雨儿她爸,捡到我时我穿来的。”   看着母亲站在屋后向怔怔的看着远方,程景雨迈步过去,站在母亲的身后,半晌才不解的问道:“妈,你不是一直都恨你的家人吗?为什么现在又要认了呢?那么多的苦日子都过来了,现在我们三个都长大了,如果不想,你就更没必要这么做了。”   程景雨的母亲半晌方才叹道:“是恨,不过妈的这辈子虽然完了,可你们还正年轻,景延当初用你的钱付的房子首付,到现在他也没把钱还你吧,我知道他手里也是困。这些年家里的开销也都是你寄回来的,”   程景雨嗔道:“妈,一家人的钱分什么你的他的我的。”   程景雨的母亲继而说道:“虽说你们三个景延手里最困,可妈最担心的还是你跟景秋,你今年都三十了,景秋今年也二十六了,眼看着你们姐俩一天天的耽搁下来,妈也帮不了你们,我知道你俩是自身条件好眼光也就跟着高,可又家世,差的你们看不上,好的你又看不上咱们,认了这个舅舅,回头你们仨都能沾光……”   程景雨听着母亲这般说,饶是女中英杰,也忍不住的哽咽起来,叫了一声:“妈。”却是连一句话也说不下来。   高战龙早已告诉程景雨,她可是随时回去上班,这让程景雨不由的想起来本该同命相连了丁寒这当不知正在遭着什么样的罪,担着什么样的心。这沉闷抑郁的感觉让她想喊想叫,却又喊不出叫不来,让她想撕想扯想打想杀,却又无从下手。半晌她才吐出一句:“高战虎已经死了。”   程景雨的母亲并不回头,只是问了一句:“你杀的?”   程景雨说道:“是我开枪打死的。他当时劫持了大舅,情势危急……”   程景雨的母亲摇摇头说:“算了,我不想听,你是有心杀他,不用跟我找理由。”   程景雨一下子怔住,虽然多年不见,但电话从未间断,程景雨的枪法,又岂是母亲所不知道的。? ☆、第 91 章 ?  随着高战龙的离去,所有的一切也都尘埃落定。   连续多少天,各家报纸争相印刷着特版头条,舍生忘死的人民好**,党的好儿女,国家好干部**部长高战虎同志,最后与罪恶滔天的火龙同归于尽。英勇的壮烈牺牲,在追认了烈士,在北京举行盛大的追悼会后,葬于八宝山公墓。   在如此盛大的势头之下,只有一些不显眼的副版,或是正文中的某一处,登着原仁济医院院长苏启文于现场被刑侦队员丁寒流弹所伤,当场毙命。   因为此时高战龙不便露面,所以所有的功劳和风头都让给了程景雨和高雪生前的战友们,北京**大队了。只是在整个刑侦大队,都在鼓锣宣天,热热闹闹的或接受采访时云天黑地的吹嘘。   苏琳手中握着第一时间出来的报纸,眼中盈然有泪的说:“我爸,我爸,被人给杀了。”   闻复兴头也不回的说:“那都是瞎忽悠人的,就你爸的那身本事,落到谁的手里,也绝对舍不得杀他的,放心吧你就。”   苏琳不安的说:“可我总还是不放心。”   闻复兴强压着耐心说:“我都说过没事了,你怎么还不放心,现在咱们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现在所有的风我都放了出去,明天就是咱们给叶天成开记者招待会的时候了。到时要是出了差池,就是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完蛋了。”   苏琳为难的说:“你让我扮叶天成,虽说灿儿姐教过我,可我顶多也就能扮得七八分像,而且更为难的是,我这肚子……”   苏琳没再说下去,闻复兴已经说道:“我们一直也都在对外说叶天成身染重病,大家都没见过他的真人,而且现在他早已烧成一团灰了,所以别说是七八分像,就是有五分像那也绝对是没问题的,至于你的肚子,我的办法就是让你今天就把孩子给生下来,洛嫣的孩子生下时只有八个月,现在你这孩子也有九个月有余了,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再说,明天你就只露一面就好,只要说一句:“我相信闻总的能力和为人,打消大家的疑虑,所有的事都有我呢。”闻复兴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了两颗药出来,喂到苏琳口边,苏琳虽说一万个不愿意,又哪里敢开口,只得张口乖乖的把药给吃了。   看着苏琳吃过药后,闻复兴转身出了门,只留下苏琳无助的在身后哀怨的看着他的眼神。闻复兴前脚刚一出门,两个早就等在那里的接生大夫,立时就进了屋中。   闻复兴转而进了隔了几间的房中,却见洛嫣还在那里忙碌。当下歉然的说道:“这时候还要你来加班,真是很对不起你。”   洛嫣见他进来略吃一惊,却还是笑了一笑说道:“闻总说哪里话来,这不是非常时期吗!等过了眼下这难关一切都会好的。”   闻复兴呐呐的说:“过了眼下这难送,过了眼下这难关,说实话我那对好表弟表妹没那么容易让我过了这一关,不过眼下也不有别的办法,叶天成是烧成了一团焦炭,而且我可以确知,那天他们两个都不在这里。我那姑夫江斌狠辣有余,但机警不足,凭他绝对发现不了叶天成的,更不可能匆忙中还备有尸体,所以那天地牢里被烧成焦炭的应该就是叶天成,只要叶天成一死,他们就是找到了叶天成的那个小崽子,也成不了事的。只要到时你给那小子下上迷心蛊就成了。”   洛嫣听了整个人都为之一僵,半晌才缓缓的说:“我记得曾经告诉过闻总,我不会下蛊。”   闻复兴并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的说:“对于迷心蛊,你比我更了解,而且我绝对像你保证,事情过后不会伤叶轩半分,其实叶天成一死,对于叶轩来说,真的要回了这么佑大的一个叶氏,也并不是什么好事,怀璧之罪的道理你不会不懂,江家又怎么会那么容易便放手这么大的一块肉骨头,所以你这也算是帮他捡回一条小命罢了。”   洛嫣道:“闻总,我真的不会下蛊,我要是会下蛊,当初还不早就给山虎下蛊,也不至于后来落到那般田地。”   闻复兴眉心略皱,几分失望之余,却也带有一比庆幸之意,然后推过来一个密封的极严的一个小塑料袋道:“这里面是迷迭香。如果明天叶轩真的来,你把这个下给他。”   洛嫣手一颤,却还是接了过来,说:“我只怕没有机会。”   闻复兴淡淡的说:“到时你再见机行事好了。”   闻复兴说罢便转身出了屋去,只留下早已出了一身冷汗的洛嫣在心中暗自出了一口长气。   天色微亮,莫弃赶了回去,却见江浩风正沉着一张脸立在那里,倒把她给吓了一跳不由和骂道:“再过几个小时就是闻复兴替叶天成开的记者招待会了。大战在即,大半夜的你跑我这里干什么?!”   江浩风沉着脸问:“我正想问你呢,大半夜的,你不在屋里休息,又跑到哪里去了?”   莫弃低头到:“我看你四下的来回调集人手,知道你手里人不够,我从莫家召来了一百三十七人,此刻已经到了。加上我跟猫猫。一共一百三十九人,都供你调遣。   江浩风在这大战在即的危难时刻,这让江浩风又想起了千年的往事。好不容易江浩风才深吸了一口气说:“你的任务就是今天好好的待在家里养伤,哪里也不准去。”   莫弃闭口不答。   江浩风一想,以莫弃的性格真能待在家里,那才算奇怪呢,略一思虑说道:“那你到时就去会场的楼顶埋伏,楼顶本就有三十名轻身功夫好手,只是他们的轻身功夫都和表哥差上一些。”   莫弃眉头轻皱说:“你又怎么知道他一定会走楼顶呢?”   江浩风笑着:“楼下各条路也都被我堵严了,他无路可走,就只有楼顶一条,不过我却把所有的精英都按排到了楼上呢!”   各路的媒体都如期的来到了叶天成的的新闻发布会上,由闻复兴亲自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叶天成步入会场,半年不见叶天成老了许多也瘦了许多,正在叶天成说到:“我百分百的信任闻总,我相信在他的带领下,整个叶氏集团一定会渡过难关,愈走愈加发展壮大的。”   就在这里却听到下个高昂的童声:“我反对。”   众人寻声看去,却是一个□□岁的男孩子,一双大大的眼睛,正直盯着叶天成。众人中有机灵的早已叫道:“是叶轩!”于是一时间众多记者分别来回照着,录着,生怕错过了任何一点精彩时刻。   更有几名记者已是把话筒从叶天成面前撤到叶轩面前问道:“为什么?听说半年多前您母亲米鲜儿暴病身亡,你也离家出走,对于这一切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要说的吗?”   化妆成叶天成的苏琳见此,早已是一张脸都白了,只是她脸上化着厚厚浓妆,别人看不到罢了,只是一双眼中写满了惊慌失措。   闻复兴不满的转头对洛嫣说:“还不快把叶少爷给接回来。”只一回头间,却见洛嫣的一张脸早已变的惨白无比,口中不住的呐呐:“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是叶轩?他怎么会是叶轩?”   闻复兴听得心下甚觉不妥,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回头道:“哪里来的野孩子敢冒充叶少爷,叶少爷是离家出走,但你不是叶轩。”   叶轩听得哈哈大笑而后一脸讥讽的说:“我是不是叶轩,你说了压根就不算,只是你是不是闻氏集团的总经理,我说了倒是算的。”   闻复兴听到这里。突然发柔了声音说道:“你倒底是谁?又是受了谁的指实,如实说了出来,没有人会难为你的。”   叶轩听得心中有异,不由自主的向闻复兴双眼看去,却见闻复兴双眼犹如两潭迷雾,声音也越发的好听起来。   却原来是闻复兴见情势危机,又不见江浩风与莫弃二人再身场中,便自持艺高胆大,竟在大厅广众之下用起了迷心术来。   叶轩脸有茫然之色,摇摇头说道:“用得着什么人指使我,那人跟本就不是我爸。”   这一下人群之中,更如炸了锅一样的乱。   闻复兴见施法有效,不理众人,更催心法,眼中迷雾更盛,声音也更加好听。继续对叶轩说道:“是啊,那是叶氏集团的董事长,怎么会是你爸呢,好孩子,你倒底是谁?你是不是碰上江家的人了?”   叶轩脸上已显出一了丝呆气,顺从的说:“是。”   闻复兴此时已放下大半之心,他这迷心术只要对方能说到第三个是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坠入他的迷心术之中,再说什么话,那就都是顺着他话中之意而言下去。   “是不是江家的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叶轩又一次顺从的回答:“是。”   闻复兴又道:“江氏本与就是叶氏商场上的死对头,他们找你来,本就没安着什么好心,是不是?”闻复兴此时已觉胜卷在握,只待叶轩再一个是字出口,那就是什么都不怕的了。便算江浩风亲至,也为是过晚。   哪知正在他得意见,却见叶轩出其不意的忽一抬头,一双眼中精光四射的怒视回来,同时大喝了一声:“不是!”   闻复兴哪料如此,他登时只觉双眼之中,一阵刺痛,连心中也都是一阵悸痛,几乎晕了过去。却原来闻复兴所用的这迷心术本是幻术中的一种,只要遇得对方比他功力更高之人,心志比他更坚之人,那是非立遭反噬不可。到那时自身催法愈深,反噬之力也必愈大。他这时为了立时掌控叶轩,又眼见对方又是个立时便坠入他术中的小孩子,又是到了最后时刻,是以早已将迷心术用至了十二成之深,此时突遭叶轩的反击,饶是他一身玄功神通,却也禁受不住,若是这一声由江浩风那样的人喝出,便立时能要了他的性命,只是若在也通得玄功幻术之人面前,他必不敢轻施着迷心术,便是当初对付叶天成,他见对方心坚意定,便未敢轻施这迷心术。   正在这时又听一个冷峻的声音响起:“他便是受了我的指使!”声间之熟悉,情外之惊奇,却是叶天成不知何时已然踏入厅中。   此时大厅中人,除却不少各路的记者,更有叶天成许多旧时的部属,一见他这虽然瘦骨嶙峋,便却掩不住的意气风发之气,当下哪还有半点怀疑。立时一个叫:“叶董。”“叶老哥!”“叶老弟”“大哥!”的乱叫起来。   这边苏琳见了心中更是惊慌,不由和一声啊了出来,众人听得这个叶天成的声音竟是一个女子之声,一时间大厅真比放了七八十串鞭炮还要热闹。   闻复兴刚于大意之下,受了叶轩的反击,双目疼痛,几难视物,可是眼见这周遭的情式,心中更是雪亮,但从叶轩破他迷心术的那招,就可推测江浩风和莫弃肯定就是暗中指使之人,知道此地不可留,当机立断对身侧的洛嫣悄声说道:“我的孩子就全托付给你了。”而后一回手一把抓起轮椅上的苏琳,脚下一点,已是从众人头上跃出,竟自从后门而出,进了楼梯中的安全通道。   然而就在他刚一入安全通道时,就觉出急风劲扑而至。若在平时,他自是浑不在意,只是此刻他刚受了叶轩的暗算,双目刺疼,胸腹之间也隐隐作痛,更何况手中还提着一个苏琳,当下不敢多加耽搁左手挥出,反击回去,却说这埋伏在安全通道中之人,却正是江斌与江斐兄弟两人。江斌一见闻复兴入得进来,他早知闻复兴乃是一劲敌,是以立时便下的杀手,然后就在闻复兴这一反手回击之时,还是立知自己小瞧他了。也幸而此时江斐的九阴血玉手也自后而出,闻复兴听得风声,知道自己这掌若要击实江斌,虽可将他立毙掌下,但背后却也非受伤不可,他这时知道自己身遭众围,可不敢让自己再去受伤,当下把脚下急转,已是撤了对江斌这掌,转而击像了江斐。所心思所转极快,心想以江浩风的性格必会在楼顶伏下高手来伏击自己,当下不上反下,竟而借了与江斐所对的这一掌之力,从楼道中窗子之中跃出,竟像楼下跃进去。   江斌和江斐兄弟二人心中皆知楼下人数虽众,但并无太多的好手,当下兄弟二人也一起自窗中跃下向闻复兴追去。   却说闻复兴人在半空却已瞧见楼下人数虽众,但却多是些急急赶来功力低微的莫家之人,谅也拦不住自己。就在这时一个一身白衣金冠的女人,横略而至,其身影虽说甚为扎眼,但闻复兴见她的身法与莫弃尤相差甚远,便更不以为意。   待闻复兴稳稳落于地上之时,却见莫金凤正挡在他的身前。只是苏琳见了莫金凤后,不由和长长的啊了一声。   闻复兴淡淡一笑一边把苏琳负于背上,一边笑道:“琳儿,这个可是我的亲姨妈,不过想来你们也是老相识了。”   苏琳弱弱的叫了声:“莫阿姨。”便不再多言语。   莫金凤笑道:“是琳儿啊!结婚生孩子一样都不跟你莫阿姨说,莫阿姨以后可是不疼你了。”   就在这时江斌和江斐二人也已落在了地上。   闻复兴便好似没看见他们一样,只是好整以暇的说:“姨妈,你跟江家连手,对付我们闻家,只有吃不过完的亏,你看人家的江家是才来几个人,而且来的人都是就算攻敌不足自保也是毫无问题的。看看你们莫家来了这么多人,只所把老底都掏出来了吧,而且来的也是人海战术,只能来送死。我不对你们出手,是觉得来的差不多也都是我的姐妹,姨妈,那边还有几个姥姥辈的吧。叫我怎么好意思出手呢。”   莫金凤咯咯笑道:“果然是人小鬼大,你这心眼子给你妈可多的多了。论性格也坚韧,是个难得的好料,要是个女孩子的话,也算是莫家小一辈里的头一份了,可惜是个男孩子。现在你身在重围,相脱身那是难啦,不过只要你肯交出所有的蚀心蛊,我还是会念在姐姐的面上,把你放了的。”   闻复兴笑道:“我原以为姨妈还要在苗寨里转悠呢,姨妈能这么快走苗疆出来,那也了不起的很。只是这蚀心蛊嘛,姨妈不妨自己找去。”   莫金凤含笑巡视四下道:“你觉得你还出的去吗?失了蛊主,那蚀心蛊又能起多大的作用呢?”   闻复兴笑道:“就凭姨妈这几个人,也想留的住我吗。”说罢竟自向莫金凤扑了过去。   莫金凤早在他从楼上跃下时,就看到了他的身法,哪敢去硬接,当下三支小小的金凤镖飞出之时,整个人已是闪于一旁了。只是她快,闻复兴更快,她整人个于地上还未站稳,便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压顶而至。而后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已是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而就在闻复兴出掌之时,江斌与江斐二人也同时出手攻向闻复兴,只是出招前后略有所差,所以他们的围魏救赵这次却并未那样凑效。于此同时,但听一声惊呼,两听厉叱同时响起:“不要!”“妈!”“找死!”   却是同时发于三人之中,闻复兴背后的苏琳叫的是:不要。叫妈的是楼顶的莫弃,叱那一声找死的却是立于对面楼中的江浩风。   而后便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同时以泰山压顶之势,自半空便出掌向闻复兴压了下来。   闻复兴见了哪会去硬接,当下只横移窜出避过。虽说当前拦着的三个莫家之人,已被他撞的骨断筋碎,横尸当场,只是众人早就听莫金凤说过是闻家的后人,又在苗寨取得蚀心蛊,而今又是见他先出手杀得莫金凤,后连杀三名莫家之人,哪里肯放他走。一时间虽说明知上前是死,还是不遗余力的涌了上去,毫不惜命。   闻复兴虽于瞬息之间连杀莫家一二十人,但这却又哪是他的本意,他先受叶轩暗算所受的伤,这时也越发的痛起来了。虽说他重手立毙莫金凤于掌下,可也累得自己的伤势更加严重了。此时江斌和江斐两人就如附骨之蚁,紧阻随其后,莫弃和江浩风两人又如飞龙临世。情势更对他不利,哪知就在此时,闻复兴却极其诡秘的一笑道:“你们在这里好好的哭丧吧,我不陪你们玩了。”而后竟自向左前方斜跃而去。   ? ☆、第 92 章 ?  江浩风落势极快,他身在半空不及变招,只能眼见着闻复兴落至左前方大楼的三楼之上,而后便又向右前方斜飞,闻复兴这般三下两个,几个起落便已到了江浩风先前藏身之处。屋中两名江氏子弟不待他落地,便同时出手。然而他们的修为却与闻复兴相差了甚远,若是这掌由埋伏于些的江浩风所出,那闻复兴必难抵挡,但江浩风即去,这两人又哪里抵挡的住。当下闻复兴长笑一声,伸手搭上了两人的手臂,将二人扯出了窗外,坠入楼下,自己却借着这一扯之力,落脚于窗口,而后两个起落便上了楼顶。这时楼顶埋伏的众人纷纷上前,就在这时,却听轰隆隆犹如一阵炸雷一般的声响。而后脚下的楼板尽是极强烈的震动,众人转目看去,却是一辆怪模怪样的大车从下面钻了出来。但见这车却有八条章鱼样的长臂。其中一条长臂还举出了一架直升机出来,平放在楼顶宽阔的一处。却原来这车竟是事先藏在了顶层,这时便破屋而出。   众人见事出怪异,便纷纷向后退去。可是闻复兴却竟向那怪车奔去。只众人一怔神的时间里,闻复兴已奔到了怪车旁的直升机之上,闻复兴上了飞机上面的液晶显视器上正对他显着怪车内的陶之安,但见陶之安对他说道:“你先走吧,不用管我的。”   闻复兴眉头略皱说:“这些人很是扎手的。”   陶之安不耐烦的说:“叫你走,你就先走,我在战车里面。他们奈何不得我的。”   闻复兴本就不是什么心慈手弱婆婆妈妈之辈,之不过甚惜陶之安之才,知他乃是有用之人,这才多说了一句。而今见他这样说,再加上自己的伤在刚才的连翻激发之下,也是颇重,当下也就不再多话。把苏琳放在飞机的一侧便启动了飞机而去。那边虽有几个要冲过来阻拦之人,却早陶之安战车上的钢臂横扫而袭,一个个碰上的人,非死既伤,还有一个被扫到了楼下去了。只是那些人发现,只要他们不主动发出袭击,那怪车倒也不来主动攻击他们。于是一个个都僵在了当场。   此时就在闻复兴飞机将起未起之时,江浩风与莫弃已是又双双赶了上来,江浩风一掌凌空向那机翼劈去,这一掌如若劈得实了,闻复兴绝难脱的了困。然而就在此时,就见那辆怪车之其中一条钢臂,迎着江浩风的掌力,浑不在意的便顶了过来。   而后那钢臂例向江浩风腰中横扫了过来。江浩风不由的大吃了一惊,暗想几日不见,不想这人又开出这般厉害之物,早知如此,那日就该要了他的性命。他心中明白,自己这一掌虽有千斤之力,但在这种大型重机械面前,终不过犹如螳臂当车一般。江浩风当下纵身而起,落脚于那巨大的钢臂之上,却突觉脚下一疼,却原来那钢臂之上,竟然突然生出一排排极尖锐的尖钢倒钩。他忍疼借力一跃,正待借力前进入中心直击战车中的人时。而另一条巨大的生满尖锐倒钩的钢臂也正如泰山压顶一般,将他往那战车中心的去路尽数封死。江浩风无奈只得一掌劈空掌劈出,而后整个人借了那掌力,向左飘出。却原来就在此时,江浩风已是看到莫弃也是险象环生,只是她独臂更难支持,背上早已狠狠的挨了一下,鲜血吐在胸前的白衣之上,更显惊心刺目。眼见两条钢臂,一者自上而下,一者自右向左,将莫弃夹在中间,势难躲过。江浩风更不待想,当下跃过,左手将滚在地上的莫弃抱在怀中,右手中食二指伸出,在那钢臂生满倒钩的间隙中一点,而后与莫弃便在那间不容发的当从两条钢臂之中躲了过去。   江浩风眼中余光扫过,见楼顶还有为数不少的人。却只有一些上前攻击的人,遭到了攻击,且钢臂上也没有倒钩,攻势也不如何猛烈,再加上闻复兴的直升机也已远去,当下喝道:“全数撤下楼去。”   一句话未完,整个人已是率先向楼下跃去。楼下其它人见了也都纷纷效法。这些人也都有异灵界中的高手,攀墙跃壁都不是难事,于是但见一个个要么贴壁顺势而下,要么在两楼之间来回跳跃而下。   莫弃人一落地立时便去看莫金凤,但见一圈莫家的人都围在莫金凤的四周,莫金凤睁着双眼,却是早已气绝。   莫弃落下泪来问道:“我妈临终前说什么没有?”   一时间,众人均不做声,莫弃一个个冷冷的扫了过去,莫金凤的一个姐姐,莫家的清礼堂主说道:“宗主说要猫猫接掌新宗主。”   莫弃一双冷目盯着猫猫 ,心中哪里肯信。   猫猫也忙摇头手说道:“不对,不对,姨妈最后一定是把我当成二小姐了,我怎么能做到了莫家的宗主。”   清礼堂主说道:“宗主明明说的就是要你接掌莫家新任宗主,要二小姐连姻江家。这又不是我一个人听到的,咱们这里的人都是见证,难不成你真忍心看宗主死不瞑目?!”   猫猫极是为难的说:“可是,可是我跟本不会做什么宗主啊!”   执法堂主是莫金凤的姨妈,是莫家极有威严的一个人,这时只听她说道:“宗主自来精于计算,她即这样安排,自有她这样安排的道理。你有什么不会不懂的,我们大家都会教你的。”   猫猫已是垂下泪来说:“莫家自来都是由小一辈者之中,功力最高者出任宗主,我明明是功力最低的人,怎么要我做宗主?”   清礼堂主温言说道:“莫家虽有家规,但宗主却是可以随意更改家规的,在莫家拥有绝对的权威,自今而后长江以北异灵界中的就是你说了算了,无人敢违。”   猫猫惊叫着跳了起来说:“那我可就更不敢做了。”   这时只听一个清丽的声音叫道:“你不敢做给我啊,我敢做。”   众人回过头来,却见是一个和猫猫年岁相仿,一脸乖精之气的大眼睛少女,但见她紫色的上衣之上,胸前印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还滴着鲜血,让人说不出的恐怖恶心。一条极短的牛仔短裤下面是一双极为怪异的长凉靴,咋一看竟像是两条小鳄鱼,靴口处偏又装饰着两排甚为逼真的牙齿,让人错觉她的两条腿都是已被那鳄鱼吞入半截一般。猫猫见了不由自主的向后跌去,若非身手有人劳劳的将她扶住,只怕就已经跌到了地上。   却原来这少女正是阿紫,他自江家出来后,便整日的在街上东游西荡,后来给她探得今日这里有大热闹,却哪里肯错过了。这时听得众人非要猫猫做这江北的异灵界之主,江家宗主,猫猫却还不肯,于是便忍不住的跳出来插口。   莫弃本来心中就有着冲天之气无处可发,这时见得阿紫出来捣乱,更是心中烦乱,尤其看到她服上印着的那颗血淋淋的心,更觉刺目,当下喝道:“滚开!”   阿紫笑颜如花的说:“莫弃姐姐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是生气你妈被人给杀了呢,还是生气你妈死前不把位置传给你,却传给别人呢?”   岂不知她这一言正说中莫弃心中痛处,当下莫弃单掌击出,快如闪电,正中阿紫前胸。   阿紫本是见她身受重伤,欺她不便反击,岂知莫弃重伤之下出手仍是如此之快之重。当下整个人向后飞去,只来的及说出:“灿儿姐。”便头一歪就此死去。   莫弃听了灿儿姐这三个字,这才想起自己对姐姐的诺言,不由的悔上心来,前去看时,却见阿紫已然气绝,便救也无从救起。只起得一跺脚,只是事已如此,已然无可挽回了。   一抬头见江浩风正望着自己和阿紫,不由的恨道:“我把她托付给你,你为什么不救她?!”   江浩风连翻忙碌几日,早已是心力交瘁,而且最后又是力拼到底,结果让闻复兴给跑了不说,还累的江莫两家都是损兵折将,更是连莫金凤也损命于此。只怕更与莫弃结下死结,虽说莫金凤留下让莫弃联姻江家,只是莫弃心结不除,也终是枉然。是以阿紫出来捣乱时,他本想让莫弃打她向下出出气也好,本来他对阿紫也无甚好感,只是她是当日莫弃托付于他的,那是再烦也得照料于他。岂料刚才莫弃竟出重手杀了她,而此刻反来怪自己照料不周,没有救阿紫,于是只觉得此刻的莫弃简直无可理喻,当下强忍着胸中的火说道:“是你杀的她!”   莫弃脸色变了变,终是什么也没说,恨恨的转过身去。   就在这时,却听楼内传出了一个女声的尖叫,众人转头看去,却见披头散发,唇边还流着鲜血的洛嫣,手中抱着一个包在睡袋内的小小婴儿,拼命的向外奔出,她的腿上也还有鲜血向外淌着。她的身后却是一脸阴沉的江斌,步伐稳健的从后追了出来。   猫猫见了,立时惊叫了一声:“洛嫣姐姐。”而后立时赶了上去扶住了她。   洛嫣见是她,不由的两腿发软,却早已被两个赶来的莫家女人扶住。   江浩风见了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说:“父亲,你这是做什么呢?!”   江斌嘿了一声说:“这小丫头抱着的就是闻复兴那小子的小崽子,闻复兴跑时没顾上这小崽子,闻复兴杀了江家那么多人,可能不轻饶了这小崽子。”   洛嫣尖叫的说:“他还只是个无辜的孩子,求你放过他。”   江斌冷笑道:“他有那么一个老子就不无辜,还有你这小丫头片子,先吓噱我说是对我下了蛊,又咬我,还跳窗户,你现在倒是跑啊,怎么不跑了?!”   猫猫听了心下不满说道:“洛嫣姐姐说的是,无论他的父亲是什么人,杀了我们多少人,他都只是个无辜的孩子,我们不能牵连无辜。”   江斌冷笑道:“你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如果当日不是莫金凤私下放水,又哪来的今日之祸。”   莫弃冷笑反讥道:“就算当年我娘放了闻复兴一条生路,可是若非江夫人私下默出闻氏玄功秘笈在先,有人是送秘笈在后。闻复兴又焉有今日之武功。况今日若非你们兄弟二人阵前放水,借闻复兴之手除你江家之敌,也确实没有今日之祸!”   江斌闻言大怒,正待反唇相讥,却被江浩风止住,但见他指着猫猫说道:“父亲,这位是莫家新任宗主,江莫两家自来同气连枝,而今更是连手抗敌。不可因这小事伤了和气,更何况我觉得莫宗主之言,也甚为有理。必竟孩子是无辜的。”   江斌也不料这个方才被自己斥为小丫头片子的小丫头,竟然就是莫家新任的宗主,江莫两家分掌灵界,自己对和自己平起平坐的莫家宗主直斥为小丫头片子也确有不妥当下也不言语。当下对猫猫一拱手说道:“莫宗主,老夫方才不知,还请莫怪。”   猫猫一时颇感为难,只得说:“江老伯,晚辈不敢当。”   江斌一转眼又见阿紫横尸当场,不由的皱眉问道:“是谁杀了阿紫?”   莫弃冷冷的说:“是我,江宗主若要报仇只管动手便是。”   江斌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江莫两家世交,老夫岂会因为爱徒之死,而与莫侄女自相残杀。”   莫弃情知他不与自己动手是因为江浩风之故,而他这般说则是因为自己刚才说他兄弟二人阵前放水,累死母亲之故。当下只冷冷一哼,并不答言。   倒是猫猫见莫弃这般,自己说道:“莫阿姨说闻复兴藏有为数不少的蚀心蛊,且成虫已不在苗疆,至于他倒底把这些蛊藏在哪里,还在我们江莫两家共同联手才是。”   众人听她一个小女孩,所言倒也极为得体有理。与方才浑不相同,不由得都觉惊奇。江浩风答到:“莫宗主所言极是,浩风一有消息就会立时差人报与莫宗主。此次浩风指挥不当,致使莫家人死伤多人,浩风实在于心难安。至于林老伯,他要北归浩风自当派人送他北归,他若愿留下,浩风自当略尽晚辈心意。”   猫猫极为真挚的说:“谢谢江大哥了,你还是叫我猫猫就好,猫猫还要多谢这些日子以来,江大哥对我们的照顾之情,林伯伯只怕不会随我们北归,他还要照看仁济医院那个烂摊子呢。还望江大哥多多照顾林伯伯。”   江浩风笑道:“份内之事,浩风自当尽心尽力。”   莫弃冷冷的说道:“装腔作势!”   江浩风听了心中难过,却只作不曾听见,并不去理她。   猫猫睁着一双大眼不解的问道:“二小姐,你为什么这样说,江大哥对你是真心的好,再说莫阿姨不是还要你。”   莫弃不待她说完先行抢白道:“我娘是要我连姻江家,江家上下三百余口,我不是一定要嫁给江浩风吧,再说也不是要我现在就嫁吧!”   执法堂主喝道:“莫弃!你这是怎么跟宗主说话呢?!”   莫弃负气向猫猫说道:“是,你是宗主,我得听你的号令。你让我什么时候嫁,我就什么时候嫁,你让我嫁给谁我就嫁给谁!”   猫猫直吓得连退两步,小声说:“这是你自己的私事,又怎么要问我。”   莫弃冷笑的回头像江浩风说道:“宗主说是我的私事了,你不是还要借着我家宗主来压我吧?”   江浩风无奈的苦笑说:“你还是先安排了莫阿姨的后事吧!”   洛嫣一张满惊慌的脸,左顺看了许久,终是向猫猫问道:“你说,闻总当真有为数不少的蚀心蛊?”   猫猫颇为惊奇的看了洛嫣一眼说:“姐姐你不知道吗?”   洛嫣无助的摇摇头说:“我只知道他去过苗疆,却真不知道他有蚀心蛊。”   猫猫眉头轻皱甚为为难的说:“听莫阿姨说这蚀心蛊极为厉害,一经使用,不但传播极快,而且解药极其难配。是苗家禁练的蛊术,只是不知道闻复兴从哪弄来的。更不知道他现在把蛊藏在哪里。”   洛嫣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镇江!”   众人一起吃惊的问道:“镇江?”   洛嫣说道:“闻总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镇江一次,我本不知道他去镇江干什么,可你说到蚀心蛊,我想大概镇江就是他让人练蛊的地方了。闻总待我极好,我本不当说的,可是,可是蚀心蛊的威害太大,一经传播极难控制。”说到这里,洛嫣已有盈盈的泪水落下。   正在这时,却听江斐一声惊呼:“看那里!”众人照他所指转头望去,却见那辆怪车已是从楼顶翻了下来,八支庞大的钢臂像章鱼的吸盘一样轮翻的吸在大楼的外墙上,于是那部车便像灵活的猴子一样,极快的向下翻滚。   江浩风见了不由的大惊,立时喝道:“大家快分头撤,方才楼上的人,留下来断后!”   原本楼下众人并未见到这车方才大展神威之时,但这时见江浩风的神色,再看这车下降的极速,都纷纷变色,立时四散而退。   清礼堂主和执法堂主对望一眼,立时一左一右抓了猫猫说声:“宗主快走。”   猫猫皱了皱眉说:“你们让后面的人先走。前边的人先等一等。”清礼执法两个堂主一时不便有违,却也颇感为难。   江浩风横了莫弃一眼道:“就是冲着你来的,你还不快走!”   莫弃也知道这怪车是冲着自己来的,只冷冷的说:“是祸终究躲不过。”   江浩风急道:“你就不能等他出了这车再收拾他。”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么几句话的工夫,那车已是来得地上,离众人的距离已是极近。   江浩风眼见那车顶上升起一截钢管立知不妙,当下一脚将脚边的一个探照灯踢起,他这一踢何止千斤之力,那探照灯立时向那露出的一截钢管呼啸而去。而后把莫弃向边上一推,而后自己整个人已是腾空而起向那战车跃去。   却说莫弃本就有伤在身,又在意外这下,整个人已是身不由已的跌向一旁,就在此时,一排子弹已在打在莫弃先前所站之地,莫弃身后的一名莫家女人,哼也不哼便倒下毙命。   虽说这时江浩风所踢的那个探照灯也已在江浩风的这一踢之力之下,将那截发射子弹的钢管击的七歪八扭。这一下车内车外之人尽是大吃一惊。   陶之安自己心中明白,他这车上装备都是精钢所制,是以刚才并不将这一个由人力踢来的小小探照灯放在心上,岂知这么一个琉璃嘎嘣脆的塑料探照灯竟能将他的精钢枪管击的变型,虽说刚才在楼顶已见识了他那变幻莫测的身手,但此时才真的对他身怀之力明了几分。   其实他其怪,却不知在场的江莫两家之人更是惊奇。场中江莫两家何人不知江浩风而今乃是新一辈中个中高手,若非冒出这个闻复兴来,几已是众人心中的灵界第一人来。而今见他这一踢呼啸而出,竟不能将那发射子弹的钢管击碎,无不是大吃一惊。   却说众多江家之人见江浩风已是当前而上,何人还敢不上前。就连莫弃眼见的那名哼也不哼便倒下的莫家姐妹也悲愤的说道:“莫氏姐妹岂可因我而亡。”她虽连番重伤之下,但仍不失那股舍我其谁的凌厉之气。? ☆、第 93 章 ?  洛嫣听了不由的出神,口中呐呐的说道:“莫氏姐妹岂可因我而亡,莫氏姐妹岂可因我而亡。”   就在这时,早已迎车而上的莫弃,此时已在两条钢臂的攻击之下倒于地上。她重伤之下动转不利,眼见就在丧生在那自上而下重击而来的钢臂之下。而江浩风也正被两只钢臂所困,抽身不及,莫弃情知避无可避,于是倒也心中平静只待一死,在最后之时向江浩风望去,却见他也正情急的望着自己,只恨抽身无能,竟然朝他微微一笑,眼中尽是理解的柔情蜜意,伴着牵挂担忧之情,那还有半丝怨恨。   却原来她即知自己要死,突而想到江浩风千年来对自己的深情何曾有过半丝改变,自己又何苦为了两家凡尘庸名俗利之争非要伤这个,世上最爱自己也是自己最爱的男人。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之时,在那巨大的钢臂落下之前,一个温热的身子倒先扑倒在她的身上,莫弃不由的心中一热暗想:“却原来就算我不是莫家宗主,莫家还有人为我而舍命送死,只是不过却也只是陪我枉死而已。”   哪知就在此时,那巨大的钢臂竟在距身上之人不过寸许之时竟然硬生生的收回。   这时但听那怪车之中发出一个极其愤怒的男子之声:“洛嫣,你疯了吗?”   却听扑在莫弃身上那人幽幽的说:“莫氏姐妹岂可因我而亡。你若非要杀她,不妨连我一起杀了。”却原来正是洛嫣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把孩子塞给猫猫,自己扑在了莫弃身上,   车中之人怒道:“什么因你而亡,她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今日杀她,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洛嫣朗然说道:“你若肯放下仇恨,她欠你的,我用后半生来替他还,你若不肯放下,不妨将我们两个一起杀了。”   哪知车中的陶之安听了更为悲愤只听他怒道:“洛嫣,你不欠我的,从来都有不欠,从来都不欠。”   他虽是这样说着,但却是将那八条巨大的钢臂尽数收回。而后向旁边一条无人的路上驶去,一边行驶时,还在众人的视线之内,把一辆引人注目的怪车立时变作了一个路上常见的集装箱车模样。   猫猫把孩子又递给洛嫣问道:“洛嫣姐姐,那车里的人是小安哥哥吗?他怎么会?”猫猫下面的话没有问完。洛嫣已是截口说道:“你放心,我以后不会让他再跟你们为难的。今天的事谢谢你,猫猫。”   这时莫弃也已开口说道:“你救我,一命,我自当图报,你有什么为难之事只管开口便是。” 洛嫣凄然一笑道:“这是我欠莫家的,谢谢你让我明白什么一个莫家的女儿应为之事。” 洛嫣向猫猫问:“我现在可以把闻总的孩子带走了吗?” 猫猫说:“当然可以,姐姐自己不是也说孩子是无辜的吗?”说罢便要把手中的孩子递给洛嫣,哪知洛嫣却不去接,反而看着楼内说:“闻总的孩子还在楼里。”说罢便进了大楼。 猫猫看着怀中孩子这才省悟:“原来这个孩子是洛嫣姐姐自己的孩子。” 一时间众人都向洛嫣的背影投去赞叹的目光,连极少许人的莫弃也忍不住赞道:“这女人很有古风,当真了不起。”   却说洛嫣进了大楼一路直奔苏琳的卧室之中,进了屋卫生间,小心的揭天抽水马桶的盖子,所幸那抱在小毯子中的孩子依然在熟睡之中,当下不由的长出了口气。却原来洛嫣在听了闻复兴的嘱咐后立时便跑来抱闻复兴与苏琳的孩子,哪知就在此时,苏琳却听到外面传来江斌四下寻找那孩子的声音,情急之下只得把孩子藏在了马桶之内。苏琳刚从卫生间出来时,就被江斌堵在了卧室之内,非要向他搜要闻复兴的孩子。洛嫣见对方一脸的凶像哪里肯说,却又怕时间久了那孩子哭起来,更会性命不保,无奈只得引江斌到自己房中把自己的孩子交了给他。待看到江斌要将孩子摔死,却又哪里舍得,于是先慌称自己给他下了蛊,而后又趁江斌分心之际一口咬在江斌手上,抢了孩子便跳窗而跑。洛嫣看着这个出生才不过一日就不得不离别父母的小婴儿,不由的想起苏琳转述闻复兴的那句:闻家的女人个个都命苦。当下苦笑的说道:“看来不止闻家女人个个命苦,男人孩子也都不例外。”   洛嫣轻轻的抱起了那个孩子,正待出门而去,却听门外传来极快的脚步声,洛嫣吓了一跳,正待要再躲回去时,却听那脚步声在门口停下,一个熟悉的声音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护花,你回来,我真的跑不动了,你倒底在恼什么,我哪做错了你说出来嘛!”   而后却听护花说道:“你哪也没错,是我有事得走了,阿紫死了,我要带她回去。”   叶轩皱眉道:“回哪去?”   护花咯咯笑道:“笨蛋,自然是回我家罗!”   叶轩问道:“哪你还回回来吗?”   护花说:“当然会啦!安排好阿紫我就回来了。我还要回来带闻复兴、苏琳,还有洛嫣,她的尘缘将了,我下次要把她也带回去。”   叶轩又问:“那等你把闻复兴和苏琳,洛嫣他们三个都带走后,就不会再回来了吗?”   护花说:“应该是吧!”   叶轩沉默着不说话,半天才问:“你家好吗?你在家里快活吗?”   护花想了一下说:“别人都说我家好,可我在我家时不快活,没人陪我玩,顶没意思的。”   叶轩问:“没人陪你玩?”   护花笑道:“是啊,你是第一个陪我玩的朋友,我会记住你的。有时间别忘了去看黄豆,别让他的那个大娘跟哥哥姐姐们欺侮了他。”   叶轩哽咽的说:“我会的。”   而后便再不听护花说话,只听见叶轩压抑的低哭。   洛嫣听得心里难受,一把拉开了门,却见长长的回廊里哪有护花的影子,只有叶轩一个人在那里低声哭泣,正不知该不该出声。   却中叶轩听得开门声,于是抬头,见是她,拭去了眼泪叫了声:“洛嫣姐姐。”   洛嫣于心有愧说道:“对不起果果。”   叶轩展颜一笑说:“这有什么啊,不听人说小孩脸,六月天嘛!”   洛嫣被她逗的忍不住的扑哧一笑,随后又收了笑脸,正容说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我是真不知道你就是叶轩,叶董,我……”   看到洛嫣说的艰难,叶轩哈哈一笑:“我爸还要多谢你呢,我爸说闻复兴给他送饭时总送些麦当劳的冷饭硬饼子剩菜,倒是你送的总是热粥鲜菜。”   洛嫣脸色悲凄的说:“我说的是真,你又拿我开涮。”   叶轩正色的说道:“我说的也是真的,其实你也不过是余顾于人而已,再说,我方才说的也真是我爸的原话,他说过你本心不恶。也从来没有恨过你的。”   洛嫣抬起头来,眼中露出几许感激之色说道:“谢谢你果果,也请你代我对你爸爸转告我的歉意和感激。”说罢直奔下楼去。   等洛嫣下得楼后,却见江家诸人皆已离去。而且果然已是不见了阿紫的尸体,问了猫猫方知护花已将她带走了。猫猫把孩子递给她,问道:“洛嫣姐姐,你带着这两个孩子,又要到哪里去?”   洛嫣说道:“我自有我的去处,你放心,以后小安不会再跟莫家的人为难了。”   猫猫听了一时之间也颇觉为难,半晌才说:“姐姐你也不要太过为难。”   洛嫣低声嗯了一声说道:“只怕这上海滩明天又有得热闹看了。”   猫猫说:“应该不会的,江少主急着离去,就是去忙这件事了。只要把那些照片和录像尽数毁了,就算有人说也不没多少人会信。现在都是无图无真相嘛!”说罢自与莫家人乃至莫金凤的尸体一同离去。   洛嫣听了心中不免着急说:“那镇江那边去迟了只怕会有麻烦。”猫猫说:姐姐放心,我们大家已经说好了,今天大家分赴镇江,不但江莫两的人要去,还有大江南北所有异灵界的人,大家都要在明天日出之前都要在镇江聚齐。”洛嫣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日色偏西,这又是洛嫣渡过的一个绝对混乱的一天。到现在为止,她除却早上吃了一顿饭后,也已是大半天没有吃任何的东西了。   抱了两个孩子从出租车上下来,看得面前那个地处荒凉,略带颓废的旧厂子,虽说是一个自己从来没来过的地方。但心中竟莫名的感到久违的温暖和熟悉。   洛嫣来到正门前,敲了好半天,才见出来一个三旬左右的女人,隔着那长长的铁栅门,眼中透着几分疲惫,不耐烦的问道:“你谁啊?”   洛嫣见这女人虽是微黑的皮肤,但五官倒也算得上俏丽。更让她惊异的是这女人那已然明显隆起的腹部。虽然她一直都知道陶之安有着发自内心深处的恋母情结,但这女人还是着实把她给雷了一把。但这女人出现的地点,以及她怀有的身孕让洛嫣都找不出一个能欺骗自己,让自己回避的理由。怪不得陶之安一直口口声声都说着自己并不欠他,也是呢,人家都开始了自己的新的生活了,自己怎么还那么的不识相呢。半晌洛嫣才用发僵的声音说了一句:“我找陶之安。”   那女人皱了皱眉说:“先生刚刚才休息,你还是先回去等过几天再来,或是有什么话我可以等先生醒来转告先生。”   洛嫣一时呆在那里,万不料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不过再想起那句经典的爱情箴言:没有人会在原地永远等你。洛嫣苦笑一声,眼下怎么办?回去吗?出租车已经走了,这鸟不拉屎的荒郊里自己抱着两个孩子怎么回去。可是不回去又能样。   看起来自己已经没有再见小安的必要了,可是自己答应过猫猫的事怎么办?更重要的是,自己就这么看着小安和莫家相互残杀吗?洛嫣心中不住的回响着那句:莫氏姐妹岂可因我而亡,莫氏姐妹岂可因我而亡!可是自己要对小安留下句什么话才好呢,要他瞧在往日之情的份上放过莫家,可是现在又有什么往日之情可言。更何况她和莫弃的乃是杀父毁家之仇。恐吓他吗?可是自己本已欠他良多。更何况小安的性子又是那种,人进他退,别人再进他再退,等到退无可退的时候,他就要疯狂的反扑报复了。现在的小安就已经处于这种疯狂的反扑报复之中,只怕任何的恐吓都只能起到相反的做用了。   就在洛嫣在这左思右想不得主意为难之际,却见大门之内却已是空空如也,哪还有半个人影。原来那女人早已等的不耐自行回去了。   洛嫣苦笑一声,抱着两个孩子拖着沉重的步子,缓重的离去。   却说那女人回到后院先去看看了陶之安,却见他背对着门边,也不知是睡了没有,床边小几上的饭也一口也没有动。当下悄悄的退了出来。   陶之安却是听到了她轻微的脚步和开门声,这时他半份睡意也是无有,只是眼中不断落出的泪水让他懒得出声也懒得回头。   直到天色黑尽,陶之安才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仿佛又看见自己处身一座阳光充足的房子之中,正从一锅烧的香气四溢的排骨汤来盛出,递给正在阳光下和孩子嬉笑的洛嫣。那熟悉的香气已是直袭他的味觉。陶之安会心一笑,整个人却已是醒来,却见自己仍是独自一个躺在黑暗的屋中,冰冷的大床上,倒也真有香气飘入屋中,却想来了是王姐正在做饭而已。   陶之安叹了口气,打开灯来,外在的那个女人见他的灯亮了,知道他是睡醒了,立时把做好的饭菜端入屋中。   陶之安见了说道:“王姐,以后不要往卧室里端这些饭菜。”那女人听了立时答应道:“哦,我记住了。”又把饭菜系数端了出去。   陶之安梳洗了脸换了衣服出了卧室到了厨房,却见王姐早已手脚麻利的把饭菜都铺在了桌上,见他出来还一边说着:“先生,今天有一个女人来,说是找你,因为你说不要我轻易给人开门我,我就没敢开,我问她有没有什么话,我可以转告给你,她也没说。我看她抱着两个极小的孩子有些奇怪,就让她先等一会。回来看你睡了没有,可我到你房中见已睡着,就想跟她说一声,可等我出去,她就已经不见了影子。”   陶之安听了一怔问:“抱了两个孩子的女人?”   王姐说:“是的,我虽离得远,但也看的出是两个极小的孩子。”   陶之安想起闻复兴和苏琳走时,并没有带孩子。于是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王姐茫然的说:“她没说,我也不知道。”   陶之安一急也顾不得吃饭,回屋调出大门外的监控来,却见那个抱着两个孩子,自出租车上下来的女人不是洛嫣又是谁。   却见他站在门外,眼中满是绝望于无助,最后甚是无奈的离去。   陶之安又是心痛又是懊悔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暗暗自责,看的出洛嫣此时是真的很无助,想想也该明白,连闻复兴都连孩子都顾不上的逃走了,洛嫣她又能怎样,在她这样危难的时候,明明是已经向自己求助,自己怎么偏偏就自以为是的以为洛嫣是在怜悯自己而委屈她自己呢,为什么自己就糊涂透顶的非要把她给推出去呢。   就在这时,陶之安突然看见画面中的洛嫣正惊慌失措的往回跑着,可是她抱着两个极小的孩子,又哪里跑的快,终是被身后那人追上,一把把她捞起,塞入路边的车上。而后绝尘而去。   陶之安立时握紧的双手,那人虽是戴着低沿帽,大墨镜,但陶之安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人就是山虎,陶之安阴阴的一笑恨恨的说道:“好家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居然到这里来了,这里可不是你的大山里。”   陶之安又把监控退了一些回来,却见原是洛嫣见到了路上正好路过一辆车,便急忙把孩子放于地下,招手拦车。陶之安自然知道这里地处偏僻有时常常一天也难得有一辆车经过。洛嫣来时的出租车已经离去,洛嫣孤身带着两个小婴儿,见到有车,自然不肯错过。   那车却也果然是招手既停,洛嫣又抱了地上的孩子,对那车上的人笑脸说着话。想是说着要搭车的话。   想是车中的人同意了,而后那人把车门给洛嫣打开,可是就在车门开的那一刹那,洛嫣脸色大变,并急切的往回跑。那车中人见了却不放过,急切的下车来追,他一下车陶之安便认出,他便是山虎,想来洛嫣也应是认出他才急切的往回跑的吧。   当下陶之安出门上了他的战车。   王姐急忙问:“先生你去哪里。”   只见战车急速的驶出了院中。哪还听的见陶之安的回答。   却却说洛嫣虽然隔着玻璃,目不见人,但一闻到那股久违的山风野气,立时便明了是谁在车中,可是她想跑又哪里跑的掉呢,没几步便被山虎给捉了回来,惯到了车中。   许久不见,洛嫣见他此时脸色阴黑,神情憔悴,一双眼中布满了红丝,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肃杀之气。直吓的洛嫣脸色都变了,虽然自己在心底一直劝自己没事,但是却还是忍不住的抱紧了两个孩子,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山虎开着车一言不发的离去,虽自车内镜中看到她的那副模样,心中又痛又惜又气又急,却又全自强行压回,只是开了车中的暖风。   俩人俱都无言,只有车在全速行驶着,洛嫣忽是心中一动,想起一事,不由的暗骂自己糊涂,山虎就在眼前,可不是天下掉下个大枕头吗?自己又何必费神劳力的去舍近求远。想到此节,洛嫣立时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此时秋日虽是凉意初袭,但洛嫣眼见一滴滴的汗从山虎的额上的滴下,还是忍不住的开口说:“我不冷,你把暖风关了,把窗子打开吧!”   哪知刚说完这句,就觉出山虎极速的减速下来,而后把车停在了路边。而后回过头来狠狠的死死的盯着洛嫣,那目光像刀一样,像是要把洛嫣给一刀一刀的斩开,洛嫣忍不住的想往后再退,可是却是着实已然退无再退。终于山虎的眼光渐渐由凌厉转为了柔和与无奈。看的洛嫣自觉别扭,把目光转向一边。   山虎这才叹了口气,从前边的坐椅上取过保温盒,递给洛嫣说:“把孩子放下,吃点东西吧!”   洛嫣这才把孩子放在的座椅上,接过了保温盒,打了开来,却见里面却是一盒热气腾腾,炖的烂烂的红枣银耳莲子粥。一时间浓浓的雾气在洛嫣的眼中凝聚,至直越聚越盛最后化成了露珠滴了下来。自己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自己喜欢吃这个,可是他不但记住了,还特特为自己带来了这红枣银耳粥。   山虎终是开口说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跟我回山好吗?”   洛嫣抹了一下眼泪,却不回答,转而问道:“你怎么在这里的?”   山虎说道:“我去盐城有些事,听说你在这里,就顺便过来看看。”   洛嫣听得心头伤感,从盐城距这里有一千余里,他这一顺便可是顺的不近。   强压着泪水说道:“我很好,谢谢你了。”   山虎强压的怒火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抓过洛嫣的手腕低声吼道:“你这样子还叫很好,你看看你现在瘦的像个纸人的样子,一股风就能把你给刮跑了。这次我说什么都不会再听你的了,你必须跟我回去。我不能再任你这么糟蹋自己。”   洛嫣听得失神,怔怔的瞧着山虎惊呼一声:“你知道了?”   可是再看山虎眼中灵光不显,这才知道他并不知晓。却听山虎低吼道:“我并不知道,可看到你这个样子,我还能猜不到吗?”   洛嫣凄然一笑,低头不去看他,半晌才说道:“自今后,咱们两清,你有你的事要做呢,不用管我。”   山虎眉峰一挑说道:“你是我孩子的娘,我怎么能扔下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不管呢!”   洛嫣说道:“这孩子跟本就不是你的。”   山虎摇头道:“你究竟都骗过我多少?以前你说的我都信,可是我这儿子,明明长的跟我就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你还说不是我的孩子,你让谁相信呢?!”   ? ☆、第 94 章 ?  洛嫣一时语塞,无言以对,两人就这样沉默的相持着。 半晌洛嫣才道:“你只顾自己,不管萧峰了吗?”   山虎一惊问:“怎么?”   洛嫣深吸了一口气说:“如果我没有猜错,萧峰他现在就在镇江。”   山虎摇头道:“越说越没边了,萧峰丧命于在高战虎的众炮之下,是人人皆见之事,又怎么会有假?而且他又怎么可能在镇江。”   洛嫣说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我是告诉你了。”   见山虎还在狐疑,洛嫣又说道:“你知道吗?原本这一仗,闻总说什么也不会输的,闻总本是跟回圆教主联合好的,回圆教教众甚多,况回圆教主一身本事更是出神入化,更在闻总之上,可是回圆教主并没有来,想是碰上了极大的麻烦。这世上能为回圆教主找麻烦的人,除了萧峰不回再有别人。回圆教现下的总坛就在镇江。”   山虎听了心中格登一下,原本在盐城,何青青无论如何也不肯离他左右,可是今日接到一个电话,就立时只身一人赶回镇江了,自己问她,她只说他们水部之中出了些事,是以自己也就并没有放在心上,而今看来这镇江当真并不太平。既然众多的箭头都指像那里,自己倒不妨前去看看。”   想到这里,山虎说道:“既是这样,那我就去镇江一趟,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你就跟我走。”说罢山虎从上衣中摸出了一张卡,递给洛嫣说:“这里的一点钱是我留给孩子的,上次我给你了,你走时又给我留了下来,这回你一定要收下。” 洛嫣眼神迷离的说:“与其便宜别人,倒不如便宜了我,这钱留给我爸我妈倒也不错,他们养我一场也不容易,就不知道这么多钱,会不会一下子吓着他们。”说罢便伸手接过了那张卡。   山虎虽觉这与她平素的做风并不相同,心中甚是不安起来。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来。   洛嫣一笑把那张卡并着自己的一张卡放入了自己的上衣之中,而后把捧起那盒红枣银耳粥来说:“不吃白不吃,吃了这顿再说。”   山虎说道:“那一会我把你送去哪能里?”   洛嫣头也不抬的说:“我同你去镇江。”   山虎低喝道:“你疯了,你去镇江,难不成让两上孩子都跟你去镇江。”   洛嫣咽下口中的粥说:“我的孩子给小安,至于闻总的孩子就先带着,也许会排上什么用场。”   山虎只觉和眼前的洛嫣处处透着怪异,却又说不出为什么。只是坚定的说:“我的孩子为什么要交给他,我不允。”   洛嫣叹口气说:“可是如果我们都死了呢?”   山虎皱起眉头,心头更觉不祥于是说道:“那你就不要去镇江了。”   洛嫣说:“不成,镇江我是非去不可,就算你把我丢在这里,我还是得去,而且我去的越晚,便会越危险。”   山虎听她说得认真,于是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镇江。孩子也可以在路上交给我的兄弟。”   洛嫣叹口气说:“孩子先带去再说吧,也不知道镇江现在乱成什么样子了。”   镇江   当闻复兴的直升机到得镇江之后,人在半空机中,便已是看到回圆教的总坛上空烟土弥漫,他虽早已料到回圆教中必出得大事,但此时才知回圆教的麻烦竟是如此之大,江莫两家精英之数尽在上海,这世间又有谁能给回圆教惹下如此大之麻烦,回圆教最讲治心之说,也绝无可能是内乱。   闻复兴将飞机将在一处空地,与苏琳下得飞机后,早有人接了上来,闻复兴不禁不满的说道:“怎么就你们几个人,其实的人呢?”   那人连忙说道:“在乱石阵里,昨天入夜有人愣不丁的闯了回圆教的总坛,回圆教里上下都没人是他的对手,连教主都跟他过不了几招,把他引进了了穿花阵,哪料到跟本就不成,那人横劈坚斩的竟把穿花阵毁的不成样子,回圆教主又把他引进了乱石阵,还把水鲤姑娘也叫了回来,就算他破了乱石阵,也还有白水阵等着他呢!”   闻复兴不禁摇头到:“不过一个人,用得着这么大费周张吗?倒底是什么人这般厉害!”   那人说道:“我也不认识,不过真的很厉害。他自称叫萧峰。”   听到最后两个字,闻复兴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的惨白,半晌方咯咯一笑,咬牙切齿道:“即使避无可避,那现在箭在弦上,却也不得不发了。除非拼死一战,也别无他法。”   苏琳脸上变色,问道:“你要去哪?”   闻复兴笑道:“乱石阵,老朋友找上门来,哪有躲着不见之理。”   苏琳眼见闻复兴离去,自己无力阻拦,终是落下泪道:“天上地下,是凡是仙,为魔为邪,作人作鬼,我总跟着你就是。”   闻复兴听得脚下脚步一缓,苏琳生生世世的追随他的深情厚意,他又岂有不知,当下身把苏琳报在怀中,在她耳边低声说:“琳儿,只此一战,无论是胜是败,我都加来陪你。永远都不再离开。”苏琳听罢一张满是泪水的眼上显出笑容来。   闻复兴终是狠下心肠推开苏琳,入得乱石阵中,这乱石阵名虽为乱石,实则是闻复兴当日以乱八卦为主,反五行为附,端得极是厉害,常人入阵,便不需人操纵,只消踏错一步,立时飞石乱起,再无生理。   闻复兴入得阵中,依阵而行,不多时便见得阵中一处大石之后,回圆教主正在倚石而立,身上尽是灰尘,全没了平日里的模样,见闻复兴到了,终是放下心来,出了口气说:“你总算是来了,再不来,我都要弃了这乱石阵了。这萧峰身手果然是厉害。”   闻复兴摇头道:“就怕是他们看破了我们的局,这萧峰早不来,晚不来,偏挑昨晚你聚集人手,要去上海之时动手,只怕是,我们布了局,人家却给我们布了一个更大的局中局,等着我们往里跳呢!”   回圆教主摇头道:“那怎么办?”   闻复兴道:“快刀斩乱麻,趁江浩风他们还没来的时候先全力解决掉他。不然等江浩风他们赶到,和萧峰合到一处,我们就更没有胜算了。”   两人正说处,只听得一阵大笑之声:“这会才知道自己中了局中局吗?!晚了!”   二人急转头时,却是萧峰昂然立于一块大石之上。闻复兴怒从心起,伸手在身侧的大石上一推。他这一下乃是借了阵中的巧劲,立时又一轮飞石纷纷向萧峰所站之处袭去。   他这一下算的极准,众飞石击出,萧峰必然后退,而闻复兴只等他一退,不待萧峰落地,就会发起另一轮攻式的。到那时萧峰身在半空必难躲避。只这么一个照面就会打萧峰一个下马威,甚而让萧峰受伤挂彩。   岂料萧峰见从石击来,不进反退,竟向闻复兴所在之处袭来。只见人在半空,萧峰一掌击出,那些飞石哪堪这一击之力,立是以更为凌厉之势向闻复兴所在之所袭来。   闻复兴不意如此,一时间自己所有的如意算盘尽皆落空,只是那些飞石来势甚猛,急忙与回圆教主各自退开。   然而刚刚退开几步就见萧峰已是威风凛凛的立于眼前,闻复兴脑中急转,当下不禁干笑道:“几时不见,萧兄又功力猛进,可喜可贺啊!”   萧峰说道:“闻总的功力也是一日千里,总不让萧某太过寂莫!只不知我是叫你闻总呢?还是叫你慕容公子?”   闻复兴心下暗恼,只是眼见他功力突飞猛进远非自己此刻可比。自己所谋甚大,又何必树此无谓之强敌。于是又道:“萧兄,咱们也算是相识一场,我有一言相劝,不知萧兄可能听得。”   萧峰说道:“只怕会令闻总失望了。”   闻复兴眉头暗皱但还是说道:“闻,江,莫三家恩怨已有百年之长,萧兄又何必介身于其中。”   萧峰笑道:“受人之托,终人之事,朋友有难,萧峰岂能袖手旁观!更何况江浩风是兄弟,灿儿又是莫家之女,我岂能容你任意荼毒江莫两家。”   闻复兴当下仰天大笑,而后双眼紧盯萧峰说道:“灿儿是莫家之女原也不错,只是她生前最恨的便莫过于这莫家食尽自家骨肉的莫家,连她自己最后终是丧命在自己的亲妹妹莫弃的手中。萧兄不替她复仇杀尽莫家之人,反助莫家为难于我,岂是恩怨分明的大丈夫所为!”   萧峰心中一动问道:“那你又是如何说是莫弃杀了灿儿?你有何为证!”   闻复兴说道:“此时为我亲眼所见岂会有假。”   萧峰冷冷的说:“原来莫弃杀灿儿之事,是你亲眼所见。”这一句声也不高,但却别有一股令人胆颤心寒之意从话语之口浓浓的透了出来。   闻复兴心中忽是一省,暗道:“不好,上了他的当了。”   便在此时却听萧峰仰天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你终是自己承认了,灿儿丧命于苗寨之中,却不知闻总于那深夜到苗寨之中有何贵干?”   闻复兴一时语塞难言。   却听萧峰冷冷一喝:“你是去取食人蛊对不也对?!你原本也能救下灿儿,却见莫弃以她之泪配出了解救食人蛊的解药。所以便狠心置之不理,对也不对?!”   闻复兴见萧峰远无自己当初所料之好骗,心想既然都已被他识破,索性阴阴的笑道:“不错,看来你倒也挺聪明的,什么都猜到了,只是知道未免太过晚了些,我得到食人蛊后,成批炼制,现下食人蛊的成虫早已被我散了出去,到那时,江莫两家必然尽数丧尽!”   萧峰冷喝道:“好不歹毒的心肠,你不怕累及无辜吗?”   闻复兴大笑道:“无辜,你好好看看这世间,何处不是青蝇竟血,白蚁争穴之辈!无辜之人何其多也,但无罪之人又何其少也,死上一批,却也正好免行污却耳目。”   萧峰喝道:“由我萧某一日得在,断不由你残害无辜。接招吧!”一言喝罢,掌风起处,直击闻复兴的前胸之处,闻复兴眼见他这一掌平平无奇,也甚奇特之处,只是说打便打,且波及甚远,闻复兴心头骇然不也硬接,当下错步闪开,只觉得猎猎掌风刮的脸上生疼,当下几个穿花步,便在阵中不见身影,回圆教主见他甫一过招立时不见了踪影,哪里还肯一人留下犯傻,当真是一个比一个去的快。却只留下萧峰不识这乱石阵,全靠硬拼硬闯,硬生生的将这乱石阵给劈开了一条道路,只是这乱石阵能困得他这半日,全因回圆教主要阵中操纵阵法,而今回圆教主既去,且这阵中众石早已被他先前毁得大半,而今更是困不住他。   却说萧峰一路出得乱石阵中,却见一干人等早已是躲得一个不剩。萧峰眉头暗皱,却见再前面乃是一处清水环绕的所在,正待再行前往,却听身后远处一人呼着:“大哥!”   萧峰见他身形微略有异,不由的问道:“受伤了?”   江洛风脸有愧色的说:“学艺不精,一点皮外伤,让大哥见笑了。”   萧峰爽朗的一笑:“自家兄弟,你这是说的哪的话,你那边都处理妥当了?”   江浩风笑道:“上海那边是清了,闻复兴的药厂也早被江南江北两界的异灵界高手所控制。原本投向闻复兴的异灵界高手,在知道了那厂中秘密饲养食人蛊,也都纷纷倒戈。所有的成虫也都毁尽,莫家的练蛊堂主和幻心堂主,以及莫家的一众练蛊高手,正在那边处理。之后就也会赶过来。只是把最大的一头,交给大哥自己,浩风甚是于心难安。不等那边事了,就一个人先行赶了过来。”   萧峰淡淡一笑:“别扯这些没用的了,莫伯母和莫弃也都来了吧!”   江浩风一怔说:“莫伯母死了,莫伯母一生算无遗策,可惜终是武艺不敌,被闻复兴给杀了。莫弃和另外的莫家诸人,先安置了莫金凤,这会只怕也正从上海往这边赶来。”   萧峰一怔问:“那莫弃成了莫家的宗主了?”   江浩风一笑道:“不是,是一个名不经传,玄功低微的小丫头,莫金凤临死前亲口把莫家宗主之位传给她的。”   萧峰皱眉道:“这是为什么,难不成莫伯母重伤之下脑子糊涂了不成?”   江浩风说道:“才不是呢,莫伯母的脑子清醒着呢,而且眼光也毒着呢,别看这猫猫只是莫家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可她的气量极大,不伤无辜,不累幼儿,有一代宗主的气魄。而且人气极旺认识很多有能耐的人的样子。莫弃跟她压根就比不了。她还是莫大小姐,就是灿儿姐生前在莫家的唯一的朋友。灿儿姐离开上海之后,莫伯母就派她去上海陪林伯父,莫伯母传位于她,定是把你都给算了进去呢。”   萧峰淡淡一笑说:“一个人功夫低了可以练,可这气量小了可没得练去,一个小丫头还能有不伤无辜,不累幼儿的气魄风范,了不起!”   江浩风笑道:“不单如此,还是你的超级粉丝呢!”   萧峰不解问道:“什么?”   江浩风笑道:“小丫头熟读天龙,最是喜欢你这大英雄了,听说你在这里,兴奋的跟什么似的。”   萧峰笑道:“比当上莫家宗主还高兴?!”   江浩风道:“差远了,那莫家宗主,她压根就没想要当,看起来不过是赶鸭子上架罢了。”   ? ☆、第 95 章 ?  两人正在闲话间,却突见眼前那原本并不如何深的小河中忽是涌入了一股白色的巨浪,自上而下涌了过来。巨大的水浪更向两人所在之处涌来。此处本就甚是低洼,这水又来的邪乎,不多时周围百丈,已是化做一个泽国。所幸两人身手远非常人可比,但绕是如此,眼见人退水涨,心中却着实郁闷之极。   两人见此奇景,俱是皱眉,心中暗自不解。   眼见那水一点点的涨了上来,饶是萧峰和江浩风俱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却也一筹莫展。   不多时见得一声惊呼:“在这里了。”而后便见有一个白色上衣,牛仔长裤的女孩子奔了过来。   江浩风知道事情有异当下向那女孩问道:“什么在这里了?倒底怎么了?”   那女孩看了一眼江浩风一双眼却再也挪不开,不禁惊艳于世间还有此等男子,一双眼只管把江浩风上上下下的不住打量。   江浩风轻咳一声问道:“倒底怎么了?”   那女孩这才省悟,说道:“从今早起长江之水锐减,我们倒处都找不出原因,后来我们何大姐姐回来,潜到水下查了许久,才说是长江中水,被人通过暗河引往别处去了。我放才看到这里的突然出了这么多水,想是长江中水被人引到这里来了,况且这里还离长江极近。”   江浩风问道:“你说的何大姐姐,可是水鲤何青青?” 那女孩忙点头说:“是呀!你认得我们何大姐姐?” 江浩风说道:“不认识,只是听闻她的水性极好,方才你说今早长江之水锐减,她半日间就查出了问题之所在,速度之快,效率之高,除了水鲤何青青,更有谁人能办到?”   那女孩笑道:“你这人真会说话,待会何大姐姐见了肯定喜欢。” 江浩风回过头来对萧峰说道:“听说这何青青不但水性极好,而且还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只是别的就稀松平常了。” 萧峰淡淡一笑道:“枪法也还过的去,一个女孩子炼成那样,也算不容易了。” 江浩风惊奇的说:“如此大哥倒是认识他了。” 萧峰说:“也说不上认识,只是她曾经暗杀过我。” 江浩风饶有兴趣的说:“那她还能活到现在,不简单啊!” 萧峰道:“一无仇二无怨,她脑袋抽筋,我才没空理她。” 他二人这般自说自话,全不理那女孩早已气得脸色发白。   不多时就见一身银灰风衣的何青青带着十来个女孩子急急的赶来。 可远的她便怔在了那里,不为眼前这任空而显的小湖,而是因为她看见了萧峰。 萧峰淡淡的说道:“如果姑娘这回不忙着考教在下的身手,不妨先去忙你该忙的。” 何青青脸上微微一红,而后自若的笑道:“萧大哥,以前是我自作聪明,糊里糊涂的要替山虎出头。这才多有冒犯,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了,我早就知道你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要山虎知道你还活着,不知该有多高兴呢!”她这几句话不但立时拉进了和萧峰的关系,更是将之前与萧峰的过节,点明而后一语带过,一时间江浩风和萧峰都对眼前这女人刮目相看。   江浩风见何青青目光灵动有神,显然身负玄功,只是这次他与莫家连名召尽异灵界之人,何以并未见她?难道她是效命于闻家,那又何以会对这水如此的上心与不解。眼前这水,分明是闻复兴与回圆教主连手搞的鬼。想到这里江浩风决意探个究竟,当下说道:“在下江浩风,有幸得见何小姐甚是容兴。” 何青青听了立时弯腰拱手为礼道:“何青青见过江少主。” 江浩风心下甚为不满,当下又问道:“尊师何人?” 何青青说道:“青青之根不在江南,飘泊零落至此,若有行事不周之事。还望江少主怜悯一二。” 江浩风听了忙道:“是浩风冒昧了,还望姑娘莫怪。” 萧峰自一旁听得,心里也明了几分,插口说道:“你们且说眼下这水当如何?”   何青青说道:“距此千米之外的长江侧,原有一地下暗河,常年不断的将暗河中水注入长江,可今早姐妹们发现长江之水锐减,我听闻后,立时赶回,下到江底没一看,暗河竟然倒流,不但不注水入长江,反而将长江之水从暗河流走。”   何青青说道:“既是暗河之水流入长江,那应是这暗河比长江为高,那却又是何人能令这江水自低返高,倒流行此逆天之事。不可江少主可曾有所耳闻。”   江浩风了听了不答,只是沉呤道:“何小姐长年居于这长江之中,可曾听过这附近有一地下城之说?”   何青青道:“地下城?那与这江水倒流有何关系?”   江浩风说道:“据闻百年前,众多异灵界英灵因不堪人间生灵涂炭,有诸多的异灵界之人出头抵御。这时异灵界出了一位奇葩颜士卿。他将一直流传在颜、江、闻三家的宝图合一,找到了千年之前的地下城,但终因天意难违,寡不敌众,最后连之首颜士卿也重伤难回。后来颜士卿将宝图一分为三,复又封存地下城,传闻这地下城中有颜士卿毕生玄功秘笈之所在,所以又有三图合一可掌天下之说。江、闻两家的图各返其家,仍由各代宗主保管。只是颜士卿死后,颜家却自此而绝,颜家的图也就交于莫家的手中。”   何青青听得一双妙目大睁说:“你说是有人将三图合一?获得了地下城的力量,这才能使江河倒流?”   江浩风说:“三图合一那是绝无可能的,至少江家的图一直未失,我幼年之时曾对颜士卿这位先贤甚是敬父仰,曾于各处收集他的传闻,后来却无意中看到他的一本手册散记,里面倒是有这么一句话:“携妹之手夜出地下城,及明食长江鲜鱼,乐哉!”由此可知这地下城便应离长江未远,我曾看过江家的那份图,甚是无一整字,零碎毫无头绪可言。所以闻复兴就算拿着闻家的那份图也不可能找的到地下城的,但我既能得知地下城在长江之畔,闻复兴又如何不能看到,如果他再有心在这长江之流寻找,那也未必不能找的到。”   何青青听的眉头皱起问道:“那怎么办?”   这时听到远处一个厉声高喝:“还能怎么样,只能是硬闯地下城了。他没有图,这时想也所得有限,难不成还等他到了可掌灵界时,将我们一干人等一个个屠尽不成!”抬头看时,却是猫猫莫弃和莫家的一干人到了,莫弃玄功颇高,远远的便已是听到了。   萧峰一双冷目将莫弃上下打量一番,莫弃毫不示弱的回视过去,冷冷的说道:“你若要报仇,不妨立时动手便是。”   萧峰扫了莫弃那条尚打着石膏的右臂,不屑的说:“萧某不打病猫,等你好了我再取你性命不迟。”   莫弃冷冷的说:“只怕你等不到我好了,我就被别人先杀了。”   萧峰扫了她一眼说:“你不必激我,你是灿儿的妹妹,我不会让别人杀了你的,这天下能杀你的只能是我。”   莫弃冷冷一哼,心中虽是极不服气,却没有再说话。   萧峰转过眼去,见莫弃身畔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不错眼的看着自己,于是笑道:“你是猫猫?”   猫猫听得又惊又喜道:“是啊!你知道我?你就是萧峰萧大侠,我终于见到你了萧神萧大哥!”   萧峰笑道:“别萧大侠,萧神什么的乱叫了,你叫我萧峰就成,叫萧大哥也行!”   猫猫兴奋的快要跳起来一般,喜孜孜的说:“那好,从今以后我就叫你萧大哥。”   莫弃狠狠的白了猫猫一眼,冷冷的说:“请宗主自重身份,少丢人现眼的发花痴!”   猫猫也不恼,只冲莫弃做了个鬼脸。   萧峰看在眼中心中暗道:“浩风说的没错,这小丫头的确有气量,比莫弃更适合做这莫家宗主。   只是众人中玄功颇高之辈倒是不少,只是水性并不甚佳,若只是寻常之水,众人倒也不必惧他,只是这水来的奇特,更不知会有什么猫腻暗藏水中,加之此时天色已晚,众人商定不若连夜寻船,而后待明日天明之后再行乘船而入。   当夜众人四散开来,分别防守。萧峰于江浩风两人更是有酒便好,两人席地而坐,也不必用菜,只是随性而饮,却更是说不出的惬意。何青青一人看着那水发呆出神。   及到半夜时分,何青青远远看见两道刺目的车灯将这旷野的夜慕撕裂。   何青青立时奔了过去,却见从车下来之人正是山虎,可是随后便又有一人下得车来,却是抱了两个孩子的洛嫣,何青青久闻洛嫣之名。而今日却是初见,但一见山虎的神情,便猜到了眼前这人是谁,当下笑道:“是洛妹妹吧!我叫何青青,还抱着两个孩子,让我替你抱一个吧。”   洛嫣于是顺手将手中的一个孩子递给了何青青,何青青抱在手中一看道:“一看这眉眼就知道,这肯定是山虎的孩子。如假包换的。”   山虎却是急不可耐的对何青青说:“你不是说萧峰也在吗?他在哪呢?”   山虎话音刚落,却听见一个久违已久的声音:“找我吗?要报仇过来,要喝酒也过来!”   山虎回过头去,却见水畔的月下立着一人,却不是萧峰又是何人,当下急忙奔了过去,到了萧峰面前却是只得呼呼喘气傻笑,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峰的脸上却无甚笑意,沉着脸问道:“不是让你把那女孩给放了吗?怎么你还带着她?”   山虎说道:“我是放了她的,只是今天下午才又见着她,她非要来镇江,路上我又接到青青的电话,说你们在这里我这才到这里来,我倒觉得她离开我之后,过的更差了。”   萧峰正色说道:“她过的是好是差,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你怎么能随意强迫于她呢!”   山虎心下不服,说道:“倒底怎么样才能更幸福我比他自己更清楚更了解,我不能看着她自己作践自己,自己欺骗自己而坐视不理吧!”   萧峰不满的说道:“她想怎样才更幸福,你倒比她自己更清楚,说到底,是你觉得自己比她强,比她有力量。你才觉得自己可以随意安排她的人生,如果是比打架,不如一会再打上一架,谁强谁说了算,你要是打不过就放手怎么样?”   山虎听了满心窝火说道:“萧大哥,看你说的,好像我就是个欺男霸女的恶棍一样!”   萧峰说道:“如果是,你早活不到现在了,不过这女的你得给我放了,依了这条,咱们还是兄弟,坐下喝酒。不依这条,咱们拳脚相见。”   山虎默不做声。   萧峰坐下倒了一碗酒递给山虎一碗说道:“其实男女一般,我曾听说何青青对你甚为有意,若是她的力量更强,也如你对那女孩子一般,强行把你掳去硬要与你成亲,你会喜欢她吗?”   山虎听得惊出了一身冷汗暗思我怎么的糊涂如此,这洛嫣的性子最是外柔内刚,秉性之烈不在我之下,若当真是青青如此,我只怕势死也要与她同归于尽了。山虎当下拜倒在地说:“都是山虎糊涂,多谢大哥点醒。”   萧峰急忙一把拉起山虎说道:“自家兄弟,不要这样。”   江浩风笑道:“素来只知大哥的拳脚无敌,还不知道之口舌上的功夫也这般了得呢!”   萧峰听了只在江浩风肩头拍了一下说:“就会乘机卖乖的家伙!”   江浩风笑道:“我不但会卖乖,我还会卖酒呢!且尽杯中酒,莫使空对月!”   山虎也笑道:“虽说我酒量不行,但今天说什么也得舍命陪君子!”   萧峰道:“酒是要喝,但也不忙在一时,你先把那女人给叫过来,让她先走,此地凶多吉少,更何况我看她还抱着孩子。”   山虎说道:“我不让她来,她是非来不可。我在路上让她把孩子放到我兄弟那里,她又说什么都不肯,而且是连一个都不肯放下。”说罢还是去把洛嫣叫了过去。   这当的洛嫣正被何青青问的难堪无比,一见山虎叫她,立时如蒙大赦,抱着两个孩子便跑了过来。山虎见了急急赶过去接过一个孩子说:“你慢点,也不用跑这么快啊!”   洛嫣一笑并不答话,两人到得萧峰面前,却见萧峰笑道:“怎么还两个孩子啊!”   洛嫣脸上一红,还未及回答,江浩风已是笑道:“大哥你是不知道,这位可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这两个孩子之中有一个可是闻复兴的儿子呢,当日危难之时,洛嫣姑娘还上演了一出舍子救人的大戏呢!”   洛嫣闻言羞涩的低头一笑说:“江少主取笑了。”   江浩风正色道:“浩风字字发自肺腑,绝无半字取笑之意。”   江浩风这般一说,立时引的萧峰对洛嫣另眼相看起来。   萧峰倒了四碗酒递给洛嫣说道:“我萧峰自幼便不多于女孩来往,只是姑娘行事甚有侠义之风,我萧峰甚为钦佩,无以为敬,水酒一杯聊表心意。” 洛嫣慌忙双手将酒接了,却见萧峰端起碗来,已是喝的涓滴不剩。 洛嫣把酒放在唇边喝了一口,但觉辛辣无比如刀割喉似火入腹,如果就此放下似觉不敬,可要就此硬喝却也绝无可能。就在洛嫣左右为难之间,萧峰见了笑道:“是我思虑不周了,姑娘随意就是。”洛嫣这才松了口气,忙将酒碗放下。 萧峰又倒了一碗说道:“这第二碗,是我替山虎向你陪罪之酒,山虎行事不周之处,还请姑娘见谅。姑娘以后若有什么为难之事,若有用的着萧峰的地方,姑娘尽管开口。” 山虎叫了一声大哥,萧峰不去理他,只是双眼盯着洛嫣。 洛嫣双手捧起自己方才放下的那碗酒说道:“福祸无门,唯人自招,洛嫣之灾虽起于山虎,但其更因自身行事偏激之故,萧大哥光明磊落洛嫣拜服。也请萧大哥不要再责罚山虎了,他也只不过是一时情急糊涂罢了。”说罢竟咕嘟咕嘟将那碗中的酒尽数饮尽。? ☆、第 96 章 ?  洛嫣强喝了一碗酒,早已是两颊飞红,头重脚轻如踩云端,只是强撑着说:“萧大哥你们接着喝,我先失陪了。” 说罢便摇摇晃晃的往车里走去,山虎哪里放心得下,对萧峰和江浩风说了声失陪,而后过去一把把洛嫣打横抱起,却听洛嫣仍旧嘴里嘟嘟囔囔仍是说个不停:两清了,两清了,终于两清了,你再也不欠我了。连你们神君都说都说两清了。   、山虎竟自把洛嫣和两个孩子抱入车中去睡,而后用车中的毯子给三人盖上。关车门时,还甚为不舍的又看了一眼,这才又返回与萧峰江浩风一同饮酒。   山虎平日虽为海量,但与萧峰与江浩风一比,却又远有不及,三人正喝的兴起时,却听到守值之人一声警叫,三人抬头看时,正见一辆集装厢车向这边驶来,江浩风一见可不正是陶之安的那辆车,当下高声叫道:“大家都退开,来者厉害,大哥小心了,兄弟日前就是在这车上吃了大亏。”   萧峰本已有了七八分酒意,听了江浩风这句,更是豪气陡升喝道:“那就让我来会会他!”说罢已是当先赶了上来。   却说陶之安远远的便见萧峰正于江浩风与山虎一道喝酒,这时见他杀气腾腾的奔将过来,心知来都不善,立时启动战斗模式,那集装厢车的模样立时停下,八去巨大的钢臂也伸了出来。向萧峰横扫而至。   萧峰见了不由和喝了一声:“好家伙。”一掌劈出,结结实实的打在那钢臂之上,那钢臂被他打的硬生生的收回几分。却也震得手臂发麻,手掌隐隐作疼。这一个两人俱是一惊。萧峰暗想:“我最近功力也是精进不少,这一掌如论如何也能裂石碎墙,此物虽是精钢所制,但那连接卡扣之处竟也无所损伤?”   陶之安更是暗想:“看来这天下能人异士果然是层出不穷,我先总道一人蛮力能有多少,集至深山之中,见了山虎才知这世上果有那力大无穷之士,自研制出这战车之后,又总自认为总可敌得千人万人也自无碍,可是自遇得江浩风莫弃二人之后,总觉得若有七八个那样的人,这车便抵挡不住了。便想着要将这车重新改进,可眼前这人,不但身法怪异,更是力大远穷。似乎只要两个我便已然决计抵挡不住了。想到此处,陶之安更将八支钢钩尽数往萧峰身上招呼,一时间,横扫、斜击、竖抓、直捣、硬劈萧峰先前还是力敌,但在那些钢臂之上,劈得几下后,不见成效,及至后来,只小巧的功夫,以极快的身法在那钢臂之上来回腾挪,几个来回后,萧峰见他八支钢臂尽数在外,当下长喝一声,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捣碎车窗玻璃,那玻璃喝是加厚的防弹玻璃,但又如何禁得萧峰这一拳。萧峰入得车中一把扣在陶之安的颈间喝道:“这下看你还不认输!”   而后提了陶之安跃进下车来。   陶之安眼见于此,更不做他想,只是闭目待死。   江浩风与山虎两人来至跟前,这时只听得一声娇呼:“萧大哥不要!”却正是原本在车中休息的洛嫣听得外边的打斗之声,从车中出来。却正见萧峰将陶之安从车中提得出来。   萧峰一笑放开了陶之安回头问洛嫣:“姑娘认得他?”   洛嫣奔到进处轻嗯了一声说:“他叫陶之安,是我,是我朋友,他没有恶意的,萧大侠你饶了他吧!”而后又转头对陶之安说:“小安,这个是萧峰,就是上次救过咱们的恩人,你怎么跟他打起来了?”   对于萧峰洛嫣却是对小安提过多次的,当下甚为惭愧的说:“萧大哥,我真的不知道是你,要知道是你,打死我,我也不能跟你动手不是。”   萧峰哈哈一笑说:“这不打不相识不是,你这车挺有意思的。我以前从没见过,你从哪弄来的?”   陶之安不好意思的笑道:“是我自己乱造出来的,还得改良,还得改良!”   萧峰赞道:“有意思,下次改良的时候,别忘了叫上我!”   江浩风笑道:“这不公平啊,这回钢臂上的尖刺倒勾怎么没用出来?”   陶之安笑道:“我倒是想用,只是第一掌就给他震毁了。这种利刺都是极为精准的,只错一点,便使不出来了。”   萧峰想像了一下说:“若这八条钢臂上当真布满了尖刺倒勾,我可便不是对手了。”   却见洛嫣一笑道:“莫说只这一辆车,便算是再加八辆车来,也不是你的对手啦!”   一时间众人皆是笑语相向,只有山虎寒着一张脸不说话。   萧峰回过头来说:“二弟,你们究竟有什么过节?二弟你的伤我看也无碍。要是能解开,大家一起喝酒那才爽快呢!”   江浩风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半晌才说:“我倒没受什么伤,只是莫弃杀了他的父亲。”   萧峰转过头来对陶之安说道:“这可对不住这位兄弟了,这个莫弃我占了,要杀她,那也只能是我。只是她现在重伤在身,等她伤一好,我第一个杀她。反正今天你的车是不成了,不妨回去重新改良你的车,等改好了,咱们再一决高下,今天先坐下来喝酒,怎么样?”   陶之安冷冷一哼说:“我也不会和抢了我的妻子,砍断我的双手,把我像狗一样关押的人一起喝酒的。”   萧峰沉下脸来,回头看了一脸寒意的山虎一眼喝道:“倒底怎么回事?”   山虎说道:“他就是洛嫣以前的男朋友,便是我抢了洛嫣,砍了他的双手。陶之安,你不妨上车去,我再跟你打过。”他刚才眼见这车的威力,虽然自知自己绝不是对手,但却已决意死在他车上钢臂之下。   陶之安咯咯一笑说:“要我上战车?凭你也配?!”一句话说罢,左臂一伸,却是甩出一股极细的钢丝,将山虎的双臂双腿一下子捆住。却原来陶之安这双手是特殊材料所制内中更是藏了各种机关,只这手腕上便内藏可伸可收的钢管以及极长的钢丝在内,山虎虽距他两米有余,可这一下猝不及防,便一下子被他捆住。而后陶之安右臂长伸,却是一去寒光闪闪的锋利无比的利刃亮了出来。冷笑道:“我今天也不杀你,只先砍去了你的双手再说。   陶之安这一下,虽然在萧峰和江浩风眼中看都不如何,而且也随手可以制止,但萧峰与江浩风两人均觉,山虎抢□□室,砍人双手,私拘刑讯,别人现在报仇,却也无可厚非,一时间两人都不出手,只是冷冷的看着。   唯有洛嫣用力去扯陶之安,急切的说道:“小安你放手,小安你快放手。”   可是任洛嫣如何哭喊小安都不松开,只是眼见小安那一刀就要将山虎的左手砍下,洛嫣急切之下,一下子扑了过去,伸手向那刀上抓去,陶之安一惊,机关一动,立时将手上的机关收了回来。才免了洛嫣的破手之祸。   陶之安眼见于此,更不做他想,只是闭目待死。   江浩风与山虎两人来至跟前,这时只听得一声娇呼:“萧大哥不要!”却正是原本在车中休息的洛嫣听得外边的打斗之声,从车中出来。却正见萧峰将陶之安从车中提得出来。   萧峰一笑放开了陶之安回头问洛嫣:“姑娘认得他?”   洛嫣奔到进处轻嗯了一声说:“他叫陶之安,是我,是我朋友,他没有恶意的,萧大侠你饶了他吧!”而后又转头对陶之安说:“小安,这个是萧峰,就是上次救过咱们的恩人,你怎么跟他打起来了?”   对于萧峰洛嫣却是对小安提过多次的,当下甚为惭愧的说:“萧大哥,我真的不知道是你,要知道是你,打死我,我也不能跟你动手不是。”   萧峰哈哈一笑说:“这不打不相识不是,你这车挺有意思的。我以前从没见过,你从哪弄来的?”   陶之安不好意思的笑道:“是我自己乱造出来的,还得改良,还得改良!”   萧峰赞道:“有意思,下次改良的时候,别忘了叫上我!”   江浩风笑道:“这不公平啊,这回钢臂上的尖刺倒勾怎么没用出来?”   陶之安笑道:“我倒是想用,只是第一掌就给他震毁了。这种利刺都是极为精准的,只错一点,便使不出来了。”   萧峰想像了一下说:“若这八条钢臂上当真布满了尖刺倒勾,我可便不是对手了。”   却见洛嫣一笑道:“莫说只这一辆车,便算是再加八辆车来,也不是你的对手啦!”   一时间众人皆是笑语相向,只有山虎寒着一张脸不说话。   萧峰回过头来说:“二弟,你们究竟有什么过节?二弟你的伤我看也无碍。要是能解开,大家一起喝酒那才爽快呢!”   江浩风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半晌才说:“我倒没受什么伤,只是莫弃杀了他的父亲。”   萧峰转过头来对陶之安说道:“这可对不住这位兄弟了,这个莫弃我占了,要杀她,那也只能是我。只是她现在重伤在身,等她伤一好,我第一个杀她。反正今天你的车是不成了,不妨回去重新改良你的车,等改好了,咱们再一决高下,今天先坐下来喝酒,怎么样?”   陶之安冷冷一哼说:“我也不会和抢了我的妻子,砍断我的双手,把我像狗一样关押的人一起喝酒的。”   萧峰沉下脸来,回头看了一脸寒意的山虎一眼喝道:“倒底怎么回事?”   山虎说道:“他就是洛嫣以前的男朋友,便是我抢了洛嫣,砍了他的双手。陶之安,你不妨上车去,我再跟你打过。”他刚才眼见这车的威力,虽然自知自己绝不是对手,但却已决意死在他车上钢臂之下。   陶之安咯咯一笑说:“要我上战车?凭你也配?!”一句话说罢,左臂一伸,却是甩出一股极细的钢丝,将山虎的双臂双腿一下子捆住。却原来陶之安这双手是特殊材料所制内中更是藏了各种机关,只这手腕上便内藏可伸可收的钢管以及极长的钢丝在内,山虎虽距他两米有余,可这一下猝不及防,便一下子被他捆住。而后陶之安右臂长伸,却是一去寒光闪闪的锋利无比的利刃亮了出来。冷笑道:“我今天也不杀你,只先砍去了你的双手再说。   陶之安这一下,虽然在萧峰和江浩风眼中看都不如何,而且也随手可以制止,但萧峰与江浩风两人均觉,山虎抢□□室,砍人双手,私拘刑讯,别人现在报仇,却也无可厚非,一时间两人都不出手,只是冷冷的看着。   唯有洛嫣用力去扯陶之安,急切的说道:“小安你放手,小安你快放手。”   可是任洛嫣如何哭喊小安都不松开,只是眼见小安那一刀就要将山虎的左手砍下,洛嫣急切之下,一下子扑了过去,伸手向那刀上抓去,陶之安一惊,机关一动,立时将手上的机关收了回来。才免了洛嫣的破手之祸。   洛嫣一颗焦急的心这才稍稍放下,想起方才的情景,却是后怕不止,脸上泪水滚滚而下,只是这时的山虎还被陶之安手中的钢丝牢牢的捆着。洛嫣回过头来对陶之安说:“小安,你先放了他好不好?” 陶之安还未答话却听山虎已是喝道:“洛嫣不求他,种业得果,我山虎有今日那是活该,况且你能这般待我,我也高兴的很,况且这件事我也从来没后悔过。他要杀要剐你只管让他放手来做便是。”   洛嫣哭着不住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就在这时原本于远处水边的何青青听得这边打斗,早已奔了过来,但见她人尚在远处,银枪便已是出手,但见一颗子弹破空而至,正中陶之安捆山虎那道钢丝,只是这钢丝乃是精细机关所制,与陶之安手中相连之钢丝虽断,但山虎却仍不得解。而那边厢何青青手中银枪却并不曾放下,只是这次却对准了陶之安,洛嫣不及细想,一下子站在了陶之安的面前,只听又一声枪响,何青青枪中又一颗子弹呼啸而出,洛嫣只待便死,却不想想放才何青那枪能得逞是因为有身边另两个人的默许,这一枪如何能够,但见萧峰食指弹出,却是一声比子弹更为凌厉的破空之声响起,不但击飞了何青青射出的那颗子弹,其余势未衰还重重的打在了何青青的右肩之上。立时便有鲜血迸裂滚落下来,何青青却是哼都不哼一声,只以左手抚在右肩之上。竟自来至山虎面前,照准那钢丝之上,又是一枪击出,钢丝又断,山虎这才得脱。   何青青复又看的洛嫣,一脸的讥讽笑道:“怪不得山虎哥说洛妹妹是人间奇葩,这般瞬息间为两个男人的舍生忘死还真不愧奇葩之称,果然令我开眼。” 山虎脸色一变喝道:“何青青,别以为刚救了我,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的命你可以随时拿去,但要再对洛嫣出言不逊,我绝不饶你。” 何青青冷冷一哼,不敢做答,一双俊目中的冷光,却又重新打量着萧峰。萧峰冷冷一哼道:“何姑娘若要赐教,萧某随时恭候。” 何青青心下思忖之后说声不敢,而后不甘的转过了头去。   萧峰又对山虎说道:“以后若让我再听说你有类似的事,我一定取你性命,现在你可以走了,我萧峰从此后没你这号兄弟。”   山虎的脸色一刹那变的惨白,他自于萧峰相识以来,心中便说不出的敬仰倾慕,只是初一相识,自己便身受重伤,无法追随于他,待得知他身死的消息后,更是说不出的懊悔。自得何青青的电话,得知萧峰尚在人间,当真是说不出的欣喜若狂。几个小时的奔波急赶都不觉得辛苦,自再次得见之后,萧峰的各种神采飞扬更是让他说不出的崇拜,是以早已在心中打定主意,这会说什么也要追随于他左右了。可万不想,才不一刻,萧峰便说出这样断交绝义的话来,当真让他心中说不出的羞愧愤恨恼怒。   洛嫣一望山虎的神色立知他的心意,当下说道:“萧大哥,山虎他一向仰慕于萧大哥你的为人风采,萧大哥为什么就不肯给他这么一个机会。再说人孰无过,更何况是无心之过,萧大哥就不能给山虎一个机会?”   萧峰冷冷一笑道:“若萧峰也是一淫□□女,砍人双手,强拘他人之辈还有什么为人风采可言。洛姑娘为人固是宽仁,却不知对恶人的姑息就是对好人的残忍杀戮。”   何青青早就不耐烦起来,当下一扯山虎就要离去。   洛嫣看山虎神色知道他本不想离去,只是萧峰立意甚决,找不出留下的理由,眼见山虎眼中不舍之情甚浓,洛嫣知他已萌去意。   却见山虎果是惨然一笑,开口说道:“萧大哥,山虎福浅,无缘跟你……”   洛嫣不等他把这句话说完,已是叫道:“等等。”而后回过头来对萧峰说:“萧大哥,因果循环,一切的是非对错也都有不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的。你为什么就不给山虎一个机会呢?”   萧峰皱眉道:“不是我现在看到的样子,那倒底是什么样子?”   洛嫣神情颇为为难,但终是下了决心道:“好,我说,也许我说的你们都不会相信,但我只能说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 ☆、第 97 章 ?  洛嫣又说道:“而且我也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萧峰不满的说道:“这里只有我们六个,浩风是我兄弟,山虎和陶之安是你的朋友,若你只是不放心这个何青青倒也不难。”说罢双目冷冷的看何青青说:“是你自己走呢,还是要我动手?”   何青青非但不恼反而很大方的一笑说:“哪有敬酒不吃吃罚酒的道理?”说罢已是竟自远去,只是临去是不免恨恨的瞪了洛嫣一眼。   洛嫣见此情景是欲要不说已是不能当下苦笑一声说:“事情要从一千年前说起,那时候神魔两界发生一了次旷世之战,神界的最高神君----战灵力战魔界魔功最高的魔君,最后战灵在杀死魔君和魔界的六大魔王之后,自己身受重伤,天君和天后命神界医术最高的异幻境主为战灵治伤。这件事,想必江少主也该有所耳闻。”   江浩风说道:“不错,这件事我早就听说过,而且在异灵界也知者甚广。”   洛嫣又说:“而后战灵就先是闭门养伤,后中闭门练功,总之千年以来,从未有人见过战灵显身。”   江浩风双目精光闪烁,说道:“那是因为战灵早在千年之前便已身亡了!”   洛嫣讶然失色问道:“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浩风淡淡一笑道:“姑娘不必惊异,浩风也不过是扑风捉影听过一些传闻,并不敢妄言。是以姑娘不必过是担忧,只管说下去便是。”   洛嫣这才又往下说道:“在天界还有一处世外之地,叫做异幻仙境,是异幻境主的福地。里面有异幻境主从各地搜罗到的奇花异草,里面的任何一株都算的上是异宝,他们在服用之后或可增加上仙们的仙力,或是止血疗伤的圣药,或是可解奇毒的异品。当然,这也是异幻仙境内每一株花草都逃不出的命运。嗯!当日战灵受伤过重,异幻境主就命自己的侍女护花回异幻仙境取了最具神效的降异花来。”洛嫣降异花三个字刚一出口,就看见萧峰在听到这三个字后,立时握紧的双手,双眉倒立,怒目圆睁,担忧愤怒之情,不言而喻。   也是合当有事,这绛异花本就是个调皮好奇的主,即到了天界第一神的战灵之府,又自知命在顷刻,哪肯老实呆着。当下化了人形,变成一个十六七岁的红衣少女在战灵府里四处遛达起来。战灵府地房高地广气势雄伟,远异于异幻仙境内的小桥流水。绛异花看得入迷顺路进了一间大屋,一入屋内,便见东侧的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个满身是伤的人,身上还有几许熟悉的药味,倒是吓了一跳,说:“唉哟!你就是战灵吧!我走跟着回廊上那半条龙进来的,我走了。”说罢就又退了出去。那人正是战灵,他受伤极重,单是接骨就接了多日,正觉气闷间,见这么一个鬼头鬼脑的小丫头,甚是有意思,于是说道:“别忙着走啊!你这小丫头挺有意思的,从哪来的?” 绛异花道:“我从异幻仙境来的。” 战灵笑道:“前两天给我接骨时倒没瞧见你这小医仙。” 绛异花笑道:“我才不是小医仙呢!我是你的药---绛异花。” 战灵听的一下瞪大了眼睛说:“什么?!你就是绛异花!” 他虽听得异幻境主说要给他服食绛异花,但只以为一朵花而已,哪成想竟是一个已然得道成型的小花仙。   绛异花嘻嘻一笑道:“不过是出来随便逛逛,你放心,我不脏的。” 战灵眼中怒火闪过,突是对绛异花说道:“你过来。” 绛异花见他这般神色本是莫名的极为害怕,却又不敢不从。走到战灵面前,战灵瞧着绛异花,眼中的愤怒之色,已渐渐转为了无限怜惜,开口说道:“到我床上来,乖乖呆着,哪都不许去。” 绛异花睁着一双妙目说:“她们会找我的,再说,我还没看够呢!” 战灵说道:“我就是要她们来这里找你,你要看什么,我讲给你听便是。” 绛异花依言坐到了床边,听战灵说道:“这里是后殿披云殿,前面是朝霞殿,左边是雷霆殿,右边是闪辉殿,这便是四大殿后面是十小宫,现下空着,你要听哪的?”   绛异花说:“这么大一殿,我觉得光那一扇门,一面墙就能说上好多,你一句披云殿就全完了,真没劲,不过,你后边那十小宫为什么空着,你为什么不娶妻呢?” 战灵说:“我每天不是喝酒就是打架,没人想嫁给我的。” 绛异花小嘴一扁说:“你胡说,神界之中的诸神,谁不想当战后。”   战灵微微一笑正待说话,这时门外却又进来一个小仙却正是护花,却见她对战灵说道:“小仙看管不力,让绛异花打扰战灵神君了,这是来带绛异花走的。”   战灵沉声说道:“你来的正好,去叫你家境主来。”   护花一时感到甚是为难。   战灵又道:“你是带不走绛异花的,去叫你家境主来。”   护花无奈只得去叫异幻境主。   绛异花看着护花离去,不解的问战灵:“为什么?”   战灵正色说道:“小花仙,你记住,这世上没什么不能改变的宿命,那都只是本领更大的诸神为那些小仙小妖所按排的,你们以后要学会为自己的命运和生命抗争,记住了吗?”   绛异花似懂非懂的说:“这世上没什么是不能改变的宿命,为自己的命运和生命抗争。”   战灵说道:“是的,记住这句话,回去告诉你们境内所有的花草,改变你们所有花仙的命运。”   不多时,异幻境主便得以到来,却是一个年轻的女仙模样,但见其两道黛色长眉斜飞入鬓,双目若天外寒星般明**人。   战神淡淡的说道:“你身为异幻境主人,不思护佑小仙,却反以手下众花仙性命以事诸神,这般有伤天德之事,岂能容你于神界仙境!”他虽此时重伤在床,动弹不得但那不怒自威威慑重天神的神威却是依如往昔。   异幻境主敛色低眉说道:“这些花仙本都是妖界之物,自您战灵神君大破妖界之后,花妖一族或灰飞烟灭于天地间,或流离失所于神州间,是小仙禀得天君,收着这众多花妖,因为它们本就是各种难得的奇药,这样一来可为神界诸仙修行疗伤之用,二来免得涂炭人间。得天君许可之后,创此异幻仙境,在这千年以来,又收下许多流落凡尘之散乱小花妖。 收无处容身之众花妖于此,并一一造立成册使之位列仙班之末,使之免受五雷、天火、罡风、地裂、妄水五劫。”   战灵听后说道:“如此说来,反是我令他们陷此流离失所任人鱼肉之险境了。”   异幻境主连忙说道:“是小仙失言了。”   战灵说道:“此事原也不怪你,你可以走了。”   异幻境主神色甚为古怪的说:“战灵神君,若无降异花,恐神君您的伤势难回,小仙无法向天君复命。”   战灵说道:“你只管据实回凑天君便是,只是这绛异花,只要我尚有一息尚存,就绝不许你们把她带走。”   听到异幻境主之言,天君与天后急匆匆架临了战灵府地,却见战灵已然是原神渐衰,在战灵的一侧却是一个惹人怜惜的柔弱小花仙。战灵于病榻之上进言道:“天道以和为贵,天德以仁为先,臣以为对末流小仙更该予以保护,而诸神以异幻境内小花仙修炼疗伤,有伤天道天德,还乞天君怜悯这些小花仙。”   天君早知战灵心坚意硬,只因他神功无双,是以连天君也从未对他的意图有过相违之事,只是此事实在相关甚大,只得说道:“战灵说的也有道理,此事不妨待你身子好了之后,再行商议禁诸神服用异幻仙境众花之事。”   战灵说道:“天君,臣自知重伤难回,若这异幻仙境之花禁食之事不能止于臣,又何能约束众神,此事不妨自臣而始,以警天界众神。”   天君听战灵说的坚定一时间觉得甚为为难。   天后见了说道:“若我神界无战灵神君守护,只恐难以威服六界,还请战灵神君以我神界安危为重,早日恢复神力,方能得保六界平安。”   战灵又说道:“臣于千年之前大破妖界,斩杀妖王,是为妖界为祸人界,以食人心为修为之本,可若我神界也以食用花仙生灵为修道之用,那又与妖界何异,这样的神界,臣又守他何用!”言到最后,战灵已是双眉倒立,虽是重伤频危,但其威风凛凛的神情,却是即令天君也不敢有违其意。   天君说道:“那便依战灵神君之意,自今日起,神界任何大神,于何等情景之下都不得服用异幻仙境之花仙。”   战灵说道:“今日既得天君此旨,异幻仙境之众花仙皆无生命之忧了,臣既死也得心安。”   天君说道:“这都是出于战灵之仁心厚意,天道不亡仁心,战灵神君只管安心养伤,我再回去召众神商议,看可另有救治战灵神君的良方。”   说罢便与天后一道离去。   战灵回头对绛异花说道:“小花仙,能在这里陪到我最后几日吗,不会太久的。”   绛异花早已是珠泪尽显花容,哪还说的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战灵叹道:“不是我要委屈于你,只是我对神界太过重要,我怕他们还是会背着我将你煮了,给我服用,你只有待在我身边,才可确保无恙,待我死后,他们便也没有害你的价值了。”   绛异花泪流满面的说道:“你是神界的第一神君,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花妖,你非要用你的命来换我一命。这不值得的。”   战灵微微一笑说道:“大神的命是一条命,小仙也罢,小妖也罢,凡人也罢,也都是一条命,没什么值不值的。只要是心存善念,都不应受到轻视,我破妖界,是因为众妖多是伤人害命残杀无辜之辈,是不是恨我?要是恨我的话,现在是你报仇的好时候。”   绛异花满心悲伤,却也忍不住被他最后的两句话给逗得破涕为笑。   三日后,战灵原神越发的微弱,这日他勉强的睁开眼来,见绛异花依旧满面珠泪的陪在他的身边,她那细嫩的小手,也还握在自己的手里,却原来是战灵怕自己睡着的时候,绛灵花会被人带走暗害,是以便是睡觉,也不忘握住她的小手。只是此时想要抬起手来,给他拭去泪水的力气也是提不起来,终是开口说道:“小花仙,我就要走了,你不用在这里陪我了,回你的异幻仙境去吧!”   绛异花一边哭一边说道:“我不走,我要陪着你,永远的陪着你。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你。”   战灵柔声说道:“小傻瓜,我是原神覆灭,就要死了。”   绛异花哭道:“求求你,别把我一个人扔下,我不要你死,我要永远的陪着你。”   战灵又劝道:“回去吧,我早就跟你家境主说过了,你回去,她会好好照顾你,你永远也用担心成为别人的药了。”   绛异花哭道:“我不要回去,我就要做你的药,你吃了我就会好起来的,你快吃了我啊!”   战灵用尽最后的力气提起手来给绛异花擦去眼泪,露出最后一个笑容后,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永远的。   战灵死后,原神散尽,只有最后的一团亮光也飞出了神界之中,绛异花缩在战灵的房中只是不住的哭泣,直到十多天后,一个道行很高的地仙推开了战灵的房中,看着早已萎顿不堪的绛异花说道:“小花仙,你还要在这里哭多久?”   绛异花只是不住的哭,却并不说话。   最后那地仙叹了口气说:“走吧,我带你去见他。”   绛异花睁着泪眼问道:“见谁?”   地仙说道:“战灵。”   绛异花迷惑的说:“他不是死了吗?”   地仙说道:“天道不亡,仁心不灭。他现在在人间,你若要见他,就跟我走。”   绛异花当下一跃而起道:“好,我跟你走。”   地仙带了绛异花离了开宫,绛异花好奇问道:“你又是谁?又怎么回知道他在哪里。”   地仙笑道:“我是地灵,掌管大地之神,又是战灵的朋友,他在人间我又怎么能不知道,只是你要见他需受轮回之苦,你可害怕吗?”   绛异花说道:“只要能见到他,再多的苦我也不怕。”   ? ☆、第 98 章 ?  讲到这里,洛嫣抬头说望着眼角莹然有泪的萧峰说道:“绛异花投胎为人后,就是阿朱。后来的事你便都知道了。自小镜湖之后,她被镜主带回仙镜之内,我们异幻仙境本就是世外仙镜,自没有了神界的褚神来索取各种补药,伤药之后,大家的日子都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好日子过的自然是快,当然这些逍遥太平日子都是战灵给的。直到有一日,战灵府中的镇府大神山虎杀气腾腾的来到了异幻仙境,口口声声要找绛异花,这们这才知道,原来战灵这六百年来竟然一直未归,却是天君怕战灵不再的消息传出,会让妖魔两界再生出非份之想,是以只对外宣称战灵闭门练功。而山虎这一日闻得绛异花早已在人间历劫回到异幻仙境多日,就杀到了异幻仙境。到仙境内,他见得一株红色碎开得极是鲜艳的仙花,以为那就是绛异花,当下就伸手硬要取走,境内的仙童当然不让,两人争执起来,却不防将那花失手跌落凡间,仙童这才说出:却原来那花并不是绛异花,而是笑嫣花。这一跌落非要一世轮回方可才能再回仙境。其实原本也就是一世轮回之事,可是因为异幻仙境曾在天君下令禁食异幻仙境花草之初始之时,得罪过月老,于是这笑嫣花便被月老结了孽缘。笑嫣花抬胎至苗疆,并为当时蛊苗寨主的女儿,取名就叫莫笑嫣,莫笑嫣十六岁那年,结识了一位汉人高官家的公子,莫笑嫣本是山寨苗家女儿,哪懂得什么门第之别,贫富之分,她从小就是寨主的女儿,又自幼对下蛊极有天份,在寨子里,人人都待她如公主一般。苗家女儿本自多情,又少了汉人的诸多礼法,她只道两情相悦,便什么都有了,极至那汉人高官要调回京城,他的公子自也要跟着回去,那个公子许诺她,回到北京后一定会用八抬大轿来娶他。莫笑嫣这时虽已怀有身孕,但还是不疑有它,就送别了那个汉人公子,一个人痴痴的在苗疆等他的公子用八抬大轿来娶她,可是一直等到孩子落地,等到她的孩子都会走路,那个汉人公子还是没有回来,于是莫笑嫣就决定去北京找他。等莫笑嫣找到了北京,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位汉人高官的家,只见整个府地都在张灯结彩,莫笑嫣一问,才知道竟是那个许诺要用八抬大桥去娶她的公子就要娶亲了,娶的是丞相的女儿。莫笑嫣不信,就一直在那门外等,一直等到第三日,才见那位公子出门,莫笑嫣一边喊着那位公子的名字一边往马前边去拦他,可是他看了莫笑嫣一眼后,只轻轻的说了句什么,他身边好几个凶恶的家丁都奔过来,把莫笑嫣又打又骂的,还把莫笑嫣的儿子踩在了马下,活活的给踩死了。莫笑嫣哭晕在了北京城的大街上,却没有人来理她,莫笑嫣又恨又痛,便决意要报仇。她把死去的儿子也抱回了苗疆,以亲子之尸,再加上自己的心头之血。炼出了最为惨绝人寰的蛊虫----食心蛊,只要下蛊以后,莫说是是中者无救,就连是碰到中蛊者都会被传上蛊虫,因了这此特性,所以后来也有人叫它食人蛊。莫笑嫣练成食心蛊以后,又赴北京,分别在那个公子家的府中,和丞相两个府地都先后下了食心蛊,那些人先不知道是怎么会事,都说是在传瘟疫。在那些天里,这两个府里每天都是哀嚎遍地,却没有人敢进他们的家门,莫笑嫣就站在那院子中,笑着看他们在她的面前痛苦哀嚎,而至死去。直到远在苗疆的蛊苗寨主,莫笑嫣的父亲,听说了此事,亲自带着苗寨中的人,到了京城找到了莫笑嫣,但此时中食心蛊的人也太多,而且也找不到药引,练不出解药,而且若要阻止食心蛊的扩散,就必需要以火焚却施蛊之人。但为了不让食心蛊再行扩散,莫笑嫣的父亲当既决定火焚莫笑嫣。莫笑嫣当时就立时被她的父亲和族人火焚了。同时陪葬的是两府之中四百七十三条人命。本来一世轮回就可再加异幻仙境的莫笑嫣,却因杀戮过重,双手沾满人血再也回不去了,她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了,要么坠入妖魔道,要么再入轮回,尝尽人间之苦,将她欠这四百七十三条人命尽数偿还才能再回异幻仙境。”   笑嫣花为重回异幻仙境便决意受这十世轮回之苦,笑嫣花自阎罗殿出来之后,便见到了战灵府中的镇府大神和异幻境内的仙童,却原来他们两个知道笑嫣花之事,也自觉内疚,便来地府看她,两神对她说,十世轮回之后,都会亲往人间来接她回异幻仙境。十世轮回,洛嫣便是笑嫣花的第十世,原本在江宗主和阿紫在龙之渊放火那日,我这一世的路便当走到头了,只是闻总恢复了我的前世记忆,获得前世的仙力,让我此刻尚能存于人间。”   洛嫣讲到这里便住了口,众人一时面面相觑。洛嫣见了问道:“我说的你信吗?”   江浩风说道:“洛小姐之言,浩风也曾听过其中一二,例如战灵千年之前力战魔界魔君与六王时身受重伤,以及千年未曾露面,这都是灵界众人皆知之事,连他拒服药物,以致身死之事,浩风此前也有所闻,所以洛小姐之言,浩风绝无半点不信。”   洛嫣说道:“谢江少主。”而后双转过头来问萧峰:“萧大哥,你信吗?”   萧峰说道:“姑娘之言虽过离奇,只是萧某自身所历之事,也颇多离奇之处,以及前些天我也一直都在地灵的府中照料绛异花,更何况这莫笑嫣与食人蛊之事,我也曾在莫弃那里听说过,想来姑娘之言。也应是真的。”   洛嫣对萧峰说道:“萧大侠肯信就好,山虎也曾跟你出生入死征战多方,就求你瞧在他跟了你几千年的份上,别跟他计较这些凡尘俗事了,更何况究其前因后果,此事原也不能尽数怪他。他原是为了接我才下界历世一遭。”   萧峰看了陶之安一眼说道:“那我就更该给陶兄弟一个交待,山虎之事既因我而起,又是我的属下,那么陶兄弟有什么要求只管划下道来,无论如何,萧某都要让你满意。”   陶之安原本白皙的脸,早已变成了铁青,半晌方哑着嗓子冷笑一声,低吼道:“洛嫣,当真编得好故事,也真难为你这么短的时间编出这么一个有头有尾的故事来。可这故事在我听来当真是不堪一击。什么前世今生,因果报应,神界花妖的,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我只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只信科学能解释通的事实,我只信人死之后,心脏停止跳动,大脑停止运转,停止呼吸。他所有所有的一切就全都结束了,花就是花,长一千年一万年也还是花,她成不了妖,做不了仙,更化不成人形,照你说的这样,别说是一禽一兽,便是一花一草也吃不得了,那你干脆什么都别吃,把自己给饿死算了。”   洛嫣转过头对他说道:“小安,你不信我,那史书你总该信了吧,你去查明史略传,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万历年间,岁平,帝都张杨二府突降奇瘟,共亡四百余人,有南疆苗人至,以火驱之,乃止。”   陶之安冷笑道:“史书也未必全真,再说,即令是真的,那也不过是那一年发生了一切瘟疫而已,古时医疗条件差,这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说罢已是一甩头竟自离去。   洛嫣连声叫着:“小安,小安。”可是陶之安的脚步哪有半分稍缓的意思。洛嫣无奈只得追了过去。山虎刚一抬手,想起拉回洛嫣,却已被萧峰牢牢的捉住,沉声说:“什么样的结局,都由洛嫣姑娘自己决定,你不准插手。”   山虎甚是懊恼的长叹了一声,江浩风于情之一道极为用心,如何不晓他心意当下说道:“洛小姐外柔内刚,你愈是强求愈是得不到,若真如她所言,你与她同列仙班,这一世历劫之后,终可同回天界。而她与陶之安终是仙凡殊途,你只管耐心等着便是。”   眼见山虎还不死心,江浩风转而对萧峰笑道:“大哥,你上回倒底是怎么脱的险?” 山虎听了果然立时睁圆了双眼看着萧峰。 萧峰如何不知江浩风心意,当下笑道:“其实说穿了不值一提的。那是护花姑娘的穿墙术,这个你不是也会的吗?其实后来我本来是要把高雪这件事给查清的,可护花说她累了,要去玩几天,要我照料绛异花去塞外受秋露之润,我就把高雪这事给放下了,日前你说你顾不过手,我这才从塞外赶过来的。”   江浩风笑道:“误了大哥的好事了。”   萧峰正色说道:“实不相瞒,我这次回来,更重要的事,就是要取回绛异花的内丹,只待此间事了,你我必然还要再有一战。”   江浩风笑道:“知道,不过那是来日之事,今夜且先喝酒,这水涨势凶猛,也不许兄弟已然见不到明日的日落了,更无论再与大哥那一战了。”   萧峰嘿了一声道:“我就不信这区区洪水,还能把你我兄弟怎么着,更何况还有那么多江莫两家的灵界高手呢?”   江浩风淡淡一笑道:“莫家,大哥你以为莫弃只是为了躲你才不肯现身吗?若那样她也就不是莫弃了。她自来到以后,对药厂那边的情况只字不提,那定是遇到了极大的麻烦,药厂那边跟本没有闻复兴多少人手,跟本不是莫家人的对手,更何况我还把江家不少高手给他们留下。所有的麻烦那就只剩下一个,那就是没有制出蚀心蛊的解药。还有那个猫猫,她可是你的忠实粉丝了,又为什么不来?就是那蚀心蛊就让她们莫家头大无比了。”   萧峰不解的说:“当初在苗寨的时候,莫弃不是就解过这蚀心蛊吗?更何况洛嫣就在此间,蚀心蛊是她所创,她难道也制不出解药?”   江浩风一笑道:“莫弃先前能制出解药,那必是因为她看过莫笑嫣留下的解药方子。先前能制出,而这回制不出,那只能是因为少了一味药。昨天在药厂时,她就要了我的血,我给了她,可是后来我听江家的人说,莫弃不在四处找人,想是我的血并不能入药。”   萧峰听了说道:“她在苗疆用的是我的血,若为制解药,我的血还是可以给他用的。”   江浩风叹道:“大哥不愧仁心英雄,只是用你的血就少了一味配药,所以这次莫弃才不来找你。”   萧峰不解的问道:“什么配药?”   江浩风笑道:“眼泪。”   这下萧峰都同时惊问:“眼泪?”   江浩风诡异的一笑道:“你们不见莫家好多女人都是眼圈发红,那都是病急乱投医,瞎试时哭出来的。那莫笑嫣为什么要炼这蚀心蛊,还不是因为她那男人负了她。所以据我想来,要解这蚀心蛊,那定是要一对相爱之人,男人的血,女人的眼泪为药引。莫弃在苗寨能制出解药,那是因为不但有大哥的血,还有绛异花的眼泪。”   萧峰叹道:“一对相爱之人,男人的血女人的泪,相来也是极为平常之物,想不到而今集你江莫两家,全天下灵界之力,仍是不能得之。”   江浩风也叹道:“现在大哥知道这世上,最难得的是什么了吧?就是一对真心相爱的男女。”   山虎听到这里,霍然起身,江浩风笑道:“坐下坐下,你急的什么,我知道你想干嘛,只是那莫笑嫣心里比你还清楚百倍,若你的血能用,不能你去找她,她早来找你了。”   山虎脸上一红说:“我不是说我的血,我……”   江浩风笑道:“陶之安的血若能用,那也不用你去说,莫笑嫣心里不比你清楚,谁的血能用,谁的血不能用。”   洛嫣看陶之安走向战车,心下略一思虑,反向山虎车上跑去。   迎着风,背着人,陶之安的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从他离开,他就清楚的听到洛嫣在叫他,他也听到洛嫣在后面追赶他的脚步。但他没有回头没有停下。因为他实在无法接受洛嫣为山虎开脱,而所说的那个荒诞不经的故事。虽然他的心底还是希望洛嫣不要他离开的,但刚才洛嫣的那个故事已经很明白的说明了他和山虎二人在洛嫣心中孰重孰轻。   洛嫣打开车门,见两个极小的孩子在那里一并熟睡着,洛嫣抱起了自己的孩子,泪水不由的落了下来,说道:“何止是闻家的孩子个个命苦,做我的孩子也苦。”   洛嫣关了车门,抱了孩子一步步走到了小安的车边,打开车门,却原来陶之安心情激荡之下,也并未将车门反锁,洛嫣这才能轻易打开了车门。却见陶之安坐在车中垂泪,当下拿纸巾替他拭去了眼上之泪,叹道:“男儿流血不流泪,这样子给人看了多不好。”   陶之安闷声说:“我又没让你来,你爱去哪里便去哪里。”   洛嫣为难的说:“这件事,我本不当求你,可是我现在也实在无人可求,只有你能帮我了。”   陶之安奇道:“什么事?”   洛嫣说道:“这孩子出生后,你是第一个抱过他的亲人,现在就求你带他离开这里,这里现在已经很危险了,我本来就是要去把他给你送去的,只是没有见到你。这里还有两张□□。一张是你给我的,一张是山虎给我的,你给我的这张,就麻烦你给我爸妈,山虎给的这张,就算是给这孩子的抚养费了,这孩子你能养着就养着,若是,若是实在觉得不便,就求你把他送到我老家,给我爸妈就是。”说到后来,已是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陶之安不解的说:“他的父亲就在这里,为什么不给他的父亲,反而要来给我。”   洛嫣凄然一笑:“山虎活不到明日日落了。”   陶之安问:“为什么?”   洛嫣指着前方说:“你看这水,涨的这般凶,萧大哥和江少主不会坐视不理,萧大哥要做的事,山虎也就不能不管,江少主说天明后水势会停涨,要下水去,江家的人已经去找船了,那回圆教主我没见过,不过以闻总的身手,萧大哥虽可无恙,江少主就难说了,山虎更无生还之可能。还有那个莫弃,她制不出蚀心蛊的解药,早晚也难逃一劫。你的仇也算老天给你报了,你就带着这孩子快走吧!”   陶之安问道:“那你呢?”   洛嫣说道:“我,蚀心蛊是我创出来的,我不可能就这么一走了之的。我要为我自己闯下的祸承担。”   陶之安说:“我帮你。”   洛嫣急道:“小安,你快走,这不是闹着玩的。”   陶之安说道:“你们不是要下水吗?我这战车不但能当船使,也还能当潜艇。这么好的船,你哪找去。”   见洛嫣眼中露出动摇之色,陶之安拉过洛嫣的手说道:“嫣儿,我知道危险,若你肯跟我走,那是最好不过,但若你不肯走,我留下来帮你,有这战车在,在水中胜算总是大些的。若你死在这里,那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开心的。”   洛嫣轻轻的挣出自己的手说道:“那我去问问萧大哥和江少主去。”一边说一边把那孩子放在车上,自己一人跑了出去。? ☆、第 99 章 ?  洛嫣刚到水边还未及说话,却见这时已然东方发白,萧峰看着涨势渐衰的水对江浩风说道:“果然如你所说一般,这水天明就停了。”   江浩风则更是担忧的说:“那就更说了明这是黑水阵无疑,若是咱们今日白天破不得这阵,那到今晚则水势更凶。到明夜就能淹了这镇江市。”   这时江家的人已经回来,只得了几艘小船,只听那些人说道:“少主,这内陆之中,跟本无有什么大船,不过我们倒弄了些潜水服来,一人一套,倒也还不成问题。”   江浩风眉头微皱说道:“只怕不大好,我们先去看看莫家的解药炼出来了没有。”   一行人等来到莫家的帐篷内,却见几个炼蛊高手正在把那一瓶瓶的血和泪水相混,可是每试一次,也都更为失望一次。   而莫弃正聚精会神的翻着一本册子。   江浩风看到那册子不由得吓了一跳问道:“怎么把这个都给偷出来了,你不想活了?”   莫弃哼道:“找不出解药只怕咱们都活不成,偷本姻缘薄又怎么了。”   洛嫣淡淡的说:“你就是把姻缘薄翻完试遍也找不到药引的。现在有很多人中这蚀心蛊吗?如果少,倒不如先想法破了这黑水阵,捉了这水下的炼蛊之人,火焚炼蛊人之躯,就能断了这蚀心蛊。”   莫弃冷冷的说:“你又是什么人,又怎么知道我找不到蚀心蛊的药引?”   洛嫣淡淡一笑道:“仁心英雄血,至爱真心泪。能是你找的那些姻缘薄上那些凡夫俗子所能拥有的吗?”   莫弃盯着洛嫣问:“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过笑嫣手札?”   洛嫣叹了口气说:“笑嫣手札就是我写的,现在倒底有多少人中了蚀心蛊?”   莫弃盯着洛嫣看了好一会,突然破口大骂:“你弄出点什么不好,非要整这蚀心蛊,现在中这蚀心蛊的人倒是不多,只有三十个药人,可是闻复兴已经把大批的蚀心蛊成虫不知道弄到哪能里了。”   洛嫣轻吐了口气说:“三十个,大不了又是一世轮回,先把这黑水阵破了,找出替闻复兴炼药之人再说吧!”   莫弃恨声说:“炼药之人自是要找的,找不出炼药之人,我先火焚了你。”   洛嫣淡淡一笑道:“你就是火焚了我也救不回那三十人的性命。先破了黑水阵再说吧!”   眼见莫弃还待再开口,江浩风说道:“这黑水阵下,机关重重,若我们单人下水,只怕不妥,不如何你我二人之力,弄艘潜艇来试试。”   莫弃横了他一眼道:“少自做聪明了,那么大的一个潜艇我们俩托的动吗?!”   洛嫣听了说道:“不用了,小安的战车就有潜艇模式的。我们真接坐他的战车下去就好。”   洛嫣这话一出,一众人等,都是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曾料那明明就是地上跑的楼上飞的钢甲车还能变成水下游的,更不料,分明还是昨日仇敌,怎么一转眼就又变成他们的盟友了。   最后还是萧峰说:“那不就更正好了!”   江浩风不得不惊叹的说道:“这家伙,太是个人才了。”   一众人等上一陶之安切换过模式的战车,却原来这车在陆地上之时,却是陶之安为不欲引人耳目,才不让他显的那么大的,这一切换为潜艇模式,虽说有些嫌挤,但倒底三十多人还是都挤了上去的。何青青的人,以及江莫两家诸多玄功并不太高之人,都各留在岸上以备接应。   山虎暗自咬了几次牙,正自拉不下脸的时候,洛嫣看了他一眼道:“还不成让我再特特的请你一回不成。”山虎这才上了来。   陶之安听到脸上变色,却终是一言不发没有回头。   江浩风见了罔顾左右而言他说道:“这里面的地方还是挺大的嘛!”   陶之安头也不回的笑道:“这个其实已经是缩小很多了,而且很多东西都因为不好找,都没安上的。”   江浩风听了后,更是将陶之安上下打量不止。   陶之安一笑,还是把战车以陆地战车模式开入水中,待水渐深时,却发现若要当真启用潜艇模式,水是太浅。当下叹了一声说:“还是就以这陆地封闭战车的模式为好,这水太浅了。”   然而进不多时,却见前面好多个身穿潜水服,负备用气瓶的人。   山虎脸上变色喝道:“何青青,这不是你们水部的人吗?”   何青青脸色发白的说:“他们是大伯的人,我自昨天回来后,就不曾见到大伯和那的那些亲信们。既是他们,在水下,我一个人出去就能收拾了他们。”   陶之安不答,操纵着各类按钮,正前方已有一道手指粗细的钢缆挥出。虽在水下阻力较大,那钢缆较之地上慢了许多,但那些人穿着潜水服,行动却是更为不便,只一下便有多数的人被钢缆给圈了起来。   余下三人正想逃走,陶之安又道一钢索挥出,那三人便已又被捉了起来。   何青青一惊,怕陶之安害了他们的性命,当下也顾不得与陶之安之间的过节,当下急切的说道:“别伤了他们的性命好吗?”   陶之安一笑:“有求必应,只限美女。”一边说道,却一边向洛嫣看去,却见抱着孩子的洛嫣听了,只是别过了脸去,不言不响,也不回头看上一眼。   江浩风见了,心中暗自好笑。   萧峰说道:“陶兄弟,能把他们几个弄进来问问对方的情况吗?”   陶之安笑道:“没问题,而后钢缆后扯,竟直把几人尽数扯到战车车壁之上,而后头层门打开,把几人丢到了里面,之后钢缆收回,而后头层门关闭,二层门打开,几个人便滚落在众人的面前了。   何青青走过去,一把揭起当先一人的头套,却见里面正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当下气不打一处喝道:“三哥,你这是干什么?长江水流锐减,你不顾上下几百号兄弟的利益,去勾结那个闻复兴,你图的是什么?”   那人冷冷一笑道:“何青青不顾上下几百号兄弟利益的是你,而不是我吧!”   何青青怒道:“我如何不顾这几百号兄弟的利益了?”   那人说道:“何青青自你出现在咱水部之后,不知给老爷子灌了什么迷魂药,你先让老爷子下了不准捕捞鲟鱼等十多种值钱的鱼类,说是要让这些鱼多繁殖了以后才能捕,可我们不捕别人也会捕的,你看这些鱼还在还剩几条。老爷子去世后,没把这水部之主传给自己的儿子,而是传给你这么一个外人,你一个半路来的野丫头,你再爷爷爷爷的叫,还能比我们这些儿子还近不成,谁晓得你们背过人去是什么关系。自老爷子去世后,你又封尽了暗河口,不准暗河捕鱼,你这是要断尽我们水部的活路,我们只能去别处另寻活路。”   何青青只气的脸色发白说道:“暗河这鱼虽鲜美,但阴气太重,食用过多不好,而且对常期在里面捕鱼兄弟的身体也不好,我这才不让你们暗河捕鱼的。”   那人冷笑道:“好一个暗河捕鱼食用不好,捕鱼也对身体不好,那我倒要问问你,上次山虎受伤时,你给他送去的鱼,还有那朵荷花,荷叶还有那些莲子,都是哪来的,我们都是河里生河里长几十年的人了,愣是都没见过那些鱼,也没见过那般大的荷花荷叶和莲子。地狐要买你的那些鱼,和那些荷花莲叶莲子,价钱随你自己出你都不肯卖,你的那些鱼又都是哪里来的?你的那些荷莲叶莲子又是哪里来的?”   何青青冷冷一笑说:“这些不是你该问的,有本事你自己也去捞去,没本事捞别在这跟我瞎叫唤!你们让长江断流,按家规该怎么办你心里清楚,是你老实交待,让我网开一面,还是让我好好炼炼手,你让尝尝家规?”   那人大叫起来说道:“何青青,你少跟我充大尾巴狼了,老子尝三刀六洞的时候,你还没生出来呢,想怎么就怎么着,也让众兄弟都好好看看你的真面目倒底是怎么一幅模样。”   萧峰听他二人的对答早就不耐烦起来,只是先想着是他们内部的事,自己不便插言,这时见何青青没能问出个一二三来,当下喝道:“你们这般断长江截暗河之水,在这里兴恶伤人,还意欲平淹镇江,当真是其心可诛。只凭这一点,我不用那些个什么三刀六洞的玩艺,立时便能取你性命!你若老实交待,我立时便能放你出去!”他这几句威风凛凛的一喝只吓的那人立时面如土色,他本也是枪尖刀刃上滚过了来的人,却没几个人是他能放在心上的,这里听了萧峰的喝声,却忍不住的心头发怯。   当下说道:“好,我说,我说,是闻总找到我们的,他说只要我们帮他,他会替我们除了何青青,我们执掌水部,成为长江之上的霸主,只是这断长江,截暗河当真不是我们做的,那都是闻复兴跟那个回圆教主做的。这下面还有一城地下城,只是这地下城是什么样子,我们是真的都没有进去过。闻复兴只让我们的人分三批在这外面拦你们,你们若是坐船,就让我们把你们的船给凿了,你们若是下水,就让我们把你们给想法淹死,谁知道你们弄了这么个大家伙来,我们还没动手呢,就全军覆没了。”   听到他说全军覆没,何青青恨恨的道:“就你们几个还全军呢,给人当头层替罪羊挡枪子,还傻乎乎的满得意呢。”   萧峰一点头说:“把他们先给放了出去吧。”   猫猫说:“放了?他们要是回去通风报信,接着跟咱们为难呢?”   陶之安说道:“收了他们的备用气瓶,放出去保证一个比一个往水面上跑的快。”   于是几人被收了备用气瓶,放出了战车之内,果然失去了备用气瓶的他们,当真是一个比一个往水面上浮的快。   战车再往前走,却见原本清浅的水中,居然莫名的平起了一股漩涡,虽不算太大,但极其强劲。   连站车内都开始摇晃起来了,陶之安皱眉说道:“这内陆的一个平地所起的小水坑怎么会有如此之大的劲头,这么强的水劲,只有在水流对冲之地才应该会有的。”   江浩风叹道:“这就是黑水阵的头一阵,漩涡阵了,这是水借人力,不助水势所至。咱们这是在水下面,若是在水面上,只怕早已是翻了船了。”   陶之安问道:“那眼下怎么办?还往前走吗?”   萧峰说道:“走,不走怎么能成,只所闻复兴今日这黑水阵也只是拿我们演式一下,他自来野心极大,或是今日不除了这个祸患,只怕日后他就把这黑水阵给搬到大江大海里去了。”   陶之安说道:“若是在大海里,我这战车就能再大上百十倍,也还是不怕他的。”话虽如此,却还是依旧往前走去,只是抽出那八条极大的钢臂,在两侧轮流支撑车体,虽是慢了许多,但也在这大漩涡中稳下车体来了。这时所有的水都已是变做了黑荡荡的,虽然隔着玻璃,却是什么也看不见,所幸车上有着定位导航仪,也还不至于迷了方向。否则一定难以进入正中阵心之地。   就在众人渐渐放下心来之时,却听洛嫣一声惊叫:“蚀、蚀心蛊,蚀心蛊!是蚀心蛊!”语气之中掩饰不住的恐惧之情。   众人一起看向花容失色的洛嫣,萧峰沉声问道:“在哪?”   洛嫣用着颤抖不止的手,指着密封玻璃说道:“鱼,鱼、就在水里的鱼身上。”   洛嫣这一言既出,好多人都有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既然这里水中的鱼身上有蚀心蛊,那么这些鱼在水中游来游去,那就就算不是所有的鱼身上都有了蚀心蛊,那也很快就会是了。而这里的水是和长江之不相通,若让这里的水再流回长江,那绝对是后果不堪设想。   洛嫣把孩子放在椅子上,一把扑到门边,声嘶力竭叫着:“小安,你开门,让我出去,小安,你让我出去。”   山虎过去一把把洛嫣拽了过来,吼道:“你别闹了,事情总会有办法的,你就是出去又有什么用?”   这漩涡之中水流极强,陶之安在这当一失神,立时整个战车都要向右歪倒。猫猫离那椅子最近,急把那孩子抱在怀里,才免了孩子落地这灾。   萧峰和江浩风两人齐向左跨去,并同时使上千斤坠的功夫,战车这才又稳了下来。   萧峰冷冷的说:“山虎,放开她,怎么做才是现在最需要的,我想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这句话,立时如一道闪电划过,让洛嫣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怎么做才是现在最需要的!”是啊,事情的确是很糟糕,很难控制了,可若是自己再这般不理智的闹下去,那么事情岂不是会更糟。这世上也的确没有人比自己更熟悉蚀心蛊的特性了,而且除了苏琳,也没有比自己更了解闻复兴的人了,自己若不能正视事情,那也事情也只有更糟更坏。   虽说江浩风觉得萧峰这般冷酷的去逼一个女孩子,未免有些过于残忍,于是轻声说道:“大哥,她只是个女孩子。”   而这时却洛嫣已是迅速压下了自己的恐惧之情,调整好了整个心态,大脑高速的运转着,说道:“谢谢你萧大哥,也谢谢江少主。江少主、猫猫、何姑娘,这蚀心蛊只能生存于血肉之中,离了血肉之躯便无法存活,你们先传令上面的人,让他们千万不要下得水来,以免碰到这水中的鱼虾以致中毒,也要分别把守,不要让别的人到这水中来。还有先前那几个人进来时,身上还没有蚀心蛊,不过为防万一,还是先把他们捉起来,但不要与他们有身体的接触。”   众人见她迅速恢复过来,安排的井井有条,不由的都是松了口气,江浩风等人各自对各自岸上的人开始分别传令。   一时间,诸人各忙各的,只有洛嫣静静的看着莫弃,可是那种绝望后又散发出希望的笃定眼神,让莫弃也都感觉心头发慌。江浩风看得洛嫣看向莫弃的那眼神,不动声色的向莫弃那边挪了两步,在她的身侧。车中诸人皆不言语,空气中一时间静的可怕。江家的诸人,见此也都暗自提防戒备。   洛嫣淡淡一笑说:“江少主,你不用这么草木皆兵的,这幻心大法,我虽没炼过,却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心主自愿交出,那是谁也无法强行得去的。便算是杀了莫姑娘也是枉然。”   莫弃冷冷一哼道:“莫家曾出过你这种人,也真是莫家的晦气。”   洛嫣淡淡的说:“而今我是莫家的耻辱,你是莫家的骄傲。只是你可知道,曾经我也是莫家的骄傲的,希望你别像我一样就好。”就在这时,却见前边大片的水,已然从黑转为暗红。   洛嫣见了立时奔了过去,说道:“小安注意,蚀心蛊主就该在这里。一定要捉住了她。”由于紧张,连声音也都开始微微发颤起来。   虽然还是一片暗红黑水之中,但陶之安已是几道钢索同时挥了出去,而后眉头略皱的说道:“前边没有人,雷达搜索不到,钢索也没有捉到人。”   洛嫣说道:“把前边的灯开了。”   陶之安无奈的说:“这里的水层很低的,阳光应该是能照进来的。可是现在能见度几乎为零就是打开了那是什么都开不到的。”但还是伸手打开了前边的大灯,果然,前边依旧是黑红一片。   ? ☆、第 100 章 ?  只有那大灯前的半尺左右能够看清是涌动的浑水来。   萧峰忽是插口说道:“把车往水涌来的方向开去!”   陶之安一听说道:“是啦,他们放毒鱼,必然是从水的源口开始放的。”如是走了不远,却听陶之安说道:“前面是个好大的大坑!水都是从那里出来的。”   何青青说:“那想来就是暗河的入口了。”   洛嫣说道:“水色暗红,这就是蚀心蛊主的身在之地,管她哪里,都要把她给揪出来再说。”   江斌突是说道:“现在要捉闻复兴事大,怎么可以因小失大,不顾闻复兴,而去找那蚀心蛊主。”   萧峰沉声说道:“蚀心蛊主再不死,这一带就没活人了。下暗河。”   陶之安依言下了暗河之中,本以为河水必然更深,不想却远不及平地之中为深。走了几米后,便发现那暗河中的水,却是连车也淹不下的,一个鸡皮鹤发的妇人,正在坐在水边,冷笑着看着战车的到来。   洛嫣把孩子从山虎手中接过,交给陶之安低声说道:“若我们真是不敌,那你赶快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这里,闻复兴的孩子也在车中,他不敢硬拦你的。”   陶之安叫道:“嫣儿!”   洛嫣头也不回的来以车门旁叫道:“开门!”   陶之安打开了门,洛嫣虽在正门前,可是那门一开,立时两边各有一个身影从她身边闪出,出了战车,这车门本亦不大,可是那两人却连洛嫣的衣服都没有碰到便出去了。这二人正是萧峰和江浩风。   洛嫣虽然早已打好义无反顾一往直前自行承担的主义,但是见他二人先行下车去了,还是安心不少的。洛嫣刚一下车,却觉又有两人紧跟着自己也下了车,却是山虎和莫弃两人,紧接着江斌、江斐、何青青以及莫家几个下蛊解蛊的高手也都下得车来。   洛嫣下得车时,便已听见萧峰冷冷的喝问那婆子:“你是谁,可是你下得这蚀心蛊?”   那婆子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却不答话。只是拨弄着眼前的一只极小的青色小蛇。洛嫣以苗语喝道:“你姓什么?这蚀心蛊是苗族莫家禁术,炼此术都当施以火刑,你不晓得吗?!”   那婆子抬起头来阴测测的用汉语答道:“你不必说苗语,我听的懂的汉话的。那幻心大法不也一样都是苗族莫家禁术吗?不也一样还不有人炼了,百余年来,莫家的人又受过什么惩罚?连他们莫家自己的人都不听,我又何必要听。”   莫弃冷冷说道:“蚀心蛊性恶易散,危害极大,幻心大法却是于人无害,每一颗交出心的人,都是自愿交换的。”   那婆子抬头厉喝道:“但她们的家人不愿意。你这个食人心的恶魔,我炼这蚀心蛊就是为了对付你们莫家的。”   莫弃说道:“你这婆子到底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不过我倒不介意用火刑送你最后一程。”   那婆子喝道:“我现在的样子你当然是不认识了,不过三年前的时候,我们倒是认识的很呢?!苗南丫配和多福花笨这两个名字你总还记得吧!”   莫弃一张青气缭然的脸上,也刷的一下变白了。一字一句的说:“你就是多福花笨?”   那婆子说:“不错,我现在的样子你早认不出来的吧,三年前我身患绝症,以你治好我的病为条件,你挖走我了女儿苗南丫配的心,却不想,我今日能炼成这蚀心蛊吧!今日就是你血债血偿之时了。”   莫弃的脸又恢复一惯的青气说:“三年不见,没想到你会老成这个样子,但是你不识苗文,就算得到了笑嫣手札,只怕也是枉然,能炼制这蚀心蛊的还有什么人?”   多福花笨说道:“能炼蚀心蛊的就我一人,这蚀心蛊的方子是别的苗人念给我听的,不过虽然只有我一个蛊主,但你们都已跑不出去了。”   何青青冷哼道:“只有你一人会炼,这话只能哄哄三岁小孩子罢了。”   多福花笨轻蔑的说道:“我们苗人自来说一是一,才没你们汉人那些花花肠子呢!”   何青青一脸的不屑,江浩风沉吟的说道:“若说闻复兴手握杀伤力这么大的蚀人蛊,却只让一个人炼蛊,确也不大可能。”   洛嫣说道:“蚀人蛊非要蛊主以亲身骨肉为蛊床,方可炼制,非有大心性大忍耐之人来炼不可,更何况没有天大的仇恨谁会来炼这个。所以就算有炼蛊之术,想找出能炼蚀心蛊的人,也并不容易!只是苗南丫配用自己的至孝之心,来换取你的性命,是想让你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让你化生命为戾气,耗尽心头之血养这蚀心蛊,滥杀无辜,为她报仇。”   多福花笨厉声喝道:“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一挥立时几十道小小金光齐向洛嫣射去。   萧峰等人正要出手,却见洛嫣不退反进,立时迎了上去说道:“我是莫笑嫣!在我面前,你放什么蛊都有枉然。这世上没我下不了的蛊,也没我解不了的蛊,更没有敢伤我的飞灵蛊。”而那些金光竟在离洛嫣还有三尺之地,竟齐齐折回,纷纷扑到那老妇的身,山洞里立时传来那老妇惨烈的长叫。   莫笑嫣低声叹道:“你自己也尝尝到这蚀心蛊到最后一重的滋味吧!想想那些将要丧命在你这食心蚀下的无辜之人,火焚了你,你不亏了吧!”   多福花笨一边发着连声惨叫,一边说道:“我不服,我不服,这些禁术都是人们莫家的禁术,为什么你们莫家的人能炼,而我不能炼,我恨你们莫家,我恨你们莫家!你用这蚀心蛊报了仇,为什么你不让我来报仇!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莫弃冷冷的喝道:“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实力才是最好的见证,你养的那些飞蛊宁可反食你这蛊主也不敢沾身于蛊王,这就是蛊王的力量,等你能有了挑战蛊王的力量,再来莫家面前撒野吧!不过像你这种笨蛋,就是再投八百次胎,也别想是莫家的对手。”   多福花笨惨笑道:“说我笨,我若不是碰上莫笑嫣,早杀了你们一干人了。”   莫弃不屑的轻笑道:“没有莫笑嫣你依然不是我们的对手,只是给你提个醒,下辈子再炼食心蚀的时候,别再炼飞灵蛊了。更别自做聪明的想要把食心蚀和飞灵蛊合二为一。食心蚀既然也是吃的蛊主的心头血,飞灵蛊吃的也是蛊主的心头血,而你的心头血没那么多,养不起这两种蛊的。就是因为你平时就饿着它们,所以它们才会在一失利就回食蛊主的。”   多福花笨说:“好,好,好,好,你们莫家的人不是厉害吗?那你可曾知道,就在昨日闻复兴已经让我把蚀心蛊通过这暗河中的鱼,放到了长江之中,这会就是你们立时赶到长江,那些鱼虾也早上市了,有的更是昨天就被钓走了,那些碰过吃过的人,更有那些在长江时游泳的人,再有和这些人接触过的人,这当没有几百万也该差不多了,我倒要看看这们莫家的蛊王有什么本事,能解得了这蛊。”   洛嫣闻言大怒回道叫道:“拿汽油出来!我先火焚了你这老贼婆再说!”   立时桶大大的汽油从战车上被提了出来,可是要把这汽油倒在多福花笨的身上,一时之间那人却是不敢,这洞中本就阴森,多福花笨的一声声惨叫,更让人觉得如处身于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之中。洛嫣虽然口中说着没有她解不了的蛊,可这蚀心蛊她终是解不了的,若是能解,也不至于这般生气,要立焚这多福花笨。   萧峰见那人面色惨白,身子微微发颤,立时明白他心之所惧。当下走过去,提了那桶汽油过来,把多福花笨给淋了个通透。   洛嫣见萧峰放下汽油桶,还想点火,立时说道:“萧大哥,此事有伤阴德,还是我来吧!”   萧峰一笑说:“洛姑娘有此顾虑,还是我来吧,萧某一生不知已杀了多少人,哪还有什么阴德可言。倒也不多这一个。”说话间已是将火点燃,那油见火便燃,只不多时,多福花笨已不再出声,显已死去。   洛嫣瞧着那火也已渐渐变的暗了下去,终是长长的叹了一声说道:“人世多艰,魔道无回,我这一翻又害得许多性命。”   萧峰见她唠唠叨叨甚为费时当下说道:“洛姑娘,咱们还急着去找闻复兴,之后再想法子看还有无解救之法,若早一刻说不定便能多救得许多人的性命,你却总这般磨磨蹭蹭岂非更是多累无辜。”   洛嫣心中一惊,说道:“是了,多谢萧大哥,我们快往前走吧。”   众人上了站车,一行再往前走,暗河之道却更为开阔起来,最后在灯光之下,却见是一个巨大的暗潭,那潭中满是绿油油的水草,真是快将整个水面都给遮了起来,众人不由的惊道:“这暗潭之从无阳光,却是哪里来的绿色水草。”陶之安不敢大意,当下以钢钩开道,那知这毫不起眼的水草,意韧不受力,非但如此,那水草竟是极有灵性,立时将整个战车都牢牢的裹住,把个战车就尤如粘在蜘蛛网里的蚊子一般无力的挣扎。”   洛嫣叹了口气说:“没用的,这是碧幽草的本像,修罗刺当真狠心,竟舍得让碧幽草做这种大损灵力之事。”   面对这样的事,车上众人一时都是无甚良方。   何青青突然说道:“开门,放我出去。”   一时间众人都是讶然。   何青青走到门边又对山虎说:“山虎哥哥,你回去时别忘了把我带回去,别把我一个扔在这里。”   山虎还未回答,陶之安已是打开了车门,却见外面早已被密密麻麻的碧幽草给布满了,何青青出其不意的用力一扯,立时给她扯开了一条缝,何青青立是从那缝中飞身而出,立时便有更多的碧幽草枝叶立时把车门缠的更紧,也幸而这是两层车门,才没得让那可以无限生长的碧幽草,给伸入车内。   但见何青青化做一点银灰入了那满潭的碧波之中,而后一片小小的何叶便冒了出来,先只一片小小的叶,而后却是极速的长出一片又一片,迅速的长成了一大片,照着这般不消一刻这潭中便会被荷叶铺满,众人这才先后悟出,她为什么要叫何青青了,原来她本就是一株荷花。而就在这时,那茶叶中已又是生出一枝枝的荷花蕾竟自挑向战车上的那些碧幽草。众人正待松一口气时,却见满池碧波晃动,而后半个潭中的那大片的荷叶迅速的枯黄败落,而后消失在那绿色的碧波之中。   见此情景众人刚刚升起的希望之心,便不由得又冷了下来。   这时莫弃转头对一直都在身侧的江浩风说道:“浩风,能答应我件事吗?”   原本以莫弃待江浩风之冷冽,以江浩风待莫弃之情深,那是无论如何也该答应的,却不料江浩风脸色一白,决然的说道:“不能。”   莫弃略显焦急的说:“你非要我死不瞑目?”   江浩风说:“我等你回来。”   莫弃气道:“你明知这一去永无回头。”   江浩风仍只是说:“我等你!”   莫弃说道:“还记得千年前我问你的那句:‘妾身与民命孰重吗?”   江浩风道:“所以虽然千年前你我的悲剧自此而始,但我今天还是不阻止你。”   莫弃最后还是无奈的说:“答应我,永远的忘了我,另娶贤妻。姐姐自来处事比我宽仁慈善,所以我不必担心吱吱和嘟嘟。姐姐与猫猫又是自小的朋友,与莫笑嫣是异幻境内的好友,又有萧峰帮她,又或都姐姐还能成为百年来又一个炼成幻心大法的人呢。所以这莫家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姐姐回来这蚀心蛊的解药我也不必担心,不成想最后唯一让我牵挂的意会是你!”   江浩风还是说:“放心的去,我等你回来!”   莫弃心知江浩风心意难回,终是叹了口气,向后退了一步,盘膝坐于椅上,一张脸上的青气却在慢慢的消退,一丝淡淡的嫣红开始渐渐上涨。   猫猫不解的问:“她这是干什么?”   清礼堂主说:“这是幻心大法里的易客为主,主客互换,本来这幻心大法是二小姐已经练到了第六层,她自己的心就是主心,现在下她自愿退居客心,让本是客心中的大小姐之心来执掌这六颗心。”   就在这时,莫弃的脸上青气伴着那一脸的冷煞已然尽数退尽,而那一脸淡淡的红光则将那眉角眼底的肃刹尽数燃去。只见她一睁开眼,便一下子跳高了起来,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干嘛一个个都看着我啊!我又不是国际大明星!”可这一动这下,便觉说不出的别扭,臂上更是一阵剧痛传来于是又是一阵大叫:“痛死我啦!我说莫弃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好心把主心让给我,原来是她受伤让我替她受痛来了。”   洛嫣当先笑了出来:“这当你可比最大的大明星都要发红发紫了,看大明星的也不过都是些无聊闲人,你看看这一圈子的人围的,哪个出去跺跺脚,这镇江不得颤上三颤。”   莫弃一下子扯过洛嫣,做了个鬼脸说:“笑嫣,几时不见,何是论到你打趣我啦!”   再转脸看向白衣金冠的猫猫说道:“小家伙,你都骑我头上,当起了宗主啦!不过你当宗主也好,赶紧把那恶心死人的什么幻心大法给我禁了。”   猫猫笑道:“我都听大姐姐的。”   莫弃却不再理她,再一转身指着江浩风骂道:“你这护花使者怎么当的,你看看我这胳膊,痛都痛死啦!”   她不等江浩风答话,已是转脸又向外一看,又叫道:“真是世道不公啦!碧幽草这小丫头又是发的什么神经,是要包蚕宝宝?还是要裹粽子?还是知道我受伤正痛的厉害给我送药来了!”   最后她终是一转身对着那个始终都盯着她的目光主人恼道:“怎么我躲哪,你都老看着我啊?!这副吓死人的鬼样子给你看了,真是羞也羞死人了。”说道最后,整个人低下头去。   萧峰说道:“真的是你回来了。”   莫弃悻悻的说:“什么真的,明明就是假的,你先等我会,我先下去把苏琳那死丫头给揪过来。”   江浩风说道:“灿儿姐对这玄功运用之法一窍不通,要不要我和你一道去?”   莫弃一吐舌头说:“得了吧你,苏琳这丫头现在心黑着呢,你不看那叶子上有腥红色,那是因为喝过人血之故,你这会出去,她六亲不认的,小心再把你给勒死了。”   江浩风说:“可是,灿儿姐。”   莫弃说道:“哪那么多事,我从小在莫家长大,我娘和莫弃都炼玄功,我没学过还没见过啊!”说罢对陶之安转头一笑说:“小妹夫,给姐姐开门!”   陶之安一笑开了车门,却无人理会山虎那一张阴暗的脸。   车门打开,却见车门外早已被碧幽草密密麻麻的封死,哪还出得去。   莫弃一笑,晃出火机朝那叶上凑去,但见整个车门外的的碧幽草立时极速的退了下去,立时整个车门前露出了清爽的潭水来。   莫弃试了几次,终是回头对江浩风笑道:“劳驾,把我给扔那一圈又细又密的细草中间。”   江浩风吓了一跳说:“灿儿姐,你倒底行不行啊?”   莫弃说道:“只要你把我扔那中间就行!”   江浩风又看了看说:“有两个,灿儿姐要到哪一个里面?”   莫弃说:“随便吧!”   江浩风说:“好。”说罢一掌推在莫弃的背心,登时莫弃整人已是自觉像腾云驾雾般向前飞去。   而后莫弃整个人已是准确的跌到那圈子又细又密的细叶之上,而就在此时,那些细叶突然合到一处,而后把莫弃整个人已是弹了起来,而后便又有许多的碧幽草叶去把莫弃给裹了起来。   莫弃趁此机会,狠狠的抓了一大把那极细密的嫩叶,而后又有许多成团的碧幽草叶,把莫弃给牢牢的裹住了。萧峰见此心下担忧,正待飞身去救她,却听莫弃高喊:“小妹夫,快朝我这放烟花。”   陶之安一阵郁闷的问:“好端端的放什么烟花!”   洛嫣焦急的说道:“你这车上倒底有烟花没有?”   陶之安说:“有是有,不过……”   洛嫣不待她说完就说:“有就快放,别不过可是的了。”   陶之安从角落一处,拖出一箱烟花来,眼见那箱烟花甚沉,洛嫣当下伸手于陶之安一并拖出,山虎见洛嫣甚是吃力,虽有心帮她,但又想到这烟花总是陶之安之物,自己上前,没得自讨没趣。   江浩风过去一下子提了起来,几人出去将烟花放在车上,洛嫣见车中乃就一排摆好的五个烟花,当下从最边上拿出一个。江浩风眼见莫弃已被包裹的,不见半点影子,当下就点了一个,照那莫弃先前落身之处放了过去。但见烟花开处,那本来极为盛密的碧幽草便一下子空了出来。洛嫣一怔,虽人在车上,烟花开在前面的地下,但还是可以看的清,那是一个大大的洛字。洛嫣呆呆的把手中第二个烟花递给江浩风,这次江浩风却向那潭中碧幽草最密之处放去,却又是一个大大的嫣字绽放在哪里。立时一潭的碧幽草收了个干干净净,清清的暗潭若一面古镜般水盈盈的显在那里,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一样。 ☆、第 101 章 ?  江浩风笑道:“这焚琴煮鹤之事还是少做为妙,剩下的还是你们两个闲了到处面放去吧!”   就在这时,却见只听哗啦一声,镜面打破,莫弃已是从潭边冒出了水面,莫弃一水面就笑骂道“什么焚琴煮鹤,怎么话到你嘴里就分外难听了。你小子会不会说话?” 但见她手中还拖着一个湿淋淋一身翠绿的人,萧峰忙从他手中接过那人,一看正是苏琳,看着那张曾在梦中出现过千百回的面容,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   莫弃看在眼中,心中越发不是滋味。等她上到岸上,从口袋中掏出一大把浓绿的碧幽草叶塞给洛嫣说:“快把这个给我换上,这劳什子的鬼石膏快把我别扭死了。还疼的要命。”   苏琳听了不满的说道:“就你淘气,你要医胳膊我会不给你吗?偏生出手刁钻,非要拽人眼睫毛,真是的。”   莫弃听了立时跳了起来说道:“你别不识好歹了。我要出手刁钻就不用大冷天的把自己也给钻一身湿,小妹夫这车上,□□、照明弹、火药、硫磺,硫酸、腐蚀酸、火碱一应俱全,草甘膦、克无踪、百草枯、草胺磷、灭生性□□样样不缺。随便一样下去,你还能像现在这般没事吗?”   苏琳柔柔的叫了声:“绛异姐姐,碧儿知道你最疼碧儿了。”   一句绛异姐姐出口,一时间几千年来的种种,生生世世的情谊一起涌上了心头。莫弃说道:“快去抱抱你儿子吧,笑嫣一直给你带着呢。你们母子只怕也是没多少机会了,看得一眼是一眼吧!”苏琳虽也刚从水中而出,只是她在水中是现了本像,所以衣服却并不湿。   苏琳几次欲言,终是什么也没有说。接过洛嫣递过来的孩子,眼中的热泪扑簌簌滴落在儿子小小的身子之上。   莫弃又转头看向萧峰说道:“我那花呢?”   萧峰说道:“我先交给护花了,她说要去带那花去受万灵之气。”   莫弃怪叫了起来:“万灵之气,那是回异幻仙境去了,这坑死人不偿命的臭丫头要坑死我啊!”   莫弃话音刚落,就听那一个脆生生的童音响起:“这里是有个坑死人不偿命的臭丫头,不过不是我,是你!”   众人齐望出声出看去,却是一个小小的女童,认得的都认出正是护花到了,但见脚边放着一株出她还要高出两个头来的青翠喜人的高花,那花的上头,已是露出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来,红花多是俗媚的,但是这花却未见其花,但只看花蕾已是让人觉出,娇而不媚的火红鲜艳,红的那样夺人心魄。且这花色靓丽不说,更有一股奇香袭入众人的口鼻之中,玫瑰无其清幽、兰芝无其平和、牡丹无其秀丽、莲花无其华美、桂花失其大方、芙蓉失其厚重、菊花失其娇艳、百合失其明艳。   萧峰和莫弃两人齐齐的奔了过去,萧峰抚着那花笑道:“这花长的这般高了,还开花了。真漂高!”   莫弃却是皱眉叫道:“我怎么成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了。”   护花单手掐腰指道莫弃的鼻子骂道:“你还有脸说呢?!灰飞烟灭啊?!你知道什么是灰飞烟灭吗?!我花了二半年的功夫,花了好多的仙力才拼出一小枝花苗来的!”   萧峰笑道:“她现在已经不是莫弃了。”   护花转过头去瞪着萧峰说道:“这还能不知道,我看见了,也听见了。我告诉你,这回她还能万死一生侥幸拣回条命,下回可真没这么便宜了!”   莫弃一把揽过护花说:“咱姐俩谁跟谁啊,我都别扭死了,你就快帮帮我吧!”   护花问道:“现在?”   莫弃目不转睛的看着护花说:“现在,马上,立刻,赶紧!”   护花无奈的说:“怕了你了,不过这花这会的体质还弱,我再借你三道真气,你悠着点用!”   莫弃嘻嘻的笑道:“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这时清礼堂主与执法堂主以及车中莫家六人对望一眼,同时问道:“大小姐要做什么?”   莫弃嘻嘻笑道:“当然是要做回我自己啊,猫猫同意要禁幻心大法了,我还不赶紧给她打个头阵,好让她的政令早日畅通无阻。”   听她一言,莫家众人更是面面相觑,清礼堂主说道:“大小姐,七心汇聚,天下无敌!大小姐不可功亏一篑。”   莫弃嘻嘻一笑说:“什么七心汇聚天下无敌,九姨妈,我看啊,倒不如七心各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各生各娃!”   莫家众人齐声说道:“望大小姐以莫家为重,三思而行!”   莫弃不以为然的说:“什么三思四思的,我都十思百思也不止了,什么七心汇聚天下无敌,不就是想让我打架时厉害点吗?我这人啊,别说这辈子了,从上辈子到上上辈子,我都不是打架的料,不过不用怕,我回头啊找一个打架厉害的姑爷回来罩着你们,照样不敢有人欺侮你们。”   莫家众人见她嬉皮笑脸,尽是满口胡扯,一个个更是悲愤难平。执法堂主愤声说道:“大小姐,这六颗心是二小姐花了半生心血所成,二小姐自甘由主易客,那是为了莫家的大计,大小姐此举岂不令莫家上下寒心,令二小姐一生成空。”   莫弃冷笑道:“是吗?七姨妈,你不看看今日神州各地已成了什么样子,人与人之间处处都是防不胜防,人心冷陌,世风日下,寻一颗真心又是何等之难?这是何故?都是因为那些难以可贵的真心,都被你们莫家一个个强取豪夺霸占在自己的手中了。一颗真心的失去,随之而来的是一百颗一千颗一万颗的热心冷漠。我从小就对我妈说过,我若能为莫家宗主,那就要叫这莫家之人再不练这幻心大法,让这世上的真心之人再不受莫家人的诱惑,让这莫家的女人她都活像一个女人一样滋润,让这莫家的男人也都活的像一个男人一样有尊严。今日我虽非莫家宗主,但猫猫自幼与我交好,她也同意了让这莫家禁炼这幻心大法,今日我先散这六心,你们也都好好的想一想,是自己散心来的好,还是让别人逼着散心好!”莫弃一席话说罢,转过头来对萧峰说道:“大哥,这些人谁再啰嗦,你也不用同她们客气,直接把她们丢出去喂鱼好了。”   莫家之人一时间个个心中都是如炸了毛一样,偏生萧峰在那威风凛凛的站着,众人虽还不曾见她一现身手,但又有谁不曾闻他之名,知他之能,让众人又哪敢开口。   莫弃听众人不再有异议,当下回过头来对江浩风说:“浩风,我没学过散功,你还得帮我一把。”   江浩风一时啼笑皆非,说道:“灿儿姐,这散功还用学?而且就在这里散功,你还真让人开眼。不过只要有大哥在此护法那倒也没什么了。”早在说话间,他就早已暗凝玄功,手上白光环绕已是越积越盛,而后出其不意的一掌击在莫弃的后心之上,只见莫弃整个人都被包围在那团白色的光芒之中,就在这白光渐弱之际,其中更是透出了令人难以正视的红光大盛,晃的人们睁不开眼来。   待那白光散尽,红光消退之际,而后却见四道飞逝的红色流光四下各散不见了踪影。 而后却见一袭白衣脸色却比那衣服更加苍白的莫弃和一袭水红衣衫容颜如花般俏丽水般灵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中说不出的顽皮可爱之人正立在当中,却不是想了无数次,念了无数遍的阿朱又是何人。萧峰一颗狂喜之心再难用语言来描述,当下一下跃了过去,把那人紧紧的揽在了怀里,一遍又一遍的说道:“阿朱,你回来了,阿朱,你终于回来了,阿朱,阿朱!……”   阿朱俯在萧峰怀中,清楚的感觉到他那湿热的呼吸,阿朱鼻中闻到一股浓烈的男子汗气息,心中只觉无比心安温馨,   只盼时间永永远远就停留在这一刻。   阿朱忽儿觉出头上有冰凉的水珠落下,抬头看时却见两行热泪正从萧峰脸上滑落,阿朱想要抬手给他拭去泪水,可是双手给他牢牢箍住却又哪里抽的出分毫   。阿朱低声说:“大哥,阿朱回来你不高兴啊!”萧峰一边低头用下巴去蹭阿朱头顶的秀发,一边语含哽咽的说:“高兴高兴,大哥就是太高兴了,阿朱,阿朱你终于又回来了。“   阿朱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清楚的感觉到他那湿热的呼吸,阿朱鼻中闻到一股浓烈的男子汗气息,心中只觉无比心安温馨,只盼时间永永远远就停留在这一刻。   阿朱忽儿觉出头上有冰凉的水珠落下,抬头看时却见两行热泪正从萧峰脸上滑落,阿朱想要抬手给他拭去泪水,可是双手给他牢牢箍住却又哪里抽的出分毫   。阿朱低声说:“大哥,阿朱回来你不高兴啊!”萧峰一边低头用下巴去蹭阿朱头顶的秀发,一边语含哽咽的说:“高兴高兴,大哥就是太高兴了,阿朱,阿朱你终于又回来了。”   阿朱听得心中又是悲伤又是欢喜,眼中的泪水哪还止的住扑簌簌的往下掉,但想着这当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由得又是羞的满脸飞红,说道:“大哥,好多人都看着呢!”   萧峰见她羞不可仰,这才一笑放开了她,但却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她的小手,并不放开,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阿朱抬头与萧峰两人对望一眼,相视一笑,此时不需言语,但二人心意却是相通,从此后你不会孤零零的一个,我也不会是孤零零的一个。   莫弃一脸不可思议的绝望之情,用一双怨恨凄凉的眼神着着阿朱说:“姐姐,为什么?在你心中这儿女私情当真就重过了莫家全族的荣辱生死了吗?”   阿朱转过头去瞧她,但见此刻的莫弃少了那一脸狰狞杀伐的青气,苍白的脸上毫无半丝血色,大大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强忍着才没滴落下来,不由的心中怜惜之情大起,放开萧峰的手,走了过去给她拭去目中之泪,叹道:“傻妹子,时至今日你怎么还想不明白,就算你拥有再强大的力量,那又怎样?你过的开心吗?你过的快乐吗?你过的是你真正想过的生活吗?你还是你自己吗?”   莫弃摇头道:“是,我不开心,也不快乐,可我拥有力量时,我可以让那些令我不开心不快乐的人过的更加不开心,姐姐,传说中的地下城而今就在眼前,你却不识轻重在在此时散攻,你这不是让江家捡了便宜,从此莫家就要永远臣服在别人的脚下了!”   阿朱笑道:“你放心吧,有我大哥在,不会有事的。”   莫弃冷冷一哼道:“姐姐,等你吃了这上面的大亏你就知道,无论是对你多么好的男人,在最关健的时候,都是只会顾他们自己的。”   阿朱知她心结所存已久,不是三言两语便能开启的了的,只得说道:“不如这样,我们先入地下城,到了里面再说。我和笑嫣也都曾是莫家的儿女,该莫家应有的,我们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莫弃心想确也别无他法,只得依了阿朱所说之言。   一行上了战车,阿朱从洛嫣处复又取过碧幽草叶,交于护花说道:“你个促狭鬼,就别捉弄她了,我只不过是一小会,就觉得别扭无比,你赶紧给这个给她换上了吧!”   护花接过碧幽草叶终是长叹了一声说:“晚了,碧幽草饮过人血,这草便已经不能再用了。”   阿朱一惊问道:“真的?”   护花道:“你现在知道为什么笑嫣花要十世沦回才能重回异幻仙境了吧?咱们境内花草,只要身上有着无辜之人的鲜血,那就沦为下品了,再行入药,就会助长那人的戾气,因为异幻仙境的花草千年来都未曾入药,是以你们都不知道了。”   阿朱甚是怜惜的看了一眼苏琳,又看了莫弃一眼说:“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护花咯咯一笑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用石膏多受点罪,虽说三个月后拆了石膏,关节因为长期不曾活动,会变得没法动,不过只要有个人每天给她慢慢活动活动筋骨,也就是了,再说了,这还能促进人家小俩口的感情不是。不过那滋味虽然是疼的厉害,不过比着捏碎的时候,还是要轻上几分的。”   护花说罢,莫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护花也丝毫不以为意。莫弃转头见身侧的江浩风正看着自己,又白了他一眼。   而洛嫣听到那句还能促进人家小俩口的感情不是,想起护花曾给山虎开的那张药方,不由的两颊飞红,整个人又窘又羞。狠狠的低下了头来,哪还敢抬头去看。   一行众人过了水潭,过见是一个又大又阔的大洞,那洞口上方写着两个剑张弩拔极有气势的大字,那字上的点捺撇折,似都要化做一杆杆□□、一把把大刀、一柄柄长剑、一支支匕首般要破壁呼啸而出。   这些人多是有识之人,见了不由的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萧峰更是两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两个字。   猫猫咦一声问阿朱:“大姐姐,这上面是什么字啊?”   阿朱摇摇头说:“我也不认得,莫弃你该识得吧?”   莫弃闷声说:“我又哪里识得。”不过却也心头隐隐觉出不安来,转过着来看着江浩风。   却见江浩风也是两眼死盯着那两个字。   洛嫣低头向陶之安说:“你快查查这两个是什么字!”   陶之安查了一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查不到,也许是很久以前的古字吧!”   最后众人之中竟是一人识得那两个字的。   阿朱见萧峰看着那两个字出神,连叫了他好几声,萧峰才回过神来说:“这两个字很是古怪,我们大家都要小心了。”   ? ☆、第 102 章 ?  一行人入得洞内,却见里面空见极大,而且错综复杂的道路也极多,战车在里面转了一圈后,竟丝毫不得要领,而苏琳却是无论阿朱怎么问她,她都是只管抱着孩子落泪,不发一言。   眼见如此情景,众人就更是不敢分头乱走。   最后江浩风说:“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地下城了,我们的图虽不全,但总也有江莫两家的图,拼在一起看看如何,闻复兴他也不过只有一家之图而已。”说罢便取出了一个密封的小包,不用说,里面定是江家之图。   猫猫见江浩风看她,说道:“什么图,我没见过啊!”   莫弃见此也自怀中取出一个密封的小包,二人分别把小包打开,却见里面都是剪的极碎的碎片。   萧峰见此,突然想起那个回圆教的大法师在死前也曾交给过自己一包这样的东西,当下说道:“我这里也有一包,是那个大法师死前给我的,他给我时说什么三图合一,天下无敌来者。”一边说一边从怀中也掏出那个密封小包。   众人一听又惊又喜的说:“那想来就该是了。”于是也打得开来,三人把三份碎片凑到一起,阿朱看了,不由和皱眉说道:“这三包加一块,也有千把片了吧,要一片片的拼起来回,还不得累死咱们。”   众人虽听她言语夸张,但显然要把这么多的碎片拼到一起显非易事。且而今身在险地,根本无法想像此进正在暗中偷窥的闻复兴和回圆教主,又会生出什么么蛾子来。   陶之安淡淡一笑道:“扫描到电脑上,马上就可以还原出来原图。”   当下立时便把三份图都扫描了,陶之安把图输入其中,不多时,却见电脑上的图便已显视了出来,可是,却不是一份,而是一幅整的小图,那图上却是一副工笔富家大宅园画和一份缺了三分之一的碎图。那这图明显就是眼前这座地下城中的路径图。   众人都瞧出问这图中有假来着,一时面面相觑,江浩风父子二人更是脸如死灰。萧峰笑道:“想来那个什么大法师给我的是副假的,不过倒也无所谓了,有了这副拼了个大概的图,咱们也比什么都没有强不是。”   江浩风一字一顿的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大哥的图不假,假的是我的这副图。”   萧峰先前见他的脸色有异,才故意那般说,好让他不致于太过难堪,反正自己是所得甚易,不似他那般是家传宝物。见他说的这般肯定不由的问:“你怎么知道假的一定是你的那副呢?”   江浩风面如死灰的说道:“这画是我娘的亲笔画,错不了的,江家的图早到了闻复兴的手中了。”   莫弃说道:“萧大哥说的是,咱们手中的图虽不全,可闻复兴那小子手中的图,却也不全,成败也都未必在这图上,只要咱们大家齐心,还怕了他不成。”   她这几句话说的不但和一路上的言形大异,而且这萧大哥这个称呼,更是从未有过之事。一时间,众人无不奇怪。   唯江浩风知道她这是在安慰自己,不由的冰凉的心中流过一阵暖意。   阿朱听了出神的想了一下道:“江家的图,江家的图,大哥,我的手机你扔哪去了?”   萧峰笑道:“什么叫我扔哪去了,我一直带着呢。”说罢便把手机递给了她。   阿朱把手机打开,点了几个,递给陶之安说:“小妹夫,这里面有一份图,是我当初从闻复兴那里复制来的,当时只觉得好奇怪,你给看看跟这个一样不一样。”   陶之安接过手机来,将图上传,不一会便拼得出来,却也是一份拼得多半的图,陶之安随口说道:“这份图除了跟萧大哥带来的那分不重合以外,别的也都一样。”   莫弃脸色刷的一下变的惨白说:“什么?你说莫家的图也被闻复兴给偷去了。不可能,这图自我娘给了我后,我从未离身,闻复兴不可能偷的走的。”   护花一脸促狭的笑着说:“你就知足吧,好歹你身上的还是一份真图,有人带了近二十年的竟是份假图。”   江浩风闻言脸色一变,莫弃急忙伸手拉着他,生怕他一生气打伤莫弃。   护花早在说过话时,就一下子钻到了萧峰的身后,这时瞧见莫弃拉着江浩风当下笑道:“原来我脸这么白,连你老婆都护着我,那我就更不怕你啦!”说完还冲江浩风做了个鬼脸。   阿朱一把扭着护花的耳朵说:“你这小鬼头,怎么比我还能给我大哥惹麻烦。”   护花脸上毫不变色,依旧笑嘻嘻的说:“我呀!就是看他的麻烦太少,决定以后,咱俩一起给他惹麻烦。”   阿朱手下加力,直把护花的耳朵给扭了半个圈。护花说道:“哎哟,哎哟,我错了,我错了,我说错了还不成吗!”   阿朱这才一笑松手。   护花退开两步突然一吐舌头说:“我刚才说错了,以后呀,不是咱俩一起给他惹麻烦,是我自己一个人惹麻烦给你俩,所以说,从今往后,我要加劲的给你俩惹麻烦。”   阿朱佯怒,护花早像一条鱼一样,从车门里钻了出去。   阿朱一惊叫道:“护花回来,外面危险。”其实她何曾要恼护花,只是眼见江浩风脸色大异,显然那图是他不可言说之痛。却也难怪,以他长江之南半个灵异界的少主,却是近二十年片刻不离身的带着一份假图,这份耻辱可想而知。而且单是江浩风也罢了,回头还能与他说开,这车上还更有一阴沉的角色,别看他始终不言不声,可是阿朱早已瞧出他双眼之中,早已是杀机大显。是以阿朱这才明着是要给江浩风个台阶来下,暗中却也是要提醒江斌自己跟护花的关系亲密,以免他真的跟护花较真。   阿朱眼见护花下的车去,心下焦急,正待下车去寻她,萧峰深知身在险地,立时与她一同下车说到:“我与你同去。“这时却听护花一阵笑声在车中响起说:“两个笨蛋,我在这里呢!使个障眼法都把你们骗了,真笨!嘻嘻!”但见灯光下,她的一张小脸笑的无比灿烂可爱。   虽被她口头讨了便宜骂了自己笨蛋,但眼见她无恙,阿朱的心中却也放了下来,少不得又要笑骂一声:“你这小鬼头真是个不折的扣的促狭鬼!”萧峰见此一笑,心中温暖无比,只觉以后就此与阿朱长伴,那无论身处何处,遭遇何事,也都是其乐融融开心无比。转回头去,却见陶之安的图早已对好,那图上以重黑色线标明道路,图的正中却是一个大大的红点。众人一路按图而行那便容易的多了,只是走不多远,却见前面却是一个极低的小洞,仅容一人通过,战车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了,既是有图在手,众人当既弃车入洞。   众人从洞中走至进头,却见是竟是一个不大的墓室,室正中是一个棺椁,前面写着:叶士卿莫念娇夫妻之墓。与图上所标大不相同。   一时间众人都是面面相觑,莫家诸女更是一脸的难能置信。   见萧峰不解,阿朱低声对他说道:“莫念娇是莫家百余年前出的那位从苗疆逃到北京的莫氏两姐妹中的妹妹,因为莫家重女轻男,所以莫氏祖谱都是只记其女不记其子。不过这叶士卿却也太过有名,是百余年前异灵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当时人们都说他终身未娶,传了几百年的叶氏世家,也自他而绝,没想到他,他竟娶的是我莫家祖师。”   莫弃却突然伸手取过那棺前一本已有薄薄一层土来的小册。却见上面写着士卿小札四个草字。打开扉页却见上面写着:“列强侵入卿百般抵抗无果,反累众灵死伤无数,随传灵界盟主之位于盟弟闻承义。以我之心助内子念娇以使其幻心大法大成。不料仁心过强,反客为主,累念娇丧命,余我独生,余恨,余恨。”   莫弃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说:“原来最后炼成这幻心大法的不是莫祖师,反倒是叶祖师。”   阿朱见了,不解的问道:“那叶祖师却又为什么不散功呢?”   护花叹了口气说:“凡人之心一但离体,立时气绝,就算叶士卿散功,也救不回叶念娇的性命了。你所以能活,一来你非是凡体,二来是我截住了你的内丹,你不见散功后,那四颗心都各自离去?他们都去投胎了。”   却风陶之安在来回打量这间墓室后,最后死死的盯着那棺椁,而后坚定的说道:“那天下无敌的秘密一定就藏在这棺椁之中。   听了这话,莫家诸人都是一怔,暗想这三图合一天下无敌,最后所指就是这里,说不定真是叶士聊将他带入棺椁之中也未可知。只是这是祖师之棺如何敢行此逆天之事。再说叶士卿最后天下无敌,靠的不也还是将幻心大法炼到了最后一层,就算是留下了幻心大法的秘笈,对她们莫家的人来说,还不是形同与无。   莫家的人有此顾虑和想法,别的人确没有。就在陶之安话音刚落之际,江斌与江斐兄弟二人已是一起出手,他们江氏兄弟合力,何止千斤之力,那棺盖立时飞了起来,莫弃散功后无力阻挡,莫家旁的人一来不及,二来也无力阻挡江氏兄弟的一这一连手。莫弃瞪着阿朱说:“这就是姐姐说的,不会让我莫家的利益受损,而今咱们莫家祖师的棺椁都给人毁了。”   阿朱正待回答,却见棺中已然冒出森森的寒气,众人看时却见那棺竟是无底,下面竟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时间众人又是兴奋,心底又是隐隐的有着一丝恐惧不安。   就在这时,却听到两个极为阴森得意的笑声,众人回过头来,闻复兴和回圆教主。闻复兴说道:“我早知道,这天下无敌的秘密,定然不会只是叶士卿留下的那套玄功秘芨。只是想不到这更加秘密的入口今天却被你们打开了。”   那回圆教主却是比他更快,就在闻复兴还在说话的当,他早已奔了过来,一下子从那阴森森的入口处跃了下去,浑不怕下面有什么陷井。倒似下面有天大的宝藏,生怕别人给抢了去一般。闻复兴见他下去,自是更无半丝犹豫,立时也跟着跳了下去。   江氏兄弟二人对望一眼,也齐齐的跳了下去。   莫弃心中一横,也要自那跃入。她玄功尽失,江浩风哪里放心的下,但又知她是要跃入,那是决无回转之心的,当下便与他一同一跃入。   一时间,江莫两家的人,一个个争先抢后的跃入,生怕下面天下无敌的福泽不能让自己沾上点边就吃了莫大的亏一般。   最后上面只剩下萧峰阿朱山虎陶之安抱着孩子的洛嫣,护花与抱着孩子的苏琳。   护花嘻嘻一笑说:“这会我要是封了这入口,你说这群家伙,还上得来上不来?”   阿朱骂道:“小鬼头莫要淘气。”   护花故作唉声叹气的说道:“下面这会肯定打得很精彩呢,不下去看看,错过这场好戏就可惜了。”   萧峰面色凝重的说:“就怕我们下去后,真有人封了这入口。”   护花咯咯笑道:“就知道是你是为这个才不肯下去的,走吧,咱们俩下去看看热闹,让他们几个在上面守着。”   阿朱笑骂着:“凭什么你们两下去看热闹,把我给拉下了。”   萧峰心知她是不愿和自己有片刻分离,这倒和他心下般,但如此多的人都在下面,安危难料,尤其还有自己的结义兄弟江浩风和莫弃以及一众的莫家诸人。   这倒和他心下般,但如此多的人都在下面,安危难料,尤其还有自己的结义兄弟江浩风和莫弃以及一众的莫家诸人。 见萧峰面有难色,护花笑道:“要不然,我们三个都下去好了……”   就在此时,却听阿朱一声惊叫:“不好,下面有血腥味。”   众人心中都是一惊,而后就见苏琳把怀中孩子亲了又亲,而后毅然转身把他递给了洛嫣说道:“笑嫣,你我姐妹一场,这孩子我还是只能托付给你了。”   而后碧影一闪,也已是自那洞口又飘然而下。   护花叹了口气说:“又下去一个。”   萧峰当下一手抓着阿朱,对山虎说:“你在这里好好守着这个入口,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不准下来。”看了洛嫣和陶之安一眼,虽然还是甚不放心,但心中究竟更为担心下面。   洛嫣见萧峰看向自己和陶之安,明白他心中的担忧,当下把孩子递给陶之安一个,说道:“我们也下去瞧瞧。”   于是五个大人两个孩子,也都一前一后的跃入了那个入口。上面只剩下了山虎和猫猫两个人。   这一跃入才发现这下面离上面倒也不堪高,而且跃入之后,更发现这里是一个极大的大厅,四周厅壁上镶嵌着为数不少的夜明珠,以致下面明如白昼。   只是这厅中的模样称之为修罗屠场,却是毫不为过:江浩风正被回圆教主打的左拙右支,难以支持。但回圆教主欲走之时,江浩风却又拼死阻拦于他。   那边闻复兴也正被一群江家和莫家的团团围住。其中不时有江家或莫家之人倒下。而江斌早已尸横就地。眼见五人进来,莫弃立时叫道:“姐姐快取魔珠!”   五人这才看见,大厅正北立着一个极高的石像,石像手中托着一个不大的石球。便是传闻中的魔界至尊,魔君那颗魔力无穷的魔珠了。   江浩风见萧峰进来,不觉心中一喜,刚叫了一声:“大哥。”却被回圆教主趁他说话气浮之际,一掌劈在胸口。   萧峰见此急去救他,刚到他身边。哪知回圆教主却不恋战,一招劈倒江浩风之后,整个人立时飞身到那石像之则要取魔珠。萧峰见江浩风虽是胸口中掌,但回圆教主并无意致他死命,加之江浩风自己玄功本也不弱,是以虽受伤不轻,但也不致有性命之虑。正要叫护花来给他疗伤时,却听江浩风说道:“大哥,快取魔珠。”   这时却见回圆教主已是把取到了魔珠,整个人都在那里大笑不止:“魔珠,魔珠,我取到魔珠了,我是新的魔君了。”   然而他一语未完,闻复兴早已抢到他的身侧,招招阴狠毒辣攻其要害,势的抢到魔珠,那回圆教主虽然功力远为闻复兴较高,但惹是想将他打退,却非易事。而且眼见四周列敌环绕,虽然魔珠在手,但如何使用,却不是一时可知之事。   当下一边躲避着闻复兴的招招攻式,一边低声说:“外敌太强,咱们先出去再共享魔珠如何。”   闻复兴冷笑道:“你若将魔珠交到我手上,我便依你之言。”那回圆教明知这魔珠自来是魔君独有,却哪有分享之理,他所出之言不过是暂时的拖延之计,又哪想过想把这魔珠真与他共享。   回圆教主一边随手抵挡躲避着闻复兴的招招狠攻猛打,一边去看那魔珠,却见不过是一个毫无光彩的石块而已,丝毫看不出其使用的门道而已。   就在这时,却听一声破空的雷喝:“你给我拿来吧!”却正是萧峰的声音,   而后但觉劲风扑面,回圆教主不敢大意,双脚一点向后急退,拿着魔珠手向下急沉,这一退,急若流星,这一沉快若闪电,但饶时如此,还是手中一空,却原来那魔珠已是给萧峰劈手夺去。   他与闻复兴对望一眼,两人心意相通,立时一起向前攻向萧峰。   萧峰单手难敌他二人强烈的攻势,当下说声:“兄弟接住了。”便把那魔珠向江浩风抛去。江浩风伸手接了魔珠,却见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石球,此外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出奇之处。   那边回圆教主和闻复兴两人见魔珠已入江浩风手中,立时便要去抢,可萧峰那排山倒海的掌力压下,哪还给二人离去的力量。   闻复兴脑中急转,眼见萧峰又一掌袭来,当下使了用玄功障眼法,加他本身的星转斗移之理使了个借力打力,而后急速抽身而出。向江浩风扑去。   江浩风本就有伤这身,这时更不是他的对手,当下叫道:“三叔接着。”而后便把魔珠向后一抛,传给了江斐。自己全神去接闻复兴的来招,而就在这时,却见碧影一晃,却是苏琳出其这意的抢到了那魔珠。   闻复兴大喜说道:“好琳儿,快走!”说罢,便欲抽身而出。可是江浩风却又哪里肯放他走,一招只比一招更为凌厉的缠上江浩风,不让他离去。   而江家诸人已然团团围着苏琳要抢魔珠。苏琳拿出一根碧绿色的长绸带子来,低声说:“你们别跟我抢,我不想跟你们打的。”可是江家诸人,却又哪里肯退,立时围着苏琳纷纷动手要抢魔珠,苏琳长带挥动,立时便带得几个江家之人手忙脚乱。   阿朱眼见双方动手,见了暗道不好,灵机一动,却是却见红衣闪动,已是出其不意的又从苏琳手中抢得那魔珠。这下出手之快,莫说外人意外,就是阿朱自己也颇为意外,不知何是自己竟有了如此之快的身手。   就在阿朱愣神这一瞬间,闻复兴却已经注意到她了,当下拼着肩上硬受了江浩风的一拳,抽身出,来到她的身旁,抓着她的肩头叫道:“阿朱,琳儿,我们走!”   阿朱扑哧一笑说:“闻总今又喝高了吗?我干嘛跟你走?不过闻总喝高了,阿朱却没有,你想要我跟你走是假,想要我手中的魔珠才是真的吧!”   她一边口中这样说着,却手中一抛,将那魔珠朝护花扔去。   闻复兴恼怒异常,一把将阿朱推开就去抢魔珠。   可是这时魔珠已入得护花手中,却见她东一闪西一晃的,一时间只觉得满大厅都是她的影子,却让闻复兴哪里去捉她去。? ☆、第 103 章 ?  护花一边躲闪间,已是看到了魔珠上的字,不由得冷笑道:“为着这么一个不祥之物,争的你死我活的,却也当真好笑!”   阿朱听了咯咯笑道:“护花仙,这不是魔珠吗?怎么是不祥之物啦,说出来给我们大家吉祥一下。”   护花说道:“这魔珠之上有四行小字,你读来给看看:“魔珠无情,魔君无爱,欲为魔君,血祭至爱。”   阿朱听了却是不解,于是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   护花耸耸肩道:“这魔珠之上说的再明白也不过了,魔珠是无情之物,魔君就要是无爱之人,所以要成为魔君就要先用至爱之人的性命来血祭魔珠,放能驱动魔珠之力。”   可就在她说话这一停顿的时间里,却觉手中一空,却是手中的魔珠已被闻复兴给抢了去。   阿朱叫道:“不会吧!这么邪门的玩艺,要成魔君就要先杀至爱之人,可是要是连至爱之人都杀了,那这魔君做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了吧!”   护花笑了一声说:“是没什么意思,不过魔珠上就是这么写的。”   却见闻复兴两眼放光说道:“欲为魔君,血祭至爱,欲为魔君,血祭至爱。”   而后掌刀劈出竟中苏琳,霎时间,苏琳一腔鲜血喷出,都落在那颗魔珠之上,而后两眼睁的大大的,竟自气绝。   然而魔珠还是那颗石头,苏琳的鲜血竟是半分战未沾上。一时间场虽之人,都是又惊又怒,阿朱奔过去看,却见苏琳已然气绝倒地。立时哭得昏天黑地。   洛嫣双眼死死盯着闻复兴说道:“你跟本就不爱她,却又何必杀她。”   护花眼见闻复兴把目光落在阿朱的身上,不由笑道:“你杀了阿朱,魔君就是萧峰,而不是你。”   闻复兴一想此言却也不错,当下又死死的盯着洛嫣和她手中的那个孩子。   洛嫣叹了口气说:“看来只要能带给过你一丝开心快乐的人,你今天都不会放过,那不如就以我之血来祭魔珠,放过这孩子吧,除了现在要他的性命,来祭魔珠,你也从没怎么想起过他来的。”   陶之安一下了挡在她的前面,低声说道:“快走。”   洛嫣含泪笑道:“小安,够了,你能待我如此,真的已经够了。我真的已经很开心了。”   然而就要此时,却见一道白影晃动,那人却是莫弃奔到。而后寒光闪却,却是她手中的一支金钗,她这一下算的本为极准,无论是闻复兴自前边攻击于她,还是她自己把金簪刺入颈中,那她的鲜血都必能洒在魔珠之上,却不防本是重伤在身,萎顿在地的江浩风一把从背后死死的抱着了她。   莫弃叫道:“你放开我!”   江浩风低吼道:“以你之命成我魔君之路,是吗?告诉你,我才不稀罕那什么鬼魔君呢!”   莫弃决绝的说道:“你不稀罕,我稀罕,你放开了。”   江浩风一把抓住她的拿着金簪的手,指着自己颈间说道:“你想做魔君是吗?那你的血是不管用的,要是至爱之血才行的,来,下手,这里,我成全你做魔君。”   莫弃死命的挣着,可是她玄功尽失,虽然这时江浩风也已是强弩之末,但她又如何挣的动分毫,当下一串串泪珠落下,哭道:“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活着也没什么味道,倒不如成全你为魔君,至少以后你还能记起我的一点好来。”   江浩风说道:“傻丫头,你要做魔君,可以我用我的血我的命给你铺路,你要玄功,我把我这身玄功传给你可好?”   莫弃强硬的说道:“我才不稀罕呢!”   就在这时,闻复兴早已再次出手,陶之安双手之中钢丝尽出,可哪是闻复兴的对手,早被闻复兴一把抓过,而后狠狠一摔,把陶之安整个人一下了狠狠的摔到了一边。而后掌刀划过,洛嫣颈中之血已是尽数到那颗魔珠之上,而后魔珠发出妖冶的强烈异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接着整个大厅都晃动起来。   这时间,回圆教主早已挨了萧峰两掌,这当不过是在硬撑而已,萧峰眼见大厅晃动,四周的石块滚落下来,心挂阿朱,立时舍了回圆教主,奔回阿朱身过,把阿朱一把拉起,护在怀中。而后叫道:“护花,快带阿朱离开这里。”   阿朱说道:“不,大哥,咱们这回生生死死都要在一起,说什么也不再分开了。”   萧峰说道:“好!生生死死都要在一起,说什么也不再分开了。”   护花听了骂道:“两个笨蛋,这是魔君临世了,想走都走不了了,还在那发酸呢!”   大厅晃动的更加剧烈了,阿朱说道:“大哥,若真的是魔君临世,那打败魔君的办法只有一个,只要只要你成为战灵……”   萧峰不等阿朱说完,便明了她想说的是什么,当下嘿了一声,把阿朱抱得更紧的说:“阿朱,咱们方才说过的,   咱们这回生生死死都要在一起,说什么也不再分开了。别的话,你就再也休提。你大哥这辈子我没怕过什么,可是你这两次的离开,真的就像活活地摘我的心挖我的肝一样。”   阿朱轻嗯一声,一时间伏在萧峰怀中,只觉心中无比的平安喜乐甜蜜异常,哪还管他厅塌地陷,魔君临世。   看厅中之时,却见那颗魔珠把妖治的光茫尽数射在匍匐在地挣扎不起陶之安的身上,而后陶之安身体发生着极大的变化,身上一圈圈泛着黑色的玄光,陶之安却无暇顾及这些,一能起身,立时先抢过去把洛嫣抱在了怀中。一声声叫着:“洛嫣,洛嫣,你醒醒!”   这时一个金石一般的声音说道:“魔君之力,纵横六界,舍弃这么一个小小的花妖,你有什么舍不得的。”   陶之安怒不可遏的说道:“谁稀罕你那魔君之力,我只要洛嫣!”   金石之声不屑的桀桀怪笑说:“没见识的凡人,你是不懂这魔君之力的威力,也罢,我且让见识见识什么叫魔君之力!”话音一落,黑色的光晕从洛嫣的颈间划过,伤口立时愈合,洛嫣睁开了眼。   陶之安难以相信的睁大双眼,惊喜的说道:“你真醒了?!”   金石之声得意的笑道:“凡人,现在你信了吗?”   陶之安紧紧搂着洛嫣,四下警戒的看后,口瞪口呆的说道:“你是谁?”   金石一般的声音说道:“我是魔珠!以后将是你最忠实的伙伴与属下!我牛刀小试,复活这个花妖,一是让你见识至高无上的魔力。二是因为方才不是你亲自下的手,现在我再重新给你一次机会。”   在整个场中的人都石化当场后,最先惊叫出来的是护花:“魔君!魔君,他就是新任的魔君了,战灵大神,快,快趁他还不会运用魔力,先杀了他!”   萧峰皱眉道:“事情真相如何还未弄清,小小孩子怎么这么大的杀心?”   护花张了好几张口,最后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陶之安一字一句的说道:“魔君魔力是什么,我不懂,但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绝不会去杀无辜的人,更不会去杀我的宝贝!”   金石之声轻叹一声道:“虽然群魔千年等待,进化,发展,只待魔君临世便可一统六界,但你的确不适合做魔君,看来魔界还要等待真正适合的魔君临世!”   话音落后,所有黑色的光一下子消失不见,而整个大厅的晃动也稳定了下来。   众人见此都是唏嘘不已,更想不到这三图合一天下无敌的真相竟是这么个回事,   就在众人唏嘘之时,一个得意怪桀的笑声响了起来,却是那回圆教主忽的一下从洛嫣的手边,抢去了那个光茫全消的魔珠,不住的大叫:“血祭至爱,我可做到,魔君是我的啦!魔君是我的啦!”   可是闻复兴却是不甘的怒火,烧得整个胸膛都疼了,当下身形晃动,挡住回圆教主说道:“把魔珠还给我!”   回圆教主却哪里肯放,口中反面讥笑道:“你连老婆都杀了,也还是不成,不如给我。”   闻复兴不耐烦与他多话,当下口中喝道:“拿来!”手中右劈左抓,便去夺那魔珠,他与回圆教主交往颇深,对他的招数早已了然于心,更是看出他由于先前和萧峰打那一架,早已是强弩之末,于是这招的三招后手,五般变化,十二式对应之策,他早已烂熟于心,可不料回圆教主,此番应招竟是大违常理,竟是对他的来招不理不采,任由他那开碑裂石的两下,打在自己身上,自双手齐出,将那魔珠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胸前。闻复兴不防有一此变,偏生回圆教主这一招使的力大无力,这一招直击碎了他的心脉。   闻复兴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不甘的向后倒下,江浩风见他已无活命之望,想着他终是母亲家中最后一丝血脉,母亲一所最大的希望就是闻氏子孙重振家门,当下看一了眼那放在厅角的孩子,说道:“表哥放心,你的孩子我会给照应的,我会传他闻氏玄功,也许日后他终有重振家门的那一日。”   闻复兴吐了口气摇了摇头说:“不必了,就让闻氏自我而绝也罢,这孩子资质平平,难振家声,不肖子孙有我一个也就罢了,何必再多拉他一个,就让随他命运漂泊去做个平常人罢了,就算是做个孤儿小叫化,也有真真实实的悲伤快乐,那也强过我这一生百倍不止。”一席话说罢,就此气绝。   回圆教主报着那魔珠疯疯颠颠的怪叫着:“魔珠是我的啦,魔君是我的啦!……”自出口逃了出去。除此之外,大厅之中再无半丝声音,阿朱看着这一厅死的死疯的疯,心下分外凄凉。不由得落下了泪水,护花来至二人面前,终是说道:“我要送修罗刺和碧幽草回异幻仙境,绛异花就交给你啦!她现下还受不得寒气,等过了今冬以后就好啦,别落了病根子。”   洛嫣突然叫道:“把我也带回去!”   护花好奇的瞧道她说:“你回去做什么?”   洛嫣说道:“安全。”   护花瞟了陶之安一眼,半晌才说:“你的尘缘未了,余债未清,还不能回异幻仙境,等你缘了债清之时,自会有人来接你!”   洛嫣突然大怒道:“凭什么,我才杀了几个人,更何况我杀的人也都还清了,可那修罗刺杀了多少人?连碧幽草都杀了人,为什么他们都能回异幻仙境而我不能!再说把我这么现成的活祭品扔在这里,你不怕有一天魔君临世啊!”   护花说道:“于你而言回异幻仙境是成仙,所以要你不沾血腥,可于修罗刺碧幽草而言却是重回牢笼,仙境牢笼只在一念之间,你好自为之吧。至于魔君临世,这不有战灵在吗?”   说罢一手抓闻复兴一手抓苏琳,一瞬间便已不见了影子。只留下洛嫣一人无力失落的呆在那里。   最后萧峰叹口气说道:“走吧!”   于是这一行人这才各自离去。阿朱幽幽的说道:“阿碧又要回到那个闷死花的异幻仙牢里去了。”   萧峰只得安慰道:“你们原本不就是从那里来的吗?也许阿碧早就习惯了呢!”   阿朱撅嘴道:“习惯什么啊!天天都要把花闷的发霉了。”   萧峰握紧了阿朱的手道:“那你就跟着我,不要回去了。”   阿朱又是伤感阿碧又是庆幸自己,一时间也说不表心中倒底是个什么滋味。   江莫两家的人各自带走自家死伤之人。   陶之安抱起洛嫣的孩子走到洛嫣身边说道:“这是你的孩子,闻复兴留下的孩子我给他养。我知道,我不能所萧大哥那样所向无敌,可以承担一切。也不像江少主那样对那个莫弃用情至深无怨无悔,你若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敢说一定会让你满意,可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会去让你满意。当然,如果你想回去找山虎,我会很真诚的祝福你的。”   洛嫣上下看了他好一会才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要错过做魔君那么好的机会?”   陶之安笑了笑道:“你想听动听的,还是现实的?”   洛嫣皱眉道:“怎么说?”   陶之安笑道:“若是想听动听的,那就是,我舍不得你。”   洛嫣挑眉道:“那现实的呢?”   陶之安笑了笑道:“那就是我不想那么稀里糊涂的踏上一条不归路,如果你以前说的都是真的话,那千年之前的那个什么魔君都打不过萧峰的前世战灵,我一个生瓜蛋子又怎么能有活路,估计那什么魔珠,也就拿我当猴耍,正想要我变什么魔君,好给萧峰刷经验升级呢。”   洛嫣耸耸肩笑道:“的确很现实。”   陶之安也笑,笑得却不由得有几分辛酸。   洛嫣又道:“你的仇不报了?”   陶之安笑道:“这世上看起来最真最实,到头来都不过是虚幻一场,活是活,死是死,活是死,死是活,不过是又一场的轮回而已,这仇报与不报又有什么区别。我本以为,这世上没什么事再能难得住我了,可是你想回异幻仙境的心愿,我还是没办法帮你实现。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让你这么向往!”   洛嫣笑了笑,抬眼笑道:“很安全,很清静,很悠闲。”   一行人出得地宫,猫猫眼见一同来的同伴眼死的死伤的伤,那些活着的人,也是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想问问,却又不敢,最后上来的四个人却是抱着孩子的洛嫣和陶之安。陶之安见猫猫还往下看说道:“走吧,下面没人了。”   猫猫不解的问:“那那个闻复兴还有苏小姐,和护花妹妹呢?”   陶之安叹道:“闻复兴和苏琳死了,护花带他们回去了。”   猫猫听得一头雾水,问道:“小安哥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陶之安摇头却也不说话。   一行众人上得车去,却唯有山虎并不上车,竟自朝那水潭而去,洛嫣心下一惊,把孩子放到车上,急匆匆的朝山虎追去问道:“你要干什么,你回来,山虎你给我回来。”陶之安见了,一张脸上立时阴郁了几分。   不多时山虎已是来到那水潭之边。洛嫣死命的拉住他说:“我知道你要干什么,可是你的水性不行,我替你下去。”   山虎看了她一眼说:“你又不认得。”   洛嫣不满的说:“我有什么不认得,不就一荷花根吗。”   山虎转过头来说:“你才生过孩子几天,就下冷水,你还要命不要了?”   洛嫣说:“不妨事的,我能下去也能上来,你下去可就上不来了。”   山虎说:“她说过要我把她给带回去,不是让你把她给带回去。”说罢把洛嫣向边上一推,自己便已跳入了那潭水之中。   可是良久却仍是不见山虎上来,洛嫣一咬牙正待跃入水中,却听身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就你那水性,还是算了吧!”说完便跳入了水中,却是陶之安,洛嫣的脸色一下变的更是惨白。她素来行事豁的出去,这一瞬间竟说不出的担心害怕,正在要不顾一切的也下水去的时候,却听一声轻响,却是陶之安已然双手抱着一颗大大的荷花根,已然露出了水面。   洛嫣刚问:“山虎人呢?”却听又一声水响却是山虎也从水下冒了出来。   那边萧峰早已伸手把二人给提了上来。   洛嫣心中这才稍松了口气,却见陶之安一张脸色白里透青,臂上还冒着鲜血,把衣服都染红了,忍不住惊呼一声道:“好端端的你怎么受伤了?”   陶之安极是不屑的说:“问他去。”   洛嫣撕开陶之安的上衣,却给他上药,见他上臂的伤血肉模糊,而肘下半寸便是紧箍着的假肢,看了水淋淋的山虎一眼,虽不曾去问,却也大致猜出,山虎水性不佳,在水底突然遇到陶之安,便以为是敌非友,伤了陶之安,想想陶之安本就与他有着断手之仇,夺妻之恨,最后却还是因为不放心自己,才替自己下水去寻山虎,却不想又被山虎所伤,心中一酸,泪水忍不住滴落在陶之安的伤口上。   陶之安见了反而安慰道:“不防事,又不是什么大伤,过两天就好了。”   这时却听莫弃惊叫一声道:“找到了!”   众人纷纷看向莫弃,而后又顺着莫弃的视线看几陶之安和洛嫣,便见洛嫣的泪水和着陶之安的鲜血后滴落在水中,便有一圈圈的光晕在水中荡漾开来。   洛嫣自己也怔了,好半天才叫道:“不可能!他算什么英雄!”   莫弃一脸放下心后的无所谓的说道:“英雄不英雄的倒不要紧,解药出来了,这比什么都重要,或许是你当年自己个脑袋抽筋,把解药的方子给写错了呢!”   洛嫣倒抽了口气说不出话来。   反是陶之安笑了笑道:“我是英雄?那得有点英雄的风范了。”而后走过去把那大大的荷花递给了山虎。   山虎面给耳赤,却也只能接过那棵荷花根,而后憋出一句:“我输了,这条命以后都永远是你的了。洛嫣,也是你的。”   陶之安不屑的风清云淡一笑道:“你没资格决定洛嫣的人生。”而后转身而去。   人们一路出得这里后,却见正是夕阳将尽,红红的落日将西方的晚霞正散着最后的那抹红光,因为这水少了闻复兴和回圆教主的逆行暗河的控制,早就变做一如先前那般浅浅的一弯清泉碧波了。   山虎看着那如血的残阳,照着这弯的浅滩碧水,说不出的别样壮美,当下对萧峰说道:“大哥,你们先走吧,左右也没别的事了,我在这里先呆上一阵子,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只管让人到山部之中给我带个话就是。”   而后又转头对洛嫣说道:“本来想和你说,无论什么时候你有了难处还可以来找我,但现在看陶先生那么大的本事,想也不必了。孩子,几时不方便带了,可以把他送到山部下面的兄弟哪里。”   然后竟自到了那弯碧波之中间,把那荷花根埋入水中。那荷花也极居灵性,入得水中后,不多时水面上便有小小的荷叶露得出来。? ☆、第 104 章 ?  众人一行离开这里,江浩风知道众人心中都是极为抑郁,当下说道:“今夜我们便来个不醉不归如何!”   他这一言既出,一众人等,都是心情抑郁无比,又有哪个不乐意的,当下众人分了几桌各自痛饮,别的不说,只江浩风这一桌,一上桌,先就是各饮了三大碗,不一时便已喝得只剩下了萧峰和江浩风两人,别的人都一个个钻到桌子低下去了。   江浩风早已喝得七七八八了,当下说道:“大哥,你和灿儿姐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就别跟她闹了。”   萧峰说道:“我哪里跟她闹了。”   江浩风说道:“大哥,你心里为什么不痛快,我知道,灿儿姐她也知道,可是灿儿姐她心里为什么不痛快,你却未必知道。”   萧峰当下皱眉道:“为什么?”   江浩风狡黠的一笑说:“因为你没让她要闻复兴和苏琳留下的那个孩子。”   萧峰不解的说:“她想要那个孩子吗?可她也没说啊!她要说想要,我又怎么会不让她要那个孩子呢!”   江浩风酒后打开了话匣子,不免多说了起来:“大哥,你对这女孩家的心事也未免太不明白了,那孩子是闻复兴和苏琳的孩子,据我所知,灿儿姐和苏琳是自幼相识的闺密,苏琳身遭不测,她留下的孩子,灿儿姐自是想要自己来照顾,但这孩子又不止是苏琳的,他还是闻复兴的,灿儿姐和父亲两人闹崩,一个人离开上海后不久就到了闻复兴那里,闻复兴当时待她也不错,这也是众人皆知的事,这份情,灿儿姐她不会不念的,所以单凭这孩子是闻复兴留下的孩子,灿儿姐她也想要养,闻复兴他又是谁,他是灿儿姐杀母仇人,灿儿姐要把仇人的儿子带走养就说不过去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苏琳会把孩子托付给洛嫣,而不托给灿儿姐。闻复兴会说出哪怕让孩子做个孤儿乞丐也不让我来照顾那孩子,因为我终会娶了莫弃,莫弃更不会养一个杀母仇人的儿子。话说回来,灿儿姐又要防着有些别有用心的来胡扯八道,所以这话她不能说,所以要你说才是最合适的,可是你偏生没说,灿儿姐就是为了这个在恼你的,现在知道了吧!”   萧峰自己于这女孩家七弯八绕的心思一无所知,这会听了江浩风的一翻话,这才明白问题之所在,虽说有些问题还是有些想不明白,但总算知道阿朱是为什么在恼自己了。   萧峰拍拍江浩风说道:“酒也喝的差不多尽兴了,你呀!也该回去了吧!”   江浩风笑道:“我知道你要干嘛,你只管去,我呀!喝了这碗就回去。”   萧峰酒意朦胧的回去后,却见阿朱正坐中房中,当下一把抱住了她说:“阿朱,我真没想到你会想要那个孩子,我明天去管洛嫣把那孩子给要过来,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阿朱给她说中心事,心中的气立时消了大半,说道:“算了,只是我路苏琳是自幼的闺密,而且我和碧幽草在花妖界的时候就是好朋友,我知道,苏琳把孩子托给笑嫣就是因为,就是因为她知道无论是笑嫣跟陶之安还是和山虎在一起,他们都不敢把那孩子给怎么样,只有你吊着一张黑脸,让人看了害怕。”   萧峰说:“我几时吊着黑脸了。”   阿朱见萧峰这一脸无辜的神情忍不住扑哧一笑说:“是没有吊着脸,可就是在苗疆的时候,见了人家就笑的跟朵花一样,这时候这脸色,当然让人见了害怕了。”   萧峰说:“我那时候不是把她当成你了吗,阿朱,不生气了吧!”   阿朱小嘴一嘟说:“说的好像挺怕我生气一样,也不知道是谁生了一路气,板着的那张脸,都能当黑板用了。”   萧峰把抱阿朱的双臂又紧了紧,把脸贴在她头顶发稍说:“阿朱,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依你,你要想养那个孩子,我们就去向洛姑娘要过来便是养着便是。只是有一件事你一定得依我,那就是不准背着我再做傻事。”   阿朱不说话,怔怔的流下了眼泪。   萧峰见了连忙手忙脚乱的给她拭去眼泪,口中语无论次的说着:“阿朱,都是大哥的错,你别哭,你别哭!你大哥是个粗鲁的汉子,今天没明白你的心意,让你受委屈了,你别哭了。”   阿朱收泪说到:“每次都是阿朱太笨,才做的傻事,大哥应该生阿朱的气才对。其实我仔细想了又想,那个孩子,我们养着,真不如洛嫣养着更能孩子快乐,我只是见你不说,便心里不舒服,有些生气而已。”   萧峰把阿朱揽在怀里,抚着她的秀发说:“什么生气不生气的,只是我和小阿朱是再也不能分开了,你大哥这条烂命本也不值什么,因为我要陪小阿朱,这条性命才又变的宝贵,如果小阿朱不在了,那可真是生不如死了。”   阿朱说道:“阿朱知道,阿朱再也不做傻事了,阿朱永远都不离开大哥!”   萧峰抱着阿朱心中又是怜惜又是温暖,阿朱俯在他的怀中,心中一片喜悦开怀之情。就这般也不知过了多久,却见外面一阵炫丽的红光升天而起,阿朱看见了哎哟一声叫道:“她们开始放烟花啦!”   萧峰说:“放什么烟花?”   阿朱说:“今天大家喝醉了酒,莫弃和笑嫣说要去放烟花,我,我怕冷,就先回来了。”说到后来,声音已是低了下来。”   萧峰听得心中一惊,他抱着她明明不觉她身上如何寒冷,暗想难道她是在发烧,连忙伸手去拭她额上,却觉体温正常。   阿朱把他的手打落娇嗔的说道:“我没事啦!”   萧峰一怔,这才明白过来,她口中说是怕冷,心中却是怕自己回来后找不到她,她素来爱玩爱闹,却甘愿错过了这场盛会回来乖乖等也不晓得几时才能回来的自己,当下心中暖融融,笑眯眯的说道:“你要是想,我们一起去瞧瞧如何?”   阿朱高兴的一下子跳了起来说:“好啊!”   两人一同出了院子,走出一段路来,却见莫弃和洛嫣正在那里大声嘻笑着,见他两人过来。莫弃嘻嘻笑道:“姐姐不是回去做贤妻良母了嘛!怎么也跑了出来!”   洛嫣大笑道:“没瞧见吗!人家这里夫唱妇随啦!”   阿朱笑道:“有本事就都别回去,我今倒要瞧瞧能出几个妇唱夫随来着!”   洛嫣和莫弃相视一笑道:“看她得便宜卖乖的。”   只听那一声声的欢笑,都淹没在那一箱箱腾升而起的烟花之中,而后在天空中开出灿烂鲜艳的花朵来。正放间,却听莫弃说:“烟花没了。”   三人都正在兴头哪里肯依,洛嫣眼珠一转道:“我知道哪里还有,你们等着。”说罢往回跑去。   阿朱和莫弃相视一笑说道:“去拿压箱底的宝贝了。”   不多时,洛嫣便去而复返,手里抱着半箱烟花。洛嫣把那烟花点燃放出,果然是空旷的夜空中更显效果,但见那如布如幕的夜色中,三个腾空而起的大烟花在空中化做了三个“我爱你”的炫丽多姿大字,在天空之中经久不散,那字色由初一腾空时的火红色,那火红的小花渐暗之际却又生出一层靓丽的橙彩,橙彩渐暗又是明亮的鲜黄再是青翠的碧绿,而后更是生出生机无限的嫩青,明净的天蓝,最后是濒灭之时已是化做了华丽高贵的盛紫之色。   众人都仰头,久久的看着那烟花,直觉的脖子都酸了,也还不觉得。   阿朱走过去,对着还在那仰头经痴望着天空洛嫣笑道:“就不爱乌及屋?”   洛嫣扑哧一笑说:“只有爱屋及乌的,哪有爱乌及屋的?”   而后转过头去对也正在不远处看着烟花的陶之安笑道:“小安,还有多少罪证没有毁灭的,一并拿出来吧!”   陶之安笑道:“烟花真的是只有这一箱了,你要喜欢,以后我再给你做好吗?”   洛嫣大笑说道:“给我做就罢了,你还是留着给你老婆做吧!”   陶之安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冷了下来。   洛嫣笑道:“今个可是狂欢夜,别呆着张苦瓜脸。”   就在这时,却听山虎叫了一声:“流星!”   众人抬头看时,果然见得一颗长长的流星划过了天际,本来流星也甚为平常,可是洛嫣和阿朱却一下子变了脸色。   洛嫣本自放纵狂欢的心也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阿朱一下子落下了泪叫道:“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一定是我害我她!都怪我没有跟她回去,才会害了她的。”   萧峰见她落泪把她揽了过去,又疼又爱的说:“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又哭,真成水做的了。”   阿朱哭着说:“护花,护花,刚才那是护花,都是我没跟她回去,才害了她被贬凡间的。”   见众人不解,洛嫣说道:“刚才那是护花被贬下界来了,护花姑娘本就是境主从凡间至苦至境带回异幻仙境的,如今被境主贬出,那自是又要回到那至苦至贱之地,却不知道她会投胎到哪里。”   洛嫣安慰阿朱的说道:“姐姐别哭,护花被逐出异幻仙境,那照异幻仙境的规矩,也一定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们去找她便是,断不叫她一直呆在那至苦至贱之地便是。”   阿朱哭道:“单是一天就不知道要生出多么个孩子来,我们却去哪里找她。”   洛嫣心中一动说道:“不错,这天上各路各处有下界历劫的,有思凡偷跑的,有被贬受罚的,为什么单是护花下界被我们看到了,哪有这般的巧事,多半是境主故意让我们看到去找她的。”   萧峰突然想了起来说:“护花曾经带我去过一个很偏僻的村子里的一家,说那是她的家,还说以后我要找她的话就去哪里找她。”   阿朱这才破涕而笑的说:“偏是大哥坏,早点不说,竟害人担心。”   萧峰一笑说:“是你刚才没说清楚,就自个先哭鼻子。我们明天一早就去找她好吗?”   阿朱这才笑着使劲点头。   众人回去草草休息了一刻,天便明了。第二日一早众人便分付各处,萧峰和阿朱要去寻护花,莫家的人要回上海,迎回莫金凤的灵柩,再行北上回京。江浩风却要回江苏祖籍安葬江斌,阿朱心悬几处,想起多年未见的父亲心中也颇牵挂,虽说与母亲自幼隔阂甚深,可倒底是母女连心,最后还是依了萧峰之言,先去寻护花,而后再去北京见母亲最后一面,为母亲送葬。反正局势父亲也必会前去。   猫猫摘了头上的金冠递给阿朱,说自己要回上海,要继续回上海好好实习,将来做一个平平常常,但却真实充实的医生去。说什么也不要再做这莫家宗主,阿朱却又哪里肯接,又给莫弃,莫弃脸上一红说:“我而今玄功尽失,还做的什么宗主。”争执半天无果,最后只得把这宗主之位先行空着,莫家之事暂由清礼执法二堂主共同执掌。   正在里面刚说出个头绪时,却听外面又吵了起来。   出去一看,却是陶之安一大早起来便不见了洛嫣和两个孩子,正在那里四下疯狂的寻问。阿朱叹了口气说:“她昨夜便说过自己要走的。怎么劝她也不肯听的。”   她这一句话一出,一时间陶之安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虽说在心底想到过是她自己走的,可是倒底不肯相信她就这般轻飘飘的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走了,连一句话也没留给自己。她一个女孩子就那般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却说萧峰和阿朱一路赶回当初萧峰遇见护花的那个地方,却见那个偏僻的角落里的房子正热闹着,两人不由的不解,找人一个问才知道,出了大新闻了,却原来穷了一辈子的王富贵这会真的得了大福贵,早在几天前,村子里就来了四个穿戴极其讲究的女人,花高价租要在王富贵家里来住,王富贵自来精打细算,这送上门的钱哪有往外推的,当下就腾了间闲房出来给她们,她却并不住这里,只是轮流有一个人住在这里,别的都是车来车往的住在县城,直到前天夜里,王富贵那又聋又哑的儿媳要生了,本是要去找村里的医生接生的,可是村里的医生一见那几个女人的架势,就在她们租的那间房里,竟是一个临时搭起的妇产室,里面的一应东西全都俱全,再一听人家的话,就被镇住。敢情几个竟是专门从上海大医院里赶来的妇产科大夫。   最后王富贵的儿媳在几个大夫的接生下,昨天天色将明之时,一个女婴就顺顺利利的来到了这个世界。未及晌午就有一溜小车到来,来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非要把这女婴儿给抱走,王富贵管人家要了二百万,结果那孩子连眼都不眨一下,就让人给他留下了二百万的现金,把那女娃给抱走了。王富贵高价卖了自个的亲孙女,一时间便在村里炸开了锅,连乡里县里都传到了。王富贵卖了亲孙女,儿媳又哭又闹,于是这会又要再卖一个女娃给儿媳,一进间倒也有不少形形□□的人们出入这王家,要把女娃卖给他们。   萧峰和阿朱两人对望一眼,半晌才说:“咱们来晚了?”   萧峰想了想说:“你说那个十来岁的男孩子会是谁?”   阿朱茫然的摇头说:“我又哪里知道?”   萧峰说:“我上次在这里见到护花时,当时她就和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在一起胡闹,两人偷了人家卖花的一车花,后来那男孩子,阴差阳错的落在了山虎手里,护花还让我去救他,那男孩子说是叫什么果果的,可我是我一见就看出他跟叶天成的眉目之间甚是相似,八成就是叶天成的儿子,当时叶天成也正被闻复兴私拘。他的儿子逃出来也很正常,而且我听浩风说过,护花和叶天成的儿子走的很近,叶天成还是他们两个和冷寒松一起救出来的呢!”   阿朱悻悻的说:“既是这样,我们就走吧!”   萧峰笑道:“你要是想护花,我们去上海看她也行。”   阿朱正待回答突然说道:“哎哟,不对,护花还在这里。”   萧峰奇怪的说:“那怎么可能?”   阿朱说:“我闻到了护花身上的香味了,护花身上的香味是集异幻仙境内的奇花而成的,别处断不会再有。”一边说一边奔入了那院子之中。   却见一个女人抱着一个极为黑瘦的女娃正从屋子里出来往外走。   阿朱一下子拦住了那个女人说:“这孩子哪来的?”   那女人说:“这本是我昨天在路边拣来的,听这这家人家要女孩子,就抱过来想给这个孩子条活路,不想王算盘嫌这孩子又黑又丑,他不要,我看是卖亲孙女,手里的钱多了,想要卖给她孩子人也多了,这才挑三拣四的,去年看头里,还要死要活要我给他找哪家不要的孩子呢!”   阿朱把那个女娃看了又看说:“大嫂,你把这女娃给我好不好?”   那女人说:“这有什么不行,只要给这孩子逃个活命就好,只是这我会回家还没有个路费呢!”   阿朱摸遍全身,却是一分钱也没有,那女人见了脸色立时掉了下来,抱了孩子就想走。   阿朱急忙回头道:“大哥,你身上有钱没有?快来给这个大姐点钱。”   萧峰见阿朱急巴巴的看着那个女孩子,连忙去掏钱。   那女人看着萧峰手中那红红的一叠钞票早已双眼放光,心中大喜,暗道:却原来这横财不光是给王算盘一个人发的,自己今也交了财运了。回家当真要好好谢谢财神爷。当下把本已打算交给阿朱的孩子又揽了回来说:“现在这女娃子可也娇贵着呢,你不听人说,昨就在这院子里,人家要那女娃子给了两百万呢!”   阿朱眼见那女人盯着萧峰手中的钱两眼放光,当下眼珠一转说:“大哥,我看这女娃长的又黑又丑的,还是算了吧!”   这时那女人怀里抱着的女娃立时大哭起来。   那女人心下一沉,若这孩子不能立时卖出去,少这得还要生出许多麻烦来,当下急忙说:“女娃子都是女大十八变的,将来呀,指定长出个大美人来,不听人说吗,这孩子是谁养长的像谁!妹子长的这么漂亮,这孩子长大了也丑不了。”   一边说一边把那孩子往阿朱手里塞说:“你看这娃长的多结实啊,这么大点个娃,都哭的这般响,身子壮着呢。”等把孩子一递给阿朱,转身就去拿萧峰手里的钱。   阿朱接过孩子,只觉得她小脸冰凉,当下惊乎一声:“她身上怎么这么凉啊!”   那女人一边说着:“一看你就是没养过孩子的人,小孩子嘛,宁伤冷不伤热。”一边头也不回的远去了,她本也看出这是两个有钱人,本打算好好敲上一笔,可是一听阿朱说孩子又黑又丑,哪还顾的上讨价还价,这时又听阿朱说孩子身上凉,更是急急的拿着那为数不多的钱走了。   萧峰看了看那孩子,又伸手搭在那孩子跟他手指粗细差不多的细胳膊试了一下,立时把上衣脱了下来给那孩子裹上说道:“没有大碍的,这孩子只穿件薄单衣,外面包的小被子又薄,自然会冷,给她换上件厚衣服应该就好了。”   可那孩子还是哭个不休。   阿朱想了想说:“是不是这孩子饿了呀,外面车上有奶给她喝一点吧!”两人急急又回到外面车上给孩子喂奶。   可那孩子还是哭个不休,真把两人给折腾出一身汗来,阿朱忍不住的说:“洛嫣一个人两个孩子都带了,可咱们俩连一个孩子都弄不了,真够笨的。”   萧峰忍不住的笑道:“那你也学洛嫣,把孩子扔哪,自己该干嘛干嘛去,用洛嫣的话就是,孩子嘛,哭哭有益身心,哭累了,自然就不哭了!”   哪知那孩子听后却哭的更响了……   阿朱忍不住的抢白:“这么大点的小娃娃你忍心啊!”   (全文完)? ☆、番外——洛嫣的故事 ?  洛嫣每日带着两个孩子在外忙的焦头烂额,忽一日接到家中电话,说是妈妈病重,要她速速回去。而且还不是去医院,而是回家。洛嫣心中知道千里之外电话中的这个病重的份量有多重,而且让她直接回家,这更让洛嫣心中越发不安起来。当下立时到家政公司,又多请了两个知根知底,且极有经验的保姆来带孩子,自己一个人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风风火火的赶回家中,一进家门,却见那原本应是病重的老妈正在哪满头大汗的拖地。当下不由的一愣说:“妈,你没病啊!”   洛母张口便骂:“没良心的死丫头,就巴着我病呢!”   洛嫣轻吐了口气说:“没病没灾的,你说你把我大老远从一千多里叫回来是干什么!”   洛母说道:“干什么,干什么,你说干什么,你去年就毕业了,到现在也没听你提过自个的终身大事,问你总说早呢,早呢,电话里不是跟你说,女孩子一个人跑这么远不方便的话就让你男朋友跟你一起来吗?你男朋友的影呢?!”   洛嫣捋一下发稍说:“这不还没找着吗!这又不是上街买青菜,随便抓一把就成。”   洛母不满的说:“你看你二姨家的朵朵比你还小二岁呢,人家的喜贴就送上门来了,你都毕业二年半了,这功夫十卡车的车菜也该买回来了。”   洛嫣苦笑着说:“妈,明我就给你买十卡车的青菜回来,不过公司那边忙着呢,我得赶紧回去了。”   洛母伸手点着她的头说:“一个女孩子家,不知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放在头一位,整天张口公司忙,闭口工作累的。这回呀!你不把亲给订了别想再让我放你出去。”   洛嫣大叫:“我会被炒了鱿鱼的。”   洛母说:“炒就炒,工作能再找,这青春过了哪找老公去。”   洛嫣揉揉头说:“那我以后留心点,早点找个男朋友给你带回来过目成了吧!”   洛母说:“不成,两年了,你毕业都两年了,去年过年都没有回来了,也没见你男朋友的影在哪,人我都给你先把过关了,就等着你去看呢,这是照片你先看看,看中了哪个明就跟妈去见人去。”一边说着,一边转身从身后的抽屉里拿出厚厚的一叠相片来。   洛嫣一时间,只觉得眼冒金星满头黑乌鸦飞过。   洛母见洛嫣一身套装不免又说道:“你这穿的都什么衣服,跟个男孩子似的,走吧,先去买衣服去,看看你这衣服穿的,哪像大城市里回来的,还以为你大山里钻出来的呢!别老往家里寄钱,我跟你爸都不缺钱,倒是你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早点找个好婆家才是。”   洛嫣说:“妈,我还没吃饭呢!”   洛母一边唠唠叨叨的,却又一边进厨房给她做饭。   洛嫣唉叹一声,把自己扔进沙发之中,问道:“我爸什么时候下班?”   洛母说:“你爸中午是不回来吃饭的。”   洛嫣哦了一声说:“那不是吃晚饭的时候才能见我爸。”   洛母说:“你爸有什么,还不是老样子,咱们赶紧上街给你买两身像样的衣服,今晚上去你刘姨哪,我早你刘姨说过,让她给你留意个好男孩,这不现下你刘姨手头有一个,在外企上班,那小伙子我见过眉清目秀的,跟你挺配的。人家都催好几回了。”   洛嫣两眼圆睁的说:“不是吧妈!就今晚,这也太仓促了点,明天再说吧!”   洛母口中不停的说:“你今晚先把你刘姨说的这个给先见了再说,我一会给你翠姨打电话,明天去你翠姨家,见你翠姨给你说的那个。   洛嫣两眼一翻,只觉的头上不是有一群黑乌鸦飞过,而是有无数群!   洛母一边在厨房做饭,还一边一个劲的说着:“那照片你赶紧给看了,看上了那个,妈马上让人家好给你按排见面的说。”   洛嫣一路无精打彩的听着妈妈的各种让她抓狂的安排,一时间觉得连妈妈做的自己从小到大最爱吃,也好几年都没有吃到的苗家菜豆腐也都没了滋味。   晚饭,洛嫣是有饭店里度过的,妈妈和刘姨都先后借故走开,甚有情调的海外风情,却并不对洛嫣的胃口。   可是对面那个小个子男人的喋喋不休,恨不能把洛嫣外出几年的时间,精确到秒的给问了一遍,洛嫣瞬间觉得如果自己晚年写回忆录,把这小子找来,准能提醒的自己什么也拉不下。   从饭店回去后,看妈妈眉开眼笑的凑过来问怎么样。   洛嫣淡淡的说:“不怎么样,太矮了。”   洛母说:“唉呀!这矮点又不是毛病,又不是指着力气吃饭,再说人家也不算太矮呀,你要找多高才算高,那画上的明星高,可人家还看不你眼里呢。”   洛嫣不理妈妈的唠叨,竟去看爸爸,洛父一看洛嫣,立时一脸喜色,又是问工作累不累,又是感叹一个人在外的难处,听的洛嫣满心感动。可是话未几句,便是话风一转:嫣儿啊!你也赶紧找个人来照顾照顾自己吧,这样我跟你妈也就放心了。   听得洛嫣一颗心立时觉了下去,扔下一句:“爸,我困了,今先去睡了,明天再陪你说话。”   自此洛嫣走马灯一样的见了母亲所说的那一大堆的人,可她全盘的心思却都在远方的那两个孩子的身上,可当真是看着的时候觉得烦的累人,这见不着了,就又想的慌。但洛嫣在经历了这么事情之后,又知父母如此,也是对自己真切的担心与关爱,因而对父母更是说不出忤逆的话来。这么拖了半个月,再三保证会跟母亲替她中意的一个男子连联的情况下,便想要离开,可没想到,母亲却非要她留在这里等过了年再走。洛嫣一下子苦了脸。更让她头脑发胀的是,家政公司那边又打来电话,临近年关,他们也要放假,而两个保姆也要回家,让她速速回去,洛嫣好话说尽,又许诺双倍工资,可是两个保姆却说什么都要回家过年。洛嫣感叹着中国人回家过年的情节深重时,一边更能理解父母的心意,一边却更加发愁两个孩子可该怎么办。   又打电话到家政公司,想别找保姆,可家政公司却称临近年关,别说两个保姆,就算一个也是没有。还跟她下了最后通牒,要她三天之内马上回去。   洛嫣苦思一天,百般无奈之下,就要先斩后奏,先瞒着爸妈回去照看孩子,而后再给父母打电话至歉时,却又接到家政公司一个电话,说是有一个没有工作经验的新人愿意在这期间照看孩子,新人有这方面的意向,并保证一定会心自己全部的能力。   洛嫣立时喜出望外,满口答应。再没有经验的新人也要比自己当初要强的多,毕竟人家还有耐心不是。只要不是饿出冻出病来,那大不了多哭几声,也都无怕谓了。   新人确实有心,每天都会向她汇报两个孩子情况,争夺奶瓶啦,打碎碗勺啦,不小心磕到婴儿床上大哭啦!还会附有萌萌的照片或是视频,更让洛嫣觉出两个孩子并所未有的可爱。   洛嫣更是直接表示,如果这个新人愿意,她愿意长期聘用这个新保姆来照顾她的孩子。   新保姆立时就同意了,并表示如果有哪果做的不到之处,只要洛嫣指出,自己可是随时改正。   有了这么一个放心的保姆,洛嫣便开开心心在家里过了一个放松年。   直到年后节罢,洛嫣这才辞别父母踏上回程之路,拎着一大堆的土特产,去陪自己的孩子。   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洛嫣已经然知这个新保姆最喜花的是一种开的极艳丽花期甚长的小碎红花,洛嫣便答应给她带一束花来,洛嫣寻了许多花都不是,最后才找了一种从美国引进过来的名叫红王子锦带花的花,可偏这花又是庭院种植,最后只能买了一盆回去。   没想到回到家后,却见一身休闲装的陶之安正在那里陪着两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立时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   见洛嫣突然进门,陶之安微微一怔,随后又笑了起来:“我这是找了份新工作,来实习的。多谢这一直以来,你对我工作成绩的认可。”   洛嫣迅速的调整着脸上的表情,却始终不知说什么是好。   陶之安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大包小包,转身放好,这才又过来对洛嫣说道:“宝贝,把过去的都放下,我们一切重新开始好吗?!”   洛嫣偏过头去说道:“可我无论怎么逃,都无法放开心中的那些阴暗与血腥。”   陶之安思索了一下说道:“需要我去整个容,再换个身份,扮做一个全新的人,出现在你身边再追你一次吗?”   洛嫣吓了一跳,叫道:“你发什么神经啊!”   陶之安上前一把把洛嫣抱在怀中,在她耳畔低声说道:“我也曾想过,不再在你身边出现,惹你烦心,可我做不到,从你走后,我每天睁眼闭眼都是你,成夜成夜的失眠,我也试过,再像从前那样去变着法子换女朋友,在夜店放纵自己,以期能忘了你,可是太多的酒只能让我的胃更难受,让我的更清醒的认识到,所有的人都不是你。”   洛嫣听着这些话,闻着他身上压在奶腥香甜之下微苦的清香,心头先是一阵漪连,可想起那些过往,还有自己和山虎的那个孩子后,莫名的更觉烦恼,伸手猛然去推陶之安。   陶之安放开了她,自嘲的笑了笑道:“就算做为做为前女友,你否认了我的这份感情。但是做为雇主,请你正视我的工作成绩,不要因为个人感情否认我的工作。”   洛嫣无语的说道:“谢谢你又在我需要的时候帮了我,现在你必要这么虐待自己了。”   陶之安笑道:“我几时虐待自己了,这个工作,我非常喜欢,因为可以治疗我的失眠。再说你先前不是答应我,要自己出去工作,让我把这份工作一直做下去的吗?这样你有了工作,我也有了工作,我们为整个社会增加了两个工作人员,为中国的GDP增长做出了力尽能及的供献不说,还减少了一个幽怨的家庭主妇,一个夜店里的醉鬼,和有可能被这个醉鬼带的误入歧途的少女。”   洛嫣忍不住的噗哧一笑道:“就知道你是个没理辩三分,这经济增长和道德的大帽都被你这么儿戏了,现说,任哪个人带一天孩子,也要累得躺下就睡,更何况这么两个。”   而婴儿床上两个正玩的不亦乐乎的小家伙,见玩伴只顾和别人说话,一直不理他们,立时放声大哭,原本是只有一个哭,结果一哭起来,像传染一样,两个都哭了起来。   陶之安和洛嫣见此,一起伸手去抱,可是两个孩子,却一起都把手伸向了陶之安,口里还叫着爸爸。   洛嫣刚刚放开的的脸色沉了下来。   陶之安一手抱了一个孩子,口中中还赶忙解释道:“□□个月的孩子,只能发出这些接近人体本能的音节,不然你看,无论中外语话的口语之中,都是这两个最简单的单音节,做为父母的发音,因为孩子好学。”   洛嫣怏怏不乐道:“才不过两个月,两个小家伙就把我全给忘了。”   陶之安笑道:“小孩子嘛,记得快,忘的也快,过两天熟悉了,就会立时要缠着你了。”   洛嫣却突然笑道:“别,你乐意,就让他们还是缠着你好了。”   听了这话,陶之安双眼猛然发光道:“真的。”想要再去抱洛嫣,可是两个孩子把抓的紧紧的,却又哪里放得下来,而洛嫣见些更是大笑道:“那你忙,我去做饭。”   可开了冰箱,才发现,里面除了奶粉,米粉,蔬菜泥之外就是各种种样的酸妈鲜奶了,不由的满头黑乌鸦飞过,回头向陶之安问道:“那你都是吃什么啊?”   陶之安无奈的笑道:“没空做饭,就跟他们一样啊!”   洛嫣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而后转身出门要去买菜。   陶之安忙抱了孩子跟她一起出去。   两人一同走到小区里,却见几个带孩子的妈妈同他们打招呼道:“哟,终于你们两口子都在家了,我们都是两个带一个,都觉得很不容易了,你们两个倒好,一个带两个,这下可好,可都别再出远差了,挣钱没多少,选把孩子带大才是最重要的。”   洛嫣还不知该如何接话,陶之安已是连连点着答应众人说道:“我们都已经把原来的工作辞了,还麻烦几位大姐能在本地给我老婆找个工作,以后就是她负责挣钱养家了。”   几个妈妈立时七嘴八舌的对洛嫣说话,羡慕她找了一个肯回家带孩子的好老公。   急急跟几位妈妈话别之后,洛嫣狠狠的瞪了陶之安一眼道:“你故意的吧?!”   陶之安一脸的委屈看着洛嫣道:“前些天带着孩子出来跟他们的孩子一起玩,我说了,自己是来带孩子的保姆,可他们都不信,非说我是孩子的爸爸。”   洛嫣上下打量着陶之安Yves Figarau的休闲装,瑞士的手工腕表,不由双眼一翻道:“你穿这样,叫我也不相信。”   陶之安笑道:“要不等会买身十五块钱一身,清仓大处理的换上试试?”   洛嫣再也崩不住了,噗哧一下的笑了出来。   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进入了一家超市之中,融入了红尘人海之中。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嗜睡咩咩】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